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善人。
相反，要不是他师父纪六子一直把他往正道上引导，他或许会成为一个没有底线的修行者，而且还是一个天赋极强、破坏力极大的修行者。
因此在楚川看来，他无法理解这群人究竟哪来的勇气敢来招惹他？
一个靠买卖外来女人进行延续的村落，没了他师父压制怨气，恐怕连末日那天都等不到。
楚川盘腿坐在一块烤得炽热的石头上，竭尽全力吸收着四周的死气和怨气。
比起外面，这里的“气”很足，不过想要以此冲击进阶，还是太稀薄了。
练气五阶后想要进阶需要的灵气翻倍，若是按照他现在的速度，怕是修炼到七老八十也没法进阶，更别说纪六子曾说过的天人合一，大道终成了。
楚川叹了口气，想着师父将毕生修为给他也不过是助他进入五阶。
他不能再奢求了。
他睁开眼，用拇指摩挲着玉扳指，一边回想着刚刚的刺痛，一边生出一种预感——这个村子的覆灭或许就在这几天了，没准他等一等，就能饱餐一顿。
一刻钟后。
菩河村的村民将符纸尽数还给了楚川，楚川望着纪六子亲手绘制的符文，以前见得多了没什么感觉，现在人死了，倒是有几分面见故人的欣喜和怀念。
他珍贵地将符纸折叠揣入怀中，然后转身离开。
村民们见他走了，纷纷松了一口气，他们村有些特殊，要是楚川想多管闲事，那他们真要头疼了。
“救救我！”
忽然，一名年轻的女孩跌跌撞撞奔跑过来，直冲楚川这边来。
楚川蹙眉。
女孩摔到在楚川一步之外，她是想扑到楚川身上的，不过眼前仿佛有一层屏障，让她根本触碰不到后者。
她满脸泪水和汗水，裸露在短袖外的胳膊上遍布着青青紫紫的伤痕，在太阳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一看就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求求你，救救我，带我走吧！我不是这个村子的！我是帝都的人！我是他们拐卖来的！求求你，带我一起走！”
女孩跪趴在地上哭诉着，眼泪刚掉到地上，就立刻蒸腾消失不见。
“呜呜——我会被他们打死的！我不要留在这个村子，你带我走，我给你钱！我什么都给你！”
楚川望着女孩，年龄比他大几岁，不过二十左右的岁数，看穿着，并不是这个村子的风格，想来是在他昏迷那几天被带进村的。
菩河村的村长见这新来的女孩竟然跑出来了，赶紧朝买女孩的那一户人家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把人拉走，可不能让楚川搅和这件事。
“楚川，你要走就赶紧走吧，这里的山路不好走，进城的大巴车一天也只有一趟。”李村长催促起来。
楚川抬眉看向他。
“你在教我做事吗？”
李村长后脊一凉，有种被怪物盯上的错觉，但好歹做了几十年村长，他强撑着威严，硬着头皮开口。
“楚川，这是我们村的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楚川沉默了一下，一米□□的身高忽然俯下，黑眸直视李村长，语气里含着轻蔑傲慢的笑意。
“巧了，我这人天生逆骨，不让我做的事，我偏要做。”
说完，他掏出两张符纸扔到空中，嘴唇开阖念叨着什么，伴随着他指尖射出两根金线打入符纸上，那两张符纸顿时变成了两张人形模样的符纸。
楚川看向朝他求救的女人。
“你叫什么？”
“慕…慕诗琪。”
“起来，带它们去村里转悠一下，把想离开的女人都叫来这里，我带你们出去，放心，它们会保护你，不过要在符纸燃完前回来。”
慕诗琪望着楚川指着的符纸娃娃，瞪着眼，一脸难以置信。
符纸娃娃飘…飘着？
两秒过后，她像似反应过来，慌慌忙忙爬起来在前面带路，现在不是她惊叹的时候，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离开这个村子！
一旁目瞪口呆的村民们呆愣地望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符纸，好半响没有回过神来。
楚川慢慢看向村长，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轻蔑地说——我多管闲事了，你能奈我何？
李村长气得心肝疼，但却奈何不了楚川，因为他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不止他，其他村民也是同样的情况，否则他们说什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慕诗琪跑走的。
村里的女人都是村民们花费了大半辈子的辛苦钱才买来的，断不可能就这样让她们跑掉！
十几分钟后，慕诗琪带着十多个女人跑了过来。
其实村里被拐卖的女人不止这些，但一些上了年纪已经被这个村子同化的女人们早已经没了逃跑的心思，甚至她们还会助纣为虐，替她们的儿子买媳妇。
在慕诗琪身后，不止有想离开这里的女人们，还有拿着砍柴刀、锄头追上来的村民们。
“那女人是我老婆！谁都不能带走！要带走她！我砍死你！！”
一名跛脚汉子看见楚川，瞬间明白刚刚那让他们动弹不得的符纸娃娃是他的伎俩，顿时怒不可遏，扛着砍刀就劈了过来。
他们村也不是没有过想逃跑的女人和想要带走这些女人的外村人，但无一例外都被他们解决了。
男的直接抛尸荒野，女的砍掉双腿，活下来就带回去继续生崽，死了就扔河里任她腐烂。
所以他们根本无所畏惧。
这里可是他们的天下！！
楚川望着冲过来的男人，眸中忽然闪过一道红光。
下一秒，原本还朝他砍来的男人像似被什么迷住了一般，猛地停下脚步。
他举起手中的砍菜刀，毫不犹豫朝着自己大腿砍去，瞬间，鲜血四溅，干涸的土地忽然接收到甘露，瞬间活跃起来，发出“滋滋滋——”沸腾声。
男人因为疼痛清醒过来，抱着血液喷溅的腿哀嚎。
见此一幕，心有不甘的村民们都不敢再上前，生怕下一个疯魔自己砍自己的疯子就是他们。
楚川很满意他们的态度，带着慕诗琪等人朝着山路径直进山了。
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菩河村，而是在山里找了块能被月亮照着的大石头，盘腿坐在上面转动灵力，同时再次联系了远在帝都的楚爸接应。
跟着他离开的十多个女人们也不敢多言，早被打怕了的她们找了个阴凉地抱着腿，蜷缩在地上，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
当天夜里，月亮十分明亮，但山下的菩河村却像似被一层厚重的黑雾笼罩了一般似的，整个村庄寂静的可怕。
月上中天时，宁静被打破。
第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声响起，而后陆陆续续，整个村庄都响起此起彼伏的□□声、哭喊声、哀嚎声。
山里，被楚川带走的女人们听到那一声声凄厉的声音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抱着手臂瑟瑟发抖。
唯有楚川，他神情漠然，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起伏，恍若那毛骨悚然的尖叫声不存在一般。
好一会儿后，村落里鬼哭狼嚎声渐渐消弱下去，楚川睁开眼，看向女人们。
“附近有狼，待在这里别乱跑。”
说完，他下山朝着村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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