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点“小问题”还是被萩原研二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毕竟从电话中听到“在后巷发现晕倒的小女孩”的外守一已经开始瞳孔地震了,在已经知道事情始末的警校生眼里这破绽简直是不能再明显了,而在这种交锋中总是更加慌张的人会输。


    总之,事情完全没有超出警校生们的预料,一点悬念也没有的,大概是害怕被醒来的小女孩认出当场被抓捕,外守一偷偷的跟在萩原研二后面进了小巷,甚至没回去看一眼,大概是萩原研二的演出太成功了吧,结果还是没能逃过被抓捕,还被蒙上了麻袋。


    按照预定的计划,麻袋是原本留在巷子外殿后的松田阵平套的,不过讲道理,几个过来拆炸弹的警校生也不可能随身携带麻袋,所以实际上用的是他出校门之前随手揣在兜里的体育大会上要用的旗帜,虽然在仓库里那样一阵折腾后变得有点脏兮兮的,可能还有哪里划破了,不过问题不大。


    松田阵平稍微有点心虚,不过这点心虚完全不影响他操作。毕竟景光但那那事听得他窝火的不得了,凭什么犯人自己犯病了倒霉的却是景光但那一家啊。反正他举双手赞成把犯人打一顿的提案。


    外守一不知道这几个人绑架他的目的,他们甚至假扮成警察学校的学生(警校生们:阿嚏——!),但想来肯定与被他绑架的小女孩有关,而他们现在靠这种方式来抓他,说明虽然查到是他动的手但还没有找到小女孩,不过那孩子的人际关系中还有涉黑的人吗......?(警校生们:阿嚏——!!)


    他想了想现在的所在位置,又想了想他藏起来的炸弹,又觉得这些小事无所谓了,只要稍微拖延一下时间,到了四点,在这个范围内的他和他的有里就能一起上天堂了,至于这些人,谁让他们偏要在这时候阻碍自己的计划,死了就死了吧。


    于是在几人开口之前,外守一半是得意、半是拖延时间的开始讲他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像是颠三倒四地描述十五年前的杀人案“他居然敢把我的有里给藏起来,没关系,只要我把他杀掉,有里就会回到我身边了”以及这次绑架案的动机“我就知道,我的有里不会忍心丢下爸爸一个人的,虽然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她还是回到我身边了”这种让人拳头硬了的话。


    这时候诸伏景光还没有表示什么,他只是静静的听着,当然,还有录音保存证据。但当时间逐渐接近四点,外守一的语言逐渐显露出更加疯癫的一面,他甚至说出:“我特意准备了好几个炸弹,反正现在在拆除也来不及了,上天堂的路上热闹些有理也会高兴的吧!”


    如果外守一准备的七个炸弹全部爆炸,那么显然,人流量较多的商店街肯定无法幸免,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受伤,又会有多少人死亡......在这个人眼中居然就只是为了热闹?


    在同期们并不隐晦的担忧注视中,诸伏景光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给外守一脸上来了一拳。经过训练的成年男性一拳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反正大家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在喋喋不休的外守一从与诸伏景光拳头接触的地方开始,整个人飞了出去,还差点砸到站在巷子外围的松田阵平。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作声,外守一是没办法作声,其他几人是突然感觉脸有点疼于是没敢作声。


    只有诸伏景光慢条斯理的声音响起:“你说的炸弹已经拆除了,你期待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剩下的时间你就慢慢到监狱里去赎罪吧。”


    打完电话报警,看外守一登上警车之前,诸伏景光想了想,最后还是对他说道:“郊游那天,有里她有说她跟爸爸吵架,再也不想回家了。”他看着外守一的背影一颤,接着说道:“但她后来也说了,要回去跟爸爸道歉。”


    剩下的事情就跟警校生们没什么关系了,虽然犯人脸上被打了一拳这件事让现役警察们多少生出点教育后辈的心思,但听到录音内容后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件事原本应该就这样结束了,毕竟炸弹也拆除了,小女孩也救出来了,也没有无辜群众受伤,怎么说都能称得上是皆大欢喜的结局,不过鬼冢教官好像并不这么想。


    于是当警校生们高高兴兴回到学校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从当地警官哪里提前知道了前因后果的教官的怒吼和清扫男生澡堂的任务。


