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善恶两面, 那么，世界呢？
猫咪静不下心了，修炼是不成了, 她伸了个懒腰走出门，而屋内的狗狗睡得香甜。
猫咪无奈叹气, 这小狗似乎日子过得有些太好了。
夜色寂静, 猫咪爬上自己最爱的房顶，却发现睡不着的人还有一个洛念殇。
“喵~”
洛念殇把剑横放在腿上，这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姿势，不过小时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久远的记忆。
她朝着猫咪挥挥手, “你也睡不着吗？”
“喵~”
白婧雪走过去蹭蹭女主的膝盖, 然后趴在女主身边打了个哈欠。
虽然语言不通，但洛念殇只需要一个听她讲自己烦心事的非人型生物而已。
知道了女主的过往, 猫咪看女主的眼光也有所不同，总感觉书中那位没有灵魂的人物更加立体。
她想问很多问题, 可是一开口全是喵喵叫，于是懊恼着闭了眼睛。
洛念殇还以为小猫是在撒娇，她把猫咪抱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可白婧雪坐在她的佩剑上只觉得冻屁股, 于是又哧溜跳了下去。
洛念殇又将猫咪抓了过来, 可猫咪又是一个哧溜跳。
如此重复几次后洛念殇倒是有了几分小伤心：“你从前不会跑的。”
“喵~”
抱歉，比起你我更宠爱自己的屁股。
可惜白婧雪的心里话传达不到, 她揣着爪爪趴在离洛念殇很近的地方。
因为是在夜里, 所以猫咪的眼睛就跟开了远光灯似的, 她现在盯着洛念殇看倒是把洛念殇惹笑了。
沉闷的心情好了很多，洛念殇双手放在剑上看着夜空繁星。
“没想到师尊会想要见你, 明明之前我去都没什么回应。”
“喵~”
你可不能吃一只小猫咪的醋。
洛念殇摸摸剑鞘上的花纹，叹了一声：“师尊她们都因魔修死去, 之后我修炼更加刻苦，想要有朝一日杀尽天下魔修。”
猫咪抖抖耳朵，又伸出后腿挠耳朵，随后看着洛念殇“喵”了一声。
这话从女主嘴里说出来再正常不过，因为她出关都是为了斩杀魔尊，虽然这一次出了意外，若换做前两次，她已经把魔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
这样一想，仇映曦的运气还挺好的，转念又一想，仇映曦和前两任魔尊不一样，她很难杀。
这条也是原著给的信息。
猫咪忍不住羡慕，感叹无论女主还是反派女二，她们都是这样特别的人物，虽然这种特别只是原作者送给男主的礼物。
洛念殇将剑收了起来，猫咪瞅准机会就趴在女主腿上，毕竟屋顶的瓦片还是太凉了。
洛念殇被她这一趴，想说的话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她摸摸猫咪头又想了起来，“可这成了我的心魔，我的道出了差错，不得不将自己封闭起来，只在灵界有难时出关。”
猫咪惊了，她实在不相信这样美好的人也会入魔。
毕竟在万家灯火无她一盏时她想的却是要让天下灯火因她而燃。
但仔细想想也觉得合理，因为方月涟是确确实实死在她的眼前，那并排一起的坟墓上飘荡的却只有方欣的灵魂。
显然，方月涟的灵魂受到了很严重的损伤。
洛念殇眉眼间有了愁色，“你说我要是真入魔了怎么办？”
如果洛念殇入了魔，那么这个脆弱的世界就危险了。
猫咪蹭蹭洛念殇的手以示安慰，如今她所能做的事也只有这个。
不过洛念殇的心情确实好了很多，她忍不住将两只手伸到猫咪腋下将她举了起来：“还好有你，能听我说说话。”
屋内偷听的魔尊差点抓狂，她一把将狗子摇醒传音道：“你相好的飞了！”
狗狗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洛念殇新收的那个小徒弟，短暂反应两秒后狗子直接站起来狂吠。
她还记着自己是怎么掉进井里去的，本来抓得好好的，就是误食了对方的黑暗料理才会失去意识。
魔尊一把捂住狗狗的嘴巴，但听到动静的洛念殇已经带着猫下来了。
洛念殇一进门就看到小徒弟在捂狗的嘴巴，她皱眉一想，想到对方精神不正常，又觉得没有必要想了。
狗狗一把挣脱魔尊的束缚，又一个跳跃抓在剑尊肩膀上，然后顺理成章地被剑尊抱住。
魔尊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以前从来没注意过的事情，那就是这两小只时常黏着洛念殇，但她披了三个马甲都没这么容易靠近对方。
除了突然涌现出的嫉妒以外她又有了新的点子，比如说做个小动物的傀儡。
猫咪见对方痴痴地盯着洛念殇的脸看，忍不住眉头一皱。
随即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这本书又不是晋江的，怎么可能会有师徒恋爱这种戏码，或许是洛念殇这张脸长得太过好看。
“婧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忘了什么？
白婧雪疑惑地看着她：“忘了什么？”
小狗有些伤心，但没过一会儿又摇摇尾巴提醒：“你在秘境里答应过我的，再想想。”
秘境里答应过？
猫咪想了很久，因为秘境里值得注意的内容有些多，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承诺过的事。
但这怎么能难倒白婧雪，只是她宁愿自己不要想起来。
她看着屋子里还有两个观众忍不住抗拒：“你确定让我在这亲你？”
狗狗又开始了螺旋桨模式：“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人生没有那么多的观众。”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白婧雪的脸皮一直很薄，她扭头想要和狗狗再打个商量，可却撞入对方亮晶晶的大眼睛里。
于是小猫咪心软了。
前世今生怎么都这样，这么会撒娇，真的很讨厌。
猫咪暗戳戳鄙视，可又实在狠不下心。
其实想想也是，她现在只是一只小猫咪，而对方也就是一只小狗，小猫小狗亲一下哪会有人在意。
如果实在不放心，那就只要够快就行。
想通之后的猫咪伸头飞速在狗狗脸颊上碰了一下，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狗狗抬爪摸摸自己的脸颊，耳朵立得很高，然后开始疯狂摇尾巴。
白婧雪悄悄去看狗狗，见对方反应这么大，忍不住哼了一声。
洛念殇愣了很久，“她们刚才是不是亲了？”
魔尊笑着点头，不过笑着笑着她就开始悲伤。
这两小家伙都亲上了，而她还在想方设法攻略自己名义上的死对头。
死对头是个榆木脑袋怎么办？好像不能怎么办。
洛念殇没注意到小徒弟突然的难过，她一脸惊奇看着怀里的猫狗：“猫和狗？这……”
这有点冲击洛念殇的大脑了，于是她又仔细思考了一下，又意识到这两小只好像都是女孩子。
惊吓过度的洛念殇安慰自己：没事的，或许是偶然呢？
但如果不是偶然怎么办？
剑尊大人有些头疼了，如果不是偶然的话她就得和魔尊去提亲。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和魔尊打交道，毕竟梦里的事情太过荒唐，她只有刻意不去想才能保持内心亲近。
但若是见着了魔尊本人，再怎么克制那些画面都会在脑海回放，虽然表面上看她还是一本正经。
清心寡欲了这么久，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破功，可又不能怪魔尊，毕竟她也算是中了套的人。
然而洛念殇还是愤怒，因为在梦里，魔尊会故意引诱她。
这两人一个愤怒一个悲伤，倒也算是有趣的景色。
而小猫咪根本看不到两人的异常，她闭了眼睛，显然是已经羞死了。
你的人生没有那么多观众，但咪的喵生有。
第52章 龙鳞
这一次祝池抱着琴上了山, 她将洛念殇赠予她的铃铛系在手腕上，魔尊控制的两个傀儡就一直盯着铃铛看。
洛念殇见她此次带了弟子又抱着琴，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 恐怕是要远行。
两人相对而坐，或许是阳光刺眼, 祝池用手挡在眼睛上。
今日的她似乎特别高兴, 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今日特来与尊上辞别。”
洛念殇：“嗯，准备去哪？”
将手中的琴交给身边的小弟子，祝池难掩兴奋, 面色瞧着都红润了不少。
喝口茶润润嗓子, 她笑道：“我得到那人的消息了。”
洛念殇心中一动，但又觉得担忧, 毕竟如今的魔界可以说非常混乱。
魔尊伪装重伤，阙城势力虎视眈眈, 到如今已有近三分之一的魔城支持阙城城主讨伐魔尊成为新的魔尊。
魔界内乱之时，一个灵修跑去寻人太过危险，但找到失踪的爱人是祝池一直以来的执念。
沉默一会儿, 洛念殇看向那把琴, 和普通的琴不同，那琴通体月牙白, 用的不知道什么材料。
如今的祝池因为眼睛的原因实力削减大半, 就凭她现在的状态去魔界属实太过危险, 于是袖手一挥，那月牙琴上便覆了一层霜, 下一秒霜雪消失不见。
淡然收回手，洛念殇轻念：“珍重。”
祝池笑笑, 然后起身离去。
猫咪见两人聊完了便跳上桌，她如今的修为离金丹就差一步，但这一步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喵~”
洛念殇被吸引了注意，她伸出手猫咪便主动将头蹭了过来。
这是有求于人的表现，平常的猫猫可没有这么热情。
但因为语言不通的原因，洛念殇从随身开辟的空间中拿出一个付鸢特制版小零食，这鸡肉味的小零食还做成了猫爪的形状。
先不吐槽付鸢的少女心，被误会的猫咪急得喵喵叫。
然后她一张口，小零食就塞到了她的嘴里。
猫猫叫不出来了，别的不说这零食的味道真不错。
将嘴里的小零食吃完，猫咪张开又要喵结果又被塞了一颗。
她悲愤地再次吃完，然后不敢张嘴了。
洛念殇拿着小零食的手蠢蠢欲动，见猫咪不张嘴还觉得很是遗憾，于是将零食伸到猫咪嘴边。
“不吃了吗？”
猫咪吸了吸鼻子，那零食的味道属实是有些香。
不对，她明明是想要洛念殇帮她修炼，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零食好香……
不对！问修炼的事才对！
但是零食好好吃。
挣扎许久，猫咪一口叼走洛念殇手里的零食，虽然她吃得很香，但感觉内心在流泪。
一只小狗从屋里冲了出来，然后蹲在洛念殇身边摇尾巴。
洛念殇伸手给了狗狗一颗，那零食还没到两秒就阵亡了。
外人面前冷冰冰的洛念殇，天下无敌的剑尊大人，如今看上去就像一个溺爱孩子的老母亲。
于是猫咪和狗狗很快就吃撑了。
猫咪摸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暗自感叹自己的堕落，这样下去就要变成一辆猫了。
“婧雪，好撑啊。”
猫咪看着地面已经撑到走不动的狗狗，忍不住一笑，又悄悄把这份情绪给藏起来。
作为一只严厉的猫咪，白婧雪严肃询问道：“你修炼得怎么样？”
小狗心虚，小狗沉默，小狗抱头。
这一世的白婧雪还挺喜欢用爪子进行拍头攻击的，当然这一切只会发生在狗狗不认真修炼的时候。
不过现在猫咪吃撑了，所以狗狗躲过一劫。
但猫咪还是气，“哼，你不努力的话，我就要先化形了。”
