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穿六零怀了大佬的崽儿 > 第 94 章【VIP】
    纪樱换上了藕荷色的衣衫和裙子。

    上衫是对襟长衣,一排扣子,衣衫料子很好,是绢纱,穿在身上显得人比较温柔,她低头在胸前将扣子全都扣好。

    这才回头看向背对她的世子。

    就看车厢里裴世子仰着头,正用手巾捂着鼻子。

    纪樱因才被他救出来,对他的观感一下子好了几千倍,两人又亲密接触过,就感觉亲近了许多。

    毕竟人们对于救了自己的人,大多都是有好感的。

    而且这个世子不知道为何,越看越顺眼,现在已经不讨厌了,有时她竟然能从他脸上看出几分任性可爱。

    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代表她竟然觉得他可爱!

    见到他仰头,纪樱赶紧脱下来的舞衣放至一边,上前关心地询问:“世子,可是鼻子被酒熏着了,我倒些茶水给你擦一擦……”

    说着她转身从容地走到车厢里放置的名贵茶几处,取了摆在上面的红泥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些茶水,用藕荷色的手帕沾些干净茶水。

    世子鼻上的红酒是她抹的,不知道是不是酒精滴到了鼻子里,世子才不舒服。

    她沾湿了帕子,一扭身,朝他走过去。

    此时的世子余光看着她,看着她那小腰一扭,脑子里立刻就出现画面了,他只想说:你不要过来啊!

    天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护心镜的画面,那一幕幕兔跳兔跳,仿佛刻在脑子里循环播放,对于一个古代处男来说,那情景不亚于一颗炮竹炸在了脑袋上。

    懵神!懵了他好久,直到镜子里的美人将衣裙穿上,遮住了那一对美茹看着她低头手一颗一颗地将衣襟上的扣子,扣上了。

    他才清醒过来。

    接着全身开始滚烫,那雪白……让年轻的世子控制不住自己,他想忍,但忍不住,年轻人的脑子里,一秒钟三百个画面。

    画面里个个都是她。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护心镜偷偷塞回去的,护心镜就算拿下来,心闷气短的症状也没有半分缓解,不但没有缓解,还有点喘不上来气。

    哦,他知道喘不过气是为什么了。

    是他流鼻血了,看美人看得入神,整个人仿佛神游在那一片……之中,看得他头昏眼花。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想到女人竟然会那么美。

    美得他心肝颤,几乎每一点都长在他喜欢的点上,那一片雪白粉莹他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捧在手心怕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样的吸引着他的目光。

    某种程度上,处男的世子都要被迷坏了。

    一辈子恐怕都忘不掉了。

    在见到她衣衫穿戴好后,他这才手忙脚取了帕子捂着鼻子仰头。

    一时间裴衍恒苦不堪言。

    上面血流如注,下边开了锅,水火交加。

    偏偏那女子穿戴好后,声音温柔又关心地询问他。

    还用帕子沾湿了茶水,向他走过来,人未到,香气先到。

    真是要命。走过来, 就抬手给他擦之前在千金殿时,往他鼻子上抹的红酒。

    他本来就全身绷紧,他还不小心看到了,加上她身上的香味儿刺激,又联想到之前她的跳的舞,那腰一扭一扭的……

    扭得他……不能想,致命诱惑!

    这可把这个世子给折磨坏了,真恨不得将她在车厢里就地正法。

    虽然他还没有过女人,但这东西他十三岁的时候就有专人教过,他当然知道男女之间的事,笑话,他一个世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但知道,他还会!只不过没遇到有感觉的!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

    对方还不情不愿,不愿意就算,还总是勾着他!

    也真奇了怪了!

    明明她穿上衣衫,看上去就是得体的大家闺秀的模样,就算不是大家闺秀,那也是个正经少女。

    怎么一脱了衣衫,就那么诱人……

    勾得他血气上了头……

    “不……”别过来,他捂着鼻子想拒绝,但人走过来了,还好他坐着,没有站起来。

    纪樱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她很正常地走到他身边,伸手帮忙。

    她先是细心地帮他擦了擦脸上沾到的浅红色酒渍,别说,她当时着急,都擦到了他脸上。

    这一动作,上半身难免贴上一点。

    裴衍恒仰着头举着的手肘一下子就碰到一处柔软,当即那个旗子就动了起来。

    它动了起来!

