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饿得不行了。好想死。”


    “找了一整天都找不到出这里的方式。”


    “他们说这里有灾难,问题是灾难在哪?找不到灾难,我们无法解决灾难,我们在这也出不去啊。而且这个破地方一点吃的都没有。简直是要死了。”


    “实在饿得受不了不如把那个家伙吃了吧。反正这里没人管。”


    所有人开始集结在这个地方,他们探寻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任何出去的方式。又因为下雨不能随意走动,只能全部集聚在这里开始发牢骚。


    白缙坐在角落的地上,冷淡着一张脸听着他们将这些台词按照原著剧情原封不动地说出来。他的目光看向门口,看见那被关起来的门的缝隙里,有水从那缝隙当中蔓延进来。在这水液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藏匿跳跃。这是蟾蜍卵在缓慢地进来了。


    刚好好像终于提到江聿,他们总算想起他的存在来了。有人说:“将他一直放在外面淋雨应该不会死吧?”


    “死了又能怎么样?”


    “实在饿得不行了,总不能吃他的尸体吧?那要不然吃你?”


    那个人说道:“那还是把他带回来吧,要不然能怎么办。”


    随后他们有人的目光,就看向角落里的白缙。其中有一个人说:“你,把那个高等人带进来。”他们喜欢用高等人这样的称呼去嘲讽那些公民,这样会满足他们的心理,他们也喜欢欺负侮辱公民。江聿就是现在他们喜欢欺负的对象。另外的就是这种懦弱而又无能被抛弃淘汰的废人。


    余小鱼是个倒霉蛋,就算是随机发配,居然也能够和这些罪犯发配到一个灾难世界里去,那么他们除了欺负江聿,就是欺负余小鱼了。原著中的余小鱼就是为了自己不被欺负,就一直努力要让江聿活着,但是也不忘羞辱欺负江聿,因为他心里也有极大的不公平和忌恨。


    刚才那一瞬间,白缙在去到了剧情里面,他站起来打开门走到屋外之后,他就又走出剧情了。剧情现在围绕着里面的那些人进行演绎。


    他看了看外面的大雨,他觉得他自己不是傻子,还是找点东西遮雨比较好。找了找,找到了部落里用来挡雨的而制作出来的皮衣,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但是防水性还挺好的。


    白缙将这件皮衣穿在自己的身上,还给自己找了帽子。想了想要不要给江聿也找一件,最终还是放弃了。因为他始终记得余小鱼是要欺负江聿的。


    白缙冒着雨走在雨夜里,这一次他比刚才更加清晰地看见水洼和湿地里的那些卵。它们大大小小地拥挤在一起,滚动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线当中似乎发着亮光。白缙知道,只要沾染这种卵就完蛋了。但他也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因为最终余小鱼就是沾染了蟾蜍的卵死掉的。


    他希望自己早点下线,就不会干预剧情的发展。但是看见那些卵自发地跳上他的鞋子,似乎蠕动着爬上来,依旧让白缙觉得恶心。他无法自控地甩了甩鞋子。


    原著中出门的余小鱼回来之后没有说起这件事,大概是余小鱼内心里也很不满,没有仔细看脚底,直接粗暴地拖着江聿就回来了。后面没有余小鱼说起发现卵的剧情,白缙也没有再多加在意这些卵了。


    可是正是因为他注意到了,他就时常会看见这地方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应该会当场头皮发麻直接恶心吐了。白缙尽量去忽视它们,朝江聿那里奔过去。


    按理说,如果一个人站在外面,应该有很多卵会爬上那个人的身体,江聿被绑在外面应该全身上下都被爬满了卵才对。可是江聿身上什么都没有。


    白缙对这一点都不意外。这是这个灾难世界最为关键的一点。江聿被绑在这尊雕像上,让他免受卵的侵袭和感染。这尊雕像有很大的原因。白缙将目光转移到这雕像上。


    经过风吹雨淋,这雕像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但是白缙知道,这雕像其实就是蟾蜍。那些卵不会侵袭与雕像长时间接触过的人。


    江聿被雨打得抬不起头来。但是当白缙绕到他的身后看见绳索的时候,就明白江聿其实已经自己解开绳索出去过一次了。他心里有谋划,于是他再一次回来,假意将自己再一次绑起来。


    不知道江聿这人是怎么绑的,他自己给自己绑都能绑出比白缙还要难的绳结出来,白缙弄了好一会儿。正是因为动作大了一点,光解绳索就解了好久。白缙握住江聿的手腕翻来覆去地看,好不容易才看清楚这个绳结长什么模样,就感觉到江聿的目光看向他。


