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番外1


    小春和秋澜在家住了三天就准备上京,那边刚开业不好耽搁太久。


    说起两人这婚事,过后陆遥才知道章家最后只陪送了一个最小的胭脂铺,那小门面又窄又小,章秋澜转手卖了出去。


    就这样,回门那日继母还捏着帕子一个劲儿的哭穷,“咱们家不比赵家,他们家大业大以后成了亲什么都少不了你的。还有那陆遥把上京的酒楼交给你管,以后可得想着你的两个兄弟,倒时把他们接到上京帮衬。”


    章秋澜连话都懒得跟她讲,直接让下人把她撵了出去。


    小两口拜别了兄嫂,坐着马车朝上京走去,不得不说成亲后的章秋澜更好看了,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成熟哥儿的魅力。


    他本就身量高骨架大,穿的衣裳大多都是男子的装束,配上那双风流的桃花眼,真是男女老少通吃。


    小春看着也成熟了些,不像之前动不动就脸红,不过性格还是内向,二人站在一起往往都是章秋澜主外,他主内倒也十分般配。


    另一边状元宴也摆了三日,整个平州府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


    这是近百年来中平州城唯一一个状元郎,再往上追溯可就到前朝了。


    官府的重视程度自然是可想而知,这段时间给赵家送金银,送田地和铺子的人数不胜数,都被赵北斗拒绝了。


    因为陆遥告诫过他,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饭,今日拿了人家的金银难保哪日就得在人情上还回来,况且他们家又不缺这点银子。


    状元宴结束后,商议起挪坟的事宜。


    之前的打算是赵北川同赵北斗一起去,但陆遥月份越来越大,这一去一回就得两个多月,怕生的时候赶不回来。


    赵北斗打算自己去,陆遥更不放心,这一路路途遥远,中途还不知会遇上什么人,他又刚考中状元,哪能让他冒这个险。


    没想到赵婆婆站了出来,“大川,陆遥,你们要是信得过我,这事就让我去办吧。我去过一趟青州,也知道你爹娘的坟地在哪,你们找几个信得过的人随我一起先回湾沟村,把你爹娘还有赵光的坟起出来,再挪到青州老家去。”


    “这,这能行吗?”陆遥担心她的身体,上次从青州回来半路上就累病了。


    赵婆婆笑道:“去年是不行,但今年身体养的好,大不了路上走慢点,跑这一趟肯定没问题。”


    “我们再商量商量。”


    其实赵北川也不愿让赵婆婆舟车劳顿,挪坟的事可以等,但大舅那边的情况还不知如何,当初留的银子也不多,就怕舅娘治病手里短了钱,这次赵北川打算把舅舅和舅娘一起接过来。


    平州这边铺子多,房子也多足够他们住的,老两口若是想种地,家里还有庄子,让他们去庄子里当个庄头也好。


    两人商量的半宿,最后决定让陆甲带着四名随从,跟着赵婆婆一起先回老家取回尸骨,再送到青州安葬。


    陆遥给陆甲拿了不少银两,让他路上务必照顾好赵婆婆,慢慢走就行不用着急。


    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天气,赵婆婆一行人上了路。


    *


    天气日渐暖和起来,院子里的树枝都抽出新芽,嫩绿嫩绿的。


    这几日陆苗成日带着蛋蛋上这边玩,两家本来就离着近,陆遥一回来他都不去长水街那边了。


    蛋蛋大了一岁看起来懂事了不少,知道舅舅怀了孩子不让他再抱自己,也不往他身上扑了,安安静静的坐在陆遥身边问:“舅舅,弟弟什么时候能生出来啊?”


    陆遥失笑道:“你怎知是个弟弟,不是妹妹呢?”


    “可他就是弟弟啊。”


    陆遥记得听人说过,小孩子能看到孕妇的性别,如今被他一说自己还真闹不准了。他倒是无所谓,无论男孩女孩还是哥儿,反正就生这一次,都是他的宝贝疙瘩。


    “真是弟弟啊?”


    “嗯,等弟弟生出来我保护他!”


    “我们蛋蛋真乖。”陆遥揉揉他梳着小髻的脑袋,可惜自己缝的小裙子了。


    晌午陆遥难得有闲心,下厨蒸了一锅奶香小蛋糕,把蛋蛋都吃撑了,剩下的还给他们拿了一盒回去。


    *


    时间一晃就到了四月份,边关的战事终于停了,捷报传回平州的时候大伙高兴坏了,这意味葛长保能回来了。


    弟夫这一走大半年,小蛋蛋都快忘了爹爹长什么模样了。


    陆苗知道了音讯,这几日天天领着蛋蛋去大营询问,边关的驻军什么时候回来。


    小卒们哪知道这些事,每次都是含糊的答着,“快了,过几天就回来了。”


    这么一等又是小半个月,就在陆苗耐心即将耗尽的时候,镇北军终于回来了!


    随着厚重城门缓缓打开,如雷鸣般的马蹄声渐渐传来,走在最前头的是镇北王,这是自他上次露面后时隔七年再次在百姓面前出现。


    只见他须发都花白了,身上穿着重甲,腰间挎着长刀,整个人散发着庄严又肃穆的神情。


    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自发迎接的百姓,纷纷伏地跪拜。


    “镇北王千岁!”


    “王爷千岁!”


    “王爷您辛苦了!”


