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财阀继承人的金丝雀


    时雨关掉手机,走进卧室收拾行李,其实她的东西很少,少到连一个小背包都装不满。


    两边柜子里整齐排列着江秋言为她准备的衣服,从春到冬,从内衣到外套,色彩搭配很鲜艳,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女孩会喜欢的。


    但她不喜欢鲜艳的衣服。


    简单的黑白就很好,只要价格便宜,舒适耐穿就行。


    以前没有资格挑,什么便宜穿什么,现在也没有资格穿江秋言准备的这些。


    粉色蓝色,那是裴书语喜欢的颜色。


    准备这些的时候,江秋言在想什么?是觉得即将有个omega会住进来,她应该会喜欢这些,还是借着她的脸想裴书语?


    时雨自嘲一笑,把柜门合上。


    背包里只有一套换洗衣服,是她自己买的,除此之外,她没有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


    临走之前,时雨望向客厅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露出一个自认为很灿烂的笑容。


    相识一场,江秋言救她于水火,而且这半年多对她也很好,得好好告个别才行。


    她深吸一口气,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毫无留恋地离开。


    辗转到汽车站,坐上去乡镇的大巴,看着繁华的海市渐行渐远,时雨终于有了要离开这里的实感。


    大巴在破旧的水泥路上颠簸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时雨下车之后往废弃的化工厂走去,但只在外面停留了几分钟,并没有进去。


    时淮辛约她见面,她答应了,但地点由她来定。


    这里是之前她跟母亲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小时候她经常来这个废弃的化工厂玩,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


    从这个位置看过去,能透过破损的窗户看到里面90%的情形——时淮辛已经来了。


    大概是居于上位久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自信,只带了一个保镖来。


    可能是觉得时雨不会反抗他吧。


    时雨拿出手机沉默许久,最终还是把它扔到了厂房附近。


    从坡上下来,她转身钻进了另一条更偏僻的小路,从这里一路往前,就能坐船出海去另一个城市了。


    只要给够钱,那些小渔船的船长是不会问你是谁的。


    就算时淮辛察觉到了什么,也追寻不到自己的踪迹。时雨仰头看天,清风拂过面颊,有种久违的轻松和惬意。


    以后,她是真的孑然一身了。


    孤独但自由。


    她只是她,不是谁的替身,也没有不堪的过去。


    时雨,大胆向前走吧!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时雨不由眼眶发烫,心脏也“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暗自吸了一口气,她步伐坚定地向前走去。


    风声渐大,小路两旁的稻苗弯着腰像在欢迎她,而她身后,绿色禾苗如同波浪一样,将小小的她淹没其中。


    时雨毫不费力地坐上了船,船长已经在这一带生活了四十多年,她一眼就认出了时雨。


    “丫头,不是说你去城里享福了吗,怎么要出海啊?”


    时雨朝她淡淡一笑,回:“就想出去看看。”


    船长也跟着笑,露出一颗闪亮的金牙,“你们这个年纪是得多出去看看,开阔一下眼界。”


    时雨点头,笑而不语。


    船只航行在海面上,咸涩的海风扑面而来,时雨一时竟有些恍惚,然后突兀地想起了江秋言。


    心里冒出奇怪的想法,竟然觉得江秋言或许会找她。


    一个浪花打过来,冰凉的海水溅在身上,一下就让她清醒了。


    之前还想利用江秋言让时淮辛吃点苦头,所以才答应跟他见面,本想摆他一道,结果只是自以为是。


    想起之前的小心思,她不禁觉得羞耻,就像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整个面颊都在发烫。


    江秋言怎么会在意她?她现在应该在忙跟裴书语结婚的事吧?


    想起那句“好事将近”,时雨只觉得之前的一切都如泡沫般虚幻,梦里江秋言让她过了一段童话般美好的生活,现在梦醒了,她该回归原位了。


    应该恭喜她新婚快乐,得偿所愿的,毕竟以后见不到了。


    时雨闭上眼睛,恰好海水落到脸上,遮挡了眼尾滑下的泪痕。


    四个小时后,时雨到了另一个城市的小镇。


    虽然是邻市,但这里距离海市相当远,气候也和海市不一样,四季分明。


    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手机,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是万万不行的。办了卡之后就去之前约好的地方看房子,想到自己可能会住很久,她没有将就,租了个带院子的独栋。


    幸好是小城镇,即使是独栋租金也不贵。


    房子里有上个租客留下的桌子和穿衣镜,还有些很可爱的贴纸,看到这些,时雨觉得她一定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她需要的东西很少,出去了一两趟就买齐了。


    躺在松软的被子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母贴纸,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个人的日子简单又平静,除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下意识寻找某个人的怀抱,没有什么不适应的。


    躺了三天之后,她终于出门了。


    熟悉一下地形,顺便看看附近有没有高考补习班。


    虽说江秋言和裴以意给的那些钱足够她舒服地躺一辈子,但一个年轻omega整天无所事事,肯定会被人说闲话。


    以她的脑子就不奢望考什么好大学了,一般的本科努努力应该能考上……


    也不一定。


    时雨很有自知之明地否定自己。


    不过只要有学上就行,她对学校没有什么执念,上大学只是为了丰富阅历,增长见识。


    这样以后或许能成为江秋言那样,对什么事都游刃有余的人。


    时雨没有刻意强迫自己忘记江秋言,而是自然地让她留在自己记忆里,毕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特殊一些情有可原。


    补习班比较远,时雨被太阳晒得大汗淋漓,正在擦汗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一根雪糕。


    她转头看去,面前站着一个个子很高,长相十分明艳的女人,她身上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应该是个beta。


    “不吃?那算了。”


    在beta把雪糕收回去之前,时雨伸手拿了过来。


    “谢谢。”


    Beta盯着她看了十几秒钟,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学生?”


    “emmm,不知道算不算学生,但我是来报班的。”


    时雨不是很擅长跟人交流,但因为对方是beta又长得好看,所以她也放下了几分戒心。


    “报哪科啊?”


    “全科。”


    Beta眉尾一挑,又多看了她两眼,说:“行吧,我带你去报名,数学记得选楚沅老师,她是这里的招牌。”


    时雨记下了,特意跟登记的老师说数学要楚沅,登记的老师看了一眼她身边的beta,有些无奈地添加了备注。


    交了钱之后,登记的老师加了她的微信,把课程表发给她,提醒她明天不要迟到就走了。


    时雨认真记下了时间,拿着斥巨资买的教材回家,那个beta跟在她后面,与她一道往外走。


    “你也是这里的学生吗?你叫什么名字?”


    Beta走近,把她怀里的书拿走,回道:“我叫楚沅。”


    她的声音含着笑,时雨脚步停顿了一下,看着她高挑纤瘦的背影,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时雨几步追上去,说:“我自己拿吧。”


    楚沅转头看她一眼,道:“你细胳膊细腿的,抱着这么一摞书不得被压弯腰?”


    时雨心说我其实也没有那么弱,但楚沅不给她机会,径直走到马路边拦了辆出租。


    “你住哪?”


    时雨说了地址,楚沅眼神略微变了一下,跟她一起坐进了车里。


    “我家也在那个方向。”楚沅盯着她的眼睛说。


    时雨“哦”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盯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设想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楚沅望着怀里的书,唇角莫名勾起。


    到了才知道,楚沅不是住在附近,而是跟她只有一墙之隔——一堵很大的花墙。


    楚沅帮时雨把书抱进去,赖在门口不走。


    时雨:“?”


    “这么热的天我帮你把书扛回来,不请我进去喝杯茶?”


    时雨犹豫:“我家没有茶。”


    楚沅沉默几秒,说:“白水也行。”


    “那进来吧。”时雨侧身让她进门。


    楚沅坐下,发现时雨的家跟自己截然不同,除了布置得很可爱之外,有点太空了。


    就算一个人住,也太过简陋了。


    时雨端着一杯白开水出来,怀里还有一排爽歪歪。


    “给你喝这个。”


    楚沅看着她如玉的小脸,心情更加雀跃。这么大了还喝这个,好可爱。


    楚沅拆开外包装,拿出一瓶把吸管插进去,顺手递给她,时雨先是一愣,然后伸手接过来。


    “谢谢。”


    “不客气,毕竟是你请我喝。”


    接下来的五分钟,两人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喝爽歪歪。


    第一次来楚沅也没多待,喝完之后就起身告辞了,走到门口,她说:“明天记得准时来上课,老师会好好教你的。”


    时雨点点头。


    楚沅又露出了她看不懂的笑容,转身扬起手朝她挥来挥去,走路姿势肆意洒脱。


    时雨想,或许能跟她成为朋友。


    晚上,海市某高档小区,一个alpha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罐啤酒。


    她面容憔悴,眼里布满了血丝,阴郁的表情有些骇人。


    时淮辛已经抓到了,但他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见过时雨,好端端的一个人难不成会凭空消失?


    手机铃声响起,江秋言充满希冀地接起电话,听到对方说的之后眼神瞬间黯淡。


    “以后裴氏的消息不用跟我说,按照计划让它消失就行。”


    陆瞳连忙应是,听到挂断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现在的江秋言简直就是冷面阎罗,多看一眼都让人胆寒,幸好还有江秘书分担炮火,不然她真的顶不住。


    不过,江秘书找到时雨小姐了吗?


    收到消息的那一刻,江秋年就订了去晋城的机票,第二天一早,她就站在了时雨面前。


    时雨看着她,疑惑:“江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来找你。”江秋年用自认为深情的眼神盯着她。


    “来找我?为什么?”时雨完全无法理解。


    她跟江秋年只有几面之缘,说过的话不超过五句,可以说是毫无交情可言,她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瞒着江秋言独自来找时雨,江秋年自然是有私心的。


    一方面她怕江秋言知道时雨的消息后失控,另一方面嘛,她捷足先登说不定能让时雨对她产生好感,把她从江秋言手里抢过来。


    “早啊小雨。”


    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默,楚沅横插在两人中间,挡住江秋年的视线。


    两人都是张扬热烈的性格,明艳大气的长相,站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和谐感。


    楚沅瞥一眼江秋年,眯着眼睛对时雨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去上课了。”


    时雨点点头,对江秋年说:“我有事先走了,再见。”


    两人上了一旁的出租车,留江秋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她转头看去,楚沅冷冷地睨她一眼,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


    不是应该非常感动吗,把她这么扔下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个该死的alpha,是在向她示威吗?江秋年确定自己之前从没见过她,但感觉她对自己有种莫名的敌意。


    这下怎么办呢?要告诉江秋言吗?


    江秋年陷入沉思。


    时雨已经上了好几天课,跟班上的同学相处得也很好,遇到不会的题大家都很乐意教她,她很喜欢这个氛围。


    从那天之后,江秋年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还装可怜说自己没地方住,求时雨收留,时雨果断拒绝了。


    就一张床,让她睡了自己睡哪?


    好几次,她看着那张眉眼有两分像江秋言的脸,差点忍不住开口问江秋言怎么样了。


    幸好她忍住了,否则知道江秋言过得很幸福,她也不会开心。


    时间越久,江秋言的脸反倒越清晰,心里似乎有种朦胧的情愫,但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江秋年还想继续软磨硬泡,被楚沅抓着领子拉走。


    “天天骚扰单身omega,看来你是想去警察局喝茶了。”


    江秋年转头,眼神沉冷:“放手!”


    “你不说我也会放的,恶心。”楚沅放开她,嫌弃地拍了拍手,好像她是什么病菌似的。


    “你说谁恶心?”


    “说的就是你,怎么样?”


    时雨看着她们吵架,脑袋晕乎乎的,转身回去关上门,把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


    伸手探了一下额头,果然发烧了。


    最近几天时不时就会发烧,她并没有在意,洗了个澡后爬上床,很快就沉沉睡去。


    恍惚中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手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忍不住凑上去蹭蹭,耳边传来低沉的笑声。


    “还是跟以前一样爱撒娇。”


    是谁在说话?声音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之后她又睡了过去,只把这个当成是梦境。


    再次醒来,外面阳光明媚,天空湛蓝如洗,如果不是有人在扯着嗓子叫她的话,将会是非常美好的氛围。


    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体也很沉重,时雨缓缓坐起来,看到了床头柜上用过的抑制剂。


    还以为只是单纯的发烧,原来是发。情期到了。


    不过她什么时候用的抑制剂,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小雨,你没事吧?开开门啊!”楚沅疯狂拍门。


    时雨收起疑问,下床把门打开,楚沅看到她完好无损,长舒了一口气。


    “三天没去上课,打你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没事,不过你……”


    时雨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不说了。


    楚沅身上一股alpha信息素,腺体上的咬痕泛着红。肿,一副被……


    或许是她的眼神过于直白,楚沅想起什么似的,默默把衣领拉高了些,表情也变得不自然起来。


    “那个臭alpha不会再来骚扰你了,你放心吧。”


    不等时雨回答,她又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补习班那边我会帮你请假的,不用急着回来上课。”


    楚沅走了,步伐有些凌乱,嘴里低低咒骂着,像是恨极了某个人。


    时雨歪头思忖,觉得近期应该会清静一段时间。


    时雨转身回去,又躺到了床上,被子上似乎有熟悉的信息素,她翻身把脸埋了进去。


    来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每晚还是会找那个并不存在怀抱,她对江秋言的依赖好像比她想象中更深。


    深嗅一口,时雨睁开眼睛放空。


    不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吗,总会忘记的。


    小镇的宾馆狭窄破旧,房间里还有股异味,江秋言却似没有感受到一般,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电脑上。


    这里是时雨来到这里之后的所有动线,两点一线,往返于家跟补习班之间,每天都会绕路去买一束鲜花,她在好好爱自己。


    屏幕里的时雨突然转头对她笑了一下,江秋言的心猛地一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再看下去,原来她在对着别人笑。


    江秋言胸口一痛,有种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她的手握紧又松开,如此好几次都没能压下心里的那股郁气。


    本想让小猫独自生活一段时间,可她似乎过得太自由了,身边竟然有了别的alpha。


    “怎么办呢小雨,这是我绝对无法忍受的事。”


    江秋言“啪”地合上电脑,阴沉的脸上竟然浮起了笑容,但是眸中却寒冷一片,茶色瞳孔晦暗不明,似是淬着一层冰。


    默默守护?呵!这个想法实在是愚蠢!


    她以为在一起那么久了,时雨多少会对她产生点感情,结果只是一厢情愿,在她满心欢喜地想着她们的未来时,她早已经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等了。


    自从发。情期间之后,时雨就有点萎靡不振,但身体又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整个人懒懒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这天,许久不来叨扰她的楚沅拿着几只大闸蟹上门,时雨的视线从蟹移到她脸上,淡淡地说:“我家没有能把它们变成食物的工具。”


    楚沅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才来的。


    “那不然去我家吧,咱俩一起吃晚饭。”


    时雨懒得动弹,但又被嘴馋打败,最后屈服于大闸蟹。


    两人的家离得近,中间的蔷薇花墙已经开到荼蘼,经过的时候花瓣吹落一地,也沾在了她们身上。


    楚沅伸手帮时雨摘掉刘海上的花瓣,垂眸看着她时眉眼温柔。


    时雨呆呆地眨眨眼,对她说谢谢。


    两人并肩而行,背影很是般配。


    快到楚沅家的时候,时雨转头往身后看去,眼里尽是疑惑。


    “怎么了?”


    “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而且眼神还……”很炙热,像是要把她的背盯穿。


    楚沅环顾四周,没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应该是你的错觉,要是觉得不舒服,咱们就快点进去吧。”


    时雨点点头,与她一起进了门。而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某个嫉妒得发狂的alpha,差点把牙齿咬碎。


    她双眼猩红,拳头紧握,额上隐约有青筋凸显。


    怪不得一次都不肯联系她,原来身边已经有人帮她排解寂寞了。好,好得很!


    直到那道消瘦灵动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江秋言才收回眼神,她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茶色双眸古井无波。


    极致的疯狂之后陷入了平静,只是这平静总给人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楚沅去厨房忙乎了,外面刮起一阵风,无数花瓣扑到窗户上,慢慢飘落在地。


    这样美好的场景,时雨却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她的情绪像突变的天气一样,变得焦躁不安。


    找不到原因,就突然心浮气躁,急需一个宣泄口。


    “楚沅,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下次再一起吃饭,我请你。”


    “诶?”


    时雨丢下一句“实在抱歉”,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风里带着潮湿的雨气,天空被浓重的铅云覆盖,好像要掉下来似的,时雨抬起头,飘来的花香里夹杂着淡淡的松柏味。


    她猛地怔住,即使知道不可能,还是不可避免地到处寻找那道身影。


    一无所获。


    时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心脏在被挤压,好像有东西要从里面溢出来。


    豆大的雨点“噼啪”打在地上,很快就大雨倾盆,时雨像感觉不到一般,淋着雨往家里走。


    一进家门,她就晕倒了。


    身体无法控制,眼看着要跟地面亲密接触,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时雨跌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莫名的熟悉,她想转头看,却被打横抱起。


    失重感袭来,她下意识抱紧了这人的胳膊,脑袋却更加眩晕,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你是谁?


    时雨张了张嘴,彻底失去意识。


    alpha把人抱进浴室,打开花洒站在水下,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昂贵的衣服,直到时雨的体温恢复正常,她才把人裹进浴巾里,擦干身上的水渍后放到床上。


    不知是被热水蒸的,还是淋了雨生病了,时雨的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江秋言伸手探她的额头,被抓着手蹭来蹭去,时雨略微睁开眼,恍惚地说:“我好想你。”


    江秋言呼吸一滞,凑近说:“再说一遍,你好什么?”


    时雨又闭上了眼睛,但还是抓着她的手不放。


    是无意的一句话,还是把她当成了别人?江秋言眼神倏暗,盯着时雨看了许久,却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


    “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她把头抵在时雨的脸颊,低声喃喃。


    夜半,时雨被高温烧醒,口干舌燥的她想下床倒杯水喝,却被床边的东西绊倒,整个人压了上去。


    “唔……”


    身下传来一声闷哼,时雨混乱的脑子停滞住,低头往下看去。屋里没有开灯,今晚也没有一丝月光,她的眼前只有一片漆黑。


    家里进了陌生人,按理来说她应该感到害怕的,但奇怪的是,她不仅不觉得害怕,还不排斥这个人的拥抱。


    腰被抱住,那人拥着她缓缓坐下来,把她按进怀里,半晌才说:“你怎么又发。情了?”


    距上次发。情期过去还不到一周。


    时雨不知道,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alpha信息素飘进鼻子里,她的身子不由控制地颤抖,喉咙越发干涩发紧,浑身燥热难耐。


    “j……唔……”


    那个名字在嘴边呼之欲出,最终还是停留在舌尖,时雨把自己贴上去,寻摸着吻上alpha的嘴唇。


    她似乎对这个alpha的身体很熟悉,毫不费力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alpha身子一僵,半天才找回呼吸,她轻声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的心里生出一股郁气,反手扣住了时雨乱动的手。


    不辞而别,这么久对她不闻不问,发。情期到了就缠着她撒娇,是把她当成缓解欲。望的工具了?


    江秋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抓着时雨的手不断用力,没有发现时雨因为疼痛而变了的脸色。


    直到低泣传来,江秋言才如梦初醒般松手,她低头看去,漆黑的光线中时雨的眼里闪着晶莹,是这暗夜里唯一的光。


    时雨什么都不说,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恰恰是这副倔强的样子,让江秋言心软。


    她轻叹一口气,把小猫按进怀里,“不哭了乖宝,是我错了。”


    时雨吸吸鼻子,仰头亲吻她的脖颈,柔软唇瓣在裸露的肌肤上留下湿。热,呼出的气息炙热灼人。


    怀里的omega软糯香甜,用笨拙的方式求。欢,无意哼出来的细碎音调,像带着钩子一样婉转勾人。


    这下,轮到江秋言克制不住了。


    时雨感觉唇被狠狠咬住,接着就是让她窒息的亲吻,一步步吞掉她口中的氧气,蚕食她仅剩的理智。


    神思更加恍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觉得这样很舒服,不想停止。


    在感受到异物的时候,alpha信息素陡然变得浓郁,松柏味将她完全笼罩,不停地往她的腺体里钻。


    江秋言手腕翻飞,另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细腰,恨不得把她揉进身体里,跟自己完全融。合。


    她将下巴抵在时雨的肩上,咬着她的耳朵说:“不要跟其他alpha来往,你是我的。”


    时雨的脑子混沌凌乱,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她含混地应着,声音被击的粉碎。


    腺体发胀肿痛,里面充满了alpha的信息素,与她的缠绕交织,催生出更加浓烈的欲,让她彻底迷失沦陷。


    时雨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完全被情与欲占据,久违的快愉让她浑身战。栗,她在被激烈的舒爽支配的同时,又想要更多……


    “喜欢……好喜欢……”


    江秋言只当时雨是在向自己表白,整个人兴奋到了极点,


    秋季的雨夜里,昏暗的房间里两具胴体重叠,映出意乱情迷的影子。


    时雨软在她怀里,江秋言连喘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她,转瞬就开始了新的旅程,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时雨已经说不出话,用亲吻去回应,唇瓣碰到一起便是干柴碰烈火,她被吃得死死的,连渣都不剩。


    这场以时雨的二次发。情期为契机的亲昵,将分别已久的两人重新绑到一起,疯狂又激烈地持续了一整晚。


    后半夜时雨已经神志不清了,江秋言每每将她送上巅峰,以此来刺激她让她保持清醒,时雨感觉自己流的泪比汗还要多,到最后连发声都困难。


    天泛鱼肚白,倦累至极的omega伏在alpha怀里,小小一只像刚出生的小奶猫。


    她眼睛微阖,瞳孔向上翻着,露出大片白色眼仁,已经感知不到现实了。


    江秋言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唇附在她耳畔问:“小雨,你是谁的?”


    时雨胸膛剧烈起伏,呼吸却很轻很浅,好似一不小心就去晕过去,她缓缓转动眼睛,却始终聚不了焦。


    “乖宝,告诉我你是属于谁的。”


    这次,江秋言的声音已经有了些许焦急和危险。


    时雨张着嘴努力,声音沙哑:“你你的……”


    “真乖,这么乖的宝宝应该得到奖励。”


    江秋言的唇蹭过她的耳尖,啄吻她的侧脸和鼻尖,张嘴咬住绯红柔嫩的脸颊时,掌心再次触到了湿。润滑腻。


    时雨惊叫一声绷直脖子,表情似快乐又似痛苦,沙哑的低咛不断敲打着江秋言的神经,让她全然陷入癫狂。


    内勾外翘的丹凤眼不再勾人,而是变成了赤红色,殷红眼尾仿佛随时会渗出血来,茶色眼瞳晦暗幽邃,流淌着毫不掩饰的欲。


    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别的alpha多看一眼都不行!


