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青春校园 > 首先可以肯定你不是咒术师 > 113、原来是远山觉
    【何时,何地,不存在的房间】


    “夏游杰并不值得信任。”羂索说,“实际上,他可能会背叛我们。不过这问题不大。”


    “问题不大?”漏瑚迷惑不解,“他不是解放宿傩的计划的一环吗?宿傩出世,才能制衡五条悟。除掉五条悟,才能彻底破坏结界……这都失败了,还能有什么事更重要?”


    “这对你来说有点高深了。”诅咒师叹了口气,“你眼中的敌人只有五条悟。然而在这次的战场上,最大的阻碍并不是他。”


    “啊?”


    “在达成改变世界的目标之前,你的面前有两种敌人。第一种,总是比你强大,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布置,都可以赶上来杀死你。这是五条悟。”诅咒师说,“还有一种,未必能杀死你,但无论你达成了什么战果,都可以把一切恢复到变化发生以前——这是远山觉。”


    “……”


    “这就是‘时之心’的恐怖之处。”诅咒师感慨道,“无法逃离的死亡和不容抗辩的徒劳,在你看来,哪一种敌人更加棘手呢?”


    “我不管谁更棘手。”漏瑚说,“我想要五条悟死。你保证过你会除掉所有人。”


    “确实如此。”诅咒师肯定地说,“过程比较复杂,不过最终可以解决他们两个。”


    大地化身的咒灵面露怀疑之色,羂索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告诉你这里面会有牺牲。”他意味深长地说,“怎么样,咒灵?为了梦想中的世界,你做好献出一切的准备了吗?”


    漏瑚冷笑了。


    “我可以忍受与同胞互相吞噬的折磨,甘愿让我千年积攒的存在化为乌有。”它尖刻地说,“但你能牺牲什么?薄情寡义的人类,为了你的目标,你也能够去死吗?”


    “当然可以。”诅咒师面露微笑,“我为什么不能?”


    【11点35分,东京,薨星宫底层】


    咒术世界最为庄严神秘的薨星宫内部,充满了战斗的痕迹。


    原本静谧如工笔画的庭院里,地砖焦黑,白沙凌乱,柱石崩倒,一片狼藉。


    在这混乱的厅堂中心,有一汪幽深的池水,水面没有一丝波澜,时断时续地闪现微弱的亮光。


    你站在这池水之前,与“天元”互相注视。


    往日备受尊崇的女神站在池水的另一边。她的白袍撕裂了一半,露出一条受伤的手臂。白皙的肌肤上显露出不同程度的损伤,混合着肿胀的淤青、流血的切口,和一段腐化般的死灰。


    但她的面孔上仍然带着一个惬意的微笑。


    “怎么样,远山小姐?”“她”故作关切地说,“你找到解决方案了吗?”


    你没有。


    距离占据天元躯壳的羂索向你自曝身份,可能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起先,你暂时接受她的建议,与她一起观察结界的损失情况。接着,你在她好整以暇的观察下搜寻宫殿,试图找到其它控制结界的方式。二十分钟前,你选择战斗。


    但目前为止,仍然没能找到破局的方法。


    “天元”是唯一可以远程操纵所有结界的人。如果杀死她,等于直接断送了恢复结界的可能性。但如果不能杀她,又如何让她主动合作呢?


    “你在认真考虑要不要折磨我。”女神好整以暇地说,伸出手臂端详自己一段化为枯骨的手指,“真是可爱啊,很谨慎地控制着伤势的等级——很不幸的是,我与我操纵的躯壳并不共享疼痛的感知。就算你把我一片片地切碎、化为灰烬,也只不过是在凌虐天元的遗体罢了。”


    “强迫死人说话的方式,应该也会有吧?”她又想了想,好心地要提出建议似地,“要我说,你可不是这方面的专家。该去找个人来帮忙,请协会的老头子们开会研究一下。”


    ”不过,哎呀呀。“她悠然一笑:“等你们研究出来的时候,可能已经不存在什么咒术协会了。”


    可以想见,这座阴暗地宫之上的人类世界,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危机。而你对此毫无办法。结界早已失效,却没有任何后援赶来。五条悟的战况如何?同伴们的处境又怎么样?你双眼注视着敌人,仿佛听到耳边传来钟表时针紧迫的走动声。


    “你是想提出条件吗?”


