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当红小花的甜宠剧本[六零] > 第 119 章【VIP】
    第119章反派魔头心尖宠4


    不知道没睡好,还是根本睡不着,何雪樱早上起来眼皮直跳。


    爸了个根的!跳什么跳!


    何雪樱现在最讨厌眼皮跳了,好像是什么不祥的预兆,真是晦气!


    气得她弄了一点红纸贴在眼角,像个红痣一样,镇住这滔天的霉运和晦气。


    起来后,她穿了件白色的外衫,看了眼床上睡得香甜的何小姜。


    路过另一间房,又看见在床上睡得呼呼的何文。


    何雪樱可没有什么好心情!她都烦死了!


    这两个孩子!亲爹都没有了,怎么还能睡得着呢!


    何小姜八岁就算了,何文一个半大小子,都快十二岁了,也该懂事了,竟然一点烦心事没有吗?睡得人事不醒。


    作为现在家里年纪最长的女性,十六岁的何雪樱,她如今得被动承担起照顾这两个小孩的角色!


    照顾什么呀?照顾他们吃喝拉撒睡吗?


    想起来她就觉得烦,自己可并没有做贤姐良姐的天份……


    要不是这个年代对家族关系看重,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又不行,怎么也得有个互助互利的人脉,而家族血缘就是最天然的人脉……


    要不是考虑这一点,她才不想这么麻烦,做什么大家长!


    做了家长,她就得想办法养活两个弟弟妹妹,真的腻歪!一觉醒来她就想撂挑子了。


    但是不行啊!书里的何雪樱现在四面楚歌。


    亲爹已死,上面还有个自寻死路的大哥,下面又有两个天塌下来有二姐顶着的弟弟妹妹,她一穿过来,这个家的半拉重担都得她一肩扛着。


    这真不是一般的少女能扛住的。


    现在可是乱世!


    可她穿过来了,不想抗也得抗了。


    再加上一个要命的魔头。


    叹气!


    洗漱完后,她再愁,再心烦,也不忘对着铜镜描眉擦粉,将自己打扮俏丽些,一件雪色对襟小衣,浅色旧棉布裙子,捏了一只雪色帕子,一头乌黑润泽的长发随意挽起,这样简单的黑发,白肤,樱唇,孝衣,当真是让人眼前一亮,俏生生的,有种冰雪纯净的美。


    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


    一点儿不假,真好看。


    她欣赏完美貌,天色已渐亮,她捏着帕子迈出门槛,就见着少年魔头正在院子墙根处练拳脚,一拳一脚如行云流水。


    一套武功练完之后,他到水槽边洗了把脸,就准备拿起水桶打水去。


    “泊郎。”何雪樱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意轻唤了他一声,然后袅袅亭亭下台阶朝他走去。


    她以为经过昨日那番话,认同他,打动他,拉拢他之后,他们应该能够正常交流,至少打招呼应该没问题了。


    毕竟这个魔头才十三岁,还不是后期书里的那个受尽磨难,绝情的大魔头。


    十三岁的少年意外的好哄。


    但没想到,过了一晚,她唤他,他竟然还跟以前一样,动作微顿,神色麻木,眼神甚至灰暗地看她一眼,没有了昨日那种幽光放亮的感觉了。


    何雪樱见到一怔,见她唤了一声没有下文,程简泊没有说话,等了一会儿,就担起水桶静静的离开了院子。


    他竟然连一句回复都没有。


    这让何雪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边看着他的背影,一边在心里头叹气,这不就是一觉醒来重新回到解放前了吗?她昨天那一番哭泣悔过的“思想”工作,都白做了吗?


    唉!看来要改变魔头,任重道远!


    何雪樱心想这魔头心菲难以打开,戒备心也极重,看来靠几句好听的话是行不通的。


    还是得靠行动!


    可她应该怎么做?她心里一点谱也没有,但对这魔头,就算再细心百倍也不为过,这可是关乎她的小命啊。


    何雪樱心事重重地进了厨房,将瓢拿起来,放到一边木盆里。


    心里烦乱,她现在不但要处理和魔头的“人际关系”,还得做老妈子给两个小的做饭!


    还得做四口人的饭,可恶!