    江秋言紧紧抱住时雨,声音偏执:“再来一次,我知道你可以的宝贝。”


    “!!!”时雨拼尽全力推开她,但还没爬出半米就被抓了回去。


    身后贴上一个炙热的胸膛,急促的呼吸让人害怕……


    时雨猛然惊醒,干哑的喉咙、酸涩肿痛的眼睛,以及浑身的酸麻都在告诉她,那不是梦。


    江秋言知道她在这,并且还来找她了。


    她为什么要来,她们不是已经没关系了吗?难道她是为了裴书语才来的?


    脑子里一团乱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还算清楚的就是,她把江秋言当成缓解情。热的工具扑倒了。


    时雨伸手摸摸脖子,腺体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牙印,摸上去又痛又痒。


    这些痕迹是怎么留下的她已经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江秋言与她欢。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只记得那销魂蚀骨的滋味。


    她好像只顾着自己爽了。


    脑中恍然闪过江秋言霜雪般的双眸,时雨猛地一个激灵,下意识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


    江秋言肯定很生气,说不定她会把自己带回去交给时淮辛。


    江秋言跟裴书语结婚了,那他们就是一家人,那自己这个外人自然得物尽其用。江秋言既然知道她在这里,那把她带回去只是顺手的事。


    这样既讨好了时淮辛,也能让裴书语开心,一举两得。


    时雨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样,她撑着酸痛的身子下床,急急忙忙收拾行李。


    绝对不能被抓回去,否则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时雨脑袋昏沉,身上也哪哪都不舒服,她咬着牙收拾东西,强忍鼻间和眼眶的*酸意,不让一滴眼泪掉下来。


    已经过了遇到事就哭的年纪了,一个人更要坚强。


    时雨把背包放在床上,拔掉充电器拿上手机,大步朝门口走去。


    没关系,蓝星这么大,总有她的容身之处。


    站在院子里,时雨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快两个月的地方,带着不舍踏上未知的旅程。


    接下来去哪呢?


    江秋言手眼通天,无论去哪都很难不被她发现,但只要自己跑得快,她就追不上。


    而且就算她想讨裴书语欢心,应该也不会放下手里的工作追着她到处跑。


    她算什么呀,值得财阀继承人这么费心,时雨暗嘲自己想多了,同时也稍微松了口气。


    江秋言看不到她自然会回去的,现在这样完全就是自己吓自己,无端制造焦虑。


    时雨依旧打算选择原始交通工具,小镇有去京市的大巴,一千多公里,主打一个铁腚。


    虽然有些费人,但是不用身份证登记,这样就算有人想找她,也没那么容易。


    时雨买了一顶帽子和一个防晒口罩,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尽量让自己淹没在人潮里。


    最快的一趟二十分钟后出发,时雨站在角落里扣手,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等到发车,时雨刚要上车,就被几个穿着黑色背心和紧身裤,身高腿长的女beta拦住。


    看着她们手臂上的肌肉,时雨打消了强行冲出去的念头,怂怂地问:“你、你们……为什么要拦我?”


    她们一句话都不说,只是背着手站在两边,而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朝她走来。


    江秋言怎么快就来了?!


    江秋言不疾不徐地走到她面前,露出一个森冷的笑容,额角青筋若隐若现。


    “又想跑?”


    她明明是笑着的,但时雨就是觉得害怕,她后退一步,低着头说:“我只是想换个城市生活。”


    “是吗?”江秋言靠近,将她整个人罩住,“想去哪儿?我陪你一起去。”


    时雨这时才稍微有点勇气,她仰头直视江秋言,眼睛被阳光灼得刺痛,眼泪顺着眼尾滚落。


    “你想把我抓回去交给时淮辛吗?”


    看到她的眼泪,江秋言心里一揪,语气放软:“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交给时淮辛?”


    “因为你跟裴书语结婚了,你想讨好岳父。”


    江秋言:“……”


    哑口无言,无话可说,该解释的不是一件两件。


    “你先跟我回去,这些事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我不要!”


    时雨甩开她的手,情绪激动:“看在我之前还算听话的份上,你就当作没见过我吧,我保证离你和裴书语远远的,绝对不会跟她说不该说的话,好吗?”


    她红着眼仰视江秋言,祈求她放过自己。


    “小雨,你冷静一点。”


    江秋言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把她往怀里带,时雨奋力挣脱,朝人多的地方跑去。


    “我们的交易不是结束了吗,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江秋言先是一怔,随即眼神变得幽暗,唇角牵起一个沉冷的笑,眼里尽是疯狂。


    “原来,你把那些当做交易。”


    她们的种种,在她眼里只是交易!


    那些beta想要追,被江秋言制止,她抬腿朝时雨跑去,几步就追上了她。


    “决定权在我手里,我说结束才能结束。”


    时雨转头看她,惊惧过度再加上发。情期刚结束,两眼一黑直接晕倒在江秋言怀里。


    江秋言抱住她,轻轻摩挲她的后背,“宝贝,要乖乖听话啊,不然我会生气的。”


    她唇角勾着笑,狭长的双眸微眯,脸上的占有欲和癫狂藏都藏不住。


    她将时雨打横抱起来,围观路人自动让出一条路,她像随时会失去理智的野兽,谁也不会傻到这时候触她霉头。


    身上一会冷一会热,时雨备受折磨,她的眼睛像灌了铅似的,怎么都睁不开。


    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声音很近又好像很远,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什么都没听清。


    意识清醒了一会儿又陷入昏沉,半梦半醒好几次,她才有了睁开眼睛的力气。


    入目是一盏护眼小夜灯,星星造型,挂在她头顶上方,旁边是垂下来的绿色枝条,上面缀满了各色鲜花。


    花草掩映下是弓形穹顶,下面是一根根金色柱子,也用了很多装饰点缀,如果不是用来关自己的,时雨会很喜欢。


    好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一个“鸟笼”里?她想坐起来,发现手脚被束缚着,留给她活动的余地并不多。


    低头看去,双手被细细的金色链子绑着,脚上的要更粗一些,她呈一个大字形躺着,身上未着寸缕。


    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咔哒”一声鸟笼的门被打开,江秋言进来走到她面前,屈腿蹲下。


    “专门为你打造的,喜欢吗?”


    时雨看她,不解地问:“为什么要这样?”


    江秋言低笑一声,把脸靠在她心口,手抓着她纤细的小腿慢慢抚上……


    “傻瓜,当然是为了不让你逃跑啊。”


    手停在关键地方,她张嘴咬住莹白的柔软:“多么漂亮的身体,你也不想让我把你的四肢折断,对吗?”


    在时雨因为这句话打颤的时候,alpha灼烈的信息素猛然袭来,她的身体被完全掌控。


    “……唔!”


    第23章 财阀继承人的金丝雀


    认识江秋言至今,她的信息素从来都是淡淡的,即便是在发。情期,也从来没有这样气势汹汹过。


    现在这让她不适的信息素,带着让人臣服的凌厉,就像野兽决斗之前用咆哮来震慑对方,江秋言用信息素压制她。


    这对时雨来说,是单方面的屠戮。


    就算她有这个想法,身体也动弹不了,更何况她意识昏沉,视线模糊到连江秋言的脸都看不清。


    “小雨,回答。”江秋言从她胸。前抬头,眸色晦暗,“要不要永远留在我身边?”


    时雨张了张嘴,小声回:“要……”


    虽然不知道江秋言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但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为好。


    江秋言勾唇,笑意未达眼底,“小骗子,我不相信你。”


    昨天说好等她醒来就跟她一起回来,结果她只是出去买吃的,回来人就不见了。


    每一次,她都是被抛下的那一个。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永远没办法从自己身边离开。


    眼神比之前更加幽暗,江秋言低头捏住她的大腿,一寸寸往下摩挲。


    “干脆把你的膝盖敲碎,让你只能在地上爬好了。”


    她的语气阴沉森冷,吓得时雨打了个寒颤,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脑子也清明了几分。


    她伸手抱住江秋言的脑袋,使劲把自己往她身上贴,声音也软得不成样子。


    “不要打断我的腿好不好,我会听话的。”


    瞧,到现在还在骗她,可偏偏她吃这一套,看着她那双无辜的眼睛,就把什么都忘了。


    明知是陷阱,她却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江秋言自嘲一笑,抓着她腿的手收紧,莹白腿肉从指缝中溢出,印痕充满了欲。色。


    她好像在故意回味时雨的恐惧,一言不发地在她纤细的腿上打下标记,时雨每颤抖一下,她的眸色就愈暗,眼里流转着兴奋和狂热。


    “是从这里砍呢,还是从这里砍呢?”


    她的手指抚过膝盖,在小腿骨的地方轻触,时雨差点被吓得哭出来,她用颤抖的手抓着江秋言的衣袖摇晃,可怜又无助。


    “不、不要,我真的会听话的。”


    江秋言的手倏然用力,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无意中对上那双茶色丹凤眼,她的心跳倏然加速。


    江秋言的眼神毫无温度,像凝了一层坚冰一样,她是真的想把自己的腿打断。


    意识到这个,时雨猛地呼吸一滞,随后抑制不住地哭起来。


    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就因为她当时自不量力求她庇护吗?还是因为她跟裴书语结婚,而裴家的人看她不顺眼,所以她就一定要遭受这些?


    “江小姐,求你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即便再难受、不忿,她还是选择了服软,以江秋言的实力,捏死她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就算再怎么笨,她也知道蚍蜉撼不了树的道理。


    看到她泪眼朦胧地哭求,江秋言神色一顿,脸上的阴郁消减了几分,手也不自觉地收了力道。


    “想要什么都给?”


    时雨点头如捣蒜,生怕她不信自己。


    江秋言的手又游了回来,在桃源之外踌躇,故意撩拨试探。


    “你的全部?包括生命?”


    时雨愣住了,好半天才嗫嚅着说:“你不仅要打断我的腿,还要杀了我?”


    裴书语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你竟然要为了她杀人。


    时雨没勇气问,也不敢问,只觉得一股悲凉涌上心头,然后她别开了眼,勾着江秋言脖子的手颓然地松开。


    算了,横竖抵抗不了命运,还不如求个痛快点的死法。


    要是有那种能让人一睡不醒的药就好了,她太怕疼了,别的方式肯定受不住。


    又在胡思乱想。江秋言眼眸微眯,狭长的丹凤眼盯着她看了几秒,冷声说:“抱着我。”


    不知道她又脑补了什么,但这次她不想解释,可看着小猫独自伤心又不忍,只好如此要求她。


    时雨缓缓把脸转过来,目光对上的瞬间她闪躲了一下,但还是倔强地没错开。


    她直视着江秋言,带着鼻音说:“随你想怎么样,反正我也跑不掉。”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么硬气的态度跟江秋言说话,江秋言面色沉冷地看着她,心里却在兴奋地叫嚣,全身血液都沸腾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时雨,感觉很不错。


    “是跑不掉,因为一旦你动了从这里出去的念头,我就会打断你的腿。”


    她咬着时雨的耳朵,手从柔滑的肌肤抚。上去,进。入铺垫已久的正题。


    时雨呜咽一声,背弓了起来,在江秋言进攻的时候,那带着强大压制力的信息素也在不断攻击她,让她浑身发软头脑发昏。


    她释放信息素抵御,但无论她怎么努力,alpha的信息素始终稳稳压。着她,让她只能接受她给予的一切。


    很快花香就跟松柏味混在了一起,浓郁的连空气都变浑浊了,在这暧昧的空间里,低哑的音调时而响起,让气氛变得更加绮靡。


    时雨的背像蓄势待发的弓箭,蝴蝶骨高高耸起,好似下一秒就要飞走,她用迷离的眼睛看江秋言,小声唤着她的名字。


    “叫我什么?”江秋言低声问。


    时雨抓着枕头,金色锁链绷得直直的,随着她晃。动的身体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秋言,江秋言……”


    “出去一趟,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江秋言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她眸中的冷意退去,留下的只有疯狂和欲。念。


    时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觉得现在的江秋言比先前威胁她的时候还要可怕,还不如直接把她的腿打断,现在这种钝刀割肉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alpha信息素沾满全身,甚至裹挟了她的想法,这种无法承受的刺激和快。愉,何尝不是一种折磨呢?


    一道无法忽略的炙热视线落在身上,时雨努力仰头看去,撞进了江秋言幽邃的眼里。


    里面翻腾着欲。望之海,以至于茶色瞳仁都蒙上了一层雾。


    时雨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想要瞧个清楚,却被一把托起腰按进怀里,江秋言的信息素不要命似的往她身上扑,激得她浑身发。颤。


    她控制不住自己,在江秋言胳膊上留下几道鲜红的抓痕。


    “嘶,下手真重。”


    江秋言语气含笑,听起来心情很不错。


    “那我也要给你留点印记。”


    她说着张嘴咬住时雨的脸蛋,又嘬又吸。


    早就想这么做了,之前为了吓她一直在忍,现在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吃了。


    时雨原本瘦瘦弱弱的,身上没几两肉,经过她半年的投喂,终于圆润了一点,吃起来味道也比之前好了很多。


    各种意义上的吃。


    江秋言察觉她小小的抵触,用不容拒绝的方式扣住她的腰,手腕加速转动,汁水飞溅。


    “慢……一点!”


    声音陡然变得高昂急促,尾调拉长了好几度,樱红的嘴唇张着,露出一小截舌头。


    江秋言俯身噙住她的小软。舌,吮出绮。靡水声,与另一处的声音相映成趣,活色生香。


    时雨胡乱地抓着她,试图保持身体的平衡,可她的手脚都被绑着,根本使不上力气。


    江秋言松开她的唇舌,磨蹭着她的耳尖:“要帮你把手松开吗?”


    时雨泪眼盈盈地看她,大眼睛里带着期盼。


    江秋言用大拇指上下摩挲她的腰椎,眼眸眯起:“求我,求我我就帮你解开。”


    时雨吸吸鼻子,小声:“求你……”


    一道低低的笑声传开,江秋言掐住她的腰,声音危险:“我应该教过你,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时雨绞尽脑汁才想起一些,想主动去抱她,发现链子的长度并不足以让她这么做,只好把嘴唇凑上去,贴着她的唇瓣厮磨吮舐,极尽讨好之能事。


    江秋言张嘴勾住她的舌头,让这个吻更加激。烈炙热,亲得她七荤八素,只能软软地靠在自己怀里喘气为止。


    时雨差点被拉进欲。望的深渊,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幸好脑子还剩几分清醒,于是趁着江秋言放她换气的间隙,连忙问:“这样可以了吗?”


    江秋言但笑不语,盯着她看了十几秒,眼里汹涌的欲更加深沉,也愈发骇人。


    她再次低头吻住时雨,手伸上去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连一丝后退的机会都没有。


    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不肯留在我身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江秋言后悔那天没有向时雨告白,但又想着,可能告白了她也还是会逃离,毕竟她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自己,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


    这两种想法交互出现,折磨得她快疯了,最终她不再想了,而是把人抓回来囚。禁起来,这样她就再也没法逃开自己了。


    强扭的瓜是不甜,那她也不允许别人把瓜摘走。


    时雨只能是她的,谁也不能肖想!


    “你只能是我的。”


    无论是生还是死,就连灵魂都得是她的所有物。


    江秋言像陷入了梦魇般呢喃,神色变得阴鸷又危险,理智肉眼可见的节节溃败,直至变成砂砾消失。


    突然的寂静之后,她突然释放出大量信息素,暗到极致的双眸蕴出血色,犬齿也变得尖利起来。


    毫不犹豫地,她张嘴咬住了时雨的腺体,尖利犬齿刺进那块软肉中,信息素争先恐后的往里涌入。


    剧痛袭来,时雨瞳孔都在震颤,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被迫接受江秋言注入的信息素。


    腺体灼痛得快要爆炸似的,时雨终于受不了了,眼泪汹涌而下。


    “不要!”


    第24章 财阀继承人的金丝雀


    时雨的哭声拉回了江秋言的理智,她的瞳孔猛缩,几乎瞬间就放开了时雨。


    再看被咬得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浑身上下都写着一个字——惨。


    时雨的腺体肿了起来,颜色呈不正常的艳红,周围一圈牙印,犬齿的位置正在往外渗血。


    omega如果不是心甘情愿被标记,双方的信息素就会互相排斥,然后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江秋言的信息素悉数被“赶”了出来,而且还对时雨的腺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伤,江秋言不敢看怀中颤抖着的omega,怕从她的脸上看到厌恶和怨恨。


    从来没这么失控过,自己到底怎么了?


    就在她打算把时雨放下去拿药箱时,怀里的omega却抱住了她的胳膊。


    “现在能帮我解开吗?”


    omega仰头看着她,眼睛湿漉漉的,像刚出生的小鹿一样,弱小无助。


    或许真的太痛了,她的身体还在轻微发颤,脸也皱巴巴的,但那双纯净的眼睛里,并没有一点讨厌她的痕迹。


    江秋言的心像被人抓着揉了皱又展开,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是悸动。


    就像是身体的本能反应一样,她喜欢时雨这件事,已经刻在了DNA里。


    “很痛吧?对不……”


    “江小姐,时雨打断她的话,“能先把我手上的链子解开吗?”


    江秋言不知道她是迫切地想得到自由,还是不想听她道歉,可毕竟错在她,也不能怪她什么。


    她伸手去解时雨手上的金链,时雨眼巴巴地看着。


    双手得到解放的瞬间,她看着手腕上的红痕,委屈地掉下眼泪,江秋言想要安慰她,被不着痕迹地避开,时雨蜷缩在角落里,手按在流血的腺体上,把脸埋了起来。


    她看起来实在太委屈了,江秋言不敢靠近。


    空气陷入让人焦灼的死寂,过了好久,在江秋言忍不住开口前时雨先说话了。


    “你想把我送给时淮辛吗?”


    她抬头了,但没有看着江秋言,而是盯着脚腕上的链子。


    江秋言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看来自己胡思乱想很有效果,她已经变成这种十恶不赦的人了。


    江秋言伸手抱她,时雨下意识躲避,害怕的睫毛都在抖。


    江秋言干脆张开双手,垂眸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小命在对方手上,时雨哪敢忤逆她,乖乖地钻进她的怀抱。


    本来觉得大不了一死,没什么可怕的,但刚才江秋言咬她的腺体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生命诚可贵。


    太痛了,还是活着吧。


    “时淮辛残了,在精神病院里,他伤害不到你。”


    时雨先是一怔,随后猛然从她怀里起来,瞪着大眼睛看她,像在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不信?”江秋言挑眉。


    时雨连忙摇头,说:“信!我当然信你!”


    江秋言捏着她命运的后脖颈,有什么必要骗她?


    “那就乖乖待在这里,哪也不要去。”


    江秋言俯身亲吻她的腺体,轻柔地把上面的血迹舔掉,时雨浑身僵硬,脖子绷直,直到察觉她没有别的意图,才稍微放松了些。


    身体的排斥减弱之后,alpha的信息素又开始往腺体里钻,燥。热从四肢百骸涌起,时雨的身体又变得奇怪起来。


    “江小姐,能不能先放开我?”


    听到她的称呼江秋言就生气,只对自己一个人这么客气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想撇清关系吗,偏不让她如愿!


    手上轻微用力,小omega就坐到了她的大腿上,江秋言叼着她的耳朵吻:“你叫那个姓楚的什么?”


    姓楚的?楚沅吗?


    时雨如实回:“楚沅。”


    江秋言似乎笑了,但语气很不对:“对一个认识没几天的人直呼其名,唯独对我这么客气,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时雨可以不假思索地说出来,但江秋言堵住了她的嘴,让她把一切解释都哽在喉咙里。


    吸入的信息素实在太多了,时雨的脑子又混沌起来,整个人躁动不已,心底生出莫名的渴求。


    她主动抱住江秋言,在她身上蹭来蹭去,嘴唇在她的下巴和脖子上乱亲。


    但这种方法并不能缓解她的焦渴,甚至越来越难受。


    “江、江秋言……”


    时雨用迷离的眼睛看她,脸上表情朦胧色气,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江秋言喉咙滚动,哑声问:“怎么了?”


    “不要这样,再稍微……”


    话说到一半顿住,她只一个劲地在江秋言身上蹭。


    那些欲壑难以填补,将她的理智灼烧殆尽,以至于她竟想求着江秋言快点……


    但那种话她怎么说得出口?


    江秋言哪能不知道她的目的,却忍着难受不肯更进一步,而是抓着她乱动的手放到唇边轻啄一下,说:“小雨,诚实地说出来,你想要什么,不然我没法满足你。”


    时雨凝着的眼泪滑落,鸦羽似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眼尾殷红似血,诱人至极。


    “怎么样都好,疼疼我……”


    江秋言的眼神彻底暗了下去,理智在这一刻湮灭,先前的克制土崩瓦解。


    “好,这就疼你,不哭了昂乖乖。”


    她说,疼疼她,多么可爱的用词,这怎么能不顺着她?


    江秋言依她所言安抚她,在娇声低泣响起时温柔地亲吻她,切实履行“疼爱”她的责任和义务。


    时雨本就处于极度敏锐的状态,在这种程度的冲击下,很快就坚持不住倒在了江秋言怀里。


    她伏在江秋言肩上大口喘气,江秋言已经开始了新的……


    “喜欢吗?”


    时雨像遇到风浪的小船,左摇右晃,东倒西歪狂狼裹挟着风暴,将一切湮灭。


    江秋言故意装作看不见,戏谑地问:“乖宝,怎么不说话?”


    “我……!”


    时雨本就细弱的声音被击个粉碎,清浅音调回荡在鸟笼里,成了一曲绝唱。


    “不说那就是不喜欢,看来我得再努力一点。”


    时雨知道她是故意的,可她的语气听起来很轻快,好像又回到了之前,这让她感到安心。


    “喜欢……很喜欢……”


    小omega伏在她怀里,喘着气这么说,江秋言只觉得心口位置热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


    就当她是在跟自己表白吧,无论喜欢的是什么,终归是喜欢的。


    “既然如此,那你别离开我好吗?”


