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前任登基为帝之后 > 15、旧友
    韫棠回府两日,除了给祖母请安外几乎闭门不出。


    姜老夫人心疼地拉了她的手,韫棠两月未归家,人又瘦了一圈。


    “你这孩子,宫廷事务紧要,也要多爱惜自己的身体啊,又不是一辈子留在宫中。”


    “孙女明白。”


    韫棠宽慰地对祖母笑笑,并未多言后宫中遇到的烦心事。


    此次韫棠回府,姜老夫人原本预备着提一提宁远侯府之事。可见她病着无精打采的模样,反而有些不忍心了。


    “好孩子,回去歇着罢,不必多来请安。”姜老夫人嘱咐韫棠,命贴身的嬷嬷亲自将她送回去。


    姜府中,韫棠的小院是离祖母的泰安院最近的,来往很方便。


    在自己家中养病,事事都不用操心。姜府常住的李大夫来给韫棠诊过脉,小厨房一日两趟地煎了药送来。饮食自然也要清淡,怕韫棠吃药嘴里苦,姜老夫人交代厨房做了甜汤,几日间都不重样。按老夫人的吩咐,姜府上下无事都不必搅扰韫棠,让她好生休息。


    安氏也来探望过韫棠一次,说了些关心之语,未多停留。


    至于章府那边,韫棠刻意瞒了消息,以免二位老人忧心。


    太太平平地休养两日,韫棠病势好转不少,在休沐之期结束后便回了宫中。


    嘉会节虽紧要,但眼下并不算着急,可徐徐图之。


    韫棠将确认的事务一件件摊派下去,以免届时堆在一处,尚仪局上下手忙脚乱。


    只不过,她刻意避开了西齐郡主之事。


    “姜大人可好些了?”


    用过午膳,林乐澜趁着闲暇问了韫棠一句。甫一回来尚仪大人便忙个不停,着实引人担忧。


    “好多了。”韫棠淡淡一笑,今日的药便不打算再吃。


    林乐澜见她气色尚可,点点头:“不过好端端的,尚仪大人怎的染了风寒?”


    “许是晚间吹了风罢,没什么大碍。”


    林乐澜语气诚恳:“尚仪大人该多休息才是,下官等会尽力分担。”


    各国使团入京,大部分人马由礼部接待,安置在京中几处驿馆。只有贵客会被迎入宫中,居于南苑。尚官六局专司于此,与礼部各安其分。


    目前使臣名录亦未定,还未轮到宫中忙碌之时。


    唯一确认的是,南楚虽与大靖有交好之向,今岁依旧只送贺礼,并未派遣王室宗亲,无需尚官局费心。


    大夫开的药有安神之效,韫棠晨起喝了药,这几日总觉困倦。


    “小姐,时候还早,不如回房睡会儿罢?”


    厢房中虽备有张小榻,到底不及卧房中舒服。


    “嗯,好。”正值午憩时分,韫棠道,“今日午后的药,不必替我煎了。”


    “是。”


    ……


    昭阳宫内,晨起便与阁臣议事的裴晗直到眼下才有空隙。


    “如何?”


    “回陛下,听尚仪局中人来禀,姜大小姐今日照常理事,看上去病情已痊愈。侍女从姜府中带来的药还剩三帖,姜大人像是不准备再吃。”


    果不其然。


    裴晗将净手的帕子掷回铜盆中,长了些岁数,坏习惯倒未改。


    虽在尚仪局中安排了人手,但他甚少插手韫棠之事,只在韫棠病后多过问一二。


    纵是帝王,他总不能逼迫韫棠喝药。


    “李太医有何高见?”


    “回陛下,”李太医资历深厚,斟酌道,“臣以为不若让太医院开些滋补食方,加于饮食中亦有功效。”


    “此法可行。让膳房多上些心。”


    “遵旨。”


    李太医退下去开方,裴晗道:“事情可查问清楚了?”


    高全犯了难,那一日姜大小姐除了在昭阳宫外与尚功局一名女官拌过几句嘴,就是被太后召入慈安宫商讨事宜。这商讨的也是陛下嘉会节之事,能出什么岔子。


    他着实不知,内心倒想:“陛下,您不如自己问问?”


    顾惜自己小命,他到底没敢说出口。


    裴晗沉吟:“让尚仪局多留心。”


    “陛下安心,奴才省得。”


    望着天际浮云,裴晗微不可察地叹口气。儿时若有什么委屈,璇儿都会来告诉他。等到长大些,她慢慢有了自己的心事,却还是会与他诉说一二。


    好似年岁越长,他们二人越渐行渐远。


    ……


    “尚仪大人,外间有位年轻的夫人,说是来拜访您。”


    “拜访本座?”韫棠正与林乐澜商议宾客出迎之事,闻言不由好奇。


    一时想不出是何人,韫棠道:“请人进来。采梨,去斟茶。”


    “是,小姐。”


    林乐澜随韫棠站起身,暂不知自己是否要离开,便帮着采梨去杯茶。


    女史按着礼数引了客人入内,那位贵客着水红色绣金边的宽袖芙蕖花上衣,搭配浅一色联珠纹长裙。发髻上是一套赤金嵌玉的头面,本是十分华丽的装束,却在女子沉静的面容下并不显多张扬。


