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很轻, 郁心澈拆得小心，没把包装纸撕烂。
里面还有一层包装，是一个浅蓝色的布袋, 有点透, 能看到装着一个毛绒玩具。
郁心澈打开, 原来是一只米白色的小羊羔。不是拟人形态的那种，而是四足站立的仿真形态的小羊。
小脸做得很生动, 是一个弯眼笑的表情。
摸起来手感也好, 毛毛很顺滑, 而且不是错觉, 真的有股很淡的香味。
郁心澈贴近了闻，跟贺辞车里的茶味香薰有点像，不过味道要更清淡, 闻久了也不会让人不适。
更关键的是, 小羊的两只耳朵上各有一个洞洞，戴着小小的圆环。
还穿了件绿色的小衬衫。
跟平时毛绒玩具常见的简易套头T恤不同，这是一个有衬衣领口，胸前口袋和细密走线的精致小衬衣。
和他那天借给贺辞的衣服几乎是一比一复刻的。
郁心澈联想了一下贺辞的财力, 推测这是少爷专门去找人定做的。
他从小就喜欢毛绒绒的东西, 不过爸妈说男孩不该玩这些，所以家里几乎没有毛绒玩偶。
见不到外婆家的小狗后他偷偷用零花钱买了只小狗公仔, 怕被发现，经常背在书包里一起去上课。
后来上了大学虽然没人再管他, 但他长大了, 有偶像包袱, 即使买也很克制，床上只有两个小玩偶, 连室友都没发现他对此的喜爱。
前几天他想着后面要搬家，就提前把床上的两个洗过晾了起来。
贺辞可能是去寝室换衣服时看见了。
不过郁心澈没想明白贺辞怎么能断定那是他的，不是室友的。
他掏出手机想对贺辞说句谢谢，我很喜欢。
不过转念一想，贺辞说不定没考虑过那么多，对他来说定制一个玩偶可能就是举手之劳。
耳洞、衣服，也只是多说一两句话的事。
郁心澈手在屏幕上停留片刻，最后点进TZ的大群：-
谢谢各位的礼物，我都很喜欢哈哈-
小狗击掌.jpg
下午小欧带着他在基地转了转。
TZ有三栋楼，分别用于一队的训练、生活、物料拍摄。
其中装修最漂亮的是一队专用，一楼是前台和接待区，二楼是选手的训练室和教练复盘的会议室，三楼则是一些灵活用途的房间。
另一栋离的很近的是生活区，一楼食堂，二楼宿舍，三楼是健身区，不过徐乐说只有贺辞一个人会用。
还有一栋是给二队和同事们用的，平时拍摄东西也在那边。
小欧终于遇到一个比自己还小的，两人说了没几句他就让郁心澈喊他哥哥。
郁心澈嘴甜，也不在意这点口舌之快，很快就喊了。
“煜哥？”
小欧长长地应了一声，爽了。
“哥什么哥。”贺辞不知从哪来了，“他自己都不喊别人哥，还让你喊。”
“哪有，‘意哥’‘B哥’，我怎么没喊了？”小欧反驳，他喊上中队友确实是以哥相称的。
郁心澈：“那怎么不喊他哥哥？”
“因为没人喊他辞哥，都是喊他名字的。”小欧说。
“废话。Control比我大，Burn跟我同龄，喊什么哥。”
小欧撇撇嘴，装没听到。
贺辞没管他，又跟郁心澈说：“这两天安排一个你来基地的直播，能适应吗？”
“可以呀。什么时候？”
“随时，看你想什么时候。”
郁心澈看了看他，问：“是有什么事吗，着急的话那就今晚？”
“好。”贺辞顿了顿，解释，“有人在带节奏说你不好，大家开个直播，观众看过就不会再听风就是雨了。”
“嗯嗯，没问题。”
两人商量完事情小欧才找到插嘴的机会，他质问贺辞：“不是，你跟我说话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这么体贴，不公平！”
贺辞面无表情：“有吗？”
“有！”他又跟郁心澈说：“他还问你能不能适应，你想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这要是我，那肯定就是贺辞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郁心澈也发现了，贺辞跟小欧说话时总有种爹管教傻儿子的不耐烦。
跟不同人说不同话，他也是这样的，所以他并没帮着一起谴责贺辞：“我刚来，他不好意思对我那么凶，很合理啊。”
小欧一对二，根本说不赢，郁心澈也不想欺负他，就又说：“而且你跟我讲话不是也挺温柔嘛。”
小欧：“有，有吗？”
贺辞在旁边嗤笑一声。
郁心澈没管贺辞，还是看向小欧：“有啊。而且就算没有，我觉得也可以有。”
小欧呆滞住了。
大概过了两三秒，他“靠”了一声，说：“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啊，能不能出本书啊！我每次赛后采访都好紧张说错话，你教教我吧，澈澈——”
他说着就往郁心澈身上黏。
贺辞把人扯开：“好好说话。”
小欧瞪他一眼：“我现在理解你了，对这么可爱的弟弟，温柔是应该的。”
“怎么可爱了，给我听听。”说话间三人已经到了食堂，这时候正是晚饭点，孔知意和耿一一已经在吃了。
小欧把刚才的事给他俩复述了一遍。
耿一一听得憋笑，孔知意听完若有所思：“既然这样，等会直播卖萌环节就小郁来吧。”
郁心澈不明所以，其他三人则一口答应。
“可以。”
“赞成！”
“同意。”
“？”
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的环节，郁心澈求助地看向贺辞。
结果贺辞也卖关子：“晚上就知道了。放心，你肯定可以。”
郁心澈更不放心了。
TZ俱乐部上上下下也有四十多号人，食堂的菜式种类很丰富，除了固定的大菜，还准备了自主挑选的小吃。
郁心澈真的看见了小土豆。
他端着盘子过去，发现还有不同的口味，蒜香的孜然的酸辣的麻辣的。
贺辞跟在后面：“够香吗？”
郁心澈回头。
贺辞又问：“闻起来有那天的好吃没？”
其实够香，跟那天不相上下。但他不能让贺辞得意，他一边夹土豆一边说：“那还是你那天的更香。”
贺辞笑笑，也不生气，就站在那看他夹。
郁心澈发现，在基地的贺辞跟在外面又不太一样。可能基地对他来说像家，他在这里会更加放松，性格里恶劣的那一面就被放出来了。
郁心澈不爱吃辣，但还是每个口味都拿了点。选好菜品，回座位时他看到一个做饭的阿姨笑眯眯地看着他。
郁心澈也对阿姨笑笑，然后福至心灵，问贺辞：
“那个土豆，真的是……”
“是的。我跟阿姨说新来的小帅哥想吃土豆，而且必须是炕的。然后阿姨马上去搜了教程，说必须让帅哥第一顿就吃上。”
郁心澈：“……”
来第一天就点菜，我礼貌吗？
“没事，阿姨喜欢研究做菜。你下次来早点看，她做饭很开心的。”
“好吧。”
吃过饭离定好的直播还有一会儿时间，贺辞说暂时不用忙着训练，郁心澈就说要不看看猫咪吧。
两只小猫是同一窝的弟弟和妹妹，在白色沙发上黑得像两坨小煤球，毛发卷卷的。
都穿了花里胡哨的彩色小衣服，这样显眼，找猫比较方便。
小欧说这个品种叫塞尔凯克。
郁心澈对猫不太了解，但也觉得喵们可爱，眼睛都没从两只猫身上移开过。
贺辞倚着墙在玩手机。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打开相机对着郁心澈拍了两张。
左右滑动着对比几次，选了个没在笑的发给了徐乐-
直播不是在找预热图吗-
看看这个？-
徐乐：可以，就是表情太冷了，会不会不好
贺辞就是不想让观众觉得郁心澈太亲切。
很多墙头草路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对于看起来就很好惹的新人，他们当然不会嘴下留情-
贺辞：还好吧-
贺辞：只拍了这一张，能用用，不能用就算了-
徐乐：行吧，我发给运营看看
过了几分钟，回复：-
运营说可以，已经用上了
贺辞打开官号看了眼，还行。
配文中规中矩的，评论区也勉强能看。
其实本来是不会这么快就直播的，郁心澈刚来，总要给人适应新环境的时间。
但今天SUG发了个动态，说唐希和那个AD已经到达基地三天，跟其他队友融入得很好，让粉丝期待他们的新赛季。
看到这个，观众们便顺着又想起了郁心澈，问51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为什么俱乐部迟迟不官宣，是TZ反悔了，还是51跟pure一样，把TZ又给拒绝了。
贺辞去学校接郁心澈，接完回基地时他们着急找他就是这个事。
徐乐已经跟公关那边开会定出了几个方案，需要贺辞帮忙从方案里面挑一个。
正常应该是郁心澈这个当事人自己挑，但他都能直接取free这种ID跟黑粉硬刚，贺辞觉得他现在可能也会选择冷处理，随便事态恶化下去。
并不理智。
所以还是贺辞去参与的讨论，最后决定搞个半小时的小直播，给真正支持TZ的那批粉丝看看郁心澈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他们放下心来。
九点钟直播如约开始。
【来了来了】
【好耶】
【五个亲亲，嘿嘿嘿嘿】
TZ的小直播经常是选手自己轮流主持的，小欧话痨，今天也是他来负责。
“Hi~大家晚上好呀！今天直播的主题是欢迎新队友——郁心澈！”
小欧跑到郁心澈那边，伸着胳膊在他脸旁摇花手，充当人工特效。
他们五个是按照游戏分路顺序坐的。郁心澈坐在最旁边，腿上放着一只猫。
他对着镜头挥了挥手，很浅地笑笑：“大家好，我是郁心澈。以后就是TZ的辅助了。”
【帅】
【有一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帅，谁懂】
【我梦里的邻居哥哥就长这个样】
开播前大家已经大致对过流程，以及一些郁心澈需要对外透露的信息。
他停顿了会儿，给弹幕留足时间，按照提前打好的腹稿说：“集训之前我还在上学，最近忙着跟同学吃散伙饭，所以晚了几天才进队。”
【原来如此】
【散伙饭吃这么久啊，像是借口】
【？？宝一看就是人缘好的那种，室友一顿同学一顿社团一顿，怎么不能吃三天？？】
【其实也没晚多久，说清楚就好了】
【是的，只是想要个俱乐部的态度，现在知道什么情况就放心了】
郁心澈嗓音很干净，讲话也不疾不徐的，三言两语就“俘获”了弹幕的心：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解释得差不多了，小欧开始Cue下一个环节。
“好了，现在进行提问环节！我们四个人问，小澈来回答。弹幕也可以问哈，工作人员筛选之后我也会提的。”
运营组给其余四个选手各递上一张提前准备好的问题卡片，一人问一次。
选手们知道要提问，不过具体内容也是现在才看到。
Burn耿一一拿的是基础卡：“喜欢什么颜色，什么口味，什么水果，什么动物？”
郁心澈呆呆地反问：“这算一个问题？”
又回答：“喜欢小狗。然后喜欢蓝色，甜口的。水果的话，没有特别喜欢的。”
【狗狗教！】
【看着你腿上的煤球再说一遍！】
【@徐乐，马上养条狗，我说的】
【@徐乐，我姐点你呢】
“好的。”欧小煜看了看自己的提问卡，“感觉自己的房间怎么样？”
“挺好的。”郁心澈回想片刻，“窗子能看到那个小人工湖，风景不错。”
【也不小吧，我去过那块，挺大的】
【咦，不是跟贺辞住一间？】
弹幕实时呈现在屏幕上，贺辞看到后解释：“房间够用，没必要住一起。”
【上中不是就住一起的吗，培养默契啊】
【我以为这个贺辞这么喜欢，会住一间呢】
【笑死，我也期待了一下】
【只能说还是不如swan】
贺辞“啧”了声：“说很多次了，只一起住了三天。他房间排水修好就回去了。”
基地最初设计时怕分部扩张后不够住，把房间面积都定得很大，放着两张床。
不过TZ一直没开其他分部，所以选手也都是一人住一间。
直到Burn来了。
他玩游戏总跟Control起争执，两人很容易吵红脸。
最后教练就说让他俩住一起磨合一下。
那时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还真起了作用，他俩渐渐能换位思考了。中上的联动就是在这之后才练出了成效。
同理，射辅住一起可能也有利于提高默契度，但贺辞不想，一直跟他的辅助都是分开住的。
这次徐乐也是直接给郁心澈安排了个单独的房间。
【好的】
【一提Swan他就不高兴】
【那咋办，你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还要求他捧着个笑脸听？】
【点了】
【新粉，为啥不一起住呀？我看其他队射辅好多住一起的】
【别问，问就是TZ财大气粗房间多，不用挤】
小欧接了一句：“因为贺辞恐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至今我们仍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恐同】
郁心澈看到这条弹幕，下意识望了望贺辞。
贺辞一副不耐烦的神情，直接低头转移了话题：“下个问题。”
【我C哥还没问吧】
【哈哈哈哈哈他被我们搞烦了】
【啧，太子插个队怎么了】
“为什么选择打辅助？”贺辞问。
“啊？”郁心澈没想到还有游戏方面的问题。
贺辞看出来他不相信，把题目卡给他看了眼。
确实是这个问题。
“中辅英雄好看的比较多，然后我朋友主玩中路，所以我就去打辅助了。”
【草，真是因为这个】
【哥们你颜控挺严重啊】
【真的没人替丑英雄发声吗】
贺辞先替射手英雄发声了：“AD位好看的不多吗？”
“多，但是……”郁心澈看着贺辞欲言又止。
贺辞直觉他要说的不是好话，不过还是让他继续。
郁心澈瞅了他一眼：“是你让我说的啊。”
贺辞：“嗯。”
郁心澈往旁边坐远了点：“也好看，但我觉得玩AD就是一直一直点鼠标，有点费手指……也有点无聊。”（注①）
最后半句声音很小，然而贺辞和弹幕都清清楚楚听到了。
【哈哈哈哈哈】
【爆笑了】
【宝宝好敢说啊哈哈】
【他是真不怕惹贺辞生气】