    她那么香,全身上下香气扑鼻,化了妆后,整个人清新淡雅,同时又媚眼如丝,勾人得很。

    要不是流鼻血,真想抱着她。

    对这个正年轻,还是个童子鸡的世子来说,眼前这个女子简直就是纯洁与魅惑的化身,一边是她扣紧的衣扣,端正的仿佛最良家的女子,一边又是铜镜里那那一身雪中寻梅的绝色风景,看得他简直要疯了,双重折磨,鼻血狂飙。

    到这时候,纪樱才发觉不对。

    因为手帕上有血,红酒是酒液,哪怕沾在白帕子上也是浅红色,不会这样鲜红。

    这裴世子……他真的流鼻血了?

    纪樱微微一怔。

    给他擦脸的动作顿了下,想到什么,她将眼睛眯起来,目光飞快地扫了眼周围,没有看到镜子,也没有什么异常的东西。

    他刚才……应该没看见吧?

    想到自己刚刚想快点换好衣服,动作确实奔放了些,懒得一点点解衣,直接把那个粉嫩的花瓣围衣给扯了起来,这一幕……他应该没被看见吧。

    她望着他的鼻血,心里疑心地想。

    转念又安慰自己,可能是刚才她在大殿上跳的舞,后来又坐在他腿上,确实亲密了些,男子忍不住鼻血也有可能。

    或者就是单纯这世子上火了……

    总之,她又继续温柔地给他换了沾血的手帕,将藕荷色帕子换给他,让他仰头捂着,“世子,请一直仰着头,等血不流再起身,这个靠垫世子垫上。” 她细心地给裴衍恒身后塞了一只垫子。

    然后才在车厢另一边坐下。不再靠近这位年轻冲动的世子了。

    她心中有些焦急,忍不住伸手掀开绣着花草的绢纱车帘向外望,天色不早了,大概下午四五点的样子。

    书宁肯定醒了!

    他被锁在家里出不去,自己又没回去,已经过去好几个时辰了,还不知道他什么样儿。

    裴衍恒等到血止住后,这才从塌上起身,用干净的手帕将鼻子擦干净。

    擦的时候他低着头,一点都不敢看旁边女子,只要视线一落在她身上,那些画面就立即窜入他的脑海中,这位年轻世子一想到那些画面就不可自拔。

    他连看都不敢看。

    王府的四轮豪华马车,转眼间就到了樱桃胡同,拐了两个弯到了宅子门前。

    纪樱着急,等不及马夫拿车凳,一下子就从车上跳下去,从脖子上取了钥匙,快步过去将门锁打开了。

    一打开就看见眼睛红红的小书呆,正蹲在门边,拿个小树枝在拨着树下的蚁虫,无精打采地守着。

    见到门响,看到阿姐站在门口,他先是愣了下,然后睁大红红的眼睛,一下子扔掉了手里的树枝,朝纪樱跑过去,“阿姐!”

    他一下子抱住姐姐的大腿,头拱在她腰腹处,像个被丢弃的可怜小狗,小书呆不怎么爱哭,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啜泣。

    “书宁不哭,阿姐不是回来了吗?是不是害怕了?”