    她用寻常的语气说着,但仔细听的话,能听出隐约的颤抖和祈求。


    江秋言把时雨揉进怀里,亲吻她的唇侧:“回答我啊,说你不会离开我。”


    这次,连脑子混沌的时雨都察觉到不对了。


    她抬头看去,江秋言眼眶通红,眼底是压抑的痛苦和一丝丝期待。


    时雨伸手抚向她的眼睛,哑声低喃:“为什么……”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是因为我才这么难过。


    江秋言以为她问自己为什么要让她留下,视线有一瞬的闪烁,随后不管不顾地扣着她的后颈吻她,在她口中各个角落攻城略地,直到她彻底发不出声音为止。


    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因为时雨不喜欢她,所以她不回答不了。


    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强留在身边,是多么卑劣无耻的事,时雨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呢?


    二十八年来循规蹈矩,而今却做了这么离经叛道的事,真是又愚蠢又可笑。


    江秋言自嘲一笑,再次快速翻动手腕,时雨趴在她怀里两眼发白,有种随时会被风暴掀翻在地的感觉。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哀求江秋言了,只希望她有点良心,能快点结束。


    但江秋言已然被求而不得执念控制,想用不间断的身体接触来弥补得不到她的爱的空虚。


    即使人就在眼前,还因为她而变得娇媚勾人,江秋言还是觉得心里缺了一块,怎么都填不满。


    “小雨,宝贝……”


    时雨恍惚间听到她这么叫自己,无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后就陷入了昏迷。


    这两天遇到太多出乎意料的事了,她的心里承受了太大压力,以至于身体也变得脆弱很多。


    江秋言把人平放在床铺上,眼睛不眨地盯着她,手轻抚她的面颊,小心翼翼地,生怕把她扰醒。


    要是你也能喜欢我就好了,她偏执地想。


    半梦半醒间,时雨感觉有人在亲她的心口,手游走于后背摩挲,带着灼人的温度。


    她想睁眼但怎么都睁不开,很快意识又陷入黑暗。


    浴缸很大,足够两人在里面戏水,江秋言耐心细致地把人洗干净,抱在怀里不放。


    或许是她抱得太紧了,时雨时不时嘤。咛一声动一下身子,寻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去,而她宁愿让时雨不停换位置,也不愿意放开她。


    热水蒸腾出一片白雾,江秋言的状态也越来越不对劲,燥热传遍四肢百骸,每一寸骨肉都在被炙烤,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时雨身上,与她身上的水珠混为一体。


    如果只是因为抱着时雨就这样,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江秋言立刻就想到某个可能,低头看时雨的眼神幽邃狂热,即使极力克制也无济于事。


    时雨被轻轻放在浴缸里,脑袋下面还垫着柔软的毛巾,江秋言跪在她面前,盯着看了十几秒,缓缓俯下身去。


    时雨觉得有人在搅她安眠,但身上传来的感觉过于舒适,她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只是经过一开始的温和,那种感受逐渐变得汹涌,让她招架不住。


    睁开沉重的眼皮,时雨尚未清明的脑子对现在的情况做不出反应。


    江秋言为什么会在……


    这个位置,即使她不想多想,也没办法忽略。


    江秋言似有所感地抬起头,嘴唇并没有离开,所以时雨只看到了她微眯起的眼睛。


    她好像笑了一下,但那双眼里更多的是占有欲,野兽猎到了小白兔,那种势在必得的气势让人心惊。


    时雨屈腿挣扎,被轻而易举地压制。江秋言像是在炫耀一般,三两下就把她弄得没了力气。


    时雨不由往浴缸里滑,被江秋言抓着腿抵住,这个小意外让两人贴得更紧,江秋言的吐息洒在上面,让时雨止不住战栗……


    她抓着浴缸边缘偏头抵御愉悦,凝在眼尾的泪珠掉进水里,用干哑的嗓音问:“为什么要这样?”


    怎么能对睡着的人……


    她不知道此刻的江秋言已经毫无理智可言,看了她娇怜的哭颜只会更加兴奋。


    果然,江秋言抓着她纤细的脚踝,眼里露出吓人的癫狂。


    “宝贝,你可以继续睡的。”她轻舔唇角,脸上被深色覆盖,“不用管我,我自己玩。”


    第25章 财阀继承人的金丝雀


    时雨还没来得及疑惑,江秋言就抓着她的腰,再次俯身将唇舌贴了上去。


    悠长余味还没过去,敏锐脆弱的地方再次遭受冲击,时雨遭受不住差点昏死过去。她浑身都在战栗,许久才抖着手去推江秋言。


    “不要……唔……”


    她的尾调带着哭腔,娇柔软糯,跟她本人一样。


    江秋言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含混地说:“难受吗?”


    “别!别对着……说话。”


    因为发。情期的缘故,江秋言的呼吸格外炙热,喷洒在上面让时雨肌肤麻酥,心跳加剧。


    她的所有反应江秋言都看在眼里,越是这样越玩心大起,不仅加快了逗。弄的速度,连呼吸都急促了不少。


    “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嗯?”


    时雨呜嘤一声,腿不由拢。紧,泪水不断涌出,眼睛红红的,像纯良的小白兔一样。


    江秋言知道她是因为什么而哭,于是玩得更加不亦乐乎。


    细细弱弱的哼唧声自小omega口中溢出,与荡开的水面相映成趣,连频率都趋于一致。


    幸好水温已经下降了很多,能够很好地缓解体内的热度,否则时雨真的会觉得自己要被烧死了。


    明明处于发。情期的是江秋言,但她觉得自己反倒更加情不自禁,尽管身体已经累得酸软无力,可还是贪恋那极致的愉。悦,下不了决心拒绝江秋言。


    江秋言被情。热控制,唯一的残存的理智让她克制着不弄伤时雨,其他的根本不在她考虑之内。


    于是她叼着柔滑脆弱轻轻揪起,听到时雨陡然变得尖利的低呼,疯狂的心理才得到满足。


    “江小姐,放过我吧,我我错了。”


    那处其实已经麻木了,被这样对待也不是很痛,但心里的害怕克服不了,而且那种刺激……


    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会变得越来越奇怪,沦为欲望的奴隶,彻底臣服于江秋言。


    “错了?那宝贝说说自己错哪了?”


    江秋言吐着舌头轻蹭,一脸的癫狂地笑。她并不是真的想逼时雨认莫须有的错,但她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了,让她不由想要逗她,


    是情趣。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情趣。


    这个时候时雨已经不在乎自己究竟有没有错了,只想赶紧结束这难捱的“折磨”,变成一个正常人。


    江秋言疯,她不能跟着一起疯。


    “我不该……唔……不告而别


    她停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抵住江秋言埋着的脑袋,胸膛剧烈起伏。


    “呜呜,我再也……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江秋言顿住,眸色变幻几下,眼中暗流汹涌,唇角勾起莫测的弧度。


    “再也不会离开我?”


    她直起身靠近时雨,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让她跟自己对视。


    时雨用模糊的视线看她,想要努力辨认她眸中隐藏的喜怒,却一无所获。


    “是……再也不会。”


    “那宝贝会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的,对吗?”


    时雨连忙点头。


    她的眼眶*更红,濡湿的睫毛粘在一起,让她像婴儿般纯净无辜。


    江秋言唇角弧度扩大,眉眼弯下来,眸底翻涌的情绪更加激荡,渐渐凝出了泪。


    浴室灯光很柔和,以至于时雨看到她眼里的晶莹之后,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刚才还那么欺负自己,怎么突然……哭了?


    她伸手抚上江秋言的眼角,指尖有一丝温热,好像并不是错觉。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我真的很怕。”


    江秋言把脸埋进时雨颈侧,双手紧紧抱着她的腰背,好像她下一秒就会消失在眼前。


    时雨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在她眼里,江秋言是无所不能的。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回抱住江秋言,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安抚她,据说alpha偶尔会在发。情期失控,这时候omega需要耐心地安慰她们。


    这段时间江秋言一直在主导她的生活,替她打点好了一切,导致她忘了她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时雨是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即使江秋言这两天对她并不温柔,但她还是愿意成为她短暂的慰藉。


    因为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一个人像江秋言一样对她这么好。


    但是……


    “江小姐,我们不能这样。”


    江秋言从她的颈窝抬头,眸色略沉:“为什么?”


    “你不是跟裴书语结婚了吗,你应该找她度过发。情期,让她安慰你。”


    江秋言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她:“你听谁说的?江秋年?”


    “不是的,我看新闻……之前不是上热搜了吗?”


    江秋言想到她会误会,没想到她误会得这么深,仅凭那些八卦媒体的几句话,就误会她跟裴书语结婚了,真是……


    好傻的小猫。


    可自己明知道她爱胡思乱想,却没考虑到这点,不仅没有第一时间向她解释,还发疯把人绑来。


    全部都是她的错。


    江秋言再次把人揽进怀里,这次直接把时雨抱到了腿上,让她避免接触凉水。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都怪我。”她将额头抵在时雨锁骨处,半晌后低声问:“你能原谅我吗?”


    时雨暗自叹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谈不上原不原谅,毕竟就算江秋言把她带回来,她也是害怕居多,并没有恨过她。


    怎么会恨一个把她拉出泥潭,得意窥见阳光的人?


    永远不会的。


    “没跟裴书语结婚,带我回来也不是为了讨时淮辛欢心?”


    江秋言点头,低头在她的下巴上亲一下,“时淮辛已经被我送进精神病院了,以后他再也伤害不到你了。至于裴书语……我跟她绝对清白,我发誓。”


    那时她正处于易感期,时淮辛故意让吃了药的裴书语来拦她,然后再让记者拍了那些照片,不得不说那个老。东西很会算计,只是他低估了她的忍耐力,就算发。情期的omega在眼前,如果那个人不是时雨,她也绝不会碰。


    恰好那天她带了陆瞳一起去酒会,几针强效抑制剂下去,她昏睡了好几天,醒来时雨就不见了。


    裴以意和时淮辛想用舆论逼她就范,那他们就错了,她这个人天生反骨,软硬不吃。


    大不了就卸任江氏总裁一职,她玩得起。


    这辈子除了时雨,她不会跟任何人在一起。


    江秋言收回思绪,跟时雨的视线撞上,对方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不妙!江秋言心里一惊,连忙阻止她发散思维,自顾自地脑补些有的没的。


    “聪明的脑袋瓜留着在别处用吧,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


    时雨眼睛一转,问:“你为什么要去找我,还把我……绑起来……”她的声音渐弱,头也低了下去,“我们的交易不是结束了吗?”


    江秋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面对时雨这只小呆瓜猫,只能无奈叹气。


    “你觉得我们之间只是交易?”


    她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生气,于是时雨大着胆子看她,反问:“不是交易是什么,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啊。”


    “那你说说,我们交易了什么?”


    时雨紧张地扣着手,小声:“我借你的势摆脱时淮辛和裴家,你利用我满足你对裴书语求而不得的心。”


    江秋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脑子半天都没转过来,知道小猫脑回路清奇,但不知道这么异于常人。


    看着呆呆萌萌的,没想到这么有想法,强行给她立了个渣女人设。


    “宝宝,请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对裴书语求而不得的心’?”


    “让我当裴书语的替身。”


    时雨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快听不见了,仔细想想,江秋言好像从来没说过这种话,都是她自己揣测的,难不成自己会错意了?


    想到这个可能,时雨更加不敢看江秋言,小脑袋低低地垂着,露出后颈上斑驳的咬痕。


    江秋言喉咙滚动一下,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忍了这么久,就这么一眼便功亏一篑。


    诚然她是抵不住诱惑的禽兽,但时雨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心底躁。动再起,江秋言心急地环住时雨,轻而易举地把她抱了起来。


    “咦!”突然的失重感让时雨惊呼。


    江秋言什么都没说,而是抱着她走出浴缸,将她收拾干爽后回了卧室。


    时雨还在庆幸没进鸟笼,江秋言的身躯就覆了上来。


    “本来想解释给你听的,但我有点忍不住了。”江秋言埋首于她颈间蹭蹭,“我还在发。情期呢,可怜可怜我吧。”


    这次时雨反应很快,她知道江秋言在撒娇。


    “可是我很累,那里也……肿了。”


    时雨别开眼,一抹绯色飘上脸颊,江秋言捏着她的下巴亲上去,一口咬住她蜜桃般的脸蛋,吸了好久才放开。


    “那先记下,等身体好了,连同上次的一起补给我。”


    江秋言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口服抑制剂,囫囵吞了好几片,然后抱着时雨躺下。


    抱得太紧了喘不上气,时雨想透口气,被按到了心口。


    “不要乱动,抑制剂十五分钟才起效。”


    时雨乖乖趴在她怀里,听着她过速的心跳,感受她炙热的体温,竟然有了睡意。


    分明身边躺着一只饿狼,她却不觉得害怕。


    “小雨。”


    半梦半醒间,江秋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嗯?”


    时雨低声应她,略带着点鼻音,听着糯糯的。


    “我没喜欢过裴书语,更没暗恋过她,所以不存在你说的求而不得,我跟她的婚约是迫不得已。”


    时雨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个,困意一下子少了很多。


    “母亲说江家需要一个继承人,而我又对omega不感兴趣,她就自作主张想让我跟她找的omega……,到时候去母留女,再给那个omega足够的补偿,这样大家都能如愿。”


    时雨听着,竟然有几分同情江秋言,想来身处她这个位置,应该有很多身不由己。


    江秋言低头,恰好看到时雨忽闪的大眼睛,眼角眉梢浮上笑意。


    “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就答应了她安排的相亲,跟裴书语只是契约婚约,不牵扯任何感情。”


    裴书语也不想嫁,她有喜欢的人,但是拗不过父母,也不敢反抗父母,所以在江秋言提出假结婚的时候,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只是江秋言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会遇到时雨。


    在她们搬到月岛的第二天,她就取消了跟裴书语的婚约,一直缠着不放的是他们那边。


    裴氏制药在时淮辛的作死操作下,近年来营收大幅下跌,所以裴以意才迫切想要跟江家联姻,她需要一个可以拯救裴氏的强大靠山。


    只可惜江秋言不愿意。


    活了二十八岁,她一直按照母亲的期待长大,连穿衣打扮都循规蹈矩,这是第一次,她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


    她喜欢时雨,所以要给她最好的。


    她喜欢时雨,所以要把她留在身边。


    她喜欢时雨,时雨喜欢她吗?


    “小雨,你喜欢我吗?”


    大概是发。情。热还在,影响了她的理智和判断,心里怎么想便也就问了,话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江秋言忐忑地等待答案。


    时雨的瞌睡彻底醒了,她仰头望着江秋言,昏暗的小夜灯隐藏了对方的情绪,她什么都窥不到。


    时雨想了想,除了不讨厌她,跟她待在一起有安全感之外,自己对她有喜欢这种感情吗?


    喜欢的话,应该是爱情吧,可她直到现在还认为,自己跟江秋言之间是各取所需的交易。


    即使江秋言说她们之间不是交易,但也跟爱情沾不上边吧?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她决定把问题丢回去。


    本以为江秋言会反驳,但她沉默了几秒之后,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时雨:“?!”


    这是什么意思,不仅没有否认,还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


    江秋言看着她陡然瞪大的眼睛,捏了捏她的脸颊,再次说:“小雨,我喜欢你。”


    不都说喜欢这种事,就算捂住嘴巴,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吗?她觉得自己已经表现得很直白了,没想到另一个当事人什么都不知道。


    该说她没眼力劲儿,还是怪自己没能表现得更明显一点呢?


    这下轮到时雨沉默了,她的脑子飞快转动,但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该怎么回答。


    江秋言看她呆愣的样子心就凉了一半,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你喜欢我吗?”


    时雨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回答。


    她连喜欢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怎么能贸然承认?


    另一半心也凉了,江秋言用下巴蹭着她的额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不喜欢就说不喜欢,不用勉强自己。”


    时雨:“我不讨厌你,跟你待在一起很开心,一辈子这样好像也行,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江秋言死了的心又吊上来一口气,她把时雨揉进怀里,宠溺地亲吻她的发顶。


    她的小猫一点也不呆,不然怎么这么会吊人胃口呢?


    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刺激,江秋言的体温都上升了几度,时雨被按在她胸前,很快就捂了一身汗,但她不敢动,怕一不小心刺激到江秋言,今晚这个觉就没得睡了。


    所幸抑制剂起效了,江秋言的情。热被控制住,信息素浓度削减了很多,时雨本想说什么,但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很快就陷入了沉眠。


    第二天是被食物的香气诱醒的,睁眼就看到江秋言穿着围裙倚在门边,嘴角含笑看着她。


    这个围裙还挺好看的,呃,这个围裙……


    怎么只穿了个围裙?!


    江秋言缓声:“早餐已经做好了,是现在起来吃还是待会儿再吃?”


    时雨呆呆地说:“这就起床。”


    “慢慢来,不急。”江秋言说完就出去了,转身之际时雨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这是什么新潮的打扮?难道自己不在海市这一个多月,时尚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刚睡醒大脑还没工作,盯着天花板看了十几秒,她决定先去洗澡。


    可能只是江秋言的特殊癖好吧,毕竟她这个有时候还挺捉摸不透的。


    江秋言双手撑在餐桌上,特意把围裙往下拉了一下,露出胸前春光,以及恰到好处的侧脸。


    小猫说不知道喜不喜欢她,那就意味着有喜欢上她的可能,再加上之前的观察,她大概对自己的脸挺满意的,那就要发挥优势,让她早点产生“喜欢”这种感情。


    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要用色相勾引比自己小十岁的omega,实在是……


    怪不得江秋年说她是铁树开花,三十岁了才想起玩暗恋这一套。


    江秋言用手捂住脸,将瞬间涌上的羞耻挡住。


    时雨出来就看到她酥。胸半露,特意打理过的长卷发垂在身侧,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来的那一小部分,也美得惊心动魄。


    她的皮肤本来就白皙通透,此刻在阳光下更是发着光,整个人似要与光融为一体。


    无论看多少次,时雨都不禁要感叹一句,好漂亮!


    怪不得外界对她的感情生活那么关注,这颜值比一线明星还要好看几倍,如果她不是进娱乐圈的话,肯定会爆红。


    听到她的脚步声,江秋言抬头朝她笑:“快过来。”


    时雨坐到她对面,看着她自然地俯身为自己拿食物,晃动的白玉不断对她造成视觉冲击,心里的疑惑更深。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江秋言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以为她开窍了,暗自窃喜,缓缓坐下把双手放在桌上,围裙带子滑落到手肘,春光大盛。


    “有话对我说?”


    时雨突然被cue,顿了几秒还是说:“江小姐,这是什么新时尚吗?”


    “?”


    “要不还是把衣服穿上吧,这样会感冒的。”


    江秋言:“……”


    这跟对瞎。子抛媚眼有什么区别?!


    愤而起身去换衣服,时雨咬着三明治喃喃:“看来她真的很喜欢,我是不是多嘴了?”


    那个巨大的鸟笼就在客厅,江秋言没有要把她拆掉的打算,时雨每次都可以忽略它,却在某天晚上再次被关了进去。


    时雨看着脚踝上的链子,仰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江秋言。


    江秋言眼眸低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迫人,时雨本想问她为什么又要把自己关起来,看到这样的她后不敢了。


    江秋言蹲下,捏起她的下巴:“既然花重金打造了,应该物尽其用对不对?”


    时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盲目地点头。


    “我就知道小雨跟我一样。”


    她也不说什么一样,抱着时雨就是一个深吻,唇齿纠缠不休,直到时雨缺氧到浑身发软,喘不上气来才放开。


    “那天我从酒店醒来,看到你给我打的电话就觉得不对,连忙跑回来你已经不在了,还留下一张祝我幸福的字条,你知道我看了之后心里在想什么吗?”


    时雨哪能知道,她被堵着唇,说句话都含糊不清。


    “我想,等找到你,一定要把你的腿打断,给你戴上项圈,只做我一个人的小猫。”


    她说着手从时雨纤细的小腿抚上,时雨不由打了个寒战,往后缩去。


    江秋言一把将她按住,让她没法退避,“别怕,我不会那样对你的,漂亮的小猫应该被娇养。”


    说是这么说,她哪舍得这么对时雨?即使心里有无数疯狂的想法,但看到她无辜纯净的大眼睛,就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她应该会先打断自己腿,再祈求时雨怜悯自己,利用她的善良把她圈在身边。


    这么纯良可爱的小猫,一定会可怜她的。


    江秋言的唇瓣再次欺了上来,比之前更加激烈,翻搅着每一处,像是要把她的舌头连根拔起。


    时雨低咛一声,伸手去推江秋言,被抓着手举过头顶,且顺势倒在床褥上。


    “乖宝,再说一遍你不会离开我。”


    时雨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江秋言这么做的用意。她在不安,因为不安所以要反复确认自己的心意。


    只要不离开就行了吗?那似乎也没什么难的。


    “我不会离开你。直到你厌弃我为止,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厌弃你?”江秋言亲吮她的唇瓣,声音低沉,“以后我会对你更好的,希望你能……”


    一点一点,慢慢喜欢我。


    时雨凑近听,被咬着耳朵厮磨,那只蠢蠢欲动的手自睡裙滑。进……


    “叮铃”,清脆的锁链声响起,时雨双腿屈起,咬着下唇抓紧了身下的被子。


    第26章 财阀继承人的金丝雀


    “从以前到现在,我只有你一个,连别的omega的袖子都没碰过,你相信我吗?”


    “唔……”


    江秋言亲一下她的脸颊,语气轻快:“我们小雨宝宝真乖,应该给你奖励的。”


    说着手腕快速翻动,小臂上的肌肉随着动作凸显。


    时雨呜咽低泣,江秋言视而不见,用鼻尖蹭着她的后颈,在腺体周围虎视眈眈地逡视。


    每次碰到那个小肉块的时候,她总是喉咙干渴,齿间发痒,想要张嘴咬下去。


    用了超出常人的自制力,才控制住那股冲动。


    时雨已经顾不上在意这些了,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让江秋言结束,可她想不到办法让江秋言停止。


    无意对上的眼神告诉她,江秋言已经成了没有理智的野兽。


    腺体被湿软的唇舌舔。吮,时雨后背麻了一片,过电般不断传来酥。痒,让她的肌肤愈发敏锐,信息素洪水般往外溢。


    空气已经被两种信息素浸染了个透,两种信息素又各自纠缠交织,变得更加浓郁灼烈,让人晕头转向,意乱情迷。


    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声息,连呼吸都轻到听不清,江秋言低头看去,就见时雨视线迷离地仰着头,嘴巴微张,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在红唇和皓齿之间,一截小粉舌微微吐出,显得绮靡色气。


    刹那间,江秋言觉得空气都变得潮热起来,omega香甜的信息素不断往她身上扑,让她更加难以自持。


    “宝贝,转过来给我亲一下。”


    时雨累得手指头都动不了,听到这句话还是乖乖地转过脸去,让江秋言亲。


    江秋言嘬着她的唇,把她往上掂了一下,而后又松手放下,就收获了乖巧小猫带着哭腔的惊呼。


    她自己动手还不够,还要让时雨也“动”,这一下坐得太实了,以至于时雨毫无征兆地冲上巅峰,整个人颤抖不止。


    “江秋言,不要……不要再欺负我了。”


    时雨嘤嘤哭泣,江秋言听了只觉得兴奋,紧扣着她的腰问:“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江、江秋言。”


    时雨是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的,江秋言这么对她,直呼她的名字怎么了?