小狗垮了脸，其实她也到了筑基期，但是没有接受到方欣的馈赠，所以这一下就落了一大截。
狗狗苦恼极了，要是她赶不上猫咪的进度，那就意味着对方有了人形的时候她还是一只小狗。
这太不妙了，不能和婧雪肩并肩手拉手，她们一起走出去，别人还会以为她是婧雪的宠物狗。
唉，前世背婧雪，难不成这一世要婧雪背吗？好像也不错。
小狗突然发现，或许自己能被化为人形的婧雪抱在怀里。
这份想象太过美好，美好到狗狗开始傻笑。
猫咪见她抱着头却又发出诡异的笑声，一时不明白怎么了。
她跳下桌去瞅狗狗，估摸着狗狗没事后又慢悠悠往自己的房间里去。
最近洛念殇新收的那两个徒弟整天打坐，收了这两徒弟跟没收一样，有时候猫咪会觉得这两人简直是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这样说是因为两人的行为举止甚至语言思维都非常相似，感觉像是设定了某种程序的机器人一样。
猫咪摇摇头，她要继续修炼，争取早日化成人形，这样才能扩大自己的行动范围，甚至于有意识地去改变某些剧情。
她跳到那铺着大红色床单的床上然后闭眼，嗯，然后她睡着了。
睡着了就会做梦，但在梦里看见一头粉发的少女还是猫咪无法预料的。
她试探喊了一声：“樱？”
这次的梦境里樱不再是石像，而是以人的形态出现在猫咪面前。
被可爱的小动物记住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情，樱蹲下戳戳猫咪的小胡须，很是开心的模样。
“你还记得我，真好，可惜我们不能随便出海，不然真想来找你玩。”
龙族确实不能随便出海，这就和别的国家的公主不打招呼偷渡到了别的国家一样的性质。
而且龙身上全都是宝，无论是魔修还是灵修可都是眼馋得紧。
猫猫伸爪推开樱放肆的手，用非常公事公办的语气说：“你来找我做什么？”
“想摸摸你，虽然梦境中没有实感。”
原来是猫瘾犯了，可白婧雪又不是一只纯粹的猫咪，所以在她的眼里，这个面容美丽的粉发龙女是一个活脱脱的痴女。
她后退两步，十分警惕地看着对方。
或许是猫咪的嫌弃与戒备太过明显，樱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她突然发现猫咪已经到了筑基巅峰，惊喜道：“呀，你修炼好快，离金丹只差一步了。”
在猫咪的思维里，这都是运气好的缘故，她正想谦虚一下，却被对方一句话给噎死。
只见粉头发的少女顶着一张单纯的笑脸说：“可以把内丹送给深爱的妖了。”
猫咪毛都炸了起来，她对这血淋淋的风俗习惯说不。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猫咪忍不住吐槽：“你们非要这么折磨自己吗？”
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挖出内丹并不会死，只要内丹没毁，对妖族的影响就不大。
不过樱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事情并不感兴趣，现在她一心想的是怎么继承她爹的王位。
这时猫咪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这个能够交流的妖族，不正好让她帮着自己修炼吗？
猫咪眼睛一亮，她走近些竖起尾巴：“你能帮我突破筑基吗？”
正躺着消食的狗狗突然闻到一股鱼腥味，她一个翻身站起来，东闻西嗅之后发现那股味道在白婧雪房间里。
狗狗担心猫咪出事，她着急跑了进去大喊道：“婧雪！”
床上粉色的龙鳞堆成了一座小山，猫咪听见狗狗声音从龙鳞堆里钻了出去。
她甩甩脑袋，然后扭头看见那一堆鳞片沉默了。
妖怪都这么猛的吗？身上的鳞片说拔就拔，还拔这么多，想想都觉得好痛。
洛念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里，她看着那堆粉色鳞片，心里头的震撼都不知道怎么说。
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很久之前，认为龙赠鳞是示爱的行为，但现在这爱明显过头了。
洛念殇突然发现自己的猫咪似乎很受欢迎，忍不住忧心起来。
她先是看了地上的狗狗，然后又拿起一片龙鳞查看，再然后她脑补了一出三角恋的狗血戏码。
狗狗跳上床，她看着这一堆龙鳞询问：“你当哪吒了？哪条龙被你扒了？”
猫咪淡淡回答：“原著里男主手腕上那条龙。”
说完之后猫咪便扒拉了一块龙鳞，然后啪叽一下把鳞片拍成粉色的粉末。
龙鳞粉碎扬起的灰让近处的狗狗打了两个喷嚏。
她忍不住问：“婧雪，你干什么呀？”
猫咪啪叽又是踩碎一片，她一边踩一边回答：“那条龙说用龙鳞粉泡水喝，能帮我快些结丹。”
本来是没想要这么多的，但樱听说还有吕清妍这么一只小狗，于是二话不说又拔了许多下来。
白婧雪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狗狗见这些鳞片如此神奇，于是也加入了踩鳞片的队伍中。
只有洛念殇一脸复杂站在旁边看着，她觉得送这龙鳞的龙妖太过可怜了些，定情信物被这样践踏。
很明显痴情龙总是被辜负，现在是小狗的胜利时刻。
洛念殇又开始纠结起来，她想着要是狗狗和猫猫真是她想象中的那种情况，那她要准备些什么聘礼。
思来想去，洛念殇开始翻看起自己的小金库。
她很少整理，看到喜欢或者有用的东西都是随手一丢，现在想挑东西也是困难。
翻找了很久，她突然在一堆杂物之下看到了一个小娃娃。
娃娃很脏很普通，穿着一条黑色小裙子。
洛念殇拿起一看，才发现这黑色是干涸的血迹。
第53章 入城
魔尊最近也是忙了起来, 因此就没空去搭理那两个傀儡，总归她们失了控制也能进行最基本的活动，她也就不再管了。
她坐在案前听着左使的禀报, 虽然还是笑着，但眼里的危险越来越浓重。
“尊上, 自从您闭关以后就陆续有人叛变, 有些地方自成一股势力，但只是零星几个不重要，其中最具威胁的是阙城，他们与临安等城联合, 实力不能小觑。”
“另外, 阙城上任城主苏云落暗中与天机阁有所联系。”
魔尊对这条信息倒是很感兴趣，她微微坐直了身体, 漫不经心问道：“哦？她联系天机阁做什么？”
左使恭敬回答：“说是与欧阳灞身上的气运有关。”
如此魔尊便更来了兴趣，只要是修道之人就没人会拒绝气运的诱惑, 当然魔尊也不例外。
天机阁上次对她和洛念殇出手让魔尊有些意外，魔修向来被灵界所不耻，而她又是魔修的头头, 所以被围攻也不奇怪。
但天机阁的人竟然对洛念殇出手, 真不知道是有几条命敢这么做，难不成是所谓的天命下定的旨意？
这样看来天机阁测算出来的结果也不能全信。
魔尊就势往后一躺, 闭上眼睛笑：“既然这么多鱼上钩了, 那么捕鱼的人也该收网了。”
左使抬起头, 面具下那双好看眼睛里的崇拜怎么藏都藏不住，她激动道：“是, 属下这就去准备。”
看着比自己还要激动的左使，魔尊的心情十分复杂。
她这位置是武力抢来的, 之后又安静蛰伏了许久，为此魔界内真正拜服她的没有几个，不过是原来的左使被杀，她才让现在的左使顶上来。
但到现在，魔尊都还不明白对方莫名其妙的崇拜到底从哪里来的。
不过她对旁人向来不在意，能让她注意的人只有洛念殇而已。
挥挥手让左使退下，魔尊走到房间角落看着那一处空空的狗窝，突然叹了一口气，埋怨着：“哼，见色忘主，该打。”
可若是狗子真在面前她又舍不得打。
打了一个响指，魔尊身上的红衣就褪成了白色，又将满头金簪拔下，换了白玉簪将青丝挽住。
铜镜里的魔尊已经换成了洪缨的样子，面容清秀但身段婀娜。
魔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点头，很快她就能顶着这个马甲再回去了，傀儡虽好，但亲身上阵还是更爽。
她开心地哼了一声，然后消失在了寝宫里边。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阙城，她想去看看那个所谓天命加身的人有几个脑袋够砍。
不过到达阙城之后，她在城门口竟然见到了熟人。
一身黑衣，身背月白古琴，对方抬手间，一个粉红色的铃铛出现在手腕上。
这不是祝池是谁？
魔尊看着对方手腕上的铃铛，美好的心情突然不再美好，连带着阙城的好风景都变得可憎起来。
不过这大乱的时刻，她一个盲眼的灵修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在左使给的情报里，这阙城的新城主可是非常好色的，城主府好看一点的对方都想染指。
虽然嫉妒，但魔尊印象中这祝掌门和洛念殇的关系还算得上不错。
这时祝池突然转头对着身旁的小弟子说话。
魔尊看着对方优越的侧脸心中一叹，决定还是管上一管。
于是她走上前去行礼：“弟子拜见祝掌门。”
祝池转过身，因为眼睛的原因她对声音格外敏感，因此听着声音便明白是谁。
“你是剑尊的大弟子，叫洪缨是吗？”
魔尊挺直腰板，“是，祝掌门来此处做什么？现在这里十分危险。”
来此是为了私事，祝池不好解释，便只是温和笑笑：“来此处寻人。”
魔尊看向她背后的琴，那琴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她思索过后心下不满，却又笑道：“我也是来寻人的，掌门不如与我同行？”
祝池犹豫了下，她察觉到对方的修为还只是金丹初期，虽然这么短时间内连跳两个阶段很吓人，但金丹实力还是太过弱小。
出于保护的心理，祝池还是点头同意。
魔界的城池管理没有灵界那样严格，同理治安也非常混乱。
阙城没有城门，无论是灵修还是魔修，只要你想进就能进。
魔尊跟在祝池身后表现出一副好奇的模样，可突然又想起对方看不见，也不必耗费心思去演戏。
于是又挺直腰杆看向附近的一切。
城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路边卖货卖得好好的商贩会因为一句口角与买主动手。
还没过多久，祝池等人就被盯上了，先不说祝池的灵修身份以及过于惹眼的样貌，她背后那把琴就挺遭人稀罕的。
而魔尊虽然顶着一张不算倾城的脸，但她自身的灵根资质非常优秀，有识货的魔修贪婪地盯着她。
这种被人当货物的感觉让魔尊想起了以前，弱小时她就是因为体质特殊被人卖到魔界当了试药的药奴。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体验到这种让人恶心的感觉。
魔尊心下一冷，她可不是什么好人，于是暗中记下了这些人的脸。
当然祝池也不是好惹的，她突然停住将随行的弟子以及魔尊护在身后，然后不屑一笑直接释放威压。
化神威压铺天盖地，直接将所有恶意碾碎，修为弱一些的魔修直接吐血昏厥过去。
眼见着震慑作用已经足够，祝池才收手。
魔尊看着她的背影，露出几分欣赏。
这祝池才六百多岁就已经是化神修为，这份天资可以说万里挑一了，果然洛念殇的眼光不错。
祝池摸摸自己微微发疼的眼睛，然后继续往前走。
等她们离开一段距离，苏云落收回眼神看向对面的欧阳灞。
她近日总是心神不宁尤其今日最甚，因此才离开城主府寻了街上最好的酒楼想要放松心情。
没成想刚上二楼坐下就挨了一阵威压。
她自己实力足够倒是没有受伤，只是心中那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冲着身旁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等侍女离开后她再回头，却发现欧阳灞端着酒杯看着方才那释放威压女子的背影，眼神痴醉。
