“他让你逃,那你为什么不逃?”
“还是说你故意跑来我这里,想让我庇佑你。”陈锋自然是觉得殷或抵抗不了陆严,所以跑他这里来躲了,这个猜测令陈锋觉得讽刺。
“殷或,你是不是对自己太高看了,觉得我会为一个司机,而去和陆严直接对上。”
“这对我有任何好处吗?”
“我没有这样认为过,我只是来工作的。”殷或平静地回答。
“工作?”
“不逃?”
陈锋注视殷或比火焰更亮的眼瞳,确认他没有在说谎后,他顿时想不通了,既然陆严都这么大方且史无前例地给殷或机会了,殷或怎么不抓住。
“我不逃,一旦逃起来,这一周时间每天,每个小时每分钟我想我都会处于惊弓之鸟中。”
“再说我还背着有工作,逃了,就真的旷工了,我还不想被扣更多的工资。”
”所以我回来工作了。”
“昨天,就当是请假,能不扣我工资吗?”
比起什么得罪陆严,得罪他们,殷或显然更关心他的工资。
陈锋发现到了,殷或总能一次次地刷新他们对他的认知。
让他们看到他新的一面。
所以殷或到底还有多少面是他们不知道的。
不逃,反而来继续工作吗?
既然殷或都这么选择了,陈锋又怎么会拒绝。
比起让别的不熟悉的人来他眼皮子底下,还是过去用的司机,用起来会更顺手一些。
陈锋点了点头:“行,那你去开车。”
殷或在陈锋接受他回来工作后,眼底的光都立刻亮了不少。
看到他因为可以给他开车,而露出来的欢喜和笑颜,陈锋想起来殷或昨天和他说的那些话。
他说他喜欢工作,他会同时找几份工作,就是因为他简单且单纯的喜欢工作。
这样看来,也许真的是他们误会了,殷或真的没有撒谎。
不!
陈锋忽的有一个直觉,事情绝对不会这样简单。
只是喜欢工作,那么为了做的更好,殷或一开始就该说是兼职,而不是全职。
这样一来,就算是几个雇主互相撞上了,但因为都知道是兼职,所以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是被欺骗了,也不会对殷或这个人产生怀疑。
他不觉得殷或是这么蠢的人。
他都能够在他们三个雇主之间游刃有余地工作,而且还都没有出过错,连陆严都极其认可他的工作态度,那殷或就完全谈不上蠢。
相反他非常聪明。
这样一来,他会有所隐瞒,必然还有一个更深的原因。
那个原因,或许才是一切都中心。
而想当然的,殷或一直都在隐藏就是那个原因。
会有机会知道吗?
陈锋倒是不着急,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比如那天的医院外的偶遇就是,未来他也相信,殷或所以掩盖起来的秘密,或许都会暴露出来。
以他们都预料不到的方式。
陈锋在殷或开车过来后,他坐到了汽车后座。
明明昨天都发生了那样的事,但是坐在车里,陈锋却觉得今早和过去任何一个早晨都没有多少区别。
可是真的一点区别都没有吗?
他知道不是,殷或同样也知道不是。
汽车安稳行驶着,将陈锋顺利地送到了商业大厦前面。
殷或快速下车,走到后面给陈锋打开了车门。
陈锋以往下车后只会长腿一迈,就走进了公司大楼,但他这次却扭头去看殷或。
殷或倒是低垂着眼,他低眉信目的时候,让谁都很容易忽略到他。
可不知道是不是有过昨天他的那些指责。
说什么他这个雇主也有错,他太纵容他,太善良了。
一想起这些话,陈锋就实在想笑。
什么时候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居然成了错。
这种错,大概也就是殷或才会觉得不对吧。
别的谁,张妈他们可是从他这里拿了比别的雇主那里更高的工资,而且工作量还不高。
他洁癖归洁癖,打扫干净了他不会说什么,也不会今天换一个保姆,明天又换一个。
他愿意给人学习和改正的机会。
陈锋笑出了声音,他的轻笑落到了殷或的头顶,殷或知道他在看着自己,过了好一会陈锋都还没有进大楼。
殷或沉默叹了声气,他直起了略躬的背脊,低垂的眼帘也随后抬了起来。
瞳眸一抬,直接和陈锋四目相对。
“一会你又该去哪里?”
陈锋以前是被蒙在鼓里,可什么都清楚的他,还是会好奇。
“陆爷那里这一周估计都不会找我,毕竟他让我逃。”
“那就是去诊所了?”
“你真的会医治病人?”
