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下章完结】世纪同框。
十八层宴厅中已经人头攒动, 衣香鬓影。
在一众高雅魅惑的女性晚礼服中,甘望舒着一袭薄荷绿的夏日旗袍,搭着婉约及膝的雪白披肩, 长发及腰,头上插一根乌木柳叶簪。
这样的一幕很难不吸引在场的每一分目光。
萧津渡和钟承敏还没上来的那两分钟里,甘望舒已经和超过十个北市老总打了招呼, 握手握得都要断了,还好没拿酒, 不然一会儿萧津渡还没上来她已经喝多了。
一眨眼宴厅风头就有了变化, 有点眼色的都去和刚进来的男人打招呼去了。
萧津渡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中山装, 因为甘望舒早上出门前就做好了今天晚上穿旗袍来就行的准备,不打算再换晚礼服了,她参加这种晚宴需要繁忙地应酬,不像大部分以女伴身份来的名媛, 负责美就好了,所以她觉得穿拖地晚礼服走动起来不方便。
因此她跟萧津渡说要不你不要穿西装,我记得你有中山装。
萧总最听话啦, 他就穿上了。
男人进宴厅的第一秒眼神就在四下搜寻她的身影。
甘望舒在远处和这家酒店的老板聊工作, 远远斜睨了眼入口处, 两人的眼神跨越无数人在璀璨夜灯下交融在一起。
萧津渡嘴角下意识上扬, 转头就心满意足地去应酬自己的。
一路兜兜转转走来,刚刚正和她攀谈的席式酒店老板就和萧津渡在一块聊起来了。
今晚单叶心跟着她老公来应酬, 甘望舒和她碰了个面站在角落聊了几句。
“你和表哥, 这都, 光明正大参加晚宴了, 那你俩一会儿打不打招呼啊?”
甘望舒端着香槟杯子和她对视,在她暧昧不明的视线下抿唇浅笑。
单叶心一颗八卦之心熊熊燃烧:“我跟我家那个说你和萧津渡在一块, 他不信你知道吗?他死都不信,说没人会当这种不肖子孙。”
搁两年前,甘望舒自己也不信,所以她点点头说这可以理解。
“所以你俩一会儿要是来个世纪握手什么的,我天,明天的北市报纸,从上到下,全屠版,标题我都想好了 #萧安甘氏握手言和,世纪同框#。”
甘望舒轻笑抿酒,不置可否。
“你别喝酒了,你不是怀着孕怎么还端着……”
“哦这不是红酒,玫瑰茶呢,喝一点无妨。”
甘望舒和她碰了一下,“我要去和司总说点事,等会儿有空再和你玩,你自个儿小心点。”
“去吧去吧,我是纯来玩的,我们甘总可不是,大老板是来社交的。”
甘望舒浅笑走出了角落。
她要去找某个姓司的老总聊一聊两方近期的一个项目。
萧津渡还在宴厅中央和别人说话,正好说完,钟承敏走了上去,而她路过,就不偏不倚被钟承敏的网兜住了。
“甘总。”
“……”
有病吧他,站在萧津渡面前喊她。
甘望舒放慢脚步,寻声看去。
钟承敏端着笑脸和萧津渡介绍道:“萧总估计还不认识吧,这位是甘氏集团的老板,年少有为的女总呢,比你应该还要小上几岁。”
话落,扭头对甘望舒说:“这位是萧安资本的萧总,你们两家现如今也是合作上了,可以打个招呼。我几年前就想要安排一个大家一起坐下来喝茶的局的,可惜一直未能成行。”
有病。
甘望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看了眼她家那身着文雅中山服,眼角夹着丝丝缕缕的笑,帅气得她心突突跳的男人,她咬咬唇,还是走了过去。
“真巧,碰上了传说中的萧总。”她淡淡瞄了眼他,又转头看钟承敏,不留情地道,“不过钟先生说错了,那只是两家共同参与了一个项目,我们的直接合作方是林州的合作方,不是彼此。”
“有一就有二,下次就可以直接合作了嘛哈哈哈。”钟承敏毫不在意地表示。
甘望舒觉得他今天是专门故意恶心她的,虽然现如今她和萧安私下里关系美好和睦,但是他这司马昭之心,实在明显。
