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荀彧郭嘉戏志才三人离开萧佚的府邸,坐上马车驶离了一段距离之后,荀彧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个好友,“我们去萧小友府邸是做什么的?”


    “……还有彧的外衣呢?”


    跟小孩较上劲的郭嘉以及专注于萧佚来历的戏志才:。


    “这算不算声东击西?”郭嘉调侃道,“没想到就连文若和志才都被忽悠过去,要是叫公达知道的话,怕是少不得几顿说教了。”


    戏志才推开马车上的小窗户,他问着外面跟随的侍从,“马车行了多远?”


    “回公子,行了三里。”


    “还不算远,此时返回应当来得及。”戏志才忖量着荀氏的宅邸与萧佚府上之间的距离,估量着他们应该可以在日落前赶回去,随机转头嘱咐车夫调转方向返回萧佚的府邸。


    但车夫行了快五里的路也没到达萧佚住处,反倒是兜兜转转间马车又回到了他们掉头的地方。神色奇怪的车夫停下马车,他敲响车门向里面的三位公子说明了情况,“公子,马车一直在原地打转,现在又回到了原位。”


    三人神色皆异,他们打开车门示意车夫继续走一遍刚才的道路。


    眼看着周围景色随着马车的行驶而变动,又在某个节点之后倒走了一遍刚才的路,所以车夫的形容倒是没有错。这路就像夏历三月时文人墨客举办的曲水流觞雅宴,环形的水流周而复始的流动着,带着顺流而下的马车一次次回到原点。


    荀彧回头看了眼来时路,他劝阻了较上劲的两人,“先回去吧,彧的外衣暂且不急。况且这奇门遁甲之术恐怕就是萧小友用来阻止我等的,在这纠缠下去无异于浪费时间。”


    “这是奇门遁甲?文若看起来对这个并不陌生。”郭嘉立刻想通了荀彧如此胸有成竹的缘故,脸上带笑的郭奉孝燃起了斗志,“那嘉我可就厚着脸皮到文若府上蹭藏书了。”


    “志才同样要叨扰文若几天。”戏志才顺着郭嘉的话接上。


    两人厚脸皮的行为看得荀彧苦笑,微微眯起眼睛的荀彧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这般,还让彧如何拒绝……车夫,回府吧。”


    应了一声的车夫开始驾马回荀宅。


    荀氏虽为颍川世家,但家中长辈或是隐居或是外出,留在宅中的几位长者这几日忙于附近山贼祸患难以见上一面,也就同样还在书院里的荀攸有空闲与荀彧小聚。因此本想借荀氏藏书找寻破解奇门遁甲之法的郭嘉和戏志才,在下马车后与来接人的荀攸对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荀攸拢袖而拜,看着荀彧身上与白日不同的外衣一楞,“叔父的外衣怎么换了一件?今日与奉孝志才一同归来,等会可要差人打扫客房?”


    “备四厚褥子与灯盏,彧与志才奉孝要在书房查些典籍。”荀彧叮嘱完后召来另一个侍从,“且去与族老告知一番,彧突感身体不适,明日祠堂之会怕是无法前去,还请族老见谅。”


    面对面看着自家清风月朗的叔父扯谎,荀攸不善的目光扫向最可能带坏叔父的人,怎料那二人对视一笑,眼神中传递的是只有他们二人知晓的事情。荀攸转移目光,看向自己的叔父,“叔父,明日山贼之事十分重要,这般推脱族老怕是……”


    “公达莫急,稍后彧再向你解释。”荀彧紧接着嘱咐其他侍从,盯紧今日经手过自己外衣的仆人,密切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


    荀攸神色紧张,世家阴私荀氏族内发生不多,但难免他族之人嫉妒下手。今日叔父更换外衣,可是因为遭了手?外衣损坏这才不得不换一件如此华服。


    吩咐完事情荀彧便领着郭嘉戏志才和荀攸来到家中的书房,遣散门外的仆从关紧房门,荀彧这才将今日遇到的事情以及郭嘉前日的遭遇说予荀攸。


    “……叔父可是病了?”荀攸神情难言,迫于礼仪才忍着没说出更直接的话语,他转而去责问另外两个帮凶,“叔父病成这样志才还有心思玩闹?!叔父你又怎能将奉孝那小子病得神志不清的梦魇当做真事,还陪着他这般胡闹!”


    目前手上的确没有能证明自己所说的三人对视一眼,突然明了萧佚为何不将荀彧的外衣还来,若是有那件外衣他们尚还能说服一二,可是如今空口无凭没被当做癔症都算不错的。荀彧不得不轻咳几声打断荀攸的话语,正色端坐的荀彧看着自己的侄子,“公达心中彧是何种人。可是那随意信口开河,妄乱神鬼道术之辈?”


