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平平无奇换攻文 > 24、郁繁24
    离京市远隔一千多公里的西陵县红河镇某处老楼房里,盘着长发的贾宝玲皱眉看着聊天页面上的内容,陷入了烦躁的情绪。


    卧室外是嘈杂的麻将机和麻将的声响,声响之下,她听得见隔壁卧室里张庆宗跟人打游戏的脏话声……杂乱,无序,贾宝玲不禁多想:一向听话的陈玄风怎么会突然问起来这个,难道是知道了什么?不会应该不会,没有人告诉他任何消息……


    外面又输了一局的张东海踢了一脚麻将桌的腿,喊道:“宝玲!出来给我泡杯茶!”


    贾宝玲不耐地把手机丢在床上,从逼仄的厨房拿出开水瓶到客厅来,拿着张东海手边的玻璃杯给他泡了一杯热茶。


    “大哥要吗?”贾宝玲问同桌打麻将的张东海的亲哥张东山,“要重新泡茶还是加点热水?”


    张东山的手气跟他的亲弟张东海的手气一样差,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晚上麻将打下来,就他和张东海输了快两千了,他叼着烟随意道:“加点热水,打完这一局不打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


    张东海也拿起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多打几局,下一局就赢了。你要相信,一定会赢。”


    “赢的永远都是下一把。”张东山没好气地说,“局局都输。”


    半个小时后,打麻将的人都散去了——张东山不肯再打,他输了两千多,怕回去遭骂,及早收手。不过他没离开,房子里剩下来的都是张家的人,张东山看着坐在沙发上翘着脚的张东海,又羡慕又酸,“你现在可好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房有了,车也有了,真是好命啊。”


    “哎,大哥你这话说的。”说起房和车他确实心里舒坦,像是喝了一口酿了五百年的国窖,哪怕刚才输了两千五,也放宽心丝毫不当回事,换在以前,身上背着一个天天往上窜个子的宝贝儿子,什么都没给他置办,他打麻将输几百都气闷一晚上,“还不是靠大哥给我们出谋划策,都是大哥见识多。”


    “嘿嘿。”张东山不禁得意,笑出一口烟熏的黄牙,又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我不帮你我帮谁,我就只有两个赔钱货,只有庆宗一个侄子,以后还得靠他给我养老送终,牌位前磕头孝敬。”


    “这算什么!大哥,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他当然要孝敬你,生前照顾伺候,死后捧灵摔盆,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两人说说笑笑,贾宝玲也跟着笑起来,脸上都是轻松愉快。


    说了几句,张东山突然道:“陈玄风什么时候发工资啊?我那些债主现在一天催我一次还钱,我很急啊。”


    贾宝玲连忙说:“我刚才问了,说还没发,但是快了,去年也是这时候发的。就是有个问题……他问我……他爸给他存的三万块钱那张卡在哪里……”


    “什么?”张东海不满,“问什么?那张卡的钱我早就用完了,他要卡干什么?难道是在怀疑什么?小畜生,把他养这么大,他好意思跟我提起钱来了……”


    贾宝玲也不高兴:“白养他那个白眼狼了,我没回他,要也没有,难道还要跟我闹起来?他敢!”


    张东山在一旁听着,一根烟抽完,烟蒂他随手丢在地上踩灭,他的心眼比张东海和贾宝玲都多,叮嘱说:“他再蠢再良善,要是发现了我们骗他拿治病的钱去给庆宗买房买车,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在学校还好,离得远不能回来,寒暑假可千万别处纰漏,还等着他打钱过来还房贷和车贷呢。”


    张东海点头:“我当然知道,可是庆宗是他的亲弟弟,他出钱给他买车买房天经地义!这里他连张床都没有,不会回来的,宝玲你多哄哄他,有空就打工赚钱。”


    为了宝贝儿子,贾宝玲一百个答应。


    不能怪她偏心,虽然都是她的儿子,陈玄风却是没用的前夫的,代表的是她的以前,而她现在早就有了新的家庭,她不能因为他放弃她现在的老公和儿子,张东海与张庆宗才是她未来的保障。


    陈玄风再没有收到他妈的消息,贾宝玲故意不理他,这是她惯用的招数,糊弄、避而不谈。


    其实早已经习惯了。


    打算睡觉的陈玄风刚准备放下手机,郁繁突然发过来一条消息:【看我的朋友圈,给我点赞!】


    陈玄风:【你没睡吗?】


    郁繁睡了,但是没睡着,专心睡觉反倒睡不着,他也很费解,原本打算找耳机出来听个催眠曲,却在床头柜里翻到了当初程享为他哄他给他买的定制戒指。


    这枚盒子装的定制戒指虽然说是给他定制的,可是以他的手指根本戴不进去,小了很多。


    程享的说辞是这样的:“这枚戒指我特意找的珠宝大师设计的,耗时半年,一定是你在这半年里长胖了。”


    他大惊失色,可惜极了,也坚定的认为他也许是因为学开车把他的手指累粗了,所以才戴不上去。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枚刻着他姓氏缩写的定制戒指是跟他没有缘分了。想到陈玄风,郁繁干脆地翻身起床,将戒指连同盒子都丢进了垃圾桶里。丢都丢了,不能没有仪式感,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加了个漂亮的滤镜发了个朋友圈。


    陈玄风:【好。】


    郁繁:【明天我要去美容院,你不用来接我了。你要是特别想陪我,也可以来。】


    陈玄风:“……”


    他没有感情的回道:【我休息。】


    郁繁:“……哼!”


