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喧嚣声不仅仅惊扰了灰原哀的心绪。
也吸引来了场内宾客们的目光。
枡山宪三也随着大众的目光看去,视线落在了灰原哀那头茶棕色的头发上。
皮斯科了解雪莉,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在组织中有过合作。
更多的是因为,他们二人在雪莉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而小时候的雪莉……
皮斯科脸上露出了笑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雪莉会变小,但他不可能会认错。
那就是雪莉。
以防万一,皮斯科还特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手提电脑,调出组织内网中的数据,确定了一下自己是否记错了。
当屏幕上那张清晰的证件照浮现在皮斯科眼前时,一抹笑意浮上了皮斯科的脸。
皮斯科不是傻子,他在组织了这么些年,当然知道组织的作风是什么样子的。
组织想要杀他灭口,他不可能没有反应。
皮斯科本来的计划是,带着手中的资料和其他组织进行谈判,寻求新的庇护。
但没人比组织的成员更加了解组织的真实情况。
这个计划的可行程度太低太低了。
但,现在这不是已经把能够重新让组织看到他的价值的机会摆在眼前了吗?
雪莉没死!
从琴酒和贝尔摩德那两个人手下逃出来了!
只要他能抓住雪莉。
皮斯科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降谷零眼中。
降谷零一直在暗中监视着皮斯科的行动,当然也看见了对方莫名其妙拿出电脑这个动作。
但降谷零没有把这件事和雪莉扯上关系,只是单纯的在疑惑,为什么皮斯科要忽然拿电脑出来。
也就是在这时,被江户川柯南偷偷捡走了所有证据,导致一无所获的日本警方,在一众权贵的施压下,只能草草暂时以意外结案,迫不得已的放走了满屋子的黑衣人。
在警方宣布决定的那一刻,在场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声。
降谷零神色一凛。
在人潮拥挤的向门口涌去时,降谷零飞快的捕捉到了皮斯科逆着人群的奇怪行踪。
降谷零正想跟上去,却被汹涌而来的人潮阻隔住了。
不过……
降谷零抬眸,和不远处的后藤久对上了视线
后藤久对着降谷零的方向连续眨了两下眼睛,示意对方自己收到了暗示。
后藤久微微眯起眼睛,被系统加强过的视力再次起到了作用。
他耐心分辨着降谷零飞快打出的手势,然后按照暗号的内容,毫不犹豫的看了过去。
后藤久利用视力优势,一直不断变换着位置,确保皮斯科一直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他没有打草惊蛇的直接跟上去,而是选择了继续监视。
因为他不知道皮斯科究竟要做什么。
皮斯科的举动很奇怪。
他没有跟着人群一起顺势离开这个会场,而是七拐八绕的溜进了一个仓库,在里面随手抓起了一个体积不小的纸箱子,然后像是十分危急一样,跑回了宴会场中。
这让一切尽收眼底的后藤久脸色越发古怪起来
皮斯科是在干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不抓紧跑路,居然还拎着个大箱子跑回来?
这是干什么?
宴会厅的菜色就那么好?让身为枡山宪三点皮斯科都念念不忘的要打包?
当然,后藤久不是光有吐槽的心。
他在看见那个箱子的时候,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会是什么?让枡山宪三宁愿这个时候也要强行去拿的东西。
难道是!
后藤久瞳孔一缩。
难道对方在这里准备了炸弹?
后藤久握紧拳头,再次跟紧了对方的脚步。
枡山宪三的动作完全没有遮掩,或者说他没想到,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居然还有人会盯着自己不放。
降谷零在皮斯科回到自己视线范围后,再次像是黑暗中的猎豹一般盯住了对方。
随后,一直盯着皮斯科的一举一动的两人,就看见了皮斯科随手捞了一个小姑娘塞进箱子里,还光明正大的拎着箱子跑走的壮举。
生怕对方盒子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的后藤久:……合着您是真就随手捡个箱子装孩子用啊?
不过那个孩子,有些眼熟的过分了。
但后藤久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那个孩子了。
看那个年龄,或许是步美的同学?
后藤久下意识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总感觉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就在后藤久发呆的片刻,降谷零已经踩着皮斯科的脚步追了上去。
二人一路来到了一处隐蔽的酒窖当中。
降谷零很有耐心的一直等待着,等到皮斯科锁上酒窖的门离开,这才现出身影。
皮斯科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是首先出现在降谷零脑海中的。
但无论是要干什么,都和他无关就是了。
降谷零轻笑一声。
差点又进入到思维死角中了。
皮斯科想干什么关他波本什么事?
