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建议你,先带着那孩子离开东京避避风头。”贝尔摩德闷闷笑了几声,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一样。
降谷零丝毫没有放松警惕,手放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我凭什么相信你?”
“啊啦。”贝尔摩德不答反问,“你口袋里是手枪吗?真是谨慎啊波本。”
见降谷零不回答,贝尔摩德也不在意,撩了撩自己的头发:“你信不信无所谓,总归事情我是告诉到了。”
也算是还了那个小鬼的人情了。
降谷零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几分钟后。
车子驶入了黑暗中。
另一边,行驶着的轮船终于停靠在岸,警察接手了案件。
毛利小五郎几人跟着去做了笔录,而诸伏景光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先一步离开。
一离开几人的视线,诸伏景光立刻拿出一直在振动的手机。
「hiro,小久他现在在哪里?」
「他不是还在发烧吗?」
「船上的到底是谁?」
「小久他真的乖乖在家吗?」
诸伏景光:……
你是真的一个字都不问我啊zero!
不过zero也不像是会无缘无故这样问的人。
诸伏景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飞快的回到安全屋。
诸伏景光站在门前,在心中默默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
如果小久真的不在房间里……
他会克制着自己尽量不把孩子打傻的。
毕竟发烧还挨揍的话,被打傻的概率应该不低。
诸伏景光打开大门,深吸一口气——
“景光哥?”
一只后藤久正裹着毯子,手上捧着热乎乎的杯子,一口一口的喝着什么东西,表情疑惑又茫然:“你站在门口那么久干什么?”
诸伏景光沉默,而后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派自然的走进房间内:“身体感觉怎么样?发热有没有好一些?”
后藤久顿了顿,单手从毯子里伸出来,从另一边伸进去找了找,从毯子内部翻出一个不知名型号的测温枪,对着自己的眉心滴了一下。
他把测温枪翻回来,看了眼温度:“三十八度三,还好不算是很高。”
诸伏景光皱眉,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我记得我离开之前已经退到三十七……”
话没说完,诸伏景光注意到他身上似乎换了一身衣服。
从睡衣变成了衬衣黑裤。
“你出门了!?”
诸伏景光骤然拔高的音调让后藤久下意识捂住耳朵:“嘶——景光哥!要聋了!”
“不是说你不要参与这次的事情吗?”诸伏景光叹息。
他早该想到的,后藤久根本不是能安分得下来的人。
“但是我真的很担心。”后藤久蔫蔫道,“毕竟是贝尔摩德特意来信,谁知道她想干什么?”
诸伏景光第n次在心中叹气,认命的坐在他身边:“药吃过了吗?”
后藤久顿了一下。
后藤久无辜猫猫歪头。
hisa我啊,只是一只可爱的猫猫,什么吃药不吃药的,猫猫才不知道(猫猫摇头jpg)
诸伏景光扶额:“总之……算了,至少你要告诉我,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吧?”
“我在船上可没见过你。”诸伏景光皱眉,“既然你不是去赴贝尔摩德的约,又是去干什么?”
总不能是贝尔摩德和小久一起私奔去了吧?
等等!
诸伏景光猛地反应过来。
为什么贝尔摩德不在船上?
“你去见贝尔摩德了!?”