心下的膈应无法忽略，苏云落冷了脸，她实在不明白这□□熏心的小人怎么会被天道选择。
苏云落起身给欧阳灞添酒，温言软语问：“相公在看什么？”
欧阳灞回神，笑道：“云儿是在吃醋吗？”
苏云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忍住把手中酒壶暴扣在对方脑袋上的冲动，挤出一抹得体笑容：“相公就会玩笑我。”
欧阳灞放下手中酒杯，他看着苏云落温婉的笑容顿时觉得无趣，他更希望在对方脸上看到吃味的笑容，那才是有趣极了。
但他明白自己这城主是如何来的，也知道离了苏云落他的处境就会很微妙。
为此他隐住心中的不快笑着握住苏云落的手：“云儿放心，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看着深情款款的男主，苏云落只觉胃里一阵翻腾，她不动声色抽回手，又为了避免男主发现不对抽出手帕擦拭男主嘴边酒渍。
“相公可是看上了刚才那女子，可需妾身出手？”
欧阳灞眼睛一亮，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好事，但联想到对方都不愿意让他碰城中的侍女便怀疑这一次是试探。
眼下正是与魔尊对抗的关键时刻，可不能捡芝麻丢西瓜，权力和美人他自然是选择权力。
有了权力之后女人不就是手到擒来。
于是他带着十二分的真诚摇头道：“不，那不知名的女子如何能比得过云儿你。”
苏云落暗中翻了个白眼，但依旧是那挑不出错的温婉模样，她似是被感动，只道：“妾身明白。”
然而苏云落并不会就此停手，她想要试探一下欧阳灞，但天命之事不能小觑，因此诱饵得选其他人。
刚刚那黑衣女子实力强，而欧阳又对她有意，简直是绝佳的诱饵。
要是这女子能被欧阳得手，证明天机阁说的事十分可信，若是欧阳灞不幸被这女子杀死，那就证明所谓的气运是天机阁误算。
苏云落眼里闪过算计的光。
走在街道上的祝池似有所感，她回过头望向男主所在的位置，可惜眼盲只能感受到模糊的气息。
这气息和记忆的那个人有些相似，但记忆太过久远，她不能确定。
虽然如此，她还是停下脚步往男主喝酒的酒楼走了过去。
魔尊见她突然转身朝着男主和苏云落的方向走去，心下就忍不住叹息。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这也算祝池运气不错遇上了她仇映曦。
男主见美人隔空与自己对望，忍不住有些兴奋。
过了一会儿，祝池来到了男主那一桌附近，可离得近了她越发觉得不像，失落过后便打算离开。
苏云落拦住了她们，“仙子可否赏脸喝一杯。”
这话说得唐突且轻浮，祝池忍不住冷了脸：“让开。”
随行弟子悄声提醒：“掌门，她是苏云落。”
见有人报身份了，苏云落顺着说：“仙子不要误会，我只是想与您交个朋友。”
祝池在女子身上感受到威胁，但对方是此城城主，如果能让她帮忙的话，找人会更加顺利。
思来想去，祝池便软了言语坐到了苏云落那一桌上。
第54章 毒药
龙鳞粉还真有用, 猫咪内视观察体内的金丹，见境界稳固之后才退出内视。
要说有什么区别，她还不太清楚, 但五感变得更加敏锐，比如她现在能够清晰听到付鸢房里那两娃凄惨的叫声。
猫咪捂住耳朵, 她不太想听这些, 虽然那两小家伙确实特别欠揍。
再次睁眼时却发现狗狗趴在自己面前，这只筑基期不思上进的小狗摇动尾巴笑得没心没肺。
“婧雪，你都金丹了，离元婴也不远了。”
这小狗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白婧雪虽然看着头疼, 但是有些事又不能急，要不再去跳个井, 祈求方欣给狗狗来点福利。
其实也不是没试过，但那井好像真成了普通的井, 跳下去除了污染水源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白婧雪叹了一口气：“你不修炼吗？”
狗狗不好意思笑笑，“修炼啊，可是你知道的, 我不懂, 婧雪教我吧。”
龙鳞粉还剩下很多，白婧雪思索着要不要给狗狗来一份剂量大的, 但下猛药必然会对身体产生副作用。
思来想去, 猫咪还是觉得不好。
但她刚突破金丹, 现在不太想动，于是懒懒趴在床上, 有气无力说着：“算了，你自己去修炼吧, 我有些累。”
眼瞅着猫咪真的很累，狗狗当然也不会去打扰，她变大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叼着猫咪往自己背上一甩。
猫咪落在狗狗背上，突然被这么一顿操作是受了些惊吓，不过狗狗的背暖乎乎还很软，于是猫咪脑子里的瞌睡虫迫不及待跑了出来。
她强撑着，可眼皮却越来越往下直到彻底闭上。
狗狗听见猫咪细微的呼噜声忍不住将自己的动作放轻。
她悄声吐槽道：“这分手不是和没分一样嘛。”
这话她可不敢当着猫咪的面说，只是猫咪现在睡着了她才敢小声嘟囔一句。
忍不住怀念起从前的日子，那时的白婧雪虽然也别扭，但不会否认她们两人的关系。
她也会在无人的黄昏里跳上自己的背，趴在她肩膀环住她的脖子说：“清妍，我有点累。”
不过现在这样也没差太多。
洛念殇进门就看见小猫把小狗当床睡，偏偏小狗还一脸幸福的模样。
她又想在自己的小金库里挑聘礼了。
可一想到要和魔尊做亲家，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
讲真的，她应付不了魔尊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并且这厚颜无耻的人好像对她的脸还很感兴趣。
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大徒弟，若是她和魔尊真的多了这么一层关系，那大徒弟和魔尊接触的机会岂不是会增多。
内心戏丰富的剑尊大人又开始想多，她不想打散猫咪和狗狗，但又不想自己的大徒弟和魔尊搅合在一起。
可是她想那么多就是没有想过自己其实才是被盯上的那一个。
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她不太擅长用脑，但这回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让大徒弟喜欢上别人才算好。
但要是那个别人不够优秀的话，难保爱徒顶不住魔尊的诱惑，得想想有没有比魔尊更优秀的人。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去翻看倚剑宗搜集的魔尊情报，于是火急火燎出了门。
狗狗看着风风火火的剑尊一个歪头，她觉得今天的剑尊心事好像有点多。
背上传来痒痒的感觉，可狗狗还是不敢动，背上的猫咪翻了个身之后又有了轻微的呼噜声。
狗狗咧开嘴傻笑，又怕自己笑得太大声，于是小心捂住自己的嘴巴。
冲到掌门殿里找到掌门，不等掌门行礼，洛念殇直接说：“把所有有关魔尊的信息都给我。”
掌门本来在美滋滋喝着酒，这下直接把酒放到一边然后从自己的空间戒指里掏出一个玉简。
他将玉简恭敬呈上：“师祖，这是魔。”
话还在嘴里，手上的玉简和祖宗一起消失不见。
掌门错愕了一会儿，他现在可是一点也悠闲不起来了，因为很难看到祖宗这么着急的模样。
祖宗要的是魔尊的资料，而最近魔界动乱，这动乱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师祖打伤了魔尊。
现在师祖这么着急要魔尊的资料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掌门开始在房内踱步，他越想越觉得心慌，可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大手一挥吩咐下去，加强对魔宫的调查。
可掌门怎么也不会想明白，他的师祖这么着急只是为了促成一对姻缘的同时拆散另一对而已。
拿了玉简的洛念殇回到房里就开始翻看，最开始的内容她还算熟稔，说的是对方屠村的事。
魔尊仇映曦屠村以后一路乞讨，但因力气太小，乞来的食物总是会被其他乞丐抢夺。
乞儿之间也有地盘划分，她常常遭受驱赶，生活艰难，白日结束之后便会去当地废弃的庙里休息。
后来那所破庙也被其他乞丐霸占，仇映曦无可奈何下只能宿在凡人为师祖建的神像下。
因为生活困苦，仇映曦每日都会在石像下虔诚祈祷，可是一直没能得到回应。
为此，仇映曦更加扭曲，她孤身前往魔界，被当时的阙城城主相中做了药奴。
洛念殇闭了眼睛，她对魔修没太多好感，即便是经历了一些事情让她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执拗，但因为两位师尊亡故的原因，她还是放不下某些成见。
所以在面对现任魔尊时，她也只是出于利益才对对方有些好脸色，也存了一些天真的心思，觉得魔尊能够被感化。
可从现在来看，对方受过如此多的苦难，对这人间真的还会有期待吗？
洛念殇无法保证，因为换位思考，如果她处在仇映曦这个位置上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心境能够一直澄明。
揉揉发痛的额头，洛念殇叹息一声。
往常单杀魔界的时候她是见过药奴的，魔修里头用毒作为攻击手段的不在少数，他们会用各种体质的人试毒。
但能被选做药奴的人身体一般都特殊，不会因为一两次的毒物实验就惨死，最少都能扛住十次左右的毒药。
第二次攻破魔界时，洛念殇在一座魔城里见到了那些药奴，他们之中有大人有小孩，穿着破旧的脏衣服，手脚戴着镣铐。
影响大一些的药奴已经没了人的形状，浑身坑坑洼洼，血液都已经流干了却依旧顽强的活着。
只是回忆到此处，洛念殇都忍不住闭眼，她眼角又开始爬上红色蛛网状的纹路。
默念几遍清心咒之后，那红色纹路又渐渐隐于皮下。
察觉自己状态稳定了，洛念殇才敢继续往下看，结果越看越心凉。
魔尊的前半生虽然惨了些，可之后的人生只能说是一路高光，她用万年时光才达到的境界竟然被这样一个年轻后辈给追了个八成往上。
如今的灵魔两界怕是没有比她更为耀眼的人物。
想着想着洛念殇就苦恼起来，她觉得仇映曦简直就是为了克她存在的。
“啊切！”
魔尊揉揉鼻子不能理解，她寻思着是不是谁在骂她。
可转念一想，要是被人憎恨就会打喷嚏的话，那以她拉来的仇恨估计能够打喷嚏到死，那她就是三任魔尊里死得最窝囊的了。
如今她们已经到了阙城城主府中，看着对祝池殷勤过头的欧阳夫妇，魔尊只觉得一阵厌烦。
她靠在墙上，冷眼看着屋内发生的一切，因为事情还在可控范围之内她便没有出手。
这个地方勾起了她不愉快的回忆，若不是心性坚定，她怕是忍不住要暴露身份毁了这里。
但她不至于被这点回忆打倒，过去的潦倒是过去，现在她是让魔界臣服的魔尊。
回神又望向那几次三番从自己手里逃走的凡人，见对方藏不住心中欲望在祝池面前表现的像是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魔尊暗自冷笑一声，心想天道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东西都能承接气运。
气运这种东西就该洛念殇这种人得了才是，虽然对方有些死板，可却是真的心怀大爱。
想到这处魔尊突然生出一个想法，何不把这姓欧阳的气运抢夺过来然后送到洛念殇手上。
