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帮助警察做完笔录之后,后藤久兢兢业业的指挥着诸伏景光开车送几个小孩子回家。


    等到两人忙完,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


    而作为安全屋的别墅,前面居然还有两位不速之客在等着。


    后藤久在打开车门下车的那一刻,浅灰色的眸子一一扫过面前的两个人。


    半长发的青年含笑着看着两人:“终于回来了呀,我和小阵平真的是等了很久了。”


    “嗯……研二哥?”后藤久挠挠脸颊,思绪还有些混乱。


    于是,他习惯性地开始观察起面前两位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萩原研二倒是还好,微妙的能够看出他是在等着看好戏。


    但一旁戴着黑色墨镜的卷毛,神情看起来就要严肃得多。


    松田阵平双手紧握成拳,却还是故作镇定的做出双手抱臂的姿势,但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怎么看怎么像是咬牙切齿。


    “阿啦,绿川先生不下车吗?”松田阵平这样说道。


    坐在驾驶位上的黑色头发的男人手指轻敲方向盘,神态自若看不出半点慌张,只是目光稍稍投向后藤久,一副等待雇主指示的样子。


    后藤久拒绝了和他进行目光交流,颇有些心虚的开始打哈哈:“那个看起来……研二哥和阵平哥似乎不是来找我的。”


    绑着长马尾的少年挠了挠挠自己的后颈,脚步飞快地走到别墅门口,向来懒洋洋拖出的尾调甚至开始不自觉的加速:“既然研二哥和阵平哥是找绿川先生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


    后藤久脚底抹油迅速开溜,却在经过松田阵平身边的时候,被松田阵平用手臂一把勒住了脖子。


    这位看起来身型纤细的警官,流畅的肌肉线条下隐藏的是完全不输给在场任何一个人的爆发力。


    卡住后藤久脖子的那只臂膀,像是一条坚硬的锁链。


    紧紧地禁锢着。


    让后藤久想跑都跑不了。


    “不只是哦。”萩原研二脸上挂着熟悉的轻佻笑意,踱步走到车窗前,弯腰垂头,目光和驾驶位上的男人相接,伸出手,手指关节曲起轻轻敲了敲车窗,“下来聊一聊吧,大街上总不是谈话的地方。”


    诸伏景光用平静的目光和那双紫罗兰一般的眸子僵持着。


    萩原研二知道他是在思考,所以并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几秒钟之后,诸伏景光叹了口气,伸手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从驾驶位上走了下来。


    “这算是什么……坦白局吗?”诸伏景光顿了顿,和昔日好友并肩走在路上。


    诸伏景光本以为这种情况下自己的心情会十分郁闷,至少会是紧张的或者期待的。


    但实际上他心里平静的像是一潭春日中无风的湖水。


    是温暖的,甚至还折射着金色的阳光。


    从一开始在北海道的滑雪场意外遇到这两人开始,诸伏景光就能察觉到,他们对自己和后藤久身上那种微妙的在意。


    或许一开始只是看出两人的身份货不对版,但是在后藤久身份暴露之后,这俩人对自己和后藤久的观察丝毫没有减少。


    不只是心思细腻机敏的萩原研二,就连拥有野兽般直觉的松田阵平都开始盯上了自己。


    诸伏景光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伪装技术太差了。


    那个依旧锁着长发少年脖子的黑色卷毛,似乎看出了诸伏景光那张假面下的不自在,上前一步揽住诸伏景光的脖子。


    松田阵平用手臂把诸伏景光的头往下压了压,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但实际上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只是在闹别扭:“别想那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hagi是什么极道□□的小混混在绑架。”


    后藤久听到这句话没绷住,本来还有些心虚的眼神瞬间变成了死鱼眼:“喂喂喂!阵平哥,你好歹对自己有点自信。”


    “小混混哪里配得上你的气质?怎么说也应该是一个头目吧!”


    “哈!?”


    正义的铁拳瞬间停在了后藤久脑袋正上方3厘米处。


    某个被叫做极道头目的人咬牙切齿的看着口出狂言的后藤久,内心只想把这鬼小子好好修理一次。


    后藤久察觉到松田阵平并不是真的想要揍他,只是对毒舌的应激反应,于是又开始皮:“看吧,看吧,我就说,阵平哥的处理方式,完全就是极道人才会有的!”


