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川柯南困惑了一瞬:“哈?我才没有……”
“不。”灰原哀转过身,抬眸看向天空中的月光,“这个药的名字,我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因为那是组织命令我……”
灰原哀缓缓转过头,脸上露出一个有些诡异的表情。
似笑非笑,那是一个江户川柯南看不懂的表情:“那是我们亲手调制的药物啊。”
她和奥罗索一起,收割了无数人性命的药物啊。
江户川柯南的表情僵在脸上,心跳忽然加速。
手脚变得冰凉,江户川柯南听见自己僵硬的回答:“什么啊……”
“那种能够让人退化到幼儿时期的药物。”灰原哀轻笑。
她真的很幸运。
千万分之一的概率。
“灰原……”江户川柯南微微后退,不可置信的念出那个名字,“难道你也是……”
“我不是灰原。”灰原哀伸手将脸畔碍事的发丝别在耳后,“他们都叫我……雪莉。”
……
江户川柯南飞速的跑向阿笠博士家。
根据雪莉的说法,她住进了阿笠博士家……
那么,阿笠博士!
江户川柯南推门而入,在阿笠博士家中高声呼喊他的名字。
然后和房间里的阿笠博士四目相对。
阿笠博士:“……怎么了,新一?”
江户川柯南:“……没事了博士。”
紧接着,阿笠博士和灰原哀简单解释了一下整个雪莉叛逃,以及被阿笠博士捡回家的过程。
灰原哀也补充了组织多次探查工藤宅的事实。
“那我……”江户川柯南皱眉。
“安心吧。”灰原哀没好气的说,“我已经将你的信息改为了已死亡,只要你别再在组织面前作死,就不会有事。”
江户川柯南上前一步,还是没能完全相信她的说辞:“但是为什么……”
“因为……”灰原哀的神色冷淡下来。
那是……奥罗索随意一说。
‘啊啦,这个名字……’
‘嗯?你认识的实验体?’
‘啊,不是……应该说,是童年玩伴吧。’
所以她即使是发现了蹊跷,也隐瞒了下来。
但……灰原哀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了。
因为那家伙,杀掉了……
“因为我对你这个人很感兴趣。”灰原哀口风一转,随便编了个理由,“你可是很罕见的实验体……”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叛逃了组织。”灰原哀快速转移话题。
“叛逃?”江户川柯南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为什么?”
“因为……”灰原哀垂下眼帘,“组织杀死了我的姐姐。”
也杀死了原本的那个……「后藤久」。
在灰原哀平静的叙述中,江户川柯南的脸色越来越差劲。
到最后,这个生长在阳光下的家伙,大声对着灰原哀怒吼:“你知不知道!你的毒药到底杀死了多少人!”
灰原哀沉默着。
她当然知道。
因为连“宫野志保”,都被她自己杀死了。
阿笠博士在一边调节:“好了新一,你想啊,既然哀酱是那种药物的制作者,那么肯定也能制作出药物的解剂……”
“不。”灰原哀打断他。
灰原哀顶着大侦探充满怒火的目光,慢条斯理的说出剩下的话:“那么庞大的实验资料,我并不能够记住。”
“而且我经手过的药剂,没有上万也有几千。”灰原哀耸耸肩,走到书架边,似乎根本不在意江户川柯南的情绪。
她伸手拿出一张报纸,向江户川柯南展示着火灾烧毁实验室的报道:“而且,因为我的叛逃,组织大概率已经烧毁了大多数和我有关的实验室。”
灰原哀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个生长在阳光下的大侦探:“组织估计还会继续使用那种药物,届时,他们早晚会发现药物能够使人变小的秘密……而我的暴露也是迟早的事情。”
“那么,你要把我这样一个不定时炸弹赶出去吗?……大侦探。”
灰原哀垂眸轻笑。
真的想知道啊,这种阳光下的生物,和自己到底有什么不同。
“……你还是留下吧。”江户川柯南在一阵毫无意义的愤怒后,半月眼看着眼前只是小学生的雪莉,“要不然,你这家伙在外面乱晃,应该才会更加危险吧?”
灰原哀愣了一下。
江户川柯南挠挠自己的脑袋:“就是不知道你的父母……”
还真是不一样。
灰原哀这样想着。
阳光下生活的生物,好傻。
比那个笨蛋还傻。
“他们也都是组织的人,早就死掉了。”灰原哀打断他的话。
她本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
但很快又放弃了。
转而提起来和姐姐有关的话题。
和阳光下的笨蛋侦探,讲一讲最温暖的姐姐。
“……所以说,那张磁盘!”江户川柯南瞬间捕捉到重点。
灰原哀也没想到,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推断。
她沉默了片刻。
“可以打电话问问广田教授。”
……
广田雅美……
江户川柯南回想到了那个至今昏迷在医院中的女人,又想到她在昏迷前交给自己的那把钥匙。
江户川柯南看向听到这个名字后,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灰原哀。
但当江户川柯南问对方“广田雅美”这个名字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时,对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东西一样,任凭江户川柯南怎么询问,也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
“去伊豆的任务?”