    更可恶的是是没米又没粮!她还得自己想办法。


    何雪樱想到什么,眼神一动,纤纤玉指从腰处掏出钥匙来,她快步走到厨房墙处的柜子处,柜子里不但锁着一家人的口粮,还有昨天她放进去的那盆太岁。


    打开柜子里面空荡荡的,厨房里的米缸没米了,装吃食的柜子也是空的,没有零食,没有糕点,只有几颗干枣子,干梅干,篮子里存了几个鸡蛋,还有半个小口袋白面,有点糖和罐子油。


    太岁被她放在柜子下面,何雪樱见到它就拿了出来,特意回头看了眼,院子没人,程简泊挑水去了,两个小的还在睡。


    她立马从书中取出了今日份的肉芝血菇,用刀割开个小口后,将里面的血滴在了太岁上。


    和昨日一样,菇血落到在上面,太岁一颤,颜色很快从浅粉色变成了血红色。


    何雪樱不清楚为什么肉芝血菇的血汁滴在太岁上,太岁会变色,这个太岁应该是被黑莲教处理过的,书里没有详写,应该是用什么办法催眠了太岁,要一年后才陆续苏醒变成本来颜色,但现在被肉芝血菇一刺激唤醒了,也就变色了,而且肉菇的血能让太岁改变颜色。


    看来肉芝血菇很是不凡啊。


    重要的是,这盆血红太岁拿到黑莲教,立马可以换三十两银子!


    这对何家来说可是一笔小财,至少买菜买米有银子了。


    何雪樱想了想,将血红色的太岁放回柜子,目光一扫,干脆将红枣和半小袋面粉取了出来。


    还拿出了一小罐油。


    家里就剩下这些吃的了,何雪樱心里有数,马上有三十两进帐了,她干脆就把面拿出来,将小半兜面和好,将油倒入锅里,用这些面粉烙了一小盆油酥饼。


    程简泊挑水回来时就闻到院子里油酥饼的香味儿,香得不得了。


    他看着挽着袖子,围着罩衣,在厨房里忙活的雪色人影。


    有那么一刻,他心里是迷茫的,尤其早上看到她柔弱无依地站在台阶上,唤他的名字,整个人雪白如玉,看起来那么纯洁,那么干净,笑容那么清甜,这样的她怎么可能是昨晚梦里给他下药,将他的命卖了的何雪樱!可一阵恍惚后,他想起何雪樱以前对他的种种,他神色又暗淡下来,木然地拿起水桶。


    虽然是梦,但就像真的一样,就像真实发生过一样,像何雪樱能做出来的事一样,让他心里一阵苦闷。


    怀着这样的心情,再看到对着他露出甜得要命笑容的何雪樱,听到她对他说:“泊郎,洗手吃饭啦。”


    他望着她,心里是一阵迷茫一阵木然一阵欣喜一阵发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直到她张罗着将烙好的一小盆油酥饼端着放到桌子上,桌上还摆了她洗干净切好头尾的小青葱,这是她在院子里发现的,种在墙角,还从坛子里挟出几样咸菜,以及用烙完饼后的油锅炒的一盘小葱炒鸡蛋。


    还有一道汤,用的肉芝血菇和红枣熬的红枣血菇汤,大补气血。


    何雪樱知道少年魔头疑心重,她不再单独给他做吃的,生怕他以为饭菜里下了毒。


    于是干脆大家坐下来一起吃。


    她总不能全部都毒了吧。


    两个小的在闻到油酥饼的香味儿时,就爬起来了,尤其何文,翻身就一个劲的嗅,飞速洗完手脸后上桌伸手就要拿油饼。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帮派保护费收得频繁,老百姓日子苦,白面都不是随便吃的东西,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吃一顿, 否则也不会被放进柜子里锁起来。


    像这样用油用白面烙出来的油酥饼,在普通百姓人家,是难得一见好饭食了。


    刚出锅的酥饼还冒着油泡儿,香得何文肚子咕咕叫,见到饼自然两眼放光。


    被何雪樱用筷子狠狠敲了下,敲得何文疼得缩回了手。


    “谁教你的!没看到你泊哥哥打水还没进来吗?”何雪樱啧了一声,瞪了他一眼。


    何文委屈极了,他是何家的男丁,以前二姐很宠他,有什么好吃的都让他先吃,还偷着给他吃,怎么现在突然不宠他了,还打他。


    他不高兴道:“等他作甚?他凭啥吃?以前二姐你都是将他赶到院子里,不许他吃饭时进堂屋的……”怎么二姐突然就变了呢?