    “嗯!阿宁以后听阿姐话,吃少少的,求阿姐不要丢下阿宁,呜呜……”可怜的小书呆,一觉醒来找不到姐姐,吓坏了,此时小孩子终于瘪嘴哭了,拱进纪樱怀里。

    纪樱这一天也受不了惊吓,这时无比温柔地摸着怀里弟弟的小脑袋:“……怎么会呢?阿姐怎么会不要书宁呢?我们家书宁可乖了,你是阿姐的宝贝,阿姐以后要照顾书宁长大呢……”

    说着她蹲下身,给小书呆整理了下袍子,小书呆身上的白袍脏兮兮的,显然他睡醒了没见到姐姐,等了一会,左等右等,等不到,他急了,门又锁上了,他爬了门,将白袍蹭脏了。

    “你是不是一个人在院子里哭鼻子了?嗯?”她蹲下身,给小书呆抹去眼泪。

    “阿姐,阿姐不要丢下书宁……”书宁怔怔地看着纪樱,脸上神情可怜兮兮。

    纪樱终于忍不住将听话的小书呆抱在怀里,姐弟两人相依为命,上一世小书呆又殒命了,感情自不是寻常可比,他一刻不见姐姐人影都不行的。

    被姐姐抱住,呆呆的纪书宁终于呜呜哇地哭出声来,长姐似母,一时不见就不安。

    纪樱轻轻地拍着弟弟的小肩膀,不停地安抚着他,解释自己是坐着马车去了郑伯伯家坐了会儿,下次保证不这样了,这才把小书呆哄好。

    裴衍恒看着这一对姐弟这种亲人般的扼臂啮指,血浓于水的情份,他站在门外只看了一会,就忍不住扭脸向别处。

    背着手转过身。

    乌须跟了主子十几年,一看就知道这小主子难过了。

    小世子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亲情,这种感情他见过,裴府不是天天上演吗?他从小到大, 只看到别人拥有,而他从来没有拥有过。

    曾经年幼的他,也曾亲近裴亲王,可得到的永远是冰冷的面孔,冰冷的话语,而这张面孔只针对他一人……

    所以每每见到这样血浓于水的亲情,世子心里都会不开心好几日。

    乌须叹气,是谁说生富贵人家的孩子就一定命好呢?有时候苦得也仿佛那黄莲里的水啊。

    裴衍恒一扭头,意外见到对面墙处有个脑袋探了出来,望向这边。

    他朝那脑袋看过去,就见对方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白如纸,一脸慌张,尤其见到裴衍恒看向他,他吓得一矮身,从墙上滚下去了。

    裴衍恒突然想起纪樱跟他说过,是车马行邻居将她卖了。

    简直是胆大包天!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大白天就将良家子迷晕卖到青楼去,这还是在京城内!皇家禁军驻扎此地,皇城脚下,就敢这么干,还有王法吗?

    “给我查,那边住的是不是车马行的人。”裴衍恒回头对乌须道。

    乌须立马道:“是!世子,我这就派人过去。”

    旁人可能不知道,乌须知道,世子身边一直有护卫在周围保护着,个个是百里挑一的高手,随时候命。

    有什么事吩咐他们都能办得妥妥的,也因为这样,在侯府,那小公子就算恨世子牙痒痒,也不敢动世子一根毫毛。

    世子一直以为这些人是裴亲王派给他的,但其实全部是皇上派来保护世子的,世子以为是父亲的人,所以与父亲的关系一直没有绝裂, 世子心中还昐着那一丝父子亲情,因为这些护卫,他还相信着裴亲王当他是世子培养,所以不苟言笑,严厉了些,哪怕世子在裴亲王面前,次次撞的头破血流……

    裴衍恒观察了一会,待回身见着姐弟二人起身往院子里走,他才迈步,也不当自己是外人地跟进了院子里。

    但很快!

    乌须安排了人查车成行,刚回身就见世子气呼呼地走出来了。

    只因为他要纪樱搬到他在京城的宅子里,那宅子不但比她住的宅院大,房间还多,不比这里舒适安全?

    可这不识好歹的小娘子,硬是说这里住习惯了,给拒绝了。

    乌须一听就知道世子为何生气了,小娘子那是拒绝一处房子吗?那是在拒绝做世子的外室!

    世子气得咬牙回头:“……下次别想让本世子再过来了!”

    真不识好歹!然后甩着衣袍气呼呼地上了马车,冲马吼道:“回府!”,

    他坐在塌上,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子一直拒绝做他的女人!他堂堂一个亲王世子,将来世袭亲王位,哪点配不上她!她只要跟了自己,和弟弟就不用再苦哈哈了,荣华富贵,她只手可得!还有女人不稀罕这些的吗?

