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潋回身,那双桃花眸半敛,微微压低的眼尾像是抹了一层极淡的红晕。
她身材曼妙又纤细,尽显女人的美感,因为是冰灵根,薛潋的皮肤也如同大雪般白的剔透,乌发与雪肤交相辉映,唇色鲜艳的红。五官柔和又温润,没有半点侵略感。
谢莲青跪了下来,手臂被绳索束住。
黎雁早就听说谢莲青今日在八脉营打人的事情,立刻皱起眉:“大师姐,你怎么又犯事?今日师尊刚出关,你就在八脉营惹事,你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师尊想想呀。”
“黎雁,禁言。”
薛潋看着谢莲青:“你去了八脉营?”
谢莲青抿唇,觉得羞愧难当。
师尊最讨厌弟子去八脉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现在肯定讨厌她了。
一条金色的锁链缠绕在她的手腕上,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铭文。七枚金玲随风摇曳。
薛潋拨弄了一下金铃,铃声清脆悦耳。
这是真言之锁,是宗门用来强迫倔强的弟子,说出真话的。
谢莲青觉得筋骨麻软,仿佛有几千只蚂蚁在身上乱爬,许久憋出一个字:“是。”
薛潋叹了口气:“为什么打架?”
谢莲青脑海里又回想起刚才在八脉营发生的事,那群蠢货,居然敢这样对待师尊。
谢莲青不会说出来,她不想让师尊生气难过。
那群败类,她总有一天要杀了他们。
谢莲青的目光扫过周围的弟子们,额头上涌起些冷汗,勉强抵抗着真言锁的威能,说道:“只是言语上的一些冲突。”
薛潋随意拨弄着铃铛,无奈道:“再是言语冲突,你都不该和他打架。”
谢莲青冒着冷汗:“是,弟子错了,甘愿受罚。”
忽然,她涌到喉边的话一噎。
薛潋皱眉,神情似是不耐,她忽然俯身,柔软的身体抱住了她,双手虚虚扣在她的腰后。
冷汗顺着谢莲青的脸颊滑过,她刹那间力气全无,大脑一片空白,只能匍匐在薛潋怀里。
冰雪味,腊梅香。
女人强大的神识贯穿了她的身体,在她筋脉间游走。
刚才还能勉强抵抗真言锁,但现在谢莲青完全是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在场的弟子惊呆了,一时间静默无声。
黎雁盯着紧密相拥的两人,咬紧了牙,眼中浮起淡淡的嫉妒。
心思被薛潋探查了个透。
昏暗的大殿,脸色潮红的女人……
女孩的记忆是如此清晰,甚至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气味,柔媚入骨的声音,以及女人默默吮吸她的手指。
薛潋松开了她,谢莲青颓然倒地。
她这点修为,如果师尊想,立马就能原地将她斩杀。
薛潋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地上剧烈喘息的小徒弟。
徒弟白皙的脸泛着薄红,脸颊几乎是贴在了她的鞋面上。
薛潋耳根殷红如血,表面却冷淡:“就算是因为这种理由,你也不该去打他们。如今这般,本是有理也变没理。应当存下证据,上报执法堂。”
谢莲青套着真言锁,有什么话都说的不假思索,小声嘟囔:“那他们不就都知道这件事了么。”
薛潋微微弯眼:“而且就算别人知道又如何?”
是啊,师尊是大乘之下第一人,是地位尊贵的清微君。
修仙者最不屑于虚名的,就算有些什么谣言,也会不攻自破。
谢莲青微微抬眸,看着师尊的目光带了些仰慕,还有些别的什么。
淡淡的腊梅香弥漫在鼻尖,这是谢莲青很熟悉的味道。
只要闻到它,就会觉得安心。
薛潋:“知错了么?下次还敢吗?”
谢莲青:“我不敢了。若是下次,再有人欺辱师尊,我还是会狠狠地打死他。”
谢莲青话音未落,她立马捂住嘴。
真言锁的威能巨大,她一不留神,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薛潋发出一声很轻的笑,这笑声温柔轻软,刺的谢莲青耳根发烫。
谢莲青瞬间鄢了:“对不起——”
薛潋:“下次还敢去八脉营么?”
谢莲青:“如果师尊不在,我就要去。”
……
谢莲青捂住嘴,想死的心都有了。
谢莲青瞬间安静下来。
薛潋站起来,转身离开:“既然莲青下次还想做,那就按门规处置吧。”
-
谢莲青在问心亭跪了一日。
晚上来到大殿时,大殿已经坐满了弟子。
谢莲青一瘸一拐的走进来,四周便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个琴修真的麻烦,又惹祸,皓鹤峰的脸都被她丢尽了!师尊摊上这样的徒弟,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二师姐今年本能去万仙会比武,就是因为她占了皓鹤峰首席的位置,去不成!自己废柴,还想拖的别人下水么?”
“亏师尊还赐给她名琴夭矫空碧,她连最基础的曲目都不会弹,真是浪费。”
谢莲青揉着酸痛的膝盖,缓缓坐下,目光落在上首的人身上。
薛潋坐在桌前,乌黑的长发如海藻般披散在肩头,怀中抱着那只白猫,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它的头。
与此同时,她的脚下还有很多动物。
师尊善良,平时看到落难的小动物就会救助,久而久之皓鹤峰就成了动物园。
懒洋洋睡觉的黑灵蟒、会喷火的金毛犼、灵猫……
谢莲青低头,指尖揪住了裙摆。
黎雁跪坐在薛潋对面,亲昵的问道:“师尊的修为可有进境?”
薛潋嗯了一声。
高贵的仙君身穿雪白道裙,气质清冷,温和的声音很有亲和感,但眼底却带着淡淡的疏离。
黎雁很黏人,和薛潋相对而坐,问平时修行所产生的疑惑。
她很聪明,天赋卓绝。
薛潋和她谈着,不断地点头,眼中有赞许。
……
薛潋目光忽而一转,看到人群后面皱眉沉思的大徒弟。
薛潋:“莲青,你是大师姐,最近修为可有进境?”
空气安静了一瞬。
大家看谢莲青的眼神,都带了些许戏谑。
谢莲青对上女人清冷的目光,耳根发烫:“没有。”
她虽然是薛长老的大徒弟,但对正道仙门一事没有天赋。
那仙门音律看了无数次,曲谱都会倒着背了,但弹出来,始终差了点意思。
薛潋微微侧头,雪白的发带顺着肩胛滑落,耐心的问道:“平日修行,可有什么想问的?”
谢莲青:“……没有。”
薛潋眼里的情绪淡下来:“去院中跪着。”
啊?又跪?谢莲青欲哭无泪。
-
夜色沉沉。
薛潋坐在窗前,翻阅闭关十年来徒弟们的功法长进,目光落到谢莲青的名字上时,脸色微微一沉。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十年来,毫无长进。
薛潋挥袖熄灯,躺在床上,忽然感觉那边的门被推开一条缝。
随后便有柔软的身体爬上她的床,轻轻抱住了她。
女孩的身体滚烫柔软,薛潋下意识一缩,不由得蹙眉:“莲青,你干什么?”
谢莲青将头埋进师尊颈间,声音又软又闷:“好久不见师尊,徒儿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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