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特别不错，自此她看着欧阳灞的眼神都变了。
被当肥肉看的欧阳灞浑身一个激灵，可四处看又找不到那让他不舒服的来源，
寻找无果后他主动放弃，注意力又转移到祝池身上。
眼前女子姣好的面容让他忍不住心热，知晓对方是来寻人之后又暗暗打探。
“祝仙子所寻之人可是心上人？”
祝池虽然看不见，但好歹做了这么多年掌门，一般的花言巧语自然无法哄骗她。
并且魔修哪有好东西，魔修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欺骗背叛。
祝池冷冷道：“恕我无可奉告。”
热脸贴了冷屁股，欧阳灞有些动怒，他在阙城过得太好，差不多就要忘了一个弱者该有的谦卑。
眸中阴狠闪过，欧阳灞忍了忍，他在准备的酒水里边下了毒，只要让这几人喝掉，那就会暂时无法运转灵力。
有侍女给魔尊端了一杯酒上来，“客人请。”
魔尊一眼便知里头有毒，她拿起酒杯把玩，然后一饮而尽。
将空酒杯放回托盘上，魔尊心内不屑：比起之前受过的，这毒根本不够看。
第55章 集市
“婧雪婧雪！你看, 我也快结丹了！”
白婧雪从修炼中回神，她瞅了一眼床下摇尾巴的小狗发现对方的修为确实涨了。
小猫欣慰极了，狗狗的天赋本来不差, 又加上她在旁边指导，所以进步很快。
猫咪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 用后爪挠挠耳朵之后猫咪就从床上跳了下来。
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猫咪还是出口给出夸赞：“做的不错。”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赞美依旧让小狗兴奋得原地转了两个圈，她凑到猫咪身边邀功：“那婧雪给我什么奖励？”
奖励这两个字让猫咪回想起某一段社死的经历，她看着狗狗的目光带上几分警惕，“你想干什么？”
小狗笑得灿烂, “我们很久都没下山了, 之前听付鸢说起，倚剑宗内弟子似乎在搞什么交易活动, 婧雪你陪我去看看好吗？”
闹了半天原来就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要求，白婧雪松了一口气, 可内心又不自觉浮现出几分遗憾。
她甩甩头扔掉那些胡思乱想，然后淡然点了点头。
这交易活动原著里没出现过，但现在来看类似于一个修真版的赶集, 修炼一途需要大量的灵石作为支撑, 做任务换取风险太高，宗门发的又只能保证基本需求。
有些实力不够的弟子就只能想另外的办法换取灵石, 其中器丹符阵这几样最是吃香的。
但猫咪逛着逛着就发现了不对, 这炼器炼丹符咒阵法摊子前的客人少之又少, 而那些弟子全被吸引到一个摆满了书籍的摊位前面。
看着那热闹的样子，狗狗来了兴趣, “婧雪，我们也去看看吧！”
白婧雪不爱逛街, 前世逛街也是这样，一般是吕清妍拖着她走。
一猫一狗光明正大插队，其实说插队也不太像，她俩穿过人群直接跑到老板的腿边蹲下。
这卖书的人一身倚剑宗弟子服饰，服饰胸前的小剑刺绣少了一剑，内门弟子三把剑，外门二把，而杂役弟子则只有一把。
眼前人显然是一个外门弟子，不过对方带着帷帽，帷帽的帽帘有时被风吹起，可对方还戴了面具。
这样的防护也就算了，这弟子一开口声音随机变化，看来是用了什么改变声音的法器。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弟子是一个外门的女弟子。
“嘿！瞧一瞧看一看嘞！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病弱师姐为爱杀穿修真界！小师妹看了直呼爱了！”
“万年妖狐与人类签订契约，不成想这人才是最大宝贝，丹药法宝应有尽有嘞！”
“一剑捅了文中最大反派，可反派却爱上了我！奇也怪也~”
猫咪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感觉这些文她都看过。
狗狗听得津津有味，作为一只小狗她的娱乐活动实在是太少了，现在听了这些广告词她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她小声和婧雪商量：“婧雪，我想买回去看。”
白婧雪瞅她一眼：“你看得懂字？”
不好意思的说，现在的小狗还是文盲级别，她痛心疾首了一会儿突然灵机一动，然后挨着猫咪撒娇：“婧雪给我念，好不好？”
白婧雪默默拉开距离，她面上嫌弃其实内心已经在砰砰砰狂跳了。
小狗还想要靠近，猫咪一把按在对方脑门上：“你就不能自己学吗？你总不能什么都依靠我。”
小狗乖巧坐下，她摇摇尾巴：“所以，我离了婧雪不行，会死的。”
说完很夸张的往地下一倒，还翻起白眼四肢抽搐。
白婧雪奈何不了她，但她们现在只是宠物，宠物哪里会有灵石？
这些话本子可都是要灵石买的。
猫咪无奈叹气：“我们没有灵石，怎么买？”
前世的吕清妍从来没有因为钱发过愁，所以没想到这一点，如今突然发现她只是一只身无分文的狗子，瞬间就愣住了。
看着狗子恍然大悟后的悲伤面孔，猫咪还是不忍心。
要不她去表演一个杂技赚点灵石？会喷火的金丹期小猫应该还是挺有看头的。
可思来想去白婧雪还是拉不下脸面，纠结一会儿她扭头去看狗狗的脸，却见对方一脸生无可恋的可怜模样。
猫咪咬咬牙，心想：反正她只是一只猫，还管什么人类的礼义廉耻！
正当她打算为了小狗的笑容出卖自己的时候，小狗突然活了过来大叫道：“婧雪我想到办法了！”
白婧雪差点被她吓死，她默默缩回了爪子，趴在原地问：“什么办法？”
这办法很简单，小狗跑回山上一口咬住洛念殇的裙子往外拽。
洛念殇还以为狗狗是有什么急事，于是一路跟着狗狗来到了这山脚处的弟子集市。
随着洛念殇的到来，本来还热火朝天的地方瞬间如坠冰窖。
这些普通弟子平常没机会见到师祖，如今这样风华的人物竟然直接出现在面前，他们自然紧张。
可洛念殇何尝不是，她本就害怕人多的地方，如今这集市里那么多人，她紧张得脸色更加冰冷了一些。
有人率先反应过来，跪倒行礼：“弟子拜见师祖！”
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弟子如梦初醒般跟着跪下齐声大喊，一时间拜见师祖的声音不绝于耳。
洛念殇握紧拳头，她冷着脸说了一句：“起来吧。”
“谢师祖！”
然而众人起来之后还是不敢动作，一个个都僵在原地。
猫咪看着这场面有些头疼，她估摸着小狗是想让洛念殇来付钱，这个思路虽然没错，但她也不想想洛念殇是谁？
剑尊，天下第一，灵界扛把子，目前活最久的老妖怪，能止魔修夜啼的强者。
猫咪悄悄无语了下，然而小狗还没意识到不对，她见剑尊不走了，又急得哼哼唧唧。
小狗又咬着洛念殇的裙子拉扯，直到把洛念殇引到那卖书的摊位前。
原来书摊前那一条等待的长龙已经消失彻底，只剩下抖抖嗖嗖想要跑路却跑不掉的老板。
狗狗松开洛念殇的裙子兴奋叫了几声，然后又跳到摊位上，狗爪如风点了摊位上她所有感兴趣的书。
“汪！”
这些这些，还有这些，我全都要！
洛念殇看着坐在书上疯狂摇尾巴的小狗还有地上捂住脸当蘑菇的小猫，最后才看向那已经吓到不敢动的摊主。
难得的是洛念殇这次真的理解了狗狗想说的话，于是她上前翻看狗狗选中的那些书籍，然后随便拿起一本问：“你是想要买这些？”
狗狗点头如捣蒜，又追着自己的尾巴转了好几个圈，之后一屁股坐下。
洛念殇将手中的书翻过来，看到书名的那一刹那停住。
《霸道剑尊狠狠爱，娇妻哪里逃！》
剑尊本人内心的震撼犹如惊涛骇浪，她忍住把书丢远的冲动，然后她安慰自己。
或许此剑尊非彼剑尊呢？
她默默翻开书籍第一页，整个现场安静得只有这书籍翻动的声音。
剑尊名为洛念殇。
看到这一行字后洛念殇啪一下就把书本合上，然后又看向其他的书。
《重生成剑尊大人的猫后我天下无敌了》
《万年老妪枯木逢春，与对头不眠不休的日夜》
《怎么办？七个女友都喜欢我？》
《我的两个师尊她们不对劲》
清心寡欲许久的剑尊再一次感受到了新思想的冲击，而且那个万年老妪总有种被内涵的感觉。
狗子见剑尊沉默，忍不住伸出爪子扒拉洛念殇的衣服：“汪？”
地下当不知名蘑菇的小猫又将自己的头抱紧了些，内心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狗狗行为请勿上升猫咪。
剑尊的眼神从那些书上转移到卖书的人上，对方所有伪装自是逃不过她，她默默记住对方的脸冷声道：“倚剑宗禁止此等书籍，念你初犯，今日放过，这些书籍没收销毁，你自去领罚。”
狗狗傻眼了，她只是想买书，可没想过害人啊！
猫咪叹了一口气，她忍不住想：谁见过把警察领到黄书摊位去的。
那戴帷帽的摊主大哭：“不行啊！师祖这是我的命啊！”
洛念殇脸色更冷，“修者应当专心于道。”
随即大手一挥，摊位所有的书籍都被收走。
洛念殇捞起狗子和猫咪就消失，只留下摊主在原地失神。
就在在场各位摊主生出怜悯之心想要上前安慰几句时，对方突然跳起来大喊：“我要把你写进文里！呜呜呜！”
大骂一顿后又怂怂往周围看了一圈，在发现洛念殇没回来时又耷拉着肩膀离开了这个地方。
回到山顶府邸中的洛念殇整个耳朵连同脸都红了。
当然她这是气的。
她自顾自待在房间里生气，憋着憋着差点给自己气成河豚。
小狗和小猫排排坐，蹲在她面前摇尾巴。
洛念殇看着她们心情好了些，她还记得是狗狗想看，但又觉得不好。
这时狗狗叫了一声，趴在她的鞋子上看着她，尾巴摇着，眼里满是祈求。
理智的弦骤然崩断，洛念殇思考一秒后觉得一只小狗又看不懂，于是将小狗选中的那些书挑出来放地上。
小狗兴奋极了，她在洛念殇脚边打了个滚，然后叼着一本满屋子跑。
洛念殇心情更好了些，突然她对这些离经叛道的东西有了好奇心。
于是拿出一本翻开，结果翻到的那一页是插图。
她啪一下关上，脸色绯红。
这一次是羞的。
第56章 离开
“你啊你啊, 现在都成为弟子公敌了。”
付鸢蹲下身戳着小狗的小鼻子，直到把对方戳倒趴在地上。
她见狗狗倒了就把眼睛放在边上的猫咪身上，猫咪好生蹲着, 脸上的表情戒备，似乎在说：你要干嘛？
付鸢伸出手指想要戳猫咪的小鼻子, 可惜猫咪抬爪挡住了她的手指, 不过这样也没关系，付鸢顺势捏了捏猫咪的肉垫。
“唔，手感真好。”
付鸢觉得幸福极了，狗狗和猫猫到底是谁发明的, 真是太可爱了。
如果她屋里头那两个小家伙有这么可爱该多好。
一想到家里两个小祖宗, 付鸢的幸福感立马就开始流失，整个人都变得苦大仇深起来。
猫咪缩回爪子嫌弃地看着付鸢。
自从上次狗子买书事件之后, 这条魔尊的小白狗就被列入了所有弟子的黑名单。
吕清妍可说是出了名，现在倚剑宗上下谁不知道魔尊有只爱告状的小狗, 这只爱告状的小狗现在还被剑尊养着。
所以只要小狗一出门就会收到许多仇恨的眼光。
狗狗虽然神经大条了些，可这些眼神那么明显，再大条也变得细条了。
于是乎快乐小狗近期不太想出门, 这样一来她就只能修炼, 弄得猫咪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付鸢看着躺在地上失去灵魂的小狗忍不住笑，安慰道：“没事, 等风头过去了, 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狗狗立了耳朵, 她虽然躺着没起，但这样子明摆着是在听。
猫咪扒拉扒拉小狗的耳朵, “没事，我去看了, 那弟子也没有去领罚，洛念殇不会直接管理，过阵子一切都是原样。”