琴酒单手拿着手机随意翻阅了一下邮件,眉头微微皱起。
真是麻烦。
但这也算是他自找的麻烦。
前不久他刚刚处理掉了一个安插在组织里的卧底,所以自然而然的,那个卧底原本负责的任务就全都落在了琴酒的行动组上面。
但好巧不巧,琴酒手上的另一个任务和这个需要前往伊豆的任务相互冲突。
“大哥,要不,让奥罗索自己去?”伏特加看见自家大哥纠结的神色,跟着提议了一下。
奥罗索这段时间在训练场表现良好,似乎意识也有了恢复的迹象。
慢慢的可以开口简单交流。
至于说为什么是简单交流……
奥罗索当时舌骨被扼断,直到现在也没完全恢复,声带也因为电击损毁的差不多了。
所以如今的奥罗索,能够简单说些应和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琴酒目光看向那个宛如精致的人偶一般,安静的有些瘆人的长发青年。
后藤久坐在副驾驶上,听到这两人谈论起他,只是平静的回应了一个眼神,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回应:“嗯。”
琴酒若有所思。
伏特加的提议并不是完全没有价值。
从奥罗索被放出来到现在,琴酒一直将他“贴身保管”,为的就是在奥罗索逐步清醒的过程中,打造出一个只属于他的……
况且这也是检验奥罗索的好机会。
可以试试看,这家伙究竟“清醒”了没有。
琴酒绿色的眼眸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眸光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
这将会是……全新的,完全浸染入黑暗的,属于他的奥罗索。
后藤久总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忘记了什么。
但每当他试图去回想,一片空白的记忆似乎只存在于那短短的几天。
也就是,他被贝尔摩德电击,到在毒气室外发现雪莉叛逃的那一段时间。
但是为什么,总会感觉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浅灰色的眸底翻涌着淡粉色的光晕。
奥罗索神情恍惚。
他不懂自己还待在这里的意义。
琴酒告诉过他,明美姐死了,志保酱也下落不明……被关在毒气室那种地方。
至于最开始的,想要覆灭组织的愿望。
浅灰色的眸子空洞一瞬。
别再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了,后藤久。
你害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
保时捷的车门被打开,清脆的一声响声唤回了后藤久的理智。
“真是过分啊琴酒。”打开车门的人干净利落的跨步坐到车上,声音倒是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因为抽不开身,就把临时任务扔给别……”
声音顿住。
坐在副驾驶的人和刚刚上车的人对上了目光。
浅红色的,龟裂状的疤痕,从脖颈攀爬到眉心,向下蔓延至衣领内。
那双浅灰色眸子,平静的像是见到了什么漠不相干的人。
安静的,像是一汪死水。
微微颔首,连表情都吝啬施舍。
淡漠、平静、死寂。
“波本,安静做好你的工作。”
琴酒捕捉到降谷零那过分炽热的眼神,不禁冷笑一声。
奥罗索之前的……情人?
也不过如此了,在那种程度的清洗下,不也完全在奥罗索脑中失去了踪迹吗?
降谷零紫灰色的瞳孔紧紧盯着后藤久的背影。
“那是奥罗索!?”降谷零感觉自己笑不出来。
一点都笑不出来。
是比hiro在他眼前被枪击更加剧烈的震撼。
那不是□□上的消亡,更像是灵魂被什么碾碎了。
“怎么?”琴酒绿色的眸子晲了降谷零一眼,指尖轻轻有节奏的敲击着风衣口袋。
用那种眼神看着属于他的东西,真恶心。
“啊……”降谷零迅速调整着自己的表情,收敛起所有不该出现的情绪,“只是有些惊讶,他看起来和以前不太一样。”
一抹带着讽刺意味的笑声从琴酒唇边溢出。
对啊,毕竟这是全新的奥罗索。
降谷零在大脑中飞速运转着。
到底怎么回事?
小久他不是和hiro一直待在一起吗?
是怎么变成这样的……hiro他知道吗!
而处于琴酒和降谷零眼神交锋中心的后藤久本人,脑内的情绪则是更加杂乱。
后藤久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倒不是他故意瞒着降谷零,或者恶趣味发作怎么样。
只是……
要怎么强迫一个舌骨断裂的人,瞒着琴酒和伏特加的耳朵,流利自如的解释那么复杂的事情?
后藤久飞快的沉下眼眸,黑压压的睫毛颤了颤。
这段时间,他一直跟在琴酒身边,做一个好用的打手。
兢兢业业扮演着哑巴武器的形象。
毕竟在组织眼里,奥罗索可是被电傻了,只会做出最基本的反应。
甚至在关在禁闭室的那段时间里,奥罗索连最基本的进食都做不到,全靠每日的营养液支撑身体。
甚至就连琴酒,对待他的态度都有一种微妙的转变。
但在后藤久眼中,是他办事不利,过于莽撞的行为,害死了明美姐。
甚至完全无辜的志保酱也下落不明……
他这样的人,最好还是保持沉默吧。
「……代价。」
浅灰色的眼眸再次空洞了一瞬。
降谷零掐了掐自己的手掌,用平静的语气继续说:“在伊豆的任务吗?真是好地方啊。”
远离组织,只有他和小久两人。
降谷零眼眸幽幽的,将目光从后藤久的背影中撕下来,和琴酒那双似乎运筹帷幄的绿眸交错一瞬。
他一定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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