    “嗯?”


    “如果只是为了破坏结界,你早就该离开这里。”你说,“你留在这里,让我知道除了‘天元’别无它法……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天元”笑了一下,她绕过损毁的石灯笼,重新倚坐在水潭旁边。


    “你看。”她说。


    这本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池水,星光如音符在贯连全国的网络上跃动。但此刻能量干涸,丝线断裂,水面如同一张被顽童扯坏的蛛网,在深黑的底色上散落着或明或暗的光斑。


    这些光亮大小不一,时而削弱,时而增长,是全国各地的咒术师们在用自己的能量重新填补结界。


    其中有一枚光点是属于咒术高专的。你曾经努力为它供能,但结界对能量的需索是如此之大,在你与羂索纠缠的十几分钟里,它已即将耗尽,微不可见。你沉默地在诅咒师对面坐下,手指放在身边的结界核心上,再次把它点亮。


    与此同时,小巧的石像里传来一声轻响。好像什么功能被激活了似的。飘渺的声线穿透水波、砖石和空洞的大殿,从数个方向重叠地传来。


    “各位值得尊敬的咒术师,坚守在岗位上的同袍。”女神的面孔倒映在波光之上,柔声说道,“致以来自薨星宫的问候:我正在借助‘天元’的网络,对你们所有人说话。”


    ***


    原来天元可以像这样对外界传递消息!她想要做什么?你本能地要站起来阻止,“天元”端坐在原地,举起双手作出一个投降的姿势,紧接着说了第二句话。


    “但我并不是天元本人。”她含笑地继续说,“鄙人名为羂索,是出于微不足道的个人企图,前来夺取了天元肉身的诅咒师。”


    ——什么?


    你像此刻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千百个咒术师一样,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世人有一种误解,似乎天元可以长生不死。事实上,是她把自身演化为大结界的基石,从而与结界同在。”诅咒师泰然自若地继续说,“这种奉献精神当然值得赞叹,可卑鄙的凡人如我也因此遭殃。杀死天元,把自己的大脑置换进她的身体,本意是取而代之控制结界。但我却惊奇地发现,我不能再离开这里。而这具肉身失去与结界的连接,很快会自动损毁。”


    “简言之,因为鄙人的失策,千年来保护咒术世界的屏障即将无可挽回地崩溃了。”


    大厅里一片死寂,连水面上闪烁变幻的点点星光都停滞不动了。


    “事态如此,我也十分痛心。”羂索语调中充满了遗憾,“在下是行不义之举的无耻之徒,毁灭世界却并非本意。不过好在,还有一个补救的办法。”


    她把最后一句话说的柔和而充满嘉许,你跪坐在池水旁边,紧张地盯着她的侧脸直看。而女神抬起头,幽深的双眸直视着你,对你微微一笑。


    “现在在我身边的、是奉命前来保护天元的特级咒术师远山觉。她拥有一种特殊的术式。可以令时光回流,死者复生。”诅咒师悠悠说道,“只要她愿意出手相助,把时间倒退到天元还活着的七十二小时之前,我们就可以解决这个大麻烦了。”


    ***


    过了好几秒钟,你才意识到羂索正在对你说话。


    “远山小姐,”对方问道,“嗯?远山小姐,我说的没错吧?”


    晦暗的光芒点亮了你的面孔,你茫然地望着面前的池水。


    “是……确实是这样。”你喃喃说,听到自己发出的词语奇怪地放大,从四面传来空洞的回音,你的声音正在通过独特的网络向外界传播,“但这不应该是唯一的方案。”


    “为什么呢?”


