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认真思考了好一会儿, 思考这到底是不是隐藏了什么暗号。
但是不论他怎么看，这都只是单纯的字面意思。
于是迪克迟疑地发了个问号回去。
对面回答的很快，简单说明了自己的情况, 看完发生了什么之后, 迪克的困意也差不多消散完了。
他完全忽视了自己第二天还要上班这件事——反正他也不是没有过三天不睡喝十五杯咖啡的事情。
迪克的感情向来充沛, 对于感情上的事情, 他也从不吝啬于自己的帮助。
他干脆给乔里发了个视频通讯过去, 视频对面的乔里穿着睡衣, 正坐在电脑前, 看起来完全没有睡觉的打算。
乔里瞥了眼镜头, 看到了迪克背景乱七丨八糟的房间，没有对此评价什么。
迪克兴致很高：“那个女孩是个怎么样的孩子？”
乔里虽然表情变化不大，但是也很有热情，他说道：“很可爱, 虽然一直低着头, 我没有看清, 叫卡洛琳，15岁。”
“很可爱的名字啊。”迪克评价了一句, 笑着说道：“没想到乔里你竟然是一见钟情的类型。”
“我很乐意帮忙，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她喜欢什么？如果不知道的话，可以下次约出来的时候注意一下。对了对了，你们有约好吗？一见钟情, 这可真的太罗曼蒂克了~”
迪克说着说着，突然发现视频对面安静了下来，乔里说道：“不过我的求婚好像被拒绝了, 因为我用的乔鲁诺的身份。”
迪克：“……”
迪克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他开口道：“乔里, 你把情况具体和我说说？”
等乔里把发生了什么完整说完之后，迪克沉默了，他捂住了自己的脸。
“乔里，你是第一次谈恋爱吧？”
乔里点头。
迪克嘀咕了一句：“怪不得。”
“开始就求婚，你会吓到对方的。”
乔里有点疑惑：“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求婚？不结婚的话，又为什么要谈恋爱？”
迪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刺了一箭：“额……你的想法挺好的，但是毕竟你们还年轻？”
“正因为年轻，所以才能不留遗憾。”乔里回答。
迪克说一句，乔里就能用他奇妙的恋爱脑回路转到奇怪的方向。
最终，迪克表示道：“不管怎么样，也要对方同意才行。”
乔里也转了回来，他疑惑道：“所以我才在问你应该怎么求婚才能让她同意。”
迪克：“……”
迪克看了看时间：“乔里，你明天还要上学，要不要先去休息？等我下个休息日回来的时候和你面聊？”
乔里眨眨眼：“我可以逃课。”
迪克：“……”
迪克无奈道：“……不是我不想帮你，乔里，但是——我也没有求婚的经验，所以……无法保证？”
乔里思考了一下，看起来有点遗憾：“那我应该找谁咨询？”
他平静说道：“布鲁斯就算了，他也没有结过婚，阿尔弗雷德呢？”
“嗯……你可以试着去问问看。”迪克这么说到。
也就幸好乔里还只比较体贴阿尔弗雷德的年龄的，没有深夜跑去找阿尔弗雷德支招。
不过在六点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换好衣服出现在客厅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在昏暗的沙发上盯着他。
作为前特工的第一反应，阿尔弗雷德差点把枪都掏出来了。
所幸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有点惊讶地喊了一声：“乔里少爷？”
“阿尔弗雷德。”乔里安静乖巧地喊了一声。
于是等第二天到来，韦恩家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乔里陷入了热恋（单方面）的这件事。
唯一没有被求助的布鲁斯有点郁闷：“为什么不找我？”
乔里眨眨眼：“等你和猫女结婚了再说。”
布鲁斯一噎，在之前乔里和他说漫画剧情的时候，也提到过有一个漫画之中，他和猫女已经是要结婚的关系，结果他还是猫女逃婚了——具体谁逃的乔里忘记了，所以只是随口说的。
明明只是一个16岁的未成年，现在却陷入了求婚的困扰之中，让韦恩家的其他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杰森是唯一一个看出真相的人，他说道：“你们管他？他连人都不一定找得到。”
杰森一脸冷漠：“如果我不告诉你她住哪，你难道还要翻遍哥谭吗？”
乔里：“可以啊。”
杰森：“……”
杰森大声说道：“傻子才管你的事！我去上学了！”
等走出了客厅，杰森迷惑地后退了几步：“等等？你不上学吗？我们好像是同班？”
乔里：“我要去找我的未婚妻。”
“人家根本没有同意好吧！”
“15岁的话……应该和我们差不多的年龄，住在哥谭……”乔里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杰森。
杰森：“……”
杰森：“别这么看我，我是不可能帮你的。”
乔里看向了布鲁斯，布鲁斯一口灌下手边的牛奶，冷静道：“我今天要去一趟公司，有董事会。”
然后布鲁斯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里。
阿尔弗雷德感动地擦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这还是老爷第一次这么主动。”
最终乔里还是被制裁去了学校，他逃了一个星期的课程，稍微花了点力气跟上，不算太难，就是学分扣得有点多。
等放学回到蝙蝠洞之后，乔里一本正经说道：“我要学黑客技术。”
杰森：“……所以之前我这么强迫你你都不学，现在为了调查出她的身份，你总算要学了？”
乔里：“这就是爱的力量。”
杰森痛苦面具：“闭嘴吧……认真的，我受不了了，你在这样，我要离家出走了！”
乔里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蝙蝠侠又没有阻止你在蝙蝠电脑上打游戏。”
杰森一愣：“嗯？打游戏？”
乔里和杰森对视一眼，杰森眼睛一亮：“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晚上来双人游戏吗？”
当然，用蝙蝠电脑打游戏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乔里很认真地开始注意每一个从眼下经过的人，找了差不多一个星期，也没有再次看到卡洛琳的身影。
杰森嘴上说着不会帮忙，但是私下偷偷查了一下卡洛琳，但是不论怎么调查，他都查不出卡洛琳的真实身份，并且他去了一趟卡洛琳所说的家庭住址的附近，也并没有这样的女孩。
杰森就明白了，卡洛琳大概率是个假名，当时对付对身为罗宾的自己同样抱有警惕。
这样的警惕当然没有问题，杰森没有查出来对方的身份，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松口气。
因为如何也见不到那位“卡洛琳”，乔里也开始重新正常上课了，只是时不时会多关注一下周边而已。
另一边，提姆头一次不敢晚上出现在罗宾的夜巡路上。
上次被蝙蝠侠发现，他都没有这么小心。
“……只是开玩笑吧？”提姆思考着：“不管怎么样，对一个初次见面的人求婚，都太奇怪了。”
“现在差不多也把‘卡洛琳’忘记了吧？”提姆喃喃。
这么想着，提姆跃跃欲试地将手伸向放在一边的相机，可是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提姆收回了手，头一次变得有点迟疑。
因为隔着面具，他也不知道jojo当时的表情，但是听语气……他好像真的很认真的样子。
提姆不知道为什么有点说不清的心虚。
他到底喜欢自己什么？我把自己打扮得太好看了？提姆的思维是理智的、具有逻辑的，他第一次遇到这样完全解不开的莫名其妙的绕线。
毫无逻辑，毫无道理。
“……太奇怪了。”提姆郁闷地想道。他明明只是想追个星而已！
同时，另一边，蝙蝠侠意外地发现德雷克家的小朋友最近好像都没有出现了。
蝙蝠侠认真观察了一下周围——他有点担心是自己又一次被对方躲过了，提姆好像天生就有着相应的天赋。
虽然也有蝙蝠侠从未想过有个孩子跟着自己这件事，但是如果不是乔里说起，蝙蝠侠都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意识到对方的存在。
这让蝙蝠侠最近的行动变得更加小心了，也更加注意隔壁的德雷克家的孩子的情况。
德雷克夫妇经常不在家，别墅之中只有提姆德雷克和他的保姆在，这让布鲁斯有点在意，也就更关注隔壁了。
他大概有些理解自己（乔里口中的漫画剧情）会接受对方了，但是现在他真的一点也不打算将对方卷进来。
提姆沉寂了一段时间，等他的心情整理好之后，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追星之旅。
今天是周末，他刚好休息，避开了保镖和保姆，提姆爬窗偷偷离开了德雷克庄园。
他习惯性地来到街上踩点，没有刻意去犯罪巷那边，毕竟蝙蝠侠和罗宾的夜巡，从来不只是犯罪巷，只是那边的犯罪稍微多一点而已。
他得找到新的拍照地点，不需要太近，但是就不能被蝙蝠侠发现。
想着这些事情，提姆背着装着相机的书包，和一个正咬着吸吸冻的少年擦肩而过。
他们身高差了快一个头，黑发的挑染少年正在打电话，声线冷淡，带着陌生感，语气却不知道为什么让提姆有点熟悉：“我知道了。”
而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乔里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疑惑地回过头，只看到了一个男孩从拐角跑开的背影。
乔里的脚步略微迟疑，就听到了电话对面传来的声音，脚步被迫停了下来：“嗯，好，我马上回来。”
而站在拐角处的提姆，靠着墙壁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
提姆眯起眼睛：“……这个语气？”
乔里·安娜苏和jojo，到底是什么关系？
第 22 章
乔里有点在意自己刚刚看到的身影, 尽管他甚至连人的脸都没有看到。
仅仅只是一种很莫名的直觉。
不过想到艾达的情况，乔里一下子就把那个背影想偏了：“……难道又是替身使者？”
既然是这样，说重要也重要, 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如果他没有遇到艾达这第一个例外, 他在察觉到这点的时候, 说不定会直接追上去。
但是现在, 没有什么比电话对面的事情更重要。
他的手机相当安全, 蝙蝠侠在里面安装了不少安全措施。乔里看不懂, 但是不明觉厉。哪怕杰森跟他提醒过里面有好几层的监听监控设置, 乔里也没有表现过太大的在意。
在杰森和他说这个的时候, 他很诚实的回答过：“大概是我早就知道了蝙蝠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反正再糟糕……”
乔里没有把接下去的话说出来。
再糟糕能有黑化的蝙蝠侠糟糕吗？他承认自己有刻板印象，窃听器不是蝙蝠系义警的标配吗？隔壁氪星人在除铅外的地方，不也什么都听得到吗？在这个世界, 普通人的隐私可以说是最不重要的了。
“而且我本来就不熟悉这个, 他加几层都是在保护我吧？”乔里理直气壮地说道：“更何况我也没有什么不能和你们说的, 我又不会在电话里做丨爱。”
杰森对此啧了一声，也就懒得管了。反正蝙蝠虽然有点强迫症, 控制欲又有点高，但是乔里自己本人都不在乎，他又在意什么？
也正是因为他的手机安全措施很高，所以杰森也很自然地在手机里说明了他们那边调查的情况。
在电话里, 杰森说，艾达觉醒替身或许并不是什么意外。
而这件事比任何事都要让乔里在意。因为他是替身使者。
乔里赶回了蝙蝠洞之中，布鲁斯就背对着他站在蝙蝠电脑面前, 没有穿蝙蝠侠的制服，头盔也没有戴着。
杰森穿着平时的休闲套装站在一边, 眼神很锋利，完全没有任何掩藏的感觉。
“你来了？乔里。”杰森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直接解释道：“电话里说不太清，你来看这个。”
