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没想到来人会是于枞，眉间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情绪，公事公办地的开口：“什么事？”
于枞注意到一旁趴在办公桌角休息刘海稍长的男生侧头打量了自己几秒钟，很快就又低头继续休息了，他看向沈长：“我想查一个前几天被删掉的帖子。”
“你发的？”
“......不是。”
“那查不了，你可以走了，把门带上。”
沈长一个字都不带多说的，干净利落地赶人走，顺便瞥了沈午一眼，对他在老老实实地闭眼休息并没有特地起来关注于枞的表现还算满意。
于枞：“......”
见人没有在被回绝后的第一时间离开，沈长就从办公桌前站起身，抬了抬手还算礼貌地将人请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在于枞眼前紧紧关上，他站在走廊里沉默了两秒，垂眸开始回想和沈长在其他地方是不是产生了什么过节。
沈长关门回来的时候，沈午已经从桌上抬起了头，一脸置身事外的神情，还没心没肺地挑毛病，“你怎么一点都不近人情，都不听听原因就把他赶出去了。”
“......”沈长不想跟这个没多少良心的堂弟多说了，回到办公桌前关了电脑，收拾了桌面，才说，“走吧，回你自己宿舍睡去。”
“你不在这继续忙了。”
“下午会有其他人过来值班。”
沈午眼底仍带着乏，起身把自己坐过的椅子拉回原来的位置放好，慢悠悠跟在沈长后面一块出办公室。
午休时间，综合楼的走廊里基本上没有人走动，安静的厉害，沈长锁了办公室的门，两人往外走时说着话，不大不小的对话声如被放大了一般地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你最近就消停点，不要乱折腾有的没的，听见没。”
“哦。”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和语气让走廊拐角的于枞恍了神，尽管只是一个简单的‘哦’，但他在长达两个多月的时间听过无数遍了。
不可能认不出来。
于枞的视线下意识地跟在落后沈长一步的清瘦男生身上，背影清瘦欣长，柔软黑发下是白皙的后颈，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松弛的气息，直到人完全消失在走廊里才收回目光。
在原地站了好半晌，他才收起了手机，轻笑一声。
不用再想其他的办法去看论坛里的照片了。
人找到了。
-
晚间，南市忽然来了阵不大不小的风，清清凉凉的。
沈午在宿舍阳台上一边吹风一边跟于枞煲日常电话，他的男朋友这两天非常关注他的饮食情况。
“我室友今天过生日，晚上一块出去吃的烧烤。”
“喝酒了吗？”于枞问。
“没有，都是饮料。”
沈午很配合，有问有答，丝毫都没有察觉到电话那头的男朋友已经将自己套的马甲给扒了个底朝天。
于枞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查清楚了自己的网恋对象在学校的相关信息，系别班级名字宿舍号一个不落，他甚至还问到了沈长是他对象的堂哥。
所以之前的一切顺理成章的都能说得通了。
他一边跟沈午打电话一边在研究他的课程表，周五下午的确是没有课，明天上午也只有一节课，后面都是空闲的，有很多时间，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情了。
“喜欢烧烤？南市有个很大的开放性公园，改天周末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露天烧烤，那边的景色也不错。”
往日里于枞都觉得这些活动没什么意思，但现在想想要是跟男朋友一块去的话，晒晒太阳，四处散步看风景，感觉好像也不错。
“好啊。”
沈午一口答应下来，随后低头数了数天数，忽然发现距离他们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就剩下一个星期了。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想的是过的可真快。
可沈午不知道的是，他的网恋男友显然连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都等不了了。
以前是找不到人，现在阴差阳错终于把人给找出来了，于枞哪里还能视若无睹地等上一个星期，他对男朋友的了解欲，一点都不会少于沈午。
他看了沈午的课表，特地请了一个上午的假，早早地到了沈午上课的教学楼下等着，专门过来堵人的。
毕竟是南大公认的校草，不用刻意打扮都会是吸睛的一道风景线。
第一节大课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结伴走出教学楼，对驻足在教学楼下的校草纷纷侧目，似有若无地小声议论两句。
于枞不在意他们的打量，视线仔细地扫过每一个从教学楼里出来的人，寻找那张对于他来说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和身影。
很快，他找到了。
沈午同一个男生一块从教学楼里出来，两人手里拿着一样的课本，两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就要途径他面前。
于枞向前走了一步，是打算要拦人的，但这时恰好沈午的目光朝着他所在的方向投了过来，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了一秒。
不等于枞再有动作，沈午已经非常自然地错开了目光，平淡的仿佛不认识他一样，面不改色地和身旁的男生直接无视了他就走远了。
“......”
