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的眼神阴郁沉潜,气质狠辣决绝,他的手腕之毒辣,恰似一条静伏待机、一击致命的蝮蛇,时刻蓄积力量,冷峻无情却又极富洞察力。


    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敬畏之余更生忌惮。


    他不仅以刚硬的军事手腕捍卫家族荣誉,更以锐利无匹的心机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中翻云覆雨。


    他稳了稳心神,徐徐道:“令弟裴娇毕竟刚成年不久,身体基础较为薄弱,确实更为柔弱些。加之今日大量饮酒并服用了违禁药物,受孕概率的确会有所降低。而且,裴娇本人对此全然不知情……目前来看,不宜进行更深入的检查……”


    “最快何时能有结果?”裴锦冰冷地质问。


    “若真的怀孕,最快十天可抽血确认。”


    “那么,何时能确定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次,裴锦的声音中几乎可以听到牙齿咬合的声响,森冷而坚决。


    “只有当受精卵发育成为孕囊后,才能进行亲子鉴定……最快也得八周,但这样的检测方式不仅对胎儿健康构成风险,同时也会对令弟的身体造成相当程度的损害,十四周后抽取羊水进行检测更为稳妥。”


    “越快越好,我会知道他是谁然后让他付出代价。至于胎儿,到时选择对裴娇伤害最小的方式做掉。”


    闵医生心中忧虑万分,回想起病床上那因先天不足而显得尤为纤弱的裴娇——那宛若瓷器般白皙易碎的腰身,细瘦的双腿,以及光洁如玉的赤足。


    这样一副娇弱的身躯,过于年轻的体魄,真的能够承受孕育生命的过程吗?


    那个对于他来说过于巨大的存在,真的能够进入他的体内,并成功播下生命的种子吗?


    闵医生垂下眼眸,盯着手中的各项指标,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丝诡谲而缠绵的复杂情绪。


    心下暗自思忖:下次,于公于私,都一定要为裴娇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特别是针对其稚嫩而敏感的受孕器官发育状况进行深入细致的评估。


    此刻,裴锦身着尚未褪去的军装,面庞庄重而严峻。他未开启廊灯,黑暗中那双眼睛闪烁着冷冽且摄人心魄的光芒,犹如潜伏在暗夜中的蝮蛇。


    黑色锃亮的军服皮带,扣搭处精雕细琢,这条军服腰带紧紧地箍在他那宽阔如山峦的肩膀与紧致似柳枝的腰肢之间,完美贴合着他腰部曲线的每一个起伏,犹如一道活生生的力量与纪律交织而成的诗行。


    厚重地毯上,裴锦的军靴仅留下几乎难以察觉的摩擦声,却仿佛步步紧逼的死亡预告,每一步都敲击在人心头。尽管步伐看似如常,但他却急不可待地踏入了这个自三月以来久违的房间。


    这位幼弟,尽管是母亲意料之外的生命馈赠,但他非但没有成为裴家的负担,反而成为了全家人心头挚爱的喜悦源泉,他们共同精心呵护并陪伴着他,是共同呵护成长着的珍贵宝物。


    如今,曾经那个犹如精雕细琢的瓷娃娃般的小婴儿,已悄然长大成为一个完整无瑕、肌肤如藕般粉嫩的成年人。


    当裴锦步入幼弟裴娇的房间时,他一如既往地放缓了脚步,宛如行云流水般来到床边。就在他的双眸定格在幼弟脸庞的那一刹那,先前所有的暴戾与阴郁情绪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交织着复杂情感而又深情款款的关注。


    这位闯下弥天大祸的幼弟,此刻正温顺且安谧地躺在病床上,裸-露在外的手腕很细,指尖微微透着粉白,手背还扎着点滴针头,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平日里那双活泼灵动、明亮漂亮的瞳眸,如今却被乌黑如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遮掩。原本圆润可人的下巴,似乎相较离家之时更为削尖了一些。一抹粉白的颈项仅微露一小段,再往下的大片雪白肌肤则被柔软华丽的金丝被紧紧包裹。


    室内的空气弥漫着他的呼吸声,裴锦俯下身去,一瞬也不瞬地、专注而细致地凝视着裴娇。从鼻腔中呼出的阵阵热气缓缓升腾,萦绕在裴娇的颈肩之间,靠近他粉嫩的脸颊时更是微微扑腾起伏。


    就在这片刻之间,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呼吸也随之变得紊乱。


    “别再装睡了,我的乖乖。”裴锦低声呢喃,像是捕捉到耍小花招的宠物时候的主人一般胜券在握,心下一片柔软。


    深知无法再伪装下去的裴娇,虽有些不情愿,仍无奈地下撇嘴角,星光璀璨的眸子半睁半闭,透过缝隙狡黠地打量着家中最为难以对付的二哥裴锦。他带着半分撒娇半分讨好的口吻低声道:“哥哥,你回来啦,人家可想死你了呢。”


    面对裴娇这般言语,裴锦嘴角微妙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闪烁出一丝隐忍的怒火。他捉住裴娇那一头柔软如绒的黑发,以半温柔半强迫的方式替幼弟梳理着,其间还不时地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裴娇的下颌和脖颈...