    “因为,时间术式有它的问题。”你说,勉强从干涸的喉咙里挤出声音,“确实,我可以倒退时间。但是所有人都会忘记这期间发生的事。受害者没有准备,加害者也不会受到惩罚……就算我解除了这一次危机,灾难也会换一种形式再次发生。这可能是毫无意义的。”


    “听起来有道理。”羂索说,“但并非如此。”


    “如我们所知道的,‘天元’的术式是‘全知’。”她耐心地说,神态像一位为学生解惑的老师,“所有人都会忘记发生的事,但它会被记录在天元的网络之中。天元复苏后,立刻就能获取关于她自身之死的情报。从而针对此事作出布置。”


    她似乎确实这么说过。你眨了眨眼睛:“但是——”


    “计划听起来合理而且有效,你为什么反对呢?”对方好奇地问道,“看来还有另外的原因。”


    “我……”


    “啊,”诅咒师微微一笑,“你不愿意付出术式的代价。”


    ***


    “远山小姐可以倒退时光,代价是她自身将被所有人遗忘。”诅咒师不紧不慢地说道,“多么令人惊叹的天赋啊!这件事甚至不会害死她。但每个人在世间都有留恋之物,因此,远山小姐犹豫不决,非常可以理解。”


    “……”


    “‘时之女神残酷而淡漠,对微小的死亡无动于衷。’早在千年之前,就有关于掌握时间的咒术师的记载。”诅咒师说道,“时光倒流是罕见的力量。为了召唤奇迹降临,人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这也是为什么我在垂死之际,传递信息,与诸位咒术师对话。”


    “我要说:放弃吧!诸君!放弃摇摇欲坠的结界,放弃徒劳无用的努力。这都是通往死亡的挣扎,只能把你我的痛苦延长。


    放弃吧!离开注定失败的战场。只有当局势彻底失控,家园崩毁,失落的珍贵之物堆积如山,才能打动一个冷漠的灵魂,才能让从头再来的机会降临人世。


    到那时,你们会发现,一切战斗都没有开始,一切损失都未曾发生,一切恐惧都不必降临。”


    “到那时,我们再次醒来,就能迎接甜美无暇的新世界。”


    ***


    诅咒师说完这些话,从池水边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你。


    “召唤奇迹必须付出牺牲。”她微笑着说道,“我将为诸君作出表率。”


    她额角的缝线崩裂了,从内向外地渗出血水。女神五官变形,头颅膨胀,从内向外地爆裂开去。


    红白液体飞溅,半个脑壳坠落一旁,里面沾满黏腻的脑浆。


    女神无头的躯体向下倾倒,重重砸落在池水边的白沙地上。


    【何时,何地,不复存在的房间】


    “按照你的说法,有可以回溯时间的敌人在,永远无法达成目标。”漏瑚烦躁地说,“到底打算怎么除掉她?”


    “用‘心’作为来源的可怕敌人,当然也只能用‘心’来击倒。”羂索伸出一只手按住前胸,在他窃取的身躯里,对应的脏器并未发出跳动的声音。


    “真是奢侈啊!”诅咒师微微欠身,向不存在的观众优雅地行礼,“一场多么宏大的戏剧,只为了摧毁一个人的梦想。”


    “不过我相信,她会作出正确的选择的。”


    【11点38分,东京咒术高专,薨星宫底层】


    无头的尸体砸落地面上,深色血浆在白沙上迅速漫溢开去。溅起的污血落入闪光的深潭,把水面晕染成奇异的粉色。


    你呆立水边,因震惊和错愕而一言不发。


    晃动的光芒照亮你的脸颊。然后你意识到,通讯并没有马上中断:尸体倒地的坠响,你惶恐的惊呼和喘息,都和此前的对话一样,正如实地向外界传递出去。


    还有一点时间。你能做什么?否认?拒绝?掩盖事实?