虽然乔里表示艾达·克里夫的事情可以全权交给他，但是蝙蝠侠怎么可能就直接放手？
乔里的性格向来没有那么细致，他忽视了不少地方。
比如，替身觉醒，乔里想到的方向就是挨艾达本身。艾达·克里夫除了遭遇母亲死亡、以及被霸凌的变化，身边并没有遇到新的人，而且她的替身觉醒时间，是在见到乔里之后。再加上乔里自己就是天然觉醒的替身，所以他也就理所当然认为和自己有着很大关系，在没有找到其他线索的前提下，自然就不会去调查其他了。
而蝙蝠侠这边——直接调查了霸凌艾达的那群人，确认他们家里没有什么多余的嫌疑之后，蝙蝠侠的目光放在了艾达的母亲身上。
艾达·克里夫的母亲做着对常人来说不入流，但是在哥谭底层相当常见的工作。
甚至如果没有蝙蝠侠，现在底层还有不少10岁出头的女孩去做这个工作。现在要比以前好很多了。
杰森曾经就是在犯罪巷呆过的，他对此最有发言权。
于是，艾达母亲的工作，很容易让人忽视她曾经的客人，以及她突然死亡的原因。于是蝙蝠侠细致小心地调查了艾达母亲之前接待过的“客人”，以及去找了艾达母亲死亡前最后碰面的人。
蝙蝠侠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这样的分析推理之下，他竟然真的发现了一点问题。
艾达的母亲叫做伯莎·克里夫，三十出头的年纪。这很不正常——因为艾达今年也就15岁。
伯莎·克里夫在年少不懂事的时候怀上艾达，按理说她应该要打掉艾达的，可是最终艾达活了下来，伯莎也一直在很努力的给予能给艾达最好的教育。
最初很艰难，但是刚好，韦恩的慈善在那段时间成为了她们母女的稻草。最初的艰难度过去了之后，后面也就轻松了一些。
伯莎·克里夫的客人大多都是哥谭的地痞流丨氓——如果乔里来调查的话，他只能调查到这一步。
但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如何在哥谭底层这么危险的地方，保护好自己和自己15岁的女儿？
乔里见过艾达，他很清楚，艾达的气质很“干净”，伯莎把自己的女儿保护的很好。
“那些表面上的客人，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个。”杰森对此很有了解，他说道：“除非有人在暗处特地保护她们，否则在那样的氛围下，15岁已经算成熟了。”
杰森说得委婉，但是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乔里也听懂了。
“所以问题在保护伯莎的人身上？”
杰森点头：“对，是一个叫做亚历克·吉本的黑丨帮。他在黑丨帮里混得还算不错，庇护一对母女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前段时间，亚历克·吉本意外死了。”
注意到乔里的目光，杰森回答道：“是意外，至少我们查出来，真的只是意外。”
“亚历克·吉本的死亡，让伯莎必须要找到新的庇护者，所以她找到了这个人。”
“约翰·詹姆斯。”杰森的表情变得很难看：“相较比之前的亚历克，约翰·詹姆斯要更危险。”
“而且之前我们都没有查到——约翰·詹姆斯手下死掉的人，数字有点不正常。他隐藏的很好，将死亡的人算入了黑丨帮乱斗的部分，但是我们还是查出了一点问题。”
杰森看向乔里：“你之前说过的吧？你的替身是自然觉醒的，但是有的人，是可以通过外力觉醒的。”
乔里点头：“对，我说过这个，我妈妈就是通过外力，但是我外公他们都是天然觉醒的。”
而一提到黑丨帮，乔里也想起了乔鲁诺的工作：“……乔鲁诺那边，曾经增加伙伴，就是依靠试炼。通过的人活下来，并且得到替身，如果觉醒失败了，那就是死亡。”
杰森和布鲁斯几乎是瞬间就看过来了，杰森皱眉：“你没提过这个。”
乔里无语：“……你也没问过啊。”
杰森诡异地沉默了。他想起了上次乔里想和他讲故事，结果讲到一半就没有讲下去的情况。
“我记得你说过，乔鲁诺是意大利的？”杰森回忆了一下，这件事乔里还是提过的，他是在意大利的时候穿越过来的。而且乔里也说过意大利语，在当时还表示是不是要说意大利语才能更好保持人设。
“乔鲁诺是日英混血，但是他很小就生活在意大利。”乔里回答道。
“具体说说觉醒替身的过程。”布鲁斯开口了。
乔里点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我从乔鲁诺的伙伴那边听说的。”
“他们没有系统讲过具体发生什么，是我自己拼凑出来的。”
“好像是在很早之前，乔鲁诺也就和我差不多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为了报答过去帮助过他的人，下定决定加入对方的组织。”
“但是加入组织需要通过试炼，试炼成功了，那就可以觉醒替身，试炼失败了，就会死亡。”
乔里的确很不适合讲故事，他把这几句话念得干巴巴的。
杰森疑惑道：“乔鲁诺也是外力觉醒？”
乔里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不是？听布加拉提、也就是乔鲁诺的伙伴说，好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乔鲁诺就已经有替身了？”
话题略微有点跑偏，乔里也意识到了自己越说越歪，他沉默了一下：“问题是什么来着？”
杰森：“……”
杰森：“外力觉醒替身的方法。”
两个青少年互相眨眨眼睛，乔里才开口道：“箭。”
“一个叫做‘箭’的东西。”乔里认真回答道：“只要被箭选中的人，就会拥有替身。”
“不只是乔鲁诺那边的伙伴，仗助身边的伙伴也是，基本都是在背后的阴谋之下通过箭觉醒的替身。所以那段时间，他们的战斗都是围绕着箭来的。”
“不是围绕着吸血鬼吗。”杰森在一边吐槽道。
“其实也差不多。”乔里回答：“我的先祖、外公的外公、还有外公、还有我妈妈，他们的战斗都离不开吸血鬼。”
“但是仗助的话，他的敌人是一个连环杀人犯。”乔里继续回忆：“乔鲁诺的话，是为了上位成为教父吧？”
杰森：“……”
因为乔里说话太容易跑偏，所以杰森也被他带歪了，一时间没有想到问乔里——乔鲁诺加入的组织是什么。
但是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杰森也不可能意识不到了，干巴巴问道：“乔鲁诺是干什么的？”
“教父啊？”乔里看向他：“乔鲁诺可是花了整整九天，才从一个中学生变成意大利黑丨帮的教父。”
“……所以帮助乔鲁诺的人？”
“是黑丨帮啊。”
“所以乔鲁诺的伙伴？”
“是黑丨帮啊。”
“所以乔鲁诺加入的组织？”
“是黑丨帮啊。”
杰森和乔里一问一答，杰森深吸了一口气，他猛地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布鲁斯：“你早就猜到了？！”
布鲁斯无辜极了：“只是隐约有猜测，乔里他刚才对□□的态度很明显。”
乔里反倒是对此叹了口气：“所以我真的觉得乔鲁诺很厉害，我总觉得我给他拖后腿了……你们说，我去当个黑丨帮教父怎么样？乔鲁诺成为黑丨帮教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禁止贩卖丨毒丨品。”
杰森出乎意料没有反驳这句话，反而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思：“……听起来不错？”
这次轮到布鲁斯震惊地看向了杰森：“？！”
第 23 章
话题因为乔里的关系, 又一次跑偏了，也就多亏了杰森有着足够的专注力，又强行将话题转了回来。
话题重新绕回了艾达的母亲伯纱的客人约翰身上。
“总而言之, 我们调查了约翰·詹姆斯, 前段时间他所在的黑丨帮有和意大利那边有业务往来。”杰森开口道：“再加上你也说过, 你原本是在意大利的, 对吧？”
乔里听懂了这个潜台词, 他的确和杰森还有布鲁斯说过, 在穿越前他在意大利。只是他不记得他穿越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我来到这里, 有可能和意大利有什么联系？”乔里得出了这个结论。
杰森：“并不一定, 我们现在只查到部分，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线索——就是你没有告诉我们的那部分。”
乔里认真思考了一下：“我不确定你们需要什么信息，但是只要是你们想要知道的，我并不会隐瞒你们。”
“但是就像是我刚才说的, 很多事情, 我的长辈其实没有全部告诉我, 很多事情都是我从他们身边的伙伴口中慢慢拼凑起来的。”
乔里举了个例子：“比如我妈妈进过监狱这件事，她就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 还是我从妈妈的狱友小伙伴口中听到的。”
杰森原本想说什么的，但是听到这个很有槽点的话，他沉默了半晌：“啊……额，嗯。”
乔鲁诺是黑丨帮教父, 祖上不是有吸血鬼就是对付过吸血鬼，爸妈曾经都进过监狱，怎么听起来只有那个对付过连环杀人狂的警察长辈（仗助）比较正常？
“不过、意大利吗？”乔里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低着头没有说话。
大概过去了两分钟，乔里才突然开口道：“我要去一趟意大利。”
杰森惊讶地抬起头, 但是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意外：“这么突然？我们其实还不是很确定。”
“或许是直觉？”乔里回答道：“我觉得我应该去一趟。”
“虽然两个世界很多地方不一样，但是意大利的话……说不定能看到一点熟悉的建筑，可以让我想起来在穿越前，我到底在做什么。”
乔里的表情很认真，布鲁斯看起来有点不同意，对于这个情况，乔里回答道：“我从六岁开始就有丰富的离家出走的经验，我偷丨渡过轮船和飞机，就算你不同意，我也可以自己偷偷离开。”
“与其让我自己悄悄消失，不如由你这边准备好手续，可以更让人放心。我会带着手机的。”
布鲁斯：“……”
杰森在一边憋笑，对乔里竖起了大拇指：“干得好，我还很少看布鲁斯这个无话可说的反应。”
乔里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可是jojo。”
布鲁斯在一边无奈摇头，但还是让阿尔弗雷德给乔里准备了去意大利的机票以及行李。
他们完全忽视了乔里还要上学这件事。不过乔里也翘了不止一次了，出于韦恩家的关系，只要最后学分补足了，考试通过了，应该就没有什么大关系。如果有问题，那就捐一栋楼。如果还不行，那就两栋。
最后，还阿尔弗雷德开车送乔里去的机场，乔里在飞机上好好睡了一觉，等到达意大利的时候，是下午三点的时间。
踩在意大利的土地上，乔里扫了一眼机场的环境，和他所在的世界有点不一样。他自己的那个世界，已经是2030年了，科技大爆发，很多地方都有了不同的改变。
而这里，看起来还是比较偏向于90年代后的感觉，科技点亮的方向有点点不太正常。
比如蝙蝠侠的蝙蝠电脑和蝙蝠车，几乎可以和乔里自己时代的超级电脑比较。不过想想漫画里的钢铁侠的科技水平，乔里决定不耗费自己的脑子思考这些。
乔里前往的地方是意大利的那不勒斯，虽然细节上不同，但是大概的建筑和方向，和乔里记忆之中的没有什么差别。
他站在机场门口，随意叫了一辆车，爆出了一个地址之后，就低着头拿着手机，和阿尔弗雷德报了一下平安，说自己已经下飞机了。
阿尔弗雷德回答的很快，按照时差，这个时间杰森应该去上课了，所以乔里不打算联系对方。
不过等和阿尔弗雷德聊完抬起头，乔里却发现所在的位置有那么一点陌生——是因为世界不同引起的？
乔里脑海之中闪过这个想法，却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到了司机脸上的笑，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他上了黑车。乔里想到。
十分钟后。
乔里清点着手里的纸丨钞，不满地一脚踩在脚边的司机脑袋上，下巴抬起，眼神凶恶：“只有这么点钱吗？你是在打发乞丐吗？”
而衣服破破烂烂、显然被狠狠揍了一顿的司机惊恐地抱住脑袋，用着带着浓重口音的意大利语回答道：“不不不！我真的只有这么多了！！但是我在、不要杀我——我在、我想起来了！后备箱还有！”