    诸伏景光实在是憋不住,别开脸捂嘴偷笑。


    看着这一大一小组团调侃松田阵平,走在后方的萩原研二唇角微微上扬。


    萩原研二加快脚步,从后方扑上松田阵平的后背,把松田阵平扑的一个激灵。


    松田阵平只感觉自己拳头硬了。


    但机智的研二酱恶人先告状:“真好啊,小阵平和小诸伏,还有久酱。”


    听到他叫出那个称呼,诸伏景光神情微微一顿,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有一声无声的叹息从唇边划过。


    应该说真不愧是他们吗?


    即使只是直觉,没有任何的证据,也敢在这种情况下确认自己的身份。


    真不怕自己是什么伪装身份的坏人,通过这种方式来迫害他们吗?


    “喂!”松田阵平推了推萩原研二忽然靠过来的脑袋。


    “小阵平左拥右抱的位置里已经没有了研二酱的身影。”萩原研二做出西子捧心状,“好伤心……”


    后藤久见他这副架势,连忙挣脱了松田阵平的束缚,抢先几步打开门进入屋内。


    “要去就你们几个大人在一起说话就好了,不要伤及可怜无辜的我!”


    “可怜无辜?”松田阵平危险的眯起眼睛,“你恐怕才是这件事情的主谋吧?”


    “我可没有听说过小诸伏会易容之类的技术啊。”萩原研二最后一个走进屋内,还十分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但这个举动怎么看怎么像是要秋后算账的节奏。


    “首先来说小诸伏的罪行吧。”萩原研二难得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模样。


    “既然在毕业之后,直接一条信息都不留下,就那么失去了行踪。”松田阵平摘下墨镜,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诸伏景光,“你这家伙,还有那个金毛混蛋,既然真的忍心一点消息都不告诉我们。”


    松田阵平说这句话也只是为了抱怨一下心中的不满。


    他多少还是能够猜得到的,自己这两位十分优秀的同期,怕是接受了什么过于危险的任务招安,才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但理解归理解,心中的抱怨还是不少的。


    “我……”诸伏景光苦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这两位同期的意思并不是在埋怨自己,只是在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对他的关心而已。


    发觉诸伏景光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萩原研二迅速调转矛头,指向正在看戏的某人。


    后藤久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方形的抱枕,单手托腮看着他们。


    见到萩原研二向他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瞬间觉得背后的寒毛乍起。


    “小诸伏你是有苦衷的,研二酱可以理解。”萩原研二笑眯眯的说,“但是不像是某人,居然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居然忍心蒙骗可怜的研二酱和小阵平呢。”


    后藤久瞪着一双死鱼眼吐槽:“我根本没有骗你们啊……只不过是隐瞒了一点……一点点的小信息而已。”


    确实是去美国留学了,但是留的学校……嗯、不是什么好东西罢了。


    “哈?留学?”松田阵平一拳锤在桌子上,可怜的桌子瞬间出现了几道裂痕,“如果只是去美国留学,你又怎么会和景老爷这家伙扯上关系啊!”


    “别以为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景老爷和降谷这两个家伙,一定是去了那种超级危险的地方,才会连一条消息都不敢给我们发!”


    松田阵平这家伙看起来是真的气极了。


    “所以说在我们疯了一样的担心你们,甚至在祈祷你们不要出事,每天担惊受怕的时候……”松田阵平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转化为贴在自己胸口的掌,语气难得的有些脆弱,“你们两个混蛋,居然只是站在一旁看我们两个的好戏对吧!”


    松田阵平的拳头握紧后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一副真的想和这两个家伙好好切磋一番的模样。


    黑色自然卷的脑袋看了看长得高大的男人,心中想着这家伙卧底的时候怕是没少受欺负,如果自己再打他两拳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都改头换面才能回来了,怕是一定受了……严重的伤。


    想到萩原研二那个时候见到的,那道贯穿了对方心口的致命伤。


    可恶,这样一想的话就完全没办法下得去手了。


    于是,松田阵平又看了看后藤久。


    这家伙,虽然现在长得比自己还高一点了,但本质上还是小了自己12岁的小孩子。


    如果需要下手……啊,还是不行,良心过不去这关!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松田阵平最后烦躁的抓了抓自己毛茸茸的脑袋,然后惨叫一声蹲了下去:“可恶啊,你们两个混蛋!”


    萩原研二和他自幼一起长大,看他这副样子,还哪能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这个更加恶劣的家伙提出了一个松田阵平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提议。


    “要不,等小降谷回来,你就连着这两个家伙的份,一起……”


    松田阵平瞬间眼重又燃起了熊熊的战意:“金毛混蛋!给我等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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