    休息不就是不想陪他吗?


    真讨厌!


    陈玄风点进朋友圈,第一条就是郁繁的。


    【垃圾。】


    配图是昏暗光线下……一只装着垃圾的垃圾桶。


    陈玄风:“?”


    请问这什么值得发朋友圈的必要吗?


    还是这个垃圾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郁小少爷深不可测,脑回路一般人理解不了,陈玄风也不想了解,直截了当点了个他想要的赞,抛之脑后。


    虽然只为了给郁繁点赞,陈玄风还是喜欢性地往下划了划。一条来自高中同学发的朋友圈很显眼,九宫格的图片有八张都是欢天喜地的鞭炮,中间的c位是一本鲜红的房产证。


    【小小悦来山庄,拿下。】


    悦来山庄?


    山庄……


    刹那间,陈玄风脑海里陡然想起前几天在偶然看见的张庆宗发的朋友圈,那张配图上的纸杯印着“山庄”的字样。


    山庄……


    同样是山庄,陈玄风一下子就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陈玄风拧眉,再次去翻张庆宗的朋友圈,却怎么也没有那条与他其他朋友圈风格大不相同的内容。


    毫无疑问,他删了。


    综合种种,陈玄风心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令他难以置信的猜想,当然,也只是猜想,暂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或者不是。


    手机捏在手上,新手机完全不卡顿,陈玄风退出朋友圈,点进去他和他妈的聊天页面,一条条聊天内容往上翻,从去年开始的三月开始,每个月、每几天,出现的最多的字眼就是“打钱”。


    良性的脑瘤,真的这么难治吗?


    花费将近二十万,每次他问起医院或者病情,她总是说他不懂,让他别多管……


    一层罩在他身上的黑纱,一瞬间被揭开。


    他满心清明,却遍体生寒。


    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之前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些?


    陈玄风头疼欲裂。


    一夜难眠。


    十万公里的高空之上,一颗身上刻着微小的编号9527的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五芒星静静地落在厚重的云层间,强大的气流游走,它丝毫不受影响。


    “很好。”五芒星盯着眼前的白色光屏,繁杂的数据字符翻滚,最顶端的黑色星星逐渐变成耀眼的金色,“第二颗终于觉醒了。”


    金色的星星旁,一颗蓝色的星星似乎已经亮了很久,它们交相辉映,接触的一角逐渐染上彼此颜色,绚烂又多姿。


    陈玄风直到凌晨才勉强睡醒,头疼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加严重,夸张点说,他感觉有什么深入骨髓的东西从他的脑海里被抢强行抽离,他疼得眼前发黑。


    好在郁繁已经取消了今天的活动,他得以躺在床上多休息。


    这一休息就从上午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仍然头疼得不行,症状比之前分毫没有减轻。


    郁繁把自己从头发丝到脚指甲盖都细细保养了一遍,早起站在镜子前,他满意地左看右看,觉得自己能掐得出水来。


    不愧是花了六位数的效果。


    从楼上下来去饭厅吃早餐,正在用餐的郁太太与郁大少看了眼他像是走在云端的快乐姿态,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郁小少爷这几天似乎天天早起?


    大年初一亲戚餐桌团建,初二是为什么?


    大年初三为了美容保养,初四是为什么?


    郁繁根本不知道他被暗戳戳打量和怀疑了,他的状态好到爆炸,双眸灵动有神,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气色,整个人好像水润到不行。


    像是外在和内在双重滋养的结果。


    “阿姨,有没有虾饺,我想吃虾饺。”郁繁问道。


    “当然有,我这就去端。厨房刚榨了豆浆,小少爷要喝吗?”


    郁繁点头:“我要一小杯。”


    “你……”郁大少吃着馄饨,视线却盯着元气满满的郁繁看,“程享死了?”


    程享死了?什么时候?


    郁繁蹙眉:“什么啊?怎么死的?”


    奇了怪了。


    简直太奇怪了。


    程享没死,他大早上活力满满的是为什么?


    郁大少嚼着馄饨,百思不得其解。


    “哼,吃你的吧!”郁繁反应过来郁大少是在随口说,气愤地在桌下踢了他一脚,“真讨厌!”


    说着说着,郁繁只觉得后颈的衬衫哪个地方刮着皮肤有些瘙痒,不禁伸手抓了抓。


    这是他昨天去保养的时候,跟白琪一起逛街新买的衬衫,设计感很不错,他一眼就看上了,还特地买了一款大码的黑色的,一会儿就拿给陈玄风。


    郁小少爷就是这么简单,他喜欢谁,无论看到什么东西都要买一份给谁,满满的关心,纯粹的感情。


    “怎么了?”郁先生正好吃完早餐,郁太太起身从阿姨的手里接过西装替他穿上,正走到郁繁的身后,“哪里不舒服吗?”


    郁繁正专心摸索着衬衫的后领是不是卡了什么硌到他了,说:“好痒……”


    郁太太替郁先生整理好西装,转头道:“别动,我来看看。”


    “嗯。”郁繁放开手。


    郁太太轻轻地拉开他的后颈衣领,往里面看去。


    下一秒,她骤然惊住——


    郁繁从颈窝到后颈的脊背上,分布着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浅粉色痕迹,像一团团花在肌肤上揉开,暧昧又靡丽。


    是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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