    “凭什么?凭你以后得靠他护着你才能活着!现在家里不同以往,你们的爹,何家的顶梁柱没了!你已经十一岁了,何文,你到底明不明白家里现在的情况?”


    这可是乱世!修武的,修仙的,修魔的,帮派和马贼,一锅乱搅的世界,这不是太平盛世!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没顶之灾,别说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就是何文一个半大小子,要想杀他,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现在除了将这少年魔头拉在身边,多少能安全点,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付出的努力可不能让何文给搅合了!她自然得警告他。


    何文憋了下嘴他不服,他极度不服,但他又不敢公然反抗二姐,只能嘀咕:“我才不要他护着, 我有大哥,我们家有大哥!”


    何雪樱将碗筷分四份放好,听罢冷哼一声:“大哥?你大哥在哪儿呢?家里困难时你大哥在哪?没饭吃了,没米没面,你大哥在哪儿,这一顿是厨房最后一点食物,明天你饿肚子的时候,你看你大哥在哪儿!”


    何文不吱声了,拿着筷子不高兴地敲碗。


    一旁八岁的何小姜睁着圆溜溜的大眼,一会看看二姐,一会看看三哥,刚才何雪樱给她洗脸的时候,她还窝在何雪樱怀里撒娇,她到底还小些,从小是书里何雪樱带大的,长姐似母,在何小姜眼里,二姐就像母亲一样,早上自然要腻二姐一会,从何雪樱身上寻找着母爱。


    其实何文也差不多,只不过何文是小子,要野马一些,但何雪樱的话他还是听的。


    何雪樱不理他们,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书里的世界有多险恶!


    在书中的这个世界里,没有关系,没有后台,没有实力,那就是羊圈里的羊,随时都会被人拉出去宰割。


    而且一层一层的宰,她记得江县的百姓先是被本地的各大帮派收保护费,各种宰割。


    然后再被黑莲教与周围争抢毒矿的教派宰割一番,最后又来个什么魔宗的弟子,练起万鬼幡的邪门功法,需要抽取人命练幡,百姓又遭殃了,死一片一片的,跟收稻子似的,光想想何雪樱都心慌,都后怕啊!


    她可不想进什么万魂幡当什么主魂,当然也轮不到她当主魂,那魔头进去估计能混个主魂当当,她连主魂都不如,就是炮灰!可恶,她可不想当炮灰,她只想好好活着。


    何文年纪小,又有家人保护着,初生牛犊不怕虎,他懂什么!


    放好碗筷,叮嘱两人不许吃,然后回身见到程简泊挑完水,也洗过脸,正站在堂屋门口,他目光幽然地看着他们,没进来,因为书里的何雪樱给他立了规矩,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不许他进堂屋。


    说真的,这真的过份了。


    怎么说这魔头的父亲也是何雪樱父亲的救命恩人。


    她见到程简泊,立马眼睛一亮,当即捏着帕子小碎步,快步走过去,脸上洋溢着热情无比的笑容,眼睛看着程简泊笑得都弯了起来,又亲又媚又甜。


    看得人心里舒服。


    她走过去捏着帕子伸手就将他请进来:“怎么在门口站着,快进来,吃饭了。”


    他不进,她就拉着他,再三地请他进屋,直到他被她请进来后,她笑着道:“泊郎,家里现在就剩下我们四人,大哥他又不常回来,爹也不在了,现在只有我四个相依为命,以后啊,就没有那么多规则,我们就相互扶持,一同吃饭,吃糠,我们四个就一起吃糠,吃肉,我们也一起吃肉……”


    “泊郎,今日我做了卷饼,不知道你爱不爱吃,快过来……”


    说着,她就捏着帕子,手扶在他手腕上,将他带到饭桌上,边走边笑容满面,仿佛拉程简泊进来是件大喜事儿一样。


    让人的心里暖哄哄的。


    何文在桌上看着他二姐,他嘴巴都快撇到天上去了,他也有些迷糊。


    他二姐不是最讨厌程简泊吗?怎么突然见到他脸都笑开了花?


    看到他这个亲生弟弟,她都没这么笑过。


    何雪樱瞥了见鬼似的何文一眼,她笑得热情,笑得自然,但他以为她想这么笑吗?可恶,还不是为了生活!他个小屁孩懂什么叫生存艰难吗?


    懂抱大腿的重要性吗?


    他什么都不懂,就知道干饭!