于枞的脚滞在原地，右手下意识地骤然收紧，牢牢盯着沈午离开的背影，等在教学楼下的期待，激动，雀跃，还有一肚子的话都被兜头浇了冷水。
哪怕是刚刚沈午的目光多在他身上停留一秒......
他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同在一个学校里，自己却始终没有察觉到网恋男朋友的存在了，原来在他没发现的平时，是这样的。
他还想起来，在综合楼沈长的办公室里，沈午明明发现了敲门的是他，却依然趴在桌子上休息毫无波动的反应。
只是昨天，他沉溺在初找到人的喜悦里，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这件事。
是，不想在现实里承认他们的关系吗？
网络上的亲密无间与现实冷淡疏离的巨大反差交织着。
等于枞彻底从乱七八糟地思绪里回过神，再往刚才的方向看，沈午早就跟人走的没影儿了。
他毫不犹豫地跟上了沈午刚刚离开的方向，于枞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他现在就要去找沈午挑明身份，他们明明是在交往。
于枞加快了脚步追人，顺便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沈午，很快被接通。
“你在......”
“哥哥。”沈午一出声打断了于枞没说完的话，声音是欢快的，“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上次打游戏你还欠我一个要求，说要什么都可以，是不是。”
“......”于枞逐渐放慢了脚步，因为他远远地看到了前方边走路边接电话的沈午，刚才还在他旁边的同学这会儿不知道去哪里了，就只剩下他一个在往宿舍的方向走。
距离更近了一些，于枞能看到沈午脸上是带着笑意的，他莫名放轻了声音：“是，你想要什么？”
“送我个耳钉吧，哥哥。”沈午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等到见面那天，我戴给你看。”
于枞看到，沈午在说话的时候，抬手碰了碰自己的一只耳朵，他的目光也瞬间被那只耳朵吸引了。
“你有耳洞？”
“有，不过只有一个，还是当时很中二的年纪打的，那时候觉得很酷。”
“好。”于枞面无表情地停下了脚步，远远地看着沈午的背影越走越远，停顿了片刻才一字一句地说，“我送给你，你要戴给我看。”
只剩一个星期......他等就是了，反正现在人已经在眼皮底下了，是怎么都不会再跑得掉了。
沈午不知道方才自己错过了什么，他挂了电话，回到宿舍还在琢磨送于枞个什么礼物好，于枞都答应送他礼物了，礼尚往来，他也得还一份才说得过去。
但是送什么呢？
他只送过一个不值钱的手串，那手串于枞现在还天天带着呢。
这回送什么好，沈午游戏都不登了，开始遨游在购物软件里面，离见面还有一个星期，现在下单还来得及。
-
又两天过去，小餐厅里。
赵小旭在吃饭的间隙时不时往沈午身后的方向瞄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道：“沈午啊，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天我们偶遇于大校草的概率有点高啊。”
“吃饭遇到他，下课遇到他，有时候在学校里转一圈拿个快递都能遇到他。”他压低了点声音，“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还打他主意没死心呢！”
“没有故意啊。”
沈午实在冤枉，自从上回被偷拍的事出来了，他就没有再刻意关注过于枞的行踪了，而且这两天，他把心思都花在网上挑礼物上了，哪有时间去注意其他的事情。
他还回头看了于枞一样，对方在距离他们三四张桌子的位置吃饭，看上去正常的很，不像是有什么问题。
赵小旭想想也是，又忍不住纳闷：“你这两天都在闷头研究什么呢，好几回我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见。”
“而且，你天天晚上都在阳台上跟谁打电话呢？”他用开玩笑要挟沈午，“不老实交待给和你同处一室的兄弟们，我就把这事透露给你堂哥。”
沈午扬眼看他：“我堂哥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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