“这还差不多。”乔里看着司机爬起来打开车的后备箱，里面有一个隐藏的小盒子——乔里之前忽视了，他果然不是很擅长这个。
里面装着几个钱包，还有好几张银行卡，以及一些人明显不是司机本人的护照和身份证件。
“这些是什么？”乔里摆了摆这些钱包。
司机苦着脸回答：“……是之前的客人的。”
司机也觉得自己很倒霉，明明以前拉黑车抢行李偷钱包都没有出过事，为什么这一次就这么恰好，拉到了这个流丨氓？
为什么你这个一看就是外地人的美国人，来到意大利比当地黑丨帮看起来还要熟练啊！
乔里自然地将这些钱包一扫而空，说道：“都归我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司机猛地点头，生怕乔里还要做点什么。
在机场附近拉黑车可以说是一个产业，就像是哥谭的黑丨帮，这些拉黑车的人也是有专门的人进行庇护的。乔里的意思很简单，不能上报，否则后果自负。
“我已经记住了你的脸，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乔里满意地带着一口袋的钱，高高兴兴地抢了这辆车，自己往着目的地开去。
被留下的司机满头问号，闻着汽车的尾气，伸出手想追也追不上：“等等？！抢钱就算了，怎么连车都不留给我？”
乔里还没有考驾照，但是这车都不是他的，他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等开车到达目的地之后，乔里把车丢在一边，下车在四周逛了逛，还非常有闲情逸致地买了一只冰激凌吃。
“熟悉的口味，换个世界也一样。”乔里对冰激凌的味道很满意。
乔里其实也不是很清楚自己要来做什么，他只是直觉应该来这么一趟。
他和乔鲁诺的关系不错，主要来源于他小时候刚开始偷渡的时候，技术不过关，本来要去日本的，不小心跑到了意大利，然后就被乔鲁诺的小伙伴捡到的。
他们一家的脸都长得很像——翻译一下，乔鲁诺和乔里长相也有几分相似度。于是乔鲁诺的小伙伴喊着“天哪乔鲁诺有私生子了！”把他拎到了乔鲁诺面前，而证据除了脸之外，就是他们后肩位置一模一样的星星胎记。
而这个时候已经掌控了差不多整个意大利黑丨帮的乔鲁诺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给他妈妈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然后在妈妈来接他之前，他就待在了乔鲁诺身边。后来从乔鲁诺的小伙伴口中听说，那段时间乔鲁诺的绯闻满天飞，明面上大家都不敢，但是私底下，那群无聊的黑丨帮都在猜测未来的教父会不会就是他这个“私生子”。
有了这次的经验，乔里后来的偷渡也变得更加顺畅了。乔鲁诺和乔鲁诺的小伙伴也都习惯了他的存在。
等乔里后面觉醒了替身，乔鲁诺也挺好奇他能做到什么程度，也简单和乔里介绍过自己的替身能力，并且也有意识的帮他开发能力。
“乔鲁诺很少会浪费时间去做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后来去意大利的时候，乔鲁诺都会训练我的替身，教导我。”乔里站在海边，认真思考着：“所以我最熟悉的能力，除了仗助之外，就是乔鲁诺的。”
藤蔓在手边环绕着，乔里皱着眉头思考着：“而我穿越前去意大利，也是为了训练？”
不、不对，他已经足够熟悉乔鲁诺的替身了，乔鲁诺也说过，在他这个年龄的时候，对替身的掌控程度也和乔里差不多了，之后只要去更加了解生物的知识就行了。
那么……是什么来着？除了训练替身的熟练度之外，替身还能升级成什么？
隐约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乔里认真回忆着，在他离开前，乔鲁诺，好像把什么交给了他——是什么来着？
【替身觉醒的方法有什么？】杰森的问题在乔里耳边响起，他回忆起了自己的回答。
“箭……？”乔里摇摇脑袋，叹了口气：“我果然最讨厌解密游戏了。”
乔里蹲在海边，拿出自己刚才枪的钱包，打算将里面的护照和银行卡什么的交给警察——假设这里的警察是有用的话。
至于里面的钱？那当然是归他了。乔里对此理直气壮。
开着抢来的车，乔里正大光明去了一趟警局，把这些交给警察之后，就离开了，所以乔里错过了身后警局里的讨论。
“最近小偷也太多了吧？”
“不过刚才那个小鬼，竟然能捡到这么多钱包，该不会也是偷的吧。”
“谁知道……嗯？这里面怎么还有个假证？”
“什么？哪个？”
“你看这个，现在也才2008年吧，这个2030年的护照，怎么看都是假的吧！”
另一边，乔里叹了口气：“到底要从哪里找起？就没什么方向吗？”
乔里坐在驾驶座上，正思考着应该往哪里走的时候，车窗被敲响了。
乔里疑惑的看过去，然后将车窗摇下，语气冷淡：“有什么事？”
因为这辆车的驾驶座比较矮，乔里的视角，敲窗的人半张脸刚好被车窗上方挡住。
站在车窗外的男人的语气听起来有点意外，他用着意大利语说道：“你好，我上午乘坐这辆车，但是后来发现我的钱包丢失了……不过当时的司机好像不是你？”
乔里恍然，他回答道：“钱包的话，我给警察局了，你可以过去问问。”
车窗外的先生礼貌地道了下谢，就离开了。
乔里也满不在意地踩下油门，离开了这个位置。
替身使者总是互相吸引的，但是是否能意识到他们之间早已相遇，就是另一件事了。
第 24 章
乔里在意大利待了一个月, 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留在这里，他可以在这里找到线索。
但是乔里真的没有点亮多少侦探技能，他一不擅长电子技术, 二也不擅长跟踪调查, 之前能成功不被发现, 完全是因为被他跟踪的人都比他还弱, 没有任何反侦察意识而已。
乔里深深叹了口气, 坐在海岸边, 看着眼前的大海, 陷入了沉思。
在他的世界, 亲人之间是有非常明显的血脉联系的，堪比人形GPS。
比如他家里的人，天然就能互相感应对方，只要对方出现在身边, 都能隐约察觉到。
这也是乔鲁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没有把他当成什么嫌疑人的原因之一。
在他的世界, 命运这个词仿佛是真切存在的，就像是他的先祖那些奇妙经历。
乔里从小直觉就很强, 有时候他的脑子没有反应过来，身体也总能做出反应。
他的直觉让他留在意大利，他也就真的留下来了。
这一个月内，他过得非常随意, 在韦恩庄园稍微养出来的一点“矜贵”直接在这个国度全部消失了。
人在环境里很容易受到环境影响，蝙蝠侠是他喜欢的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偶像, 包括杰森、迪克——甚至连阿尔弗雷德也算在内。所以乔里还是稍微会在意自己的形象的。
再加上他是住在韦恩庄园的，也没有自带行李。他的衣服也就变成了阿尔弗雷德全盘准备, 吃食也是，住的房间也是。
在韦恩庄园，他吃好喝好睡好，还穿着像是贵族的花边白衬衫，不过后来关系好了一点之后，阿尔弗雷德也就帮他准备了类似杰森审美的T恤卫衣。
他的穿着，唯独夜晚稍微出格一点，有着镂空爱心的深蓝色制服。
鉴于迪克曾经就有一套宛如迪斯科夜店舞王风格的深V型制服，对于乔里的制服，并没有人表达过什么想法。
唯一的想法大概就是蝙蝠侠想把他胸丨前的镂空换成是蝙蝠的。蝙蝠总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打上标志。
而现在来到了意大利，乔里第一时间回归的，就是他个人相当自我的穿衣审美。
从小到大，乔里的审美就是在自己那些喜欢露丨腰丨漏丨胸丨穿渔网服乃至洞洞装的长辈身边培养出来的。
乔里穿着浅紫色的毛衣质感的渔网外衣，里面穿了一件露腰的高领无袖的黑色紧身衣，低腰的牛仔裤，挂在腰间的两条三角样式的腰带，脖子上挂着一条金属项链。
所以，此刻，乔里咬着嘴里的吸吸冻，坐在海岸边，每一缕吹拂过他的海风都可以穿过他身上的渔网外套，划过他露在外边的腰和肩膀。
乔里的脸色相当平静，在这一个月里，他上了七辆黑车，抢了十一辆机车，暴揍了十三个司机，并且在路上看到了十七个小偷，非常顺手的从小偷手里抢走了钱包。
这一个月的经历让乔里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再一次拒绝了来搭讪的女孩的邀请，乔里听到了手机里消息传来的推送声。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乔里为了调查蝙蝠侠的身份，在一开始通过新闻来确定情况的时候，就选择了新闻的自动推送。
现在他暂时远离了哥谭，在电话里杰森和布鲁斯也不会说哥谭发生了什么，因此乔里要了解哥谭的情况，都只能看新闻。
而新闻的真实度，也只能算一半一半。
之前一个月里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这一次的推送，乔里也没有太紧张，直到他点开新闻，看到了里面的头条。
【小丑再度越狱？！蝙蝠侠二选一？！】
几乎是一瞬间，乔里眼睛睁大，他立刻打开通讯联系了蝙蝠侠和罗宾——但是没有人接通，只有阿尔弗雷德给出了回应，让他不用担心。
“啧，又是小丑。”乔里的绿眼睛眯起，他直接站起身，抢……喊了一辆出租车往着机场开过去。
买了一张时间最近的机票，但是等乔里赶回哥谭的时候，一切也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
意大利和美国的距离还是太远了。
乔里扶着韦恩的大门喘了几下，然后抬头看去，却意外的看到了正在争吵的蝙蝠侠和罗宾。
两个人都没有换下制服，身上充斥着血腥和硝丨烟的味道。
乔里的到来让两个人都看向了他。
杰森恶狠狠扒拉下脸上的面具，脸上带起了一道红痕：“我不后悔这么做！”
说完，他大步往外走，和乔里擦肩而过。
乔里回过头，然后看向蝙蝠侠，蝙蝠侠现在看起来很沉重、很疲倦。乔里开口道：“怎么了？”
“……”蝙蝠侠站在蝙蝠电脑前面，面罩没有摘下，他沉默了许久，一直到阿尔弗雷德开口说换药包扎的时候，才稍有动作。
阿尔弗雷德略微垂眸，对乔里说道：“杰森少爷也还没有换药，可以麻烦你吗？乔里少爷。”
乔里听懂了潜台词，在该有情商的时候，他还是有的。他拿起阿尔弗雷德端给他的绷带和药水，对他点了下头：“我去找杰森。”
说着，乔里从蝙蝠洞跑开，找了一圈，并没有在韦恩庄园找到杰森。
杰森能去哪？
乔里认真地思考了几秒，对着身后神出鬼没的无敌管家侠问道：“杰森最喜欢的滴水兽在哪里？”
阿尔弗雷德有点惊讶，但是眼神温和又慈爱，带着一点担忧，报了一个坐标。
乔里把绷带和药水放进包里，直接拎着包往外跑。
一直在那座滴水兽上看到了熟悉的制服之后，乔里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松了口气。
乔里攀上楼房之间的空隙，一跃而上，跳到了杰森的旁边。
杰森没戴面具，但是依旧穿着罗宾制服。
乔里有着两个可以作为“奶妈”的替身技能，在乔鲁诺的教导下学过人体相关的医学知识，确定杰森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口，基本都是皮外伤，没有什么骨折。
乔里拿出绷带，张了张嘴，迟来的情商再度上线，他好像意识到现在并不是什么开口的好时机。
于是乔里想了想，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陪着杰森看哥谭的夜景。
哥谭凌晨的冷风可比意大利的要狠，乔里感觉自己露在外面的皮肤都要冻僵了。
时间过得很快，在天色快要蒙蒙亮的时候，乔里才开口道：“再不回去，就要被人看到了。”
杰森这才略微转过头，给了乔里一个视线。
“罗宾的身份，不是很重要吗。”乔里略微侧过头。
杰森：“……”
或许是吹了一晚上冷风，杰森也冷静了一些，看着杰森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乔里才开口道：“发生了什么？”
“作为一个奶妈，看到dps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血量，我还挺不高兴的。”