    他坐在车上,左想右想,忍不住问乌须:“……难道做本世子的女人,辱没了她?她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本世子的脸?”

    乌须赶紧赔笑道:“世子爷,那纪小娘子年纪尚小,方才十五岁,她懂什么呀?她是没经历过熬打,还天真得很,我打听到,那纪家父母生前据说十分恩爱,一夫一妻和和美美,听说那纪小娘子父亲丧妻后,竟然七年未娶,纪小娘子定是受了父母影响……想着像父母一样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死活不想做妾的……等她以后遇到了难事儿,想开了就好了,世子且再等等……”听到这话,裴衍恒沉默了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夫一妻?

    他甚是疑惑,最后问了句:“难道她并不是不喜欢本世子?而是想做本世子正妻不成?”

    “呵,她可真敢想……”

    他是下一任裴亲王,别说他没办法选择自己的正妻人选,就算选了,也不可能成。

    早年就提过,三个亲王世子婚事,需要皇帝赐婚……他的婚事连裴亲说得都不算,他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王妃是准。

    她竟然还敢肖想!

    不过他虽选不了正妃是谁,但选自己喜欢的人做妾是没问题的,结婚后,他想宠谁就宠谁,谁也不能扳着他,他能保证,纪小娘子只要跟了他,他一定会好好待她,管它正妻是谁,他就当小娘子是他的妻就行了。

    可那小娘却不愿意做妾,所以他才又惊又怒地忍不住问出一句:“……她还想做本世子的正妃不成?”

    这其中有怒意,亦有压抑。

    “呵呵。”乌须打着太极道:“这奴才就不知道了……”

    裴衍恒不高兴地离开后。

    纪樱站在门口幽幽叹了一声,回身哄笑小弟书宁,让他去树下习书去了。书宁乖乖地听话地坐在矮桌前,翻开书本,手拿着毛笔,认真地在练字。纪樱在树下寻了椅子坐下来,望着这小人,她其实腿也有些发软,回想一下,今日可谓惊魂一日,差一点就万劫不复了。

    今晚也没有任何心思做饭食了,她陪着小书呆练了会字,听到有走街窜巷吆喝卖麻腐鸡皮,砂糖冷元子和生腌水木瓜、药木瓜。

    她就起身拿了几只碗,开门寻了人,在桶子里看了看,花了九文钱让卖家盛了两碗,然后端进院子树下的矮桌上,小弟书宁到底还小。

    见有好吃的,又高兴起来,纪樱给用勺子给她添了一碗,姐弟两人便坐在树下,将这些小食当了晚餐食用。

    其实麻腐鸡皮就是麻辣鸡皮,做得还挺入味,书宁爱吃这个。

    砂糖冷元子是凉糕,用油纸包着,给小书呆当零嘴。

    生腌水木瓜、药木瓜就是水果捞。

    小弟书宁只要有阿姐,他就没有烦恼了,高兴地吃起冷元子凉糕,配着麻腐鸡皮,吃得津津有味儿。

    可纪樱哪有心思吃啊,她只妥了一小碗水果捞,吃了些生腌水木瓜、药木瓜。

    现在她虽然回来了,可麻烦事一点也不少。

    到现在她也不清楚前院的人为什么要卖她,但这事儿她不能报官,报了官就要将自己被卖青楼的事说出来,小弟明年春就要下场院试了。

    考上就是秀才,她被卖青楼的事一旦传开了,本来她没进青楼,也会被人说成在青楼里头千人枕万人骑,传得有模有样。

    对她百害无一利,而且不知道对面有没有后手,如果她告了,却拿不出证据,再被青楼的人倒打一耙,那就更糟糕,会有牢狱之灾。

    而且她逃回来,青楼那边倚春楼的老鸨,她会不会千金楼没堵到人,找到她家里来?

