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筱耸肩,故作轻松地说:“哪里不对劲?”
凡清玉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
景筱思绪混乱,原主跟徐佳到底是什么关系,徐佳的计划究竟是什么,她得从头打探。
房间在娱乐区的楼上,凡清玉手持金卡刷开门,刚才走的急,她随手把礼服丢在床边,此时两件衣服皱皱巴巴,景筱把衣服挂好,沉默的走进浴室。
水流顺着头顶缓缓滑下,层层泡沫润湿她消瘦的肩胛骨,热水冲不尽心事,景筱烦躁的抹了把脸,挥起拳头狠狠砸向墙面。
惯性带动置物架上的东西落了一地,浴室不比家里方便,没法直接看到里面,凡清玉听到动静,在外面小心翼翼的敲门:“筱筱,你还好吗?”
“还行。”景筱想抽支烟,脑中浮现凡清玉略带恳求的脸,她压下烦躁,松垮垮的裹上浴袍,拉开隔绝凡清玉的门。
凡清玉穿了件淡粉色睡裙,裙身印满了草莓图案,泡泡袖遮住她清瘦的肩膀,显得人娇憨极了。
景筱眼睛一亮:“你自己带的睡衣?挺可爱的。”
凡清玉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眼神躲闪,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我觉得你会喜欢。”
景筱手指蜷缩,指关节轻轻碰了碰她的头:“笨蛋。”
毛巾搭在后颈,景筱擦拭脸颊,浴室水汽腾腾,她向右退了一步:“你要洗澡吗。”
凡清玉钻进她怀里,一股淡淡地香气扑鼻,她与景筱对视:“还要洗吗。”
景筱揽住凡清玉的腰,毫不费力的将她半托起,这个姿势的凡清玉高她半头,她在凡清玉怀里亲昵的蹭着。
凡清玉揉揉她的头:“累不累,先放我下来吧。”
景筱缓缓靠近床边,她把凡清玉放下,没有任何保留的压在她身上。
凡清玉一手遮住半张脸,显然摸不清事情走向,她面颊发烫,两条由于不安而紧缠着景筱的腿慢慢放松,声音嘶哑:“筱筱,你要做什么?”
“我做什么?”景筱握住凡清玉的手腕,让她环着自己的脖子,一向波澜不惊的声线染上动人的情欲,她凑近凡清玉耳边吹了口气,见凡清玉身子轻颤,她压低声音,“你想让我做什么?”
凡清玉没再往下说,她吞咽口水,呼吸变得急促。
景筱两手完全托住她的后腰,在床上滚了一圈,两人体位调换,景筱轻快的说:“我什么都不做。”
“啊,好。”凡清玉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可景筱却什么也没做,倒显得她不正经了。
景筱调笑,她摩挲着凡清玉腿上的软肉:“你好像很失望。”
“没有。”凡清玉从她怀里挣扎出来,磕磕巴巴的说,“我去洗个澡。”
“不是不洗了吗。”景筱从后抱住她。
凡清玉踉跄,整个人重新跌回景筱身上,景筱呼吸急促,浑身发烫,甚至胳膊上也渗出薄汗。
凡清玉皱眉,终于意识到景筱的身体状况不对,看了眼空调,23度,运转能力很强,她抬头间,空调正好迎面吹来一阵冷风,冻的凡清玉一激灵。
凡清玉捧起景筱的脸,轻轻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同样的汗湿,同样的滚烫。
“你发烧了?”凡清玉担忧道,“别动,我去叫医生。”
景筱胳膊用力环的更紧,阻止了凡清玉的动作:“别去,我没发烧。”
凡清玉无可奈何,只能顺她的意:“还嘴硬。”
景筱与她十指相扣,嘴唇靠近凡清玉:“你今天没有尝过,怎么知道是硬的?”
不等凡清玉再开口,景筱堵住她的嘴唇,唇瓣不同往日柔软,反而有点干,淡淡的烟草味在口中弥漫,凡清玉起先不适应,最后也沉迷其中。
景筱松开她:“我嘴里有烟味吗?”
凡清玉咂嘴,头脑晕乎乎的:“有一点。”
景筱的头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显得委屈极了:“小玉,别嫌弃我。”
“不嫌弃你。”凡清玉好笑的戳了戳她脸上压出来的软肉,诱哄道,“你发烧了,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景筱极力拒绝,认真的解释:“我没发烧,过几天就行了。”
“过几天?”凡清玉狐疑,将信将疑道,“筱筱,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没有,相信我”景筱脸颊滚烫,眼神却清明的很,除了坚定,还有种说不上来的神态。
像饥饿许久的野狼遇见鲜肉,想完全占有的侵略性。
凡清玉没当回事,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
房间的设施齐全,凡清玉从医药箱翻出体温测量器对着景筱的脑门扫了一下,温度处于低烧的范围,凡清玉又试了几次,发现温度从头到尾都没变化,放心的说:“现在的体温还行,看看夜里会不会起热。”
她给景筱倒了杯水:“先润润嗓子。”
“我不想喝水,你刚才答应会多抱抱我。”景筱推走杯子,张开双臂,脸上写满了委屈,像只无依无靠的流浪小狗。
凡清玉心软的一塌糊涂。
就这么抱了一会,景筱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小玉,再抱抱我。”
凡清玉好奇地问:“今晚怎么回事。”
景筱迷迷糊糊的回答:“最近都要这样。”
“你还会预知。”凡清玉好笑的说。
景筱的眸子染上水气,迫不及待的说:“快抱抱我。”
凡清玉的第六感一向很准,她明显感觉到景筱今晚第异常,刚才不知如何开口,现在是个不错的机会:“回答我一个问题。”
景筱踢开被子,双手折叠放在脑后,悠闲懒散的说:“问吧,我绝不隐瞒。”
凡清玉红唇微张:“今晚跟你打电话的是谁?”