    程简泊盯着何雪樱,她脸上的笑容没有半丝勉强,见到自己仿佛真的洋溢起来的笑容来,又热情又美,特别娇艳。


    他本来不想进去,因为昨晚的梦,他甚至不想吃何雪樱给他的任何东西。


    但奈何她笑得太好看,太耀眼,竟然不知不觉地被她引着一路坐到了饭桌前。


    何文被何雪樱训了一顿后,总算是没有再出声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但眼睛叽里咕噜转个不停。


    何雪樱将人拉到饭桌前坐下,笑着给他张罗着,她知道这魔头疑心重。


    于是她当着人的面给几人舀汤,从一个盆子里舀,四人喝一盆里的汤,那肯定不可能下毒了。


    将红枣血菇大补汤分完,然后卷饼,她先卷了一个,取过薄薄的酥饼,接着将家里自制的酱抹在饼上,再将青嫩的小葱挟在饼里,再放一筷子咸菜,然后将饼卷好递给程简泊。


    一切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操作:“泊郎,你尝尝这个饼好不好吃?” 说着,她还为了证明这饼没毒,用刀切了一小块,她自己尝了尝, 真的好吃,鲜香酥咸,下饭最好不过了。


    在何雪樱再三催促下,程简泊才终于拿起饼,在旁边捏着帕子的人那笑盈盈的目光里,他咬了一口,真香!


    何文早在何雪樱动手取饼的时候,第二张就被他抢去了,他自己挟自己吃,吃得满嘴流油,眼睛锃亮:“好吃,好吃!”


    何雪樱给旁边急得够不着饼,在椅子坐不住的何小姜,捏着帕子也给她卷了一个,然后塞她手里,让她自己坐那儿吃。


    等明年何小姜九岁了,她可就不管了,还得让她干点家务活儿,这么大孩子应该自食其力了,她可不想又当姐又当娘的,要累死她。


    最后她给自己卷完,坐下来慢条斯理地吃着。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就见那一盆油酥饼何文拿了一张又一张,何雪樱瞪着他,不得不坐得离程简泊近些,帮程简泊抢,还极有眼力见给他舀汤,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吃饭,见他红枣血芝汤喝完立即再给他盛一碗。


    很快汤就见底了,何雪樱也喝了一碗,这东西极补气血,不但对武者有好处,对女孩子也很有好处,又喂了何小姜吃了一碗,剩下的大半她护着给程简泊喝了。


    何文一脸幽怨地望着姐姐,将最后一张油酥饼抢到了手里。


    程简泊第一次和何家三姐弟坐在一起吃饭,何雪樱一直在坐他身边,身上的香气一个劲地往他鼻子里钻,她的声音轻柔细语,她亲手卷的葱油饼格外的香酥,给他倒的汤也格外的补,补得他僵直地坐着,一碗接着一碗,喝得汗都流出来了。


    何雪樱还拿着雪白香喷喷的帕子给他擦汗。


    程简泊感觉那柔软的手捏着帕子轻轻的按在他额头上,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心情一荡一荡的。


    一个从来没有给他好颜色的少女,突然有一天对他笑脸相迎,温柔对待,对他各种贴心各种好,他心里又是惧又惊,但想起昨晚作的梦他又忍不住怀疑,一颗心有如油煎火烧,一边是现在的温柔小意的何雪樱,一边是梦里绝情刻薄的何雪樱。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饭的,油饼的味道都没有尝出来。


    直到他走出何家。


    来到了武馆,他才清醒过来,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所谓的美人计,何为美人计?美人计就是触动他心弦,让他抗拒不了,喜欢现在的她,且惧怕她变回原来的样子,才一天的工夫,他来到武馆后,就开始期待能早些回家了,能早些看到她……


    这就是所谓的美人计,也是攻心计。


    武馆上午要练两个时辰的拳,下午练两个时辰的腿,中午武馆会供学徒一顿饭,程简泊以前每天就靠武馆供得这顿饭填饱肚子,可以吃很多。


    武馆场地挺大的,不但有假山流水,还有各种练拳脚的沙袋,石锁,武器架上面也摆满了各种武器,每天有人整理。


    程简泊在这里学武三年了,十分刻苦,也极有天赋,各种武器舞起来看一遍就会,第一年时就能熟练运用,拳脚也练得很凌厉,但就是因为家贫,气血一直跟不上,否则就能从学徒升为武者。