    波光闪烁。几秒钟的冷酷的沉寂,你仿佛和无数遥远的灯火对峙着。


    “羂索刚才在我面前自爆。”你说道,“天元确实死去了。但局势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你飞快地整理思绪。


    “咒术协会的战前预案里,原本就包含天元陨落的可能。”你说道,“这是为什么此刻我们分布在全国各地守护结界。天元的死使结界不再自动更新,但并不会导致末日,更不会让我们的努力成为徒劳——只要大家继续坚守岗位,就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损失,找到解决的方案。”


    当然不会有回答。你的辩解投进了虚空。你迟疑了一下。


    “时间回溯确实是最简单的方案,但一旦这么做了,我将无法再回到这个世界。如果我不再回来,事先就对此进行的计划的羂索,会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他复活以后,下一次攻击又如何阻止——而且、就算这么做了,也未必真的可以解决——”


    你越说越快,越说越狼狈,句末的回音几乎盖过了苍白的托词。随着通过结界传达的讯息,羂索为你进行了一次规模空前?的术式公开。你的术式潜能从未如此强大,咒力充盈整个空间,在白沙上振动出不间断的鸣响。但你也从未感到如此脆弱,从未如此地感知到个人意志的无能。


    “不想牺牲个人的存在,这是我无法否认的私人动机。”你哑声说,“但事态真的不是无法挽回,只要所有人都坚持一下……”


    微光在结界核心闪动,失去供能的通讯即将被切断了。


    “……我爱这个世界。我不想离开这里。”你对那潭水说道,“请大家不要放弃我。”


    回音消失了。


    地宫底部陷入更深的黑暗。


    【11点39分,东京,d区】


    观景街道旁一片狼藉,压碎的尖牙镶嵌在染血的砖石中。四个人站在观赏钟结界的边上。对着归于沉寂的结界核心发愣。


    “没了吗?”熊猫说,用爪子试探地推了推时钟的外壳,“小觉不说话了?”


    “鲑鱼。”


    “现在有谁能去帮她吗?你们觉得会不会有人逃走——”


    “是在搞笑吧?”禅院真希说,“怎么会有这么扯的事情啊?”


    她把手臂上的污血擦在制服前襟上,重新扎紧了被汗水浸透的长发。


    “集中注意,可能下一波咒灵马上会来。”她说,“露娜,你当心一点,不要站在那个位置。”


    花泽露娜没有动。


    “那个人说,一切都可以变得像没发生过一样……”她轻声说,“这是真的吗?”


    四个人的小团体陷入短暂的冷场。


    “……你冷静一下。”熊猫说,“别的不说,说那些话的人是个诅咒师,本来就是骗子——”


    “我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露娜打断它说,她身上的运动服沾满了各色的粘液,双眼通红,嘴唇颤抖,“简直比噩梦还要可怕——本来就是没有办法——如果可以的话,我根本不想来到这里!”


    “那你相信那种人也没用。”真希厉声说,“诅咒师就盼着我们自己放弃,只有坚持下去——”


    “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露娜用更高的声音打断她,“两个小时?四个小时?她自己都承认了,天元死了——”


    过于激动的声调扯到了自己的喉咙,她发出一声含着哭腔的喘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发出声音。


    “我要一觉醒来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哑声说道,“我就是没出息,就要别人救我——我现在就走了。”


    然后她抛下脏兮兮的运动外套,掉头向空旷的街道跑去。


    “站住!”狗卷棘喊道。


    这简短的单词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出自情急。但咒言生效了。露娜猛然停住脚步。她的身体像被无形的丝线拉扯着,停留在原地,不由自主地向她逃离的方向转过脸来。


    她带着孩子气的,沾染血污的圆脸上,露出惊疑的表情,又转化成恍然和恐惧。


    一片沉默,三个高专学生无言地对视着。然后真希咒骂一声,向反方向转过脸去。


    “让她滚。”她咬牙说道,“我们三个是废物吗?难道这里还非她不可了?”


    狗卷后退一步,低声说了句什么。


    露娜的身体失去支撑,向后摔落在地面上。她爬起身,没有向曾经的战友投去一个眼神,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


    【11点42分,京都,咒术协会分部】


    “你打算继续留在这里吗?”禅院真依问,“那样的话,很快就会一个人死掉的。”


    “你们打算离开吗?”明石清见问,瞥了一眼在拐角处私语的另外两名京都学生,“你们和小觉是同一届的学生,应该互相认识吧,这件事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


    “你和他们讨论也没用。”短发女孩直白地说道,“像加茂那样的家伙,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主,要听从家族的命令。不然的话,就算在诅咒统治的世界,也要整天担心自己被家族抛弃的。”


    “你呢,你也担心被家族抛弃吗?”