贺辞感觉胸口又中一箭，关键是说得还真有那么点道理，他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其余几个队友也投来看热闹的目光，都没想到还能有人这么敢说。
贺辞又好气又好笑，问郁心澈：“那你知道我为什么打AD吗？”
郁心澈立马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接了句“不想”。
然后才配合地对着镜头：“为什么？”
贺辞对郁心澈礼貌地笑笑：“因为我喜欢身后一直有个跟屁虫。”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惊，进队第一天，射辅就反目成仇！】
【小学鸡斗嘴是吧】
【辅助玩家震怒！你骂谁跟屁虫！】
郁心澈也震怒，但考虑到在录节目，他只象征性怒了一秒钟。
他重重地对贺辞“哦”了一声，喊孔知意：“下一题吧意哥。”
孔知意的也是游戏相关题目，很快就问完了。
“好的，现在我们的工作人员在筛你们的问题，很快就好了哈。等待期间又到了大家最熟悉的环节！”
【来了】
【已经开启录屏了】
【今天谁来？新人来吧行不行】
“今天必须新人！”小欧起身拿了个东西回来递给郁心澈。
郁心澈接了，是个发箍，上面有两个大大的垂下来的白色兔耳朵，末端的耳朵圆鼓鼓的，郁心澈上手捏了一下其中一个耳朵，发出很响的叫声。
“……”
【哈哈哈哈哈】
【好好笑】
“卖萌环节到了，小澈。”小欧指导他，“等会对着镜头抬手，把两边耳朵一起捏响，然后念这个求关注的文案就行了。”
郁心澈生无可恋：“你们都干过？”
队友：“是的。”
弹幕也：【是的，我证明】
他又看贺辞：“你也？”
贺辞冷着张脸：“是的。”
【是的，他很不情愿地做了】
贺辞都逃不过那自己肯定也躲不过。郁心澈的一大优点就是不内耗，很果断。
长痛不如短痛，他干脆地戴上发箍，两个耳朵垂下来，大致在眉眼的高度。
郁心澈照着提词器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毫无感情：“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弟弟妹妹哥哥姐姐们，点个赞吧，求求了。”
“可以的话也点个关注好不好，这对我真的很重要，呃，对我真的很重要的啦~”
【的啦】
【最没感情的一集】
贺辞忍着笑提醒他：“捏耳朵。”
郁心澈双手抬起来捏了一下，只响了一边的。
“诶？”他看了看右耳朵，“好像坏了。”
贺辞就坐他右手边，刚才也没听到响，直接上手捏。
“确实坏了。”
【愣着干嘛】
【截图！】
【节目效果拉满了】
【哈哈哈哈哈】
“没事，虽然没响但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但现在还不能摘嗷！”
郁心澈：“？”
小欧：“是这样，你要一直戴到直播结束。”
郁心澈不信，又问贺辞：“你也？”
贺辞还是冷脸“嗯”了声。
弹幕滑过零星两句【他骗人】，然后立刻被其他弹幕快速刷走了。
工作人员筛的弹幕提问已经拿过来了，郁心澈又回答了几轮问题。
他人聪明，知道要跟弹幕互动，时不时抛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弹幕全在“哈哈哈”。
快结束时黑粉姗姗来迟，一来就逮着下路骂。
【看看贺辞选的妃】
【所以之前pure到底是怎么回事】
【懂的都懂，看不上TZ】
【？？？？？】
【有脏东西】
【我说实话，也就51会来TZ，pure那种正儿八经大学生根本鸟都不鸟贺辞的】
这些舆论风向郁心澈是知道的，但看到具体的污言秽语他还是有点生气。
特别是骂贺辞的，感觉这些人全都在睁眼说瞎话，为了黑而黑。
他挺想看看如果现在告诉他们自己就是pure，这群人又会是个什么反应。
他很平静地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
“房管干嘛呢。”话没说完，被孔知意打断了。他站起来往镜头前面走了两步，“大喜的日子别逼我骂人。”
郁心澈被打断施法，有些发愣。
余光里贺辞忽然抬起手。
郁心澈扭头，贺辞伸手捏了两下他不叫的那只兔耳朵：“冷静，Breeze。”
他把“breeze”读得很重，在告诫自己别承认。
郁心澈看着他，贺辞脸上看不出一点生气的迹象，只有一丝对自己的担忧。贺辞安慰他：“把弹幕都当成狗叫。”
“不行。”郁心澈说，“我喜欢狗。”
“……我给狗道歉。”
【？？？？？？】
【后面两个人在干嘛啊】
【不管你是谁，我命令你赶紧从贺辞身上下来】
【贺辞：《换新辅助后我崩人设了》】
【他从竞拍那时候就不对劲，讲话随和了很多】
【嗑一下？】
【必须嗑啊！能不能赢不知道，但这绝对是贺辞最帅的辅助了，不嗑都浪费那脸了】
【cp名我朋友起好了，辞旧迎新】
【合适！】
【般配！】
除开最后这混乱的几分钟，直播的整体效果还是挺理想的。
TZ官博的评论区和论坛的话题楼里，风向已经开始逆转，看好郁心澈的人越来越多。
结束直播后徐乐还有贺辞，跟郁心澈认真地谈了一下关于pure这个账号的问题。
上次徐乐说得不够详细，今天两人把事情拆开揉碎了分析给他听。
“普通人知道其实是无所谓的，舆论对我们的成绩不会有影响。我们主要是怕有人发现你pure的号没玩过丑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假如哪个队教练灵机一动去细细分析你集训那几天的第一视角，可能就会知道你有些英雄玩得不够好了。到时候打比赛，把你喜欢的都禁用，你只能玩那种笨笨的自己不喜欢的，挺难受吧？”
徐乐跟郁心澈讲话时一直是循循善诱式的，郁心澈也确实吃这套。
“嗯，我知道了。”
他现在辅助英雄的实力都在及格线之上，但玩丑英雄时依然多多少少会有瑕疵，不如他玩漂亮英雄那么灵性。
“这东西没什么捷径。”贺辞给他倒了杯水，“只能花精力练，用时间一点一点把熟练度垒起来。”
“嗯嗯。”他有错就认，“下次不会这么冲动了。”
“别放心上，都能理解的。”贺辞说。
他今天算是发现了，郁心澈这人有点吃软不吃硬。
在自己人面前他可以嘴甜地喊小欧哥哥，但对无关的讨厌的人，他也会很强硬地正面刚。
还是岁数小，装得再温和，骨子里也还是年轻气盛的，傲气十足。
第二天郁心澈终于去联盟大楼拍了定妆照，TZ拿到照片后立刻就发了博文官宣。
意料之中的，郁心澈喜提人生第一条热搜#TZ.Breeze#。
夏季赛还有十天的时候，他去学校办了休学手续。
有个很看重他的老师在办公室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说他不学无术，居然去跟那群打游戏的混在一起。
那个老师年龄挺大的，观念比较传统，郁心澈知道他们彼此谁都说服不了谁，所以垂着头听了十分钟的训。
然后毫不犹豫地找相关负责的老师签了字盖了章。
可能是辅导员给他父母告了状，也可能是他爸的人脉圈终于了解到了这件事。
刚出校门，他爸爸的电话就来了。
郁心澈接通，劈头盖脸又是一顿数落。
这次他没忍，直接顶了嘴：“爸，你有什么立场来管我呢？我已经成年了。”
“就凭我是你爸！”
电话那头他爸有点激动，但郁心澈很平静，这些话他在脑海里想过好多次，今天终于有勇气说出来：
“可是你没有尽好父亲的责任和义务，自然也不该享受作为一个父亲的权利吧。”
“我哪里没有……”
郁心澈打断他：“高中你只付出了学费和生活费，作为回报我填了你要求的志愿。我上大学你付出过什么吗？连学费都是妈妈打的。”
高中毕业妈妈给他打了五万块钱，这个暑假也打了两万。郁心澈存一部分，用一部分，平时也会有家教和奖学金的收入。
郁心澈从来不恨妈妈，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母亲，所以也没有奢求过郁心澈对她回报什么。
但爸爸不是，他什么都没给，却什么都想要。
他好像愣住了，沉默许久才说：“你怎么，你怎么不问我要……”
再怎么讨论也得不出什么好结果，郁心澈不想聊下去：“就这样吧爸爸，你有你新的家庭，我也选了新的生活，挂了。”
挂断电话，郁心澈原地站了会儿。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太阳特别大。
他只仰头看了一小会儿，就被晒得流了眼泪。
郁心澈抬手蹭了蹭眼睛，才又朝马路对面等他的车走去。
今天是贺辞陪他来的，上车后郁心澈没说话，安静地靠在椅背上看外面。
贺辞提醒他安全带，然后又什么都没问，开着车回基地了。
夏季赛在9月中旬开始，还有十天。郁心澈本以为职业选手的生活会比较颓废，比如阴间作息，持续久坐。
然而TZ是家高标准的俱乐部，贺辞是个自律的队长。
鉴于隔壁俱乐部的顾追当年不按时吃饭搞坏了胃，TZ要求每个人最迟十点起床吃个早饭。
还要求无束的每日步数至少2000步，差不多就是绕着园区走一圈。
训练赛统一安排在下午，晚上则用来自己排位练习。
游戏服早上排人会比较慢，所以郁心澈也没有起得太早，基本都是九点钟起床，吃个饭再锻炼一会，然后排个两三局去吃中饭。
吃完中饭，他还要午休半小时。
贺辞跟他的作息节奏基本重合，不过贺辞不睡午觉，所以郁心澈直接超越贺辞，成了基地最阳间作息的人。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郁心澈打了十天的训练赛，从最开始不断挨打、带着贺辞一起挨打；到后面的主动出击，甚至是进人家野区主动找架打，他的进步非常明显。
TZ第一场比赛那天，出门时郁心澈发现园区的桂花开了。
甜丝丝的香味钻进每个人的鼻腔，郁心澈看着星星点点的灿黄色，感觉自己都没那么紧张了。
今天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场比赛，后台的化妆师姐姐给他做了个很帅的造型。
贺辞跟他一起上台检查外设，又一点一点跟他说了舞台上的注意事项。
正式比赛开始，选手登台亮相环节，念到Breeze时耳边如约响起了欢呼声。
他的心跳得很快。
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他肯定能赢。
负责英雄BP的教练是方力，方教练。
教练两把都给郁心澈留了后手选英雄的第五楼，这样能够根据对方已选的辅助来针对性选一个能克制的。
进游戏后，中野两个人时不时就会来下路晃一下，充当保镖，威慑力拉满。
Burn也开始切屏看下路状态了。
而贺辞，贺辞没什么压力地就拿了个三杀。
他没把郁心澈当成第一次上场的小朋友，而是就把他看成常规的队友，该命令就命令，该批评的……该批评的也都把问题点了出来。
这场BO3顺利地以2:0的比分拿下。
五个人的发挥都很出色，战绩一个赛一个的华丽。
不过剩下四个人都知道，今天的MVP是郁心澈的。
HPL的比赛会额外评每场BO3/BO5的全局MVP选手。
今天是郁心澈的初次亮相，只要TZ能赢，只要他的战绩不是太难看，那MVP百分百是给他的。
弹幕也很懂，郁心澈的MVP面板亮起时，满屏都是【合理】【新人鼓励奖】【再接再厉！】。
赛后采访环节是郁心澈和贺辞这对下路组一起去的。
因为是在自己的主场场馆作战，所以主持人算是自家人，提的问题已经给TZ看过，都很有分寸，也能帮郁心澈涨涨好感值。
“好的，今天的赛后采访环节呢，我们请到了TZ的下路组！来给大家打个招呼吧~”
有个摄影老师扛着摄像头就怼到了郁心澈面前。
郁心澈不太喜欢镜头离这么近，他会觉得不自在，但还是淡定地拿起话筒：
“大家好，我是贺辞的辅助Breeze。”
他问候完，台下欢呼一片，还有很明显起哄的声音。
郁心澈不太懂起哄的点在哪里，但当着镜头，他还是保持着微笑。
【再说一遍是——的辅助？】
【TZ：老子买的辅助怎么就成贺辞的了】
【看出来宝紧张了哈哈哈哈哈】
【家人们，不嗑不行了】
贺辞就淡定多了，等台下安静之后他开口，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大家好，那我是Breeze的AD吧，Fix。”
台下尖叫声更大。
第033章 采访
郁心澈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刚才是哪里说的不对。
正常应该说他是队伍TZ的辅助。
有点尴尬, 但不多。
他摸了下耳朵，极力忽视掉台下起哄的声音，继续淡定地看着镜头。
两人打完招呼, 主持人进行了提问, 都是中规中矩的问题, 郁心澈答得也都很稳妥。
提问完后有一个摆pose的环节，每场的MVP选手都要参加。
“好的, 感谢二位的回答, 那现在开始我们的【留影时刻】, Breeze今天使用了【风】和【雾】两个英雄, 他们的游戏表情已经出现在大屏幕上了，Breeze挑一个模仿下吧！”
HIT的系统表情很多，每个英雄都有至少3个表情。
郁心澈在屏幕上挑了个最不浮夸的【雾女吹气】动态表情：雾郁闷地鼓起嘴巴, 转着头地把身边环绕的一圈大雾吹散。
他对着镜头酝酿了会儿情绪, 接着眼皮垂下来，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对着镜头吹了长长的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
【可爱宝宝】
【没有晃脑袋，差评了（不是】
【萌萌的, 爱了】
现场大屏幕实时也转播着这一幕, 贺辞回头仰着脸看完，又转回身, 嘴角留着一抹还没消散的笑意。
模仿秀结束后，还有今天的最后一个环节：粉丝握手会。