    裴衍恒说让她搬到他的私宅里,其实是为她好,她知道,她不是没动心。

    只要搬过去,这些人和事,就统统不用她操心了,那些人也不敢找到亲王府世子的门上。

    但是她一旦进了世子宅子,就真成为世子的妾,或外室。

    这根本不是她这一世想要的东西,不是她的追求,她不能因为报恩,就把自己这么卖了。

    所以,最后她还是咬牙拒绝了。

    裴世子怒气离去。

    再加上前院邻居,青楼的打手,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

    想着该怎么应对这一切,想了一宿都没睡好。

    她甚至想去人市买两个家仆,原本她不想买人的,但现在为了她和小弟的安全……

    女子要在这里生存,实在艰难,她连家仆找什么样都想好了,最好强壮一点,以后无论去哪里,她都带着,还能安全一些,也不怕暗算了。

    之前她还想着等书宁考上秀才,再考虑给他找书童的事,毕竟日后去了男子书院读书,她无法跟着,书宁身边也能有个人照顾。

    现在她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找个有力气的孩子做书宁的书童,至少能护着书宁。但纪樱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因为在第二日,她所有威胁,担心的危险,都烟消云散了。

    就在第二日早上,前院的那户牛马车行人家所有人,被带走了。

    一大早就传来哭爹喊娘的声音,那家男人当场被打得半死,全身是血,女人连同孩子都被人绑着拉走了。

    纪樱从家里出来就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惊,急忙向站在路边看热闹的其它邻居询问。

    “……造孽啊!那牛马行家的生意多兴旺,哪知道那男人好赌,被人盯上了,赌得倾家荡产,听说欠了赌坊几千两银子,人家找上门来了,这辈子都得当苦力还债,翻不了身喽。”

    “……连老婆和孩子都要拖去发卖,那杨家的,可太惨了,找了这么一个男人,还不知道一会儿被卖到什么地方,毁了……”

    领居的几个女一边说,一边心有戚戚,多少有点兔死狐悲。

    古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得简单,对女人来说,找鸡还是找狗,是不一样的,这相当于第二次投胎,找错了,就会像杨家的妇人,一夕之间,骨肉分离,都不知道能活多久。

    “……都是命啊,杨家的之前还跟我们炫耀他们家车马行的生意兴旺,这才几天……就变了天了。”

    “日后要给女儿找婆家,可得打听清楚了,这好的赌的男人,找不得啊!”

    “……各人各命,那杨家的男人以前也不赌啊,是这两年才学坏的,牛头巷有个姑娘,倒是命不济被家里人卖了,卖到了大户人家做丫鬟,结果呢,人家现在给那大户家的少爷做了贵妾,那少爷的正妻很快病死了,她却生了个大胖小子,成了家里长子,府里少爷无正妻,还是她当的家,现在享的是夫人的命,你说这命,谁又说得准呢?”

    “就是……”有人一瞬成仙,有人一念成鬼,说不好啊。

    两天后,这事儿也就没人再议论了,因为房子卖出去了,搬进去一户酒铺的老板,拖家带口七八口人。

    前巷子又热闹起来,一下子多了好几个孩子。

    纪樱最担心的是那个青楼的老鸨,对方不但见过她的样子,恐怕通过牛马市那户人家已经知道自己的住处。

    以为他们会找来,但两天了,自从前院的人被带走,一直也没人来找过她。

    她有一次带着帷帽借着去菜市买菜为由,再次路过那条青楼巷子,在周围转了一圈,最后在离青楼最近的一家云吞铺子吃了碗云吞,顺便打听了一下老板娘青楼的事。

    她才知道几天前,那青楼老鸨不知道得罪了谁,竟然被人拉走了,后来换了一个老鸨,倚春楼老板另有其人,楼里的老鸨不过是雇来看楼的。

    纪樱吃完东西很快离开了。

    到了这个时候,她明白,这件事有人出手了,能这样帮她的人,就只有一个,裴世子!

    没想到那个世子年纪不大,冲动,爱生气,有时还有些纨绔,但是真的帮助她良多。

    对她可谓是救命之恩!