    江秋言似乎笑了一声,然后把脸埋在她的颈窝猛吸,有种变态的疯狂感。


    时雨有点害怕了。


    想了无数种江秋言的反应,唯独没想到她会这样,这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啊?


    江秋言使劲吸她,恨不得把人直接生吞了,时雨用绵软无力的手推她,被抓着咬了一口。


    半只手都进了对方嘴里,一时不知道是自己手小还是江秋言嘴大。


    “别这样,我害怕……”时雨尾音颤抖,带着哭音。


    江秋言又爽了,红着眼问:“哪样?”


    时雨默默把脸转到一边,不去看她赤红的眼睛和狂热的眼神,“就是现在这样,像……像变态。”


    “这样啊,”江秋言似在反思,实际上心里想的都是怎么吃掉她,“还有更变态的,想不想试试?”


    时雨连忙摇头,用力掰着她的手想获得自由,但她怎么可能从江秋言手里逃脱?


    江秋言本就从后面抱着她,炙热胸膛贴着她的后背,蝴蝶骨恰好贴在柔软上,这一动两动,只会让她更躁。


    时雨的抗拒不仅没唤回她的理智,反倒添了一把火。她低低一笑,噙着时雨的唇将她抱到大腿上,一只手从她的双腿膝弯处穿过,将她整个人牢牢锁在怀中。


    时雨尚未反应过来,江秋言已经重新开始了。


    这个姿。势完全钳制了她,让她连轻微的反抗都不能,而且这样比先前更加……


    时雨抓着江秋言紧箍着自己膝弯的手,不停地推她,但这在江秋言眼里,无异于她在半推半就地撒娇。


    “乖宝,怎么了?”


    江秋言蹭蹭她的耳朵。


    时雨的眼睛被水汽蒙着,朦胧的看江秋言一眼,再低头看去,声音差点被击碎。


    “好奇怪,不要这样的。”


    江秋言被她那一眼看得心旌荡漾,手腕转动得更快,致使怀里的小猫整个人都在晃动。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告诉我。”


    时雨当然什么都不想要,但她知道即使这么说,江秋言也不会听她的,她只是微微垂下头,下巴就抵到了膝盖上,而两条纤细的双腿犹如柳枝般晃荡着,随着频率的加快而改变幅度。


    江秋言垂眸看她,眼里翻涌着幽深欲。色,带出一大片血一般的殷红,蔓延至眼尾和脸颊。


    她低头咬住时雨的腺体,并没有把犬齿刺进去,而是用牙齿包裹着,轻轻用舌尖品尝。


    信息素好像凝成了实质,唇齿间满溢着香甜的味道,像汁水充盈的蜜桃一样。


    江秋言只是单纯想咬一咬她的腺体,但时雨不知道,她以为江秋言又要标记她,害怕得浑身都在战栗。


    ……也不仅仅是因为害怕。


    alpha的信息素黏在她身上,江秋言的手和嘴唇……,每一处都让她心脏颤抖,好似要融化了一般。


    腺体刺痛一下,信息素瞬间变乱了,争先恐后地往外冲,她自己都闻得到的甜腻。


    江秋言更加爱不释口,从前只知道小猫软,现在才知道她又甜又软,是个香香的蜜桃宝宝。


    “宝贝,你好香。”


    时雨后背轻颤,小声说:“江小姐,放开我吧。”


    江秋言在她后颈上轻蹭,声音黏糊:“叫我什么?”


    “……求你了,呜呜。”


    时雨脑子混沌,思绪凌乱,她听不清江秋言说了什么,只想快点结束这让她头皮发麻的挞伐。


    江秋言喜欢乖巧听话的,那自己求她就可以了吧?


    听闻她的哭求,江秋言也不计较她的称呼了,张嘴咬住她的肩头,将她抱得更紧,以便能更好地抵达最深。


    时雨感觉自己像个被抓着玩的娃娃,没有自己的灵魂,任由别人予取予求,掠走所有。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哭声。


    细弱哭声洇在充满信息素的空气里,变得空幽娇媚,让失了理智的alpha愈发癫狂,眼神都可怕起来。


    alpha无论是精神还是身躯都比omega强大,时雨瘦弱的身体被alpha按在怀里,看起来只有小小一只。


    时雨从来不知道,自己跟江秋言的体型差距这么大。


    江秋言咬着她的耳朵,用气声说:“乖宝,让我吸一口。”


    时雨泪眼朦胧地转过脸去,下意识伸出舌头,江秋言自然而然地噙住,亲出潮湿暧昧水声。


    这个吻持续了许久,直到时雨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alpha才不甚愿意地放开她,看着眼神迷离,面泛春色的omega,她呼吸一滞,眼神越发幽邃深沉。


    “小雨,我的宝贝。”她把脸埋进时雨的颈项,使劲吸,“你太漂亮了,我好喜欢你。”


    时雨想要的不是她神志不清的表白,而是她把自己放下,不再欺负自己。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时雨白净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再加上她蒙着水雾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话。江秋言喉咙滚动两下,声音发紧:“应该在这里放一面镜子的,这样小雨就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了。”


    时雨还没来得及摇头,她就咬住了时雨的脸颊,“要不还是把你关起来吧,这样就不会有人觊觎了。”


    时雨脑子都混沌了,听到江秋言说要把她的关起来,还是不由打寒战,她刚要开口,嘴唇就被堵住。


    “唔……嘤……”


    江秋言叼着她的唇翻搅,含混地问:“你说什么?”


    唇舌都被占据,时雨只能发出低低的嘤。咛,越是这样,江秋言越是狂热,面色都变了。


    “乖宝贝,这样还不够是不是?我知道了,这就让宝贝开心。”


    ……


    时雨在一阵疾风骤雨中恍惚失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淅沥的“雨水”是什么。


    江秋言显然也没想到,愣怔片刻后,露出比先前更疯狂的表情,完全就是个危险的变态。


    羞耻后知后觉地到来,时雨眼泪汹涌,激烈挣扎起来。


    江秋言怕她弄伤自己,连忙把她放下来,“乖宝,怎么了?”


    时雨咬着唇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推她,见她始终不放手,才羞愤地说:“放开我,你就是故意想让我出丑。”


    小时候都没尿过床,刚才竟然在江秋言面前……


    时雨别开眼,无声哭泣。


    江秋言声音放缓,哄着说:“没关系的,那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别的omega也会有。”


    “别的omega也尿床?”时雨小声质问。


    江秋言又是一愣,随即把人一把抱住,放到怀里揉来揉去,心像被浸泡在温水里一样,褶皱都化开了。


    怎么会有人这么可爱啊,而且这么可爱的小猫是她的,江秋言瞬间庆幸起来,幸好先遇到时雨的是她,否则就被别人抢走了。


    这么可爱漂亮的小宝贝,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她,自己要加倍对她好才行。


    “宝贝,那是你的……”


    江秋言凑近咬耳朵。


    时雨停了更加羞耻,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都跟你说了……放开我……嗝……为什么不听?大坏蛋!”


    她哭得都开始打嗝了,江秋言心疼的同时也有种莫名的兴奋,她暗暗唾弃自己,又忍不住想rua软糯的小猫。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原谅我好吗?”


    时雨隔着泪水看她,难得硬气:“不原谅!”


    “那乖宝要怎么才肯原谅我呢?”江秋言用双手环着她的腰,宠溺地看着她。


    时雨轻眨一下眼睛,凝在眼中的泪珠掉下去,划过莹白的面颊,就像珍珠洒落在白玉上一样。


    时雨看似在思考,实际上脑中一片空白,沉默了一会儿,她说:“你先放开我。”


    江秋言依言松手,时雨赶忙挪到离她最远的地方,再开始讨价还价。


    “我想休息了,你不许……不要再欺负我了。”


    意识到自己语气太硬了,她还换了个词,江秋言又被她可爱到,张开双臂说:“那来吧,我抱你去洗澡。”


    先前折腾得太过了,小猫双腿都在打颤,自己洗漱怕是有点困难。


    时雨手伸到一半又缩回来,警惕地问:“真的去洗澡吗?”


    江秋言失笑,回:“你不想这么早结束也行,我们去外面,落地窗前的夜景应该很好看。”


    时雨手脚并用爬到她怀里,伸手捂住她的嘴,“好了,别再说了。”


    时雨在她殷红的眼尾啄一下,抱着她走出鸟笼,往浴室反方向走。


    时雨:“?”


    江秋言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又笑了,她抬头望向某处,轻声:“现在夜景不错,小雨陪我看看吧。”


    时雨全身都在拒绝,但架不住对方远胜于她的力气,很快就被玻璃冰得浑身打颤,说不出话来。


    时雨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手指一寸寸攀升而上,扣在她的膝弯处。


    “乖宝,抱着我,不然会摔倒的。”


    时雨单脚站立,摇摇晃晃的,交织在一起的信息素又那么浓郁灼烈,很快她就忘了抗拒,勾着江秋言的脖子整个贴了上去。


    alpha跟omega本就是互相吸引的,再加上身体的契合,产生的本能诱惑根本抵挡不住。再说,这种事本就是承受方更愉悦,她没有道理拒绝。


    即使如此,时雨还是报复性地咬了江秋言的肩膀,低骂:“坏蛋!”


    江秋言忍不住笑,胸膛轻轻震动,心跳声似乎透过骨肉传了出来,那股炙热浸透时雨全身,让她不由心底鼓噪,生出渴求。


    江秋言本以为急切的是自己,没想到怀中小猫好像也等不及了,细腰轻摆着蹭她,呼出的气息炙热灼人。


    她干咽了一口唾沫,分明已经到了极限,却还是强忍着问:“怎么了乖宝?”


    她在逗时雨。


    如果手里有一根逗猫棒的话,她会举到时雨够不到的地方。


    江秋言这个人,表面看着高冷禁欲,外人都以为她是性。冷淡,也就只有时雨知道她有多贪色恶劣了。


    时雨知道她是故意的,但这次她不打算妥协。


    伸手抓住江秋言的头发,她用命令式的语气说:“别磨蹭了,快点。”


    江秋言翘起一边唇角,笑得春风得意:“好的,如你所愿。”


    ……


    再次在鸟笼里醒来,时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光线昏暗周围寂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她坐起来揉了揉酸痛的腰,看到旁边摆放整齐的衣服和便签纸,江秋言用张扬恣意的字迹,写下*让她沉默的文字。


    [早餐在桌上,热一下就能吃。老婆,我去上班了,乖乖在家等我。]


    时雨着重把注意力放在“老婆”两个字上,看了半天也不理解江秋言的用意。


    谁的老婆?我的吗?


    她发现自从自己回来后,江秋言就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好像随时随地在发癫一样。


    难道自己不在的这一个多月,发生了什么吗?


    纯棉居家服,穿在身上柔软透气,她很喜欢。时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轻轻一拉鸟笼的门,没想到开了。


    既然没有关着她的打算,为什么要让她在鸟笼里睡觉?


    时雨沉默片刻走出去,心想自己还是道行太浅了,怎么都看不透江秋言。


    刚热好早餐,门铃就响了,时雨以为是江秋言,没多想就打开了门。


    门口是柏泠霜和一个十分有气势的alpha,以两人亲昵的姿态,时雨猜测alpha应该是江秋言的母亲。


    “夫人,您……你们……”


    时雨一紧张就容易语无伦次。


    柏泠霜笑着摸摸她的头,说:“别紧张,我们在这附近办事,顺路来看看你。”


    她说“来看看你”,看来是知道江秋言不在家才来的。


    江寒打量时雨一眼,眸色稍显柔和,她往屋里看了一眼,表情略微僵硬了一下。


    “走吧。”她转身。


    柏泠霜忙问:“真就看一眼啊?”


    “难不成还要留下吃饭吗?”


    柏泠霜轻笑,转身朝时雨挥手。


    时雨目送她们远去,关门的时候才发现地上的东西,一个精致的手提袋,里面放着一个小蛋糕,以及一张黑卡。


    [这是给你的零花钱,密码是XXXXXX]


    时雨拿着镶金边的卡看了看,心里生出一个疑问——


    “这是给江秋言的还是给我的?”


    “看着倒是乖巧,长得也清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言言长久。”


    “你女儿不惜跟你翻脸都要跟她在一起,你还在担心不长久?”


    柏泠霜睨她一样,倨傲中带着无语,江寒想起什么,伸手掐住她的腰,附耳说:“年轻人比我们会玩,要不我也给你打一个笼子?”


    “老不正经!”柏泠霜骂她一句,拍开她的手兀自走了。


    江寒迈着长腿跟上,手虚虚揽在她的腰上,两人的背影般配无比。


    晚上江秋言回来,时雨把事情告诉她,江秋言看着那张卡,神色由凝重变为轻松,最后竟然笑了。


    “给你的,算是她们对女媳的认可。”


    母亲在她成年后就不给她零花钱了,想要什么都要用等价的劳动来换。


    女媳,好陌生的词语,难道她们觉得自己会跟江秋言结婚吗?可是……


    时雨把卡推了回去,对江秋言说:“既然这样,那我不能要。”


    江秋言心沉了一下,不过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给你你就拿着,又不是逼你马上跟你结婚,再说你忍心让她们二老伤心吗?”


    想起柏泠霜的笑颜,时雨有些游移不定。


    无论是之前在江家庄园还是现在,柏泠霜也没对她说过什么,是个性情温柔的豪门夫人。


    但这张黑卡对现在的她来说,着实是太烫手了。


    “你自己拿着不行吗?或者找个机会还给你妈妈?”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我妈她们钱多得没地方花,你安心拿着就是,明天我带你去买东西,只要是你喜欢的,统统买回来。”


    时雨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觉得有点壕无人性,但又让她难以拒绝。


    以前总幻想着有朝一日有钱了,一定要这样试试,现在机会就在眼前,自己在犹豫什么?


    江秋言长臂一伸,把人抱到腿上,“衣柜里的衣服我已经全部处理了,以后按照你的喜好买,家里的装修也可以改,你喜欢什么风格就换成什么风格,喜欢什么颜色就换成什么颜色。”


    时雨看着江秋言,江秋言也在看她,四目相对许久,先败下阵来的是江秋言。


    她把脸埋进时雨的肩窝,闷声说:“我根本不知道裴书语喜欢什么颜色,之所以准备粉色蓝色,是觉得你会喜欢,毕竟你这个年纪的小女孩都喜欢鲜艳的颜色不是吗?”


    时雨“哦”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她的解释。


    江秋言以为她不信,又说:“没有替身这一说,从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你。”


    一见钟情。


    否则以她的定力不会任由一个omega对自己为所欲为,更不会不知餍足的索。取整整三天。


    发。情期在情。热影响下喜欢,清醒之后看着她的睡颜更喜欢,立刻就想把她带到母亲面前,告诉她们自己要跟这个omega结婚。


    结果,在她想着这些独自高兴时,小猫却趁她不备跑了。


    “如果你还是不信的话,可以把裴书语叫来当面问,在你之前我只跟她见过一面,完全是为了应付我母亲。”


    时雨连忙说:“不用了,我信你还不行吗?”


    裴家那边的人她一个都不想见。


    江秋言略微抬头,下巴靠在她肩上,弱弱地问:“那这卡……”


    从时雨的角度看,江秋言仰视着她,表情柔和无辜,有种恶狼卸下伪装变成大狗的既视感。


    不中用的脑子转了转,她想明白了,江秋言在装可怜。


    “我用。”


    算了,不拆穿她了。


    江秋言直起身子,眼里划过计谋得逞的狡黠,捧着时雨的脸就是一个热吻,亲得时雨七荤八素,差点没喘上气。


    等把气喘匀,时雨问:“能放开我吗?”


    “抱得太紧了吗?”江秋言松了些力道,又没完全松。


    时雨不回她,自己努力去掰她的手,江秋言就那么看着她,眼里漫上浓浓的宠溺,快要溢出来了似的。


    等时雨快要没耐心之前,她适时松手,让小猫得以靠自己“逃脱”。


    时雨坐在沙发的另一端,离危险份子远远的,江秋言哧哧地笑,趁她不注意挪过去,枕着她的腿躺下。


    “困了就去床上睡。”


    “不,你怀里比较舒服。”


    江秋言说完闭上眼睛,翻了个身一头扎到她肚子上,小猫的肚皮果然软软的,好rua又好吸。


    温热的呼吸洒在腰腹上,时雨僵着身子不敢动,好半天手才把手放下。


    而江秋言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气味,睡了个好觉。


    一觉睡醒神清气爽,抓着要去睡觉的小猫亲亲贴贴,腻歪了好久才罢休。


    站在鸟笼前,时雨眉头轻蹙:“为什么又要睡鸟笼?”


    江秋言从后面抱住她,鼻子蹭着她的后颈,“当然是……不是困了吗,快睡吧。”


    说着推着时雨走进去,还贴心地帮她脱睡衣。


    “不用了,穿着睡比较舒服。”


    时雨把袖子从她手里扯回来,一骨碌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江秋言躺下来时眼睛不眨地盯着她,好似在防狼。


    江秋言失笑,无奈地说:“宝贝,稍微匀一点被子给我吧,不然我会被冻死的。”


    已经是深秋,虽然海市的气温不是很低,但也没那么热,晚上不盖被子是不行的。


    时雨看她蜷在一起,大发慈悲地分了一点被子给她。


    “你为什么不回屋去睡?”


    “这是什么话?我当然要在你身边了。”


    她就着那点空隙钻进去,顺势抱住时雨,用双腿夹住她的双腿,把人紧紧圈在怀里。


    时雨挣扎,她就亲着时雨的额头说:“太冷了,这样刚刚好,快睡吧。”


    她的声音很低,带着糯糯的沙哑,时雨听了便安静下来,缓缓闭上眼睛。


    江秋言看着她的睡颜,眼里浮上浅淡的笑意,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就算听不到小猫的回答,她们现在也与妻妻无异。


    当然,要是小猫喜欢她的话就更好了,她想亲手把戒指戴在她好看的手指上,再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说完看一眼时雨,发现她没醒后松了口气,把人按到自己的胸膛,下巴轻顶在她发顶,勾着唇睡去。


    淡淡的alpha信息素钻进鼻子,时雨反倒更清醒了些,听着江秋言平稳有力心跳,她刚才的话仿佛在耳边回荡,反倒打乱了她心跳的节奏。


    喜欢到底是什么呢?


    想跟某人待在一起,闻到她的信息素就觉得开心,就算喜欢吗?


    时雨也看不透自己了。


    第二天并不是周末,江秋言还是陪时雨出去逛街,商场就是江家开的,只要时雨多看了某个东西一眼,店员就已经准备打包了。


    “够了够了,我用不了这么多。”


    时雨及时阻止江秋言,以防她眼都不眨地买下一套几千万的珠宝。


    自己又不出去应酬,买这些回去不都成摆设了吗?江秋言也太不会持家了。


    江秋言作罢,指着一条镶钻的项链说:“那买这个?”


    这条项链简约而不简单,很有设计感,时雨一眼就喜欢,所以江秋言问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


    江秋言从柜姐手里接过项链,对时雨说:“我帮你戴。”


    时雨走到她面前,露出纤细白净的脖子,江秋言戴的时候不小心蹭到时雨的腺体,惹得时雨背脊轻颤了一下。


    看着耳根红了的小猫,她又“不小心”碰到了两次,等项链戴好时,时雨已经面飞红霞了。


    江秋言什么都没说,付了款后拉着她到拐角僻静处,捏着她的下巴吻上去。


    时雨双手攀住她的脖子,张嘴迎合她。


    唇齿纠缠,气息交织在一起,时雨尽量克制自己不散发出信息素,还是有一小部分偷跑出来,甜腻的香气逸散在空气中,诱的江秋言的信息素也控制不住了。


    江秋言赶紧结束这个吻,把时雨死死按在怀里,不去看她此刻的样子。


    以她对自己的了解,看了肯定把持不住。


    时雨被亲得腿软,趴在她怀里好一会儿才揪着她的袖子小声开口。


    “我能自己走了。”


    江秋言放开她,用鼻尖蹭她,“再忍忍,回去就给你。”


    “没关系的,很快就好了。”


    时雨说完越过她走了出去,江秋言跟在后面,看着她微微凸出的腺体,眸中掠过暗色。


    这算是撩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呢?


    又逛了一阵,时雨看某个东西都不敢超过三秒,她实在太累了,就近找了个咖啡厅想休息一下,一走进去就听到杂乱的吵嚷。


    “裴大小姐,我这裙子可是法国大师级设计师手工制作,你泼我一身咖啡,连句道歉都没有?”


    时雨本来想走,听到“裴大小姐”几个字,顿住了脚步。


    “道歉不顶用吧,这么贵的裙子她得赔啊。”


    “这说的什么话,区区几十万裴大小姐会没有吗?”


    不知道谁嗤笑了一声,幸灾乐祸地说:“以前可能手指缝里漏出来的都比这多,现在嘛……”


    时雨越过那几人往里看,就见裴书语局促地站在中间,面前是一个神情倨傲,面露不屑的omega。


    两个月不见,裴书语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唯唯诺诺的,别人这么说她,她也不吭声,手足无措地低着头。


    时雨觉得奇怪,以裴以意对女儿的上心程度,现在这个形势下,怎么会不把裴书语送出国?