会从现场观众中随机抽取5位上来与选手简单的交流打气、握手、合影, 最后可以拿走选手手上的周边礼物。
每份礼物都一模一样, 是俱乐部准备的周边。不过高人气选手的礼物往往更容易被人选走。
同样的, 他们也更容易在观众发言环节收获到来自粉丝的鼓励和夸赞。
郁心澈作为新人，粉丝比较少, 能特意为他到现场看比赛的就更少了。
今天上来的五位观众都不是他的粉丝，他们发言时只有一个女生在给贺辞加油时顺带捎上了他。
最后登台的观众只能拿到郁心澈的礼物。出于礼貌，郁心澈递给他时笑了一下，结果他连句谢谢都没说。
贺辞瞟了那观众一眼，没说什么，又很快收回视线。
“好的，今天的比赛就到这里啦，感谢各位召唤师的关注，敬请期待我们明天的赛程。”
主持人和队员鞠躬示意，随后下班。
他们比赛前不会吃饭，最多吃点饼干面包补充体力。这会儿打完已经快九点，每个人都饿得不行，就去了场馆附近的火锅店。
九月份江城依旧暑热难耐，但火锅上菜快，而且这家店有包厢，私密性好，所以TZ打完比赛后经常过来。
等上菜时运营小姐姐过来给他们五人拍了张合照，发在官方号上。
今天赢了比赛，粉丝自然是过年一样开心，玩梗的，鼓励的，评论区一派祥和。
郁心澈也在要求下发了一张照片营业。
图片是自拍角度，画面前方是他和贺辞，后边是坐在桌子另一边的上中野。
这个账号是前两天才注册认证的，没什么人关注。
但几个队友都用自己的号参与了评论，再加上#TZ.Breeze#那条热搜的助力，他的粉丝数蹭蹭上涨，每刷新一次都要多好几十个。
私信的小红点也跳个不停。
队员们都在玩手机，菜也还没上，郁心澈便依次点开看了一些-
看我看我！-
加油啊小澈，我和朋友都很看好你，你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帅哥，眼熟我一下-
今天关注你，以后你出人头地了我就是你的老粉了嘿嘿！-
今天打得特别好，加油加油加油-
宝宝，给你看我今天P的图
郁心澈点开，是他模仿秀上吹气的动图。
图片处理过，他被加上了雾女的白色刘海和标志性精灵耳，身边也P上了白色的雾气，随着他吹气，雾气消散。
图P得很精致，如果主角不是他自己的话，他一定会保存下来。
之后他又看了几个，被粉丝的鼓励感动到时，一条脏话猝不及防跳进视线。
【怎么敢打职业的啊，玩得简直一坨】
【长得也是****，就这还**，早点退役回去养猪吧】
他皱了皱眉，虽说早有心理准备会遇到骂他的，但这人说话太脏，他看得有点不爽。
这时贺辞胳膊碰了他一下。
郁心澈从手机里抬头，贺辞把自己的手机屏幕递给他看。
也是一个他吹气的P图，不过风格不同，这张把除他以外的背景全P成了海蓝色的水波，下面有两株海草浮动。
他开始吹气后屏幕上逐渐出现了一些透明泡泡。吹气结束后泡泡也一个一个破掉，露出了四个大字：
“郁吐泡泡”。
郁字后面还跟了一个小鱼的emoji。
郁心澈：“……”
粉丝好有才，图P得好可爱。但还是那句话，可惜主角是自己。
他看自己卖萌，只会觉得羞耻。
显然贺辞也知道他会这么想，所以直接分享给了当事人。
郁心澈假装不感兴趣：“怎么了。”
贺辞做出认真探讨的样子：“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郁心澈觉得，但他不会承认自己可爱：“一般，主要是P得好。”
“哦——”贺辞表示遗憾，随后转头，“那我给小欧看一下吧，可能他会觉得可爱。”
郁心澈：“？”
“别。”眼看贺辞真的要喊小欧看，郁心澈伸手扒拉了他一下。
贺辞：“怎么了？”
郁心澈知道他想听什么，从善如流：“我也觉得很可爱。”
“什么可爱？”贺辞问。
“图片可爱。”
“嗯。”贺辞转过头，又要去喊小欧。
“你……”郁心澈服了，他认输，“我可爱。行了吗？”
贺辞没说话，笑了一声。
然后又点一下手机上的图，图片缩小，露出一个聊天框。
这图居然是小欧分享在TZ群聊里的！
郁心澈：。
白忙活一圈。
“就因为我最后抢了个人头，你就要耍我啊。”郁心澈小声哔哔，“报复心这么重。”
贺辞不在意：“能赢随便抢。”
“就是看你眉头紧皱的，遇到骂你的了？”
“嗯。”郁心澈承认，又说，“你猜这么准。”
这时饮料上来了，贺辞给每个人倒了一小碗：“都是这么过来的，不难猜。”
“谢谢。”郁心澈接过喝了口，是南瓜汁，口感糯糯的，但不黏嘴，好喝。
也好看，是暖调的橘色，很阳光很活泼的颜色。
“大家都知道喷子骂人不需要理由，但看过那些言论后再去打比赛，可能下意识就会想起那些话，然后就变得束手束脚。”
“容易被影响，那不去看就行了。但总有人要钻牛角尖去论坛搜自己的帖子看，看完了破防，然后下次继续看。”
“嗯。”这就跟明知熬夜不好还是要去熬夜一样，郁心澈能理解。
“但你是聪明的选手，这些话不用我啰嗦你也懂，对吧？”
贺辞微微低着头，他瞳色偏浅，低着头看过来时眼皮微垂，被这样注视着，郁心澈有一瞬间居然觉得贺辞很温柔。
于是他移开目光。
“嗯，我知道了，会少看的。”
很快菜上来，吃饭时徐乐坐在隔壁桌，中途来跟他们说了会儿话。
徐乐表扬郁心澈打得好时，他终于意识到贺辞刚刚的温柔是怎么回事了。
贺辞的语气跟徐乐平时找自己商量事情时如出一辙，都是那种老师哄小孩的语气。
刚才觉得他温柔也果然是错觉，都是劝人时候的套路罢了。
莫名其妙的，郁心澈松了口气。
*
这之后又过了两天，他们动身去了北城，打第二场比赛。
HPL的战队分布在不同城市，在排列季前赛的轮次时官方也会同时把比赛场地分配好。
分配原则是保证每个战队都有至少一半的场次在自己的主场城市进行。
北城的这支战队实力一般，在联盟里是中游水平。
对郁心澈来说，这是很好的练手机会。
这次教练没有再让他留在最后选英雄，而是按照提前准备好的战术，给下路组先手抢了极光和潮汐。
郁心澈的潮汐在集训时把把被ban，但可能是他的实力还没能得到联盟正经战队的认可，最近遇到的两个对手都没有禁过辅助英雄。
解说A：“这把我们看到Breeze选手选出了潮汐，跟极光也是能打出一个比较好的配合，很舒服的阵容。”
解说B：“其实Breeze的潮汐是有说法的，不过一直没能上ban位啊。可能对手还是觉得TZ其他位置的威胁更大，想主要限制一下。”
解说A：“对的，这把我们也拭目以待，看看下路组的发挥如何吧。”
贺辞和郁心澈在训练赛上已经练习过这个阵容，两人上线后的操作也都在线，两分钟不到就配合着打掉了对面下路组的闪现技能。
看到自家打野靠过来时，贺辞指挥郁心澈后撤了几步。
“演一下，压线太深他们不敢出来的。”
郁心澈的话没有以前打排位时那么多了，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在听贺辞在说，只有对手掉了大技能，或CD快好时会开口报一下信息。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现在的自己经验远不如对面的敌人丰富，对他来说当下最优的打法就是做一个听话的，不拖后腿的辅助。
能把队友给出的命令执行到位，就算是他打得好。
贺辞现阶段对郁心澈的要求也就是这样。能听他话打出配合就可以了，其他的急不来，可以慢慢教。
第一局顺利拿下。
第二局郁心澈拿了【沼】。
这也是TZ的规划，第一局用他擅长的英雄奠定胜局，第二局选一个他相对熟练度没那么高的英雄来练习。
郁心澈最近也练了很多次沼泽，选出来后的效果也达到教练组预期，虽然死了几次，但该丢的控制，该保护的队友都落实到位了。
这把下路正常发育，靠着中上队友的一波节奏赢下了团战，直接结束了比赛。
赛后的MVP给到了中路Control，两局比赛他的支援都十分及时，也打出了不俗的输出。
今天是客场作战，TZ的粉丝会少一些。
到粉丝握手会环节，台下已经稀稀拉拉走了一批人。
几个选手对此也是见怪不怪，都正常配合着完成了互动。
这次的五位观众里也没有来给郁心澈加油的。
见状其余四人对视一眼，在主持人要说结束语时，离得最近的Burn抬手示意主持人稍等一下。
主持人愣了愣，问：“嗯，这边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贺辞拿起话筒，参考刚才粉丝的句式：
“大家好，我是Breeze的粉丝，他今天打得很棒。”
第034章 剥虾
这话一出, 所有人都是一愣，弹幕更是狂发问号。
【？？？？？】
【今天又唱哪出？？】
【啊？还能这样玩的？！】
【我服了，你是真的爱】
【好宠】
【我是Breeze我爽了】
【我是Breeze粉丝, 我也爽了】
【谢谢太子, 终于有人给我们小鱼撑场面了呜呜】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 孔知意从贺辞手里接过话筒，面无表情：“很帅的潮汐, 思路清晰。5151, 未来可期。”
【？？？？】
【你也被夺舍了？】
【打职业还是耽误哥们出道了】
【玩尬的是吧】
接着小欧：“咳咳, 我们四个是特意从江城过来的, Breeze选手的表现也没有辜负我们的飞机票。”
台下一片笑声。
【？？？】
【？？？？特意从江城来打比赛的忠实粉丝是吧】
【哈哈哈哈哈你是懂特意的】
【这个没有崩人设！】
Burn：“继续加油，相信你会打得越来越好的。”
【耿直人设不倒】
【你们四个，我哭死】
【最有团魂的一集】
郁心澈刚才打比赛时都没现在紧张, 他扭头感动地看向四个队友, 想跟他们有个眼神的互动表示感谢。
结果这四个人装起来了，都绷着脸正视前方镜头，很酷。
贺辞发现他在看，还提醒他：“看我干嘛, 看镜头。”
郁心澈：“……”
都被你们装完了, 我看看还不行嘛。
主持人问郁心澈有没有什么想对队友说的。
话筒又从Burn那里一个一个传过来，郁心澈大脑空白片刻, 隔了两秒才说：“感谢队友的支持和鼓励，我很荣幸也很开心, 会努力进步的。好听的话刚才他们已经说了很多, 那我就用行动来回馈他们吧。”
【《格局》】
【最官方的居然是你这个新来的】
【以后世界赛你替小欧采访】
【高情商：我用行动证明】
【低情商：逼都被他们四个装完了,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好的，我们也期待Breeze选手接下来的精彩表现。”主持看向他们确认道, “现在还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TZ几个人摇头。
“那我们这场比赛就到此为止啦，稍后七点钟还有其他队伍的比赛可以观看！”
几人鞠躬，下班。
到后台休息室后徐乐拍了下小欧的头：“就你皮。”
小欧不服：“贺辞把话说完了，我只能临场发挥了。”
郁心澈看着贺辞：“什么意思？”
贺辞找了个沙发坐下，捏着右手手腕轻轻活动，闻言朝他摇了摇头，意思是没什么。
玩AD比较费手，他还和孔知意一起负责队伍指挥，每局游戏都很消耗精力。
每次训练赛和比赛结束后他都不太讲话，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就像进入了省电模式。
指挥需要不停地说话，两局比赛下来贺辞跟孔知意声音都变哑了些，郁心澈给两人倒了水，孔知意接过来对他说了谢谢，贺辞没接，眼神示意他放旁边就行。
贺辞平时训练赛打完都会从座位上起身去接水喝，郁心澈估计他这会儿不是不想喝水，只是单纯的懒得伸手接杯子。
但看他的嘴唇都有点干了，郁心澈决定坚持一下，他把杯子往贺辞嘴边递了递。
贺辞抬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表情，眼尾垂着，有种颓废的气质。
郁心澈也低头看他，眨了眨眼，开句玩笑：“你不是我粉丝吗，连我倒的水都不喝啊。”
僵持了一两秒，贺辞伸手把杯子接过来，很浅地露出个笑，喝了水。
小欧凑过来，掰着手指头跟郁心澈解释刚才的问题：“我们本来商量的是一人一句，大家好、我是Breeze粉丝、今天他打得很好、希望以后继续加油。四句话，我们刚好够分。”
“结果他一个人说了三句，我真服了。”
郁心澈扭头看贺辞，贺辞手上还端着杯子，只淡淡说了句：“下意识就全说了。”
“经典背刺队友。”Control指指点点。他紧邻贺辞发言，是反应时间最短的。
“临场发挥啊？意哥你这也能押韵，强的。”郁心澈真心夸赞。
Burn：“这你就不懂了，电竞和Rap是男人最好的医美，C哥必须全都拿下。”
Control：“就你话多。”
他们今天这场比赛是下午场，打完才六点多。
下一场比赛在五天后，不太紧急。TZ众人难得来躺北城，比赛结束后都出去玩了。
五个队员商量了下，打车去了家网红烤鸭店。
北城的烤鸭挺出名，有些外地游客回家时甚至还会打包带两只走。
不过听说味道其实没有想象中好吃得那么夸张，毕竟这道菜全国各地都普及了，大家在江城也吃到过。
他们来的这家店面很大，古色古香的装修别有一番韵味。
绕过大厅的半扇屏风，郁心澈看到一个小舞台，上面有两个京剧扮相的人在咿咿呀呀地表演。
舞台一侧还有几个老头在用二胡锣鼓伴奏。
徐乐提前帮忙预约了个靠窗的位置，他们点了两盘鸭子，还有些配菜。
点完服务员问鸭子需不需要现场来座位上处理，他们说需要。
就是为了这个片鸭子表演才来的，当然需要。
上菜很慢，几人刚打完比赛都挺累，没有聊天，各自低头刷了会儿手机。
贺辞只许州官放火，他不让郁心澈看论坛，自己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HIT助手有对应的论坛讨论区，会精选精彩帖子放在上面。
而这些帖子都来自HIT的一个专门的论坛APP。
APP上的板块分类极多，有各战队的专用讨论区、讨论每日比赛的技术贴和闲聊贴、以及日常水贴专用的吹水楼。
