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游向喧哗 > 99、正文完
    时间继续朝前走着,俞知游妈妈偶尔还是会给他打两个电话,但每次都是说两句就挂断,也没再提过相亲的事。


    新年假期里,他们有一半时间都腻在一起,大鱼大肉天天吃得俞知游都腻得慌。新房的装修也已经看得差不多,剩下的就交给了俞至枋。


    俞至枋问他:“还得是你哥我的审美在线,是不是?”


    “嗯。”俞知游特敷衍地回答道。


    陈向喧在俞知游边上笑了笑,俞知游扒拉两下他的额头小声说:“你别笑。”


    俞至枋在视频那头愣了愣,随后迟疑地问:“你是不是……因为我不收费?”


    “没有的事。”俞知游收起笑容严肃地说。


    三月,俞至枋来了江城,他在万松区的店里看见阿据时还没敢上前。


    “怎么,隔着屏幕不是挺能说吗,到跟前了装不认识?”阿据指了指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这个点我都还没上班,是你叫我来的,现在又杵在那儿干吗!”


    “不太真实。”俞至枋还是杵在门口。


    “傻逼,”阿据招了招手,“死过来!”


    “现在对了,”俞至枋笑起来朝他走去,“好久不见,你是不是长高了?”


    “是,我抬手就能给你头来一下,”阿据‘啧’一声,拍了拍桌子,“过来坐着。”


    在工作方面俞至枋确实认真,比在视频里讨论时用心多了,阿据就坐在边上看着他们,一副欣赏好大儿成器的模样。


    陈向喧的手机振了一下,是李叔的消息。他让陈向喧晚上带着俞知游回千湖区一趟,说是要请他们吃饭。


    俞至枋被留在了店里,反正他晚上也不回去,留在这里看店正好。


    “那晚上我放伴奏?”阿据问俞知游。


    “他来,”俞知游指了指俞至枋,“让陈老师给他临时补两个小时课,失去的音乐之魂立马就回归了。”


    “我?!”俞至枋瞥了眼小舞台上的电吉他,“我?我弹吉他?”


    “你,”俞知游点头道,“就是你。”


    阿据和俞知游坐在底下看着台上俩人,一个一直皱着眉,另一个站着教的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他把琴整出这么大动静。”阿据说道。


    “你这是什么新的贝斯笑话吗……”俞知游看着台上俩人,“实在不行我给他买把贝斯来,不过只用贝斯伴奏是不是怪怪的?感觉缺了什么啊。”


    “你这才是笑话,我以前还在乐队的时候经常和他这么玩,他总骂我唱歌声音大了,挡着他迷人的琴音,”阿据看向俞知游,说道,“而且,我有把贝斯。买了很多年了,一直没送给他。”


    “那今天你们玩点新鲜的?”俞知游看了眼时间说,“我们赶在十点前回来,撑住两首歌就行。”


    “没问题,”阿据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等着啊,很快回来。”


    俞知游走进吧台做了几杯果汁端出来——实在是辛苦他对象了。


    两个小时的课只进行到四十分钟,俞至枋终于抬头,他第一时间就发现阿据不在,开口就问:“那人呢?”


    “回去了啊,”俞知游说,“还没到上班点儿呢。”


    “回去?”俞至枋将琴递给陈向喧,看这架势是要去找人,“去哪儿了?”


    俞知游回头指了指门口,接着阿据推门走了进来。


    一句‘卧槽’脱口而出,贝斯撞在了门框上。


    “它怎么就能长这么长的?”阿据将贝斯从背上放下来换手提着,“才第一次带它出门就受伤了!”


    “这什么?”俞至枋站在那里,和刚进门看见阿据时一样。


    站那儿不动了。


    “明知故问,”阿据将琴包交到他手里,“可贵了,当时赶了好几个场子,给我嗓子都干废了才买的呢,不过很多年啦,但现在还是贵啊,对它好点!”