狗狗一个翻身站了起来，她有些过意不去，因此想着去给当事人道个歉。
最近洛念殇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平常修炼的时候她都是不关门的，但这几天她的门锁得很紧还加了结界。
不过这样正好，狗狗想着趁这段时间去找那摊位的摊主。
她的鼻子很灵，找人这种事还是很厉害的。
付鸢是来给她们送午饭的，没办法，本来按照厨艺选拔弟子，结果选拔出来的弟子最拿手的菜叫油爆厨房。
不得已之下，洛念殇只得让付鸢再辛苦一阵子，不过这辛苦也不是白辛苦，洛念殇会提点付鸢的修炼，也教会她如何隐藏自己的体质。
有时洛念殇会随手扔出一些丹药法器之类的东西给付鸢。
剑尊手指缝里漏出的东西对于普通的弟子来说都是一顶一的好，因此付鸢当这个厨娘当得格外乐意。
她美滋滋擦了擦猫咪和狗狗的嘴巴，见这两埋汰小家伙不再埋汰后忍不住摸了摸两小只的头。
摸完之后才心满意足离开。
在她走后，猫咪伸爪摸摸头顶，她叹了一口气，长得太过可爱也不好，这是个人都要在她脑袋上摸上一把。
这样会长不高的！
猫咪对身高的在意从前世就已经开始了，那时吕清妍比她高上一些，她想吻她还得踮起脚尖。
奇耻大辱！
因此前世的她会喜欢各种内增高加厚底，但有可能的话她希望这一世不需要。
“婧雪，你能陪我出去吗？”
小狗的声音比往常要低上一些，猫咪扭头去看，果然对方一双狗狗眼里盛满了委屈。
这心该死的又软了，她明明想让小狗修炼来着。
白婧雪默默唾弃自己，可嘴上却说：“去哪？”
狗狗眼睛一亮，她围着猫咪转了两圈然后一个扑跳从背后趴到猫咪身上。
“我知道婧雪最好。”
猫咪被压得往地上一趴，她忍了忍，最后冷笑一声：“你再不起来就会发现我的力气也很好。”
下了山来到外门弟子居住的地方，和内门弟子一人一间不同，外门弟子没办法拥有自己的房间。
但倚剑宗好歹是大宗门，为此不存在十人一间八人一间的可怕场面。
四人一间只是普通配置，一些天资还算不错的外门弟子可以两人一间。
不过那卖书的弟子天资显然不太行，住在位置最不好的四人间里。
这个时候外门弟子都在外面干活或者上课，但那略有些破旧的四人间里不断传来轻微的响动。
门是锁着的，窗户倒是打开着，那窗户下面堆了一堆柴禾，狗狗爬上那堆柴扒在窗边看着屋内。
屋内一个面容还算清秀，但长了一双大小眼的女弟子正拿着毛笔抓耳挠腮。
她身上脸上都是墨迹，或许是有些思考不通的地方，她忍不住抓自己的头发。
女子喃喃着：“这该怎么写？好痛苦。”
她叹息一声然后放下手中的笔，可一抬头就与窗户边上的狗狗对上眼睛。
女子先是一愣后是愤怒，然后就是惊慌收走桌上已经写好的内容。
狗狗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反应，她从窗户外面跳了进去，然后走到女子腿边蹲下，抬头看着她摇尾巴。
猫咪随后也从窗户那里跳了进来，她蹲在狗狗身边，然后抬起一只爪子十分悠闲地舔毛。
舔着舔着她突然发觉不对，于是她抬头仔细去看女子的面容。
一双大小眼，额头正中有个小凹陷，右眼边上还有一颗小小的痣。
猫咪突然想起原著中的一个人，那人也是男主的后宫之一，不过男主看中她不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平心而论这个女孩长得只能算一般，但她有特殊的能力，所以男主才会蓄意靠近。
女孩单纯，没能顶住男主的甜言蜜语，她满心以为她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结果当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她发觉自己只是其中之一。
然后原著里给出的后续非常无语，这女孩突然就恋爱脑上头愿意成为男主的后宫。
猫咪忍不住头疼，原著中无论多有性格的女子最终的归宿都是恋爱脑，在一堆恋爱脑里边唯一不恋爱脑的竟然是男主。
“婧雪怎么办？我不会说话。”
猫咪回神，她想了想，然后跳到桌子上，她纠结地看了看那砚台里的墨水，然后视死如归一般把爪子按了上去。
她在纸上踩了一下然后松开，接下来她就发现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世界的文字太过复杂，她用爪子写字好像不太能行。
她看看自己被墨汁染黑的肉垫，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哇！是爪印，好可爱。”
耳边是那女子惊喜的声音。
女子跑过来看着那纸上的印记，然后将那张印有小猫爪印的纸张提起来。
“哈哈哈，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写了，谢谢。”
猫咪喵了一声，然后就被那女子举起来转了一圈：“你真是我的救星。”
猫咪被转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她拼命挣扎终于从女子手里挣脱，然后一溜烟躲在狗子背后。
女子清醒了一下，她鬼鬼祟祟跑到窗边伸出头，发现屋外边没有剑尊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她回头看，一眼见那小黑猫躲在狗狗身后的样子，然后眼睛一亮，灵感陡生。
之前那些不满突然消失了，女子开始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猫咪和狗狗，这个开展好像不错。”
她越想越觉得可以，然后又把两小只撂下开始奋笔疾书。
猫咪和狗狗对视一眼，只觉得有些无奈。
看着女子的背影，猫咪提醒道：“之后得让洛念殇注意一下这个人，她应该就是佘雨微。”
狗狗眼睛一下睁大，“佘雨微？那不是后期才会出现的人物吗？”
猫咪点点头又说：“所以她现在还在倚剑宗，原著中她出现的时候已经是魔修了。”
狗狗有些不太确定，但仔细想想，对方的样貌和性格确实与书中描述很是相似。
原著的佘雨微就算变成魔修也不是很强，刚出场的时候也就只有金丹的修为，可以说弱得不能再弱。
但她却是原著里著名的剧情风向标，有一定预测未来和揭露过去的能力。
这能力强到后期男主直接放弃了天机阁，换句话说就是佘微雨一人就比整个天机阁都要强。
天机阁卜算会折损寿命，但佘微雨不用，她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写下去就行。
但这不是命运被她书写，只是命运被她不经意观测而已。
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佘微雨的话……
狗狗抖了抖，她之前看了这女子的著作。
可剑尊那么一个社恐且正经的老人，怎么会狠狠爱？
小狗强颜欢笑，她想起之前猫猫给她做出的承诺，如果洛念殇能和魔尊和好，她们就能重新在一起。
那么，如果让佘雨微写上一份剑尊和魔尊的同人文，那么这件事不就有盼头了。
狗狗越想越兴奋，但她现在不能和人交流，一切都只能等到化形的时候再行动。
小狗急了，她一脸严肃地对猫咪说：“婧雪，我想修炼了。”
白婧雪瞳孔瞬间睁大，她不由觉得是不是狗狗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什么脏东西竟然连她的眼睛都捕捉不到？
于是她用两只爪子捧住狗狗的脸，正经说道：“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快从她身上离开！”
狗狗停顿一秒，然后一个歪头眼神迷茫：“啊？”
第57章 流星
祝池将酒杯放在一旁, 她对魔修的狡诈十分清楚。
想到剑尊的弟子也在这里，她暗中传音过去：“这酒别喝。”
不一会儿就有声音回应，“前辈, 我已经喝了。”
祝池现在的心情就像狂风刮过草地，乱糟糟的, 她气急败坏道：“你师尊没教过你魔修都不可信吗！”
魔尊靠在角落的墙边, 她仔细想了想，洛念殇确实和她说过魔修不可信，还着重强调最不可信的就是魔尊。
不过她又不会真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因为她就是魔尊本人。
见魔尊不回话, 祝池急了, 她一个起身，靠着模糊的影子逮到了魔尊, 说道：“把手拿出来。”
魔尊听话照做，然后祝池就给她把起脉来。
把完脉之后她一个疑惑, 这种脉象她没见过，于是又认真把了一遍，把完以后她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她惊疑不定地说：“你还活着？”
你瞧这说的是什么话, 真晦气。
魔尊觉得好笑, 她看看自己的手腕笑得一脸不在意：“遇到点奇遇，所以脉象才是如此, 前辈不要害怕。”
那边欧阳灞见她们一个两个都不喝, 喝了的那个生龙活虎一点事没有, 心下就有些急切。
他朝着身边的苏云落使了个眼色，苏云落领悟之后便下去了。
等她再上来时手里头端了一个水晶圆盘, 盘上垒着几块晶莹剔透的糕点，糕点做成梅花形状还浇了花蜜糖浆, 看上去十分美味。
苏云落将这盘梅花糕点摆在桌上，然后带着笑容看向祝池：“就算是找人也不急于这一时，我知掌门对我们心存芥蒂，但现在我们不单是魔修，还是生意人。”
祝池听后皱眉：“生意人？”
苏云落笑笑，“是，掌门应知现在魔界动荡，现任魔尊暴虐无道，流连风月，魔界各处苦其久矣。”
“如今魔尊重伤，我等领受天意揭竿而起，但魔尊狡猾，许是诈伤，我等也得为自己寻条退路。”
说完，苏云落双眸含泪，用手绢拭去眼角泪水，哽咽道：“我与夫君虽为魔修，但从未行过恶，阙城也是魔界民风最为淳朴的城市，今日在此地遇见祝掌门也是缘分。”
她又擦擦眼角的泪，眼睛都给擦红了，诚恳道：“若此次不成，我们必定会被那恶毒的魔尊清算，如此便想着与掌门交易，用我手中消息换日后一个容身所。”
欧阳灞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他还以为对方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才会如此，现在来看娘子的格局竟然如此之高。
魔尊瞅着苏云落假惺惺掉泪的模样，忍不住内心赞叹：好厉害的演技，不过魔尊怎么就恶毒狡诈了？
至于祝池，她眼睛不好看不见。
不过这样的说法倒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祝池又坐了回去，“春雪门不过是个小门派，魔尊如此人物，我们可保不住你。”
苏云落又开始演，她一脸崇拜的表情：“可是您和剑尊大人的关系极好。”
祝池心下警惕，她发现苏云落对自己似乎太过了解，显然是悄悄做了调查。
她已有了离去之心，于是直接站起拒绝：“城主的交易太大，我做不来，洪缨走。”
苏云落也知道对方没那么容易相信她，浅笑启唇：“方山近，落日圆。”
祝池停住脚步。
猫咪近些日子就喜欢往佘雨微住的房间跑，起初佘雨微还会怕，她怕剑尊会跟过来，然后她的心血又是白费。
她天赋不佳，唯一长处就是写点不可言说的话本子，没想到能靠着这点话本子赚得盆满钵满，然后她就不愿意去干活换取功绩点了。
如今她又在其他人离开的时候开始大写特写。
小狗玩着地上被揉成一团的纸团，猫咪则跳上桌看看对方在写什么。
不得不说这个人真是个牛人，能够同时写上五本不同的小说，昨天还是那样的，今天就变成了另外一本。