    如果不是她真的不想做妾,不想进亲王府,不想下辈子都被困在府里,失去自由。

    其实与他谈个恋爱又何妨呢。

    等不喜欢了就分开,毫无负担。

    重活一世,她早就想开了,女人活在世上处处不容易,何必折磨自己,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遇到缘份就相爱,缘份尽了分手又如何,她也不会将贞操看得有多重要。

    这个东西无论在不在,她都是她自己,她只是想自主做选择,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偏偏他是个世子,他们是不可能的。

    但有件事,她很疑惑。

    金手指似乎对个裴世子情有独钟,只要遇见他,两人稍微亲密一些,金手指就被触动!

    现在已经翻开四页了。

    第一页五两银子。

    第二页是紫羊仙乳。

    第三页前些天刚翻开,是一块石头,上面写着灵泉髓石。

    纪樱将那石头拿在手里,绿色的。

    第二日刷新,青色石。

    第三日刷新白色石。

    每日石头颜色各有不同,大小也不同,有的拇指一节那么大,有的铜钱那般大,也有如半个鸡蛋大,每一块似玉非玉,入手温润。

    纪樱不知道这个石头有什么用,但分析这石头的名字,灵泉髓石。

    也就是说,这是灵泉中的一种石头精华?可这石头能干什么呢?石头看起来很纯净,如同鹅卵石一样……鹅卵石!

    她突然想到这泉石一定是泡在灵泉里, 否则怎么会叫灵泉髓石呢?

    灵泉,难道它还有灵气不成?她当即取出了一只小坛子,将几块石头洗干净扔进里面,再倒上一坛苦水。

    待第二日,她倒出一点水,饮用了下试试,原本还有些苦涩的井水,在放了一夜后,第二日再饮,清甜异常,不但半点涩味也无,喝完后嘴里还回甘,不停分泌口水,还想再喝。

    纪樱一下子发现了它的妙用。

    它能形成灵泉!

    于是她立马将家里盛甜水做饭饮用半人高水缸刷干净,将灵泉髓石扔在了缸底,每天将买来的甜水倒入缸中,甜水经过灵泉髓石的浸泡过滤后,变得沁凉甘甜,无论是饮用还是做饭,明显比以前好吃得多。

    普通的米饭用了灵泉髓石浸泡过的水蒸,香得不得了,小书呆一下子能吃两碗。

    用灵泉髓石浸泡过的水洗脸洗澡,身上滑得不得了,仿佛做了一次有营养的SPA。

    她甚至用灵泉髓石浸泡过的水养缸里的金鱼,金鱼都变得生龙活虎,在缸里游一圈又一圈,欢快的直甩尾巴。

    半个月的工夫,她存了十几块。

    她琢磨着这个石头既然有如此妙用,颜值颇高,应该算奇石吧,还是有灵气的奇石,如果能戴在身上的话,肯定有好处的。

    所以第六天刷新到一块碧绿的小石头时,她拿在手里。

    颜色翠绿,带着好看的石纹,形状也漂亮,稍微一打磨砂就是个迷你小砚台的模样,于是她去了玉坊,让人将边角磨圆润些,再穿了孔。

    用一根红绳穿过,给小弟挂在脖子上,希望小弟戴上这只小砚台奇石后,能身体康健,斐然成章,步步高升。

    书宁见到这块小石头,就喜欢得不得了,开心地在手里把玩许久:“阿姐,它是个小砚台!” 他兴奋道。

    “嗯,阿姐送给书宁,好好戴着,莫要丢了。”

    书宁很是喜欢,睡觉的时候手都握着石头,石头温润如玉,越摸越喜欢,越看越爱,而且越戴越翠绿,颜色很是漂亮。

    这毕竟是金手指,灵泉髓石一听就不凡,每一颗都是漂亮的。

    到第十三天时,刷新出了一块很罕见的墨色泉髓,黑得出油的那种黑,石中又伴着透明的纹。

    纪樱一见就爱上了,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她翻开另一面发现这块灵泉髓石,不但黑得讨人喜欢,乃文雅的油墨之色,它的边缘处还有透明玉石,透明玉石的形状就像牛奶混入墨中一样,形成了一个有图案的象形石。

