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所以你怎么看?”小小的公寓内,两个女人在建议吧台前并排坐着,相互对视的视线中都是心照不宣。


    “既然这个消息是琴酒传来的,那么自然是有一定的可信性。”黑发的女人把手肘撑在吧台上,挑眉看着眼前人,“不过也就只有这点可信性了不是吗?”


    fbi,那可是被前任boss称之为杀不死绞不灭的老鼠的东西。


    他们的王牌探员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就死在一次任务中。


    别说乌丸明纱不信,贝尔摩德也信不了太多。


    “琴酒会把这件事上报,从某种意义上,就已经说明了他对这件事的态度。”贝尔摩德不以为意,“让我看看他的报告是怎么写的……”


    “目睹基尔开枪打中那个fbi,然后车辆爆炸,尸体的指纹与目标指纹对比相符。”乌丸明纱三言两语的概括,“可是半点没提他见到了对方的死亡。”


    “真是狡猾的论调。”贝尔摩德轻笑一声,把手中的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所以呢?你为什么会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乌丸明纱的动作微微一顿。


    “那个真正长眠于黑暗的乌鸦已经死了。”乌丸明纱这样说道,“克里斯,你真的甘心就这样活在他的阴影下,永远的成为黑暗的附庸吗?”


    贝尔摩德诧异的看着她:“你该不会是想……”


    “我想重新回到地面上。”乌丸明纱鲜红的指甲轻敲着苦艾酒的杯壁,“不,不只只是我,我想要把整个组织都拉到阳光下。”


    贝尔摩德的嘴角抽了抽:“如果是这样,琴酒会第一个拔枪杀了你。”


    乌丸明纱不可置否,但依旧固执:“你说,我们把那个王牌当做对fbi的投诚怎么样?”


    砰。


    酒杯被重重落在台面上。


    “你疯了?”贝尔摩德挑眉,“你要让谁去做这个交涉?让下面去恐怕会被fbi当做是个挑衅,让琴酒那些代号成员去,恐怕还没说话就会被fbi抓起来吧?”


    乌丸明纱点头。


    “你也知道!”贝尔摩德简直要被她的理直气壮气笑。


    “所以去的人得是你,我亲爱的贝尔。”乌丸明纱少见的叫了她的代号。


    贝尔摩德感觉自己的大脑嗡嗡响:“你别告诉我你忘了fbi在美国追杀我,都追杀到日本来了。”


    “只有你会把那群fbi当做小丑一样戏耍了克里斯。”乌丸明纱那双漂亮的眼睛就那么看着贝尔摩德,浅灰色中她的倒影充斥着对方的整个瞳孔。


    贝尔摩德忍不住推开她:“我知道了。”


    她掏出手机在乌丸明纱的面前晃了晃:“首先要把工作交给一个好用的工具人。”


    乌丸明纱笑开了:“琴酒估计不会搭理你这样无聊的任务。”


    “谁说我要联系琴酒了。”贝尔摩德不以为然的翻着自己的通讯录。


    加密的通讯录固然保密性很高,但同时也意味着,翻找联系人的时候相当的不方便。


    “朗姆?”乌丸明纱叹气,“那种阴奉阳违的货色,当初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摆平他,现在早就跟我们这一派离心了吧?”


    一年前发起的那场变革,在成功把前任boss的生命掌握在手上之后,由朗姆带头的那群人,就已经快要把不满写在了脸上。


    乌丸明纱花了一番功夫才架空了那个老头子的关系网,让对方安分下来。


    现在乌丸明纱想要拽着组织上岸,首先就要背着这群死脑子的家伙。


    等一切事情木已成舟,他们想反抗都反抗不了了。


    “难道组织里只有这两个能用的人了吗?”贝尔摩德无奈,举着拨通的电话界面在乌丸明纱面前晃了晃。


    乌丸明纱看着上面显示正在拨号的手机界面,忍不住咬了咬牙。


    “波本。”


    ……


    时间回到现在,总之在乌丸明纱虽然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人选十分不错的前提下,贝尔摩德在酒吧约见了这个乌丸明纱恨不得直接手撕的男人。


    她看着波本的眼神古怪又带着三分敬佩。


    能过直接把那女人恨的牙痒痒,但是又不敢对他下手,真是个奇才。


    波本款款落座于她的身侧,一身精致的黑色服饰让他几乎和整个昏暗的酒吧融为一体。


    “你打算怎么试探?”降谷零紫灰色的眸子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熠熠生辉,但其中的坚冰却无论如何都没法融化。


    这样单刀直入的波本,贝尔摩德还是第一次见。


    她诧异的抬头看了眼金发的男人。


    虽然波本掩饰的很好,但是贝尔摩德还是可以看得出来,波本似乎很焦躁,还有一些微微的不爽夹杂在其中。


    那个表情和被波本噎住的乌丸明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贝尔摩德心中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种程度的八卦,让她连任务都有那么一瞬间抛到了脑后。


    “啊啦,怎么这副表情。”贝尔摩德不答反问,笑意盈盈,一副打定了要看波本笑话的模样,“难道是感情不顺……让我猜猜,你和小奥罗索分手了?”