贺辞一般会先粗略扫一遍比赛技术贴。
这是一个屎里淘金的过程，在他眼里大部分网友讨论的内容都是废话，要么他早就意识到对应问题，要么就是讨论人本身水平太菜，他不屑一顾。
不过运气好时也有概率撞上一两个有独特见解的网友，他们的真知灼见会给贺辞带来游戏上的启发。
今天运气不太好，看了五个帖子都毫无收获。
他转而去了闲聊区。
HIT的玩家都很有才华，会给每个选手都量身打造出适配度极高的梗。
贺辞在论坛出现频率最高的外号是太子，最多的梗是“领先一个版本”——
HIT的创始人之一贺梁烨是他堂哥，因为这层关系，在HIT还没上线国服时他就已经接触过外服版本。
这件事是他当年没什么心眼的新人时期自己傻傻地爆出来的，那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太子，也戏称太子的第一个特权就是比全国服玩家都提前了大概一个版本的时间去玩HIT。
不过今天倒没有人在骂他，反倒是在借这个梗夸他。
【粉丝日记：今天太子又领先了我一个版本。我已经买好了下场TZ的比赛去给Breeze加油，结果被太子抢先了。可恶可恶太可恶了！】
【太子还是太子，哈哈哈】
【别说，今天这波操作真的挺宠的】
【他对这个辅助真的跟之前的不一样，谁懂】
【上期的麦克风听了没，他跟辅助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变低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指挥多了嗓子哑了】
【音色哑和语气温柔我还是分得清的好吧】
【……我不管，我真的有点嗑他俩了】
【？冷静】
【是很好嗑啊，从竞价到现在，贺辞干了多少不符合他人设的事了？他有可能对其他队友这样吗】
接下来是大片讨论他跟郁心澈CP的发言，贺辞被粉丝嗑过的cp他自己都数不清，保守估计应该至少三分之一的联盟选手都跟他组过。
虽然他一再强调全是假的，但拦不住群众爱嗑。
他改变不了群众，只能改变自己，让自己习惯。
跳过嗑cp的帖子，还有小部分嗑团魂的。
【不只太子宠，其他人也挺喜欢小郁啊】
【是的，当时我跟我朋友在屏幕前都看呆了，除了小欧，剩下三个人都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
【哈特软软】
【TZ建队粉，我觉得很合理】
【？细说】
【这四个都是会嘴硬的那种人，BC两个天天吵架就能看出来，小欧从来不对贺辞喊哥也可见一斑。至于贺辞，众所周知少爷平等看不起在座所有人】
【他们相处就是不可能有人低头的那种】
【但小澈他情商很高，也特别会说话。看进队直播就知道他能屈能伸，愿意说好听的哄四个哥哥开心】
【他们从来没受过这种待遇，所以被拿捏再正常不过了！】
【好有道理！】
【我火速p图：TZ，易如反掌！】
贺辞把图点开，看清的时候没忍住笑了一声。
图片上郁心澈在伸手打招呼，他们剩下四个队友以及徐乐的脸被p在了他的五根手指上，配字是：
拿捏TZ，易如反掌。
郁心澈还是坐在他旁边，听到声音从手机里抬头：“笑什么？”
贺辞没给他看：“我觉得你不会想知道。”
“？”
郁心澈下意识就想说“我不信”，但贺辞眼神里带着他很熟悉的那种狡黠和调侃，显然是就等着自己说不信。
郁心澈跟他对视片刻，非常识趣：“既然如此我就不看了。”
贺辞挑了下眉，有点意外，但很快就找到了新的办法。
他低头在屏幕上点了两下，在座几人的手机都发出了一声消息提醒。
他重新看向郁心澈，隐隐有一丝得意：“我还觉得其他人会想知道。”
“？？”
郁心澈此刻有种他在耍赖的感觉，明明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他怎么还借助场外人士了。
不过给谁发消息是贺辞的自由，他这样的想法其实很没道理。
所以他也只是自己想了想，然后解锁手机点开了群。
看到了自己的表情包和几张论坛截图。
这次的表情包不走可爱风了，但郁心澈身为主角，只觉更羞耻了。
什么拿不拿捏的，他一个新人选手把四个前辈和一个经理拿捏在手上，粉丝怎么敢的呀-
小欧：拿捏住我了，是的-
Control：小郁确实高情商，比我们上野会说话多了-
Burn：也比你会说话
没想到桌对面三个队友看完了还要在群里接话，郁心澈的脸颊久违地开始发热，他好想放弃这顿饭现在就离开这里。
好在这时菜端上来了。
一个胖胖的厨师推着小推车过来，上面摆了一个架子，有两只烤鸭。师傅跟他们打了个招呼，接着开始现场片鸭子。
师傅手法娴熟，动作迅速又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地把鸭子片好，接着摆盘上桌。
几人都饿了，立刻忘掉了郁心澈的表情包，开始吃饭。
鸭皮被烤得很脆，沾了酱后带上了一点甜味，好吃。
至于鸭肉，郁心澈觉得味道一般，跟平时吃过的大差不差。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要好好享受，他夹起一张面皮，很认真地把鸭肉、黄瓜和葱丝包了进去，然后蘸酱咬了一大口。
可能是仪式感到位了，这一口吃得非常满足，连鸭肉都变美味了！
*
第二天他们没急着返程，北城的景点很多，于是大家计划多停留一天，不忙的跟队同事可以趁机去景点玩玩。
而五个队员则在酒店用笔记本电脑训练了一下午，还打了一场BO3的训练赛才出来吃饭。
TZ财大气粗，定的酒店在一个知名的国家体育馆附近。
他们便决定晚上去体育馆看看，于是直接在那旁边的一家以帝王蟹为特色的海鲜餐厅吃的晚饭。
餐厅入口处有好几个大的水池，养着鱼虾蟹各类海鲜。
这个餐厅很豪华，大家都想尝尝帝王蟹的滋味，最后算上队员一共来了十一个人。
包间里摆着一张两米多长的桌子，各类海鲜被依次端上桌，让人眼花缭乱。
郁心澈和贺辞面前摆着一盘大虾，他夹来一个本想自己吃掉，余光看到贺辞的手指似乎在轻微颤抖。
他忽然想到贺辞这顿好像没怎么吃过需要剥壳的食物，一直夹的都是已经处理好，可以直接送进嘴巴里的。
下午的训练赛强度有点大，最后一局打了快一个小时，贺辞玩的还是个靠平A打伤害的传统AD。
打完立刻就过来了，现在结束比赛还不到半小时，他的手应该还很累吧。
郁心澈抿了抿唇，戴了双新的手套把虾仔细剥好。
放进了贺辞盘子里。
贺辞愣了下，扭头直直地盯着他。
郁心澈没看他：“不用谢，我拿捏一下队友罢了。”
第035章 闪躲
对郁心澈来说, 剥虾其实是个挺常见的事情。
江城夏天必吃小龙虾，戴手套吃不太利落，而不带手套的话, 剥壳吃一顿后手总是油油的, 还会沾上一股蒜香或者麻香味。
他跟室友们一起出来吃饭时, 通常是先吃一会儿其他配菜，决定吃虾了就一鼓作气吃到满足, 再洗手拿起筷子去吃别的。
如果有人洗完手又想吃了, 喊声“爸爸”, 那他们还在吃虾的人也会帮忙给儿子再剥几个吃。
虽然贺辞没喊爸爸, 但他是郁心澈的AD。
游戏里照顾AD次数多了，逐渐就形成了肌肉记忆，也发展成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看到贺辞手不舒服, 辅助的助人本能作祟, 于是顺手就帮忙剥了只虾。
郁心澈觉得这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可贺辞似乎不这么想。
他看过来的视线很直白，带着不加掩饰的惊讶。
表情也有点僵硬。
可能是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所以只是沉默地盯着自己。
被这样看着时郁心澈莫名有一点慌, 他移开目光, 解释：“不用谢，我拿捏一下队友罢了。”
贺辞听到这话肩膀不明显地放松下来：“那我吃了岂不就是被你拿捏了？”
郁心澈很实在地点了下头, 理直气壮承认：“对。”
贺辞考虑片刻，把虾吃了：“那恭喜你, 拿捏住我了。”
郁心澈笑了一下, 对他伸出五个手指头, 有些做作地说：“易如反掌。”
“厉害。”贺辞也笑笑。
他俩这一番对话并没什么人听到，刚才服务员上完一批海鲜后, 又带着一只活的帝王蟹进了包间，说这是他们等下的食材，可以先拍照纪念一下。
算上钳子，这只蟹比电脑显示器还大，众人都从座位上离席，围过去拍了好多照片。
贺辞见多了，对此不以为意，郁心澈则是不想凑热闹。
所以他俩稳如泰山地坐着没动。
这会儿大家拍好照片，又回来继续开吃。
郁心澈继续刚才的话题：“还吃吗？”
贺辞听后又是一愣，不过这次很快接了话：“我说吃你就还剥吗？这么体贴啊。”
郁心澈本来想说“是啊”，可话到嘴边愣是咽了回去。
贺辞不问还好，一问，他自己也感到的确体贴过头了。
刚才只有他们俩，他觉得还好。可现在人这么多……
他光是设想了一下大家看到他帮贺辞剥虾的场景，脸就彷佛开始升温了。
郁心澈没回答贺辞也不强求，说：“不用管我，你吃吧。我只是休息下手腕，不是真的动不了。”
郁心澈发现自己居然松了口气：“嗯嗯。”
吃过晚餐他们去体育场拍了游客照，第二天便早起坐飞机回了江城。
飞机落地时已经临近中午一点，他们在机场吃了点快餐垫肚子，就坐上了基地派来的大巴车。
大巴很宽敞，平时他们五个人都是一人坐两个位置。不过今天车上还有其他的工作人员，所以郁心澈是跟贺辞坐的同一排。
大巴车本身就是很催眠的交通工具，在加上生物钟buff，很快郁心澈就睡着了。
他脑袋随着车的颠簸一晃一晃，被惊醒一次之后，郁心澈换了个姿势，头靠上车窗。然而这样更不舒服，车子本身的运作震动通过窗户传过来，震得人想吐。
迷糊之间他重新坐正，仰着脖子又睡了。
再醒来时车已经停了，刚到基地。
郁心澈听到旁边有走动的脚步声，应该是要下车了。
他姿势没动，慢慢睁开眼睛，花了三秒钟让自己开机。
呃，怎么感觉头好像枕在什么东西上面？
他赶紧抬起头，发现贺辞端端正正还坐在旁边。
看自己起来了，他抬手抓着肩膀活动了下。
郁心澈愣住了：“我是……一路都这样睡的吗？”
问完他就发现这个问题有点蠢，不管是枕了一路还是一分钟，这个行为都已经发生了。时间长短并不重要，他有点冒犯地靠着贺辞睡觉这个事情本身才是重点。
贺辞淡淡地“嗯”了声：“小事，醒了就走吧。”
然后没等郁心澈再说点什么，径直一个人就起身下了车。
郁心澈也跟上去，看着贺辞背影在心里犯迷糊。
贺辞不是会为这种事生气的人，但他刚才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冷淡。郁心澈都准备好听他一顿调侃了，结果他轻飘飘就把这页给揭过去了。
也许是坐飞机太累了？
或者是在车上收到什么消息了，急着去处理？
……
郁心澈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他不爱内耗自己，就像上学时不会的题先放着一样，不会处理的事也先存档搁到一旁。
下午还要练习呢，他不能因为这种杂事影响状态。
今天没有安排训练赛，舟车劳顿让人疲惫，教练组让大家今天打打排位保持手感就行。
之后则连着两个下午都约了跟SUG的训练赛，就是当初在选秀大会跟贺辞竞拍到五百万的那家战队。
郁心澈原以为对阵的下路是唐希和他汪汪队的AD柯逸奇，可拿到训练赛名单才发现，AD是另一个老选手Death。
他找自家队友问了问，原来SUG卡着转会期时间又买到了一个强势AD。
经验老到的职业选手和初出茅庐的集训新人，SUG自然是让Death做了首发，柯逸奇只能沦为替补。
SUG的大名单刚发出时还有少部分集训粉丝来官方评论区谴责，说俱乐部耽误新人。
但之后唐希和death打了两场，他们的下路把把都把对面当盘菜在打。
电子竞技实力说话，那些谴责的人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逐渐也就销声匿迹了。
汪汪队那个群在集训结束后就没人发过言了，而郁心澈本人平时就不常看论坛，再加上贺辞让他少看，他直到此刻才了解到这件事。
训练赛马上开始，他按下心中的不安，强迫自己进入状态。
双方下路组都是老练AD带一个新人辅助的搭配，而且实力相当，硬要算的话，唐希还比郁心澈早入队几天，跟搭档多磨合了一个星期。
第一局贺辞选了【电】，这是个法师英雄，大多时候走中路和上路。但最近版本里下路攻速流电异军突起，比赛上也有人选用，打出了奇效。
TZ便紧跟潮流在训练赛中试试效果。
郁心澈配合选了沼泽，这局他走半肉流，2技能的沼气可以帮团队补一点物理伤害。
他的沼已经玩得相当不错，这局面对唐希的招牌英雄【彩虹】也没有逊色。
双方下路打得有来有回，最后郁心澈的一团泥块以一个及其刁钻的角度定住了对方AD的【雨】。
雨没什么保命技能，很快被贺辞给秒掉了。
TZ非常擅长滚雪球，贺辞抓住这个优势后根本没有给对面喘息机会，叫来小欧又抓死了下路两波。
第一局以碾压态势赢了下来。
第二局双方平手，打了将近五十分钟，SUG靠偷家扳回一城。
第三局小欧发挥出色，控下了大半地图资源，下路组对线也持续压制，这把看似风平浪静没什么人头，却在TZ双c的冷静指挥下，靠着完美的运营思路赢了下来。
2:1拿下，比赛结束后郁心澈没来得及为了胜利开心，他立刻拿起手机，想给柯逸奇发条消息问问他怎么样。
可打开两人对话框，他却迟疑了。手指悬在键盘上，久久没能敲下一个字。
同为集训第一队伍的下路组，柯逸奇训练赛都没得打，而郁心澈却在出道赛拿了mvp。
他发自内心地替朋友难过，然而他总归没有经历这些，并不能真正地感同身受。
再好听的安慰由他说出口，都像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不定还会让对方难堪。