    石头一边墨黑,另一边像个画儿,透明处勾勒的形状,就像一个翩翩起舞的绝色美人。

    真是越看越像。

    纪樱拿着石头翻了很久。

    这块石很圆润,几乎不用修理打磨,原形就很美。

    她想了想,上次气走了裴世子,他已近半个月没有过来了,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生她的气。

    她打听过,国子监每十日休沐一天,也就是说,一个月只有两天学子可以出来透透气。

    上次他帮了自己那么大忙,她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她。

    当时看到这块石头,仔细端详片刻,想到他总拿着扇子,纪樱灵光一闪,就想到给他做一个扇坠,一定很好看。

    美人墨石只比瓶盖大一圈,成椭圆形,摸在手里,一半部分细腻,一半微粗,那种磨砂感,哪怕粗的地方,其实在阳光下看起来,也只是像皮肤毛孔一样的,有会呼吸一样的小坑,很自然,很好看,纪樱没有打磨光滑,保留着原样。

    而细腻的部分,细到就像熬好的膏脂,摸起来手感起腻,一种出了油的感觉,握在手里把玩十分舒适。

    这绝对是一枚难得,极好的奇石。

    纪樱再次去了玉坊,让人很小心的在石头上,上下两处打了孔,拿回家后,她仔细的对着石头配了好几种颜色。

    最后选了墨绿色流须穗子,她还从灵泉髓石里挑了一颗很小,只有指甲盖大小的随形小红石,也没有特意磨圆,而是随着它的形状,打磨光滑,打出孔,红色的随形小石头,配着一块象形美人墨石,她花了三天时间编出一条扇穗。

    然后仔细地归拢着,收到一只木盒中,打算送给裴世子做谢礼。

    至于第四页的东西,是一枚豆大的药九,上面写着百解丸,具体纪樱也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的,只是有次路上遇到一只中了暑的鸭子,她试着给鸭子喂了这个药,不出一会儿,那鸭子活蹦乱跳地从地上爬起,嘎嘎嘎地张着翅膀,十分精神的一摇一摆跑走了,跑得飞似的。

    她立马明白, 这是解毒的药,这个药可以给书宁用,考场很容易热到中暑,冷到寒毒感冒,甚至被分在厕所臭号边,还要臭气中毒,有了这个百解丸,应该可以解一百种不好的状态,应该属于调理药物。

    她自己试了一次,累了吃上一颗,竟然精神百倍,可真是个好东西!

    纪樱怕的就是书宁考场上出事,再过几个月就要考秀才了,上一世书宁就是考完秀才一命呜呼,现在有了这个药,考试天早晚吃一粒,能调整到最好的身体状态。

    纪樱立马取了一只药瓶,将每天一颗的百解药储存起来。

    纪樱心中仍记挂着那天生气离去的世子。

    她又不好去国子监找人,所以每到国子监休沐日,她都会下意识地会往门外望一眼。

    上一个休沐日那爱生气的世子就没有来。

    这一日一上午都没有动静,纪樱望了一上午了,最后叹了口气,看样子今日也不来了。

    她望着屋子里一直放着的木盒,神色黯然,这礼物恐怕送不出去了。

    对方毕竟是亲王世子,又怎么会在她身上花工夫呢。

    在他眼里,自己不过是个升斗小民,一个平民女子罢了,那日帮她,不过顺手而为,估计也没放在心上,既然她不愿意做妾,他自然不会上赶子过来了,他有更多的选择,见到别的美人,早就将她抛至脑后了。

    她一下子将盒子拿在手里,起身打开了橱柜,打算放进去,眼不见为净。

    结果刚打开柜门,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以及马车车轮滚动的声音,最后停在了门口。

    “纪姑娘,开门,世子来了。”外面传来了乌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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