    武者最显著的特点就是气血充足力道大,气血不足则力道不生,就算拳腿舞得再好,武器再得心应手,气血化不成武者的力量,那也是没用的。


    但今日程简泊不同了,练拳时力道之猛,沙袋都被他打漏一个。


    武馆有许多学徒,家里有点闲钱的都想让子女过来学些武功,毕竟是乱世,学些功夫总是好的,这里的学徒分两派,一派是有钱有势子弟,一派是平民子弟,平日虽有些冲突,但大多数没有交集,各混各得圈子。


    程简泊在武馆三年了,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聊得来的友人。


    苏力夫就是其中一个,他们这些人都已经在武馆待了两三年,都是老油条子了,想来就想,不想来就不来,武馆师父对他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每个季度十五两银子,一个月五两,程简泊几乎天天来武馆,苏力夫则隔一天来一次,今天他一过来就见到程简泊大力附体。


    只见他光着上半身,对着沙袋就像对着仇人一样猛锤,竟然几拳就将袋子打爆了。


    简直力量炸裂!


    身上的肌肉都绷起来了,以前程简泊特别瘦,虽然肌肉也结实,但跟其它同龄人比还是瘦的。


    今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肌肉大了一些,气血一下子足得很。


    力道也变大了。


    苏力夫望着漏了的沙袋,看着程简泊的拳头都惊呆了,走过来道:“阿泊,你这是吃了什么鹿鞭龟血,怎么气血一下子这么强了!这离武者可不远了啊!好小子,吃了什么大补的好药了!”


    练武人就是无底洞,多少身家都不够填,武馆的学费那都是些小钱,大药才是最贵的,最便宜的大药,补药,都是二两银起,差不多一点都要五两银,一星期怎么也得吃上两副补药才能继续练武,再贵的就没有上限了。


    程简泊擦了擦头上的汗,上午的拳练完了,他用何雪樱给她带的一条干净的白色汗巾擦了擦胸口的汗。


    “没什么,就是吃了点松血菇。”


    “松血菇!五两银子的补药!”苏力夫惊呼,苏力夫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如果说程简泊来这里习武是因为何永福是镖局的镖师,能负担起他基础的学费和补药的话。


    苏力夫家则是开豆腐坊的,一家人赚得都是辛苦钱,也是合全家之力送儿子来武馆习武,求得乱世里一丝自保能力。


    因为这个世道光赚钱不行,没有人保护赚多少钱都不一定是你的,所以苏家才一咬牙,与其赚点钱被别人搜刮,不如让儿子习武,习一身本领,别人也抢不走。


    苏力夫在武馆里也算是家贫的,饭倒是吃得起,但补药吃不起,他之所以隔天来一次武馆,就是因为吃不起补药了,如果天天来武馆练身体吃不消,很容易耗尽气血体内经脉受损,得不偿失。


    “你什么时候这么阔气有钱了!不会是自己上山采的松玉血菇吧?深山里太危险了,阿泊你可悠着点儿。”苏力夫拍了拍程简泊的肩膀说道。


    程简泊没解释,只是“嗯”了一声,将挂在一边树上的衣服拿下来穿上。


    “我说,阿泊。” 苏力夫看了眼周围分开各自练功的武馆学徒,他悄声地凑程简泊身边八卦道:“你听说余明的事儿没?”


    “谁?什么事?”程简泊扣着布扣,随口问。


    “就是余明啊!和我们一起进武馆的余明,他家里老母病了,已经好久没来武馆了,学费也停了,我最近才听说,他老母治病需要五十两银子,他就自卖自身,卖了三年,去北边矿山那边挖矿去了……”


    听到挖矿,程简泊眼皮一跳,他扣布扣的手停了下。


    “算起来,他进矿山三个月了……这事儿我还是听火刀帮里的人说的,他们说,余明死了啊!”


    “死了?”


    “是啊!听说那个矿有问题,但到底什么问题那个帮派的人没说,就是矿有问题,总是死人,那个余明他正好认识,亲眼见到他从矿里抬出来,听说尸体不成人形,全身都打烂了,抬出去后不知道扔哪儿去了,总之,他死了,这世道太可怕了……”苏力夫搓了搓手臂。


    武者怎么了?武者也怕死啊,谁知道挖矿还会死人啊。


    程简泊没说话,他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昨晚上的梦。


    那个梦也是个矿洞,他在梦里也被打得不成人形……怎么会那么巧?而梦中,他也被卖,被卖了五十两……可怎么会那么巧?