柯逸奇没有来找自己倾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
郁心澈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一时间心情复杂。
“走了，复盘。”贺辞提醒道。
“来了。”他关掉对话框，跟队友去了复盘的房间。
没有急事的情况下，打完训练赛后他们会当场进行复盘。
教练还在看回放录像，他们先进去边休息边等。
贺辞跟孔知意还是老样子，一进屋就各自占据了个单人沙发。孔知意离饮水机很近，抬手就给自己接了杯水。
贺辞则忙着看手机，发完消息抬头时时发现郁心澈盯着地板在发呆。
嘴巴撇着，如果有耳朵的话肯定垂下来了。
他叫了他一声：“挎着脸干嘛，不是赢了吗。”
郁心澈摇了摇头，不太想说。
“这还用问呀。”小欧坐在郁心澈旁边，“操心你那个集训队友呢，是不。”
郁心澈：“嗯。”
贺辞晃了晃手机：“Death只签了半年，你那朋友还有机会。”
郁心澈抬起头，眼睛都睁大一圈，亮晶晶的：“真的吗？你怎么知道的？”
“问了下朋友。”贺辞停了下，清了清嗓子，“复盘开会都带着他的，不是雪藏，跟唐希配合好了应该能上场。”
他声音低得明显，郁心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贺辞接过来喝了两口，嗓子舒服多了。
其余几人也都看出来郁心澈情绪不高，小欧跟另外两人对视一眼，“啧”了一声：“为什么不给我倒水啊，我刚才打得不好吗小澈？”
“啊，现在倒。”郁心澈能屈能伸，又去接了一杯。
贺辞觉得小欧纯属找茬，睨他一眼：“躺了两把，还要队友倒水？”
小欧：“只能给你倒，不能给我们倒是吧。”
Control：“他帮你倒水，你帮他吵架。粉丝有句话好像还真没说错哈。”
贺辞看他们这架势就知道没憋好屁，但郁心澈刚来，对他们三个的脾性还没吃透。
他直愣愣接话：“什么话？”
Burn立马回答：“我都有点儿嗑你俩了。”
郁心澈手一抖，水差点洒了。
第036章 直播
“嗑什么？”正好徐乐和教练组推门进来, 徐乐一进门就看见郁心澈站着在接水，剩下四个都坐着，看起来手上的水都不是自己接的。
“哥几个虚弱得连杯水都不能自己倒了？不知道的以为你们职场霸凌新人。”徐乐也找地方坐下, 跟郁心澈说, “小郁以后不要管他们, 又不是没长手。”
小欧跟Burn小声哔哔：“把徐哥也拿捏住了。”
“啧。”徐乐瞪他俩，“你这么懂事也能拿捏我。”
“好了咱们开始。”
TZ复盘会的基础配置是五个队员和方、李两位教练。徐乐有空也会来, 他主要起一个调和的作用, 这群人脾气都硬, 有时候复盘会吵架, 他在的话会好点。
一般会有两轮。首先教练观赛时会把重要节点记录下来，趁着队员们刚打完还有记忆，趁热打铁地把重点讲了。
之后教练组有空会再细看一次回放, 揪出现场看比赛没注意到的问题, 攒两三场再复盘一回。
“小欧前两把状态不是很好，尤其第二把，这里绕河道……”
“B哥今天表现不错，就是第一把对线糙了点, 那里没视野还要过去, 不应该了，正常是……”
教练习惯先给这场复盘定个调, 把每个人的表现总结一下，再细细展开。都是自己人, 他说话很直接, 该批评的不会客气, 该夸奖的也不吝啬。
“然后今天重点表扬我们下路组，小郁三局的视野都做得很好, 把之前我们要求的河道还有龙坑视野都落实到位了。包括英雄熟练度也是，现在丑英雄也玩得炉火纯青了嘛。”
“我个人觉得最近可以换一个英雄再练了，沼已经能让我放心了。”
“嗯嗯。”郁心澈也觉得，最近沼泽玩得想吐，他也想换一个练。
“贺辞跟知意属于正常发挥，决策也没什么毛病，不过知意你团战有两波切入不太好，我调个回放来看看啊……”
复盘结束后徐乐又给他们开了个小会，给郁心澈讲了讲直播的注意事项。
他也签了金鱼平台的直播合同，入队之后还没开播过，刚好这两天训练压力不大，徐乐就建议他今晚可以播一下。
郁心澈来TZ后最主要的特质之一就是听话，不用多劝就答应了。
吃过饭他特意又回房间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换了件胸前没有logo的浅蓝色T恤。
TZ提前半小时发了直播预告，所以直播间一开启就来了不少人。
【第一！！】
【我来了宝宝】
【恭喜开播！撒花撒花】
【等等，头呢】
【开摄像头，宝宝】
“晚上好，我是Breeze。呃，没有摄像头吗？我看一下……”
直播的摄像头老早就已经装好在电脑上了，郁心澈站起来摆弄了一会儿，打开了。
“好了，现在应该有了——呃……”
确实有了，但是他的脸占满了整个直播画面，电脑屏幕的转播又没了。
【我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帅！】
【衣服好看】
【好帅好帅，要不就这样播吧，我愿意】
【臣附议】
近距离面对这么大一个自己，郁心澈下意识后撤了一步，弹幕夸得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再看下啊。”
他坐下来去看直播的后台设置，这样一动不动坐着，他的脸在镜头里更清晰了。
【弟弟皮肤好好呀，又白又嫩】
【舔屏【花心表情】】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的衣服五颜六色的哈哈哈】
【是的，青春18岁少男是这样的】
【反观隔壁只会耍酷的哥们】
【反观】
【不对，贺辞人呢，救一下啊】
【辅助在这忙这么长时间，他都不管，坏！】
贺辞跟孔知意两人吃过饭去楼顶聊了会天。他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手机打开了郁心澈直播间，想看看什么情况。
跃入屏幕的就是郁心澈的帅脸。
非常认真地盯着前面，嘴唇抿着，眉头轻微蹙着。
估计刚洗了头，头发看起来非常蓬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头发是栗色，贺辞觉得他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呆呆的松鼠。
他是用自己账号进去的，系统会有提醒。
【TZ.Fix进入直播间】
【啊？？】
【你终于来了，哥】
【看着干嘛，参团啊】
【笑死，贺辞不仅不帮忙，还要看热闹】
郁心澈一边找一边还会看弹幕，不过看的不全，说：“贺辞没在训练室呢。”
【啊？？】
【不是，宝宝你往上翻几条】
【是没在训练室，但是在你直播间】
贺辞看几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金鱼直播的设置界面有点反人类，小欧第一次开播也是找了半天。
他打字：
【TZ.Fix：问下小欧】
画面里郁心澈朝旁边看了看：“他俩都打团呢，我再研究研究。”
【TZ.Fix：好】
贺辞收起手机跟孔知意一起下楼。
回到训练室时郁心澈还没调好，贺辞很自然地站到他旁边，弯腰给他指屏幕上的按钮。
【这么快就回来了】
【好，还是少爷最靠谱】
【帅帅帅帅帅】
【你们能不能经常这样站一起给我看看】
【对我的眼睛非常友好】
【直接嗑还是？】
【我截图了你们呢】
在贺辞帮助下终于调好了，郁心澈对按钮分布有一点无语：“这个做得也太不显眼了。”
说完意识到在直播，又补了一句：“当然我不是说自己没错，我也确实眼神不好。”
【严谨】
【他讲话太稳健了】
【小欧，赶紧拿本子过来记笔记了】
贺辞直起身，也被他的严谨逗得笑了声：“眼神没问题，就是它没设计好。”
【金鱼：6】
【我觉得确实是的啊，就是金鱼平台没设计好】
【是的，之前有一个主播也是没找到，我感觉真的是UI设计有问题】
【小欧当时没找到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咋说的】
【记不清了，大意就是笑话小欧傻】
【双标得好明显哈哈哈哈哈】
【辅助是辅助，打野是打野，能相提并论嘛】
贺辞在旁边站了会儿，怕他还有问题。果然，郁心澈打开HIT之后只有游戏声音，没有他自己的声音了。
贺辞又指了指一个地方，告诉他在哪里调。
弯腰的时候离郁心澈很近，都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也可能是洗发水的味道。
柠檬味的。
“好了。”郁心澈说。
“嗯。”贺辞抬手摸了下鼻子，转身又出了训练室。
不能用Pure那个号之后，俱乐部给郁心澈弄了个新的账号，皮肤和英雄都有。
账号的初始段位不低，加上郁心澈最近一直在高强度打排位，现在已经到了国服前100，时不时能排到职业选手，偶尔也跟队友撞车。
【单排啊？】
【能不能跟贺辞双排呀】
【双排双排我想看双排呜呜】
下午的时候徐乐说过第一次直播如果怕拘束，可以双排。
不过，郁心澈看了看账号的好友列表，贺辞没在线，他们三个已经开了。
那就算了。
郁心澈点了匹配英雄，跟弹幕开了句玩笑：“贺辞来了你们肯定都看他去了。今天是我的首场直播，我不会允许他抢我风头的。”
【哈哈哈哈】
【行，看你操作！】
郁心澈也开着隐私模式，进游戏后看不到局内十人的账号昵称。
但是弹幕却认出来这局的AD队友是职业选手，YC战队的周放，obsess，简称ob。
郁心澈问他们怎么知道的。
【放哥也在直播，一对比就知道了】
【他说他还去买你了，但TZ出价太高哈哈哈哈】
【ob现任辅助这不来给他一拳】
弹幕这样说了郁心澈有点印象，之前集训竞价那天他确实来了现场，边琪介绍过。
不过他们队都是在起步阶段礼貌性叫了几次价，没有真正出大价钱去竞拍哪个选手。郁心澈猜他们现在的阵容应该很完善，不用买新人。
这把对面辅助选的【日食】，一个金色的女武神，她的技能和黑洞有点类似，也能让视野消失。
郁心澈针对性选了露，到时候可以跳到对面身上看视野。
周放选了【电】，下午贺辞训练赛也玩的这个，这英雄是刺客出神，手很短（攻击范围小），前期清线不方便。
郁心澈的露也没伤害，他这样选，两个人只能坐牢。
【？？】
【ob啥意思，搞人心态】
弹幕都在扣问号，队友也破防了，有个已经开始问候AD的家人。
郁心澈深呼吸一口，然后心态平和地换了套加攻击力的符文。
【宝脾气真好】
【贺辞捡到宝啦】
【确实，羡慕贺辞】
大概十秒后，他的直播间进来了一批人。
【？？什么素质啊主播】
【ob去上厕所了，提前选的英雄，也不是故意的，你们怎么开口就骂人】
【？？？？？谁他妈骂你了】
【找错人了吧，我们主播一句话都没说】
【怎么，不是你们骂的还能是路人队友找的水军？】
【“电怎么跟露搭配，会不会玩”，不是你们的人还是谁的】
郁心澈第一次开播没什么经验，很明显愣了下，说的话也没什么攻击性：“我没骂人，不要乱带节奏。”
看他表现这么友好，来找茬的人就更不怕了，郁心澈的粉丝少，有经验的TZ老粉知道找房管禁言，有些新入坑的直接就跟着对骂起来了。
游戏还在加载界面，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弹幕已经变得乌烟瘴气。
郁心澈皱了皱眉，扭头想求助孔知意。
刚转过头看到贺辞过来了，表情很冷，径直朝他走过来。
“没事，不是你的错。”贺辞安抚地摸了下郁心澈的头，先跟他说。
然后站在他旁边，盯着那些弹幕，冷声警告：“别他妈蹬鼻子上脸，让周放出来说话。”
第037章 关系
那边游戏已经加载好了, 郁心澈忙着去游戏，没再看弹幕。而且贺辞过来了，他知道贺辞在这方面有经验, 也相信他会帮自己处理好。
贺辞凑到屏幕前面, 看了看弹幕内容, 不太耐烦：“别在这儿乱叫。说了没骂人，听不懂中文？”
【你不还是周放好兄弟吗, 塑料友谊】
【你说没骂就没骂吗】
【……主播可能没骂, 但主播粉丝去骂了】
“长没长手, 自己拉进度条看看回放会不会？”
如果是贺辞自己的直播间他大概说到这里就结束了, 后续有什么节奏，是说他拽或者讲话难听都无所谓，他在HPL玩家心里的形象已经基本定型了, 这点小事对他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但这是郁心澈的直播间, 他职业生涯才刚起步，在路人那里的风评还没建立起来，贺辞想给他开个好头。
这会儿徐乐刚好去开会了，负责直播的几个同事在当郁心澈的房管, 他们只能帮忙禁言, 没什么实权。
他想了想，在无束上给obsess发了几条消息。
贺辞打了五年职业, 和不少选手都有交情，跟同为AD的周放也挺熟悉。
周放人还行, 很少乱来搞事, 贺辞猜他也不知道自己粉丝跑别人家里来闹了。
他们开直播时不一定能看到无束的消息, 这次运气好，不到一分钟周放就回了个痴呆的表情包-
周放：？-
周放：我来处理
游戏里他姗姗来迟, 终于上了线。
【终于来了】
【高端局挂机一分钟，挨骂也是活该】
【谁懂，我们露一个人在下路清了两波兵的痛苦】
露没什么伤害，郁心澈庆幸自己带了套能主动放电的攻击符文，十分艰难地吃了两波线。
HIT的补兵机制比较简单，“见者有份”：把兵线野怪打死的人能吃到最多的钱，周围的人也能都能分到一杯羹。
不过击杀的金币奖励要比旁观者高很多，所以辅助在前期还是会都把兵线资源让给AD，让AD来补最后击杀的一刀。
电才1级，明显需要发育。郁心澈看他没再挂机后，把新到的一批小兵卡在塔外，硬扛着被小兵打掉了一半血量后电也走到了线上。
郁心澈丢了个小技能把兵打残喂给他吃，自己回城了。
obsess公屏打字：我的，刚有事出去了一趟
obsess：辅助还帮我卡线，爱你
【？？？】
【ob粉丝，说话！】
【你主子都在道歉，你再骂你爹一句试试！！】