游戏术语让杰森的态度更缓和了几分，他略微垂下头，将自己蜷缩在一起：“我开枪了。”
乔里一愣：“什么？”
“小丑——那个混蛋，他拿着小孩威胁蝙蝠。”杰森的声音低哑：“二选一，我对小丑开枪了。”
“……他很生气。”
这个他，是谁已经非常明显了。
而杰森下一句话，才是重点。
杰森略微泛红的眼睛对上乔里，他说道：“但是我不后悔。”
“小丑差点让我和布鲁斯生死相隔，如果不是你刚好出现在那里，我已经死了。”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说蝙蝠侠会选择杀小丑吗？”杰森突然喃喃道。
乔里：“……”
“我无法接受这个，我以为在我身上经历过的折磨，不会再在另一个孩子身上出现……”
“小丑是故意的，他在我面前折磨一个孩子——一个、和我完全不一样，没有被训练过的、完全无辜的孩子。他在复刻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
乔里：“……”
杰森：“之前你和我说，等到成年，像迪克一样脱离蝙蝠侠。”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觉得我还不够成熟，不够理智，不如迪克——”
“这句话我可没说过。”乔里开口道：“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不如迪克，每一个罗宾都是最棒的罗宾。”
“不只是我这么想，蝙蝠侠也是这样想的。你和迪克都是他最骄傲的孩子，没有人能反驳这一点。不信你去问布鲁斯，去问阿尔弗雷德，去问迪克。”
“如果有人敢说句不是，我帮你揍他们。”
这次轮到杰森沉默了。
乔里说道：“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才刚从意大利回来，所以我不对你们两个人的选择和行动做任何的评价。”
“我只知道，你现在坐在这里吹冷风的同时，蝙蝠侠也在痛苦。”
“他不是因为你想杀小丑而愤怒，没有人会比蝙蝠侠更恨小丑——他的愤怒，是因为小丑伤害了他的儿子。”
“不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乔里尖锐地点出了这一点：“你对小丑有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
“那个受伤的孩子，我可以去修复他的身体，保证他的未来不会受到身体上伤害的限制。至于精神上的伤害，就得靠你们了。”
杰森安静了很久，才低着头说了一句：“……谢谢。”
乔里这才露出微笑：“你是为那个孩子跟我道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杰森抿了下嘴，他把面具重新戴上，然后侧过头，打量了一下乔里的打扮，面具挡住了他此刻的神情，他用着和往常一样的语气开口说道：“刚才就想说了，你这个打扮是什么情况？”
穿着渔网外套、无袖高领露腰紧身衣、还穿着低腰裤的乔里眨眨眼睛：“最新时尚？”
杰森诚实表达自己的感想：“见鬼的时尚。”
第 25 章
天快亮了, 就算是哥谭，在白天和黑夜交接的时候，也显得非常美丽。
乔里之前都没有看过这个景色。在这个时候, 他们两个人反而不着急走了。
为了避免意外——他自己的绿色挑染刘海真的非常有记忆点——乔里自觉地使用替身, 换上了乔鲁诺的外形。
金色自然卷曲的刘海不像他自己的那样会垂下来挡视线, 乔里并没有佩戴面具, 反正乔鲁诺的身份在这个世界也不存在。
杰森对此评价一句：“但是你这身衣服又没换, 很容易被人联系上的。”
“没关系, 就当做乔鲁诺和我玩了一次变装。”乔里毫不在意自己是在破坏乔鲁诺的形象。
乔鲁诺过去留下的照片不多, 他的身份毕竟是黑丨帮大boss, 最重要的是，他的发色发生过一次改变。
乔鲁诺是日英混血，原本是黑色头发，这让他看起来更偏向亚裔, 但是从初中的某一天开始, 他的头发因为他父亲（吸血鬼）的影响, 突然变成了金色。这也让人很难将过去的他和现在的他联系在一起。
这就导致过去近14年的照片很少有人——会将照片里看起来有点阴郁的黑发日本人，当成是后来意大利无冕之王的金发boss。等15岁之后, 他又变成了金发，又成了boss，于是他的背景和过去就变得更加神秘和需要隐藏的了。
那是从发根开始的转变，和染发什么的都没有关系, 可以称之为——基因突变（不是）。
但是根据乔里从护卫队留下的合照里来看，乔鲁诺过去的审美也相当……嗯、青春靓丽？
虽然只是从校服制服的改变？这么一想，他们家的人都还挺喜欢改制服的, 他外公就把制服改成了长款，像是风衣一样, 仗助也把胸丨前的校服改成了爱心形，乔鲁诺也差不多。
乔里想到这个，突然对杰森开口道：“你说我改造一下制服怎么样？”
杰森下意识理解成了乔里现在的造型：“你打算穿着你这一身去学校？”
乔里反驳：“怎么可能？学生要有学生的样子！”
杰森：“……翘课逃学的学生？”
乔里：“这是学生的自由。”
杰森：“未免也太自由了。”
杰森叹了口气，情绪基本也消退了大半，他开口说：“我们去医院，这个时间，应该没有人在。”
乔里点头，接过杰森递给他的面具。现在也没有什么时间给他回一趟蝙蝠洞去换制服了，于是不只是乔鲁诺，有着修复能力的仗助，风评也被他害了一下。
鉴于没有人看到，除了杰森之外也没有人知道，也就无所谓了。
杰森显然很担心那个因为他们而收到了小丑伤害的孩子，那是个和杰森差不多年龄的男孩，全身上下都缠着绷带，看起来刚从手术台下来不久。
“如果治好他的话，能力会被注意到吧？”杰森提醒了一句。
但是他知道乔里会怎么选择，他毫不意外地听到乔里开口说道：“这个世界外星人都有了，出现一下医学奇迹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在一开始，乔里还不确定杰森和布鲁斯身份安全性的时候，他没有脱下自己的（乔鲁诺）马甲，所以给杰森治疗都是用的乔鲁诺的替身能力。
乔鲁诺的替身是将死物变成生物，生物自然也包括细胞、器官、身体组织。
骨折了就接上去，失血过多就造血，少了器官更简单，直接造一个克隆体塞进去。
过程简单粗暴，让人担心过程的细菌感染等问题，除此之外，也让人怀疑血缘不匹配什么的问题。
对此，乔里说道：“我有丰富的相关经验。”
替身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唯一的副作用，就是疼痛，远比正常治疗流程疼好几倍的痛感。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杰森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之中痛呼出声，除了略微发白的脸色和无法控制的肌肉抽搐之外，杰森表现得要比其他人好多了。
但是这个没有训练过的男孩，显然不太适合乔鲁诺的痛苦治疗。现在他也不在意马甲的问题，于是仗助的修复替身就有了表现的机会。
乔里挥出拳头——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绝对要尖叫有人在伤害伤患！可是下一秒，在他收回手的时候，血液、伤口、都以一种仿佛时间回溯的状态恢复到了受伤之前。
原本缠在男孩身上的绷带，也以一种回溯的状态，回到了未被拆解之前，干干净净，没有沾染过一点血液。
这个过程乔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确定男孩身上没有另外的伤口之后，乔里呼出一口气，从窗户口和在外面等待的杰森打了个招呼，两人一起从医院离开。
当身上的痛苦和麻醉药的效果在一瞬间一起全部消失的时候，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男孩迷蒙地睁开眼，他的视野还没有恢复，只能模糊的看到一点隐约的画面，就再度因为精神的疲倦睡了过去。
等天完全亮之后，过来查班的护士，看到了昨天刚送进来重伤的孩子——此刻脸颊仿佛在发光的完完全全的样子，比起高兴感动，护士的第一反应就是……
“啊——！！！”她发出了医院里今日份的第一声尖叫。
乔里完全不在意后续传播的医学奇迹什么的新闻，现在他正安静地坐在韦恩庄园客厅的沙发上，面无表情地忍受着来自于蝙蝠系义警特有的冷战氛围。
迪克也从布鲁德海文赶了回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之后，作为前罗宾——作为最了解蝙蝠的那个、也了解新罗宾的那个，他现在在努力缓和两者之间的氛围。
但是显而易见，并没有什么效果。
杰森依旧正常上下学，但是已经连续几天没有作为罗宾出现在哥谭的夜空了。
罗宾开枪这件事，除了小丑之外没有人知道，但是显而易见，相较比之前的误会，这一次杰森是真的对小丑产生了杀意。
或许也有现场氛围的引导，和当时肾上腺素的激发。但是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杰森也没有松口，依旧表示自己并不后悔——显而易见，杰森产生了自己的想法。
小丑一直是杰森和蝙蝠侠之间的矛盾。在漫画里。
乔里清楚地记得剧情，在他没有插手的设定里，除了乐高这种全家欢的背景下，杰森几乎都会死在小丑手中，偶尔有例外，也是另一种艰难的经历。
有时候他会复活，也有的世界他永远的埋葬在了地底。
但是每一个复活的杰森，都会和蝙蝠侠产生无法缓和的矛盾。
在于杀和不杀，在于爱或不爱。
“我不太好评价什么。”乔里站在蝙蝠侠背后说道：“这个世界的每个人、每个英雄，你们的过往和未来都充满着苦痛和残酷。”
“你们的每个个体都是复杂的，我向来不擅长这个。”
“我只知道，你在担心杰森，为什么不将你的担心说出口？”乔里问道：“我明明和你说过红头罩相关的事情。”
乔里有点点不高兴，毕竟杰森是他的朋友。但也因此，乔里没有注意到——他和这个家庭的人更加亲近了——这一点。正因为他将蝙蝠侠和杰森当成了“人”，而不是他记忆里的漫画形象，他才会这样表达出自己的不满。
“……”蝙蝠侠转过身，看着正执着地盯着自己的男孩。
杰森这段时间一直在长高，反倒是乔里没有任何的变化，和他到来的那一天没有任何的区别。唯独他身上那隔离于世界之外的气场开始渐渐融入这里，融入这个世界。
布鲁斯叹了口气，他低声说道：“杰森的过去并不算多幸福，他很有天赋——你应该知道我最初带回杰森时候想的是什么。”
因为杰森很有天赋，但是这样有天赋的男孩很容易走歪。
看着乔里平静的目光，或许正因为乔里“局外人”的身份，蝙蝠侠发现自己对于接下去说出口的台词并没有太大的抵触感。
黑漆漆的蝙蝠侠说道：“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他撬走了蝙蝠车的轮胎。”
说到这个，蝙蝠侠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很有天赋，我在他的那个年龄，也没有这样的技术，他避开了蝙蝠车的监控和警报。”
“我把他接回来了，我和阿尔弗雷德都很喜欢他、不，是爱他。”蝙蝠侠闭了闭眼睛：“但也正因为如此，杰森太过爱我了，他没有安全感，他遵守着不杀原则，不是因为他认同这个，而是因为——他爱我，所以他遵从我的命令，支持我的选择。”
“我很早就意识到，我和他的观点会迎来冲击……但是我没想到会这么早。”
“蝙蝠侠不能杀人，如果连蝙蝠侠都要靠杀人来让这个城市变得更好……那么这个城市就真的没救了。”
“通过犯罪作为威胁，压迫威胁黑丨帮，让他们不再伤害普通无辜的人……”蝙蝠侠说出了让乔里意外的话语。
他说道：“这并不是一个坏的办法，对哥谭来说，或许真的在初期会很有效。”
“我相信杰森可以遵从本心，不会改变……但是，这个过程太过艰难了。”
“这会拷问他的内心，他的灵魂——他不再会是人们眼中纯粹的英雄。”
“一旦失败，哥谭会迎来触底的反噬……杰森会成为所有人的敌人，包括被他保护过的人。”
“这条路太过艰难。”蝙蝠侠说道：“他是我的儿子，我……不希望他做这个选择。”
“这是我的私心。”黑暗之中无私的英雄，这样说道。
乔里沉默了半晌之后，问道：“在你心里呢？杰森是英雄吗？”
布鲁斯回答：“他一直都是，他拯救了我，不止一次。”
第 26 章
“……一直都是, 他拯救了我，不止一次……他一直都是，他拯救了我, 不止一次……他一直都是, 他拯救了我……”