    时雨转头望向江秋言,江秋言挠挠鼻子,把视线移到了一边。


    她这人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裴书语算计她她怎么能不反击?裴以意想把女儿送走但被她拦下了,她自知理亏又有求于江氏,自然只能牺牲女儿了。


    还有裴书语那个beta恋人,看了裴氏发的营销通稿之后就对她死心了,跟裴书语提了分手,任凭裴书语怎么哀求都不回心转意。


    当然,她也使了点力,但归根结底还是她们感情不坚定,而且年轻人正是打拼的时候,怎么能被儿女情长绊住脚?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江秋言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知道啊,我忙着找你,已经很久不关注外界的事了。”


    之所以瞒着时雨,是因为她太善良了。就像现在,她看到裴书语落到这个境地,已经开始于心不忍了。


    “算了,我也不为难你,只要你肯跪下认错,我就不让你赔了。”


    那个倨傲的omega语带轻蔑,周围没有一个人帮裴书语,全都是看热闹的,有人甚至还推她,让她赶紧下跪。


    时雨并不觉得她可怜,因为自己以前也是这样过来的,只不过受的是来自时淮辛和裴家的欺凌。


    转头看江秋言一眼,她面色平静,不辨喜怒,时雨眼珠一转:“你想帮她吗?”


    江秋言连忙后退一步,急道:“不想,一点都不想!”


    这么明显的陷阱她才不会上当,不过这小孩也学坏了,竟然给她挖坑。


    时雨还没说什么,就听那边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再一看,裴书语被推到了地上。


    “还把自己当大小姐呢?裴书语,下架的凤凰不如鸡,别再端着你大小姐的架子了。”


    “可能还没适应吧,以前多骄傲啊,鼻孔朝天,眼里哪容得下咱们这些凡夫俗子。”


    “嗤!可惜裴氏马上破产了,她这大小姐马上就要成破落户了。”


    时雨直直盯着裴书语,对方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看到她后眼里亮起希望的光,很快又黯淡下去重新低下了头。


    这一瞬间,时雨想起之前在裴家时,裴书语对她的好。


    虽然她并不是总能帮自己,但经常从时淮辛手里救下她,让她免于皮肉之苦。


    说来可笑,但那些帮助不是假的。


    “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打算一直这么耗下去吗?”


    被弄脏裙子的omega俯身,捏住裴书语的下巴,语气冷冽:“瞧瞧,多么可怜娇弱,就是用这张脸勾引alpha和beta的吧?”


    时雨听不下去了。


    就算裴书语有错,也不该这样造谣啊,同为omega,这人怎么一点同理心都没有?


    时雨想出手,但这么多人她又发怵,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江秋言。


    江秋言接收到她传递的信息,侧头问:“想让我帮她?”


    时雨点头。


    江秋言笑着摇头,又问:“帮了你不会冤枉我?”


    “不会的,别磨蹭了。”时雨轻推她一下。


    江秋言轻咳一声,众人看到她自动让开一条道,目光在她跟时雨之间来回,纷纷一副吃到瓜的表情。


    “裙子多少钱,我赔。”


    季真看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少多管闲事!”


    时雨有些惊讶,江家在海市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这个omega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江秋言。


    霎时间,她对这个高傲的omega多了些好奇。


    “好歹你们曾经关系那么好,何必把事做绝呢?”


    季真脸色一变,声音更冷:“你是故意来找茬的?”


    江秋言淡漠地看着她,说:“不,我只是想喝杯咖啡,但你们占着咖啡厅,这让我很不开心。”


    她扫一眼在场的人,淡声:“如果单纯只是想要羞辱裴书语的话,请你们去别的地方,别影响到别人。”


    季真冷笑一声:“我只是想让她赔我裙子,她一直拖着我有什么办法?”


    江秋言从包里拿出支票,在上面写上一串数字,递给季真:“二十万,买你这条裙子足够了。”


    “二十万?你开什么玩笑!她弄坏的不止是我的裙子,还有我身上的这套珠宝,清洗费都不止一百万。”


    时雨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着一个夸张的项链,绿得很纯粹,像是之前江秋言说过的祖母绿。


    没看出哪里有问题,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时雨摸来摸去,在江秋言背着的包里拿出自己的钱包,从里面取出一张卡。


    “用这张卡吧。”也算羊毛出在羊身上。


    这是之前裴以意给她的五百万,她还没来得及花就被江秋言抓回来了,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江秋言看着她手里的卡,心情瞬间不好了,她冷锐地盯着季真,声音凝着冰:“私了,还是去警察局喝茶?”


    季真并不是真的不知好歹,先前敢呛江秋言是知道她没生气,而现在她是真的生气了,而且还是盛怒。


    “既然有人替你求情,那我就不计较了,以后别让我在海市看到你,否则……哼!”


    季真走了,围观的人也作鸟兽散,裴书语从地上起来,对着时雨小声说谢谢。


    时雨看着她,有种世界颠倒的感觉。


    以前是她谨小慎微地站在裴书语面前,但是现在,一切反过来了。


    “你以前也帮过我,所以我们扯平了,以后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再有这样的事,我也会袖手旁观,绕道走。”


    时雨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传来裴书语小声地哭泣,以及她说的“对不起”。


    走出咖啡店,时雨无意问:“那个叫季真的omega为什么这么恨裴书语?”


    “她们俩以前谈过恋爱。”


    一语激起千层浪,时雨一个急刹车,消化着江秋言说的,脑子都烧死机了。


    “小雨?”


    “别吵,我在烧烤。”


    江秋言一笑,说:“没那么难理解,她俩从幼儿园就在一起,日久生情不是很正常吗?只不过后来两人都分化成了omega,裴书语的父母就不让她跟季真来往了。季真爱而不得,性格也变了很多。以前两人只是单纯地不对付,现在裴家式微,她正好有机会打压裴书语,感觉她对裴书语应该是又爱又恨。”


    想起那对令人窒息的父母,以及懦弱胆怯的裴书语,时雨突然觉得或许裴书语不冤。


    “我的钱!我要去要回来!”


    确认过眼神,江秋言怕她跑,急忙一把揽住她的腰。


    “先回家,我有事要问你。”


    时雨被半拖半抱的带到了车里,坐下之后,江秋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给盯穿。


    “怎么这么看着我?”


    时雨被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就想把脸转到旁边。


    “不许回避,看着我。”


    江秋言扣住她的下巴。


    时雨被迫跟她对视,眼看着那双丹凤眼越来越暗,似是酝酿着狂风暴雨。


    “江小姐,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别这样看着我了。”


    江秋言眼神愈暗,捏着她下巴的手重了几分,“又叫我江小姐?”


    对你礼貌还不好?时雨张了张嘴,实在不习惯直呼她的名字,不等她问出口,江秋言就一下咬住了她的唇瓣。


    “该怎么把你这个陋习改过来呢?”


    时雨吃痛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对方咬得更狠,好像在宣泄心中的不满和怨气。


    时雨使劲推开她,皱着眉说:“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别这样,像个精神分裂似的,怪让人害怕的。”


    江秋言看着她,露出受伤的表情,眼眶莫名其妙地红了。


    时雨:“?!”我怎么你了?


    “裴以意给了你五百万你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我,以后要是别人给你五百万,你会再次离开我吗?”


    时雨想了想,应该没有这样的冤大头了吧?


    “嗯?小雨,说话呀,我只值五百万吗?”江秋言埋首于她颈间,像委屈的大狗狗。


    原来重点是这个吗?时雨悟了。


    “你肯定比五百万值钱。”


    “那我值多少?”


    时雨沉默,这是道送命题啊。


    江秋言抬头吻住她,语气嗔怨:“想得到一句你的承诺比登天还难。”


    “好伤心,你得补偿我。”


    第27章 财阀继承人的金丝雀


    所谓补偿,不过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从上车开始她就闻到了江秋言身上的信息素,比在商场接吻时还要浓烈。


    时雨仰头以便她能亲得更方便,下巴被她的头发蹭得发痒,手下意识按住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不能回去再做吗?”


    虽然现在司机不在车里,但马上就要来了,要是上来看到她们正在那她该多尴尬啊。


    当然尴尬的还有她们,毕竟这是极为私密的事,不该青天白日……


    江秋言从她颈间抬头,表情看起来充满了期待,还有些……狡黠。


    时雨当即觉得不妙,果不其然就听她说:“那可以玩点不一样的吗?”


    时雨很想装傻,但遗憾的是她听懂了,在江秋言的熏陶下,她对这方面的理解也是越来越快了。


    果然跟变态的人在一起,自己也会成为变态。


    她问:“什么不一样的?”


    “新花样,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江秋言说完把脸贴在她心口,眼睛被长睫遮住,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但时雨知道,她肯定在盘算着什么。


    她正要开口,开门声打断了她,眼看着司机就要上来,时雨一把推开倚在身上的江秋言,快速挪到了角落。


    江秋言撞在副驾椅背上,捂着鼻子半晌没有吭声。


    司机关切地问:“江总,您怎么了?”


    江秋言摆手说没事,坐到时雨旁边掐了一把她的腰,时雨转头看去,她鼻子红着,眼睛里凝着生理性泪水。


    看来是撞疼了。


    时雨只装作不知,盯着窗外思考接下来的事。


    她想搬出去,不然每天被江秋言压榨,迟早身体被掏空,可以江秋言对她的紧张成都,这怕是个极其艰难且难以实现的事。


    但她想去上学,想自由地活着。


    “江……秋言,你现在心情好吗?”


    江秋言往她那边侧身,两人的肩膀就靠在了一起:“怎么?有事要说?”


    果然,江秋言还是能轻易把她看透。


    “我在晋城的时候报了补习班,并且已经联系好了学校……”


    话没有说完,剩下的留着江秋言自己理解。果然,江秋言听完后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想上学?”


    时雨点头。


    “这学期已经过半了,来得及吗?”


    时雨不假思索地说:“应该可以吧,我有好好学习的。”


    就是回来这几天懈怠了,因为实在没有精力看书做题。


    “小雨,我没时间陪你去上课。”


    时雨:“?”


    她歪头看着江秋言,疑惑地说:“我自己去就行了,我认得回家的路。”


    江秋言看着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眸色略微暗了些,“我的意思是,我不可能让你单独出去。”


    又跑了怎么办?再来一次她可受不住。


    对于这个结果时雨并不意外。


    自从她出去了一趟,江秋言就变得患得患失,整个人执拗偏激,之前的温柔只偶尔出现。


    她都怀疑,先前的矜贵温柔是假象。


    “我不会跑的。”


    时雨再一次做出承诺。


    江秋言没回答,伸手抱住她,扣着她的后脑勺把她按进怀里,轻柔地摩挲。


    “马上到家了,不说这些扫兴的话好不好?”


    时雨顺从地点头。


    想要说服江秋言恐怕不容易,操之过急反而容易适得其反,慢慢来吧。


    反正也已经这个年纪了,再耗一个学期也耗得起。


    车子行驶在市中心商业街的马路上,走三米堵一下,二十几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走了快一个小时,到家的时候时雨已经睡着了。


    司机过来开车门,江秋言朝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猫,步伐稳健地往家里走。


    房门打开,司机被客厅里巨大的鸟笼惊住,手里提着的袋子都忘了放下。


    江秋言沉声:“东西放下就出去吧,辛苦你了。”


    买的东西太多,司机跑了好几趟才送上来,确实辛苦,这个月多发点奖金给她。


    司机连忙把手里的袋子放下,然后一溜烟出去并带上了门。


    江秋言回到卧室,看着床上睡得香甜的人,自己也躺了上去。


    “非要出去吗?我只想每天都跟你待在一起。”


    她隔着被子拥住时雨,把脸埋进她的肩窝,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时雨醒来看到太阳,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了起来。


    还想趁江秋言高兴吹吹枕边风呢,结果就这么睡过去了,江秋言该不会生气了吧?


    “宝贝,给我点被子,冷~”


    身旁传来江秋言的声音,时雨转头看去,就见身边的人支着脸侧躺,身上的被子已经滑到了腰上,露出修长结实的手臂和大片莹白的肌肤。


    之前只觉得她力气大,看到她胳膊上的肌肉才知道,先前对自己的压制,恐怕已经留了手,否则自己根本撼动不了她分毫。


    时雨惦记着枕边风,语出惊人:“昨天你说的新花样,现在玩吧。”


    饶是江秋言这样的变态,听到这话也不由噎了一下,当下找不到话语回答。


    时雨见她不为所动,自己挪过去跨坐在她身上,刚要动手又急急忙忙下去。


    江秋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即便心里已经开始鼓噪,面上依旧波澜不惊。


    “先洗澡,这样不卫生。”


    小猫说完就一骨碌从床上滑下去,跑进了浴室,江秋言的目光追随着她,面上浮现出笑意。


    太可爱了,果然得圈养。


    她掀开被子,不紧不慢地往浴室走去。


    浴室里水汽氤氲,时雨双手抵在墙上,声音细弱地问:“这就是你说的新玩法?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啊。”


    江秋言闻言唇舌一顿,含混地说:“小雨,不要再撩拨我了。”


    天知道她为了怜惜小猫忍得有多辛苦,结果她竟然说这种话,单纯的口部动作当然是最无趣的一种,但这里并没有玩新play的工具。


    而且小猫昨天睡得早,晚饭都没吃,一大早就玩得太激烈的话,她的身体受不了。


    江秋言跪在地上,手从时雨的腰后绕过去扣住,轻声:“腰再往下一点。”


    时雨塌了一下腰,脸完全贴到了墙上。


    江秋言看着眼前白玉般的圆润蜜桃,张嘴咬了一大口。


    “呀!”


    时雨惊叫,转头看她,江秋言眼里掠过笑意,齿间用力叼起一大块肉,舌尖轻扫着品尝。


    “怎么这样……”


    这是时雨从未设想过的,如果江秋言说的新玩法就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羞耻了。


    江秋言嘬着嘴里的软肉,就像它是真的桃子般,努力想要吸出里面的汁水。


    时雨被这奇怪的触感激得浑身战栗,很快就腿软地往下滑了。


    江秋言托住她的腰,声音调侃:“还没开始你就已经不行了,要是真的玩起来,怎么受得住?”


    时雨正要反驳,江秋言就转移了阵地,温热的唇舌覆上脆弱之处,炙热的呼吸倾洒在上面,使得她整个大脑都在发麻,四肢百骸更是酥。痒不已。


    “江秋言,不要……”


    江秋言充耳不闻,唇舌动得更快,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口技。


    时雨的腰弯成了九十度,可怎么都抵不住身上的麻。酥,腿软成了面条,不停地打摆。


    江秋言看在眼里,毫不作为。


    她就是要让小猫体验极致的快乐,然后离不开她。


    浴室里的空气变得黏腻潮热,随着一声被水声洇湿的嘤咛响起,时雨彻底跪在了地上。


    江秋言从后面环住她,唇蹭着她的颈项,“乖宝,好玩吗?”


    不等时雨回答,她就掐着时雨的下巴,吻住了她的唇。


    信息素逸散在浴室的各个角落,时雨被亲得恍惚,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视线变得迷离。


    浑身燥热,心底躁动,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在意识越来越模糊之前,时雨抓着江秋言的胳膊仰头,用沙哑的声音问:“我可以去上学吗?”


    江秋言微怔了一下,随后无奈笑起来:“真是拿你没办法。”


    难怪这么乖,原来心里打着小算盘呢。


    “你答应了?”


    时雨眼含期待,漆黑的瞳仁亮得发光。


    江秋言败下阵来,额头抵在她的锁骨上,低声:“我从来赢不了你。”


    时雨反应了两秒才明白她的意思,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她得意忘形猛亲了江秋言两口,惹得刚停止躁动的人又蓄势待发。


    “看来还有力气,那就继续吧。”


    江秋言噙住她的唇,将她的抗议悉数吞进口中。


    “不……唔……嘤……”


    这一来又耽搁许多时间,进去的时候是早上,出来已经晌午了,时雨眼尾红红的,嘴唇红红的,膝盖红红的,完全就是一颗白里透红的水蜜桃。


    “下午我要出去一趟,你能自己在家待着吗?”


    时雨本想说自己也出去买点练习册什么的,但怕江秋言不安心,于是问:“去公司上班吗?”


    “不,公司现在由母亲坐镇,我去处理一些……私事。”


    说到“私事”两个字的时候,江秋言的神色明显冷了下来,这让时雨更为好奇。


    她本不该多问,但想着自己现在已经不是江秋言养的金丝雀了,而是跟她如同交往般在相处,那应该有资格问吧?


    “是不好的事吗?”


    问出来还是有点紧张,怕江秋言觉得她管得太多了,手握成拳,呼吸都变轻了。


    江秋言看着她的蜷起来的小猫爪,眼里浮上清浅的温柔笑意。


    “确实不太好,你想一起去吗?”


    “可以吗?”


    时雨眨巴一下大眼睛。


    江秋言便知道,她非常想去。


    “可以啊,一起去吧。”


    时淮辛已经得到惩罚了,但那些跟他勾结的记者还没处理,他们也必须付出*代价。


    之前急着找时雨才让他们蹦跶了这么久,现在她有的是时间好好清算。


    吃完午饭后,两人一同出门,时雨这段时间虽然胖了点,但站在江秋言旁边,依旧小鸟依人。


    她穿着跟江秋言同款同色的大衣,却不像她那么有气场,气质更接近邻家妹妹,温和无害,让人一眼就心生欢喜。


    虽然让时雨陪同,但江秋言并不想让她身处这些污糟事中,所以没带她进去。


    之前还拖拖拉拉的事,她出面后变得无比简单,那些被买通发通稿的大V号全部被封,记者不仅被吊销了从业证,还被永久禁止从事相关行业,一夕之间变成了无业游民。


    而他们得罪了江家,以后在海市只怕寸步难行。


    相信经过这次的事之后,八卦新闻不会再出现与她相关的东西了。


    全程用了不到半个小时,江秋言出去的时候,时雨连一杯咖啡都没喝完。


    看到她走过来,时雨站起来迎她。


    “解决了吗?”


    江秋言盯着她看了几秒,把头轻靠在她的肩头,低声说:“小雨,对不起。”


    时雨奇怪地问:“为什么突然道歉?”


    江秋言不语,只是用脸蹭蹭她的颈窝,像撒娇的大狗狗。


    明知道她生活在那种环境下,胆小又敏感,就该早点表明心意,一遍又一遍地说爱她,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明知道裴家的人都是豺狼,却迟迟没有处理他们,以至于让他们有机会搞事,这也是她的不是。


    一切都是她的错,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时雨低头看她,见她耷拉着眼睛,眉眼间的锋利减弱许多,就像被抛弃之后还淋了雨的落魄小狗,没忍住伸手揉了一下她的脑袋。


    “如果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会哭吗?”


    江秋言从她肩上起来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捏着她的脸说:“走吧,带你去吃好吃的。”


    时雨眨眨眼,随着她的脚步往外走,心里有些遗憾,江秋言哭起来应该很好看吧。


    小猫好像胆子大了些,学会了拒绝她,也会用言语试探她,这算是好的发展吗?


    应该是吧。


    江秋言唇角勾起,握着时雨的小手放进衣兜里,步伐也调整到了与她一致。


    走出警局,外面阳光明媚,天朗气清。


    “想吃什么?”


    “火锅。”时雨脱口而出。


    随后她又立刻补充:“我都行,吃你想吃的吧。”


    江秋言转头看她,捏了捏她的手指:“我想吃你想吃的,走吧。”


    虽然大中午吃火锅是刺激了点,但小猫好不容易表达喜好,当然要依着她了,不然她会一直顺从自己,讨好自己,变得没有自我。


    “真的吗?”时雨眼睛亮晶晶的,似有星子落在里面。


    江秋言忽然心底酸涩,把人拉进怀里,用大衣紧紧裹住。


    “以后想要什么就说,除了离开我身边,其他的我什么都会答应你。”


    这个小孩从出生起就不被欢迎,从小到大受尽欺辱和虐待,却还是保留着天真善良,只要给她一点点好她就加倍回报,怎么能不让她心疼?


    时雨发现江秋言最近挺多愁善感的,动不动就抱着她,好像自己是她很珍视的宝物。


    这就是喜欢吗?


    来往行人看着她们,时雨有些不好意思,把脸藏在她胸口,伸手推她。


    “好多人看着呢,你先放开我。”


    江秋言嘴上应着,又磨蹭了十几秒才放开她,揉搓着她的手揣进兜里,垂下的丹凤眼狭长深邃,牢牢黏在时雨身上。


    时雨被看得不好意思,将视线移到一边:“快走吧,好饿。”


    江秋言从善如流,牵着她往停车场走。


    副驾车门打开,时雨刚坐进去江秋言的吻就落了下来,她下意识张嘴,对方却没有搅进来,只是温柔地啄了一下。


    江秋言看着她微闭的眼睛,喉咙滚动了一下,随后后退一步关上车门。


    意识到自己想多了之后,时雨的脸有些烫,坐姿都变得乖了起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背挺得直直的。


    江秋言俯身过来,时雨下意识往后仰,整个上半身都是僵硬的。


    “只是帮你系安全带,别这么紧张。”


    江秋言声音含笑,带着看穿一切的揶揄,时雨一时冲动,张嘴咬住了她的脖子。


    江秋言呼吸一滞,好一会儿才说:“别闹,不然你要饿肚子了。”


    时雨松口,正襟危坐。


    在江秋言眼里她真的像一只猫,偶尔炸毛,但黏人又爱撒娇,可爱得不得了。


    时雨选了一家口碑不错的火锅店,点了一堆菜大快朵颐,江秋言吃得很斯文,中途接了个电话聊到了时雨吃完。


    回来后她擦了擦手,问时雨:“吃饱了吗?”


    时雨打了个饱嗝。


    江秋言低笑,说:“那就回家吧。”


    “你不是没吃几口吗?”


    江秋言脸上笑意不减,眸中似乎多了些什么:“我有更想吃的。”


    她说得模棱两可,但时雨听懂了。知道她的心思之后,再看她的眼睛,感觉里面似乎蕴着无法承受的炙热,能把人灼伤。


    门一打开,时雨就被箍着腰吻住,江秋言的吻像疾风骤雨一样,将她的理智和意识席卷而去。


    时雨环住她的脖子,嘴唇微张配合她,被咬着唇舌攫取,纠缠不休。


    “小雨,不要离开我。”


    时雨刚想回她,就被趁虚而入,加深了这个原本就激烈的吻,涎液顺着嘴角流下来,黏腻的水声回响在寂静的空间。


    手机响起,时雨原本想忽略,江秋言却放开了她。


    “接吧。”


    时雨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呆了几秒才从包里摸出手机,看到那一串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才接起。


    “时雨小姐您好,我是帝高招生办的老师,请问您下周是否可以入学?”


    帝高?全国排名第一的私立高中,里面的学生大多来自背景雄厚、非富即贵的家庭,这样的学校竟然主动给她打电话?


    转头看向江秋言,对方斜倚在柜子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有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感。


    时雨莫名心动,那边出声提醒才回过神来,连忙答应了。


    这么高的高中让她入学,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电话刚挂断,江秋言就一把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颈窝蹭来蹭去。


    “能去上学了,开心吗?”