【家人们走了，ob刚在直播间说让你们不要随便出警】
【……】
【你谁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服了他家粉丝】
【没事，不理他们，我们好好看直播】
郁心澈回家趁机买了个小装备，看见ob的消息后他打开聊天框，又关上，又打开。
出于礼貌他应该回复一句，但又不知回什么合适——
毕竟obsess粉丝刚刚才过来闹过，他现在表现得太友好，自家直播间的粉丝可能会不舒服。
贺辞在后面说：“不用理他。”
郁心澈：“？”
他回头看到贺辞还在自己椅子后面站着，呆住了：“你还在啊。”
“是啊。”贺辞一直在他背后观战，没发出什么声音，郁心澈戴着耳机比较专注，还以为他又出去了。
郁心澈：“你忙你的呗。”
“嗯。”贺辞坐回自己座位上，在看手机，“你玩。”
郁心澈也没跟贺辞多聊，转回头继续游戏。
这把他们下路英雄本就难玩，obsess还少吃两波兵，前期压力巨大，郁心澈非常专注，都没时间看弹幕了。
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憋着股劲，这把一定要好好发挥，给自己粉丝争口气。
obsess后面也没再掉链子，两人缩在塔里发育了一段时间，逐渐稳住局势，接着又找机会把中野队友喊来帮忙抓了一波，人头和经济甚至有了小小的领先。
这局最后还是赢了下来。
郁心澈退出结算面板，看到弹幕在夸他。
【帅】
【刚才那波最后附身到龙上面有点机智】
【虽然你死了，但对面也都死了！】
【二换五血赚】
【辅助带飞】
最后一波对面开大龙，他们发现后立刻往龙坑赶去，然而还是来不及。眼看龙到了惩戒的斩杀线，郁心澈用队友当踏板闪现附身大龙给龙套了个盾。
既把对面惩戒打出来了，又保住了龙。
下一秒自家打野过来把龙稳稳惩掉。
有了龙的buff加持，这波团战他们也顺利赢下，对面对这个保龙的露怀恨在心，最后交了一堆技能强行把他和他附身的obsess杀了。
“都打挺好的，算不上带飞吧。”这局打野也很关键，他几波团战都切到了对面C位，郁心澈平时装也只装有把握的，所以谦虚道，“打野节奏很好。”
【哈哈哈哈】
【你在自己直播间也这么严谨啊】
【宝，承认吧，你就是打得好】
弹幕一片欢声笑语里蹦出了一个闪着特效的提示：【YC.Obsess进入直播间】-
YC.Obsess：我不厉害吗？
【？？？】
【不是，哥们你】
【厉不厉害另说，你粉丝刚才来骂我们主播】-
YC.Obsess：我的-
YC.Obsess：刚才有事出去了，回来看我直播间确实一堆人在骂我-
YC.Obsess：我知道澈神不会这么没素质的，可能是节奏狗在带
【？？】
【喊的啥】
【啊，就澈神了？】
【看你有诚意，代表我自己原谅你】
【听我的，下次不准选人环节上厕所了】-
YC.Obsess：-
YC.Obsess：没上厕所，粉丝乱猜的。
弹幕刷得飞快，郁心澈从里面找出ob的消息都费了会时间。再回到最底端时，系统弹出提醒：
【YC.Obsess送出烟花x1！】
弹幕绽放出了五彩烟花特效，观众都在抢烟花洒落的小奖励。
【666】
【放哥大气】
【放哥大气】
【放哥大气】
郁心澈看这个占了半块屏幕的特效就知道烟花是平台顶级的礼物。
他记得学姐以前直播的时候看到礼物会说感谢词，“感谢谁谁谁的礼物，祝老板天天开心什么什么”的。
郁心澈一时没想到能给obsess什么祝福语，卡壳了，看着弹幕陷入思考。
【谢礼物啊宝】
【放哥，我们主播第一次播，不好意思】
“直播的时候有人送礼物了，要念名字感谢他。”贺辞忽然出声。
“我知道。”郁心澈看了眼贺辞电脑屏幕，居然没在玩游戏。他把身子侧过去，避开摄像头小声说：“后面不是还要祝老板天天开心之类的吗，我不知道能祝他什么。”
贺辞听完笑了：“不用祝。”
“啊？”
贺辞带着椅子往他位置上滑了一段，之后握着鼠标上划屏幕，点到送礼物的那个提醒那里，跟郁心澈说：“念一遍id和礼物就够了……我示范一个吧。”
他看着摄像头：“感谢YC.Obsess送来的一个烟花，老板大气。”
【6】
【你俩刚才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不会是小郁害羞，不好意思念感谢吧】
郁心澈不是害羞，而是觉得他当着ob面说不知道怎么谢不太礼貌。
现在知道了，他就接了一句：“感谢obsess，放哥大气。”-
YC.Obsess：客气-
YC.Obsess：还玩吗，来双排
郁心澈下意识看了贺辞一眼。
【你看他干什么！】
【宝想跟贺辞排，我知道的】
【又被我嗑到了，嘻嘻】
贺辞：“不排，你可以退出直播间了。”-
YC.Obsess：凭什么？-
YC.Obsess：我送礼物了！老板最大
贺辞没理他，在手机上点了两下。
系统提示：【TZ.Fix送出烟花x5！】
然后扭头问郁心澈：“跟我排？”
郁心澈感觉他有点幼稚，忍着笑点了点头。
贺辞回去自己位置，开HIT客户端，一边开一边说：“谢礼物吧。”
“嗯？”郁心澈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感谢fix送的烟花，fix，大气！”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服了】
【财大气粗是这样的】
【这也要争】
【你俩互相转账不好吗，免得平台抽成了】
【贺少大气】
【我们太子八百万都掏了，区区五个烟花】
【大气】
【为什么喊ob是放哥，喊贺辞就只是fix】
【确实没听宝喊过贺辞哥】
【能不能喊一个】
【情侣喊大名也很好嗑】
弹幕已经无人在意周放的死活，郁心澈细心，特意跟他说：“放哥，我加你好友吧，下次有机会一起排。”-
YC.Obsess：行-
YC.Obsess：下次一起，哥哥给你打蓝
周放离开后，郁心澈邀请了贺辞。
两人开了游戏，弹幕都在说让贺辞也直播，于是郁心澈转达：“弹幕说想让你也开直播。”
“不开。”贺辞声音大了点，让观众能听到，“看你直播间一样的。”
【泪目】
【啊？】
【他直播了宝这边人气会变少的】
【他不想从这儿引流】
【太细节了，哭死】
郁心澈看到弹幕也感动了一瞬。
贺辞看似傲慢，其实却细心又周到。他帮忙处理事情时从来不会想当然去做什么，总是会站在自己角度，真的去为自己考虑。
两人双排了挺长时间，期间边琪过来送了波礼物，几个队友休息时也过来说了会儿话。
十二点下播时郁心澈的直播间人气都进了金鱼平台的前十名。
TZ整个队伍熬夜的情况都比较克制，凌晨一点就都去睡了。
郁心澈刚来，想练英雄，所以会多玩一两把，大概两点多离开训练室。
今晚三个队友都走了之后郁心澈和往常一样准备再玩两把，他跟贺辞说：“要溜的话你先走吧，我再练练。”
“今天不急，开吧。”
“噢。”
两人继续双排，输了，于是郁心澈说再来一把，贺辞说好。
这次赢了，贺辞玩的月食，郁心澈在露和日食之间纠结了会儿，选的露。
因为日食跟月食是情侣英雄，他俩目前还没玩过这个下路组合。
赢完这把，他们一起回了隔壁的宿舍楼。
路上非常安静，星星月亮都睡觉了，一个都没看到，只有基地的灯还在亮着。
两个人闲聊刚才的游戏，郁心澈说：“我还以为你开了，结果一看你居然游戏都没打开。”
他说的是第一把刚结束那会儿。
贺辞“嗯”了声：“等你呢。”
“你提前跟我说呀，万一我真去跟ob双排了，你不就白等啦。”
贺辞又“嗯”了声，心不在焉的。
郁心澈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两人的房间离得远，在二楼的一头一尾。上楼时郁心澈走在前面，他走得有些慢，最后停下来了。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郁心澈说。
“什么？”
“也许是我的错觉，但是……”郁心澈停了一两秒钟，还是说出了口，“你是不是在躲我啊？”
贺辞脚步也停了：“怎么这么问？”
“就是一种感觉。”
郁心澈不会让人下不来台，贺辞没有聊的意思他就不问了：“你觉得没有的话那就是我感觉错了。”
贺辞沉默了会儿，解释：“最近不是很多人嗑我们cp吗，你刚开始打职业，我不希望粉丝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我们的关系上，现在更需要让他们看到的是你的游戏表现。”
“哦哦。”看不出来郁心澈有没有被说服，他垂眸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贺辞，“但是我觉得我们呈现出来的一直是一种正常范围内的亲密关系啊。他们嗑的cp只是脑补，理智上是知道我们没有特殊感情的。”
“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影响的。”
没等贺辞说什么，他又说：“不过这是我的看法，你的经验比我丰富许多，也许有我没想到的层面，我也……接受你的行为。晚安。”
“晚安。”
郁心澈说完就走了。
贺辞看着他，等他关上房门才回了自己房间。
郁心澈很聪明，很敏锐。
贺辞只是小小地疏远了一点，就被他发现了。
他也知道郁心澈说的其实没错，他们是队友，是好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人际关系。
郁心澈讨人喜欢，又平易近人。他应该有很多个像贺辞这么要好的朋友。所以他对这种关系适应得很好。
但贺辞没有。
他打职业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早晚会离开这个圈子，也因此他从来没打算过在职业期间跟谁走得这么近。
圈子里很多人对他的示好都带着目的性，所以他会在心里给别人划定一个界限。超出这个范围的好处，他会拒绝。
相应地，他也从不期待别人给他什么意料之外的关心。
可是那天看到郁心澈给他剥虾时，他心里产生了一丝难以忽略的开心的感觉。
开心之后，还有不知所措。
那个时刻他忽然发现他对郁心澈的亲近完全不抵触，也从来没给他划定过界限。
如果郁心澈愿意把他们的关系一直拉近，他好像也永远都不会拒绝。
第038章 碰瓷
贺辞叹了口气, 拿上衣服先去洗澡。
浴室雾气氤氲，热水流经身体让人放松，但贺辞眉头还是皱着。
他们才认识了一个多月, 两人对彼此都不够了解。
从北城回来时贺辞在飞机上想了一路, 他不能确定他是肤浅的见色起意, 还是真的对郁心澈有好感。
至于郁心澈，他刚才那番话更加让贺辞确定, 他现在对自己没有那方面想法。
他只是在新环境里本能地依赖了最熟悉的人。
贺辞比他年长, 职业经验也更丰富, 如果他想, 他可以利用这层依赖对郁心澈产生很多潜移默化的影响，去引诱他产生感情。
但他不会，也不屑这样拉近关系。
不仅如此, 当贺辞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会宁愿疏远郁心澈，给他一个跟其他人多相处的机会。
比如今晚的直播，贺辞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没有自己, 郁心澈还能跟其他三个队友一起排位。
结果那三个人全在自己玩, 甚至没来关心一句。
要不是他后来不放心又打开直播间看了眼，说不定郁心澈要挨更久的骂。
之后队友在群里解释, 他们三个都觉得今晚郁心澈的首播贺辞会从头到尾跟着一起排，根本用不上他们, 所以才没去找郁心澈双排。
那时贺辞才意识到, 他可能干了件错事。
他自以为疏远了是为了他好, 可站在郁心澈的角度，当初是他好言好语把郁心澈劝来打职业, 也是他对郁心澈维护有加。
大家都默认他会对郁心澈的职业关照负责，郁心澈也对他很信任，结果现在他突然一声不吭把人推开了。
挺不负责的。
“啪”的一声贺辞关了淋浴，他又叹了口气，擦干身体出了浴室。
他给郁心澈发消息：-
睡了没
等了一会儿郁心澈没回，可能睡了也可能在洗澡，贺辞又打字：是我不好，你说得对。
为了这种事认错对他来说不太容易，手指在发送键上犹豫许久。
不过最后还是发了出去。
没想通是不是真的好感，那就再观察看看，总不能因为这种他单方面的问题影响到郁心澈。
郁心澈确实是睡觉了。训练太累了，他简单洗漱过后几乎是沾床就睡了。
第二天看到贺辞的消息他很惊讶。
其实昨晚那种直球式的问法郁心澈也纠结了两天，他不知道贺辞为什么变冷淡了，但他知道自己很珍惜这个朋友。
不想让两人的隔阂越来越大，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找贺辞聊聊。
他昨晚的预期只是问清楚贺辞的想法，至于怎么解决，他还没想好。
结果一觉醒来，贺辞就承认错误愿意听自己的了。
事情顺利得超乎想象，郁心澈下楼的脚步都轻快了。
他抱着手机，边下楼边挑表情包。
贺辞不是轻易认错的人，他肯定是想了许久才愿意拉下面子发这条消息，郁心澈心说我要找个完美的表情包把贺辞捧起来，不能太夸张，也不能太平淡让他冷场。
走到餐厅时终于选好了，是一个卡通小兔子举起一只手，睁着大眼睛元气满满地在敬礼，配了两个大字“收到”。
刚发出就听到旁边响起一声消息提示音，郁心澈从手机里抬头，发现贺辞在前面，正往他这边走。
“早。”贺辞两手端着餐盘，走到他面前。
郁心澈：“早~”
贺辞问：“你发的消息吗。”
郁心澈：“嗯嗯。”
“发的什么？”
“一个表情包。”
“什么表情包？”
郁心澈想了想，不好形容：“一句话讲不清楚，你自己看吧。”
“我看不了。”贺辞下巴点了点餐盘，似乎心情很好，“没手了，是小狗吐舌头吧。”
“……这次不是。”郁心澈立刻反驳，不过他确实喜欢发那个表情包。