乔里有些受不了关闭了录音器：“你到底要听几遍？”
乔里不清楚蝙蝠侠知不知道他当时带了录音器这件事——不管知不知道, 那可是蝙蝠侠, 乔里就默认他是知道的好了。
既然这个录音有好好地到达了杰森手里, 其他事情也就不需要在意了。但是这不代表, 这句话重复了第一百遍乔里还能好脾气地对待杰森。
乔里诚实地说道：“我得承认, 我有点后悔了。”
“……我没想到, 他对我的评价、会是这样。”杰森的语气显得有点轻飘飘的。
乔里也不是不能理解，现实之中怎么样是另一件事，但是在漫画之中，这对父子堪称不好好说话的典型。在漫画里, 这只不过是编辑部为了更好的贩卖狗血, 一次又一次的狗血剧情都是为此服务。杰森和布鲁斯之间的家庭战争, 似乎成为了另一种热点。
这听着还挺地狱笑话的。但是现实不同于漫画，毕竟还有句话是“现实有时候比你想象的更有戏剧性,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毕竟小说还需要逻辑，现实不需要。”
总而言之，编辑部的事情是另一个世界的问题了，乔里蹲在杰森的旁边, 开口道：“所以蝙蝠是这个想法，你又是什么想法？”
“……你在录音？”杰森的眼神有点怀疑。
乔里的语气显得理直气壮：“就算我没录，你会觉得蝙蝠侠不知道吗？”
蝙蝠侠, 这个单词已经变成了形容词了，没有什么是蝙蝠侠不知道的——如果有, 那肯定是蝙蝠在装作不知道。乔里对蝙蝠的自信就是这么强大。
大概是蝙蝠的直率坦白，让杰森在思考之后，也开口说道：“……我其实不知道。”
“布鲁斯似乎看到了我会选择的方向，但是我现在……其实并没有准备完善的计划。”
“像是对……小丑开枪一样。”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杰森的语气变得凶恶，他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当时被愤怒冲刷了理智——我当时的行动或许真的不够冷静。但是后来冷静下来之后，我也并不后悔。”
“蝙蝠侠和罗宾都不能杀人。”杰森说道：“这是一个准则，一个要求，一个标准——好吧，我前面的罗宾只有一个，但是你知道的，那个神奇小子——黄金男孩——他抬高了其他人对蝙蝠侠助手的要求。”
杰森强调道：“我当然没有说我不如他，但是怎么说呢……蝙蝠侠不会杀人这件事已经变成了事实。”
乔里想了想，主要是他的部分概念还是来源于漫画。在穿越到这个世界接触这个世界的真实之前，面对网络上评击蝙蝠侠不杀原则的评论，乔里其实是比较以旁观者的态度进行评价的。
不管蝙蝠侠到底怎么想，蝙蝠侠不杀人是他这个人设的基调（然而最初的侦探漫画之中，蝙蝠侠还会佩戴双枪，也的确没有硬性的不杀原则），蝙蝠侠身上让人评价的矛盾点，也不过是“编辑部想不想”而已。
不论网络上怎么争吵评价，画笔都在编辑部的手中，哪怕他们自己也在ooc。
所以在这个时候，乔里开口说道：“蝙蝠侠的行动是一件事，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我只知道蝙蝠侠是好人，而小丑是坏人。小丑想让蝙蝠侠杀人破戒，那么我们就绝对不能让小丑成功。”
这是最简单的道理。
杰森并没有反驳这一点。
人和人之间的交往不能总是内耗，得对外转移情绪才行。
越是亲近的人之间越容易互相伤害，这种时候去迫害小丑不好吗？
“我们是不是跑题了？”
“是。”
杰森注意到了，每次和乔里对话，话题总是会在不知不觉之间歪曲到不知名的地方，所以每次和他聊天，都得记清楚自己对话间的关键点在哪里。
杰森坚强地把话题拉了回来，他开口道：“总而言之，罗宾不能杀人，我不能破坏这个。”
“……我和布鲁斯的理念是有了不同，但是我并没有那么清楚自己应该走什么方向。”
“我没有杀过人，但是我见过很多死人，也见过别人杀人。”杰森用手比了个枪：“砰——一下，一条生命就终止了。”
“以杀止杀当然不可能成功，所以不能只用武力和死亡威胁，如果所有犯罪者都执行死刑，哥谭并不会变得更好，因为人人都有可能会踏出那一步。”
杰森自顾自地说着：“凭我个人的了解，我很清楚哥谭底层的那些叫都是怎么样的豺狼虎豹，他们贪婪，只要前面钓上一块肉，他们怎么也得狠狠咬上一口。”
“所以利益是必须的……而哥谭这么糟糕的一大因素就是毒丨品——虽然我很想把毒丨品全部禁掉，但是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我们可以从最基础的做起，比如先抓几个头子杀鸡儆猴，然后将利益分配给剩下的人——比现在他们拥有的更多，然后提出‘小小的要求’，比如不能将毒丨品贩卖给孩子什么的？”
杰森显然有了方向，他越说越上头，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乔里的指尖缠绕着绳索，上面已经编织出了一根漂亮的编制手绳。
注意到声音的暂停，乔里回过头：“你说完了？”
杰森：“……”
看着杰森脸上显而易见的不满，乔里说道：“我不懂哥谭，杰森。”
杰森脸上的不满消失了一半。
“我对这里的了解全来自于你们。”乔里诚实说道：“我并不热爱哥谭，我对这个城市的偏爱，仅仅是因为你们在这里而已。”
“我是因为喜欢你们，并且想要成就自己，从而成为你们的伙伴的。”
“建设哥谭对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我愿意帮你——任何事我都可以无条件地支持你，哪怕和蝙蝠侠对立。”
“我对这里的每一个反派都没有直接的仇恨，我没有接触过他们。”乔里说道：“但是我知道他们是恶人，只要相遇，就会是我的敌人，哪怕我是流丨氓混混，我也知道真正的恶到底是什么。”
“我支持你是因为我相信你的本心绝不会因外力而污染。”乔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当然，如果真的和蝙蝠对立，你得先和我说一声，我要看看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不会无脑站队的。”
“最后那句话你可以不加的。”杰森翻了个白眼。
乔里并不在意，他点了下头：“行，我收回。”
“接下来请长话短说，罗宾先生。”
杰森冷哼了一声，也真的减少了接下来的发言，他开口道：“我要训练自己，我想找到自己的路。”
“布鲁斯是最强的那个，不论是智慧还是体术，我知道我跟在他身边才是最好的——他可以教导我所有我想学习的东西，甚至是枪械。”
“但是，也正因为我待在他的身边。我的眼前只会看到他。”杰森停顿了一下，说出这些之后，他的语气也变得更加坚定：“所以我要离开布鲁斯身边。”
这一次乔里听懂了：“哦，所以你要离家出走？”
杰森：“……”
明明在他的计划之中是外出寻找自己的道路——怎么从乔里的口中说出来，就这么……孩子气？
但是杰森还是咬牙点头道：“对，我要离家出走！”
乔里：“那上学怎么办？”
杰森瞬间犹豫了。
乔里：“罗宾的身份怎么办？”
杰森沉默了。
“你不想离开你爸爸。”乔里轻易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你也是我见过唯一一个会为了做作业而放弃夜巡的罗宾。”
所以放弃当罗宾？不再上学？这听着一点也不像杰森。
漫画里的杰森陶德没有上学只是因为他死了，如果他活着，他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学业落下来的。
“一共也就两个罗宾，谢谢。”杰森嘀咕了一句。
杰森思考了一会儿，说道：“也不是不能解决，就像是你最近逃课，只要最后考试通过的话，就算不去学校也没有关系吧？”
“布鲁斯不会同意的。”乔里说。
“离家出走为什么要他同意？”杰森反驳。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乔里继续道：“那蝙蝠侠的小助手怎么办？”
“不是有你吗？”
乔里平静地盯着杰森的眼睛，声音之中没有任何多余的语气，他只是平淡地说道：“你确定？”
杰森又一次闭嘴了。
杰森抓抓头发：“我不是要离家出走吗？为什么还要考虑这么多？不应该捞起行李直接摔门就走吗？”
乔里把手里编制好的手链顺手套在了杰森手腕上，灵敏的手指在绳索之间交叉，三色的绳结编出了罗宾的符号，乔里吹了个口哨：“所以你承认自己是离家出走了。”
在杰森抱怨之前，乔里随口道：“反正总不能去大街上随便捡一个新罗宾回来吧？”
计划暂时搁置。就像是杰森说的，离家出走什么的，往往就是一个冲动摔门就走——像他这样认认真真去思考其中的关系和优劣，反而更难以进行冲动的行动。
时隔一个多月，乔里又开始了正常的上下学，不过这一次，他在学校里注意到了一个略有点熟悉的发型。
看着在自己眼前走过的牛排头——在日本这会被形容成不丨良少年，但是在美国，飞机头也算得上是时髦发型。
但是乔里确定，自己过去并没有见过这样类似的发型。而且说实话，对方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眼熟？
乔里顺口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什么？”杰森顺着乔里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那张他也认识的脸，愣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你不记得了？他就是被小丑抓住的那个，被你治疗的那个。”
乔里恍然，怪不得他会觉得严肃，只不过是因为当时他没有怎么注意过对方的脸而已。
“我是问发型的事。”乔里对这方面还挺敏丨感的。
杰森回答道：“……这好像是你的关系。”
乔里：“？”
“据他自己所说，他遇到了一个善良的飞机头天使，对方治疗了他的身体，他不知道那位‘天使’的身份和名字，也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唯一看清了的就是‘天使’的发型，所以为了……表达感激？”
杰森说完，一回头，就看到了乔里唇角上钩的弧度，疑惑道：“你笑什么？”
第 27 章
乔里·安娜苏请了一个月的假。
这是提姆花费了一点时间确认了一番的信息。
相对的, 夜晚的jojo，也消失了差不多这个时间。
jojo和乔里·安娜苏之间必然有着相应的关系，有五层以上的可能性, 他们是一个人。
提姆在心里分析着这些, 他的情报还无法涵盖到其他城市、其他国家, 所以他并不清楚乔里去了哪里。
但是只凭借目前已知的, 提姆理所当然的分析出了jojo和乔里之间的关系。
相较比他过去更为年幼、手段更为青涩的时期, 他现在的行动都要更“成熟”。哪怕他不管怎么看, 现在也就12岁。
提姆脸上流露出了小大人一般的表情, 任何一个哥谭民众在这——甚至是蝙蝠侠, 都会吃惊于他这样大胆且效率的行动和推理。
毕竟，就算是夜晚被揍的混混，都无法轻易注意到罗宾是否消失了一个月。
哥谭不同于隔壁大都会，大都会的每个人看到超人, 都恨不得和他来一次合照, 然后在自己所涉猎的所有网站上发出相关的词条。
比如什么#被超人救了##和超人合照##超人的胸肌#之类的, 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这件事。
在哥谭，就算是没有任何犯罪履历的普通人, 见到自己城市的超级英雄，第一反应绝不是合照，而是——逃跑。
黑暗之中的英雄和隔壁光明之子全然不同，他是黑暗的代名词, 他是复仇，是黑夜。
最重要的是——蝙蝠侠会出现的地方，往往很难出现一个真的没有任何问题的“普通人”。哪怕是被绑架、被勒索的受害者, 有时候也不完全“普通”。
这就是哥谭，GDP名列前茅的同时却是犯罪率最高的城市, 让哥谭本地人也是又爱又恨的城市。
就算你每天都要被蝙蝠侠揍一顿，往往也很难确认这一天罗宾是否有出现。
哥谭的义警向来神出鬼没，甚至对于蝙蝠侠是否存在这件事，至今也有人有着疑问。
蝙蝠侠被魔化成为了蝙蝠妖怪，是城市的骑士，是黑暗的化身，是阴影的魔鬼。
“虽然他们会经常改变巡逻路程和方向……”提姆自信地勾起唇角：“但是有些地方他不可能不去，不论如何改变路线，他总是会经过的。”
“罗宾也是同样，所以只要有着足够的时间，总归是能确认他们的路线的。”
