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清玉先是诧异，眼中的水气渐渐散去，她眨巴眨巴，心里高高悬起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但她依旧不明白景筱写这些备忘录的意义。
总之凡清玉决定无理由相信景筱，她把手机放回原位，从后搂住景筱入睡。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景筱睡到八点才醒，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摸索，身边早已没有熟悉的体温，看来凡清玉很早就醒了。
她翻了个身查看时间，心想总不能一直待在休息室内，简单洗漱后换了衬衫和微喇裤，她怕凡清玉在谈什么重要的事，特地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
“凡总，您的早饭买来了，我还按您说的给总裁夫人买了一份，是这个吧？”sarah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确定。
凡清玉软糯的声线传来：“没错，她喜欢吃这个。”
肚子应景的叫了一声，景筱好奇凡清玉给她准备了什么，推门走出去。
sarah识时务的离开，凡清玉刚把早饭都放在桌上，听到开门声朝她的方向看来。
景筱面色红润，显然昨晚睡得很好：“老婆，给我准备了什么。”
“醒了？”凡清玉不紧不慢地咬了口三明治，咀嚼时指着对面油腻腻的袋子，“你的早饭。”
景筱看向凡清玉面前的食物，奶酪贝果，牛油果滑蛋三明治，一杯冰美式咖啡，简直是上班族精致三件套，而凡清玉给她准备的是······
豪华鸡蛋饼和一杯甜豆浆。
看上去没格调，但凡清玉说的没错，她的确更喜欢鸡蛋饼，特别是加了肉松辣条火腿肠的。
以前凡清玉不让她吃，她还怨了好几天。
景筱抓起鸡蛋饼，薄脆嚼的咔吱咔吱作响，凡清玉瞬间觉得手里的三明治不香了，她吃到半饱，端走咖啡开始办公。
景筱：“老婆，你不吃贝果？”
“留着当加餐吧，我怕吃多了犯困。”凡清玉喝下一大口咖啡，顺手接听电话，她听完对面的表述，震惊的一口咖啡没咽下去，差点从嘴里喷出来，“不是，他认真的？”
看凡清玉这个反应恐怕是遇到天大的离谱事件，景筱没有出言打断，专心致志观察她。
凡清玉放下咖啡，手指不小心点到外放。
“千真万确，柯柯的确想要高乔的代言，否则就拒绝跟咱们合作。”
高乔是凡氏集团的老主播，从凡氏刚转行涉足电商就进来工作，这几年也给凡氏带来了不小的利润，她粉丝基数庞大，为人仗义，就是看不惯前公司高层仗着资源任意欺压员工才跳槽来了凡氏。
而凡氏最近正要拓宽销售领域，努力融入粉红税爆满的美妆圈，柯柯在美妆圈的地位很高，凡家的开拓之路成与败就看这次能不能争取来与柯柯的合作。
两边都不好得罪，柯柯明摆着是故意的，凡清玉揉了揉太阳穴：“你打算怎么办？”
“凡总，我的意思是把高乔的代言让给柯柯，我再给高乔争取别的。”
“胡说八道。”凡清玉严厉呵斥，生怕他头脑一个做出什么对三方都不利的事，“之前网上已经透露过高乔的代言，高乔的期待也很高，她毕竟是老员工，我做不出让人心寒的事。”
对面沉默半天：“那您有什么打算？”
凡清玉咬着下唇，忍痛割爱的作出巨大的决定：“不是还有子公司的代言吗，你跟柯柯商量商量，实在不行我们只能另寻他人。”
对面明显舍不得放弃柯柯这块大蛋糕，劝说道：“凡总，柯柯带来的利润不比高乔少啊。”
“老江，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凡清玉长长呼了口气，坚定的说，“我心意已决。”
通话结束，凡清玉面色如常，她狠狠抹了把脸，重新制定方案并寻找合适的合作人，努力把损失降到最低。
景筱自然也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无声走到凡清玉身后揉了揉她的肩膀，安慰道：“会有办法的。”
凡清玉靠着她的小腹，重新拨通刚才的电话：“老江，告诉各部门三天内务必完成数据分析，我们得看在下个月发布会之前找到合适的合作人。”
对面连连答应，凡清玉回握景筱的手，没有接着刚才的话题，反而问：“中午想吃什么？”
景筱也不想再提糟心事，思索了片刻，歪头靠近她说：“附近开了家烤肉自助，我想尝尝，你可以吗？”
后半句小心翼翼，烤肉自助不同于高档餐厅，凡清玉压根没有第二选择，景筱又的确想跟她去尝尝，山珍海味吃多了偶尔来点人间烟火气调剂生活也不错。