    俞至枋看着阿据,提着琴站在那里发呆,最后说了句:“贝斯好重。”


    “……我的巴掌挺硬的,你试试吗?”阿据抬手假装打了他一下,“快点打开看,我听那一下挺响的,还好没给门框干下来。”


    贝斯没事,俞至枋有点事。


    陈向喧见他一副快要哭的样子,俞知游已经准备好纸巾预备给他接着泪了,阿据在边上抽着惆怅的烟。


    “好琴啊,”俞至枋愣是把泪给憋了回去,“真是太重了。”


    “就这?”阿据弹了下烟灰,“就这?!”


    “就这。”俞至枋说。


    俞知游将手里的纸攥紧丢到脚边的垃圾桶里,陈向喧已经开始扒拉手机了。


    ‘啪’的一声,是俞至枋被人拍了一下,接着他们听见俞至枋声音特小地对阿据说:“爱你,主唱。”


    他们答应俞至枋会在十点左右赶回来,实在不行,也没办法。


    更何况俞知游相信俞至枋,陈向喧相信阿据,所以他俩走得十分放心,坐在餐厅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壶茶水时,俩人同时深吸口气。


    “李叔……我们可能得早点回去……”俞知游看着对面坐着的李叔和汪老师,“我店里没有调酒师,只有一位贝斯手和主唱。”


    陈向喧在旁边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比画着:我真是把这事忘了,看来调酒师得快点招一个。


    “没事,我就是想给你们宣布一下,”李叔从汪老师包里拿出两个红本儿,“给你们长长见识!”


    俞知游刚拿起筷子又立马放下:“结婚证啊?你们结婚啦!恭喜啊!”


    陈向喧除了高兴还有些恍惚,李叔能谈恋爱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事,这次还直接结了婚。


    “哎我让我哥回去算了,今天店里休息,”俞知游拍了拍陈向喧的手,又握住捏了捏,“不回去了,我们今天好好吃一顿。”


    陈向喧回握他一下,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随后他放开俞知游的手朝李叔他们比画着:婚礼在什么时候?你也不早说,我都空着手来的,下次给你双倍补过。


    “没有婚礼,”李叔笑了笑,“我们旅行结婚,店里就交给你帮忙,提早熟悉熟悉也不是坏事。”


    陈向喧比画着:你这话说的,和你明天就不干了一样。


    “他前几年就开始念叨说不想干了,”汪老师看着李叔笑,又看向陈向喧说,“我还是叫你陈老师。虽然我和他结婚了,但我们还是朋友、曾经的同事,现在多了层关系,是‘家人’。你李叔和我说过他对于丁克的想法,我和他的想法一样,所以才能和他在一起。你啊,以后一定要多回来吃饭啊。”


    “对,”李叔又回到上个话题,“给我看好店啊,那也是你的店,特别是看好何仓和安丰那俩人,让他们俩少吵架。”


    陈向喧比画着:他俩现在挺好的,没怎么闹嘴了。


    俞知游在边上给俞至枋打电话说今天晚上不用营业,他们提前下班的事。陈向喧坐在边上都能听见电话那头传出来的声音。


    俞至枋特自豪地说:“我晚上还卖了几杯果汁和几杯可乐呢,还有客人夸我弹得好,就是没什么声儿!”


    接着是阿据有些远的声音喊道:“我收好了,快点儿,傻逼关门!”


    “检查一下灯啊什么的,帮我把鱼喂一下啊,”俞知游说,“辛苦了,哥。”


    这顿饭吃到挺晚,李叔从自己学生时代谈到创业初期,又从不放心陈向喧在学校工作,谈到认识汪老师,每天偷偷打探陈向喧的情况。


    “是啊,我那个时候还以为你俩是亲兄弟,”汪老师看着陈向喧说,“不过他也没问什么,就是问问你心情看着怎么样,工作顺不顺利之类的。”


    “所以你们那个时候就在一起啦!”俞知游对这种话题倒是挺感兴趣,听着吃饭吃得也更多。


    陈向喧就边听边朝他碗里夹菜,偶尔停下比画两句聊一聊。


    “倒也没那么快,”王老师喝了口水说,“在后面的相处中,我发现他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有梦想有本事,最主要的,人品很不错。”