    “非也。”荀攸否认,他的语气较之刚才平和些许,“只是前些年张角之流便是用这道术欺骗百姓,攸忧心叔父是被此类人所骗。”


    “嘉平日虽不屑书院俗人,行事多为世俗不耻,可嘉难道是那胡编乱造欺骗好友之人?”郭嘉神色正经,一番话说得荀攸面色异常。


    戏志才紧跟而上,“那想必是志才的缘故,志才应是那随意放任好友胡思乱想,等待时机在一旁与他人讥笑友人之人。”


    荀攸败退,他被三人的话说得扶额面露苦色,“是攸之过,叔父与志才奉孝莫要再这般自辱了。”虽不再怀疑三人口中的话语,荀攸终究对鬼神一说不曾认可,“然叔父若是与那人再见,还请允攸一旁陪伴。”


    见荀攸退后一步,荀彧也不再紧逼,他转而指着屋内的藏书解释自己和郭嘉戏志才来此的原因,“那人拿走彧的外衣又在门口设下奇门遁甲之法,我曾在藏书中读过一二,但具体内容已是记忆不清,所以要劳烦公达陪我等一同寻找那本藏书了。”


    在这边几人挑灯夜读之际,萧佚那边已凭借外衣上的痕迹搜寻到了恶妖的踪迹。


    那恶妖从荀氏的府邸中潜出,披着一身黑色外袍于道路中行走,看起来对自己的行踪十分有把握。待他来到白日举办集市的地方,穿过门窗紧闭的店铺越过荒凉的小路,在那新入场的外商场地停下了脚步。


    萧佚隐匿在墙后,暗中观察着那恶妖的行动,却见对方只是简单的左右张望确保没有人族的痕迹后迈入了一层奇怪的结界之中。


    看来这是那恶妖的巢穴,也是与恶妖同谋的藏身之处。


    这么猜测的萧佚来到恶妖刚刚所站的地方,他迈步准备进入结界。


    寂静凄凉的街道上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再次被拒绝的萧佚摸了摸自己撞到的额头,他用不知何时出现在肘中的灯笼往前一探,就如那日王家宴会一样,一层看不见的薄膜挡住了自己的道路。萧佚复又换了一支金乌簪,往前一戳却是轻而易举的穿过薄膜,隐约可见内里奇观。


    很好,萧佚长叹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是又被挡在外面。


    这次醒来之后他仿佛惹了所有人族之外的种族,妖族的地方进不去,地府也阻在了奈何桥外,上天欲问个究竟结果南天门都不得而入,至于更早之前的几位圣人更是遍寻不得踪迹。


    “系统你说,我是不是成了留守儿童?”萧佚只得放弃今日进去一探的计划,虽然这种小妖的薄膜他能轻而易举破坏掉,但打草惊蛇怕是会惊了幕后之人。


    系统的声音只有萧佚能听见,“亲,这边建议您买个镜子。”


    ?


    “照照镜子吧,宿主。”系统向来不怎么变化的声线中带上了一丝嫌弃,“上万岁的人还自称儿童,好不要脸。”


    萧佚:……


    被打击到的萧佚回了自己的住处,房间里还是个幼儿的萧平早就在被褥之中呼呼大睡,萧佚平躺在床上哀悼自己的年龄。


    第二日清早,一夜未睡的萧佚收拾收拾自己摆摊的物件出门继续昨日中断的赚钱计划。到了地方,还未等他放好东西就见有辆马车上下来四人,四人如出一辙的脸色让萧佚觉得有些眼熟。


    系统:能不眼熟吗,一夜未睡都这样。


    “这幅模样……你不会一夜未睡去抓妖了吧。”郭嘉自己的脸色并没有多好看,但不妨碍在发现自己错过什么精彩事件后脸色愈加青黑。


    萧佚强忍着困意反唇相讥,“你们这幅模样不也是通宵达旦查阅典籍?”


    的确如萧佚所说的几人想起他们早晨反应过来的事情,神情之间透露着一股尴尬。缘是荀彧见晨光微熹阖目让双眼休息一会,再睁眼就透过窗户见家中仆人端着清扫工具,荀彧骤然想起萧佚曾言自己欠下债务,“彧在想萧小友正欠着他人债务,那每日是否会出现在摊位上?”


    于是就出现了四人在马车中等候萧佚的场景。


    当然这件事情四人一同决定闭口不提,只默认查阅书籍之事。郭嘉干咳一声从清早之事的情绪中缓过来,“文若,你出门之时可有家仆禀告有人失踪吗?”


    “尚未。”荀彧给出了否定的回答。


    郭嘉微微勾起嘴角,自信的看着萧佚,“有什么能阻挡我们萧方士除妖的脚步呢?除非——某人就跟在王家事一样,身边若无他人就只能在门口晃荡。”


    王家一事对郭嘉来说并不难推敲,在戏志才和荀彧的提醒下他明白为什么萧佚会在自己之后出现于宴会中,又为何不在自己到达前解决掉怨鬼与虎精。


    而他们相遇时对方好心赠予的火种,怕就是萧佚进入宴会的关键之物。


    “如何?嘉所说可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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