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靠古法药香养夫郎 > 9、第 9 章
    顾笙被安排在机坊最角落里的机杼上。


    刚开始几天,老板见他身弱,让他每天织半匹布,结果顾笙手脚麻利地将棉锭放进梭子,熟练地踩着脚踏,不到一天就织完了一匹。


    布庄老板颇为赞赏他,还额外给了他一点工钱。


    由于一连几天都是如此,坐在顾笙旁边的小哥看他的眼神带着嫉妒。


    “织的快又怎么样,生不出孩子有什么用?”直到顾笙又一次得到额外工钱,旁边的哥儿阴阳怪气道。


    顾笙没说话,他看了看说话的人,是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哥儿,穿着一身棉麻的衣服,粗布衣服下的腹部鼓起。


    这哥儿是村子里猎户的夫郎,没有名字,跟着夫姓唤作王乔氏,别人都叫他乔哥儿。


    因为王猎户前些日子摔断了胳膊,为了维持生计,乔哥儿只能挺着怀胎七月的肚子出来干活。


    乔哥儿坐在机杼旁,他生的很俏丽,唇角的孕痣又红又润。


    顾笙的目光忍不住落到乔哥儿费力扶着的巨大肚子上。


    乔哥儿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得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带着自豪的笑:“我可不像你,我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了。”


    他有点挑衅地看着顾笙:“村里的郎中说是个男孩!”


    顾笙不知道要说什么,旁边一个小哥儿上前一步:“你都生五个了还没生出,怎么肯定这个就是?”


    乔哥儿一看见这个哥儿,愤恨地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话。


    “你不要理他,他那人就那样。”见顾笙低下头有点沮丧,那小哥儿安慰他道,“他十四岁就成亲了,生了五个都没生出带把的。”


    顾笙抬起头,看见一张颇为素净的面孔,一只眼睛亮亮的。


    是的,一只眼睛。


    这哥儿只有一只眼睛,另外一只右眼被萎缩的眼睑覆盖着,能看出里面空空荡荡的。


    这小哥儿却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残缺的右眼,他看着顾笙手下紧实的布料,忍不住道:“你手艺可真好。”


    顾笙还没被晏辞以外的人夸奖过,害羞地脸红起来。


    “没有。”他小声说,“都是以前娘教的。”


    过些日子跟这哥儿熟了以后,顾笙才知道他是镇上裁缝家的儿子,名叫应怜,在镇子上很有名。


    应怜曾经有个相公,成亲以后因为一直没有孩子就总是打他。直到有一次男人失手把应怜推到桌角上,从此以后应怜就只剩一只眼睛了。


    在那以后他就每天去衙门告状要求和离。


    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可以休弃妻子或者哥儿,或者男人主动要求和离,官府才能判两人和离。


    所以这哥儿当时去衙门,不管他夫家人怎么骂,甚至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拖走,他就是铁了心跪在衙门门前不走。


    最后衙门生怕闹出人命,判了他和他相公和离。


    这哥儿从此就在镇上出名了,没人敢惹,自然也没人敢娶。


    ...


    虽然乔哥儿总是嘲讽他,可顾笙的目光总是忍不住落在他圆润的肚子上,他知道那里有个小宝宝。


    只是他不知道要怎么有小宝宝。


    这些事本来应该成亲前娘亲告诉他的,可是娘亲去的早,没来得及告诉他这个。


    应怜看着他好奇的样子,问道:“你有几个孩子了?”


    顾笙摇了摇头:“我没有孩子。”


    “没有孩子?”应怜奇怪地问道,“你不是成亲了吗?”


    顾笙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小声道:“我生不出来。”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他刚成亲,夫君不喜欢他,从来不和他睡在一起。每当有人问他为什么还没有身孕,夫君就对外说他生不出孩子。


    其实他很想跟夫君说,他很健康一定能生出孩子,可是他怕夫君不信,而且这种话让他一个哥儿怎么说出口?


    应怜看着他有点失落的样子,有点同情地看了看他:“你别太难过,生不出孩子不一定是你的问题。”


    顾笙摇了摇头:“夫君他对我很好的,他不会乱说,一定是我的问题。”


    除了乔哥儿外的几个哥儿闻言都凑了过来。


    “他光对你好有什么用,应哥儿之前的相公最开始也对他好,后来还不是因为没有孩子...”


    “哎呀,我跟你说吧,你要想他一直对你好,就得怀上他的孩子!”


    几个小哥儿七嘴八舌地你一言我一语,顾笙的脸上越来越白。


    直到他们说:“你夫君要是不让你怀上他的孩子,那就是在找机会休了你!”


    “不会的!”


    顾笙快哭了出来,夫君他那么好,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他勇敢地鼓足勇气辩解:“是我生不出孩子,跟我夫君没关!”