    ‘梦想’这个词陈向喧经常听李叔提起,这个词在他小时候经常出现,后面再大了些,李叔便也不再提了。


    但他知道,这个梦想李叔不会放下。


    他想重组乐队,重新站在台上,弹什么曲子都好,他只想让自己和那把他最爱的吉他重新站到灯光下。


    吃完饭后俩人没有回万松区,而是回了陈向喧家里,这还是俞知游第一次到他家里来,上次也就到了个电梯口。


    俞知游却和来了很多次熟的不行一样,一进门就坐到沙发上大手一挥:“陈老师,来杯甜水儿。”


    陈向喧比画着:没有,只有水喝,给你放点白砂糖?


    “啧,”俞知游又说,“不放糖,装个半杯。”


    陈向喧端来的时候俞知游愣了下,那玻璃杯还是带把的,大得离谱:“水牛吗你,倒一杯都能喝一天了吧!”


    他比画着:倒一杯我就能一天不出房门。


    “行吧,”俞知游接过杯子喝了一大口,杯里的水就和没消失一样,“来俞老板旁边坐着,靠在俞老板肩膀上,我们来聊天。”


    陈向喧照做,躺在他肩膀上抬头望他比画着:聊什么,让我听听。


    “你听好了啊。”俞知游低头靠近他的耳朵。


    不管在一起多久,陈向喧总是会为他心动,俞知游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靠近都会让他更爱一些,这种爱没有上限,只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强烈。


    俞知游说:“我爱你,陈向喧。”


    三月份的结香花成功被送到了俞知游手中,这次是他拉着陈向喧的手一起打的结。


    “再缠!”俞知游使着劲边绕花枝边说。


    陈向喧刚想松手比画,俞知游一把又给他将手按了回去:“缠!缠死结!缠完我拿框裱起来,到时候放新家里。”


    缠完后陈向喧终于获得了比画自由,他比画道:裱起来挂墙上吧,我怕你生气的时候先摔这个。


    “我脾气有这么差?”俞知游瞪他一眼,“摔你不解气吗?”


    陈向喧笑着比画道:也对。


    李叔的新婚旅行在五月,现在进行到一半了,李叔说他玩好回来刚好收心准备迎接最忙的时候,陈向喧他们的新家也在月底就要交房。


    俞知游在这期间回过几次洪城,俞至枋都说让他放心,妈现在一切都好,俞知游本来不太确定,但看到俞至枋房里那把放得好好的贝斯时,他相信了。


    五月二十日前一夜,俞知游在床上抱着脑袋乱搓,这已经是他想不出新店活动的第无数次搓头。


    陈向喧拍拍他肩膀比画着:你先停一下,我问你个事。


    “什么?”俞知游继续扒拉他那头发。


    陈向喧抬手给他把揉乱的头发顺了顺,问道:李叔明天回来了,你说我包多少钱的红包合适?


    “包多少他都会在咱们交房那天还给我们的,”俞知游说,“赌吗?”


    那倒也是,李叔确实会这样。


    现在轮到他们两个一起抓头沉默,过了一小时后,陈向喧突然问俞知游:替他圆梦怎么样?


    虽然是临时乐队,大概也不算是圆梦,但李叔应该会很高兴。


    这个提议俞知游十分赞同,520活动的最后一环也成了‘临时乐队演出’。


    俞知游是干劲满满,他一大早就爬起来,让陈向喧将昨天联系好的人叫来店里排练,两个人也都回了千湖区的店里一趟,将演出设备带了过去。


    李叔嘛,他的技术不用怀疑,来了排两次就能上。


    民谣吉他俞知游、节奏吉他陈向喧、主音吉他李叔、贝斯手俞至枋、鼓手安丰、临时键盘手何仓、主唱阿据。


    俞知游站在那里就开始兴奋,他说:“有种我很厉害的感觉。”


    “我也有。”阿据点点头道。


    陈向喧选的曲子是李叔最喜欢的那首,他说他以前的乐队第一次排的就是这首歌,虽然最后没能在台上表演这首,但他对这首歌的喜爱永远不会变。


    排练到一半的时候俞至枋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她大概是在问俞至枋在哪里。


    俞至枋看了眼旁边的俞知游,俞知游点了点头。


    “我在江城,”俞至枋对妈妈说,“怎么了?”