提姆一个人做不到随时跟踪追逐他们，所以他需要的，只是定点在一个地方进行偷拍而已。太过危险的地方提姆从来不去，他知道自己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保护好他自己。
而德雷克的独子这个身份，保证了他就算被绑架，也有大概率可以因为绑匪为了钱财而不立刻动手。
只要有机会，提姆就可以逃走——他甚至还被罗宾救过，不止第二代罗宾，第一代罗宾也是。
提姆翻阅着自己过去偷拍的照片，回忆起这件事，眼睛里的亮光就更加明显了。
被第一代罗宾迪克救的时候，是他最青涩的最开始的时间，他偷偷离开家，却因为还不足够了解哥谭底层，所以大意被抓住了。
他没有被认出是德雷克的独子，被当成了普通的小孩和其他孩子关在一起。而那一天，蝙蝠侠和罗宾刚好出动，救下了他。
第一代夜翼是个活泼开朗的性格，身上会带着糖果，分给瑟瑟发抖的孩子们，会说着双关语玩笑来逗笑他们。可惜没有人能理解他的双关语，最后还是情商足够的提姆给面子笑了两声。
而第二次，不是他夜晚偷偷出门，单纯是因为他德雷克独生子的身份，在放学路上被绑架的。也是这一次起，家里给他配备了保镖。
这一次他是被第二代罗宾所救，第二代罗宾这个时候刚刚出道，也是在这一次的接触之下，提姆确定了罗宾换人了。
第二代罗宾性格有点小暴躁，口音和他们不太一样，行动也有些粗暴，似乎不太擅长安慰“受害者”，但是他的行动很小心，他也有一个和前一代相同的习惯，就是会给他塞糖果。
——顺带一提，这个糖果的牌子和上一次是一样的。
提姆关闭自己的追星相册，意识到自己不能在往下想下去了，再继续回忆过去的话，天都要亮了。
总而言之，提姆有自己的一点小办法，确认了jojo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刚好符合乔里·安娜苏离开的时间。
但是乔里·安娜苏和jojo最大的区别，就是那一头头发。
挑染绿色的头发有很高的辨识度，提姆不认为自己会记错这么明显的点。
是假发吗？提姆在这个推测里打了个问号。
因为他自己也戴过假发，他购买的绝对是质量最好的那一批，但是也没有jojo脑袋上的那一头金发具有……生命力？
提姆知道这样形容很奇怪，但是金发的jojo身上的确存在一股说不清的生机感。
在想想小道消息，之前的所谓的花精灵罗宾。
提姆怀疑上次jojo可以找到自己，和这一点绝对有关系。
提姆知道自己有一个最轻松简单的方法，12岁的男孩看着被自己封印起来的小盒子，里面装着他上次女装的假发和衣服，陷入了诡异地僵持之中。
这让他有种骗人感情的错觉。提姆表示自己虽然偷拍、跟踪、还调查人家的身份，但是在这方面还是很有道德感的。
提姆深深叹了口气，12岁的男孩外表做出这样的表情和行动，显得突兀又可爱。
“……夜晚行动带假发的可能性并不高。”提姆分析道：“戴蝙蝠侠同款头盔都比戴假发来得合理。”
“总不会是染发？这么频繁染发会出事的吧？”
“总不会白天的黑发挑染才是真的假发？”
提姆的目光一顿，突然发现这样的可能性不是没有。
而且挑染绿色的黑发很有辨识度，令人理所当然的将夜晚的金发jojo和他区分开。
但是不管是哪个猜测，他都得和乔里·安娜苏见一面才能确认。
要找一个契机吗？提姆思考着最近送到他家的宴会邀请——乔里·安娜苏会被韦恩收丨养吗？会参加那些宴会吗？
因为父母不在家的关系，大多数邀请函只是会放在那里积灰，没有父母的陪同，提姆去参加这些宴会也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随着他年龄增大，12岁的男孩已经可以对家族的产业进行一些接触了，所以他去参加并不会引人注意。
只是……他得确认乔里·安娜苏会不会参加。乔里·安娜苏不参加的话，也要确认一下杰森会不会参加——不管哪个去，他都不亏！看不到小偶像，看到大的更好啊！
就是因为之前被发现的关系，让提姆对韦恩先生有那么一点点小尴尬的情绪存在。
同时，另一边，韦恩庄园。
“所以你想赶我出门？”乔里复述着布鲁斯的话。
布鲁斯无奈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里指出：“但是你刚才说的话，就是在赶我出门的意思。”
布鲁斯的眼神温和而宽厚，他解释道：“你是因为我和杰森才留在哥谭的，你对哥谭并没有其他的情感。”
乔里重复：“你偷听我和杰森说话。”
布鲁斯：“……”
布鲁斯自然地接着继续道：“你也喜欢超人，不是吗？”
这次乔里顿住了。
“这并不是赶你走，乔里。”布鲁斯温和地说道：“你不能总待在哥谭，之前我没有提议这个，是因为我不确定你身上是否会有什么时间空间上的问题。”
因为穿越世界的人，可能会一不小心二次触发穿越的可能性。
但是乔里连意大利都去了都没事，布鲁斯也就关注起了其他事。
“短时间里我无法送你回家，而你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你可以去别的城市，看看其他城市的——你喜欢的英雄。”
“超人，神奇女侠，绿箭侠，绿灯侠，闪电侠。”布鲁斯的态度一点也不蝙蝠侠，他看起来就像是关系孩子的普通家长，“你可以尽可能去其他城市看看。”
“这是你的权利，乔里。”布鲁斯说道：“你不能只陷在哥谭。”
其实这个城市并不适合乔里，他的力量更适合站在阳光下，如果他第一眼遇到的是超人，超人可以带给他的或许会是他更期待的。
虽然蝙蝠侠警惕隔壁城市的外星人，但是他不可否认，超人的确善良正义，他在以人类的身份享受生活。享受平凡、普通的人类的社会，对此，他甚至愿意伪装一个笨拙的家伙。
当然，这个行动之中，也的确有着一定的试探就是了。蝙蝠侠怀疑着超人，而乔里是个直觉敏锐的孩子，他知道超人的身份，因此他可以做的有很多。
而且，乔里知道超人的弱点。
乔里完全可以将氪石化作的花随身携带——感谢乔鲁诺的能力，将死物变成生物什么的。
既然有自保的能力，蝙蝠侠当然不能限制乔里。
乔里盯着布鲁斯看了好一会儿：“我上次只是去了意大利一个月，回来杰森就要离家出走了。”
“你确定我从大都会回来的时候，杰森还会在庄园里吗？”
乔里发出了会心一击，布鲁斯抬手挡住了嘴巴。
布鲁斯安静了几秒，他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周末的时候可以出门，并不是让你逃课一个月。”
这次轮到乔里沉默了一秒，他回答道：“我没有逃课，我请假了。”
布鲁斯微笑：“是的，一直到你到达了意大利之后，请假的申请才批下来的——假期快结束了，你的作业完成了吗？”
第 28 章
对于布鲁斯的意见, 乔里并没有真的拒绝的意思。
大概是一点雏鸟效应，因为来到这里最先见到的就是罗宾和蝙蝠侠，再加上后来也都待在韦恩庄园之中, 所以乔里一时间也没有想过去其他城市看看其他英雄的想法。
但是布鲁斯都这么说了——追星嘛, 对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很正常。
至于第一站要去哪里, 连思考都不用。距离哥谭最近的城市, 不就是只隔了一座大桥的大都会吗？
这里的超人已经出道许多年了, 已经不是新手了, 中心城闪电侠的身影也总是能被镜头捕捉——这两个超级英雄总是友善而快乐的, 从不介意自己被拍摄, 而后者经常出现的背景，往往是快餐店补充能量的过程。
神奇女侠和绿箭侠被镜头捕捉的画面不算太多，前者还能看见，后者的话……或许和他也时常出现在夜晚有关系。
至于绿灯侠, 近期的新闻没有他, 可能又在外星球出着什么任务, 毕竟绿灯可是宇宙警察。甚至到现在都有人会分辨不清绿灯和绿箭——因为他们都是绿色的。
但是至今正义联盟也没有出现，或许是因为地球还未承担无法打败的敌人, 这些在各自城市独立的超级英雄并没有任何合作的意愿。
乔里前往大都会没用太多时间，基本上就是坐上机车，然后开一段路，过一座桥, 乔里就离开了代表着黑暗的哥谭 ，来到了与之相对的属于光明的大都会。
只隔了一座桥的两座城市，几乎就像是白天和黑夜的缩影。在哥谭, 哪怕是白天，似乎也不能总是看到阳光。
而在大都会, 阳光暖洋洋地落在身上，就好像夏天晒在外面的棉被一样松软。
乔里坐在机车上，取下自己的头盔，他还没考机车驾照，但是没人会太过注意这个。
乔里回过头，看着隔着一座大桥仿佛沉溺在阴雨天的城市，再看看此刻阳光明媚的大都会，就好像是在游戏里，穿过传送阵来到了另一个地图一样。
乔里行动力向来很强，他直接用手机定位找到了星球日报的位置——甚至他其实可以不用使用导航，星球日报那栋楼最顶上的那颗球，哪怕隔着这么远，乔里也一眼就看见了。
在重新戴好安全头盔后，乔里扣好下巴处的带子，往着那颗球（星球日报）所在的位置开去。
这辆机车来自于韦恩家的车库，是之前迪克在用的，不过后来去了布鲁德海文，迪克就重新改装了一辆新的，这辆旧的就放在了车库之中。
迪克听说乔里要去大都会，就非常大方地借出了自己的车库，罗宾时候使用的那些带着明显标志的显然并不合适，这一辆机车是作为“迪克·格雷森”拥有的，而不是夜翼或者罗宾。机身的主体是黑色的，相当蝙蝠，流畅的机身和华丽的造型都非常的吸引人的目光，没有一个喜欢机车机械的人不会被这个吸引，乔里就被吸引了。
迪克在电话里笑着说道：“虽然可能总是有人会忘记这点，但我也是韦恩家的，有这样最新款的——当时最新款的限量款改装摩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乔里对此很赞同，然后就高高兴兴骑着这辆车走人了，迪克后知后觉地才问了一句：“等等？你有驾照吗？”
可惜乔里已经挂断了电话，就算听到了他也不会回答的。
乔里驾驶着这辆非常酷炫又吸引人的机车来到了星球日报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这里刚好处在工作区和商业街的交界处，上班的社畜们总会在午休时间过来坐一坐，又或者是上班的时候来到之类购买一杯带走的咖啡。
而这里，又恰巧能直接对准星球日报大门的路口。
这一次和上次遇到蝙蝠侠的情况不同。乔里无意识地咬了一下嘴里的吸管，然后就因为入口的苦味皱了下眉，他把旁边赠送的奶精球和方糖全部倒进了装着咖啡的塑料杯之中，里面原本棕色的咖啡颜色瞬间就变浅了一个色调，融化的方糖在周围晕染出粘稠的透明色。
乔里用吸管搅动了一下，甜味的确中和了苦味，但是这让咖啡的味道也变得有些奇怪。嘴巴在有些时候会有些挑的乔里并没有因此放松下皱起的眉头。
所幸，他点的甜品在随后被送了上来。乔里果断就放弃了自己随手点的咖啡，思绪也在被打断后重新回归。
这次来大都会和之前蝙蝠侠的相遇不同。他和蝙蝠侠相遇在罗宾受伤的时候，那个时候乔里要表现出自己的立场，再加上当时的情况比较特殊，他直接就表明了自己对他们身份的已知。
罗宾在那个时候面具破损了大半，通过这一点认出杰森的身份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就算不是因为这个——会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样特殊地点的人，蝙蝠侠怎么可能没有任何防备？
对此，乔里的表现就非常放松且理所当然，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除了自己的身份和穿越世界的事情之外，乔里相当坦诚。
因为这个情况特殊，所以乔里直接点出了罗宾和蝙蝠侠的身份。而这一次，他来到了大都会，总不能冲到星球日报之中，跑到克拉克·肯特的面前，大喊一声超人吧？
这就像是穿越进名侦探柯南里，蹲在柯南耳边嘴角一勾邪魅一笑然后说出“工藤新一”一样——时常去日本旅游常驻的乔里，对于日本的这些漫画也是有着了解的，所以现在他也用了自己最熟悉的漫画作为形容。
乔里很清楚自己是穿越者，是外来者。他的先知先觉不代表他可以如此傲慢。
所以乔里并不打算做点什么，他只是很单纯的——想着见一眼克拉克就行了，因为他真的对超人很好奇。
他想知道那副眼镜真的那么高科技吗？只是一副眼镜就能让全地球的人都分不清克拉克和超人的区别，哪怕是观察能力一流的那些记者们待在一个空间里那么就，都没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吗？
乔里很好奇，真的很好奇。
会出现在这个咖啡店的大多数都是需要上班的成年人，但乔里这样的青少年出现在这里也不突兀。
