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顶着自己红彤彤的眼眶摇了摇头:“没事。”
松田阵平:……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吧?!
后藤久摸着自己的良心犹豫了一秒,在看见小姑娘用指关节轻轻揉着自己眼角时,心底的天平瞬间刷的一下倾斜到底。
“都是柯南君,男孩子比较淘气嘛。”后藤久轻飘飘的扣了个黑锅给江户川柯南。
松田阵平瞬间被说服:“原来是这样啊。”
江户川柯南:根本没人在意我的感受啊喂!
……
按江户川柯南所说,想要进入保密程度很高的警察医院,按照后藤久和灰原哀现在的身份,根本是经不起查验的。
于是后藤久拜托目前在公安工作的恋人先生,取了些宫野明美的血液样本和体检报告,以及一些拍给灰原哀睹物思人用的照片。
突然加班的风见裕也:……
银白色的实验室中,后藤久还带着实验时用的面罩,声音闷闷的说着:“果然是从我的实验室出来的神经毒素。”
灰原哀耳朵上戴着耳麦,连接着一个磁带播放机。
她慢慢听着江户川柯南在上次出岛设计师那里找到的磁带录音,捏着宫野明美照片的指尖微微收紧。
“不过警察那边做阻断做的很及时,而且毒素最初侵入的位置也很偏,目前来看没有什么致命的危险。”后藤久摘下面具,“我会尽快调配出相应的解剂。”
灰原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声音像是从嗓子里面硬挤出来的:“后藤,谢谢你,真的谢谢……”
“笨蛋志保。”后藤久按了按她的头顶,垂眸叹了口气。
后藤久嘴角一勾:“小孩子天天哭啼啼的,小心生病啊。”
“你才是笨蛋。”刚才还在伤感的灰原哀瞬间半月眼,宁可跳起来也要在后藤久脑壳上锤下一拳,“别在这里乌鸦嘴这些没有用的事情啊!”
“是是是!”后藤久讨好的笑笑,“我们伟大的实验室女王大人,才不会这么轻易地感冒发烧。”
……
“啊切!”
“咳咳咳……”
喷嚏和咳嗽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大一小齐刷刷的拿起纸巾,低头擤鼻涕。
灰原哀简直感觉自己拳头都硬了。
“你个乌鸦嘴!啊切!”灰原哀瞪着身边这个说好不灵坏的灵的家伙。
“咳咳……”后藤久无辜的眨眨眼,脸上还有高热未退的潮红,声音也有些沙哑,“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嘛。”
那天两人从实验室出来后,十分不凑巧的遇上了一场瓢泼大雨。
被淋成落汤鸡后,虽然两人都十分及时的洗了热水澡还喝了姜汤。
但都一个没落的感冒了。
甚至嘲笑灰原哀是小孩子体质的后藤久,还发了一场高烧。
诸伏景光端着托盘,把两碗热乎乎的清粥端到两人面前。
“先吃点东西吧。”诸伏景光抬手按了按灰原哀的发顶。
在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组织的雪莉后,诸伏景光还是没能成功的对小姑娘升起该有的警戒心。
可能主要还是因为对方在后藤久身边的时候,太过软和了吧。
“谢谢。”灰原哀蔫蔫的捧起粥碗,轻轻吹了吹。
后藤久则是瘪嘴:“我还不饿——”
“不饿多少也要吃一些。”诸伏景光用手里的筷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无奈叹气,“你从昨天发烧开始就没吃什么东西了。”
“可是我真的不太饿。”后藤久试图狡辩。
感冒之后味觉尽失,无论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后藤久现在看着食物就想吐。
眼看着这两人又要因为食物问题开始斗智斗勇,灰原哀半月眼嘴角抽了抽,直接拽了一下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在沙发上裹成一个蚕蛹。
不过灰原哀预料中的争吵并没有发生。
别墅的大门被忽然推开,一个金发的男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边说话一边闷头向里面走来。
“hisa?hiro?”金色头发的男人似乎对手中的东西相当感兴趣,“家里的收件箱里面,收到了一封邀请函……”
降谷零一抬眼,在看见沙发上陌生的蚕蛹时声音戛然而止。
后藤久眨巴眨巴眼睛,趁机推远了桌子上的粥碗,哒哒哒跑到自己许久未见的恋人身旁,一个飞扑抱了上去:“零哥——”
降谷零一愣,先是下意识接住了人,而后后知后觉的因为在陌生人面前的亲密举动而有些羞涩。
但当真正把人揽在怀中时,降谷零的脸色又是一变。
后藤久长期体凉,每次降谷零抱着他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抱住了什么降温利器。
但现在,怀里的人虽然黏黏糊糊看起来很……可爱,但是明显体温要比降谷零还要高了。
“你在发烧!”降谷零手忙脚乱的把人揣好,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诸伏景光。
因为诸伏景光带着绿川管家的易容,而且本身其实也已经脱离了组织很久,灰原哀呆在他身边还没有什么反应,顶多是有些不适应。
但波本那张脸,灰原哀还是认识的。
就在和降谷零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灰原哀整个人僵住。
而后灰原哀像是一只被按了开关的电动玩具一眼,开始不间断的颤抖起来。
诸伏景光:?