    现在环境有些吵,俞知游不能听见妈妈的回答,他只听见俞至枋说:“是一个名字。”


    挂断电话后俞知游也没多问,排练重要,晚上演砸了那就真完了。


    第二个接到电话的是陈向喧,只不过他接到的是视频通话,他走到吧台才按下接通键,视频刚一通,李叔就开始骂骂咧咧:“陈向喧!我的吉他呢!我的设备呢!天黑了遭贼了啊!”


    汪老师在旁边拍着他的背:“不急不急啊,肯定没丢。”


    “没了啊——”李叔将琴行走了个遍,“琴行好空,和我现在的大脑一样。”


    陈向喧比画着:来鱼的店里。


    “哦,拿去演出了啊?”李叔松了口气,“那拿去吧,没丢就行。我不去了,我累,我要回去睡觉。”


    他连忙作出‘等等’的手势,接着比画道:来,送给你个礼物。


    李叔来的时候店里已经开始营业了,他看见小舞台上那些设备都好好的,汪老师也替他松口气:“你看,我就说没事啊。”


    “嗨~”安丰和何仓朝李叔走过去打着招呼,何仓手里拿着那把李叔的吉他,安丰则递上一张谱子。


    “这什么?”李叔接过看了眼,随后便开始寻找陈向喧的身影。


    陈向喧刚端着果盘送给一桌客人,抬头看见李叔时就比画道:送给你的礼物。


    他又指了指小舞台上,接着比画道:临时乐队。


    李叔好像哭了。


    陈向喧看见李叔先是笑起来,紧接着抬手揉了揉眼睛,灯光暗着,但他眼里就快要落下来的是泪。


    陈向喧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回报李叔对他的好,他感觉怎么还都是不够。


    当他们全都站在台上时,李叔的笑容却让他得到了些许安慰——或许他真的能还点什么给李叔,能让他开心大概也算是一种。


    歌曲进行到一半时,陈向喧看见有人推门走了进来,那个人很熟悉。


    随后他听见俞至枋在旁边说了一句:“我天……”


    他想起来了,那是俞知游的妈妈。


    女人站在门口看着,就连坐下都没有。陈向喧边弹边想着等会儿要和她说些什么,又或者她会问什么,自己要怎么回答才好。


    可是她没能听到歌曲结束就离开了。


    李叔也看见了,他在演出结束后就问俞知游:“你妈怎么来了又走?”


    俞知游边收拾台上的东西边摇头。


    俞至枋则拿出手机开始蹲着扒拉,过了会儿又‘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怎么了?”阿据问他,“尿急啊?”


    “不是,我妈给我发消息了。”俞至枋说。


    “说什么?”俞知游问。


    “她说她要出去散散心,已经买好车票了,”俞至枋吞咽一口,接着道,“她还说,演出很棒。”


    “怎么样,”阿据揉了把俞至枋的头发,“现在是不是很爽!”


    陈向喧也握着俞知游的手捏了捏,俞知游有点要哭的意思,陈向喧连忙去吧台扯来两张纸给他接着,俞知游边哭边说:“干吗啊你这是,你都接着了,我再不哭得多不好意思啊!”


    他点点头,也没手去比画,毕竟还接着眼泪呢。


    520真的很热闹,今天客人也是情侣偏多。


    陈向喧看着店内的客人想着,他和俞知游也还有很多的以后,吵架也好,平淡也罢,但相爱足以让他们坚定地一同朝前走。


    陈向喧朝哭好的俞知游比画道:我也实现愿望了。


    “什么?”俞知游问。


    他比画着:是很久之前的愿望。如五年前所愿,我终于,留住了晴天。


    “又要我哭啊?”俞知游看着他说,“还有呢,你还想说什么?”


    陈向喧比画道:爱你,老公。


    “嗯,知道了,”俞知游朝着他笑,“我也是。”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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