    “卖了五十两?”他忍不住问好友。


    “是啊!五十两,据说现在那个矿洞还在招挖矿的矿工,三年五十两, 送过去就给银子,还有不少拉粪车往那边拉人,你说说什么人会被拉粪车拉过去,那是没有知觉,或者被绑着的人啊!细思极恐,你说这么一笔银子,多动人心啊,会不会有人见钱眼开将亲人,或者仇人迷晕了绑了送过去……”


    程简泊听着,听到将仇人迷晕时,扣着最后一颗布扣的轻微手抖了下。


    他将唇紧紧抿紧起来。


    苏力夫想到了什么,提醒他道:“阿泊,你可千万小心啊!你在那个何家也不是什么香饽饽,小心他们家的人给你下药,把你也卖到了矿洞,那就惨了,进去可就出不来了!”


    “我就说你不要再回何家了,何永福已经死了,那家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你不如找个活计搬出去,省得让何家人算计了,哎对了,你不是最近在找工吗?我知道有家铁铺接了一批铸剑的活儿,忙不过来想招几个帮工,你去看看,你力气大,瞧瞧一拳能把沙袋打爆,又是武馆的,他们肯定收你,就是打铁的工钱不太高……”


    程简泊心里一时间闪过梦里不成人形的自己,一时间又闪过何雪樱娇媚的笑颜,他心里满是挣扎的滋味,又是疑惑又苦闷,但想到何永福对他的恩情,还有何雪樱彷徨无依哀求他的样子,他挣扎一番后,忧虑无处排解,最后还是应了一声:“好,我去试试……”


    早上何雪樱将程简泊出院子,送走后,转眼就揪住了要溜出去玩的何文。


    “往哪儿去!”


    何文被揪住了命运的耳朵,被二姐拧着拉回了院子里。


    “行了,别嚎了,你跟我过来!”何雪樱瞥了眼这便宜弟弟,天天就知道玩,长这么大了总得干点正事!别看何文这个样儿,他在周围这片孩子里,算孩子王!


    在这部小说里何家是底层人物,是普通老百姓,但在普通老百姓,街坊邻居,甚至那些孩子眼里,何文家也是很牛逼的。


    何永福没死时是镖局的镖师,这可是体面工作,还很有范儿,走南闯北的有见识,有故事,加上何大勇在帮派里混,帮派里的人多牛啊,欺负小老百姓那是人人见得着的,何文天天拿去跟小伙伴吹,再加上程简泊在武馆习武。


    别管关门后在家里关系怎么样,在外头,何文就是那种没人敢惹的孩子,在这一片街坊里,没人敢欺负他,他说话好用。


    何雪樱自然不能浪费这个便宜弟弟的人脉,她将血红太岁取出来,用东西包了下,交给何文:“二姐需要你做三件事,做好了,晚上有肉,有大餐吃!”


    何文一听见肉眼睛亮了。


    “第一,出门后,立即找你那些小伙伴,带着他们一起去黑莲教;第二,将这盆血红太岁带去黑莲教换三十两银子,这些银子是我们家以后的吃肉钱;第三,将钱安全带回来,交给二姐!你能做到吗?”


    何文一想这不是小菜一碟,当即大声道:“能!但我办好这件事后,二姐你得给我买大块的肉吃。”


    “行,保证让你吃个够,好了,你快去吧,太岁拿好,记住,一定要叫上你那些小伙伴一起去,越多越好!”她看着何文一溜烟抱着太岁跑了,出去呼朋唤友去了。何雪樱这才拧了下帕子,走过去将大门关好,然后带着何小姜去屋子里将两人被套拆下来,她总觉得被套脏,打算洗一洗。


    之所以让何文去,是打算废物利用,咳!是物尽其用,何雪樱过去太扎眼了,她怕被黑莲教盯上,这可不是什么正经教派,书里写得是是魔教分支之一。


    何文他是个小孩,不会惹来关注,她特意让何文带着一群小孩过去,这么多孩子,黑莲教不会做什么,毕竟他们的目的是需要有人宣传太岁这东西,宣传越广,收割的武者越多,初期为了宣传太岁,肯定不会对何文一个小孩怎么样,反而会让这些孩子看到他们确实会回收太岁,给真金白银回收,以此来证明太岁是好东西,是让黑莲教花重金回收的好东西。


    她猜测何文此行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于是就让这小子跑个腿儿。


    果然如她所料,黑莲教的人有些惊讶,太岁离唤醒时早了两个月,但想想也没差,也许就有那么一两个醒得早了些?