“哀酱,是有哪里不舒服吗?”诸伏景光熟练的无视降谷零的求助,转而关心起身旁的小姑娘。
小情侣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降谷零:“……喂!”
后藤久盯了有些手忙脚乱的降谷零一会,而后噗嗤一声笑出来,用脑袋在对方的脖颈处拱了拱:“零哥,现在的表情好好笑啊。”
后藤久自觉在对方炸毛的前一秒站起身,走到灰原哀身边,熟练的顺毛:“好了好了,小哀别怕,他是我的男朋友,不是什么奇怪的人啦。”
灰原哀咬牙切齿:“你最好解释清楚!”
为什么她好端端的后藤,莫名其妙就多出来了一个组织成员的男朋友?
不对。
男朋友!?
灰原哀瞬间背后冒出了奇怪的火焰。
后藤久咳嗽两声:“哀酱,别做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啊!”
降谷零叹了口气,紫灰色的眸子扫过某人甚至还光着的脚,认命的主动揽住后藤久的腰,把人扒到自己身上:“好了,生病还光着脚跑来跑去,你是小孩子吗?”
顶着小姑娘似乎已经开始冒火的视线,降谷零不慌不忙露出一个微笑:“这位小小姐,你好,我是……”
降谷零看了眼后藤久,到嘴的假名拐了个弯:“我是降谷零,目前正在用的名字叫做安室透,或者你更习惯叫我波本?”
灰原哀被一串名字砸懵,但很快眯起眼睛,用挑剔的目光看向眼前这个金发男人。
虽然是娃娃脸,但是几年前这个男人似乎就长这个样子,所以是年纪不小了。
工作很危险,还容易连累到某个笨蛋。
看起来还是混血儿的样子。
灰原哀半月眼来回扫视降谷零。
降谷零:这种面见丈母娘的古怪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喂?
“她是灰原哀。”后藤久闷闷抬头,给两人介绍,“曾经代号雪莉,是我很重要的家人。”
灰原哀心头一轻,脸上的不满瞬间收敛了三分。
这个笨蛋。
很重要的家人?
降谷零把这个词在嘴边无声的念了几遍。
很快就和松田阵平前段时间告状的事情联系到一起。
心底微酸的同时,降谷零很快就整理好了表情:“原来是妹妹吗?你好,哀酱。”
灰原哀:“还真没想到后藤笨蛋喜欢的类型会是这种。”
后藤久要素警觉:“后藤笨蛋是什么称呼啊?”
灰原哀冷笑:“发烧的笨蛋没有资格质疑称呼。”
后藤久委屈,后藤久不说,后藤久选择吸吸自家男朋友。
颈侧再次一热的降谷零不禁脸颊一红,伸手拍拍后藤久的脊背:“好了。”
诸伏景光端着手里的粥,幽幽开口:“粥凉了。”
宛如被家里的母上大人血脉压制的三人同时一僵。
……
三只排排在沙发上坐好,从左到右依次是降谷零、后藤久和灰原哀。
两只感冒的自然而然的裹着毯子,手里齐刷刷捧着二次加热的白粥。
降谷零则是端着一杯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诸伏景光坐在侧边的单人沙发上,虽然是黑发黑眼的平庸易容,看起来却有种三人都不敢跳起来反抗的架势。
大概是……家里话事人的权威吧(?)
“是寄给小久的邀请函啊。”诸伏景光若有所思,“时令错乱的万圣节晚宴吗?”
“听起来像是什么奇怪的聚会。”后藤久吸吸鼻子,“而且我这个样子,要怎么化妆成妖怪的样子啊?”
“但……”降谷零把邀请函翻到背面,上面赫然是一串华美的花体英文签名。
「vermouth」
“贝尔摩德的邀请。”诸伏景光显然也是认得这个名字的,“直接无视没问题吗?”
“她的话……”想到贝尔摩德对柯南和小兰暧昧的态度,后藤久眯了眯眼。
“果然还是要去啊。”后藤久深吸一口气,“至少要知道贝尔摩德想要干什么。”
这话一说完,一个响亮的喷嚏就从后藤久嘴里喷了出来。
灰原哀半月眼:“喂喂,你好歹考虑一下自己的硬件情况。”
“那能怎么办嘛。”后藤久暗戳戳鼓脸,脸颊烧的通红,看起来确实神志有些受到影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贝尔酱搞事,而我们却因为愚蠢的感冒窝缩在家里吧?”
三人:……
看看给孩子烧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降谷零伸手熟练的捂住后藤久的嘴。
家里孩子脱口乱说的毛病已经给两人养成了奇怪的习惯。
“我和小久的身高差不多。”降谷零顿了顿,“我可以易容成他的样子……况且万圣节,打扮成什么奇怪的样子都不足为奇吧?”
后藤久奋起反抗:“不要!”