    她这话邀功意味明显,时雨不会听不出来,她转头亲吻大狗狗,与她厮磨缠绵。


    “开心,谢谢你。”


    “光嘴上说可不行。”


    江秋言把她抱到腿上,俯身噙住柔软……


    两天周末过得很快,这期间除了吃饭喝水,大多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导致时雨精力严重不足,早起去上学的时候,迷迷瞪瞪地想,这学是非上不可吗?


    两人在校门口告别,时雨走出几步转身看江秋言,见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没忍住折返回去亲了她一下。


    “我去上学了,你好好工作。”


    江秋言“嗯”了一声,克制着想要把人留下的冲动,目送时雨走进校门。


    总要走出这一步,不然时雨对她的定位永远停留在金主上,只有处在平等的位置,才能打破之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虽然有赌的成分,但她还是愿意相信时雨不会再次抛下她。


    那道纤瘦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江秋言站在原地,看了很久很久。


    时雨适应得很好,摸底之后学校把她安排到了普通班,因着江秋言的关系,老师们对她格外上心,不会的题都是单独辅导的。


    除了数学,其他科目都在稳步提升,但数学不会就是不会,她也不强求。


    时雨话少乖巧,对谁都是一副笑脸,跟周围的同学相处得也很好,她很喜欢这种氛围。


    这天她做题晚了,抬头才发现天快黑了,她匆忙收拾好书包就往外走,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这么晚了,我送你。”


    时雨吓了一跳,转头才看到角落里坐了个人。


    好像叫楚纤,是个alpha,没怎么说过话。


    时雨连忙说:“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说不定现在已经生气了。想到这里,时雨顾不上其他,拔腿就往外跑,楚纤跟在她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远远就看到一辆卡宴停在校门口,时雨紧张了一下,加快脚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她没注意脚下被绊了一下,楚纤及时拉住她,淡声说:“小心。”


    “谢谢。”


    时雨生怕某人看了会误会,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楚纤正要说话,就见那原本倚在车边的alpha大步走来,把时雨挡在了身后。


    “你是小雨的同学吧,请问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正好顺路想送她回家。”楚纤比江秋言矮一些,为了不输气势,努力仰着头。


    两人之间突然多了时雨看不懂的剑拔弩张,为了不让她们释放出来的信息素影响到自己,她对江秋言道:“我做题没注意时间,正好跟她碰上了而已。”


    江秋言看楚纤一眼,握住时雨的手柔声道:“回家吧。”


    时雨点点头,乖巧地跟在她身边。


    从上车到回家,江秋言一句话都没说,时雨知道她生气了,揪着她的衣摆,弱弱地问:“你不相信我吗?”


    密码锁“叮”地响了一声,江秋言打开门将她抱进去,释放出信息素。


    “你身上有她的信息素,难闻。”


    她用自己的信息素把楚纤的信息素完全盖住,圈着时雨蹭她,跟争宠的宠物似的,抱着主人不撒手。


    时雨幻视她耷拉着尾巴,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觉得还挺有趣的。


    江秋言等着她安抚自己,结果只有自己唱独角戏,她咬住时雨白净的颈子,闷声说:“我吃醋了。”


    时雨唇角翘起,为她顺顺毛:“那怎么办呢?”


    这一刻,她体会到了以前江秋言捉弄她时的乐趣。


    江秋言的唇舌转移阵地,含住她的嘴唇研磨,手从校服下摆滑进去,摩挲她凸起的蝴蝶骨。


    “当然是……安慰我。”


    第28章 财阀继承人的金丝雀


    安慰?呵,说得好听,不就是想欺负她吗?


    时雨心知肚明,主动往她怀里挺了下腰,十分配合地与她唇齿纠缠,交换呼吸。


    两人的气息逐渐融合,变得炙热又黏腻,花香溢满了整个屋子,与松柏味交织在一起,浸染了潮湿的空气。


    嗅到时雨身上浓郁的信息素,江秋言的眸色暗了几分,按着她的后脑勺在她的颈侧轻蹭。


    小猫似乎格外情动,信息素都跟以往不同。


    信息素除了交流感情,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就是表达情绪,从小猫散出来的信息素里,她察觉到了很多。


    “小雨,你想要我吗?”


    时雨抬头看她,圆润的杏眼里蒙着水雾,漆黑的瞳仁亮得发光,宛若永恒不灭的星辰。


    江秋言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猛地悸动起来,连信息素都变得浓烈灼人,带着隐约的强势压制。


    时雨不舒服地嘤。咛一声,抓着她的胳膊说:“……不喜欢这样。”


    江秋言猛地一怔,连忙收起信息素,啄着她粉润的嘴唇安抚:“对不起,我一时没控制住,很难受吗?”


    时雨用水盈盈的眸子看她,浓密的睫毛轻轻翕动:“没有很难受,你……快点……”


    难得的,她比江秋言还急。


    江秋言自然喜欢她的主动,亲吻加深之后,释放出的信息素也带着引诱,让小猫意识混乱,浑身发软,只能伏在她怀里,依靠她的力量勉强站立。


    校服外套掉到地上,里面的毛衣和衬衫较为宽松,让女孩的身形显得纤细苗条,小小一只,愈发惹人怜爱。


    江秋言俯身咬住衬衫上挂着的蝴蝶结,引来怀中小猫猝然地吸气,呼吸节奏完全乱了。


    江秋言抬头看她,目光落在她眼里的嘴唇上,眼神暗到极致。


    她伸手取掉领结,咬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低头把脸整个埋了进去。


    单手解bra是她最不值一提的技能之一,但今天遭遇了滑铁卢。


    第一次只当是意外,后面几次也没成功,正当她想尝试的时候,小猫阻止了她。


    “我自己来。”


    时雨伸手去解,红着脸不敢看江秋言,江秋言看着她血红的耳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内衣太小了?”


    伸手抚去,后背都勒出了印子,江秋言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变小了。”


    每说一个字,时雨的脸就比之前更红,说完已经成了一颗头顶冒烟的小番茄。


    她低垂着头,浓密似鸦羽的睫毛颤动,脸颊上浮着绯霞,温度把肌肤蒸腾得晶莹剔透,配上鼻尖上沁出的几粒细汗,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娇媚嫣然,昳丽诱人。


    江秋言垂眸看她,只觉她可爱至极。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有什么东西要满溢出来。


    大脑还没做出反应,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时雨的唇瓣被含住,后背被一双大手环住,指腹轻柔地摩挲着被勒出的印痕,又痒又麻。


    alpha的信息素似乎更浓了,激得时雨心思躁动,浑身敏锐难忍,连呼吸洒在上面都让她受不了。


    时雨口中的空气被掠夺殆尽,缺氧使得脑子昏沉,理智难存,仅剩的几分清醒,是在催促她跟alpha更深的拥抱。


    察觉到不安分的小猫爪,江秋言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她放开时雨的舌,含混地问:“怎么了?”


    时雨睁开迷蒙的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伸手推她。


    江秋言自然顺着她,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一根银丝牵在两人的唇瓣中间,随着距离渐远断裂,挂在时雨的下唇上,让她的唇显得晶莹润泽,像一颗饱满的樱桃。


    江秋言盯着盯着,就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时雨掀开眼皮看她,漆黑的双瞳里染上欲念,烧得眼尾通红,一颗泪珠凝在那里,更显娇弱可怜,让人想抱着她狠狠疼。爱。


    江秋言喉咙滚动一下,长腿往上一顶,把人抱了起来。时雨连忙伸手抱住她的脖子,整张脸都埋进了她的颈窝。


    江秋言对此十分受用,几步就进了卧室,把人放到床边坐下,自己俯身跪在地上……


    时雨没什么力气,用双手撑着身子看她,被她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吓到,腰腹猛地一抽,骨头都酥化了。


    这个角度,一切尽收眼底,江秋言吐出一口浊气,将唇舌贴了上去。


    仅仅是灼热的呼吸,时雨都难以承受,更别提温软的唇。舌,她一个激灵倒在床上,呼吸变得急促混乱,胸膛剧烈起伏,山雪般的柔软轻摇慢晃,格外蛊人。


    江秋言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腿,毫不留情地攫取索求,舌尖打转轻捻,发出暧昧绮靡的声音。


    时雨小声呜咽,声音细弱软糯,像羽毛一样轻挠着江秋言的心,让她理智一瞬崩塌。


    时雨张嘴咬住,用牙齿轻轻厮磨,不停地逗弄小东西,直到它害羞地红了脸,时雨惊呼一声,语无伦次地说着什么,很快就软在了床上。


    江秋言擦掉嘴上的水渍,俯身半抱住时雨,把脸埋在她颈间轻蹭,鼻尖贴着她的耳垂拱来拱去。


    过于激烈的余味让时雨难以回神,她大脑空白好久,眼睛才慢慢聚焦。


    察觉江秋言的手又从腰后伸了过来,她哑着声音说:“我才刚……让我歇会儿好不好?”


    江秋言亲她的后颈,唇瓣在腺体上磨,声音同样沙哑:“好。”


    答应了但没完全答应,除了最后一步,亲亲摸。摸一刻都没停。


    整个房间都是两人交织在一起的信息素,浓郁到直接影响了人的神志,时雨觉得自己明明已经很累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想跟江秋言贴近,直到再也没有一丝缝隙的交。融。


    她伸手抚上江秋言的胸膛,唇在她下巴上啄吻,想借此来缓解体内的燥热和冲动。


    江秋言眸色微动,晦暗的眼睛里欲念汹涌,似要凝成实质流出来。


    “你这样我可不放过你了。”


    原本想让她休息的,是她自己送上门来,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江秋言捏着她的下巴亲她一下,侧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盒子,打开之后里面的东西让时雨瞪大了眼睛。


    她想把盒子盖上,江秋言抓住了她的手。


    “不喜欢这些?”


    现在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吗?这些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时雨的脑子都不转了,眼睁睁看着江秋言把它们拿出来,向她倾身……


    “啊!好凉!”


    时雨眼尾沁出泪水,瞳仁被水汽蒙住,迷离朦胧,让人更想欺负她。


    江秋言咬着她的耳朵说:“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新玩法吗?”


    时雨泪水涟涟,弱声:“我没有期待。”


    “可你之前还把我压在床上,说要玩新花样,是我记错了吗?”


    时雨无法辩驳,因为她说的是事实,可那是为了吹枕边风,现在为什么要……


    而且之前也不知道她所谓的新玩法是这样啊,太……变态了。


    江秋言张嘴含住她烧红的脸蛋,手腕快速翻动着,把她的哼。吟当成助兴的音乐。


    花香四溢,浓的空气都变得浑浊起来,时雨靠在江秋言怀里,脖子绷成了一条线,带着斑驳吻痕的锁骨凸出来,让春色更加撩人。


    时雨抓着江秋言的胳膊,留下鲜红的抓痕,江秋言只当是小猫在撒娇,低头亲亲她流泪的眼睛,吮掉滑落的泪珠。


    “乖宝,怎么哭了?”


    时雨心知她是故意的,可唇。舌皆被占据,连呼吸都困难,更何况是发出声音。


    甜腻的omega信息素包裹着她,香气如同毒药一样深入骨髓,让她理智全线崩溃,唯有欲。望支撑。


    时雨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只知道自己被江秋言抱在怀里,双腿搭在她的腿上,被她支配着打开或拢起。


    床单皱成一团,被子掉在地上,两人待过的地方洇着水色,好像是什么东西存在过的证明。


    时雨双手撑在柜子上,双腿直打颤,身后贴上一个火热的胸膛,很快腺体被温热包裹住。


    “可不能这么早就累啊,我才刚开始呢。”


    腺体被咬着,时雨动都不敢动,任由江秋言予取予求,在对方迅猛的攻势下,坚持了不到五分钟。


    江秋言捞起软成一团的小猫,用鼻尖蹭她微肿的腺体,低哑的声音透着兴奋。


    “乖宝,我们去洗澡吧。”


    时雨以为她终于停了,连忙恍惚地点头,错过了江秋言眼中一闪而逝的贪婪。


    温热的水浸润全身,时雨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她满足地趴在浴缸边缘,完全忽略了身后的危险。


    “……唔!”


    “怎么又……!”


    时雨不可置信地转身,江秋言恰好俯身,手揽着她的腰腹,把人按进怀里。


    “澡也泡了,休息也休息够了,现在该干正事了。”


    “不要!你……”


    时雨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只有细碎的嘤咛溢出,疾风骤雨袭来,她毫无抵抗之力。


    ……


    幸好第二天是周末,时雨睡了个昏天暗地,醒来已经下午三点了。


    江秋言在书房处理工作,听到她开门的响动之后,摘下眼镜起身,推开门时雨恰好撞到她怀里。


    时雨还不是很清醒,仰头看她一眼之后抱住她的腰。


    “我以为你去公司了。”


    “没去,陪你。”


    时雨小猫般在她怀里蹭一下,闷声说:“不想上课,数学好难。”


    为了补齐短板,江秋言找了家教为她补习数学,虽然成绩提升缓慢,但也算有点效果。


    听她这么说,江秋言“噗嗤”一笑,捏着她的脸蛋说:“那我教你?”


    时雨立刻从她怀里起来,眨眨眼睛:“我去换衣服,待会儿老师来了。”


    让江秋言教她?呵!借着补习之名行不轨之心罢了,一晚上十道题都做不完。


    看着落荒而逃的小猫,江秋言眼里的笑意不断加深。


    时雨学得很认真,每晚做题到深夜,江秋言就在旁边陪她,看看文件或者帮她整理知识点。


    转眼已是新年,裴氏彻底宣告破产,裴以意打来电话的时候,时雨正在包饺子,她看都没看就按了接听键,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手上动作一顿。


    “小雨,我们能见一面吗?”


    这次不让裴书语骗她出去,而是亲自打电话,看来这位骄傲的女士终于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我们之间,有什么见面的必要吗?”


    裴以意沉默了一会儿,说:“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但淮辛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你忍心让他死在精神病院吗?”


    江秋言在旁边脸色阴沉,想把手机拿过去说,被时雨制止。


    “我忍心。”时雨原本面无表情,说到这句时眼里露出怨恨,“我巴不得他死,死得越惨越好。你说他是我父亲是吗?是啊,我身上流着一半她的血,我觉得肮脏极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把他留在我身上的一切都剔除出去,做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裴以意又沉默了,时雨冷声问:“还有事吗?如果想套近乎就不必了,我跟你们没有任何情分可言。”


    时雨怎么会不知道她的企图,拉东扯西无非是想通过她让江秋言帮忙,可她不想当冤大头,被伤害过自己的人利用。


    裴氏破产跟她有什么关系?时淮辛死在精神病院跟她有什么关系?落到现在这步田地,都是他们自己作的。


    江秋言帮她挂断电话,顺便把裴以意的号码拉黑,做完这些之后将时雨拥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我的小雨一直干干净净,是纯洁可爱的小猫。”


    近来江秋言很会说这种情话,时雨已经习惯了,伏在她怀里一言不发,让激动的情绪归于平静。


    下午时分,柏泠霜打电话来,让小情侣去庄园跟她们一起守岁,江秋言问了时雨的意见之后,拿着包好的饺子出发。


    路上时雨心情紧张,话都少了。


    “别怕,她们恨不得把你供起来,不会有任何让你为难的事的。”


    时雨也知道她们好相处,但第一次正式登门,紧张总是难免的。


    车径直驶入庄园,柏泠霜和江寒已经等在门口了,时雨下车就看到柏泠霜晃人的笑容,紧张消失了很多。


    江秋言把大包小包拿下来,转眼时雨就被妈妈拉走了,剩下母女俩大眼瞪小眼。


    “又不是走亲戚,拿这么多东西干嘛?”


    江寒嘴上这么说,还是替女儿分担了一些,看到保鲜盒里的饺子之后,越发嫌弃。


    “饺子也买?”


    “是小雨亲手包的,你要是不吃,就还给我。”


    江秋言伸手去抢,被江寒侧身躲过,她抬腿往屋里走,语气倨傲:“谁说不吃?”


    江秋言无奈一笑,跟上她的脚步。


    江家的年夜饭用丰盛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时雨吃得肚皮都圆了,江秋言怕她积食替她揉着,江寒和柏泠霜看了眼神一变,彼此心照不宣。


    “既然感情稳定,那结婚的事可以尽快提上日程了。”


    时雨原本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听到江寒的话立刻坐直了,无助地看着江秋言。


    江秋言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把可怜毛毛挡在身后,对母亲说:“不急,小雨年纪还小,等她大学毕业再说。”


    “可你年纪不小了。”江寒声音有些严厉。


    “才二十八就不小了?那江秋年三十岁还没结婚,岂不是该去死?”


    江秋言寸步不让,气势也不输她,时雨生怕她们吵起来,悄悄拉了拉江秋言的袖子,反被江秋言抓着手捏来捏去。


    江寒叹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我也是为你们考虑。”


    “千万别,您少操点心吧,我们会自己看着办的。”


    江寒看老婆一眼,多少有点委屈。女儿的叛逆期延迟到来,自从之前擅作主张取消了跟裴家的婚约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一点话都不听,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柏泠霜看着老婆委屈的眼神,笑得十分开怀,她拍拍老婆的手,转头对江秋言说:“你妈也是为小雨考虑,她这么小就跟了你,你总得给人家一个保障吧?”


    江秋言想了想觉得妈妈说得对,对母亲说:“把我那些股份转到小雨名下吧。”


    江寒和柏泠霜一齐怔住,就连时雨都觉得她疯了,小声说:“你在说什么?开水喝醉了?”


    江秋言捏捏她的手指,同样小声回:“没醉,清醒得很,早就想这么做了,正好今天两位都在,抓紧把这事办了。”


    时雨还想说什么,那边柏泠霜发话了。


    “你想好了吗?”


    江秋言无比肯定地说:“嗯,还有房子商铺之类的,能更名的都转到小雨名下。”


    江寒表情难辨,沉声:“这可不是小事,万一……”她看一眼时雨,欲言又止。


    其余三人都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江秋言还是坚持要这么做,江寒拗不过她,气得上楼了。


    柏泠霜看女儿一眼,轻声叹气:“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你已经是大人了,该学会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


    柏泠霜也走了,她去做老婆的思想工作,免得她又把自己气着。


    江秋言知道自己这么一闹,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了,牵着时雨的手带她回家。


    “就这么走了没事吗?你母亲好像很生气。”


    江秋言唇角勾起,声音低沉好听:“没关系,妈妈会帮我们说服她的。”


    时雨还想说什么,但看着她温柔的眉眼,所有话都堵在了喉间。


    看着她的小苦瓜脸,江秋言笑着把她按到怀里,手揉着她的脑袋,轻声:“不用觉得有负担,是我自己要给你的,你只需要安心接受就好。”


    时雨在心里反问:我有资格接受吗?我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吗?


    但在这种气氛下,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趴在江秋言怀里,听着她平稳有力的心跳。


    回到家后,江秋言闹着要跟她一起泡澡,时雨在跨进浴缸的那一刻发现了自己的不对。


    水也不是很热,怎么身上这么烫呢?


    江秋言被小猫的温度吓到,想到某个可能后,将人抱得更紧,同时释放出信息素安抚。


    “宝贝,你的发。情期到了。”


    回来的这几个月都没发过情,去检查医生说压力太大了,体内激素紊乱,发。情期也受到了影响。


    时雨还以为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到高考结束,没想到会在除夕夜发情。


    她仰头看江秋言,像刚来发。情期般无措,眼睛水盈盈的,看得人心都化了。


    “没事昂宝贝,姐姐在呢,不怕。”


    以往江秋言也自诩姐姐,但时雨一直只当玩笑,今天听她这么说,心里却有种异样的情绪。


    “姐姐,好难受,帮我~”


    江秋言眼神倏变,盯着她问:“刚才叫我什么?”


    时雨攀住她的脖子,仰头吻上她的唇,声音软糯:“姐姐,姐姐帮我。”


    “好,姐姐这就帮你。”江秋言克制着吻她,凌乱的呼吸却出卖了她。


    茶色双瞳被欲望染成深色,眸底燃烧的疯狂将眼尾烧成血一般的红色。


    时雨不满她这么磨蹭,跨坐到她的腿上,扭着腰摇来晃去,浴缸里的水随着她的动作荡开,一圈圈泛起涟漪。


    江秋言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绷断,环在她腰上的手不断收紧,似是要把小猫嵌进身体里。


    时雨被勒得呼吸不畅,刚想让她松开点,唇就被噙住,接着便是激烈霸道的深吻。


    “姐姐,慢点……”


    时雨用虚软的手推江秋言,不仅毫无作用,反被叼着唇瓣狠狠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尝到之前就被悉数吃掉,唇齿绞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哗啦”一声,时雨被抱着换了个坐姿,背对着江秋言被她抱在怀里,密集的吻落在腺体周围,激得她脑子一阵阵发麻,直至一片空白。


    江秋言的手从她的腰侧伸过来,顺着绵软的肚子抚下……


    “江秋言……唔……”


    江秋言轻咬她的耳朵,声音沙哑:“叫我什么?”


    时雨泪眼朦胧的看她,弱声弱气地叫了声姐姐,她以为这样能唤回江秋言的理智,却反倒激起了她的兽性。


    浴缸里的水激荡起来,时雨的嗓音沙哑到发不出声,只能微张着嘴唇失焦地看着天花板,任由一朵朵烟花在脑子里炸开。


    空气里的信息素含量超标,浴室成为危险之地。


    时雨意识模糊,只感觉到腺体被什么包围,耳边是江秋言哑到极致的声音。


    “小雨,让我标记你好不好?”


    第29章 财阀继承人的金丝雀


    时雨脑子晕乎乎的,只觉得江秋言呼出来的气息很炙热,打在身上让她有种要融化的感觉。


    肌肤敏锐到好像要一寸寸碎裂,身体深处的躁动让她无所适从,偏偏江秋言还不停地蹭着腺体,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她说,让我标记你好不好?


    被alpha标记是很危险的事,因为*一不小心就会落到悲惨的下场,但如果那个alpha是江秋言,又好像没那么糟。


    时雨知道自己的想法带着赌的成分,但她并不害怕输。


    在她转身之际,江秋言张嘴咬住了她的腺体。


    “唔!”