“那是什么？”贺辞问，表现得像是他真的很好奇，现在就要知道。
郁心澈发现这个人角色切入非常快，昨晚还是只会“嗯”“你玩”，今天就又开始没事找事逗他了。
他看了看贺辞，贺辞也好整以暇站在他前面，没有急着去吃饭的意思。
郁心澈举起一只手放到两人之间，握成拳头，慢慢慢慢地往贺辞的方向去，最后紧急加速，锤在贺辞肩膀上。
“就、是、这、个。”他恶狠狠地晃了晃拳头，“发了一个很凶的兔子。”
“好的，我去看看。”贺辞勾唇笑了下，郁心澈第二次举拳头的时候他甚至还配合地往后缩了一下，表示害怕。
郁心澈拿了鸡蛋包子和一碗豆腐脑。
阿姨的甜食做得全都好看又好吃，豆腐脑做出了西餐厅精致甜点的感觉。浇上一大勺牛奶和一小勺蜂蜜，还能自选葡萄干、花生碎、红豆、西米露这些小料。
都是自己人，阿姨料加得特别足，郁心澈接过来时看到上面铺了满满一层细细的花生碎，像是基地门口被风吹落的那层桂花。
他端着自己的餐盘坐到贺辞对面，然后没有着急吃，而是先打开手机摄像头拍了一会儿。
因为是队伍里的新人，观众都不了解他，所以俱乐部给郁心澈布置了一个小作业：记录一下在基地的生活。
比赛相关的太容易带节奏，郁心澈思来想去觉得早餐是个不错的话题。江城的早餐文化本来也挺出名，他能拍摄的素材比较多，随便吃几顿就有了。
他把手机对着豆腐脑：“今天吃豆腐脑，括号，甜的。我们阿姨真的做什么都好吃，这个花生碎特别香，加的牛奶不是很浓郁的那种，我觉得刚刚好，吃起来有一点点像布丁。”
“……你笑什么。”对面的贺辞还剩个鸡蛋没吃，一边剥一边笑。本来录这个就有点羞耻，他一笑搞得郁心澈更不好意思了。
“没什么。”嘴上说没什么，脸上还在笑。
郁心澈把手机抬起来，镜头对着贺辞：“既然这样，采访一下场外观众吧。Fix早上吃的什么？”
贺辞：“豆皮。”
郁心澈：“好吃吗？”
贺辞：“还行，有点油。”
郁心澈：“参考我刚才的格式多描述一点呢？”
贺辞歪头看了眼手机后面的人，忍了：“挺顶饿的，毕竟糯米做的。豆皮就是油了才行，不油吃起来会有点噎人。”
郁心澈：“还有呢？”
贺辞：“没有了。”
郁心澈：“好吧。”
他收起手机，把今天录的发给剪视频的工作人员，然后开始吃饭。
贺辞早上不去健身房，他一般去园区跑两圈。郁心澈早上的项目也是跑步，不过他在健身室的跑步机上面跑，因为感觉路上遇到其他基地的人会有点尴尬。
所以贺辞也没等他，自己吃好之后就走了。
两人前后脚出食堂，前后脚回去洗澡，又一前一后进的训练室。
早上的对局质量参差不齐，郁心澈一般会玩自己早就熟练的英雄，起到保持手感的作用。需要练习的英雄会放在下午再玩。
他看心情玩了一局帅哥【海市蜃楼】，一局美女【枝】以及一局好看但没性别的【彩虹】。
三局结束刚好到饭点。
午饭一般是大家一起吃，徐乐也火急火燎过来了。
“你们先吃，我说着你们听就好。”
“昨天晚上小郁直播间那个事是我安排不周，我应该提前就让你们定好谁跟他一起排的。”
“后来我们跟YC那边也联系了，一起查了下。你们那局上路最开始不是骂了两句吗，那是个小主播，故意想蹭选手热度的。”
小欧笑了一声：“小丑。”
“嗯。今天也有营销号把你们三个直播间切片放出来了，现在大家也知道你没什么错，不过吧……”
郁心澈咽下口中的饭，抬头看徐乐：“嗯？”
“那主播最开始只知道AD是obsess，后来知道辅助是你之后就点评了两句，说你英雄池太浅。”
郁心澈两场bo3玩了四个英雄，其实是很正常，甚至还不错的一个数据。
主播那局说他英雄池浅之后有不少人去直播间反驳，主播见这么好的流量热度，便借机把当时集训期间的第一视角和团赛找出来，跟观众统计郁心澈玩了几个英雄。
统计结论是确实不太行。
都知道他招牌是潮汐，接着还有沼泽、风、赤潮比较出色。
那种没什么难度的传统肉坦也都玩得很多，可机动性强的英雄很少见他玩，集训完全不练，团赛也很少拿。
今天营销号也把这部分统计给发了出来，客观数据摆在那里，粉丝也不知该怎么辩驳了。
【……？】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但看这个统计结果又好像没什么毛病】
【我也，怪怪的但说不上来】
【前面的别嘴硬了，51个人评分当不了第一不就是因为英雄池吗】
【我觉得他集训是在练不会玩的，因为沼泽和赤潮最开始玩得很辣眼睛的，我们看着他练出来的】
【有没有可能所有英雄都不会玩啊……集训只来得及练几个万金油】
【不会吧】
【所以TZ招了一个只会潮汐的绝活哥？】
【@TZ，需要帮你们举报吗】
【比赛4局掏了4个英雄还不行啊？】
【就是，上面的真是造谣一张嘴，他昨晚跟贺辞双排都玩了不少英雄】
【排位是排位，比赛是比赛】
【那明晚见真章呗】
【可以，NFG能不能五ban辅助给我们看看乐子】
郁心澈同意之后，徐乐挑着给他们直播念了点论坛内容。
几人听完后都没在意，说这点帖子翻不起什么浪，对比赛也不会有实质影响。
郁心澈也觉得还好，他的强项本来就不是集训玩的那几个丑英雄。
主播以为他不会玩的那些，才是他的绝活。
选手们没放在心上，观众们却都被吊起了胃口。
第二天晚上六点五十，江城体育场，TZ对阵NFG的比赛还有十分钟开始，选手们已经在后台休息室就位。
郁心澈很乖，也不太会拒绝，所以每次都被化妆师姐姐开心摆弄，三场比赛场场都是队里唯一画了眼影带了耳钉的人。今天是淡淡的红粉色系眼影，郁心澈也不太懂，只觉得自己眼睛看起来比平时更大了。
临近比赛，官方的摄影师在得到允许后，扛着镜头进了选手休息室，将画面转播给直播间的观众。
郁心澈不想自己“浓妆艳抹”的样子被特写，冲镜头短暂微笑两秒后就把头往反方向偏开了。
【？】
【宝宝叛逆期，多半是队友教的】
【给我一个后脑勺是什么意思【生气生气】】
【后脑勺也可爱】
【感觉头发软软的】
【脖子也白，嘻嘻】
【贺辞，我命令你把他头掰过来面对我们】
【？怎么还真伸手了啊】
【？？】
休息室里，贺辞伸手指了指郁心澈背后：“摄像来了，不露脸啊？”
“不了吧。感觉妆太浓了。”
贺辞：“是吗？兔子眼睛本来不就红色的吗？”
“？”
郁心澈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昨天自己模仿兔子的事。
但是摄像头还在，他什么都没做。
等了大概半分钟，感觉大家都恢复自在了，他问贺辞：“摄像走了？”
贺辞往他身后看了看：“嗯。”
郁心澈“哦”了一声，又对着他肩膀打了一拳：“不要乱、说、话。”
他控制着力度，打得不疼，动作也很慢，贺辞想躲是能躲开的。
但他完全没躲，挨了这一下之后要笑不笑地看了郁心澈一眼，又指了指他身后：“对不起，刚才骗你的。”
郁心澈笑容消失了，他回头，摄像老师居然还在。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小鱼表情太好笑了】
【家暴现场！】
【我求你们了，玩把情侣给我看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辞坏！】
【清汤大老爷啊，贺辞挨打，贺辞还坏】
【贺辞能躲开的，为什么不躲，贺辞碰瓷，贺辞坏！】
【贺辞为什么不躲，因为他就宠他呀】
【可以，你就宠他吧】
第039章 比赛
摄像老师看他终于回头, 赶紧把镜头拉近。
镜头是不收音的，摄像说：“当我不存在就好了，他们都是慢慢就习惯了。”
郁心澈暂时还习惯不了, 他刚才打贺辞的“暴行”被拍到, 弹幕肯定在笑他。他尴尬地跟摄像头对视两秒, 冲摄像头招招手然后起身绕到了摄像背后。
“拍贺辞，他比我习惯。”
贺辞的确早就能忽略摄像头的存在, 他很自然地点了点头。
【感觉他的画风已经开始被小郁带偏了】
【是的, 没有以前那么装逼了】
【整个队伍都接地气了！】
【让我们说：谢谢宝宝^-^】
【话说他们看起来都不紧张诶, 今天不是名誉之战吗】
【51一个人的名誉战, 队友为啥要紧张】
【谁说51一个人的，赢了是TZ慧眼识珠，输了是贺辞眼拙被骗】
【可以, 期待住了】
七点钟比赛准时开始。
NFG在联盟16支队伍里算是中上游水平, 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一上来就把Control前两场手感火热的法师英雄【冰锥】ban了。
接着ban了下路组的极光和潮汐。
这三手都是比较合理的禁用选择，但在之后的二轮禁用环节又ban了郁心澈的风和雾，这就很难分辨他们是正常ban用还是看了昨天那个小主播的分析之后想借此来针对郁心澈了。
观众席配合地起哄了两声, 解说也惊叹了一声。
解说A：“哇哦, 算上NFG自己抢用的沼，相当于他们ban掉了四个Breeze常用的辅助……这让我想到昨天的一个梗啊。”
解说B谨慎地并不接腔：“现在还能用的辅助里, Breeze还有赤潮也玩得多，不过在这个阵容下不是个好选择。”
解说A：“是的, 赤潮在这里更像是NFG特意留出来的陷阱, 就等着你选了挨打。”
解说B：“只能看看Breeze的英雄池里有没有更优选了。”
【好好好, nfg是懂我想看什么的】
【绝活一ban，原地退役】
【还没开始, 别唱衰行不行啊】
直播间的小镜头里给到了下路组的实时画面，不知道谁说了句什么，贺辞忽然盯着屏幕笑了。
郁心澈在旁边神色认真，但也不显紧张。
看到禁用时小欧就在队伍频道嚎：“针对我们辅助！”
“没事，不怕。”郁心澈心态还行。
贺辞笑一下：“好事，说明你的实力被认可了。”
小欧：“可以，这把下路选能c的，把他们秀翻。”
“小郁这把有想选的吗？”教练问，“露和彩虹怎么样？”
郁心澈想了想：“花女可以吗？”
“呃……”教练犹豫了下，“贺辞意见呢？”
花女是个很需要人头和助攻的辅助，最常规的玩法就是四处游走蹭参团率，这样一来下路的AD会一个人坐牢。
贺辞笑了一下：“不会想把我一个人丢下路吧？”
两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贺辞知道在这种棘手的下路面前，郁心澈不会让他一个人承担压力。也大致能猜到他为什么选用花女。
“不是……”郁心澈果然解释说，“感觉也可以打下路，这两个人很好抓呀。”
小欧：“对哦！我觉得可行。”
中路Control：“可以，我应该能支援。”
选英雄的时间只有60秒，教练快速下了决定：“行，那选吧。贺辞呢，月食怎么样，大招可以保命，不怕他们来切你。”
“不好，伤害太低了，打不动人。”贺辞选了雨，没有锁定，“这个吧。”
“嗯……”教练再次被下路组搞得陷入沉默，“你考虑好，雨没保命技能，对面过来了你很危险。”
“不让他过来。”郁心澈说。花的大招可以把队友塞进花苞里保护一段时间，他有信心把贺辞看护好。
他话音一落，贺辞就锁定选择了雨。
这两个英雄选出来，观众席又是一阵欢呼，弹幕狂刷问号，解说也不是很理解。
解说A：“TZ下路组这波选择实在是太不走寻常路了。”
解说B：“我有点好奇这把花是怎么打，看出装感觉不是游走流派。”
“那还想建立优势的话，只能一直在下路打架了。这样的话Fix输出压力很大啊，不能死，还要一直拿人头才行。”
解说B：“是的，但镜头里看TZ几个人还有说有笑的，看来是有把握的。”
选完英雄，双方调试符文环节，贺辞想到一件事，他扭头去看郁心澈：“雨能不能下就靠你了，兔兔。”
郁心澈：“？？？”
这句话似曾相识，最开始两人在网吧开黑的时候贺辞也选过雨，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然而这不是郁心澈最关心的，他在意的是贺辞居然又喊“兔兔”。
而且他这把选用的刚好就是花女的玩偶小兔皮肤，想反驳都有点无从下口。
有种恼羞成怒的生气。
郁心澈回瞪他一眼，恨不得再给他一拳。
队友不知道他俩的加密通话，单纯以为贺辞在说皮肤，也笑了。
小欧：“靠你了，兔兔。”
Burn：“兔兔加油。”
郁心澈：……好想一人来一拳。
他灵机一动：“雨是不是也有玩偶系列的皮肤啊，你怎么不用？”
贺辞：“？”
队友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哈。”
郁心澈：“快选，不然我去游走了。”
贺辞的雨从来不用玩偶白孔雀皮肤，这个皮肤美是挺美的，丢出去的雨滴做成了纯洁的白色孔雀翎羽样式，但实在不够酷。
他一般会用原皮或者忍者皮肤。
然而耐不住身旁辅助一直劝：“用一局怎么啦，我还没见过呢。”
郁心澈这个撒娇不是很成功，语气毫无波澜，不知道的以为在背台词。
但贺辞还是叹了口气，卡着最后时限换上了玩偶孔雀皮肤。
就当为了下路组和谐吧。
【！第一次用这个皮】
【你们下路组想用情皮是吧，嗑嗑嗑】
【我就知道，贺辞你小子对这个辅助不一样】
贺辞： “花跟雨我们没练过，不过类似阵容玩过不少，就还是正常下路打架吧。”
对面下路是电加上沼，郁心澈贺辞玩过，知道这个搭配伤害很高，却害怕控制，很好抓死。
Control：“嗯，你们打，我会看情况支援。”
进入游戏，五人敛起笑容，精神高度集中。
升六级有了保护大招后，郁心澈按照贺辞的指挥演了波戏，让对面以为他去了中路游走。
小地图上NFG果然上当，排了遍视野发现辅助真的不在后立刻发起了攻势。
贺辞的确孤身一人站在最前面当诱饵，见状果断闪现回头，要跑。
对面不会就这么放弃，也跟上闪现继续追击。
小欧在不远处反蹲，为了不被NFG发现，他和郁心澈站得都离贺辞有点远。
小欧：“你别死别死，马上来了。”
雨没什么保命技能，血条眼看见底，千钧一发之际，花女闪现放出花苞将他包了进去。
Burn在切屏观战：“好花苞！”
贺辞：“小欧开大留一下。”
对面见势不好迅速后撤，但小欧的【雪崩】已经赶来，精准放出大招把他们的退路拦住。