    最后还是按承诺将银子给了何文,没有欺他是个小孩不给他钱。


    何文带着他的一群“虾兵蟹将”真的从黑莲教拿到了银子!这消息一下子传开了,他一路跑回了家。


    这时何大勇还没死,还在帮派里,所以哪怕知道何文手里有了三十两,也没孩子抢,何文就算再傻,也知道他怀里抱着的是银子,他一路头也不回,不吭声地跑回了家,路上谁跟他说话他都不说,进了大门, 他一股脑将银子塞给了二姐,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压力!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街坊。


    何雪樱倒是不怕传,她将银子数量拿捏的正好,十两太少,买点东西就没了,她也可以再等一天,将太岁变成紫红色,可以领五十两,但五十两就容易惹得一些不要命的铤而走险,三十两,不多不少,只算笔小财。


    既让人眼红,又不会让人失去理智。


    何况何大勇还在,虽然有人议论纷纷,倒也没什么事,各家的注意力也慢慢从三十两银子,转移到自家太岁上,开始做起美梦,想着太岁变色自己家也能赚上三十两。


    何雪樱挨不住何文磨,这家伙想吃肉想疯了,最后被他强拉着出了门。


    何雪樱除了买了些肉和菜,以及米,让何文提回家,她还去了米铺对面的药铺,药铺里专门有一柜台,琳琅满目的放着武者们需要的气血大药。


    她挨个看了看,认了认。


    她发现有一个叫松玉血菇的,长得很像她书里的肉芝血菇,售价竟然十两银子!但何雪樱隐隐觉得肉芝血菇肯定要比松玉血菇好。


    她看了一会,各种大药普遍几十两银,最低的也要二两。


    她为什么要看这个!


    因为书里乱世将近,江县这个小地方也要乱了,她估算了下时间,两个月左右就要开始了,先帮派乱斗,死一拨人,帮派斗完就是魔宗分支为了抢毒矿又是一番争斗……


    两个月时间, 很宝贵,最好能提升程简泊的武力,让他成为武者,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在这乱世有一点点自保的余地。


    但可惜这些大药她都买不起啊!好在何雪樱有个金手指,每天有一只肉芝血菇,可以给程简泊补一补,希望他能增强些实力。


    她正要离开,见到药铺门边放着个袋子,里面有些菌种一样的东西。


    于是她问伙计这是什么。


    “姑娘,这是松玉血菇的菌子,半两银子一碗,姑娘可以带回去种种看,有人种出了松玉血菇,足足卖了七、八十两银子呢。”伙伴笑呵呵道。


    其实他没说的是,松玉血菇很难种,生长极其缓慢,十年才能长成,有人幸运种出来,十年也才赚了七、八十两,但大多数人毛也种不出来。


    菌种是真的,长不长得出松玉血菇,得靠运气。


    何雪樱自然不会种什么蘑菇,刚要走,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折回来了,再次看了看菌种,让伙计装了一碗。‘


    她想到了书里第二页的仙松腐木……


    这东西不知道能不能养菌子?


    于是她就想带回去试试。


    她将少些菌子放进那截带窟窿眼的仙松腐木里,完事喷点水,放到了一边。


    晚上,她做了一大桌菜。


    发了点小财自然要庆祝下,饭做好她不让何文吃,然后在大门口等了又等,明明以往天没黑,程简泊就回来了,回来就会挑水。


    但今日不知道去了哪儿,等到天黑也没见他回来。


    她甚至打发何文去武馆看, 何文说武馆早就关门了。


    找不到人,何雪樱神色凝重起来,她在门口走来走去,时不时向门外张望,就在她不安踌躇着,胡思乱想时。


    大门终于传来了声音,她立即小碎步跑过去,确认外面是程简泊后,她一下拉开大门。


    月光下,程简泊脸上有黑灰,一身的汗,狼狈的很。


    “你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晚上,你都不知道我多着急,我都怕你……”怕他又被人给卖了,她急得手帕都快扯破了,要是卖了的话,他再变成魔头,下山找她寻仇,那就完了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她笑容满面地将他迎进院子来,拴好了门,轻扭腰肢走近他,笑得露出玉齿,对他亲切招呼道:“今儿晚上做了好多好吃的,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吃呢,走啊,我们去堂屋,饭菜都在桌子上,来啊,快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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