    声音被打碎,时雨迷离的眼睛瞪大了些,面露害怕。即使做好了准备,下意识地害怕却隐藏不了。


    江秋言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当她不愿意,所以牙齿落下的时候手里力道,犬齿刺破了腺体旁边的皮肤,吮吸她甜腻的信息素。


    舌尖泛起浅淡的血腥味,江秋言眼中的欲。色加深,双眸变成了赤红,危险又迷人。


    直到整个人被浓郁的花香包裹,江秋言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白净如藕段般的脖颈上印着交错的咬痕,细小的伤口里渗出血珠,她眸色沉沉地盯着看了几秒,而后吮掉。


    时雨猛地一颤,瑟缩着往后躲,可前后皆被堵住去路,怎么都逃不出江秋言的掌控。


    alpha释放出浓烈的信息素,让她神思更加恍惚,隐约看到了一双充满侵略的眼睛。


    那眼神就像豺狼盯着到口的猎物,任何挣扎都是自不量力的徒劳之功。


    时雨眨了眨眼想看清楚,突然黑暗袭来,她的眼睛被什么东西遮住了。


    “别再勾引我了。”


    三个月没来发。情期,时雨的信息素有多浓可想而知,江秋言怕自己失去理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比如标记她。


    她对那块软肉垂涎不已,已经到了抓心挠肝的程度,为了不彻底失控,只好把时雨的眼睛挡住。


    不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吗,时雨的眼睛尤其能反映她的心思。


    从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里,她看到了小猫对她的渴。望。


    小猫太乖了,如果态度强硬一点,她什么都会答应,不能趁着发。情期欺负她。


    江秋言告诫自己,手抚着时雨眼睛上的领带,轻轻吻了上去。


    领带的材质很柔软,时雨能感受到落在眼皮上的温热,她心头微颤,双手环住江秋言的腰。


    “为什么把我的眼睛遮起来?”


    江秋言吐出一口热气,唇从她的眼角移下来,直到触到那双柔软的唇瓣,才含糊不清地说:“讨厌吗?讨厌的话就拿下来。”


    时雨双手屈起,在江秋言白皙的肌肤上留下抓痕,她没有回答,而是张嘴迎接即将到来的唇舌。


    江秋言依然知晓她的答案,却还是坏心思地逗弄她。


    “嗯?怎么不说话?讨厌吗?”


    时雨仰头看她,眼前隐约有个轮廓,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清。


    她轻启红唇,说:“不讨厌,但你不能欺负我。”


    不知道这又是什么play,但如果江秋言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能陪她玩。当然,她也是喜欢的。


    眼睛被蒙住之后,其他感觉会被放大,她甚至能听到江秋言的心跳声。


    “咚咚咚”,每一下都强劲有力,节奏失调的心跳好像在诉说着对她的喜欢。


    江秋言心跳漏拍,眼里的狂热掩盖不住,烧得眼尾通红,血色似乎快要冲破皮肉流出来。


    她扣着时雨的后脑勺吻住她,舔。吮她的唇瓣,轻而易举就撬开了她的牙关,长驱直入地扫荡,夺走她口中所有的空气。


    时雨眼角沁出生理性泪水,将蓝色领带浸湿,紧贴在眼睛上的布料变得更加纤薄,勾勒出她轮廓好看的眉眼。


    江秋言一直没有闭眼,看到小猫的种种反应,整颗心悸动到麻木。


    两人亲的难舍难分,信息素也交织在一起难舍难分,时雨身上每处都散发着好闻的味道,诱得江秋言神志难存,心底生出难以克制的欲。


    “真想一口把你吃掉。”


    血肉交融在一起,她的心就不会这样七上八下了。


    时雨带着哭腔:“不要吃掉我,我很乖的。”


    她无意识地撒娇,更让江秋言难以自持,她叼住小猫樱粉的脸蛋,声音喑哑低沉:“那你说点好听的,或许我就放过你了。”


    时雨不知道她想听什么,但被情。热烧得浑身滚烫,骨头发酥,已经忍不了了。


    “姐姐~”


    一双小手从江秋言的腰上摸上去,轻轻勾住她的脖子,声音细弱软糯:“姐姐,别再欺负我了~”


    江秋言心动难抑,眼神变得幽深晦暗,喉咙快速滚动两下,用仅剩的一丝理智箍住时雨的腰,另一只手从她的脊骨抚下……


    情。热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比如现在——可以毫无阻碍地到达预想的位置。


    时雨呜咽一声,手从江秋言的后背滑下来,堪堪抓着她劲瘦有力的腰,指甲划过之处,开出了鲜红的花朵。


    江秋言似是毫无察觉,亲吻着她的耳尖安抚她。


    “江秋言”


    江秋言用殷红的眼眸看她,说:“宝贝,称呼不对。”


    因为不对,所以要更加努力,让她记住。


    时雨感觉面前的灯光不停地变幻,虚实难辨,思绪停滞不动,大脑一片空白。


    江秋言不比她清醒多少,看到她完全沦陷的样子后,唇角露出狂热的笑意。


    “姐姐,我错了!”


    时雨大哭着,眼睛上的领带被眼泪浸透,歪歪斜斜地往下掉。


    江秋言恍若未闻,在她露出来的眼皮上啄吻,舌尖在殷红眼尾轻舔,把掉落的泪珠卷进嘴里。


    时雨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偶尔的嘤。咛也是带着哭腔的沙哑,像春天的小猫一样,叫声尖细勾人。


    浴缸里的水荡到极点,似是沸腾了起来,时雨抓着江秋言的手,纤腰弓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比天上挂着的弦月还要弯。


    时雨靠在江秋言身上,保持着这个姿势许久,她双眼失焦,颊似绯霞,嘴唇微张,一副被侍候舒坦了的模样。


    见她久不回神,江秋言轻拍她的脸:“小雨,转头看我。”


    时雨慢慢把脸转过来,视线对上的瞬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江秋言吓了一跳,赶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时雨伏在她怀里小声抽泣,好半天才说:“不是,我只是……害怕。”


    “害怕?”江秋言伸手替她擦泪,声音轻柔:“害怕什么?”


    “太……太舒服了,就害怕。”时雨声若蚊蝇,到后面几乎听不见。


    江秋言反应了一下,上挑的眼尾染上了笑,她什么都没说,手绕到时雨的腿下,将她抱起来换了位置。


    后背被温凉的胸膛贴上,时雨大半个身子都是麻的,她转头看江秋言,被掐着下巴噙住唇。


    很激烈却很短的吻,时雨还没回过神来,江秋言就开始了新的征伐。


    时雨的惊呼堵在唇间,还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搅碎,破碎的语调跟水声绞缠在一起,让周围的温度不断攀升,空气里充满了暧昧。


    快。传遍每一寸肌肤,时雨又害怕起来,掰着江秋言的手想从她的桎梏中逃离。


    江秋言从后面覆上来,下巴抵在她的肩上,用气声问:“我做得不好吗,为什么要逃?”


    时雨眼中凝着的泪掉下,落到水里难觅踪迹,她侧目看江秋言,小脸皱巴巴的,别提多委屈了。


    “我不要变得奇怪……呜呜……”


    江秋言呼吸滞了一下,随后是更炙热的疯狂,她亲吮着时雨的耳朵和脸颊,嘴上说着温柔的话,却一点也不留情。


    “乖宝,喜欢姐姐吗?”


    时雨都快晕过去了,还不忘回答她,只不过声音出口就消散在潮湿的空气中。


    “喜、喜欢,所以你别……”


    江秋言故意不让她说出后面的话,她只想听自己想听的。


    时雨感觉自己站在风暴中央,除了被狂风裹挟着东倒西歪,颠簸晕眩,别无他法。


    在江秋言面前,她毫无还手之力。


    水声“哗啦”响起,小猫低哑的呼声被潮气洇湿,变得娇媚诱人。


    江秋言干咽了一口唾沫,喉咙比之前还要干渴滞涩,像被大火烤过似的,没有一丝生机。


    “宝贝,真乖。”


    脸颊又被咬住,传来温热湿润的触感,时雨却顾不上,她的脑子里闪着白光,一道又一道,层出不穷。


    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但两道紧贴在一起的身影依旧炙热,急促的呼吸带着欲。望,氤氲出带着香味的雾气。


    时雨的信息素愈发浓烈了,诱使江秋言也有了发。情的征兆,她低头看一眼怀中昏昏欲睡的小猫,抱着她起身跨出浴缸。


    时雨的情。热暂时被控制,除了身体还在发烫之外,只剩下难言的疲累。


    在江秋言上床之前,她以为自己能睡个好觉,但这些想象在某人把她揽进怀里之后,变得难以实现。


    alpha释放出发。情期特有的信息素,让她手脚发软,头脑昏沉,情。热叫嚣着传遍四肢百骸,直接控制了她的脑子。


    时雨面含桃花,抱着江秋言往她怀里蹭。


    “姐姐,不要这样。”


    江秋言揽在她腰上的手收紧,嗓音嘶哑:“不要怎样?”


    “不要捉弄我了,快疼疼我。”


    时雨说着张嘴咬上她的唇瓣,急切地厮磨,留下好几个微小的破口,唇瓣也成了艳丽的红。


    江秋言垂眸看着她,像在看自家调皮的小猫,时雨亲着亲着突然睁眼看她,发出被欲。念控制的笑声。


    “真好看,嘻嘻。”


    江秋言心里一紧,低头让她亲得更轻松,被叼着嘴唇咬还不忘问:“谁好看?哪里好看?”


    “你好看,哪里都好看。”时雨傻傻地回答。


    江秋言牵起唇角,掐着她的脖子迫使她抬起头,“我是谁?”


    “是、是姐姐。”


    江秋言唇角弧度扩大,眼里的占有一闪而逝,最后湮灭成茶色瞳仁中的暗光。


    时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托着腰按到被子里……她咬着下唇哑声轻咛,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室内,久久不停。


    江秋言只是受到她的信息素的影响,并没有真的陷入发。情期,但alpha向来索求无度,尝到美味之后就不知餍。足,从年三十放纵到了初三。


    一觉睡醒,时雨的寒假只剩下五天,她欲哭无泪,单方面冷暴力江秋言五分钟。


    “宝贝,怎么生气了?”


    时雨不理她,把脸埋进被子里,江秋言死皮赖脸地贴上来,轻啄她的后颈。


    “不要碰我。”


    “错了,宝贝。”


    但是下次还敢。江秋言眸色发亮,把脸埋进时雨的脖子拱来拱去。


    时雨哪还有心思跟她生气,两人打打闹闹,一直赖到中午才起床。


    年初八时雨上学,江秋言上班,随着高考临近,班上的气氛也不一样了,时雨每天埋头苦学,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模成绩下来,看着只有六十多分的数学,时雨抱着江秋言大哭了一场。


    “我这么努力,为什么才考这么点分,呜呜呜。”


    江秋言安慰她:“数学本来就难,这不怪你,你已经很棒了。”


    “你高中的时候考多少?”时雨仰头,泪眼朦胧地看她。


    江秋言沉默了。


    时雨张嘴咬上她的胸口,威胁:“快说,不然咬你。”


    “高考考了148。”


    时雨哭得更大声了。


    江秋言看着怀里委屈成一团的小猫,唇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虽然她哭得很伤心,但真的很可爱。


    她揉揉猫脑袋,柔声说:“真的很棒了,总成绩已经超过了去年的本科线,绝对能考上的。”


    时雨哼唧一声,问:“如果我考不上大学,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江秋言回得飞快。


    “那不学了,数学太难了。”


    她趴在江秋言身上,做了一个小猫伸展式,眼角还挂着泪呢,脸色已经恢复如初了。


    “这就放弃了?”江秋言亲亲她的额头。


    “不是放弃,是认清自己不是那块料,智商上的鸿沟是无法逾越的。”


    时雨说完顿了几秒,又从她怀里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你会养我的吧?”


    江秋言失笑,捏着她的鼻子说:“你养我还差不多,我的所有钱都在你那里。”


    “不是还有股票和基金没抓给我吗?”时雨小声。


    江秋言笑得更欢快,捏着她的脸咬一口:“原来在这等我呢,小贪心鬼。”


    时雨想把脸从她口中扯出来,被抓着手按在沙发上,亲吻随即落下。


    等等!不对!怎么会这样发展?!


    “唔……”


    “都给你,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江秋言声音微哑,说完后俯身咬住柔软……


    时雨的成绩在稳步提高,放弃死磕之后,数学成绩反而提升了,虽然在及格线徘徊,但她也很满意了。


    放假前一天,时雨收到了同学们的礼物,她送的礼物是江秋言帮她挑的,基本上都是奢侈品,主打一个阔气。


    不过她只送了几个关系好的同学,所以万万没想到楚纤会过来讨礼物。


    “没有我的吗?”


    时雨:阿巴。


    楚纤把手里的袋子递给她,说:“这个给你,希望你高考顺利,考上心仪的大学。”


    时雨不想要,但楚纤把东西塞到她怀里就走了。


    “对了,我姐七月十号结婚,记得要来。”


    时雨更加纳闷,自己又不认识她姐姐,为什么要参加婚礼?


    不过马上要拍毕业照,她就把这事忘了。


    今年海市热得格外早,六月已经天天三十多度,再加上高考在即,时雨每晚都睡不好,每次半夜醒来江秋言也会跟着一起醒。


    “姐姐,明天就要考试,我有点紧张。”


    江秋言比她还紧张,不然也不会一点动静就醒,她把小猫捞进怀里,在她的唇上轻蹭。


    “没什么可紧张的,平常心对待就好了。”


    时雨勾着她的脖子回亲一下,立刻拉开距离:“也是,我现在可是能上富豪榜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江秋言温柔应声,看着她躺下睡着,直到小猫的呼吸逐渐均匀,才重新躺在她身边。


    一夜无眠,第二天早起亲手做了早餐,等时雨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穿着旗袍坐在床边等她了。


    时雨一眼看到她身上的烟紫色旗袍,眼睛瞬间亮了。


    “好看吗?”


    江秋言揉揉她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好看,特意为了今天穿的?”


    江秋言点头。


    “旗开得胜,紫腚能行?”


    江秋言有些耳热,转移话题:“快起来了小懒猫,不然早餐要凉了。”


    时雨哧哧地笑,手勾着旗袍下摆,“没想到你还信这些,好单纯哦姐姐。”


    江秋言睨她一眼,淡声说:“言语挑衅,暂且记下。”


    时雨连忙下床,飞快地往浴室跑去,江秋言看着她的背影,眼角眉梢浮上笑意。


    拿到试卷,时雨觉得不难,但也不简单,一天下来没什么特别的感受,晚上睡得却很踏实。


    江秋言侧躺着看身旁的小猫,只觉得心像被什么东西塞满,温暖柔软。


    时雨呓语一声,腿蹬掉被子屈起,搭在她的腿上,脸往她怀里蹭去。


    江秋言心里的暖意快要溢出来,她轻轻把手搭在小猫的腰上,在不怎么接触的情况下,尽可能地跟她亲昵。


    最后一门考完,时雨整个人都是懵的,看到校门口那道高挑靓丽的身影,脑子才慢慢运转。


    远远地,江秋言就张开了怀抱,时雨扑进她怀里,闻着她身上浅浅的松柏味,很安心。


    “饿不饿?去吃饭还是先休息一会儿?”


    “你怎么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江秋言面上带笑:“考完就不要再想了,无论好或不好都已成定局,想太多反而影响心情。”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房车旁,时雨还未开口,就被江秋言拉进车里。车门关上,小猫落到了坏心主人怀里。


    时雨坐在江秋言腿上,以为她要干什么,没想到她只是把脸埋进她的颈窝,使劲吸。


    时雨看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幻视某些大狗扑倒主人撒娇的场面。


    校门口人太多了,各自携带的信息素混杂在一起,十分难闻,江秋言忍到时雨出来已经是极限,现在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休息一下再去吃饭吧,晚上江秋年请客。”


    时雨虽然对江秋年没什么好印象,但她到底是江秋言的堂姐,以后免不了要接触,把关系弄得太僵不好。


    车里空调很足,时雨身上的热气尽散,躺在江秋言怀里也不觉得热。


    过了一会儿,头顶传来声音:“江秋年马上就要结婚了。”


    时雨惊讶:“这么突然?”


    “商业联姻,之前婚约都取消了,不知道怎么又要结婚,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时雨“哦”了一声,重新躺回她怀里,好一阵子过去,脑中灵光一闪,想通了什么。


    “难道对方姓楚?”


    “确实姓楚,叫楚沅。”


    时雨一下子就把所有事对上了,她兴奋地跨坐在江秋言身上,想跟她说这件事,却发觉江秋言的眼神不对。


    “小雨,不要这么引诱我。”


    时雨连忙从她身上下来,坐得无比乖巧。


    江秋言看着她小猫式的坐姿,摇头轻笑,侧身在她的脸颊上偷亲一下。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


    时雨以为她转性了,转头就被捏着下巴封住唇,软舌蛮横地顶开她的齿关,在每一处扫荡掠夺。


    过于激烈的吻让时雨唇舌发麻,等结束的时候她的信息素充斥在车里每个角落,香甜浓郁,仿佛置身于花海。


    江秋言伏在她的肩头,自语般说:“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不想去吃饭了。”


    “不去行吗?”


    时雨话音刚落,江秋言的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江秋年”。


    时雨笑:“看来不行。”


    江秋言把手机扔到一边,重新趴到她肩上,又开始吸猫。


    江秋年的饭局两桌,一桌双方长辈,另一桌就是她们这些小辈,楚沅看到时雨眼睛都亮了,还没说话时雨就被江秋言拉到了身后,而江秋年也挡在了她面前。


    楚沅没好气道:“好狗不挡道。”


    江秋年气够呛,怒道:“又想打架?”


    “来啊,谁怕你!”


    两人摩拳擦掌,信息素乱飙,江秋言把时雨藏到怀里,面色沉了下来。


    “要打回家打,别耽误我们时间。”


    牺牲了跟小猫亲密的时间来吃饭,结果让她看两个不理智的alpha打架?江秋言恨不得转身就走,但碍于长辈在场,只得压下脾气。


    两人不情不愿地坐到了一起,江秋言和时雨坐在她们对面,楚纤一个人坐在另一边,戴着耳机打游戏,不理世事纷扰。


    本来她想坐在时雨旁边,但她身边那个alpha实在吓人,好像要把她给吃了似的,为了不被记恨,她选择游离在大人的世界之外。


    菜上齐了之后,两人又开始互相伤害。


    “吃点姜,驱寒。”


    “那你吃块蒜,防病。”


    “吃花椒,治治脾气。”


    “呵!应该治治脾气的是谁啊?吃吧你!”


    楚沅把一棵朝天椒塞进江秋年嘴里,呛得江秋年直咳嗽。


    时雨小声:“应该吃西餐的,这样她们就不会这样了。”


    “不一定,说不定会把酱汁之类的糊一脸。”


    江秋言说完,往时雨碗里夹菜,“不管她们,咱们吃完就走。”


    两人偷溜的时候,长辈们正相谈甚欢,无暇顾及这边,她们轻易就跑回家了。


    身上都是饭菜的味道,时雨打算去洗澡,被江秋言从后面抱住,唇贴在腺体上轻蹭。


    “先去洗澡好不好?”


    “嗯。”


    江秋言嘴上答应,手却紧箍着她的腰不放,呼出的气息也越来越灼热。


    时雨被她的呼吸激得一颤,身子瑟缩了一下,江秋言扣住她的腰,力度不减反增。


    “别动,让我抱抱。”


    时雨心里一悸,转头凑上去吻她,江秋言含住她的唇,眼神幽邃深沉。


    客厅到浴室短短几步路,两人走了十多分钟。


    水汽氤氲,时雨视线模糊,眼前白光阵阵,江秋言从她胸前抬头,嘴上闪着晶莹。


    “再一次,最后一次。”


    时雨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就被按到了墙上,身后的alpha声音低沉,透着嫉妒的兴奋与狂热。


    “腰再下去一点。”


    ……


    成绩是凌晨查的,看到分数的那一刻,时雨抱着江秋言狠狠亲了一口。


    “能上海大了!”


    小猫兴奋地在床上乱窜,江秋言笑着看她,等她闹不动了把她拉到怀里,盖上被子睡觉。


    六月末,学校让大家回去拿报考指导书和毕业照,时雨把班级群屏蔽了,看到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她匆忙换衣服出发,路上跟江秋言说了一声,取消了两人晚上的约会。班主任说要去聚一聚,结束不知道几点了,不能让江秋言白等。


    为了赶时间,她抄近路往学校走,拐角的时候被人按住口鼻,很快就没了意识。


    耳边传来争执声,接着时雨被冷水惊醒,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废弃的工厂里。


    面前的两个人她都认识,一个是时淮辛,另一个是之前被新闻社赶出来的记者,只有一面之缘。


    时雨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见到时淮辛,他比记忆中苍老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的,没有半点之前的样子。


    见她醒了,时淮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走得太急摔了个狗吃屎。


    时雨垂下眼皮,看着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的时淮辛,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腿废了,裴家也不管他了,这都是他的报应。


    时淮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对时雨说:“是不是你让以意把我赶出来的?你怎么这么贱?”


    如果不是手被绑着,时雨肯定会打烂他的嘴。她看着时淮辛,用一种轻蔑的眼神。


    时淮辛想打他,但他的手只要一离开拐杖,就会摔倒。


    那个记者上前,把时淮辛推到一边,时淮辛摇晃两下,不负众望地摔了。


    响声很大,光是听时雨都觉得疼。


    时淮辛躺在地上哀嚎,记者走到时雨面前,用一把水果刀抵着她的喉咙。


    “如果不是江秋言,我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既然杀不了她,那就把你弄死,她那么宝贝你,肯定会伤心。”


    冰冷的刀子架在脖子上,时雨还是怕的,她努力保持镇定,观察面前的记者。


    双眼布满血丝,眼神涣散,眼眶凹陷,颧骨突出,身上一股浓重的酒味。


    没有亡命之徒的那种狠劲,更像是喝醉了一时冲动,说不定可以利用这点拖延时间。


    手机有定位,她每次出门都会把位置发送给江秋言,她应该很快就会找来。


    “如果你是因为工作的事为难,或许我可以帮忙。”


    “你?你能帮我什么!”


    水果刀往前了一寸,时雨感觉脖子刺痛,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你也说了她很宝贝我,你能不能重新做新闻,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记者陷入沉思,时淮辛从地上爬过来,抓着他的腿说:“她在骗你,这个小贱。人最会撒谎了,她肯定不会这么好心,等安全了就会把我们供出去,你快点杀了她!”


    记者被他激出了戾气,反手就是一脚,踢得时淮辛在地上滚了一圈。


    “你踏马怎么这么多话?!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才跟你合作的,没想到你一点用都没有,浪费老子时间!”