双方中路在战争打响时也立刻往下路赶来，Control先一步就位，配合队友把这俩人都打残了。
郁心澈把雨从花苞中放出，残血的雨丢出小技能“大雨倾盆”，依靠瞬间的范围伤害收下了对面双人组的人头。
贺辞喜提双杀。
对面中野晚来一步，凄惨地被TZ四人围攻。最后一死一残，人头由Control拿到。
【梦幻开局！】
【帅帅帅】
【花女这个花苞吃得好，吐的也好！夸！！！】
【是的，吐的恰到好处，早一步可能贺辞被杀了，晚一步贺辞拿不到头】
【黑子说话！】
正如弹幕所说，这一波之后人头比来到3:0，士气大涨。人头和助攻的分配也非常舒服，堪称梦幻开局，优势巨大。
Burn在上路跟对面无聊对线呢，就听下路捷报频传。
第三次打架时，他跟对面都按耐不住了，两人几乎同时传送到下路，参与了团战。
敌方沼泽满怒气闪进人堆，开出了完美大招控到四人。
他们的电则瞬移到雨面前，丢出‘掣电’把雨打到了半血，即将切死贺辞的时候，花女来了。
解说：“花！直接肉身帮忙挡了后续弹射伤害。虽然死掉，但TZ的输出都还在，fix的技能也马上转好了。”
敌方丢完三个大招只杀了郁心澈一人，并不划算。
眼看进入TZ的反打环节，他们毫不犹豫转身就退。
可惜根本来不及，局势仿佛重演，小欧也闪现到人堆引起雪崩留住了他们。
贺辞状态一般，稳健地跟在末尾找机会输出，像真正的杀手那样等待着最佳时机。
终于，时机到了，对面交完控制技能，他果断开启大招。
移速攻速提升，贺辞顶着四个人持续平A，伤害越A越高，对面四人头上都亮起孔雀印记后他丢出小技能‘大雨倾盆’——
一瞬间四发标记全都爆炸，雨也进入“暴雨”形态，伤害进一步提升。
这时对面的技能cd也重又转好一轮，然而花也重新复活，及时赶来给雨套上一个贼厚的免控护盾。
雨就是这么一个越打越猛的英雄，此刻已经没人能拦住贺辞的攻势，团战胜局已定，伴随着羽毛破裂的爆炸特效，fix拿到四杀。
这波团战TZ打出了1换5，三路全都吃到了经济。
贺辞和Control乘胜追击，拿下不少地图资源。
之后NFG似乎丧失了斗志，TZ摧枯拉朽地又赢下一波团战，推掉了水晶。
比分来到1:0。
中场休息时论坛和弹幕就都爆了，这场比赛下路组频频发起进攻，团战美如画，观赏度和讨论度都拉满了。
【6666666666666】
【帅！！！！】
【好激烈，我看得好爽】
【是人是鬼全在秀，头皮发麻】
【没有人注意到那波沼泽的大招只有我们花躲过去了吗】
【我看到了！而且不是闪现躲，是走位扭掉的】
【要不是他，贺辞第一波就死了，后续根本打不了】
【我草，贺辞玩雨真的赏心悦目】
【他的雨在HPL独一档，去年没秀起来是因为辅助不太行，当时说了队友粉还不信】
【前任辅助确实不菜，但他俩就是不适配】
【看看今天我们宝的花女，宁愿自己死也要救贺辞】
【贺辞：一个情皮换来一个跟屁虫兔子，很赚】
【小鱼就是最猛的玩偶兔！】
【坠猛的！】
下场时贺辞跟郁心澈走在后面，这局两人发挥都很完美，贺辞A得手很累，但也杀得很爽。
玩得尽兴了心情就好，他看着郁心澈：“玩得很帅，这把救了我很多次。”
“我也觉得。”郁心澈在贺辞面前也不谦虚，还商业互吹，“你也很帅，输出拉满了。”
说完见贺辞眼睛好像在笑，是那种下一秒就要使坏的笑。郁心澈心里一动：“好了不准说了，我不想听。”
说完快步走开。
有镜头跟着，贺辞维持形象就没追，放了他一马。
结果进了训练室后，屏幕上实时转播的游戏直播里，弹幕也跟贺辞想的一样，在说郁心澈是“坠猛的”。
郁心澈进来后就低头在休息，没有看弹幕，贺辞觉得不行，他还是要说出来。
他接水的时候顺便给郁心澈接了一杯。
郁心澈赢了比赛这会儿也开心，看到贺辞都开始给他接水了就猜他是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知道他没憋好话，但辅助玩家都心软，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AD发来的互动邀请，说：“你想说什么。”
贺辞下巴点了点弹幕，勾唇冲他笑一下：“你是最猛的兔兔。”
第040章 对视
短暂休整之后来到了第二局。
NFG把刚才的失利归结于贺辞的雨发挥太出色, 所以上来就禁用了雨和其他两个射手英雄。
贺辞的英雄是ban不完的，他选了一个万金油的AD【峡】。
对面没有ban辅助，郁心澈这局能选择的范围很大, 轮到他选择时, 他在队伍里问：“玩什么？”
教练：“潮汐？”
郁心澈想了想：“可以。”
对观众来说, 他最擅长的可能就是潮汐了。但郁心澈觉得上次比赛时他玩的那把潮汐还不够亮眼，今天他要好好发挥, 让对手和观众都看到他的实力。
他选下来, 还没有锁定, 贺辞问道：“你想玩吗？”
“嗯？”郁心澈短暂思考后, “想的，今天要用这个证明一下自己。”
贺辞似乎很轻微笑了一声：“行，这局你C。”
郁心澈元气满满说：“好的！等我carry。”
队友们：“好的。”
郁心澈说到做到, 这局发挥非常亮眼。
潮汐大招范围很宽, 命中敌人的难度不高，可想命中多个人就需要对时机把握得很准才行。
郁心澈的第一个大招击退了来越塔的三人，帮贺辞拿了双杀。第二个大招在小龙坑处命中了四人，靠着这短暂的击退, 小欧稳稳惩戒掉龙, 之后顺势发起团战，打了个2换4。
……
每一波团战, 潮汐的大招都捏得很死，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放出。
解说A：“Breeze很冷静啊, 刚才有机会控到下路双人组, 他都忍住没有放大招。”
解说B： “是的, 对新人选手来说能克制住表现欲是很难得的，他出道以来这三场都很理智, 优先考虑的是赢比赛，其次才是展示自己。”
解说A：“这也确实是很适合目前TZ的，其他四个人都可以秀，那新人只要能稳住就好了。”
解说话音未落，就见郁心澈抗塔进了对面高地塔，以一个很刁钻的角度唤来海潮，把敌方五人推到了自己脸上。
【？？？】
【禁不起表扬】
贺辞的峡紧跟其后也开启大招，地图上劈开一条裂谷，途径这五人，打出不少伤害。
其余三个队友也马不停蹄赶到，接上输出，一波团灭了对面，并一鼓作气推掉了水晶。
这局游戏结束得太快，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胜利打愣了。
TZ从始至终都手握优势，但依照刚才的形势，大家都以为双方至少还要再拉扯个六七分钟才能赢下来。
谁也没想到解说口中稳健了三场比赛的Breeze会忽然来这么一手大的。
更没想到的是如此冒进的一波进攻还打赢了。
【？？？】
【breeze你实话告诉我，刚才是不是忽然换人格上号了】
【帅！】
【你澈哥：要么不玩，要玩就玩大的】
直播画面里几人已经跟对手握完手，有说有笑地回了后台。
今天的MVP评选环节有点久，下路双人组发挥都太亮眼，给哪个都行。
最终给到了贺辞，赛后采访是贺辞和小欧去参加。
一些例行问题之后，主持人问了关于新辅助的话题。
“今天下路组状态火热，几波配合都特别有默契。想问下fix对新的搭档感觉如何呢？”
贺辞拿起话筒，正式而又官方：“感觉很好，Breeze是个有天赋又努力的选手，人也聪明，性格也好，融入得很快……”
台下起哄声一片，贺辞被他们打断，等呼声结束，他继续说完：“他来TZ之后，每个人都很喜欢他。希望我们的粉丝朋友也可以多支持他，一起看他成长。”
【……】
【第一次见他用这么多词夸队友】
【最后两句怎么回事，有种含辛茹苦老父亲的感觉】
【少爷在崩人设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看来真的被小郁拿捏了】
主持人：“哈哈，看来Fix对新选手是很满意的！
那还想问下，最后一波团战当时只有你和breeze两人在中路，是怎么想到要打的呢？队里是怎么沟通的呢？”
听到这个问题，小欧没崩住笑了一下。
贺辞舔了舔唇，语气随意下来：“Breeze说想给观众秀下操作，我看过感觉能打，就让他上了。”
小欧接过话筒，主动补充：“那波对面三个没闪的，小澈觉得他能大中五个，我们离得也不远，能支援，所以就说让他试试。不能打击新人积极性嘛。”
【小欧怎么变官方了】
【这就是长大吗，小欧你变了】
【要照顾新人弟弟了，是这样的】
【那为什么贺辞在这个新人弟弟面前变幼稚了？】
【？贺辞那不叫幼稚，叫情趣！】
采访之后还有贺辞的MVP模仿秀环节，他学了雨的一个戴墨镜表情，台下又是一阵惊呼。
接着是粉丝握手会，这次有郁心澈的粉丝了。
贺辞看着台下好几个郁心澈的“Breeze”灯牌，心说这群粉丝终于出了一个运气好的，能被抽中上台了。
是个女生，扎了两个麻花辫，头上戴了一个发卡，两条小鱼中间是“Breeze”的字母装饰。
她看起来岁数不大，但意外地胆子挺大，讲话有条不紊的，面面俱到把队里五个人都夸了，最后才是看向郁心澈，笑着说：
“我是Breeze的粉丝，就像刚才贺辞说的，我们粉丝会一直支持你，陪着你一起成长的。相信你一定能成为顶级辅助，加油！”
郁心澈两手握着话筒，有一点点紧张。
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真情流露，粉丝们的祝福真挚温暖，他喉结动了动，很郑重回复她，也是在对自己承诺：“谢谢，我会努力不让你们失望的。”
也会努力成为世界级的辅助。
之后粉丝握手会顺利结束，TZ五人回到休息室，收拾收拾就准备回去了，结果徐乐不在，问了才知道他接了个电话后临时出去了。
于是众人都先在休息室坐着，等徐乐回来。
贺辞跟郁心澈坐在一起。郁心澈垂头靠在沙发上，不知是累了还是情绪不高。
贺辞手指骨节曲起来，敲门一样敲了敲他手背。
“有人没？”
郁心澈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拿到MVP，不高兴啊？”
郁心澈还是靠在沙发背上，闻言脖子偏到他的方向，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嘴唇嘟起来，不开心地吐了个泡泡。
“有一点吧，但只有一点点。今天的发挥我自己很满意了，所以不是因为这个。”
“那因为什么？”
“嗯……”郁心澈在脑子里措辞半晌，“就是忽然发现还是挺多人在看着我的，然后忽然就有压力了。”
贺辞是过来人，几乎是秒懂：“被那个粉丝触动到了？”
“嗯。”郁心澈坐直身子，“之前我想的是稳步前进，慢慢跟上你们就好了。现在觉得这样进步太慢了，可能粉丝会失望。”
“我觉得不会，真正支持你的人能看到你成绩背后的努力，不会因为你某场表现平平就否认你的。”
“而且，我觉得你进步很大。”
郁心澈不太信，凑近了点确认道：“真的吗？”
“真的。我们第一次撞车你玩的也是花女，今天的花女比当时进步太多了。”贺辞顿了下，看着郁心澈的眼睛，“我看得到。”
他说得认真，眼神很笃定，郁心澈愣了愣，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贺辞。
他又重新靠回沙发上，半开玩笑地问：“那你帮我跟粉丝说说吧，我进步很大。”
贺辞笑了下，帮他把不小心扯起来的队服衣摆拽了下去：“上一场不是说过了，我就是你粉丝。”
郁心澈也笑，贺辞开导完他没那么烦了，笑起来眼睛亮晶晶的。
这时徐乐满头黑线地拿了份文件进来了。
他先对其余人说：“你们就在这等一会儿吧，应该用不了太久。”
又看向贺辞跟郁心澈：“你俩跟我去趟二楼办公室。”
下路二人组：“？？？”
他们回来得很快，前后没超过十分钟。
不过回来之后三人脸色都不好看，徐乐依旧是满头黑线，贺辞则是很不爽，冷着个脸。至于郁心澈，他看起来也不爽，但脸也有点红。
小欧凑上来：“怎么了，啥情况啊？”
贺辞没理他。
郁心澈顿了下，也支支吾吾的不想说：“明天你就知道了。”
其余队友：“？”
怎么还卖关子。
粉丝也注意到TZ这边有情况。
平时比赛结束后场馆后门会有队伍粉丝蹲伏，等着队员们离场时从这里路过，能近距离看看他们。
结果今天粉丝多等了二十分钟才看到人，而且下路双人组一个比一个脸臭。当天就被现场粉丝拍照发到了论坛。
【怎么个事？贺辞脸挎得像比赛输了】
【下路俩吵架了？】
【感觉不可能，贺辞现在被小郁拿捏得死死的，应该吵不起来】
【宝脾气那么好，不会吵的】
【今天不是赢得很漂亮吗，到底咋了啊】
【我急了我急了】
【插个题外话，宝不笑的时候还挺A呢】
【确实，他眼睛本来就是偏细长，不笑确实是有点攻击性】
【所以是怎么了，贺辞表白被拒了？】
【？？？？？？】
【不是双向奔赴？】
【？？？你们理智一点啊！别魔怔了，虽然我也希望是双向】
【我靠，早起的鸟儿有瓜吃，去看HPL官方最新那个图，我笑他妈死哈哈哈哈哈】
【这波真的是双向奔赴了】
【指路：HPL官方处罚公告】
打完NFG后第二天早上，联盟官方发了条违规行为的判定图。
违规行为时有出现，不过大多是选手忘记拔掉鼠标、没有提前调试设备之类的小事。人之常情，大家看过就忘了。
但今天这条不一样，网友看过之后疯狂转发截图，路过的蚂蚁都恨不得“哈哈哈哈”嘲讽一句。
这条判定大意如下：
昨日TZ对阵NFG比赛的BP环节中，TZ.Fix和TZ.Breeze频繁扭头看对方，违反了HPL赛季新规【比赛期间禁止看队友以及队友屏幕】的规定。
看一次罚款100，昨天两人共计交出600元罚款。
望今后二位选手互相监督，避免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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