    应怜见他快哭了,以为他自责,于是安慰道:“别怕,我那男人就是自己不行,还怪在我头上。”


    他此话一出,整个机坊都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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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辞最近无所事事,香铺也没有去,去了看着外面冷冷清清的就心烦。


    不仅入不敷出,而且之前借用苏青木的料子他得想办法还给他。


    当事者本人并不太着急,但晏辞还是有种负债的感觉。


    他回到家靠在椅子上望着头顶房梁之间的蜘蛛网,手里的两枚铜板在指间被他摆弄的叮当作响。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窗外有人路过,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田里没人除草...”


    “...得找个能干的小伙子...”


    他把铜钱“啪”地攥到掌心里,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推开窗道:


    “这这这!我就是能干的小伙子!”


    窗外几个拿着农具的农户同时回头,其中有一个就是几日前给他们送野菜的刘婶。


    刘婶是村里的农户,前些天下山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在晏家院子门前休息时,被顾笙看到。


    顾笙不仅给了她伤药,还帮她送东西回家,从此刘婶隔三差五就给顾笙送菜。


    刘婶一见是他,上下打量了晏辞几眼,见这人生的白白净净的,一点不像干农活的人,不知那哥儿跟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随口答道:“哦,他男人在啊。”


    她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但还是比较关照顾笙,既然这是他男人,就帮衬帮衬他,于是道:


    “晏家娃子,这几日得闲的话去跟着我家那个下地除除草吧,工钱什么的按日给你。”


    正在沮丧的晏辞听到这话立马来了精神,他本来正在愁两天以后如何不饿死。


    当天他就真的拎着锄头下了地。


    前些天这些新种的稻苗已经插好了,如今有了长势。


    只不过地里稗草长得也快,这种草长得和稻苗很像,必须隔几天就得去除一次。


    最近家家户户都农忙,实在找不到有空的年轻男人,所以才找上了晏辞。


    刘婶的丈夫此时正站在田头拄着锄头,看看跟在自家婆娘身后一脸兴奋的晏辞,又看看朝他又做眼色又努嘴的刘婶。


    黝黑的脸上挤出个僵硬的笑来。


    头顶天空湛蓝,脚下是大片的水田,田里是三三两两劳作的农民。


    刘叔指着一边的田:“娃子,今天你把这半边草除了就行。”


    他说着率先演示了一番。


    晏辞掂了掂手里的锄头,学着刘叔的样子,将苗旁边的杂草除去。


    他学的倒是很快,没一会儿就锄完一片,原本的郁闷之情也好了不少。


    “这除草倒也不是很难。”他暗自心想。实在不行他就去种地去,总不至于会饿死。


    那厢刘叔已经除了半边田的稗草,一抬头就看到晏辞有样学样,姿势很标准,力气也使得很够。


    刘叔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娃子也不像村里人说的那么不堪。


    接着目光顺势移到他脚下,只见晏辞一锄头下去,稻苗与杂草齐飞。


    然后他还贴心地弯下腰把几根可怜的嫩苗拔了出来,留下旁边长势旺盛的稗草。


    刘叔经历过各种大风大浪的老脸上露出惊恐,他急忙喊道:


    “晏娃子你认错了,你拔的那个是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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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时候,顾笙才从机坊走出来,他今天听了一天以前从未听过的言论,心里的担忧感从来没有这么强过。


    他看着晏辞如往常一样在门外等他,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晏辞站在布坊门口的拱桥上,眼睛盯着桥对岸不远处的夜市。


    夜市规模不大,此时人们已经开始在外面摆上摊子,那些招牌上写着酸梅汤、香饮子、各种炙烤的野味,现酿的冰糖丸子...直看的他阵阵眩晕。


    吆喝叫卖声随着夕阳的余晖一同洒向傍晚的天空。


    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芸芸众生。


    他突然想到这个词。


    他发现他除了制香好像什么都不会。


    直到顾笙走到他旁边,他感受到了小夫郎的目光,回过头朝他笑笑,面上同往常一样,毫无破绽。


    他没敢告诉顾笙自己这几天分文未挣,还一锄头砸了人家的苗,空手而归。而且还幸亏对方和顾笙关系比较好,没有让他倒赔钱。


    顾笙看着他的笑,总觉的和往常不太一样,心里担忧更甚。


    两人回去的路上,各怀心思。


    一个想着怎么解决明后天的口粮问题,一个想着怎么解决自己和夫君的关系问题。


    于是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顾笙看着晏辞的背影,虽然夫君表面上依旧如平时一样,但他直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来。


    平时夫君总是会和自己聊个不停,经常是他不停地说,自己安静地听。


    可是这几天夫君跟往常相比实在很安静,一点都不像平时的样子。


    他又想起小哥儿们的话。


    他们说,如果你夫君腻了,想休了你,就会故意冷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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