    百姓们红了眼眶,高声喊着。


    镇北王抬起手让大家都起来,哄的一声,百姓瞬间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


    连后面的将士们都被影响着各个挺直了腰背,心潮激荡。


    “长保呢?看见长保了吗?!”陆苗抱着蛋蛋朝人群里张望,马背上的人太多,他们这个位置又比较靠后,半天都没挤到前头。


    陆遥在旁边劝道:“别着急,没准他先回家去找你们了呢。”


    “也是!要不我回去等着吧!”


    陆遥见他这幅风风火火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这小子看出来是想坏了。


    赵北川陪着陆遥留下看了半天,也没在人群里找到葛长保,可能是挤在人群里刚才没注意。


    “走吧,咱们也先回长荣街,看看弟夫是不是到家了。”


    两刻钟不到,两人就到了葛家门口,大门是开着的,但院子里安安静静。


    “陆苗?在家吗?”


    门房听见声音连忙迎出来,“三老爷来了,我们夫郎在屋里呢。”


    “你们家老爷回来了吗?”


    “没有。”


    陆遥撑着腰快走几步,进屋就见陆苗坐在椅子上发呆。


    “想什么呢,喊你半天回不过神。”


    “三哥,你说长保是不是出事了?”


    “怎么这么说?”


    “我刚刚去城门接他的时候,也让下人去军营那边打听了,都说没见到长保。”


    “许是有事耽搁了,你别着急我让你哥夫再去问问。”


    陆苗点点头,强行压下心底的不安,“你先回去歇着吧,来回奔波别累着。”


    “我没事,娘让我多动动,蛋蛋呢?”


    “让奶娘抱下去哄着睡觉了,刚才没找到爹爹哭了一场。”


    陆遥赶紧叫赵北川再跑一趟军营,打听出葛长保到底是没回来,还是有事耽搁了。


    赵北川这一趟走得功夫有点长,晌午去的傍晚才回来。


    “我去军营那边找了几个相熟的人打听,长保他带第二批士兵回营,还得四五天才能到呢。”


    陆苗一听瞬间又有了精神,“真的?哥夫你可别骗我!”


    赵北川闻言呲牙笑道:“我骗你干啥,大伙都盼着他平平安安的回来。”


    陆苗双手放在胸口念了几声老天保佑,既然是过几日才回来那就不着急了,心里的石头也暂时挪走,晚上非要留陆遥和赵北川在家吃顿饭。


    与其说是留他们二人,不如说是赵北川换个地方做饭。


    自打陆遥怀了孕,嘴一日比一日刁,寻常的吃食都吃不进去,偏得他做的饭菜才吃得香。


    不过赵北川也不敢给他做太多肉食,都是荤素搭配着来,既健康又营养。


    吃完饭两人坐车回了家,路上陆遥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葛长保真没事啊?过几天就回来了?”


    赵北川沉吟片刻道:“崔校尉跟我说,后头的人之所以走得慢,是因为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伤兵和残兵……”


    陆遥心里咯噔一下,“他受伤了?”


    “我也不知,崔校尉忙着安排士兵我便没细问。”


    “这可怎么办啊,陆苗要是知道了肯定难受死了。”


    赵北川握住他的手安抚,“所以刚才我没敢说,这事还不一定呢,兴许只是皮外伤,回来再看吧。”


    *


    第二天陆遥早起来跟赵北川去了酒楼,这段时间他天天来酒楼忙活,现在累一点生产的时候就能轻松一点,控制着食量这一个月体重都没什么变化。


    上午陆苗也来了,他们不在平州这段时间,铺子里都是陆苗帮忙操持着,看得也比较熟了。


    “三哥,这么早就来啦。”


    “在家闲着总想吃东西,在这忙活忙活还好一点。”


    “想吃就少吃一点,控制着应该没事。”


    小年凑过来道:“嫂子不是少吃一点的事,大兄给他炖一个肘子,他自己就能啃完。”


    “咦~你不嫌腻啊?”


    陆遥扶额,“以前腻,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猪精附身了似的,前天晚上突然就馋肘子馋的不行,大半夜把你哥夫喊起来,跑到酒楼这边弄了个肘子拿回去炖上。”


    “都这样,我怀蛋蛋那会儿,也突然就想吃酸枣子,馋的受不了。长保半夜三更跑出去折腾好些人,给我弄了两把酸枣。”


    陆遥一听他提起葛长保,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生怕被弟弟看出来赶紧揭过话题。


    “马宽月底该回来了吧。”


    小年点头,“嗯,说着是四月下旬回来。”


    “也该好好准备准备你们俩的婚事了。”


    “哎呀,嫂子~”小年害羞的捂着脸。


    陆苗揶揄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害臊的。”


    小年跺了跺脚,转身跑到后厨不理他们了,陆遥就喜欢逗她,这小丫头妥妥的恋爱脑,对马宽喜欢的不得了,也亏得马宽是能干又实诚的人,不然以后有他们头疼的。


    陆遥的预产期在四月末五月初,刚好出了月子就到小年和马宽的婚事,他得提前准备好了,省的到时候又得麻烦别人。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等了四五天,终于又传来士兵入城的消息,这次陆苗没去迎接,生怕再空欢喜一场,在酒楼里心不在焉的等待。


    从上午一直等到申时,酒楼都快打烊了,门口终于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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