“希望吧。”她索性如他所愿,伸手递给萧津渡,“萧总,久仰大名。”
萧津渡一手端酒杯,一手插在口袋里,见此忙掏出来握上去,“甘总晚上好,一早就看到了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身影,还得感谢钟先生牵线搭桥。”
钟承敏:“……”
两人有问题吧,还真握上了,尤其萧津渡,说的这是什么话?友好成这个样子,还捧起了她了。
周边这时候也已经传来无数目光,纷纷对那握着的一双手惊讶到无与伦比。
甘望舒淡定地抽出手就转头就去找那位司总说话了,一副不想过多攀扯的意思。
萧津渡去了宴厅阳台,钟承敏下一秒就跟上去了。
“萧安最近,具体是什么情况,萧总有时间就说说吧。”钟承敏可以说今天晚上就是为了这一个事情而已。
萧津渡单手搭在阳台玻璃,喝着酒,淡淡看他一眼,很平静地说就是萧安后期的投资方向不和名嘉国际的项目一致了。
“可我听说你前几天才签了京徽集团的一个项目,京徽的项目和名嘉没有区别。”
萧津渡面若平湖,望着天际一丝月牙弯,淡然道:“半年前就聊的项目,只是程序走到最近。”
钟承敏见此,知道他似乎是铁了心不和名嘉国际拉扯了,就说:“萧总既然改变业务方向,咱也只能遗憾擦肩,那名嘉这些项目,只能和朔方资本合作一个了。”
“钟先生请便。”他碰了个杯。
钟承敏咬着后槽牙微笑着和他喝了酒,转身进了宴厅。
甘望舒和钟承敏嘴里的京徽集团老总刚好谈完话,就一路应酬着准备去阳台了。
快到时,刚刚进来后在附近的钟承敏过来拦住了她说:“甘总。”他意味深长地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啊。”
“嗯?”
“萧安资本的萧总在外面,我看你也不待见他,咱就不去了,别弄得进退不得,尴尬。”
甘望舒弯起唇角:“多谢钟先生,但是无妨,你觉得我怕他吗?”
“……”这……
甘望舒脸色冷漠:“再说,我们两家再闹不和,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打我一巴掌啊?呵,他又没疯,你放心,他不敢的。”
“……”
钟承敏觉得她今天有点暴力,他不是那个意思。
甘望舒径自出去了。
宴厅阳台外,萧津渡正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手机,有点像在等她,两人今晚还没有独处的空间。
甘望舒挨到他身边去,睨了眼他在橘色水晶灯下朦胧的下颌线。
萧津渡拿手机给她看,“喜欢吗望舒儿。”
甘望舒好奇地低头,屏幕上是一只摆在拍卖会展台上的帝王绿手镯。
“这是……你之前说要送新的那个?”
“嗯。”
甘望舒马上道:“别破费了萧总,一个能上拍卖会的镯子,多少钱呢。”
“无妨,拍成功了。”
“啊?”
“这场秋拍就在今晚,在北市拍,我让特助盯着了。已经到手,一会儿咱到家就能见到了。”
甘望舒轻吸口气:“真的啊。”
萧津渡轻笑,和她碰了个杯。
甘望舒无奈,举手喝酒。
结果萧津渡这个人,做事就没一个是正经的,他把手往她这儿一转,和她手臂交缠了起来,喝上了交杯酒。
甘望舒:“……”
她羞涩地看看他,再痛苦地喝下,完了就马上抽出手拍打他,“一会儿让人看到了。”
“看到就看到了,我今儿还打算单身走出去啊。”
“……”她无奈失笑。
“这钟某人在阳台和你聊什么呢。”
“说项目的事,他能有什么事儿。”他给她说了几句刚刚的谈话。
甘望舒明了地点头,又和他咬耳朵:“那估计是因为你给他吃钉子了,他刚刚拦住我劝我别出来,因为你在这。”
萧津渡莞尔。
甘望舒声音寡淡:“我就没见他对我这么好心过。没了萧安这棵大树,名嘉国际很热,只能又抱上甘氏这条腿了。”
“那他还算聪明。”
“不过他不是说要和朔方合作吗?”