    记者越说越激动,把这几个月的郁气都发泄在时淮辛身上,对她拳打脚踢,直到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记者重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双眼猩红地看着时雨。


    “接下来轮到你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死!”


    水果刀对准时雨的喉咙扎下来,时雨猛地闭上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江秋言目露担心的脸。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了呢。”


    时雨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江秋言看着她却红了眼眶。


    “对不起,我来晚了。”


    江秋言把她按进怀里,心跳声鼓噪又凌乱,仿佛刚经历了生死的人是她。


    时雨感觉肩上湿润,小声问:“你哭了吗?”


    江秋言没有回答,用手按住她流血的脖子,对身后待命的保镖说:“不用留手,死了就找个地方处理掉。”


    保镖得令,抓着才清醒过来的记者左右开弓,拳拳到肉。


    躺在地上的时淮辛听到动静,睁开肿起的眼睛,意识到不对之后连忙求饶。


    “小雨,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爸爸啊,你身上流着我的血……”


    “闭嘴!”时雨打断他的话,推开江秋言走到他面前,狠狠给了他一脚,“别再说这种话了,不然我会亲手杀了你!”


    情绪太过激动,她几乎摇摇欲坠,江秋言见状连忙扶住她,心疼得眼眶发酸。


    “只是疯子的胡言乱语,不要放在心上。”


    时雨把头靠在她胸前,有气无力地说:“我们走吧,我不想看到他。”


    江秋言把她打横抱起来,朝身后的陆瞳使了个眼色,陆瞳会意,在她们出去后把铁门关上。


    时雨惊怒交加,当晚就发了烧,睡梦中一直皱着眉,看起来很痛苦。


    江秋言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看到她流泪自己也忍不住鼻间泛酸,更加心疼她。


    时淮辛死了,送医途中不治身亡。


    裴家倒了,没人会关心一个疯子的结局,他死得悄无声息。


    再说裴以意,自从裴氏破产之后她就缠绵病榻,后来查出胃癌晚期,剩下的日子屈指可数。


    得知这个消息后时雨愣了一下,随后浑身一轻,就好像一直戴着的枷锁消失了。


    脑中响起一道机械音,是她那失踪已久的系统。


    【恭喜宿主成功拯救自己,本世界任务完成,奖励灵魂碎片一枚。】


    时雨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有个像她的虚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她的意识深处。


    系统又不见了,时雨想了想,既然没有后续任务,那就继续在这个世界生活吧,她还有很多未完成的事。


    “时雨,站过来点,新娘要抛捧花了。”


    时雨被拉到两位新娘的正后方,看着她们手里的捧花甩出抛物线,直直落到自己怀里。


    “?”


    她呆呆地看向四周,原本跟她一起抢捧花的人都后退了一步,用迷之微笑看着她。


    江秋言拿着另一束捧花走到她面前,单膝下跪:“小雨,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枚硕大的钻戒在阳光下闪着光,时雨先是一怔,随后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别人的婚礼上求婚,是不是不太好?”


    “如果不是因为我要求婚,她们连婚礼都懒得办。”


    时雨看一眼推推搡搡的两人,心道也是,为了争谁穿西装两人大打出手,最后双方长辈一合计,干脆让她们都穿婚纱,这才治住她们躁动的灵魂。


    时雨伸出右手,说:“帮我戴上吧。”


    江秋言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将她抱起来转圈。


    “那个问题你还没给我答案。”


    时雨攀着她的脖子,问:“什么问题?”


    “你喜欢我吗?”


    时雨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不忍心让她失望,低头吻住她的唇。


    “江秋言,我喜欢你。”


    或许比你想象中更喜欢,但我不会告诉你。


    周围响起欢呼声,被新娘嫌弃的礼花喷在两人身上,将她们缠绕其中,描绘出幸福的画卷。


    你会爱我多久?


    心跳多久爱多久。


    第30章 河神的新娘


    “无论你在哪,我总会找到你的。”


    “没关系,我们还有下一个百年。”


    “小雨……小雨……”


    有人在用十分悲恸的声音唤她,听得她不禁心脏刺痛,像要给那人一个拥抱。


    是谁?你是谁?


    “滴答”一滴泪水掉下来,让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那层始终遮挡视线的水雾破开,时雨睁开了眼睛。


    随着意识回笼,耳边响起巨大的水声,吹来的风里也夹杂着潮气。


    时雨仰头望去,面前的景象吓得她脑子一僵。


    她好像正处在一条河的中间,而在她抬头的瞬间,两边突然掀起数丈巨浪,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朝她袭来。


    且先不说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浪一看就绝对没有逃脱的机会。


    她认命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浊浪滔天,遮天蔽日,浪声音破开空气,发出阴恻恻的嚎叫,一个浪头打来,时雨栖身的石头上掉了下去。


    身体被冰冷的河水包裹,不断下沉,时雨的脑中又响起了那个声音。


    “小雨,别怕……”


    时雨眼眶泛酸,用尽全力蜷缩起来。


    怎么能不怕?她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一睁眼就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面对这些,难道这是对她的某种考验吗?


    水从口鼻呛进肺里,好似在挤压五脏六腑,神智越来越不清醒,时雨恍惚间看到河面泛起刺眼*的光。


    果然快死了,都出现幻觉了。


    她再次闭上眼睛,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那道光亮到极致后突然变暗,而后河水再次翻涌起来,浪涛拍打着河岸,风声夹杂着冷意,把天地搅得浑浊不堪。


    “哼!”


    一声带着轻蔑的冷哼从四面八方传来,时雨感觉河水愈发翻腾,将她彻底卷进了旋涡之中。


    在不断下坠的乱流中,她隐约窥见一个庞然大物,一双绿色的眼睛在晦暗中发着光。


    这是什么?这个念头产生的刹那,她就失去意识了。


    “这孩子真是福大命大,掉进星河竟然没死。”


    “看来确实命硬,克死父母家人还不算,连星河都拿她没办法。”


    “快闭嘴吧你,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耳边一直有说话声,时雨想听清楚些,眼皮却跟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都睁不开。


    有人在抚摸她的额头,带着厚茧的手干燥温暖,驱散了她身上的寒冷。


    时雨下意识贴上去,在那只厚实的手上蹭蹭,再次沉沉睡去。


    “好孩子,以后就跟奶奶一起生活吧。”


    时雨想回答她,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时雨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一直有个声音温柔地叫她小雨,但她却看不清那个人的面容。


    好几次她问你是谁,对方就沉默了,用一副悲伤的表情看着她。


    明明什么都看不清,却能一眼辨别出她眼里的悲伤,然后心脏抽痛,陷入更深的黑暗。


    “好孩子,该醒了。”


    嘴里有湿润的东西滑入,滋润了她干涩的喉咙,把她从噩梦中拉出来。


    睁开酸痛的眼皮,入目是一张带着皱纹的脸,见她醒了,对方咧嘴一笑,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十分慈祥。


    “还记得我吗,我是何姑。”


    时雨盯着她看,大脑突然嗡鸣一声,随后是尖锐的疼痛,像有人拿着锥子在凿她的脑袋。


    何姑见状连忙轻拍她,急切地说:“记不起来也没关系,不要勉强自己。”


    幸好这阵痛苦并没有持续太久,疼痛减缓之后,脑中涌入熟悉又陌生的记忆。


    并不是很多,因为从出生到现在,她的命运一直是不幸的。


    母亲在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她由姐姐和父亲带大,父亲在她十岁的时候也去世了,姐姐承担了养育她的重担。


    姐姐只比她大三岁,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却要养活她。她白天上山采药,晚上做些浆洗缝补的活计,再加上周围邻居时不时的接济,勉强过活。


    但是在她十一岁生日的那天,姐姐进了山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那些人说姐姐失足掉下山崖,连尸骨都没找到,可姐姐分明答应过,要回来陪她过生日,并且她采药向来小心,从不去危险的地方。


    在何姑和李婶的帮助下,她替姐姐办了葬礼,接手了姐姐的活,学着她的样子跟人打交道,一个人孤单地活在世上。


    就这样过了一年,在她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她去姐姐坟上祭拜,回来的时候听到了被埋藏起来的真相。


    “当初要不是她非要跟我抢那棵七星花,我也不至于对她下手,还说什么要养活妹妹求我把东西给她。切!谁不是有一家老小要养?她不容易我就容易吗?”


    时雨当场愣在原地,双腿像被什么定住了似的,怎么都迈不动。


    那几个人过来,看到她一点也不心虚,而是略带鄙夷地说:“原来是时家这个天煞,竟然还活着。”


    时雨盯着先前说话的男人,一字一顿:“你杀了我姐姐?!”


    这男人之前还装作好心的样子,支持了姐姐的葬礼,原来她不是好心,只是为了良心好过一点。


    不对,他有良心吗?


    “你这娃怎么说话呢,你姐姐是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雨忍得眼眶发痛,还是掉下了眼泪,她冲上去踢打男人,想为姐姐报仇。


    “就是你!你抢我姐姐的七星花,她不给你你就杀了她!”


    男人一脚把她踹开,对着她的脸啐了一口:“果然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都是死脑筋。”


    “你杀了我姐姐,我要去报官抓你!”


    时雨被踢的整个胸腹都在疼,她蜷缩在地上,目眦欲裂地盯着男人。


    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好,你去吧,我等你带官差来抓我。”


    星河村在荒无人烟的大山里,人们靠天吃饭,自给自足,时雨这样没有自保之力的孩子,还没走出大山,就死在路上了。


    男人是笃定了这点,才这样有恃无恐。


    时雨疼得喘不上气,却还是抓着他的裤脚不放,“那我就去告诉村长,让他为我做主。”


    “哈哈哈。”男人大小乔起来,笑声充满了不屑,“你去,告诉老头我杀了人,看他怎么给你做主。”


    男人说完又踢了她一脚,临走又说:“对了,我不仅杀了你姐姐,还杀了你父母,你去告状的时候记得把这些一起告诉官老爷。”


    与他一道的还有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制止他的暴行,他们从时雨身上跨过去,逐渐走远。


    时雨伏在地上,连呼吸都轻到宛如没有。


    身上疼,但心里更疼,她恨自己无能,不能替父亲和姐姐报仇。


    轰隆一声,阴沉了许久的天终于下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反倒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转头看向星河的方向,当下有了决定。


    不都说星河里住着保佑村子的神吗,如果真的有神的话,希望祂能惩罚坏人。


    时雨的肋骨断了,肚子也非常疼,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整个人被泥水包裹,狼狈至极。


    雨点打在河面上,生出一朵朵水花,雨水汇聚着泥沙一同流进河里,让原本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透露着未知的危险。


    时雨一点点爬到河边,用全部力气对着河面说:“河神大人,请您帮我惩罚坏人,只要坏人能付出代价,您让我做什么都行。”


    河水翻腾了一点之后归于平静,时雨的声音被湮灭在雨声中。


    时雨又往前爬了一点,半个身子悬空在河边,“河神大人,只要您帮我,我愿意先献出我的灵魂!”


    轰的一声,天边响起炸雷,时雨吓得猛地一缩脖子,看到了水下游动的黑影。


    就在她睁大眼睛想要看得更清楚时,河水突然沸腾起来,浪花一层又一层地堆叠,直到掀起数十丈高的巨浪,将她一下打翻进河里。


    时雨来不及挣扎就往河底沉,肺里灌进大量冷水,疼得快要爆炸似的。


    远远地,她又看到了那个黑影。


    “愚蠢的人类。”


    一道混杂着浪声的声音响起,时雨被什么东西托起,缓缓浮出了水面。


    呼吸到新鲜空气之后,时雨剧烈地咳嗽起来,牵扯到断了的肋骨,疼得一口气上不来,倒在身下的“石头”上。


    河水从中间被劈开,两边的巨浪向中间打来,不等时雨看清河里游动的东西,就把她拍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一声倨傲又轻蔑的冷哼。


    “真麻烦。”


    时雨从睡梦中惊醒,后知后觉那不是石头,而是某种从没见过的神秘生物。


    难道真是河神吗?


    可神祇不都高贵美丽,怎么会是那种又黑又硬的……


    她连忙收住思绪,不让自己想得更深,如果那真是河神,自己不就亵渎神明了吗?


    何姑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药。


    “来,把这个喝了,会好得快一点。”


    时雨不爱喝药,从前姐姐都是拿糖哄她的,但现在她得赶快好起来,因为她有很多事要做。


    时雨从何姑手里接过药碗,屏住呼吸一口气喝完,苦得小脸皱成一团。


    何姑摸摸她的头,另一只手摊开,掌心里躺着一颗糖。


    “真乖,吃了这个就不苦了。”


    看着那颗糖,时雨眼前浮现姐姐哄她时的笑颜,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好孩子,不哭了昂,以后何姑照顾你。”


    时雨点点头,扑进她怀里。


    父母去世得早,她们姐妹俩处处受人白眼,只有何姑和李婶不嫌弃她们,经常给她们一些吃食,姐姐不在的时候也会照看她。


    时雨伏在何姑怀里,哭湿了她的衣服,何姑什么都不说,只是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她。


    何姑是个心地善良的老人,她无儿无女,从时雨记事起她就是一个人。


    时雨哭累了又睡着了,何姑把她放到床上,充满慈爱地看着她,好半天才出去。


    门一关上,她额上突然出现一枚青色印记,不消片刻便又消失。


    “时间不多了啊。”


    她望着阴沉的天感叹一句,转身走进厨房去给时雨做饭。


    时雨躺了整整一个月才痊愈,能下床之后她迫不及待出了门,发现时间不对。


    分明还是夏天,怎么村子里的树都枯黄了?


    “何姑,现在什么季节了?”


    “已经冬天了。”


    一句话让时雨大脑发懵,愣怔了好一阵子。


    姐姐的祭日在六月初,她去星河也是六月,就算躺了一个月也是七月才对啊,怎么就冬天了呢?


    何姑走过来揽住她的肩膀,说:“进去躺着吧,身子才好不能吹风。”


    时雨百思不得其解,晚上失眠大半夜,好不容易睡着,却被噩梦缠住。


    一条巨大的尾巴缠着她,拳头大的苍绿色眼睛紧盯着她,让她不由心底发怵,后背发凉。


    巨龙俯首而来,时雨吓得呼吸一滞,猛地闭上眼睛。


    “呵!”


    时雨一下睁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


    好真实的感觉,就好像真的被盯上了似的。


    天光大亮,时雨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喂鸡喂鸭,生火做饭。


    何姑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早饭,还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给父母和姐姐上了香。


    两人坐在一起吃饭,何姑说:“眼看要过年了,得提前备点年货才行,小雨有什么想吃的吗?”


    时雨摇摇头,回她:“没什么想吃的,现在这些已经很好了。”


    何姑年纪大了,干不了太多农活,山里的药又被那群无赖霸占了,生活过得也很拮据,自己不能再给她添麻烦了。


    “对了,我之前不是在做浆洗的活吗,现在可以继续干了,等结了工钱,我全都给您。”


    何姑笑起来,柔声说:“你自己存着吧,以后我不在了……”她停住话头,把碗里的粥喝完,收拾碗筷进了厨房。


    时雨看着她的背影,眼眶发热,如果何姑也离开了,那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晌午时分,天转晴了。时雨趁着天气好,穿上姐姐的旧棉袄,挨家挨户去问是否需要缝补浆洗。


    之前还算和善的人家,不知道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看到她都是一脸鄙夷,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关上了门。


    时雨碰了一鼻子灰,回去的时候看到何姑正在厨房忙碌,饭菜的香味飘出来,安慰了她低沉的心情。


    “何姑,我回来了”


    何姑转头看她,露出慈爱的笑容:“快洗洗手,饭马上就好了。”


    “好嘞。”


    时雨笑着进屋洗手,心想总有办法能挣到钱的,实在不行就进山采药,只要不让那些人发现就好了。


    晚上,等整个大地都睡着之后,时雨背着背篓出门了。


    进山的路她很熟,之前跟着姐姐去过很多次,姐姐教她认了那些草药,虽然晚上光线比较暗,但幸好今晚月色很亮,只要仔细辨认还是能找到的。


    因为是冬天,许多草药隐藏了踪迹,时雨找了一晚上才找到半背篓,天蒙蒙亮她就去村口收药的人家去卖,还给了收药人一半的钱,请求她不要告诉那些恶霸。


    收药人看她可怜,没有要她的钱。


    回去的路上,时雨给何姑买了一件新袄子,即使寒风刺骨,但她的心里是暖的。


    就这样她白天在家里喂鸡喂鸭,睡觉补眠,晚上去山里采药,一直持续到了年后。


    春回大地,草药也生长出来,她的收入逐渐多了起来,也引起了村民们的注意。


    某天晚上,她刚进山就被蹲守的人发现,她丢下背篓狂奔,慌不择路跑到了星河边。


    “臭丫头还敢跑,等下抓到你把你腿打断!”


    月色突然一暗,时雨看不清面前的路,脚下一绊扑在地上,脸磕在碎石上疼得吸冷气,下巴和鼻子被划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


    眼看着那些人越来越近,时雨顾不上身上的疼,挣扎着爬起来,脚刚伸出去就被一股水流卷到了半空中。


    那些人纷纷停下脚步,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被遮住的月亮露出了脸,银色月光洒向地面,汹涌的河水露出了真面目。浪涛咆哮着冲向河岸,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但人的腿怎么可能赢得过奔腾的河水?


    巨浪将那些人打翻在地,把他们卷入了河中心的漩涡之中,那些人浮浮沉沉,拼命挣扎,却是徒劳。


    就在时雨以为他们会被淹死时,河水再次高涨,把那些人丢到了岸上,他们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半天不动。


    时雨在半空中看着这一切,毫发无损。


    翻涌的河水复归平静,半空响起一道威压甚重的声音:“滚!”


    这一声把那些半昏迷的人震醒了,他们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村子里跑。


    血水与河水混合在一起,时雨只觉脸上潮湿黏腻,十分不舒服。


    她用衣袖抹了一把脸,虔诚地朝星河磕了一个头。


    “谢谢您,河神大人。”


    河水毫无波澜,没有任何回应,她静等了几分钟,转身朝村子里走去。


    天快亮了,何姑醒来看不到她会着急的。


    从那天之后,时雨坐实了“怪物”的称呼,没有人敢靠近她,连何姑都被他们孤立了。


    时雨落得个清净,依旧晚上去采药,但没有人敢再阻拦她了。


    冬去春来,转眼时雨已经十六岁了,何姑越发苍老,身体也变得衰弱,经常咳嗽一整夜。


    时雨害怕极了,等何姑睡着之后小心翼翼地抱住她,祈求上天不要带走她。


    可无论她怎么哀求,该来的总会来。


    这天她出去买纸钱蜡烛,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门口围着很多人。


    那些人看到她,眼神或害怕或鄙夷,也有零星的同情,多数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时雨直觉不对,冲进院子里,就看到那个害死父亲和姐姐的恶霸带人围着何姑,何姑佝偻着腰,脸色苍白。


    时雨推开那些人跑到何姑身旁,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强作镇定地盯着恶霸。


    “你想干什么?!”


    “这不是回来了,”恶霸用恶心的眼神打量时雨,露出**,“二虎,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女娃,怎么样,好看吧?”


    叫二虎的是前两年来投奔他的亲戚,傻里傻气的,见人就流口水。


    “好、好看。”


    二虎嗤笑着走向时雨,伸手就要摸她,被何姑一巴掌拍开。


    “李壮,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天会收你的。”


    “好啊,老子等着天收,但今天你必须把这个天煞孤星交出来!”


    恶霸李壮理直气壮,一点都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二虎嘿嘿笑着抓住时雨的胳膊,把她往外拽,何姑抱着她的腰不让她被带走,二虎急得哇哇叫,一拳把何姑打倒。


    何姑倒在地上,咳嗽一声嘴角喷出血沫,吓得时雨心惊胆战,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二虎,把何姑抱在怀里。


    “何姑,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啊!”


    何姑抖着手摸她的脸,张嘴想要说话,却咳出了更多的血。


    二虎咿咿呀呀的,把时雨从地上拽起来,李壮看着地上的何姑,像在看蝼蚁。


    “老。东西,死了正好!要不是你,这丫头早就是我的了。”


    何姑听了,气得双目赤红,却说不出一句话。时雨看着李壮丑恶的嘴脸,一股热血涌上头顶,她抓着二虎的手狠狠咬了一口,对方吃痛放开她,她趁机跑进厨房,拿出刚磨好的菜刀。


    “滚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你!”


    时雨挡在何姑面前,双手抓着锃亮的菜刀,红着眼睛盯着李壮等人。


    李壮讥诮一笑,指着脖子说:“来来来,往这儿砍。”


    一个小丫头片子,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他动手,不过是在唬人罢了。


    他讥笑着走近时雨,把脖子伸到她面前,面上是十足的挑衅:“砍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吗?”


    时雨怔怔地看着她,面前划过父亲和姐姐的脸庞,以及姐姐被找回来时,浑身是血的样子,她举起刀,对着李壮的脖子砍了下去。


    李壮的表情僵在脸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时雨。


    “你……你……”


    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时雨眨了眨眼,沉声说:“滚出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真的会动手,被这一幕吓得呆立在原地,好一会儿才有人反应过来,想过来夺刀。


    时雨抓着菜刀指着他们,愤恨地说:“谁过来我砍谁,不怕死就来。”


    他们当然怕死,更何况有李壮这个前车之鉴,谁也不敢拿命开玩笑。眼看着李壮快不行了,不知道谁说了句先救人,周围的人七手八脚地把李壮抬出去,其他人也不敢逗留,作鸟兽散。


    等所有人都离去,时雨才脱力地倒在地上,她手脚发软,脑袋昏沉,后背全是汗。


    转身将何姑抱在怀里,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我这就带您去找大夫,您一定会好起来了。”


    何姑抓着她的手,露出勉强的微笑:“做得……很好。孩子,以后……就要……这么……保护自己。”


    说完她的手就颓然地落下,闭上了眼睛。


    “不要!别离开我,求你了。”


    十六岁的生日,她失去了一直照顾她的、彼此相依为命的长辈。


    院子里的石榴花随风而落,时雨抱着何姑失声痛哭,悲伤的情绪蔓延到河底,惊醒了沉睡的神龙。


    巨龙睁开眼睛,苍绿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她活动了一下身体,尾巴甩动间河水荡开涟漪,河面积聚起层层浪潮。


    黑云滚动,雷声骇人,安静了许多年的星河沸腾起来,巨浪滔天,浑浊的河水似要将整个村子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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