景筱心里一凉,仿佛坠入冰窟,她模糊混乱的思绪在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但她还没弄懂原主和徐佳的事,只能含含糊糊的搪塞:“没谁,普通推销电话。”
“我不信。”凡清玉十分肯定的说,“你的神态不对,绝不可能是普通的推销电话。”
景筱见她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想办法转移话题:“哪里不对?”
“你很紧张,好像怕我发现。”凡清玉深吸一口气,“你告诉我,我不生气。”
景筱在某些时候的确不适合撒谎,如果这时她再用推销电话掩盖事实,只怕凡清玉会直接猜出实情。
景筱装成为难的样子,她低下头,尽量掩饰自己的神情:“是家里的电话。”
“家里的电话。”凡清玉来来回回重复好几遍,景筱和父母闹翻了,以二老的性格完全不可能主动打来电话,她猜测道,“景岚的?”
景筱心虚,淡淡嗯了一声。
“你别听她胡说。”凡清玉叹气,实在不知这种事情该怎么安慰,“我的筱筱最好了。”
景岚在父母长辈面前一副乖顺的踏实的模样,在景筱面前又是另一个样子,凡清玉亲眼所见,她忘不掉景岚曾经用恶毒的语言挖苦景筱,而景筱沉稳内敛,从不与她起正面冲突,只能默默忍让。
景筱顺着她的话:“我知道。”
凡清玉心疼,情不自禁放软了语气:“筱筱,你没必要为了我放弃这么多,我尊重你的一切选择。”
景筱摇头:“我已经放弃了,暂时不想拿回来。”
“好吧,反正你自己做决定。”凡清玉安抚完景筱,话锋一转,冷笑道,“景岚这毛丫头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动不动做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近几年经济稳定,国家扶持,基本上所有企业都在蒸蒸日上,景家现在虽跟得上大潮流,但整体水平远远不如追求创新的凡家。
凡清玉不好明面上针对,暗地里给景岚使绊子的确不是什么难事。
景筱心里过意不去,实在不想让无辜的人背黑锅,善解人意的劝说:“算了,景岚不懂事,我不跟她计较。”
“你老是这样,怪不得谁都敢在你身上踩一脚。”凡清玉叹息,景氏毕竟是景筱年少心血,景岚是她血浓于水的家人,她开口阻止,凡清玉也不好在做什么动作。
景筱辩驳:“真没事,外人怎么评价我不在意,在外面受的委屈不叫委屈。”
凡清玉更心疼了,她细致的替景筱整理鬓边的发丝,恨铁不成钢的说:“那你说什么叫委屈?”
“你对我不好我才会觉得委屈。”景筱真心实意的说出这句话,她把凡清玉拉床上床,枕着她的大腿,“你心疼我我就知足了。”
凡清玉鼻子一酸,心软的一塌糊涂,她嘴唇颤抖,只能从嗓子眼里发出声音:“好,我心疼你。”
景筱半眯着眼,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我想跟老婆贴贴。”
比起刚才满满的占有欲,她现在像个极好满足的小孩。
凡清玉躺在床上,一手撑着下巴:“什么叫贴贴?”
“就是不分开的意思。”景筱紧紧搂住她,用一只腿压着凡清玉的双腿,她枕着凡清玉的胸口,耳朵贴在她胸膛,听着规律而又急促的心跳,“小玉,我听见你的心跳了,你在心疼我吗?”
凡清玉垂眸,只见她茸茸的脑袋,以及精致高挺的鼻梁,她觉得现在的景筱无比脆弱,最需要她流露出深情实感来治愈。
凡清玉没有遮掩,将身子调整成更方便景筱拥抱的姿势,温声道:“筱筱,我在心疼你,我希望你过得好。”
景筱闻着凡清玉身上的香味,她的体温还是无比熟悉,剧烈的心跳仿佛在为她的话作证,让人安心。景筱没再说什么,满足的发出一声鼻音:“嗯。”
“我也心疼你。”景筱在她锁骨处落下一吻,轻轻吮吸着这一片滑嫩的软肉。
凡清玉怕痒,此时却没有躲开,任由景筱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你心疼我什么?”
“你也不容易。”景筱同样明白凡清玉的心酸,凡家这一代人实在平庸,公司的重担几乎全压在她身上,她肩上托付的是凡家前辈的心血和期望,凡家后辈的未来,同时还要防着同一辈人的算计。
而很多人都忘了,凡清玉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
“不容易。”凡清玉重复着这三个字,脸上展开笑意,“我也有你心疼,筱筱,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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