波本的任务就是击杀这个有异心的叛徒而已。
不过……
降谷零心思一动。
其实比起直接击杀皮斯科,他更加属意于将这个深知组织许多秘密的人抓回公安,榨干对方的最后一点余热。
而他和后藤久的计划,也是按照这个目标去做的。
降谷零可不信,一个能在组织里活了这么久的老狐狸,会看不出组织想要杀他。
那么,只要对方有想要活下去的念头,降谷零就有能够说服对方做污点证人的信心。
公安那边已经准备了身型和枡山宪三相仿的尸体,现在就只差……
抓住对方。
而被计划着抓捕的皮斯科本人,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还正在为抓到雪莉而沾沾自喜。
这可是超越琴酒的功绩!
皮斯科站在走廊上,目光望向已经没什么人的宴会厅。
现在,只要不发出任何异样的离开这里……
皮斯科脚步一顿。
皮鞋和地板相撞的声音也跟着停下。
脚步声不见了。
是错觉吗?
皮斯科在刚才,忽然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他。
但又没能找得到明确的证据。
就连脚步声都是只有他一人的。
但在组织中沉寂多年的保命雷达却在疯狂的响动。
皮斯科额角瞬间沁出了冷汗。
是谁!?
难道是组织已经察觉了他的心思,于是派了人来清理掉它?!
会是琴酒吗?
皮斯科此刻不得不承认,即使他总在说着看不起琴酒的年纪,总在认为对方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
但他对琴酒的恐惧,却早就刻进了骨子里。
那是属于组织的杀戮机器。
是斩下无数叛徒和老鼠头颅的侩子手。
但下一秒,皮斯科就否认了这个猜测。
如果真的是琴酒,那么□□的子弹早就该穿透他的脑子了。
而不是还在这里疑神疑鬼。
“谁!?”皮斯科猛的转过头,眼睛瞪的极大,来回扫视着周围。
但他的身后空无一人,只有灯光昏暗的走廊。
皮斯科屏住了呼吸。
他下意识摸上自己腰侧,那里有自己随身携带的枪。
皮斯科慢慢弯下腰,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眼神不断扫视变换着,缓缓靠近那个自己刚刚走出来的走廊。
皮鞋和地板的撞击声,此刻在已经空无一人的宴会厅中回荡着,竟然是显得又些空荡。
咚。
咚。
咚。
皮斯科猛的绕过哟一面墙,飞快的抽出自己的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前方。
但很可惜。
那里空无一人。
皮斯科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怎么可能没人!?
他猛地转过身,又把枪口对准了宴会厅的方向。
下一秒,冰冷坚硬的金属外壳顶住了皮斯科的后脑。
咔哒一声,是手枪上膛的声音。
那一瞬间,皮斯科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不可能的,他刚才明明看了,那里并没有人。
似乎是他脸上的惊恐表情太过明显和狰狞,用枪口顶着皮斯科的人忽然十分不爽的冷笑了一声。
“啊,真是没礼貌的表情啊,皮斯科。”
降谷零的声音响起,手上的枪再次往皮斯科的方向顶了顶。
皮斯科慢慢举起双手,深吸一口气。
他早该想到的。
这种故弄玄虚的作风。
“……波本。”
皮斯科将目光慢慢转移到侧边,从擦的瓦亮的墙壁瓷砖的反光中,看见了那抹金色。
皮斯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波本,你怎么会在这里?”
降谷零挑眉:“啊啦,看来我们的皮斯科似乎还没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啊。”
皮斯科咽了一口口水。
他踩着皮鞋又往前走了两步,离开枪口的桎梏,而后缓缓转回身,跟降谷零四目相对。
降谷零唇角勾了勾:“怎么,你以为你还可以逃脱吗?”
“我不明白。”皮斯科双手抓着枪,对准了降谷零,“我明明已经完成了任务,为什么组织还是要……”
“哈。”降谷零把枪口往上抬了抬,脸上的笑意又些讥讽,“别装傻了皮斯科,你都做了些什么,你自己心中清楚。”
“你以为组织会放走一只起了反叛心思的老鼠吗?”
皮斯科心底一沉。
但波本只是一个情报人员,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未尝不可以搏一搏……
咔嚓一声,另一只枪口对准了皮斯科的后心。
后藤久沙哑的声音响起:“啊呀呀……皮斯科桑,你似乎在想什么十分不礼貌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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