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前任登基为帝之后 > 18、戏言
    酒醉的君王,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


    “是她避而不见,弃朕在先。难道不该她主动来向朕服软?”


    至于届时是晾韫棠几天再原谅,还是直接接受,得到时候再说。


    当年裴晗与韫棠之事,凌骁亦算略知一二。


    “那时与三皇子相争帝位,姜小姐对你的态度转变得突然,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凌骁马后炮,“你那会儿为何不与她问问清楚?”


    “她若真有误会也好。”


    “啊?”


    “我自请去边关,前途未卜。她与我断得越干净越安全。姜家与章家从未涉及党争,足够庇护她。”


    “况且,朝中形势瞬息万变。若我在边境不能平安回来,等过几年她忘了我,也能过得很好。”


    凌骁沉默着灌酒,他最能体会裴晗所说。


    战场上刀剑无眼,朝不保夕,他迟迟不与心上人定下婚约正是因为此。他怕自己遭奸人所害,马革裹尸,白白连累那好姑娘一生。


    “你就不怕回来后,姜小姐已另嫁他人?”


    “只要她一天不嫁,便还有机会。”


    以他们二人的情意,他不信璇儿连区区两三年都等不了,要另寻新欢。


    裴晗握紧了酒盏,慢慢道:“再者,真要有这一天,权柄在手,君夺臣之妻又有何妨?”


    凌骁酒醒了醒,明白这并非戏言,不由庆幸姜大小姐尚未婚配。


    “不过以姜小姐的性子,要她低头怕是很难罢?”


    裴晗以为然,虽在宫中磨练几年沉稳不少,璇儿骨子里的脾气却分毫未改。


    “你们二人,总不能一直耗着。”凌骁想了一会儿,又是一个馊主意,“西齐那位郡主,你就应该宣称答应下来。激一激姜小姐,说不准她就来寻你了,到时候你与她把话一说开,误会消除,不就……”


    “无趣。”裴晗毫不客气打断,从未考虑过此法。


    他与凌骁碰杯,有什么念头忽地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只是酒醉的人来不及细想。


    ……


    翌日裴晗酒醒已过了辰时。


    他坐起身,凌骁昨夜被高全安顿在了西配殿,此刻酒还未醒。


    “西齐郡主……”


    裴晗回想到此事,蓦地灵光乍现。


    难不成璇儿那日伤心,是误会了他要迎娶西齐郡主?


    “高全。”


    “陛下,奴才在。”


    “慈安宫外她问你西齐之事时,是何神情?”


    高全反应倒快,知道陛下这个“她”,问的是姜大小姐。


    不过这已经是前日之事,他实在有些记不清。


    当时他回禀陛下时陛下分明不以为意,怎的眼下突然又问起。


    “姜大小姐初时神情淡然,”高全努力回忆,“知道西齐郡主不出使大靖后,好似高兴了些,模样轻松不少。”


    他只记得这些,好在陛下已然满意,没有过多追问。


    “陛下,您昨日召了户部与兵部二位尚书,今日巳时中于御书房觐见。”


    “朕知道了。”


    裴晗起身更衣,凌骁驻军屯田的奏案他前日已交由内阁诸臣和几位尚书议过,一致以为可行,便由户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拟了具体的条陈来。


    边境虽不及江南沃土千里,有些土地亦可事生产。


    如今战事消弭,士兵闲时轮番耕作能够实现自给自足,减轻百姓负担,军民同安。


    由户部牵头,往边关带去先进的育种与耕作技术,兴修水利,此乃功在千秋之大事。


    “此事便由姜尚书主理,工部协同。”


    “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姜尚书已过不惑之年,日日勤勉于政事,旁人挑不出半分毛病。


    他与韫棠虽为亲生父女,但从来不算亲近。


    趁着空隙,高全通传道:“陛下,太后娘娘请您今日去慈安宫用晚膳。”


    “好。”裴晗点头,算算日子该去向太后请安。


    “再去传工部侍郎来。”


    “奴才领旨。”高全自去传话,明白驻军屯田之事还要议上许久。


    尚仪局正房内,韫棠同样在处置今日庶务。


    她与邵司乐反复斟酌过嘉会节的演曲,除了历来常演出的,又要推陈出新。商讨两日,她们暂拟定了数十支曲子,先交由太后娘娘择选,再行添改。司乐司后一月要带着乐坊加紧排演,时间着实紧凑。


    “先如此定罢,本座午后会呈给太后娘娘亲览。”


    “是。有些必定要演的曲子,不如下官先让乐坊演练起来?”