探头瞅了一眼，猫咪觉着好像是个be结局，只见纸上写着：
寻找多年的爱人早已成为枯骨，但爱人从未远去。
方山近，落日圆。
人生远，来世续。
猫咪抖抖耳朵，她还是喜欢看he的，她的小心脏受不了一点点虐。
但佘雨微写的东西还是得注意一下，万一哪天能够用上呢？
佘雨微写完之后又检查修改了一遍，然后她就开始自恋起来。
她对这次的作品十分满意，感叹道：“呜呜呜，好悲惨的爱情故事，怎么就是卖不出去呢。”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痛惜道：“绝天绝地的绝世大be文不好吗？”
猫咪完全听不下去了，她一个跳跃上了佘雨微的肩膀，然后举起爪子对着小姑娘的头就是啪啪啪十几下，每一下都很响。
佘雨微没想到平常乖巧的猫咪会突然袭击，她一边抱头蹲防一边大喊：“别打了别打了！”
慌乱间佘雨微写好的手稿掉在地上，猫咪眼睛一亮从佘雨微身上跳了下来，然后她一爪子将结局那一页给撕了。
“啊！我的命根子！”
佘雨微惨叫一声就想夺回自己的手稿，但她修为低微，如今只是个练气中期的小弟子，猫咪虽然是猫，但也是个金丹小妖。
被猫咪一爪子扇飞的佘雨微愣了很久。
她捂着被猫咪拍过的胸口一脸不敢置信，最后这股不敢置信逐渐变成对洛念殇的崇拜。
不愧是剑尊，养的猫都那么变态。
这种又恨又崇拜的感情真是让人无奈，佘雨微哭丧着脸说：“猫大人，您就把手稿还我吧！”
猫咪摇摇头，她踩了踩被破坏的结局，然后摇头，又怕佘雨微理解不了她的意思，于是又抬起猫爪在脖子前面一划。
佘雨微好像理解了，她小心询问：“您是对这个结局不满意？”
猫猫点点头。
这可让佘雨微犯难了，她忍不住和猫咪打商量：“这人都死了那么久，剩下的骨头还被做成琴，这也不能随便复活啊！这真不行。”
猫咪舔舔爪子，然后缓缓抬起爪子对着旁边的凳子一拍，凳子刹那间就成了粉。
佘雨微总觉得那凳子飘散而飞的灰是她的骨灰。
她苦着一张脸，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招惹上这样一位祖宗的。
佘雨微重新坐了回去，她铺开一张纸，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中，最后怀着悲愤的心情把这短篇虐文给加到了某一本沙雕文中。
猫咪跳上书桌看着，发现结局确实改了。
她摇了摇尾巴，心里也有些没底，因为这个结局的改变不是出于佘雨微的想法。
原著中男主也曾尝试过，虽然成功了，但那是因为男主气运加身的缘故。
若是换了一个人劝说佘雨微改变结局，那就不会奏效，现实中发生的事情还是会朝着第一版的方向走。
不过她已经尽力了，拯救世界这种事还是等她变成人以后再说吧。
眼见着就要到下午饭的时间点，如果付鸢送饭时没看到她们就糟了。
猫咪跳下桌案，然后看着那玩纸团玩得不亦乐乎的狗狗，心下略微无语后猫咪一爪子踩在狗狗的尾巴上。
螺旋桨受到了阻力，狗狗回头看。
猫咪挪开爪子，淡淡提醒：“吃饭的时间到了。”
狗狗眼睛一亮，她变大一圈将猫咪甩到背上，随后四条腿倒腾如风一下就没了影子。
她奔跑时带来的风将屋内的纸张吹得到处都是。
佘雨微揉揉被风迷住的眼睛，一张纸落在她的头上，她拿下来一看，发现是自己准备写的新话本。
她朝着狗狗离开的方向看过去，沉思一会儿后，又提笔在设定那一栏上写了几句。
人有善恶两面，世界有正反两面。
写完后佘雨微往纸上吹了吹，等到墨迹干透后将稿件好好收了起来。
美滋滋吃完付鸢给的饭，狗狗在地上快乐地打了几个滚，她肚皮朝天躺着，美道：“我们这穿越是不是太平淡了？”
还不等猫咪回答，小狗又自顾自说：“但平淡也不错。”
猫咪看了狗狗一眼，她没说话。
其实她也觉得现在的日子还算不错，前世所有的压力在今生都消失了，不用担心任何生存的问题，也不用受很多委屈。
有时候白婧雪会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这个世界突然开始对她偏爱。
可如履薄冰的孩子总是怀疑一切，害怕这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害怕当她开始放松警惕时，世界会再次抛弃她，告诉她仍旧不配。
于是她还是那个懦弱的人，缺乏去爱一个人的勇气。
就像是前世，她鼓起勇气走到吕清妍身边，却让对方失去了很多，她拼命想要弥补却怎么也做不到。
旁人的非议、经济的落差、自卑的爱人。
这些不该是吕清妍所拥有的，她应该永远明媚永远耀眼。
如果和吕清妍在一起的代价只是白婧雪承受，那么苦也便是乐，她甘之如饴，可偏偏不是。
天边划过流星，小狗激动起来：“流星雨，快许愿！”
白婧雪回过神，她虔诚许下愿望。
狗狗许愿后睁开眼睛，她蹲在猫咪身边好奇询问：“婧雪你许了什么愿望？”
猫咪看她一眼，平静道：“希望你能找到新女友。”
狗狗愣住，猫咪不忍心看她表情，可没过一会儿就听对方笑着说：“许的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嘿嘿，我才不会有新女友，我的女友只能是一只叫白婧雪的臭脸小猫。”
猫咪回过头，看着对方真诚的面容，这何尝不是再一次的告白。
她扭过头不想让狗狗看见自己的表情。
她是一只爱撒谎的小猫，所以刚刚说的愿望是假的。
真正的愿望是，希望吕清妍永远开心。
愿望没有说出来，所以一定会实现的吧。
第58章 丹药
流星雨结束后, 猫咪看到了从天上飞过来的洛念殇。
但是洛念殇不是一直待在房间里没出来吗？
猫咪已经收拾好心情，她疑惑看了看剑尊的房间，又看看坐在屋顶上发呆的洛念殇。
女主出场从来都是拉风的, 女主出手从来都是没有败绩的，所以猫咪从来没见过这么憔悴的女主。
平日清冷的眉眼皱了起来, 眼底还带了一圈黑色, 动不动就撑着脑袋唉声叹气。
狗狗也发现了某剑尊奇怪的状态，她凑到猫咪边上咬耳朵：“女主她是不是不太对劲？”
确实很不对劲，总感觉像是纵/欲过度，但这是古板正经的洛念殇怎么可能是这个原因。
狗狗又开始出主意, 她觉得竟然被人家养着就得解人家忧愁, 所以说：“我们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她？”
猫咪觉得也行，毕竟现在她们的形象还是蛮可爱的, 去打滚卖个萌，再喵喵叫几声就可以拿捏大部分的人类。
于是她点头同意了狗子的想法。
洛念殇再一次叹气, 然后用双手撑着脑袋思考人生。
猫咪上了房顶，她喵喵叫了几句，平常都会引得洛念殇回头摸摸, 可是这一次没有, 洛念殇依旧在唉声叹气。
这真是过于奇怪了。
她直接跳到洛念殇头上，然后用爪子拍拍对方的头。
洛念殇这才反应过来, 她把猫咪从头顶捉了下来, 然后举在自己眼前笑得有气无力：“修炼得不错。”
“喵~”
洛念殇换了个姿势, 双手撑在背后，然后又对着月亮长叹一声。
最后十分惆怅地来了一句：“我不干净了。”
猫咪和狗狗趴在她身边, 听了这一句耳朵齐刷刷立起来，瞳孔也不自觉放大。
狗子情绪表达激烈一些, 她还以为是原著的剧情线开始起作用了，所以洛念殇被男主给糟蹋了。
她疯狂咒骂，“可恶啊！我要把他咬成八段！这么恶心的玩意怎么能当男主的！我受不了了！”
此后便是一长串的问候，放电视上都得消音的那种。
白婧雪看似冷静，其实已经是气得不知道怎么反应了。
等大脑处理完这些信息之后她气得直接把房顶上的瓦片给掀了。
两小只激烈的反应把洛念殇吓了一跳，她赶紧把两小只揣进怀里哄：“怎么了？”
“喵！” “汪！”
不干净的才不是你！是那个恶心的人！
洛念殇听不懂，她只能顺毛，可顺着顺着她就发现怀里的两小只用一种心疼的眼神看着她。
这种感觉倒是挺让人怀念，她上次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还是在两位师尊未曾离世的时候。
心里的疲惫少了些，她也猜出了这两孩子的意思。
于是她轻轻捏捏两小只的脸颊，笑着说：“你们在担心我？”
猫咪狗狗齐齐点头，同步率百分百。
洛念殇更乐了，她解释道：“我没事，就是看那些话本子，有些冲击我的，唉。”
原来是这个意思，猫咪和狗狗同时松了一口气。
但紧接着又惊奇剑尊竟然会去看那些书，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些书描述刺激以外还带了插图吧？
这估计是一次不小的精神冲击，但要是没记错，那些话本子归类都是百合。
啊这！
猫咪看向剑尊眼底的黑眼圈，突然间她觉得这个人有些可怜起来，可别激发什么奇怪的属性。
那本书叫什么来着？
霸道剑尊狠狠爱，娇妻哪里逃？
好土的名字，但是一听就觉得刺激。
猫咪摇摇尾巴，她是土猫她爱看，再来一本！
想着想着她突然发现了之前没想到的点，这本书的作者不是佘雨微吗？
那不是就会预言成真？狠狠爱就算了，这个娇妻是谁啊？
不过剧情这样发展不就和原著背离了吗？虽然和原著背离最好不过。
猫咪纠结许久，她还是和狗狗分享：“还记得那本狠狠爱的小说吗？如果成真，那娇妻是谁？”
瞅着猫咪刚反应过来的样子，狗狗歪头疑惑一下：“婧雪你才明白过来？”
白婧雪点点头：“之前没想到这上面去，心思全在佘雨微身上。”
那本书狗狗看过了，只是回想起内容后就笑得打滚。
猫咪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样，难不成那狠狠爱其实是一本沙雕文？
她耐心等着狗子笑够停下，然后给她答案。
狗狗抬爪擦去眼角的泪水，忍住再笑出来的冲动说：“这文里的娇妻换了十来个马甲接近主角，硬是把一对一给扯成了一对n的大戏，最后翻车。”
猫猫竖起耳朵，她对那书里写的故事更感兴趣了。
胃口已经吊足了，猫咪见狗狗还想继续，她马上伸爪捂住狗狗嘴巴，然后一本正经道：“到此为止，禁止剧透。”
狗狗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笑着在屋顶上打滚。
洛念殇看着开心的狗子也忍不住扯出一点笑容，感叹道：“你倒是无忧无虑，现在我怎么把脑袋里的东西给忘掉。”
越想越烦的洛念殇捡起一片碎瓦往天上一抛，然后瓦片化作流星消失在远方。
猫咪看着那人工制造出来的流星沉默，她想起了刚才的流星雨，那该不会都是洛念殇扔出来的吧？
不愧是女主，烦起来的解闷方式都和常人不一样。
突然洛念殇腾地一下站起来，她似乎想到了办法，“只要让自己忙起来不就行了？”
猫咪歪头：“喵？”
洛念殇低头看她，突然又蹲下摸摸猫头：“你们是不是想化形？”
还未等两小只点头，洛念殇就说：“从前有种丹药能让妖怪提前化形，不过现在失传了，我那时印象不多，但可以帮你们试试。”
这消息倒是让人开心，猫咪忍不住蹭蹭洛念殇的手心，声音比往常要夹了几个度。
洛念殇差点被猫咪这两嗓子给可爱死，她忍不住又摸摸猫头，心情又好上几分。
突然间动力就来了，反正到她这境界也不需要睡觉，不如现在就行动。
说干就干，她瞬间就消失在两小只面前，空气中只留下细碎的冰晶。
猫咪看着那些亮晶晶的粉末，她失神想着：要化形了吗？
本来以为还要过一段时间，没成想剑尊手上还有这种好东西，但对方一直不说出来，说明这丹药要想再研究出来很难。
小狗凑到跟前，她也很兴奋，毕竟她想说人话很久了。
还有化形之后，她就能像前世那样和婧雪牵手、亲吻还有做最亲密的事情。
想着想着，狗狗就有些期待。
但再想想，她们好像已经分手了。
狗狗的耳朵耷拉下来，她整日和白婧雪在一起，有时候会忘记其实她们两个已经分手了。