    “不。”真依嘲讽地笑了笑,把咒力幻化的枪支收进腰带里,“但我也不要做那种在必定打输的战场上等死的傻瓜。如果远山觉真的可以把一切回溯,为什么要白费力气?而如果她不肯牺牲自己,结界注定失守,第一波死掉的就是留下来的人——看你也不是白痴,这点逻辑你都想不明白吗?”


    “囚徒困境。”明石自语道,“所有人都担心别人会作出更差的选择。”


    “你说什么?”


    明石叹了口气,她居然笑了一下。


    “读完咒术高专后,考不考虑去上大学呢?”


    “哈?”


    “小觉和我说,正在准备医学院的入学考试。”明石说道,“我希望她实现这个愿望。”


    “这算什么?”真依尖刻地说,“你指望其他人也因为这种理由战斗吗?她甚至不会真的死掉。获得了那么强大的天赋,享受了一般人没有的力量,难道不该承担应有的责任吗?”


    明石没有反驳。真依抬起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


    “更何况,”她略带嘲讽地说道,“这种尔虞我诈的肮脏世界,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11点43分,东京,咒术协会周边,c区】


    “东边的结界消失了。”日车宽见站在窗边说,“你觉得这边可以一个人搞定吗?”


    七海站在大厅中央,一手提着宽刀,一手放在写着警视厅编号的简陋铭牌前,往其中输入咒力。在他身边几尺之外,各式各样咒灵的尸体发散状地到处都是。不远处还瘫坐着一圈装备五花八门的警-员,个个周身染血,面露疲惫之色。


    七海顺着日车所指的方向转身,端详远处升腾起的烟雾。


    “短时间内应该可以。”他说道,“不过请注意,你仍然不是协会认可的一级咒术师。在战场上,我是有责任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的。”


    “哦。”日车无动于衷地说,“所以你去还是我去?”


    七海耸了耸肩,他伸手撑一下台面,跃过一张倾倒的桌板,来到走廊门口一个指挥官模样的警-官面前。


    “刚才结界里的信息你们也能听到吧?”他简短地说,“我们附近有同僚被诅咒师蛊惑,放弃了阵地。希望你能调度一部分人手,跟我一起去修补另一个结界。”


    他这番话说得很自然,好像根本没有什么超出计划外的事件发生。但对方没有立刻回答。


    “真田队长?”


    高大的警官手里紧握枪-支,方正的面孔上显露出犹豫之色。


    “我有一个,关系很好的同事,”他说道,“前天夜里,因为车祸去世了……七海先生,如果时间真的能回到三天前的话,她也会活过来吗?”


    ……


    怯懦,恐惧,嫉妒,贪婪,牵挂,悔恨……


    因为各式各样的理由,总有人盼望着时间的回转。


    多少不能修复的过错,多少无从弥补的损失,多少未能实现的愿景!


    只需要一个人牺牲的话……这不是微不足道的吗?


    【11点55分,东京咒术高专,薨星宫底层】


    你见证了星星的熄灭。


    起初是一个个小小的光点,在摇曳中慢慢变暗。


    然后是一条条丝线,随着腐蚀的黑斑同归沉寂,无法呼应勾连。


    最后是曾经布满全境地图的整片网络,无可挽回地黯淡下去。


    似乎没有过去多久,结局已然注定了。留下你徒然坐在地底的巨木之下,面对一潭无光的池水。


    如果这是来自全世界的判决的话,是否应该接受它?


    如果无法接受,又如何面对这个希望你离开的世界?


    幽深的水面尽头,静寂的宫殿深处,传来木门摩擦地面的一声低响。有人走了进来。


    你凝望着水中的倒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他。


    是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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