    裴娇如同一只怕痒的小猫般缩紧了肩膀,弱弱抗-议道:“哥哥,好痒哦,别摸了,还有,我真的好困...能不能先不弄了呀?”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装睡?”裴锦佯装生气反问,眸子里却带出了一丝冷意。


    裴娇忙笑着搪塞:“听闵医生说你回来了嘛,我就一直半梦半醒地在等你,迷迷糊糊的,所以才...”


    不出所料,男人听到这话后嘴角勾起满意的微笑,显然对此颇为受用。


    “有多想我?”裴锦刻意追问。


    “超级想你,哥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好吗?大哥,你,我,我们好不容易团聚。”裴娇伸出纤瘦无力的右手,轻轻地拽住裴锦那粗糙冰冷的衣角,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充满期待。


    然而,裴锦的脸色却在悄然间蒙上了阴霾,这在他无意间瞄到裴娇没入被子处胸前的点点红痕时,他手腕上的力度随着内心的涌动渐次增强。


    那轻轻摩挲幼弟长发的五指,仿佛也传递着他的情绪波动,一双犹如凤凰般的眼眸,此刻也被深深浸染上了猩红的色彩。


    “明明知道我们都会担心你,为什么还要去酒吧这种地方?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种瘦弱的、毫无自保能力的貌美小男孩会遭遇什么?”


    眼前的幼弟虽然备受宠爱,但却缺乏独立生活能力,若有一天失去自己和大哥的庇护,只怕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今天的事故便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


    而伤害他的几个男人,他一定要他们都付出代价。


    这一突然的行为使裴娇心头一惊,脸色刹那就变得苍白无比,手腕处被二哥的紧握烙下一道红印,他惊惶失措,心中焦急地向紧急呼叫系统求救:【怎么办啊怎么办,二哥突然这么生气,该不会真的要把我这个炮灰角色提前淘汰了吧,呜呜…】


    系统:【快哄哄他,他快要碎了…实在不行就一哭二闹三…】


    裴娇遵照指令,立时哭出声来,滚烫的泪珠顷刻间溢满粉嫩的脸颊,鼻翼翕动着,他费力挣脱裴锦的束缚,尽管动作幅度有限,却仍然委屈而责难地瞪视着裴锦,哭诉道:“你弄疼我了,呜呜,我还在生病呢,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要找大哥,我要大哥,呜呜。”


    一招祸水东引用的漂亮,裴娇哭诉气竭之后便把头深深埋进被窝,一副逃避现实的模样。


    系统:【宿主,干得漂亮啊!在这里都能狂赚情绪值!真是赛高!】


    在古老的贵族家族中,由于争宠而导致兄弟反目的故事屡见不鲜,裴家亦不能免俗,尽管表面上光鲜亮丽,但因幼弟偏爱问题而在暗中较量的兄弟俩,确是文中一笔带过的深层背景。


    尽管尚未明确具体缘由,但为了更贴合“恶毒炮灰”这一身份设定,在这场家庭纷争中暗自较劲的兄弟两人,在与主角受相遇后,彼此之间的冲突愈发激烈,这种愈演愈烈的情节设置倒也在情理之中。


    这次,裴锦果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唯有那沉重得无法忽视的呼吸声在耳边萦绕。


    而藏在被窝中的裴娇,尽管泪眼婆娑,却狡猾而顽皮地笑了。


    “小娇…”裴锦凝视着被褥下那一小团蜷缩的身影,罕见的流露出迷茫与脆弱的神色。面对这个纤弱至极、呵护备至犹恐有所闪失的幼弟,裴锦刚才的厉声质问,也只是在怒气冲撞之际的无心之举。尽管深知胸襟宽广的大哥对裴娇有着更为亲昵的感情,但当裴娇再次如此直接坦诚地表达时,他仍然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苦涩。


    他那坚毅如铁的面容上,悄然显现出一丝裂痕。


    最终,他深深地叹息一声,放下了平日高傲的姿态,轻柔地抚触着幼弟的被角,像是卸下所有防备一般,温和地劝慰道:“是我,是我不好,别哭,别…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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