她悄悄看了看猫咪侧脸，见猫咪似乎在沉思，她忍不住打扰：“婧雪化形之后想做什么？”
白婧雪扭头看她，对狗狗这小心翼翼的模样不太理解，她打了个哈欠然后美美伸了懒腰，冷哼一声：“当然是努力修炼，然后一刀把男主砍了。”
狗狗耳朵一竖，她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于是又快活起来：“我也要我也要，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吕清妍可是很记仇的，上次男主差点把白婧雪给害了，要不是她灵机一动喊了灵狼群，那婧雪的后果显然易见。
阳光小狗突然变成限定版阴暗小狗。
她开始思考抓到男主后要怎么处理，可思来想去也想不到太恶毒的处理办法。
不管了，抓到了先暴揍一顿，再砍成八段。
狗狗觉得这样就挺解气的，她摇摇尾巴又凑近猫咪：“一刀砍了他太便宜了。”
白婧雪笑笑，反派死于话多，他们总是热衷于留下主角一条命进行折磨，结果就是主角顺利逃跑然后成长之后回来反杀。
还是一刀免除后患最好。
突然间就有些困了，这屋子被白婧雪掀了瓦片，所以破开了一个大洞，大洞底下就是白婧雪的房间。
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干脆利落往底下一跳，随后跳上床准备睡觉。
也不知道怎么了，按道理来说金丹期不该这么困才对，还有感觉丹田也空空的。
从佘雨微那里出来之后就一直这样，明明没做什么，体内的灵力就是蓄不起来。
眼皮不由自主向下，猫咪的思维越来越迟钝，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原著中男主利用佘雨微改变未来时会有些副作用，比如精神萎靡和短期的灵气亏空。
难不成她今天真的改变了某人的命运？
可是猫咪太困了，她已经不能仔细去思考。
狗狗见猫咪睡着了也跳上床，她趴在猫咪身边静静看着。
突然她凑近在猫咪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缩头佯装睡着。
睁开一只眼睛发现猫咪还是那个模样，狗狗的眼神才温柔起来，她又偷偷亲了一下：“晚安，要做个好梦，梦里一定要有我，哼哼。”
狗狗又凑近一些，直到两个人密不可分才算放手。
终于她也睡着了，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因为梦里有白婧雪。
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坐在她的自行车后座上。
明明是在梦里，吕清妍却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原来不是听见，而是她永远记得当时的心动。
第59章 代价
模模糊糊中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夏天, 白婧雪看着手中的毕业通知书有些恍惚，将另一只手翻过来掌心没有肉垫。
一瞬间分不清到底哪边才是梦。
“婧雪！等等我！”
吕清妍的声音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这么惹耳。
回过头去，吕清妍扎着高马尾, 上身简单的白色Polo衫被塞进灰色牛仔裙里，穿着一双耐克的白色鞋子, 那双肩小背包被她背成了单肩挂在右肩上。
她一边挥手一边跑, 手里的毕业证被她举得很高，马尾因为跑动一晃一晃，阳光透过发梢给她的青春染上一层暖黄的光。
吕清妍跑到白婧雪面前一把将她抱起来转了两圈，高兴大喊：“婧雪！我们毕业啦！”
被众人的目光注视, 白婧雪只觉得不好意思, 她拍拍吕清妍的肩膀：“那么多人呢，放我下来！”
吕清妍只是太高兴了, 她赶忙将白婧雪放下，把手中的毕业证拿给白婧雪看, 得意笑着：“你看，我还是能行的吧。”
白婧雪结果那毕业证打开，右上角是吕清妍的大头照, 她生得好, 即便是这种照片也能一眼让人感叹大美女。
或许当初她就是被美色迷惑才会心甘情愿跳进这个人的怀里。
但白婧雪心知肚明，她只是爱的人刚好很好看而已。
将毕业证还给吕清妍, 白婧雪心情不错脸上的笑容也深了几分：“不错, 刚进来那一年我还以为你毕不了业。”
“切！小看我！”
拿回毕业证的吕清妍一边吐槽一边将证件塞回自己的包里。
她手上这只包白婧雪从没见她用过, 显然是新买的，她好奇问：“你又买包了吗？”
吕清妍自顾自拉着包包拉链没抬头, “嗯，看上就买了。”
那白色的小背包上有许多印花, 仔细一看那些印花其实是MCM这三个英文字母，按照白婧雪的经验来看，估计是哪个品牌的缩写。
白婧雪默默记下了这些，然后等对方整理过后才一起离开了学校。
坐在去火车站的公交车上，白婧雪和吕清妍坐在后排一些的位置，她们离开得早一些所以还有位置。
不然就得挤着站在车厢里。
因为是毕业季，所以学生乘车格外多，有结伴而行的会在车上聊着以后。
白婧雪和吕清妍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白婧雪一向话少，话题一般需要吕清妍挑起和展开。
离车站还有挺远，吕清妍忍不住看向白婧雪的侧脸。
和她整天嘻嘻哈哈傻乐不同，白婧雪总是很安静，脸上总是没有笑容看上去就有些生人勿近。
有人说她是高冷学霸女神，也有人唾弃她，说她假清高特别装。
但在吕清妍眼里，这个人并不清高，她只是蜷缩着将自己保护起来而已。
被注视得久了，白婧雪忍不住问：“怎么了？”
吕清妍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只是觉得你特别好看。”
她们俩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因此这一句话下来引了车上不少学生侧目。
白婧雪脸皮薄，她忍不住推了推身边人的肩膀：“别说了。”
吕清妍知道她的顾虑，她调转话题问：“你不是在准备考研吗？”
白婧雪眸光黯淡，她看着窗外的风景静静说：“不考了。”
吕清妍本想追问为什么，但见那车窗上印着的悲伤脸庞，她一瞬间失了言语。
可悲伤也只是一时，也只有吕清妍在的时候白婧雪才会暴露出自己内心部分想法，但那也只是部分而已。
现在她重新收拾了心情，饶有兴趣地打探起吕清妍来了：“你呢？之后准备做什么？”
“我？我爸说他会想办法给我弄份工作，啧，想想就头疼。”
吕清妍的成绩刚好能上这所学校，但代价就是只能学不怎么热门的专业，不过这点也不用担心，毕竟吕家有些实力，找份工作还是简单的。
在毕业之前，白婧雪就已经打探过很多工作，并且为了那些工作做了充足的准备。
她有信心能够去省城立足，她如此刻苦为的也就是这一天。
至于吕清妍，白婧雪从来没担心过她的未来，因为本质上她们的起点不一样，但她没有嫉妒，只是为对方过得好而高兴。
下了汽车又上了火车，两人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从高三开始就总是形影不离，但旅途结束终有告别的时刻。
白婧雪坐上城乡巴士去往乡下，而吕清妍直接打了车往市内走。
手机振动，那是白婧雪为吕清妍设置的特别提示音。
【清妍】：人生的下一站，我们也要在一起，约定好了，不然变小狗。
白婧雪看着看着就笑了，她抬手想要打字却有一个电话进来，看着屏幕上那个“妈”字，白婧雪心情有些沉重。
她按下接听键，“喂，妈。”
电话对面是妈妈的泣不成声：“你爸犯事了，孩子你快给妈想想办法，我不想活了。”
白婧雪心凉了一瞬，但又很快冷静下来：“爸做了什么？”
“呜呜！他把家给赌没了，现在欠了一屁股债跑了！我怎么活呀！你弟你妹还小，我不想活了！”
白婧雪心里咯噔一下，她爸是个赌鬼她知道，但只是小赌，输赢最多的时候就五百左右。
她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妈，你先冷静一下，爸他欠了多少？”
“是五十多万。”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模模糊糊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白婧雪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她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
她拼命喘着气，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可最终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火急火燎回到家里，白婧雪一查账发现，有许多借条上的担保人写了她的名字。
这次白婧雪没有哭，她气笑了。
之前她爸寄了许多空白文件让她签字，说要走这个程序不能代签，她虽然疑惑，但想着家里确实会领些补助款，家人也不能害她。
如今证明她想错了。
呼吸变得不太顺畅，白婧雪脑袋昏昏沉沉，周围的人说的什么话她完全听不到，只能听到好像有谁在唤她。
那声音耳熟，听起来像是吕清妍的。
“婧雪！”
小狗焦急趴在床上，她喊了很久可是猫咪还是没有睁眼，她只能把求助的眼神放到洛念殇身上。
洛念殇也觉得奇怪，她不过出去三日，怎么猫咪就会遇上梦魇，而且这梦魇的状态像是某种代价。
正束手无策时，床上的猫咪突然惊醒，她喘着粗气，眼神迷茫。
吕清妍开心极了，“婧雪你醒了！你睡了整整三天，吓死我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猫咪看着担心的狗狗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清妍？”
小狗重重点头：“对！清妍，吕清妍。”
猫咪揉揉沉重的头，她觉得嗓子有些干：“我睡了三天？好像做了很长一个梦。”
小狗心疼极了，“嗯，你睡得不安稳又醒不过来，可吓死我了。”
猫咪还有些头疼，她尝试着站起来又趴了下去，最后干脆就这样趴着将头放在伸出的两条前爪上。
许是太累了，又或者是还没完全从梦中醒过来，猫咪没有闲心与小狗保持距离。
她笑了笑，虽然虚弱却是发自真心：“谢谢你清妍，总是让你为我担心。”
猫咪难得的真诚让小狗有些受宠若惊，她结结巴巴的声音里隐藏着小小的雀跃：“不客气，我们谁跟谁呢。”
洛念殇给猫咪检查了一番，发现对方只是脱力，之前那种被诅咒的状态消失得一干二净。
几次检查都是如此，洛念殇也就放下心，然后她便出门寻了一个丹室开始捣鼓起化形丹来。
屋内又只剩下两小只。
吕清妍看着一脸疲惫的猫咪有些担忧：“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梦到以前的事了？”
猫咪耳边还是有些嗡嗡响，但现在好歹算是清醒了。
她猜测这是改变事件走向的副作用，只是没想到惩罚会是这样的。
但换句话说，她身上或许真有什么气运在身，若是这样看倒是天大的好消息。
猫咪甩甩头，觉得自己好了很多，“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狗狗叹气道：“你睡着的时候一直在哭，还说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句话，你今生过得还算顺遂，那就只有前世或者其他的梦。”