乔里拿着手机和杰森聊天，原本杰森是想陪他一起过来的，但是知道他是要来见超人之后，杰森的兴致就消失了大半。
他们不是连体婴，当然不至于时刻在一起。
乔里在当时注意到了这个，就问道：“你不喜欢超人？”
杰森对此皱了皱眉：“不是讨厌——他是一个超级英雄。”
乔里点头：“那就是讨厌。”
“嘿！”杰森喊了一声，他抱怨道：“不是不喜欢，就是……怎么说？大概是他太强了？”
乔里疑惑：“你不应该会更喜欢强者吗？类似蝙蝠侠这种？”
杰森嘀嘀咕咕了一会儿，没有反驳自己喜欢蝙蝠侠这件事，更不可能反驳蝙蝠侠是强者这件事，他说道：“……但是，太超出规格了。”
人天然就有慕强的心理，这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就像是面对只比自己强一点的人，会产生嫉妒的心理，面对比自己超出一大截而自己远远赶不上的人，就会失去比较的心理。
相应的，人会慕强，但是那个强者太过超出常规的话，就会衍生出恐惧和畏惧的情况。
至今为止，超人威胁论也没有消失过，甚至因为超人的不反驳越演越烈。
他们不理解超人为什么会选择地球，为什么会保护地球，他太过强大，地球的生存或毁灭，只在他一念之间。
不过回忆了一下变色超的情况，乔里对杰森眨眨眼睛，没有对他的防备态度去解释反驳什么。
而现在，杰森就在短信里问他有没有见到超人，怎么样。
乔里回答道：【还没有，他没下班。】
杰森：【？】
杰森：【你知道他……哦，我忘了，b肯定知道。】
杰森：【他肯定见鬼的把相关的情报加密处理了！我没有看到过这个！不过说真的，他竟然也有工作？我还以为他是24小时志愿者。】
杰森：【你打算怎么做？】
乔里：【不知道，先看看再说。】
杰森：【嚯，之前和蝙蝠对峙的勇气呢？】
乔里：【他们不一样。】
杰森：【？】
乔里：【假设我穿越到这里之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super，我还是会选择拜托蝙蝠侠送我回去……大概是这样的区别？】
乔里：【我可是理智追星的。】
杰森：【之前我就想说了，你对我们很了解，在你的世界该不会也有我们吧？】
关于在他世界他们只是漫画这件事，乔里只和蝙蝠侠提起过，杰森至今还以为乔里知道自己的身份，是因为那一天他面具的破损，从而连带蝙蝠侠身份也一起掉马了。
对此，蝙蝠侠和乔里都没有反驳的意思。
乔里：【我的世界已经在电脑里录入了，只要你能破开密码。】
杰森：【等着吧。】
杰森：【对了，过几天有个慈善宴会，我不是很想参加，但是是对哥谭儿童的捐赠……你要一起来吗？】
乔里：【因为你也是‘儿童’的关系？】
杰森：【我早就脱离儿童这个范围了！所以要不要一起来？不来也没事。】
乔里：【你都这么拜托我了，我怎么可能不去？】
杰森：【谁求你了。】
乔里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敲打，阳光透过咖啡店的玻璃落在他的身上，给他的眼睫打下一层阴影，勾勒出一些柔软的气质。
另一边，提姆德雷克打开最近的邀请函，手指点上了那份对儿童捐赠的慈善宴会。
“……罗宾不会拒绝这个的。”提姆想。
第 29 章
乔里和杰森聊天打发时间, 今天是周末，乔里并没有在工作日的时候选择逃课。
记者的工作是相当弹性的，他们需要随时关注最新的新闻, 需要强烈的新闻嗅觉, 只要发现了一点问题, 他们就会立刻带着相关工具出门, 而新闻可不会在意今天是工作日还是周末, 也不会为了记者而提早或者延迟出现。
所以今天的克拉克还要上班, 并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
说起来, 他好像也没有想过自己未来要做什么, 目前已经是高中生的乔里坐在星球日报对面的咖啡店之中，思考着这个每个青少年都会经历的问题。
他们家没有什么家族传承的工作，他的长辈有警察有博士，有黑丨帮教父也有房产大亨, 几乎什么产业家里好像都有点牵连, 乔里不论未来想做什么, 家里都能给予他足够的帮助。就算是完全陌生的领地，他们也会无条件支持。
只是就目前为止, 他并没有什么特定喜欢的职业，警察和教父都很帅，蝴蝶和鲸鱼也很可爱，但是这都不是乔里想要的未来。
他想要做什么？乔里撑着下巴放空思维, 脑海之中却浮现出了之前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
其实仔细一想，当时他其实没有多关注对方的长相，只记得应该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当时夜色太重, 再加上那个女孩性格好像比较内敛，披散下来的金发很好地遮挡住了她的面容。
但是乔里并不是一个在乎脸的人, 他从小到大接触的人就没有几个是丑陋的，甚至他的长辈之中还有一个大明星。那是乔鲁诺的伙伴之一。所以乔里反而并不在乎外貌什么的了。
乔里记不清那个女孩的脸，但是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女孩拥有一双令他心动的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干净，带着坚定的信念，只一眼，乔里就被吸引进去了。
那样的眼神其实还带着一些青涩，带着一点迷雾——乔里很想为她拨开那层迷茫，想看到那双眼睛透露出最为惊艳的坚定目光。
他想让那双眼睛……看着自己。
乔里从不知道自己会产生这样的心情，但是他却并不厌恶沉浸在这份令他心跳加快的情绪，甚至他为此感到兴奋。
很想在见她一面，想带她回家，想让爸爸妈妈也见到她，想和她牵手。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亲吻她。
乔里低下头，把整个脑袋埋进了臂弯之中，耳尖微微发烫，吃剩的甜点和咖啡就放在旁边，手机闪烁着消息提示的灯光，乔里却没有和之前一样秒回。
趴了一会儿，乔里才抬起已经恢复成往常的冷淡模样，蛋糕上的奶油有点融化了，乔里也没有了什么胃口了。
他突然很想见到卡洛琳（提姆假名），这份情绪远超想见到超人的心情。
乔里行动力很高，哪怕他知道可能性很低，明明超人也快要正常下班了——但是乔里还是毫不犹豫地重新踏上机车，往着哥谭开回去了。
“……所以这就是你蹲在这里长蘑菇的原因？”罗宾一脸无语地看着抱着腿坐在和卡洛琳初遇的楼顶天台的乔里。
乔里还穿着今天出门的衣服，并没有换上制服。杰森原本还奇怪乔里怎么一直不回来——乔里离开前没有说过晚上不回来这件事，结果还没有等他和乔里发信息，就在夜巡的半路上遇到了就差长蘑菇的乔里了。
杰森郁闷极了：“你不是和她只见过一次吗？就这么喜欢？”
“你没有谈过恋爱，你不会懂的。”乔里瞥了一眼杰森。
杰森额头蹦出一条青筋，他啧了一声，竟然将情绪收敛了回去，突然开口说道：“你说我离家出走的话，第一站应该去哪里？”
乔里有点懵，脑子一时间没有转过来：“什么？”
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之后，乔里睁大了眼睛，几乎下意识就说道：“我这次只走了一天吧？我没有又消失一个月吧？就一天，蝙蝠又做了什么？你怎么又想走了？”
乔里回忆起之前自己和布鲁斯的对话，发现果然家长的话果然不可信。
不过他还是很支持自己的小伙伴的，乔里认真想了想：“你现在没法干脆走的原因，一个是学业，一个是担心蝙蝠，对吧？”
乔里想了想，又若有所思说了一句：“也是不希望有人接替自己罗宾的位置？”
杰森没有反驳。
乔里认真想了想，想到了漫画之中的第三代罗宾——虽然他总是对着自己强调不能太过傲慢，不能将漫画的剧情代入这里，可是有些时候，这种思维很难改变。
乔里其实还挺想建议杰森干脆自己选一个新罗宾出来好了。
但是，布鲁斯并不想让新的男孩卷入进来，假设第三代罗宾不是罗宾，那他的生活也会非常美好且正常——至少是可以度过正常人的一生，不会随时遇到生命有关的威胁，也不用去战斗。
所以乔里犹豫了一下，在杰森苦恼的表情之中，还是没有把那个属于第三代罗宾的名字说出来。
杰森倒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乔里撑着下巴说道：“如果我能当新罗宾的话，你应该就没有这些苦恼了吧？”
杰森翻了个白眼：“可是你又不想当。”
对此，杰森不高兴道：“罗宾就那么不让你心动吗！你知道哥谭多少男孩相当这个罗宾！”
“所以我不是哥谭男孩。”乔里也回答地理所当然。
杰森闭嘴了。这句话他还真的不能反驳。
被乔里这么一打断，杰森也坦诚道：“我想离家出走，我想走出自己的路，但是我又不希望在我走之后有人接替我的位置——准确的说，是我没有认同的陌生人接替。”
“我现在倒是明白迪克以前的心情了，光是想想就挺让人郁闷的。”杰森就说道。
“随着我年龄增长，虽然我不舍得，但是等我真的长大，我不可能继续当罗宾的——一身腱子肉穿着罗宾的小短裤？”杰森恶寒地抖了一下，因此没有注意到乔里略微复杂的表情。杰森自顾自说道：“虽然现在想还有点早……你说我的新代号应该取什么？”
迪克可以说带了个很好的头，罗宾不会永远都是罗宾，等罗宾毕业之后，他完全可以去新的城市成为新的义警。
但是杰森并不打算离开哥谭，所以新城市可以不用想了，那么就只剩下代号了。
“我不太擅长取名。”乔里说。
“哦，所以那个一晚上连自己未来女儿名字都想好了的人是谁？”杰森调侃道。
“蝙蝠小子？大人罗宾？罗宾汉？复活鸟？”乔里瞥了他一眼，随口说了几个。
“好吧，除了最后一个，你的取名能力的确很糟糕。”杰森站起身：“行了，我继续巡逻了，你也别闲着，B线就交给你了。”
“好。”乔里点了下头，他开着机车回了一趟蝙蝠洞，换好衣服之后，开始了自己的巡逻。
大概是之前小丑刚被抓回去，最近的哥谭也没有多么混乱，乔里的巡逻也并没有遇到什么难搞的敌人，依旧只有小混混之类的小角色。
对此，乔里很怀疑布鲁斯给自己的路线是不是特地挑选过的，所以才一次超级反派都没有遇到过。
杰森之前说过会有一个慈善晚宴，但是真正开始的时间比杰森说的还要晚几天。
这段时间，布鲁斯和杰森的关系稍微有了一点缓和，至少杰森没有随时把离家出走挂在嘴边了。
布鲁斯私下也问了一下乔里的打算，关于是否愿意被他收丨养这件事。
毕竟乔里是住在韦恩庄园的，哪怕他自己没有这个意思，平日里的出入也早就被记者注意到了。
虽然他们都不在意，但是一直都不给出消息的话，总归有点麻烦的。
“这次慈善晚宴如果带你一起去，也算是侧面承认了你的身份。”布鲁斯有点担心：“没关系吗？”
正因为乔里有自己的父母，所以布鲁斯并不打算收丨养乔里，然而在外面的名头却不是这样。
“我不介意这个。”乔里回答道：“有个蝙蝠老爸超酷的，就算不是蝙蝠老爸，有个首富老爸不是更酷吗？”
布鲁斯一愣，眼神显得相当柔和。
于是乔里一起参加晚宴这件事也就这么定了下来。
最近杰森身高变化很大，所以衣服一直在更新，连带着乔里也重新定做了不少衣服，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定制的私人西装。
在晚宴开始之前，阿尔弗雷德问他打算穿哪套的时候，乔里原本想说绿色的，但是在说出口之前，脑海闪现过那天夜晚看到的美丽蓝色，话语一转，说出了“蓝色”这个单词。
阿尔弗雷德了然地点了下头，为乔里准备了相应的服装。
阿尔弗雷德注意到乔里对于星星元素的东西都很有好感，所以他的领带上也点缀着金色星星暗纹，袖扣的位置也是定制的五角星造型。
穿上西装的乔里给人的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平日里给人的不丨良学生感直接消失了大半，哪怕挑染还顶在脑袋上，也不会增强这种感觉。
乔里平日里随意垂下来的刘海也被撩了上去，露出了整张漂亮精致却不失男子气概的脸。
在进入宴会厅之前，乔里按住自己的心脏位置，对着站在他身边显出几分不耐的杰森说道：“我有种感觉。”
杰森问：“什么？”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乔里回答。
杰森无语：“你耍我呢？”
布鲁斯将手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肩膀上：“好了，男孩们，我们应该进入了。”