    在这黑夜里,倒是还能够模糊看清楚江聿的模样。江聿的五官本来就很优越,即便被大雨击打得这么狼狈,却更加让他这一张俊美的面孔呈现出一种冷肃的清隽。那双凝望白缙的眼睛黑沉而又深邃,没有人知道江聿在想什么。


    这不在剧情里,白缙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只能猜测他大概在打量他。


    在这个世界里所有一切感知都变得特别真实。白缙身上虽然穿着皮衣,头上也戴着帽子,但是他也感觉到极致的潮冷,还有那已经跳跃到他脖颈处的卵。冰冷而又滑腻地从他的脖颈掉落下去。


    这种感觉让人很不适,即便他想装得更凶一点,但是这点不适足够让白缙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抖的。声音也显得毫无威慑力。白缙的这一句话显得苍白细弱,白缙说:“蠢货,快走。”


    他好不容易将江聿手腕上的绳结解开了,想要拖着江聿走,可是卵在他身上滑动跳跃的感觉让他浑身都难受。他差点抓不住江聿的手臂,但又紧紧抓着他。因为他知道正是因为和江聿有接触,余小鱼的异变程度才会变得慢一点。


    江聿沉默无声地跟随在白缙的身后,白缙依旧感觉到江聿在看他,却也无法参透江聿的心思,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当白缙带着江聿回到那间屋子里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哄笑声。


    在剧情中,他们在余小鱼出去的那段时间,看到了那些小小的蟾蜍。那是由卵孵化出来的小蟾蜍,还看不出什么模样来,甚至像小青蛙一样有点弱小可爱。他们这些家伙们因为太过无聊,没有乐子,就划拳玩吞蟾蜍的游戏。


    白缙不太想回忆原著中对吞蟾蜍的描述了。那太过具体,太过恶心。白缙只觉得不愧是毫无道德底线的罪犯,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


    那些小蟾蜍被他们直接吞入肚子里去之后,生活在他们的躯体里,并且开始一点点长大。吞蟾蜍的人奇怪地有了饱腹感,不过他们也没在意。随后在后来的剧情中,长大的蟾蜍从他们的嘴里爬出来。这让当时的读者评论区一阵尖叫。


    白缙将自己身上的皮衣和帽子摘下,回忆剧情的感觉头皮发麻的同时,听到里面的人说:“吃这么一小只怎么够!再来一点!到时候那个高等人来,全部都将这些小东西给吃进去。这就有意思了!哈哈哈!”


    白缙的后颈出现了一抹冰凉的触感。白缙转头看一眼,江聿垂着眼睛站在他的身后。他冰冷潮湿的手指拂过白缙的白皙清瘦的后颈,像是将什么东西拂去。白缙在他的指尖看见了一枚卵,那枚卵一下子就从江聿的指尖逃离了。


    白缙看他的时候,看见江聿也抬起眼睛来看他。他那被雨水也打得湿漉漉的眼睫,搭配上他这幽邃的眼睛,看起来有一种落水狗的狼狈与可怜感。还没等白缙反应过来,江聿忽然对着白缙倒下来。


    他身上都是水,白缙其实是怕他身上的水将他全身上下弄湿,就赶紧伸手去扶他。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白缙在这屋子的灯光照拂下,清楚地看见了自己的手腕上有一枚凸起。


    那枚凸起是已经进入他血管里的卵,在接触到江聿的瞬间,这枚卵赶紧顺着白缙的血管往上游。看起来在努力躲避与江聿的接触。


    白缙没太在意这件事,只是觉得这江聿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又回忆了剧情,发现在等会儿的剧情里,只写到余小鱼带着昏迷的江聿回去的事情。


    好像在剧情中的江聿就是昏迷的,剧情之外的事情确实不得而知——只是看刚才江聿的状态,不像是马上不行的样子。又回忆那些人说要给江聿塞蟾蜍的的话,白缙就忽然明白,这江聿是在装晕呢。


    不管这江聿是真晕还是装晕,白缙还是要继续扮演自己的角色,于是白缙就拖着江聿走进去。才刚走进去,里面所有人的目光就转移到他们的身上,并且他们的声音也都停止了。


    白缙看见其中有一个坐在地上的花臂男,正好将整个手掌的小蟾蜍都要喂到他嘴里去,但又是看见两个人进来,花臂男呆愣了一会儿。那些小蟾蜍从他的手里都跳跃出来。而白缙想起这个花臂男被胃里的蟾蜍活生生撑死的场景,心里对他进行了一下短暂的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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