后藤久移开视线,开始装傻充愣:“景光哥,我忽然感觉好困哦……”
“别转移话题!”诸伏景光按住他,“你到底去干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后藤久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想着赶紧摆脱诸伏景光的盘问。
但话说出口,似乎他真的有些困了。
抬手揉揉眼睛,后藤久一开口就打了个哈欠:“好了景光妈妈,我知道错了啊……”
他擦掉眼角溢出来的眼泪:“但是我现在真的好困,能不能申请先去睡觉啊。”
诸伏景光看了他一会。
仔仔细细的用目光检查了一下自家崽子是否安然无恙,又发现后藤久似乎确实是困了,这才松口:“算了,估计现在问你,你也什么都不会说。”
后藤久讨好的笑笑,本就发热而红扑扑的脸看起来更加讨喜了。
诸伏景光找了些退烧药和消炎药,督促后藤久吃下去以后,就半妥协的放人回去睡觉了。
夜已深,风吹过窗棱的时候,带起吱呀呀的白噪音。
后藤久混混沌沌的意识漂浮在一片漆黑之中。
似乎是发热引起了什么奇怪的连锁反应,后藤久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来到了一处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宽敞的明亮的大厅,莫名昏黄的灯光。
「这是爸爸公司的合作方家的公子。」
黑色短发的女人这样介绍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也是姐姐的男朋友哦。」
后藤久只感觉自己的视角奇怪极了。
似乎是从地板上在仰视这个女人。
只有女人弯下腰的时候,才能看清她的正脸。
饱含笑意的,写满幸福和愉悦的,浅灰色的眸子。
和他血脉相连,但又殊途同归的……
姐姐。
后藤久下意识呢喃:“明纱姐……”
恍惚间,一抹冰凉贴上了他的脸颊。
后藤久下意识去追逐那点舒适的凉爽,把整张脸埋了进去。
“小久……”似乎是有人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把他的脸从那片冰凉中拔出,“别把脸整个闷在我手里啊,很容易窒息的。”
后藤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金发黑皮的男人无奈的笑笑,紫灰色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耀眼的东西在闪烁。
“零哥?”后藤久声音沙哑。
降谷零轻轻应了一声:“是我。”
而后他从床头柜拿出测温枪,在后藤久的额头上轻轻滴了一下:“三十九度四,还是烧的很厉害。”
后藤久看清眼前人仿佛要纠结成一团的五官,忍不住轻笑出声。
降谷零困惑的看着他:“笑什么?”
“好丑啊这样。”后藤久别开头,把表情藏在被子里,“零哥真的不适合这样的表情。”
降谷零的表情瞬间变成无奈。
“你是不是烧糊涂了。”降谷零戳了戳他的脸颊,“居然胆大包天开始编排我。”
神色皮肤的指尖先是戳了戳烧的粉红的脸颊,而后变本加厉的捏了捏滚烫的软肉。
后藤久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开头嗷呜一声把作恶的指尖叼在手里。
降谷零一愣。
指尖被滚烫湿润的口腔包裹着,牙尖轻轻碾磨着皮肉,微微有些痒却不痛。
降谷零喉结滚动了一下,轻咳一声抽回手指:“发烧还会把人烧成小狗吗?”
“什么小狗。”后藤久眯眼。
“乱咬人的小狗。”降谷零食指和拇指轻轻捻了捻,似乎在回味那一点温热。
“才不是,我清醒的很。”后藤久哼哼几声,看向已经快要破晓的天空,“不过零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说到正事,降谷零脸上那点旖旎全都收好:“是贝尔摩德。”
后藤久:……她有完没完!
“贝尔摩德昨晚忽然让我去接她,于是和公安那边处理了一些相关的事宜。”降谷零顿了顿,紫灰色的眸子带上些危险,“不过hisa,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呢贝尔摩德会说你被boss盯上了?”
后藤久瞬间瞪大眼睛:“什么?”
“贝尔摩德昨天对我说,你已经引起了boss的关注。”降谷零回答,“而且建议我带着你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你昨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后藤久刷的一下坐了起来。
被发热控制理智的大脑忽然就清醒了。
救命。
他今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
他只不过是在零哥和景光哥都离开家之后坐不住,又在收到灰原哀发来的信号后,跑去阿笠博士宅跟她汇合。
之后灰原哀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个追踪眼镜,指挥着迷迷糊糊的自己去实验室带走了之前就研配好的a药解剂试验品。
再之后……
他跟灰原哀、不,宫野志保揣着狙2vn单挑贝尔摩德+fbi去了啊!
后藤久瞬间闭嘴,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但很快他又支棱起来。
不对啊,他都带着雪莉舞到贝尔摩德脸上去了,对方居然只是警告波本带着自己离开东京,而不是直接把“雪莉没死,奥罗索恢复后带着叛徒反了”的事情上报boss?
后藤久脸上写满了“贝尔摩德居然没直接让琴酒来追杀我”的不可置信。
降谷零:“……hisa,你脸上的表情,应该好好解释一下了。”
一番鸡飞狗跳后,后藤久顶着脑袋上的大包,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仿佛拳头都在冒烟的男朋友。
“我真的知道错了。”后藤久蔫哒哒,“要不是我发烧神志不清,肯定不会干这种事的。”
降谷零皮笑肉不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贝尔摩德这次选择帮你隐瞒,但是你知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一个搞不好,你和雪莉都会死!”
当然可能还会赔进去一个江户川这种事就不用说了。
后藤久土下座:“真的很抱歉!”
