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局结束后,趁着怜沉璧和陈念青说体己话的功夫,时散锦轻声问魏铭非:“既然早就拿了我的把柄,干嘛不早些胁迫我为你办事?”
“说了,不想打扰你。”魏铭非认真的盯着停车场方向,似乎希望司机能快些来。
时散锦咬了咬后槽牙,忍了又忍,没忍住,他抓住魏铭非的手腕,咬牙切齿的问:“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很恶心?”
魏铭非瞥了时散锦一眼:“一定要问出来吗?”
时散锦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他松开握着魏铭非的手,神色悲伤的望着魏铭非:“我……我是有苦衷的,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上,理解理解我呢?”
魏铭非对时散锦的悲伤无动于衷:“司机是不是耽误了,我去看看。”
时散锦再次抓住魏铭非:“别走!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
魏铭非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时散锦:“问吧。”
时散锦握了握拳,又无力地松开,他叹息似的问:“我们的友谊,在你眼里算什么呢?”
魏铭非笑了一下,有些凉薄,又有些温柔:“查到你的把柄但没去打扰你,就是看在友谊的份儿上,我给了你五年的自由时间,是你自己不珍惜,非要找上门来的。”
时散锦愣愣的看着魏铭非。
魏铭非拿着手套的那只手指了指时散锦:“既然你自投罗网,那以后行事就注意点,要么别再干那种缺德事,要么弄死我,不然我就会弄死你,懂么?”
时散锦吸了吸鼻子,没说话。魏铭非以为他是被气的说不出话了,就没在意。谁知道,下一秒时散锦这个神经病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魏铭非。
魏铭非的身体条件反射般把时散锦扣住,时散锦脸朝下被魏铭非按在地上,场面十分尴尬。
站在酒店门口的保安们以为他们在打架斗殴,连忙跑来劝架,正聊天的陈念青和怜沉璧也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怜沉璧最着急,他连忙把正在揉手臂的时散锦扶起来,“姬越,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时散锦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对魏铭非控诉道:“你下手还真重,我胳膊差点被你掰掉。”
魏铭非冷冷的看着他:“你没事儿扑过来干嘛。”
时散锦指着魏铭非愤怒道:“你一个alpha我能对你干嘛,我就想拥抱一下而已!”
“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跟alpha拥抱。”魏铭非理直气壮的回答。
陈念青在一旁哭笑不得,只能替魏铭非打圆场:“姬先生,铭非是月国人,月国人都比较保守的,他们的见面礼不是拥抱,您只要握手就好。”
时散锦懒得接这话,他转身就往车库走:“别说废话了,我们各回各家吧。”
陈念青还第一次被一个alpha这么不尊重的对待,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怜沉璧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连忙给时散锦打圆场:“姬越估计是胳膊太难受了,不是故意甩脸的,我去看看他。”
这时,一辆高大的黑色豪车开到酒店门前,豪车前银绿色的标识人尽皆知。
保安们蜂拥而至,都围到跑车周围,车门打开,一位穿着黑色军靴的女性alpha从车里走了下来,手腕上名贵的蛇形腕表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时散锦刚好堵在豪车门前,此时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硬着头皮打招呼:“裴女士,您好。”
裴寻意味不明的打量了他两眼,这才露出一个她标识性的微笑:“你好。”
她的微笑并不令人感到友善,那种上位者特有的放肆又强势的笑,只会令人心生自卑感。
“母亲,您今晚也有饭局?”陈念青走到裴寻身边。
“和你兰叔叔有约。”裴寻一边答话一边看向站在黑暗中的魏铭非。
魏铭非迎着裴寻的目光,丝毫没有闪躲,目光沉静。
裴寻笑了笑,凑到陈念青的耳边小声说:“舍不得分手就提前写份儿遗嘱,好让你妈咪有个念想。”
说完后,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饭店。
裴寻走后,气氛更沉默了,两位omega也没有了说话的性质。
大家各怀心事,草率地打完招呼后就各回各家了。
回程的路上,陈念青把头靠在魏铭非的肩膀上,姿态依恋。
魏铭非感受到了陈念青的低落:“不高兴么?”
陈念青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没关系,我自己调节一下就好了。”
陈念青很清楚,就算想要找魏铭非问真相,也不能冲动的直接问出来,问的时机、问的方式都要提前周密的计划好,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也许过于精于算计,但他在人际关系中的每一分算计,都基于他的‘在意’。
因为太爱了,才会步步小心。
就在陈念青暗暗做计划时,魏铭非正在他头顶了然的看着他,魏铭非感觉自己甚至能看到陈念青的小脑瓜里正在头脑风暴。
魏铭非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他伸手搂住陈念青的肩膀,柔声说:“别着急,我们慢慢来,我等你。”
敞开问吧,只要守住真正的秘密,其他问题他都可以兜得住。
陈念青惊讶的抬起头,他似乎有些惊慌,又似乎有些感动,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你真的太了解我了。”
做了这么多年的完美omega,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把他看透。
他身边每一个爱他的人都在他辛辛苦苦编织的大网里,他就像一个勤劳的蜘蛛,用精致的大网捕获着亲朋好友的爱。
可当他试图用自己的网一步步把魏铭非勾进自己的世界时,魏铭非却看透了他的行为,并主动且顺从的自己走进了他的网中,顺着他编织的线条,一步步慢慢靠近。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陈念青把玩着魏铭非的手,感受着自己的心一点点慢慢沦陷。
他担心自己勾进来一条吐着毒液的蛇,可又不可自控的爱着这个冷血动物。
他的直觉总在告诉他,这个人身上有他渴望的温暖。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可这一次,他过于笃信自己的直觉也许会让自己送命。
陈念青握紧魏铭非的手,满心的痛苦无处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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