    贝尔摩德幸灾乐祸的语气太过明显,让降谷零下意识皱了眉。


    但他还是遵从内心的意愿反驳:“别想那么多不切实际的事情,贝尔摩德,你别告诉我,你约我来这里,就是要问这样没意义的事情的。”


    没意义的事情。


    贝尔摩德了然。


    原来是吵架了。


    没分手就好,不然明纱可能真的会提刀来片了这个她看不顺眼很久的男人。


    贝尔摩德可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用的工具人。


    她正了正神色,在降谷零甚至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话题换到了正事上。


    “至于怎么试探。”贝尔摩德微笑,“我们总不可能去地狱试探一个幽灵,当然是……试探那些被那个fbi狠心抛下的现世人。”


    “你说,如果一个已经在社会意义上死亡的人,再次出现在生者面前,他们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


    米花综合医院。


    不是周末的日子,这里的人并不算是太多。


    至少灰原哀一个人拿着体检报告单蹲在角落长蘑菇的时候,并没有被太多人围观。


    自从她从后藤久口中知道了,宫野明美的身体需要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的dna后,她就想方设法的试图从各种渠道寻找宫野志保这个基因意义上,灰原哀这个身份意义上的亲属。


    她没在角落长蘑菇太久,一个留着寸头的高大男人就拿着一沓报告单走了出来。


    伊达航是在警察局门口见到这个小姑娘的。


    根据这个叫做灰原哀的小女孩自述,她是被父母寄养在亲戚家的,但是在一个月前,她忽然联系不到自己的父母和亲属了。


    于是跑到警察局希望寻求帮助。


    当时的灰原哀哭的可怜兮兮,整张不大的小脸都皱在了一起。


    这大概是灰原哀自感最豁出去的一次了。


    不过好在这个老好人警察还是帮她录入了信息,现在带她来医院采集基因样本。


    伊达航看着小女孩,心里有些柔软。


    他和女朋友已经订婚了,两人也商量过孩子的事情。


    两人梦寐以求的就是这样一个乖巧又漂亮的小女儿。


    最好多像娜塔丽一些,金发碧眼的可爱。


    伊达航俯下身,尽量轻声细语的说:“我们会在警方备份你的基因样本,一旦比对出了结果,就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伊达航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递给灰原哀:“小哀,留一下你现在的监护人的联系方式吧。”


    灰原哀从把自己团成一团的坐姿中抬起头。


    伊达航这才感觉出来这个小女孩有些眼熟。


    这不是一直和江户川柯南那几个孩子玩的很好的那个小姑娘吗?


    他记得对方好像是被寄养在阿笠博士家中的。


    如果是阿笠博士的联系方式,他还是有的。


    伊达航看着小姑娘接过自己的本子,刚想开口说不用写了。


    就见到灰原哀犹豫了一下后,下笔如有神助一般,飞快的留下一串伊达航再熟悉不过的数字。


    但那明显不是阿笠博士的号码。


    伊达航指尖缩了缩:“小哀,你确定这是你监护人的号码?”


    灰原哀的眼神犹疑了一瞬,而后坚定的点点头。


    伊达航拿出手机,一个一个数字,像是确认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输入手机。


    而后手机通讯录里跳出一个联系人的名字。


    伊达航脸色微妙的点开了拨通。


    灰原哀:?


    等等,不是留个联系方式吗?


    这个警察为什么忽然就拨过去了啊!?


    “喂喂?”伊达航看着被接通的电话,又看了看灰原哀。


    电话那头,清亮的男声回复:“航哥?”


    “你现在在哪里?”


    “实验室,怎么了?”后藤久擦干净自己的手,伸手解放下夹在肩膀上的手机,“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灰原哀脑子里忽然蹦出三个大字。


    完蛋了。


    但是伊达航明显没有注意到灰原哀的表情,反而一脸茫然的问对面那头的后藤久:“你跟安室什么时候养了个女儿?”


    电话那头的后藤久:“啊?”


    就在伊达航身边的灰原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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