哭？
白婧雪突然觉得很难为情，她很少在人前哭，特别是在吕清妍面前那是一点眼泪都不愿意让对方看见。
白婧雪扭过头：“你说的没错，不过不必担心，前世的事在前世就已经过去了。”
现在该想的事是今生的事，比如怎么利用好自身这份气运，虽然会带点副作用，但不过是做个梦而已。
白婧雪开始思考，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试试引导佘雨微，利用这份能力直接除掉男主，但是得先把主角光环摘下来换到另外一个人身上。
想着想着猫咪不自觉想起洛念殇。
总归是要有人做主角，能不能把男主的光环放在洛念殇头上，这样这一整个故事都会正气起来。
可想着想着，猫咪也觉得不对，把男主光环放在洛念殇头上，那这故事走向不就变成洛念殇开后宫了吗？
猫咪又开始思考男主这份气运是不是带了什么属性？毕竟在原著里，只要被男主看上的女子就会莫名其妙丢掉脑子。
如果不考虑气运直接让佘雨微写死男主，那么要付出的代价估计会很大。
出于对自己的喵身安全考虑，猫咪得仔细再思考思考。
但是刚才她想岔了，强大的想象力让她迅速脑补起洛念殇开后宫的场面。
要是想个贴切一点的形容……
好像唐僧入了女儿国。
第60章 失败
因为猫咪常往佘雨微住处跑, 这引起了倚剑宗许多长老的注意，最后一查，发现佘雨微写的满屋子违禁物品。
可怜的佘雨微就这么被关进小黑屋反省, 而她写的全部作品也都被收走。
说不愧疚那是不可能的，在这个清淡得不得了的倚剑宗, 这唯一一个太太就这样被关了禁闭, 不知道有多少追更弟子等到泪流。
可惜猫咪只能忏悔。
“砰！！”
猫咪麻溜将耳朵一遮，然后就是一声长叹：“又来了。”
这是洛念殇炸毁的第三十六个炼丹室，好在她实力强劲，在丹炉快炸的时候就控制住了威力, 不然这倚剑宗再大也不够她炸的。
洛念殇从滚滚黑烟中走出, 一身白衣不曾染上半点污渍，而她摊开手心, 那里躺着三颗黑不溜秋的药丸。
她先是自己吃了一颗，确认没有身体损害之后才想着喂两小只吃药。
小狗吸了吸鼻子然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什么味儿！臭死了。”
洛念殇捂住鼻子，但眼里闪烁着点点欣喜：“吃吧。”
听了这话的狗子耳朵一竖不敢相信那玩意竟然是给她们化形准备的丹药。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叼住猫咪迈动四条小短腿开始逃跑。
但剑尊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狗狗跑着跑着就一头撞在了突然出现的剑尊腿上, 疼得她捂住鼻子一阵惨叫。
说实话, 原著里面也没提过剑尊会炼丹啊，猫咪对剑尊的炼丹水平深表怀疑, 跑又跑不过打又打不过吃又不想吃。
猫咪只能摆出一脸委屈看着剑尊, 又低低喵叫一声试图唤醒剑尊的母爱。
剑尊看着可怜兮兮的猫咪突然就下不去手了, 但是化形这件事还是挺重要，于是她蹲下来哄着：“虽然闻着不好, 但我吃了没什么味道，乖。”
才不要乖, 你那舌头连魔尊的饭都能吃下去，信任度太低了！
猫咪又摆出了更委屈的脸，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洛念殇。
洛念殇差点投降，但最终还是狠了心肠，她干脆利落一掐猫咪嘴巴，刷的一下就塞了进去。
丹药入口即化，猫咪睁大眼睛满地打滚，甚至翻起了白眼。
太难吃了！像是厨余垃圾放久了的腐烂味道，它霸占了整个口腔顺势往下又在咽喉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就连胃都开始痉挛起来。
狗狗惊恐大喊：“婧！”
雪字还没说完，洛念殇眼疾手快将另一颗塞进狗狗嘴里。
受害者加一。
好不容易等这股味道下去了，白婧雪终于能够坐起来，她昏昏沉沉不知天地为何物，摇摇脑袋却发现眼前出现了很多个洛念殇。
那许多个洛念殇同时伸出手来，看样子是想摸她的头。
休想！
猫猫警惕往后撤了一步，带着一脸敌意盯着洛念殇。
洛念殇心下失落，她又看向旁边恢复清醒的小白狗然后伸出手想摸狗狗头。
狗狗后退一步对她狂吠不止。
“汪汪汪汪汪汪汪！”
听着这言辞激烈的汪汪，洛念殇虽然听不懂，但知道对方一定骂得很脏。
剑尊心下有了那么一丝后悔，她放柔声音道歉：“对不起。”
猫咪现在只想喝水，那股子味道还有些许残留。
于是她毫不留情一个转身跑回山上，房间里有为她准备的小水碗。
狗狗见猫跑了也急得喊：“婧雪等等我！”
落到猫嫌狗厌的剑尊大人冲着两小只离开的方向伸出尔康手，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按道理说这丹药吃下去就能见效，现在来看她炼丹失败了。
眼瞅着四下无人，剑尊大人懊恼地揪了一把地上的野草。
但她绝不是一个容易放弃的人，为此又昂首挺胸走进了另一个完好的丹室里。
舔了几口水，猫咪觉得自己的生命值又慢慢回升上去，她看着旁边同样狂喝水的狗狗然后叹了一声。
猫咪翻过爪子看着自己的粉色肉垫，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变化，显然洛念殇炼的丹药失败了。
但比起之前的失败，至少这次还做出了丹药，之前可都是随着爆炸变成了一堆尘粉。
算了，想着那些捷径有什么用，还不如稳稳当当地修炼，只要到了元婴境，她们就能化形了，还不用担心任何副作用。
见狗狗还在喝水，猫咪跳上桌叼着桌上一个小布袋子又跳了下来，她将袋子里的粉尘倒一些到狗狗水盆。
粉末浮在水上，亮晶晶的很漂亮。
狗狗看到却是小脸一垮，因为这粉末带点鱼腥味还卡喉咙，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她闭了眼睛认命舔完，但今天她吃了那丹药状态很不好，修炼的时候总是想吐。
见她实在不舒服，猫咪也只好放弃让她修炼这个想法。
委屈小狗焉头巴脑地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婧雪，我好难受。”
小猫伸爪摸了摸她的额头，隔着毛都能接收到那滚烫的温度，这显然很不对劲。
淡定小猫终究是慌了神，“怎么不舒服？我去给你找医修。”
说完猫咪哧溜一下就跑出房间，因为担心的原因她整只猫化成了一缕黑色闪电。
狗子烧得迷糊，但她十分清醒地发现自己这不对劲的状态。
待到猫咪拖了医修过来的时候，狗子已经完全昏迷过去。
那长老蹲下身摸摸小狗额头，又用灵力在狗子身体里转了一圈，最后长老呵呵笑了一声：“谁这么变态？”
“喵？”
见猫咪望着自己似乎在寻求答案，长老笑了笑：“她这就是吃错东西了，谁的胆子这么大，剑尊养着的小狗也敢喂那种药，啧。”
那种药？难不成是……
猫咪想想又觉得不对，如果是那丹药的原因，她应该也是一样的才对，可是她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
就在猫咪暗戳戳怀疑这长老的医术水平时，昏迷的狗子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猫咪笑了笑，嗓音都变得甜腻：“婧雪~”
猫咪一个激灵，前世吕清妍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会这么叫她。
猫咪瞬间就不怀疑了，她开始担心自己，迫不及待运转灵力，发现身体无恙之后才算松了一口气。
狗狗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她像喝醉了酒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等走到白婧雪前面的时候脱力一趴。
她把脑袋压在白婧雪的爪子上：“婧雪~”
谢谢，婧雪头皮发麻了。
“婧雪~你好香~”
白婧雪实在受不了一只小狗的搔首弄姿，她实在怀疑这样下去这狗子会欲/火焚身而死。
医修在一旁看戏，这病又不严重，她直接拎起自己的药箱往外走。
白婧雪着急想要拉住那离开的长老，可惜她就转了身的工夫就被一个热源压倒。
“婧雪~”
这一耽误，那长老就跑了个没影。
猫咪气愤得一把推开狗子，可见对方在地上扭来扭去又不忍心。
突然狗子爬起来倒转了个方向用屁股对着她，尾巴竖直。
白婧雪：“……”
在又炸了一个丹室后，洛念殇看着抢救出来的两颗碳丸陷入了沮丧，但能用的高级丹室已经没了。
洛念殇颇为遗憾地结束了今天的炼丹，在回去的路上她看着丹方一直在反思着今天的失败。
化形丹早已失传，但她活得够久，以前也是见过那丹药的。
可她不是丹修，当时就只是略微瞄了一眼那个丹方就失去了兴趣。
时日长远，她便只记得其中部分原料，至于火候时长之类的她通通不知。
或许等她研究出来的时候，那两小只就已经到了元婴境。
剑尊叹了口气，突然她发现有人从山上下来，于是又恢复了那副冷漠的样子。
“弟子常碧语见过师祖。”
倚剑宗门徒太多，而洛念殇又是个宅性子，她自然不认得眼前这人是谁。
她淡淡点头。
常碧语闻着师祖身上的烟火气，联想起最近师祖研究丹药的事便思索着对方或许遇了瓶颈。
出于一个医者的好奇心，常碧语大着胆子说：“师祖可否将手上的丹方予我一观？”
洛念殇对这东西并不是很在意，于是爽快给了出去。
常碧语接过丹方一看，然后又想起那小狗的症状以及那间房里淡淡的龙鳞粉味道。
她心里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剑尊形象完全破裂。
没想到剑尊竟然会研制这种药。
虽然内心惊诧，但师祖显然是还没摸透关键的那一味药，那小狗估计是阴差阳错误食了龙鳞粉，恰好补全了这丹方。
想到这里，常碧语建议道：“师祖这丹方中或许是差了龙鳞粉。”
洛念殇眼睛一亮，沉着声音问：“你知道这丹方？”
常碧语看着自家师祖的眼神复杂，她缓缓点头：“师祖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特殊的丹方都是保密的，洛念殇还以为她说的是这个。
不过她并不关心，又接着问：“你试过？有用吗？”
常碧语摇头：“别人用过，食用之后浑身滚烫，神志模糊，陷入昏睡之后会有一段亢奋时间。”
这表现和化形丹的一模一样，洛念殇不美好的心情美好起来，就连社恐都少了几分。
她微勾嘴角，瞬间又放下，只对常碧语说：“你很不错。”
说完之后便一个人往山上走，留下风中凌乱的小常长老。
剑尊大人还没到家门口就听到啪啪啪的拍打声和小狗汪汪的声音。
那汪汪声听起来有些怪，像是很舒服的样子。
她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个闪身打开房门。
只见狗狗撅着腚，猫咪一脸冷漠地拍着对方。
若是还没被污染的单纯剑尊她可能会以为对方是在玩耍，可现在她的精神早已被那些话本子荼毒。
于是她一把将门关起来，然后蹲下身捂住脸。
洛念殇啊洛念殇，你不能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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