凡清玉太阳穴一抽，她对上景筱发光的眸子，不带丝毫犹豫的同意了。
景筱拉了把椅子坐在一边，懊恼没法帮凡清玉分忧，不过烦心事说出来总归好受些，她主动引起话头：“小玉，有些人不适合合作。”
“这种事其实很常见，可能跟你之前经手的科技开发不一样。”凡清玉苦笑，用哄小孩的语气说，“好啦，不用担心，我能解决的，你要不要先去定位子？”
景筱心脏一抽，凡清玉现在是素颜，她最近又赶时间事又多，整个人憔悴了不少，几乎没什么血色，景筱莫名其妙把凡清玉和苦情剧女主角联想在一起。
上次从凡家老宅回来以后凡清玉也不再跟她任性了，完完全全换了个人，其实比起她的成熟知性，景筱现在更喜欢看她作天作地依赖自己的样子。
这种转变让她的心脏空了一块。
“筱筱？筱筱？”景筱双眼渐渐聚焦，她意识到刚才走神，挠着头说了声抱歉，又不太确定的问，“定位子？”
凡清玉笑出声，她回握景筱的手，语气诚恳：“烤肉店没必要包场，况且也来不及了，去定位子吧。”
凡清玉后面还有场重要会议，她留景筱一人在办公室，景筱先刷了会视频，后发现快到饭点，索性拿上车钥匙直接去会议室门口等凡清玉。
这间会议室四周并不是玻璃，景筱看不清里面，她百无聊赖的坐在门口，反复刷新烤肉店的凭券。
“总裁夫人，您怎么在这？”sarah的声音充满好奇。
景筱免疫不了总裁夫人四字，摆了摆手道：“叫我景小姐吧。”
“好的，景小姐。”在会议室里的是bella，sarah也无聊的坐在景筱旁边，两人实在没有话题，沉默半晌，sarah主动搭话。
“景小姐，你喜欢鸡蛋饼？”
景筱点头。
更尴尬了。
凡清玉似乎发了很大的火，她愤怒的声音传出来，回荡在空旷的走廊中，景筱心生一种不好的预感，胆战心惊的等到会议结束，sarah和景筱同时围上去，凡清玉已经冷静下来，对sarah说：“我今天中午跟景小姐在一起，不用买我的午饭了。”
“好的。”
bella拿走文件，景筱主动帮她拎包，顺便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今天我开车，你好好休息。”
“什么情况，发那么大火。”景筱在自动贩卖机里买了瓶凉茶拧开递给凡清玉，发动了车子。
凡清玉简洁的回答：“季度报表一塌糊涂。”
景筱全神贯注开车，没有多余的心思跟凡清玉搭话，凡清玉撑着下巴望向窗外，绿化带飞驰而过，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发丝都发着光。
烤肉店离公司很近，没过多会便到了，前几天有开业活动，顾客几乎都是那时来的，现在恢复原价，偌大的店里略显空旷。
服务员小姐姐问：“你好，请问一共两位是吧。”
“对。”
被服务员领到靠窗的位置，凡清玉嫌弃的皱眉，她把刚泡好的菊花茶倒在桌上，随后撕了几张抽纸来回擦拭，直到浑浊的油渍擦净她才坐下。
景筱问：“想吃什么？”
凡清玉往餐台的方向扫了眼，只见一排排血淋淋的生肉，她一阵反胃，去小食区拿了碗糖水：“没食欲。”
景筱又给她端来小蛋糕，细心的说：“我来烤，你一会负责吃。”
凡清玉没再说什么，她戴上一次性手套跟在景筱身后，景筱端了几盘肉，路过拿取方便的海鲜区，她说：“小玉，要不要夹点虾？”
凡清玉拿起一旁的夹子，速度缓慢往盘子里夹虾，景筱又转了一圈，觉得差不多后回到凡清玉所在的位置。
凡清玉展示盘中的战绩：“这么多够吗？”
景筱：“够。”
“这是谁呀～”刚放下盘子，一个刻意拖长尾音的女声传来，景筱二人齐刷刷回头，看见了嘴角带笑的裴律。
景筱面色不善：“你怎么在这？”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裴律耸肩，抬脚走向景筱，自说自话道，“我总不能是为了小玉玉跟踪你们的吧。”
话说到点上，裴律以前的确干过这种事，景筱挑眉，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讥讽道：“也说不准。”
裴律面不改色：“景筱，你真没礼貌。”
景筱不甘示弱：“彼此彼此。”
气氛剑拔弩张，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凡清玉不知如何劝解，她拉住景筱的手：“我饿了，吃饭吧。”
“阿律，怎么回事？”
景筱和凡清玉同时茫然，不可思议的看向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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