“不过,按照你干的这些事来看,我们真的需要尽快离开组织的眼线。”降谷零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大脑似乎都已经停转了,“至少要先离开东京。”
“不过要撤离到哪里去啊。”后藤久嘟囔,“而且还要在组织那边合理的离开风暴中心……”
降谷零思考了一下:“贝尔摩德警告我们离开,说明她没有要把你和雪莉的事情上报组织的想法。”
“但是东京一定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大到贝尔摩德无暇再关注奥罗索身上的问题,所以她才想要……”
“按照零哥你这样说,贝尔摩德似乎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后藤久托腮,“但是她想杀哀酱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失败后又放弃了。”
“所以要听她的吗?”后藤久眯起眼,“留下,加入这次可能来临的暴风雨中;离开,听从贝尔摩德建议避避风头。”
降谷零闭上眼,似乎陷入了沉思。
后藤久也没有催他,只是静静的等待他的决定。
“卡尔瓦多斯现在已经被公安接手。”降谷零吐出一口浊气,“但对外已经放出他死亡的消息。”
“在已经有代号成员死亡的前提下,组织这次的事情一定会见血。”降谷零眼神一暗,“我们必须离开。”
“无论如何,你、还有hiro现在的身份都太微妙了。”降谷零说着,“谁也不知道,组织里这些人对你们的态度究竟是怎么样的。”
后藤久把脸埋进被子里。
完蛋,这次好像真的闯祸了。
而且有可能还会牵连到零哥……
降谷零无奈的拍拍他的后脑勺:“安心,至少现在能够制衡贝尔摩德,我们就是安全的。”
后藤久听见这话,表情忽然一顿。
他猛地抬头,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贝尔摩德已经知道灰原哀就是雪莉,但是她没有上报,而是独自策划了这起事件。
原因就是她不想让组织知道,a药真的可以让人变回小孩!也是因此她不得不暂时放弃了对灰原哀的追杀。
毕竟这件事一旦暴露,有危险的可不止是灰原,还有她称之为coolguy的江户川柯南。
所以她想要护住这个秘密,就必须要知道这件事的人都闭嘴。
贝尔摩德没法杀死所有相关人士,但她可以和他们用秘密相互制衡。
就像后藤久知道她的秘密,她也会为后藤久保密一样。
后藤久可没忘,上次贝尔摩德还欠他一个人情。
不过这次事件过去,估计就不作数了吧。
后藤久眼神亮晶晶:“零哥!我知道了!”
他飞快的和降谷零解释了一通贝尔摩德对江户川柯南的“母爱”之情。
降谷零神色微妙。
“所以暂时,贝尔摩德是友方?”降谷零轻咳。
“那么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只有一个了。”降谷零缓缓说着,“去哪里。”
“而且我们需要一个在组织面前合理的撤离理由。”后藤久托腮。
降谷零拿出手机,开始翻看组织那些发布后无人认领的任务。
忽然,他的指尖一顿。
“长野。”降谷零抬眸,跟后藤久相视。
后藤久神色微妙:“零哥。”
“你做这个决定,景光哥知道吗?”
……
阿笠博士宅。
灰原哀从一片狼藉的衣物中满身汗水的爬出。
奥罗索制作的解药,确实要比她自己制作的稳定很多。
具体表现在变化时间是可控的,而且变回来时没有那么痛苦。
江户川柯南坐在房间外,半月眼看着她:“现在可以解释有关奥罗索这个代号的事情了吗?”
“以及,什么叫做双生的葡萄酒?”
灰原哀换上衣服,从房间里出来。
她还有些虚弱,靠在门框上笑容意味不明。
“如果我说,我们如果想要a药真正的解药,必须依靠奥罗索的能力。”在江户川柯南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时,灰原哀嘴角上扬,“江户川,你能明白吗?”
江户川柯南张了张嘴。
他最后也只是干涩的说:“所以他是可以信任的友方是吗?”
他想起那个时候,那场开始就结束了的爆炸。
江户川柯南表情沉静下来。
如果是这样,那未尝不是好事。
“卡尔瓦多斯死亡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灰原哀双手插兜,十分冷静的说着,“那么组织最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fbi,公安,这些都在组织獠牙下分食的鹰犬,组织是不会放过他们的。”灰原哀说道,“那群乌鸦一定会想方设法从他们身上扯下一块肉来。”
“江户川,东京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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