浅灰色的眸子在酡红的脸蛋上闪闪发光。
降谷零以为是他对自己冒险的行为感到不满,安抚性的笑笑:“没事的,我……”
“零哥你太黑了!”后藤久双手叉腰,“我可不想浪费粉底液。”
降谷零:……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交换了一个眼神。
所以果然是快要烧傻了吧?
诸伏景光别开脸轻笑一声:“那不如我去?”
降谷零和后藤久这次齐刷刷看他。
“我和小久生活的时间最久,扮演起他来更加擅长一些。”诸伏景光摊手,“虽然可能身高差了点……但是万圣节扮演,谁又说得准呢?”
降谷零张了张口,却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理由。
“但是你要想好。”灰原哀此刻淡淡的开口,明明同样是感冒,但眼神依旧清明,“一旦你的身份在贝尔摩德面前暴露,死的绝对不止是你。”
诸伏景光弯了弯眼睛,蓝灰色在黑色的遮挡下,透出一股沉稳的安抚性。
“相信我,哀酱。”诸伏景光认真的说着,“即使我不珍惜自己,也会珍惜zero和小久为我做出的一切。”
“我这条命,可不止止属于我自己。”诸伏景光的声音掷地有声。
而后被长毛猫挠了一爪子:“什么叫即使不珍惜自己啊景光哥!”
诸伏景光:“等一下,his……”
降谷零眼疾手快控制住乱跑的后藤久:“好了好了,小久!”
场面一时间混乱得堪称大型抓猫现场。
灰原哀嘴角抽了抽。
这群卧底,平时也是这个画风吗?
不懂就问,组织到底是怎么容得下这一堆的。
在几人平静下来以后,诸伏景光主动提出要送灰原哀回阿笠博士家中。
而降谷零在诸伏景光的强烈要求下,被留在家里照看疑似神志不清的后藤久。
车上。
匀速行驶的车辆平稳的像是诸伏景光这个人一样。
坐在副驾驶的灰原哀没忍住侧头睨了他一眼。
除去成人礼那次,这次似乎是灰原哀第一次这么正式的和这位绿川管家会面。
虽然易容很完美,也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架势来。
但是灰原哀还是能够感受到,在这位绿川管家身上散发出来的,属于组织的黑色气质。
绿川……绿川光吗?
灰原哀神色恍惚了一瞬,似乎回到了后藤久刚刚被调任行动组的那几年。
后藤久曾经给她发过讯息,也和她碰过面。
记得对方当时说过,那个时候他手下的三个人分别叫做安室透、诸星大和绿川光。
而绿川光的代号就是……
“苏格兰。”灰原哀忽然轻轻叫了一声诸伏景光的代号。
车辆忽然刹车一瞬。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身体不由自主的前倾。
而后司机似乎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礼,又开始平稳的驾驶。
诸伏景光笑笑:“我只是太久没听到有人那么叫我了。”
即使是早有预感对方是后藤久从组织保下的人,刚刚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但当诸伏景光真的毫不掩饰的承认时,灰原哀还是捏紧了安全带。
“别这么紧张。”诸伏景光叹了口气,目光看着眼前的道路,倒是没有分给正在自顾自陷入纠结的灰原哀一点眼神,“我曾经是苏格兰,而且也只是曾经。”
“到了。”诸伏景光停下车子,对灰原哀做了个请的手势,笑容依旧温和,“该回家了,灰原小姐。”
灰原哀顿了顿,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短短的几步路,她脑子里已经闪过太多画面。
离开组织,对一个人的影响真的好大。
那么她呢?她也变了吗?
灰原哀推开门,抬头和正坐在桌子上的江户川柯南对上了视线。
江户川柯南手里拿着一张十分眼熟的邀请函。
“致亲爱的江户川柯南先生……”江户川柯南读着,脸色却有些僵硬。
灰原哀上前几步:“啊啦啦,你也收到着封……”
她的话在看到邀请函封面上的字时戛然而止。
上面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工藤新一收」
……
安全屋内。
黑色长发的青年此刻发丝凌乱的像是一只乱七八糟的海藻,整个人缩在毯子里,只露出一双浅灰色的眼睛。
“小久。”降谷零哭笑不得,把手里的药盒放在桌子上,“不说吃药的事情,你至少要先从被子里面出来吧?”
后藤久的声音从厚厚的布料里面发出,听起来闷闷的:“不要,如果出来,零哥一定会趁我不注意把药片塞进我嘴里的。”
对于甜食爱好者,药剂的味道简直就是噩梦。
后藤久宁愿直接去医院吊水,或者自己配一点退烧药吊水,也不想吃这些苦兮兮的药片。
但诸伏景光担心他的身体能不能受的住药液注射,坚持让后藤久先吃几天退烧药看看。
降谷零叹了口气,弯下腰把后藤久的脸从一团被子里挖出来,双手捧着热乎乎红彤彤的脸颊,低头在上面落下一个轻吻。
“哄哄你。”降谷零紫灰色的眸子含笑,“快点吃药好起来吧。”
半晌,被子团才缓缓蛹动。
“我只是想通了而已,才不是你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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