说着，布鲁斯扬起随和又矜贵傲慢的笑脸，领口被他随意扯开了一点，带着两个孩子一起进入了宴会的中心。
他们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了。
布鲁斯韦恩天然就是灯光的中心，跟在他身边的乔里和杰森也成为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在背景之中介绍着什么，有人来和布鲁斯搭话，有人在试探性地询问乔里的身份，杰森忍耐着自己的不耐烦，抱着手站在一边。但是这一切都已经从乔里的感知中消失了。
其他人的声音和话语都被乔里无视得一干二净，他在进入晚宴的那一瞬间，就注意到了一双看向他们的目光——他们是整个宴会的中心点，那双眼睛其实并不突兀，甚至只是所有人之中的最不显眼的一个而已。
但是乔里偏偏注意到了，并且被吸引了。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蓝色眼睛。
乔里眨了一下眼睛，然后慢慢又眨了一下。
第 30 章
“你在看什么？”杰森很无聊, 所以自然就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小伙伴身上。乔里显而易见也对这样的场合很不耐烦，这一次过来的原因也不过是陪杰森。
杰森顺着乔里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了一群令人讨厌的有钱人。说真的, 这一次的慈善晚宴只是一个面子工程, 他们只是在通过慈善来炫耀自己的金钱和背景。
如果真的想做慈善的话, 把这里所有人手边的酒, 面前的点心——为了这个晚宴花费的时间精力和材料都换成钱, 都可以养活哥谭底层的一百个家庭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 但是杰森对于这样的场合还是很不适应。就算穿上了高档定制的私人西装, 杰森也不会属于这一边的世界。
“没什么。”乔里收回目光。
与其跟在布鲁斯身边变成所有人的目光中心, 乔里自然地往前走了几步，离开了这个位置。
这次是慈善晚宴，现场自然也有记者。但是会参加这种场合的记者必然不会穿着老旧的格子衬衫，举着笨重的摄像机。他们穿着西装绑着领带, 都自然地融入了这个场合, 通过过往的资源和复杂的人际关系,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记者这个职业是相当两极分化的, 有克拉克和露易丝那种只以真相说话的金牌记者，也有胡乱编造新闻不顾真相的家伙。
但是这里的人为了所谓的上层人士的格调，会请的记者也绝不会是后者那种。所以乔里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冲到他的面前询问自己和布鲁斯的关系。
杰森跟着乔里走到一边，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的点心区, 有果冻。”
乔里用鼻腔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音节，就听到杰森解释道：“布鲁斯特地为你准备的，知道你喜欢。”
虽然乔里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 但是杰森还能看不出来吗？
不过出乎杰森的意料，乔里并没有第一时间往着果冻塔的方向走过去, 而是先扫了一圈大厅。
杰森回忆起之前乔里的反应，问道：“有你认识的人？”
“唔……应该算是。”乔里给了一个不算准确的回应。
杰森更疑惑了，但是他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对乔里进行逼问。
这种场合的果冻都做得相当晶莹剔透，造型精致像极了宝石，比起甜品，看起来更像是艺术品。
乔里拿着勺子戳了戳果冻，开口道：“我以为这种场合比较多的会是布丁。”
“但是你喜欢啊。”杰森耸肩：“只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
乔里很喜欢果冻的口感，爽滑轻盈，不像蛋糕的奶油会太过腻人，也不像布丁和慕斯有点粘稠。
杰森和乔里说了两句话之后，就自然地往着另一边走去了。他们两个待在一起太容易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了。
乔里低着头用勺子将果冻分隔，就发现果冻果然要比布丁更滑，这个行动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一样没有意义。乔里也不是很在乎别人的目光，干脆就举起盘子，勺子一推，比拳头还小的宝石造型的果冻就被他吸进了嘴里。
用着这样的方式，果然比刚才还要用勺子一点一点舀住来得方便。于是不知不觉之间，乔里的身边就叠起了他身高那么高的盘子，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方向。
包括提姆。
黑发蓝眼的小男孩看着那边几乎自成气场的位置，原本想去那边的人都因为乔里的存在而产生了犹豫，不知不觉，那边的位置只剩下乔里一个人了。
提姆注意到靠着墙壁抱着手的杰森露出了一点嫌弃的目光，而韦恩先生瞥了那边一眼，然后只是挑了下眉。
德雷克家的独子单独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不算多么突兀。因为大人们不会将生意上的合作和他进行讨论，孩子们也大多都有自己的社交圈，要么就是被家长带着在身边，提姆在这里的存在感很弱——或者说，是提姆刻意这么做的，他很擅长这个。
他正希望别人的目光不要在自己身上停留，暗中观察着这个场合之中最特殊的几个人。
韦恩先生不必多说，而杰森对于这样的场合并不算多习惯。至于乔里·安娜苏……提姆瞥了眼那边叠高高的碟子——他好像把这个宴会当成了自助餐了。
还是果冻不限量的甜品自助餐。
韦恩先生熟悉这里，杰森的气场在这里有些违和，而乔里……他自成一个世界。
那是和杰森完全不同的感觉，并不是不适应，也没有不习惯，他就好像隔离在整个场合之外，却又能自然地融入其中。
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提姆在心里分析评价道。
但是提姆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鉴于韦恩先生都已经知道了“自己知道他们的夜晚身份”这件事，提姆也不介意大胆出发——他想着知道乔里·乔斯达到底是不是哥谭夜晚的新英雄jojo。
看杰森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韦恩先生应该没有和杰森提过，反倒是……乔里·安娜苏在进场的时候，是不是和我对上视线了？提姆不是很确定。因为那个眼神看起来就像是纯粹的发呆一样。
提姆确认自己的眼神绝不过分，也不尖锐，他只是安静地——和现场任何一个人一样，有点惊讶地看着乔里身边堆叠起来的碟子。但是偏偏，完全没有在乎过其他人视线的乔里·安娜苏，却很精准的在人群之中捕捉到了他的目光。那双明亮的绿眼睛，在主人抬头的那一刻，直直地进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是巧合吗？提姆抿了下唇。
然后，提姆就看到，那个绿眼睛的青少年，将手里的碟子放下，往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提姆一时间有点说不清的紧张，他僵在原地，却没有想到乔里·安娜苏自然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然后走到一个侍应生的身边，低声问道：“卫生间怎么走？”
侍应生愣了下，然后点头说道：“出门后右拐，需要我带您过去吗？”
“不用了，谢谢。”乔里面无表情地再度和提姆擦肩而过，就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有这么一个人一样。
乔里推开门往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走廊也是金碧辉煌的，墙壁上不是廉价的壁纸，而是真材实料的，看起来就是一般人承担不起的地方。
乔里慢吞吞地走到卫生间的位置，却没有进入单间厕所，而是单纯的站在了卫生间门口的洗手台的位置。
洗手台前有一面巨大的镜子，乔里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自己被倒映出来的模样，他的头发被撩起，固定在一侧，其中几缕挑染夹杂在其中，带着一点跳脱的不羁感，但是整体却依旧是相当优雅合适的。
合适到有点……不太像他自己了。
乔里伸出手，水流从中流出来，乔里猛地泼了一把水在脸上，原本被固定好的刘海因为水的关系，有一缕垂落了下来。
再度抬起头时，乔里看着镜子上倒映的自己——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滴落，但是脸颊的位置带着一点不明显的红晕。
镜子上没有怎么显示，但是乔里自己却能很清楚感知到，他的脸颊在不受控制地发烫，心脏也出乎意料的在加快。
乔里深吸了一口气，按住心脏的位置，沾着水的手沾湿了定制的合身西装，在上面染上了一点深色的痕迹。
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声仿佛响彻了这个空间，他清晰地听到了心脏的跃动声。
乔里再度把脸埋进了冷水里，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头发是被造型师花了时间打理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里才重新抬起头，甩了甩脑袋。然后他就听到了杰森的脏话，以及下一句：“你不看人的吗！”
乔里惊讶地侧过脸：“……你怎么过来了？”
“怕你掉进坑里。”被水溅到的杰森凶巴巴地说道，然后看着此刻有点狼狈的乔里，眉眼间流露出一些不明显的担心：“怎么了？你从来到这就不对劲了。”
“发生了什么？早知道就不让你一起过来了——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吗？”
“如果真的有人这么说，我的拳头早就上去了。”乔里说道。
乔里安静了几秒之后，对着哥谭百科全书的罗宾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谁？”杰森有点莫名其妙。
“那个穿着红衬衫的男孩，黑发蓝眼。”乔里想了想，加了点细节：“一个人的那个。”
杰森虽然不是很在意这个宴会，但是也的确观察过进入房间的所有人。这是罗宾的习惯，他得小心总人数是否和宴会的邀请数量对得上，得小心里面不要混入了什么小丑帮——这不是第一次了。
这个特征还挺明显的，杰森回忆了几秒之后，就回答道：“……你是说德雷克家的那个？”
然后他就看到乔里紧紧盯着他，用着一种显得迟疑却又相当肯定的语气反问道：“德雷克？提摩西·德雷克？”
“你认识他？”杰森显然有点惊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到底从何而来。
可惜杰森没有得到乔里的回答，只看到自家小伙伴伸出手掌捂住了自己嘴巴的位置，这让他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就连罗宾，都一时间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
“你刚说什么？”杰森问。
“……我说，”乔里松开手，撑着洗手台的位置，轻轻说道：“杰森，你觉得我约他来庄园玩，他会同意吗？”
杰森缓缓地在头顶上打了个问号：“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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