“就那么一说,朔方是港澳企业,在内地的项目素来不算多,而且之前没合作过,最多是最近才联系上,朔方压根不可能一下子吃下名嘉一整年的业务量,又不是有钱没处花。”
“也是。”
萧津渡转身去一旁的茶几上拿酒。
阳台一张圆形茶色小桌摆满了花,很有七夕氛围,还放了几瓶香槟和红酒供客人自给自足。
萧津渡拎起一瓶红酒,给甘望舒倒了点,让她别喝太多,末了给自己倒了半杯多。
两人在宴厅阳台温存了一刻钟,直到厅内有人在找萧津渡。
钟承敏知道萧津渡早前去了阳台,而且甘望舒也去了,半天一直没见两人谁出来,虽然不至于在阳台吵架,但是钟承敏实在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为什么能在阳台待那么久的。
所以他找了个侍应生去喊萧津渡。
侍应生刚到阳台,迈出半步,就转身回来了。
在钟承敏困惑的目光下,跟他耳语说:“一男一女在接吻,不方便出去。”
“……”
钟承敏脑子嗡了一声,不相信是他心里的那两人,“是谁?”
“看不清,在角落。”
五分钟后,甘望舒休息好了,进宴厅去。
萧津渡又等了会儿进来。
两人分开和众人应酬,大概到了晚上九点出头,晚宴接近尾声,到了传统的大合影环节。
今晚来赴宴的女企业家不多,余下两位都是中年人,被安排坐在了前排。
作为今晚几乎是最年轻的继承人,甘望舒习惯性往后排走,被几个男同志谦虚地推着推着,她就又稳站了c位。
本来甘氏就是城里几乎年限和威望并重的企业,理所应当受人尊重,加上她是女孩子,所以年年大家都如此捧她。
萧津渡几乎是最晚入排的,萧大哥淡定地还在不远处和人谈笑风生呢,等到差不多都快开拍了,才和钟承敏几个老企业家一起往那边走。
他往后排走,还故作谦虚说他就站边上就行了,当个边缘人物。
好家伙萧安如果都算边缘的话北市就没有拿得出手的企业了,所以一下就被人让出了一个大位置,请到了中间。
甘望舒一直在忍着笑,故作清冷地不看他。
但是萧津渡最会演戏,奥斯卡得主,过来的时候,不轻不重撞了她肩头一下,把她的披肩撞散了下去。
“抱歉甘总。”他一只手无措地不知道该不该给她拉披肩。
甘望舒抿唇浅浅一个点头,拉起披肩,站好,下一秒垂下的手就被一只宽大手掌握住。
甘望舒:“……”她嘴角快压不住了。
摄影师咔嚓一声,又给名嘉国际涨了不少面子,这么多能撼动北市GDP的大佬一年给他捧场一次,也就是他会做生意。
人群散开,又热闹起来。
萧津渡没有松开牵着甘望舒的手,原地和她耳语要不他们先撤了,他还惦记着她今天晚上没吃药,想带她回去吃,完了晚点再弄个宵夜。
而一侧散开后都在握手攀谈其乐融融的老总们,看到他们这牵手耳语几乎交颈缠绵的一幕,都呆愣住了。
一传十十传百,几秒工夫几乎偌大的宴厅中所有目光都死死黏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甘望舒极为不自在地在他身边点了点头,想撤了。
萧津渡扭过头,和不远处脸色铁青几乎要昏厥过去的钟承敏道:“钟总,我和甘总就先撤了,还有点事儿。”
“萧总和甘总……”旁人已经忍不住出声。
“你们二位……”
“萧安和甘氏有喜事?”
抽气声此起彼伏。
华灯如瀑,垂直洒在二人身上,照得那紧紧交缠着的手格外扎眼。
“是。”萧津渡微笑道,“各位回头在我与望舒的婚宴上再聚。”
他在无数双瞪直的眼眸中,牵着身着薄荷绿旗袍的女人快步离开了嘈嘈杂杂绮丽而喧嚣无法独处的宴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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