    “好,你拿主意便是。”


    “下官明白。”


    邵司乐退下,刘司宾和林乐澜在她之后入见。


    “尚仪大人。”


    嘉会节贵客如云,司赞与司宾二司的职务尤为紧要,已从别处抽调了数十人手,连日训导以备安排宾客之用。


    据眼下的旨意,嘉会节那日宾客会从三处宫门入宫,二品以上贵客走南华门。


    宴会地设在太和殿外,宾客导引的路线一连改了三稿,总算初具雏形,仍要不断修饰。


    韫棠午后预备一同呈给太后,因涉及女史名簿,先让司宾司送一份去尚宫局。


    “是,下官明白。”


    刘司宾应下,等到出了主屋,她笑着对林乐澜道:“那就有劳林掌赞跑一趟。”


    “好,我这便去。”


    刘司宾将东西交到林乐澜手中,自回自己的值房安排其他事宜。


    林乐澜叹口气,此事重要不便假手女史。况且眼下尚官六局忙作一团,一时都未必寻得到人。


    好在她去时崔尚宫就在正房中,没有扑空。


    送完东西时已是正午,金轮高挂晴空,照得人睁不开眼。


    “乐儿。”


    “阿姐。”


    林典记在值房外撞见林乐澜,招呼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尚宫大人送东西。”


    “原来如此。”林典记算算时辰,“既来了,午膳留下与我一起用罢,来得及。”


    “好。”却之不恭,林乐澜顺势答应下来,她与这位堂姐许久未聚了。


    林典记用食盒装了几道菜回房中,菜式寻常,难得的是有两碗蜜饮,冰镇过最是解暑。


    “这还未到天最热的时候,大中午跑一趟仍是受不了。”


    林乐澜一口气喝了小半碗蜜饮,稍稍休息过午后还得忙碌。


    “阿姐,我原以为备考女官已经够辛苦的了,没想到考上忙起来更累人。”房中只有她们姐妹二人,说些体己话无碍。


    不过忙归忙,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林乐澜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她想起一事,认真道:“阿姐,先前宫中传的有误。姜尚仪姜大人亦是凭自己考上女官的,并非乐平大长公主保举。”


    “嗯。”


    她听堂姐心不在焉应了一句,好像不大相信的模样。


    “是真的,我在司籍司查过那年女官笔考名录,尚仪大人位列第二。”


    她想为韫棠正名,林典记却不很在意此事,挑起了新的话头。


    “乐儿,嘉会节一过,我便要出宫备嫁了。”


    “什么?”林乐澜知道堂姐在宫中为官六年,骤然听到此消息毫无准备。


    “家中已经在为我议亲,大概是礼部侍郎家的长子。”


    林氏族中官阶最高的是林乐澜的伯父,任礼部五品郎中。单论门第,这门姻缘对林家而言是十足十的好亲事。


    “阿姐……不觉得可惜吗?”


    当年堂姐考入宫中为官时,族中都来庆贺过。她们这些姐妹以堂姐为垂范,亦有不少准备女官笔考者。


    “可惜什么?”林典记看得清楚,“我在七品典记这个位置上已经坐了整整四年,升迁至六品已经到头了。更何况六品又能如何?不如趁着年华寻个好归宿,也不算埋没自己。”


    与礼部侍郎家的亲事八九不离十,她便是家族这一代女孩里嫁得最高的,婚后照样抬得起头。


    “你呢,你怎么打算?”


    “我……我想靠自己,在宫中再过几年。”


    声音虽小,却无比坚定。


    “你啊,年轻气盛。”


    林典记摇摇头,林乐澜为官不久,还在踌躇满志的时候。


    “尚仪局虽位列尚宫局之后,却是六尚中极好的所在。你别身在福中不知把握,到时后悔就晚了。”


    ……


    回到尚仪局中,林乐澜很快忙碌起来,顾不上再想堂姐之语。


    “尚仪大人是要去慈安宫吗?”


    她原本有事要请示韫棠,到主屋前见韫棠带了两名女史正要出门。


    韫棠点头:“太后娘娘格外看重这次嘉会节。”


    既是为了与裴晗的母子情分,也是为了大靖颜面。


    “那尚仪大人慢走。”林乐澜收回话头,预备等韫棠回来。


    今日慈安宫内,六位尚官中轮到高尚食主场。尚食局要安排嘉会节大小几场宴饮的菜式,还要准备远道而来的贵客们素日的饮食,当真是众口难调。尤其西齐初至,那处的忌讳要格外问清楚。


    衣食起居中,最难的就是“食”之一字,稍有不妥就会惹来大麻烦。


    此一节庄慧太后与高尚食交代得久了些,再要问过其他五位尚官意思,耽误了不少时间。


    尚食、尚寝、尚功、尚服四位女官依次回禀完,已过了原本预定的时间。


    “太后娘娘,陛下御驾已到了慈安宫外。”


    裴晗来得有些早,庄慧太后想了想道:“正好。嘉会节也该让陛下一同听听。”她看向崔尚宫与韫棠,“你们二人且等陛下来了再回话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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