    “所以鬼佬到底怎么回事啊?更年期到了吗?”松田阵平大刺刺地往打扫干净的澡堂地板上一坐,还顺带用差不多湿透的上衣擦了擦同样满是水的脸。


    “你啊,教官这一看就是觉得我们没跟他说一声就自己跑去拆炸弹了很危险吧。”伊达航将几人的清理工具放回原位,头也没抬地应松田阵平的话。


    没错,虽然打扫男生澡堂这项工作对于别人来说十分艰难,但对于拥有神奇魔法力量的巫师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原本可以早早回去休息的其他人也纷纷加入打扫的行列,最后演变成打扫途中突然开始打起水仗来。


    “哈?明明文件也是他亲手给我们的,谁要看老男人口不对心的关心啦。”松田阵平半月眼吐槽到。


    “哈哈、不管怎么样都说的太过分啦,小阵平。”这是虽然嘴上在劝幼驯染选择更加委婉的措辞,但表情上除了毫无悔改的笑意以外什么也看不出来的萩原研二。


    而且要说口不对心的话,小阵平也惶不多让吧。萩原研二偷偷在心里补充到。


    听到萩原研二这么说,最了解他的松田阵平果不其然给了他一个白眼,相处久了之后,其他人也逐渐习惯了这种幼驯染相声,这会正笑眯眯地围观。


    “不过事情总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就只等顺利毕业了吧。”最近一连串让人三观崩坏的事件发生,哪怕是认真过头到神经仿佛是钢铁做的降谷零也多少感觉到了疲惫,但更多的是高兴,高兴他的幼驯染终于能从儿时的噩梦中脱身了。


    “是啊,大家都没有受伤,而且犯人也抓到了,真好。”是他沉浸在梦魇中的那些日子里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了,要好好感谢这些人才行啊,“时间也很晚了,食堂估计没有晚饭卖了,不如等会我借一下厨房随便做点什么吧。”


    “好诶!想吃上次去兜风时候的三明治!”尝过神之手艺的亚久第一个赞成,甚至想要点菜。


    本来说是随便做点什么,结果演变成了庆功宴级别的料理,甚至还因为香气过于浓厚吸引了一些来蹭饭的同学,最后大家笑闹着,真的开起了庆功宴。虽然他们确实被罚打扫澡堂了,但他们在这次的事件中是大功臣这件事也同样不会遭到否认,于是这次计划外的宴会也在教官们的默许下举办了。


    因为人数的增加诸伏景光不得不在后厨追加一些料理,亚久就是这时候摸进来帮忙打下手的,其实也就是帮忙洗洗菜、削下皮之类的简单活计,亚久在来到东京之前也无数次像这样给由梨打下手,已经做得非常熟练了。


    两人脸上都还带着宴会的欢乐气息,亚久一边削土豆,一边随意地开口:“我说景光,你现在快乐吗?”


    他听见诸伏景光轻轻答应了一声,他没有抬头去看诸伏景光现在是什么表情,但听声音应该没有不高兴,于是他又问:“那你现在觉得自己走出来了吗?”


    这次停顿的时间要稍微长了一些,像是诸伏景光在思考怎么回答,他本想像上一个问题一样回答说:是的,我已经走出来了。


    可是仔细想想,用全新的方法认识了世界,从不一样的角度了解了当年的案子,实际知道了外守一是个怎么样的人。似乎当年给他带来噩梦的那个男人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可怖,而他自己现在也有了足够的力量去面对这些噩梦。


    这一切,都是和现在的朋友们一起发现的。最初是zero,也只有zero。但是现在,他也有了这么多愿意关心他、帮助他,真的能够交托彼此后背的朋友。


    他最后只是说:“我不知道,也许当年的事情对我还有别的影响,”顿了一下,像是有点害羞,他挠了挠脸颊,接着开口:“不过,跟你们一起走在共同的道路上,总觉得再发生什么也一定能够克服。”


    亚久安静的听他说完,然后思考了一下,放下手中的土豆,越过料理台,给了诸伏景光一个大大的拥抱。


    “什么什么?啊,小亚久和小诸伏好狡猾,也带我一个嘛!”入口处的门帘被掀起来,发出这样感慨的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已经有点醉了的萩原研二,他这一嗓子直接把大厅里还醒着的人都叫了过来,最后醉鬼们都开始到处“袭击”别人,留下了许多欢笑和黑历史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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