程封怎么看,都难以想象殷或穿着白大褂,给病人开药打针的痕迹。
“我诊所的地址,一会我给陈总发手机上,有时间……”
“恰巧路过的话,陈总可以过来看看。”
殷或本来想说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去找他。
临时换了一句,不然好像显得他在诅咒雇主生病似的。
他还是希望任何一个雇主都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行,有时间我会去。”
“估计晚上才会找你,你……好好努力。”
陈锋的语气和表情截然不同,不是真的在祝福殷或。
要是他连被人骗都能继续好心下去,殷或就该良心不安了。
还好雇主们,都是有脾气的人,不是完全的软柿子。
殷或目送着陈锋走进公司,等到电梯上行后,他才转身,先是把汽车停到停车场,他在自己单独走到街边,打车去自己的诊所。
他诊所的开门时间,完全是灵活变化的。
有时候早,有时候晚,周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了,因此有病人来,会在外面的凳子上坐着等。
殷或过去的时候,已经有好几个病人了。
开了诊所门,几乎没太多的耽搁,殷或就给病人们看了起来。
他穿越过太多世界,扮演过各种各样的人。
即便有些职业是他过去从未接触过的,但是一旦扮演起来,世界法则上面,会对这具进行一定的改造,让他能够在瞬间就掌握以前不曾有的专业技能。
久而久之,哪怕不用法则来帮助,他都会很多事。
上至天文下至地理,钻木取火,大众知道的,他基本都会。
哦,还有一件事,他不会。
那就是生孩子。
不过如果在某个世界级,他需要扮演孕夫,他也可以换成是孕夫身体。
目前还暂时没有这种世界。
快穿界有新进的几个员工,去扮演最近的那些炮灰配角,他们都相当专业,比很多老同事敬业多了。
反倒是好多做得久的同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容易受到世界的影响了,说罢工就罢工。
而主系统又太人性化了,人不够就再找,实在找不到合适的,那就一个炮灰人员,多拿几个剧本好了。
就目前殷或知道的,其实他同时拿三个剧本都不算是多了。
曾经在某个濒临崩溃混乱的世界里,他意外作为路人甲,不算炮灰,可以说今天早上活着,下午就死了。
晚上换个身体,深夜又被杀了。
比起那个时候经历的无数次循环死亡,他觉得自己现在翻个车什么的,完全都只能说是小事。
他们无论是受伤还是死亡,都不会有痛觉,这些都被屏蔽了,也算是对炮灰人员的保护。
至于殷或这里,他个人是修改了一点数据,让身体还保留一点感知痛苦的能力,这样一来,其实对他的工作也是有好处的,能够让他更加的投入。
他个人喜好罢了,他不会去强求别的同事和他一样。
他热爱工作,只要还活着,能够呼吸,他就会一直工作。
一直当他的炮灰。
在诊所里,殷或看了几个病人,等病人都走了后,中午也就到了。
他走出店铺,就在一条街距离不远的一家餐馆点了个炒菜。
吃过饭出来时,他隐约察觉到似乎有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他转过头往四周看,没看到身影异样的人。
回到了自己的诊所,殷或坐在看诊桌后面,那股窥视的视线似乎消失了。
殷或行为上也没有任何的不正常,外面拐角处的一个人他拿出手机拍摄下殷或坐在诊所里的照片,转头这张照片就发送到了某个人的身上。
那个人此时正坐在集团总公司的顶楼会议室里面。
他的左右手两边都坐着他的养子养女们,几个人和其他公司高管本来都认真听听着一个下属的工作汇报,忽然的坐在主位中间的陆严拿出了手机。
当他目光一下落,看到手机屏幕时,他轻抿的唇角竟是直接扬了起来。
那个笑意浮现的幅度太明显了,会议室里没有谁看不见。
孩子们先是彼此对视一眼,离得近的老大她顿时侧目,但她身体不好动,免得被养父给发现。
虽然看不清全貌,可是屏幕上是一张静止的照片,照片拍摄的距离应该不近,导致老大瞥过去时,看不大清到底是谁,但是还是足够让她明白,她从来不会在工作中分心关注其他人事的肃穆冷峻的养父,居然也会在会议中稍微走神了。
照片里的人会是谁,居然让陆严不仅是眸光冷沉地看,他还笑了起来。
那不是什么代表着开心的微笑,而是风雨欲来能摧毁一切的可怖的笑。
老大及时收回视线,而陆严也在看了几秒钟后放下了手机。
但他的手指却又落到了手机暗下去的屏幕上。
他指腹在屏幕上敲击了起来。
哒哒哒的声音,却好像敲在每个人会议现场的人心口上。
“陆爷,是发生了什么状况吗?”
老三好奇地询问,他总是能够在众人都屏气敛声的时候他先站出来开口,他这样过于直爽的性格,有时候能给自己惹不少的麻烦,但有时候却也会让大家都感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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