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久楼当初建楼时专门留了一处地方方便整修,因此通往阳台的门共有两个,一个是堆放社团用物的小房间,就是秦淮和沈织现在站的地方,另一个则是新的社团办公室,和旧的是面对面,两个中间有一道玻璃桥搭建通路。
秦淮在这楼翻新后就很少来了,以前这个地方很安静,她站在楼顶的时候听着四方的风声,只觉得压在心里的事情得到了疏解。而这把钥匙是当初刘念在社联的时候,为了防止钥匙弄丢专门配的备用钥匙。
不过自从刘念退出社联后这把钥匙也忘记上交彻底空闲在手上,秦淮喜欢把钥匙放在门框顶部,那个位置很少有人注意到。
不,应该是说压根没人注意到,因为这栋楼也只是翻新之后来得人多了,往常也仅有社联在组织活动的时候才会有点人气。
那沈织怎么会知道钥匙在这个位置。
秦淮不由得眉头蹙起来望向逐渐靠近的alpha,直到她走进了才开口问:“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有把钥匙?”
“这个呀。”沈织捏着那把钥匙的手抬起来,眉目舒展眼神含笑,“我高中的时候经常来江城大学玩,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地方。”
沈织今年读大一,往前推一年也就是高三。江城大学在全国排名都很靠前,大部分本地学生都不会舍近求远去外地读书,这点作为本地人的秦淮深有感触。因此每年填报志愿的时候,都会有无数高中生来学校溜弯顺带考察。
但这个地方?
秦淮背对着光线面对着沈织,黑漆漆的眼神看不出一点情绪。
“是有什么问题吗?”沈织问。
秦淮细微地眨了下眼睛,收敛掉眼里的复杂情绪,“没什么。”
“是真没什么还是不愿意说?”沈织直愣愣地问过去。
话音刚落,秦淮在外围花白的雨水中抬起了头。
沈织半垂着脑袋抿着唇,眼尾微微耸拉脊背稍屈曲,像是受了委屈的大型犬,“我就是看学姐心情不好所以才问的,既然学姐不想说那就算了,我听学姐的。”
这可怜巴巴的语气饶是秦淮也给逗地哭笑不得,生平第一次有了想哄人的想法。
沈织弯着脊背正好和秦淮平视,眼睛垂着看向地面。秦淮歪着头打量时放缓了语调,“真听我的?”
alpha嗯地一声点了两下头。
“那我不告诉你了,你会不会哭呀?”秦淮打趣道。
她原以为说完这句话后,alpha要不会恼羞成怒,要不会死缠烂打非要一个答案。
可结果都不是。
沈织只是抬起眼睛,嘴角勾起来时不见浅浅酒窝,“我又不是哭包。”
“嗯,你不是哭包。”秦淮点点头,“那哭包好要不要听?”
alpha刚才还晦涩的眼神立即变得明亮,看向秦淮时眼睛含着惊喜。
秦淮转身望着前方淅淅沥沥的雨水沉沉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地方是我答应和林秋在一起的地方。”
“那天雨和今天一样突如其来,声势浩大。我因为一个实验数据搞不好所以跑在这里透气,这扇门当时被我从外面锁得死死的,林秋就挨着门坐下一遍遍和我说话。”
秦淮声线平稳时像白开水,稍微添点情绪都是清一色的白。
她面向阳台眼睛看着外面,雨水声渗透在话落的间隙为她添了点杂质,“只是有些没想到而已。”
“真的是实验数据吗?”沈织在秦淮说完之后问她。
唰一声秦淮快速转身,不足一米五高的小门短暂地恢复了明亮,随后又是沉沉的昏暗。秦淮在这片昏沉沉中问:“什么意思?”
沈织笑而不语转头重新开始了一个话题,“学姐,周一要是没课的话,和我出去一趟好不好?”
这是周五那天答应沈织的,秦淮对于她有着天然的信任,点了点头答应下来,然后转身和沈织一起看向门外飘地雨。
到了周一时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湿漉漉的地面又重新变回了干燥。
秦淮随意套了件卫衣牛仔裤,戴着顶棒球帽就出门了。
沈织早就在omega寝室楼下等着,秦淮从楼梯上下来以后一眼就望见背对着她的alpha,一件黑色的卫衣下摆宽松,衣袖挽起恰好露出两截精瘦的小臂,线条优美流畅。
可能是听见脚步声,沈织恰好转身向秦淮摆摆手。
秦淮加快脚步走出来,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卫衣,在看了眼沈织身上的卫衣,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又想起刘念那天说过的话,一个alpha告诉omega情史是什么原因?
还能是什么原因?
肯定是要当姐妹的呀!
不然干嘛要穿得这么整整齐齐,她一件白色,沈织一件黑色。
沈织只看着秦淮面色冷冷清清,还以为她是不高兴出门立即哄道:“放心,我已经做好了攻略了,跟着我不会出错。”
秦淮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alpha,眼神流露出不怎么相信的神色。
于是一个小时后,两人站在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前。
秦淮看了眼医院楼顶悬挂着的招牌,然后看了眼身旁的沈织,如此反复能有三四次,她指着医院说:“你不要告诉我,你做的是医院攻略?”
沈织仿佛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对,点头时回头就看见身旁的omega笑得很勉强地看着她。
不对,不应该是看
应该是瞪。
与此同时,秦淮抬起手,手心空虚试图抓住点什么。沈织在心里默认这是想握着点什么东西,然后忙不迭地把自己手腕送出去。
下一秒腕部宛若被千斤重的铁石压住,手腕仿佛失去了活动的力气。
沈织满脸通红地绷着笑,酒窝在这个时候看着意外的扎眼,“学姐,不要讳疾忌医。”
沈织身上总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使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秦淮失去常有的镇静,变得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和她打闹。omega手部逐渐发力且力气越来越大,千般克制才忍下了脱口的脏话,只咬着牙恨恨的解释,“我没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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