    “韫棠。”她开口唤道。


    “雨岚?”韫棠认出了人,不禁讶然。


    周雨岚笑笑:“许久不见,你已官至五品尚仪,我还未道一句恭喜。”


    “是许久未见了,快坐。”


    旧友相见,当然要好生叙一叙话。


    采梨沏了茶,韫棠道:“你今日怎的突然来尚官局了?也不提前告知我一声。”


    “我随婆母进宫给庄慧太后请安。时辰还早,便想着回来看看。算来算去,尚官局内相熟的朋友不多,也只有你一人了。”


    周雨岚与她同一年入宫为官,前年辞去官位嫁给了桓平伯嫡次子。桓平伯府是京中老牌的勋贵世家,家底深厚非寻常可比。不过这一代子孙不成器,全靠祖辈荫蔽。周雨岚是桓平伯老夫人亲自为次子定下的儿媳。雨岚出身不高,但她在宫中为官数载,能力有目共睹,很得老夫人青睐。


    自她出宫嫁人后,韫棠亦忙于尚仪局事务,二人渐渐少了联系,只心中仍记挂对方。


    “你近来过得可好?”韫棠让人去拿些点心,周雨岚来得突然,尚来不及准备。


    “婆母待我很好,如女儿般疼着。这几月我随她打理家事,学了不少。”


    “这些应该难不倒你罢?”韫棠半开玩笑,打心眼里相信雨岚。


    同在京中,桓平伯府中事她也略有耳闻。长媳是个绣花枕头,暂时撑不起门庭,老夫人自然更倚重小儿媳。


    周雨岚抿了口茶:“寻常家务事确实不难,只不过人情往来,还是棘手些。”


    娘家形同虚设,有些体己话,她竟只能对旧友倾诉一二。


    韫棠了然,桓平伯府是嫡长子袭爵。雨岚跟着老夫人掌家,怕是长房会有微词。


    “婆母还是偏帮我的,日子倒也能过。夫君虽没什么大本事,但温和有礼,对我亦体贴。等以后分了家,我们单家独户便自在多了。”


    “是这个理。”


    桓平伯老夫人育有二子,幼子不能袭爵,感情上自然偏袒些。老夫人看得长远,幼子既成不了大气候,相较于高门贵女,选个贤惠能干的儿媳反而更好。日后多分些银钱,守着家业太太平平地过完一生。


    “你呢,你在宫中如何?”


    韫棠指一指书案上堆成小山的卷宗:“陛下嘉会节将至,尚官六局都忙于此事。”


    “今年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个嘉会节,规制上会更隆重吧?”


    “听太后娘娘的意思正是如此。嘉会节桓平伯府必定是在受邀之列的,你届时可来看看。”


    “上回操办嘉会节的忙碌,我到现在都记得。尤其是宴饮那几天,几乎都未睡过一个囫囵觉。你如今是尚仪,只怕要操心的事情更多。”顿了顿,周雨岚望着韫棠道,“这身绯色的官服,很好看。”


    宫中有制,五品尚官才有资格着红色官服。入宫为女官者,许多皆以五品为望。


    韫棠不知如何回应,只低眸一笑。


    “这是新入宫的女官?”


    林乐澜刚回一旁陪坐下,冷不防被提及。


    “夫、夫人好。”她不知该如何称呼,生怕失了礼数。


    韫棠接过话:“她是司赞司的林掌赞,入宫该有小半年了,一向勤勉懂事。”


    听韫棠一句夸赞,林乐澜不好意思地攥了攥自己青色的官服,心下却升起几分欢欣。


    “那与我们当年差不了多少。”


    “是啊,我们那时运气好。宫中高位女官不多,新人一入宫就有机会官授七品。”


    匆匆数载,二人忆起往昔时都有些感慨。


    “少夫人,老夫人那边传话,该一同回府了。”


    周雨岚贴身的侍女入内轻声提醒,她没有耽搁,与韫棠告辞道:“我便先回去了。”


    韫棠点头,一路将她送出尚仪局外。


    “改日再会。”


    “回见。”


    两位穿同色衣衫的女子互相告别过,其中一人目送另一人远去。


    夏日的风轻拂,华美的红色裙裾随风摆动。韫棠望着周雨岚的背影,明白这位好友早已选定了自己的路,亦会坚定不移走下去。


    人生即是如此,落子无悔。


    “尚仪大人安。”


    还未踏入尚仪局,韫棠在门口遇上了昭阳宫来传话的小六子。


    “陛下口谕,请尚仪大人送开平二十六年先帝嘉会节的条陈过去。”


    韫棠略略一算,开平二十六年,正逢先帝五十岁的寿诞。此次嘉会节,她们未得吩咐,眼下亦是参照了那年的规制。


    她未多心,大约是陛下与太后想有所估量罢。


    “即刻便要么?”


    小六子道:“陛下的意思,尚仪大人酉时前送到即可。”


    “本座知道了。”韫棠并不想耽误到散值后,先吩咐人去司籍司的书阁中寻出卷宗来,“稍后本座会送去。”


    “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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