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在太阳缓缓落山后,叶司清便放出神识搜寻着怨气。
“离字位。”叶司清的话音刚落就带着慕知珩朝着那处赶去。
当他们赶到时只见几位村民都眼神空洞地站在原地,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脸上的青筋逐渐浮现出来。
慕知珩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看来这个小村子的村民皆是染病。
叶司清在慕知珩身旁设下结界尔后提剑离去,留下一句:“等我。”
寒玉剑的剑气一扫,那些人便全部摔倒在地,慕知珩原以为这些人再也爬不起来的时候,未曾想那些人却是以一种特别诡异的方式起身。
甚至有一人的头颅直接转至后背,锁定叶司清后喉中发出嘶哑的吼声,直朝着他扑去。
依照叶司清的修为解决这些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待将他们全部打倒在地后,分出一缕灵气探入他们体内。
十几瞬后,灵气从那些人的体内抽出,随后按着季鹏斌他们的做法将其焚化。
直到做完一切确保没有遗漏后,叶司清这才回到慕知珩身边。
“可有探出什么来?”叶司清一靠近,慕知珩就开口询问道。
“蛊虫。”
见慕知珩有些疑惑,叶司清又简单地给他解释一番。
这些村民已然死亡,而现下他们之所以能够行动则是因着体内蛊虫的控制,这些人虽然不似怨灵一般攻击性强大,但因着不知疼痛加上人数众多,一时之间也难以对付。
更何况这些蛊虫经历过一次清剿,如今潜伏时并不会像之前那般引起病症,而是慢慢掏空人们的五脏六腑,当被人察觉时已经无法救治。
想来当初各大门派也是察觉出这点才会用焚化的形式来处理这些已被感染的村民,只不过他们体内的是子蛊,若想彻底解决此事还是得找到母蛊才行。
“也就是说此刻他们体内都是虫子?!”慕知珩听完这一切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我们下一步就得去找母蛊,可这地方山这么多怕是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慕知珩想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难怪当初那些个大宗门不愿意处理这事,这种费时间费心力无异于大海捞针的事情,对比于其他任务自然是不够看。
因此便扔回给山富派处理,而山富派又没有足够的人手因此也只能等到何处发生情况再来处理,只是如此一来就苦了这一方的百姓们。
慕知珩见叶司清开口还以为他又有新的进展,没想到这人却是从储物袋中拿出干草来,迅速搭好一个窝道:“先休息。”
“哦,好。”慕知珩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搭了把手。
说起来这俩日叶司清也是连轴转,无论是查探蛊虫的情况还是解决那些被感染的村民,又放出神识探路,还有每日渡灵气稳固他的经脉,就这样还能时不时从储物袋拿出一堆压压惊的零嘴给他。
“你累了就好好休息,今晚我来守夜。”慕知珩熟练地在叶司清的位置上推出一块柔软的小窝,随后抱着郁离剑坐在篝火旁一脸戒备地盯着四周。
叶司清盯着慕知珩的背影,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映着火光的双眸中暗色不断翻涌着,最终又归于平静。
篝火随着微风轻微摇晃,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清脆的响声。
*
此刻匆忙赶到季鹏斌几人看着坑中灰烬沉默着,见此情况,宋高岑突然拍手道:“难道这些蛊虫已经进化到知晓我们会来,自己就挖了个坑在里头自我了结!”
尚俟被他气得心口都堵得慌,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说话能不能带点脑子!”
“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嘛。”宋高岑捂着后脑勺道:“你说是不是大宗门的人良心发现,总算派人下来处理此事?”
“你自己听听这话有可能吗?”
季鹏斌感受着四周残留着的灵气,方才到这的修士修为远在他们之上,若是能得他相助,说不准能一举解决此事。
*
东方泛白,晨雾弥漫。
慕知珩微微睁开眼,意识逐渐回笼,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枕在叶司清的膝头上!
悄悄打量叶司清一眼,见他依旧闭着眼,这才松了口气。
他只记得后半夜天有些冷,于是他便回到干草堆这里,或许是昨天没睡好加之又没有狼嚎声,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为什么醒来就在叶司清膝上啊!
守夜守到睡觉,还不知不觉睡到别人膝上,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趁着叶司清还未醒来,慕知珩小心翼翼地挪开,生怕一个动静太大惊醒叶司清。
哪知他刚起身,就听见叶司清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醒了?”
慕知珩的动作一滞,僵在原地,他好像从叶司清的语气中听出几分笑意来,于是他只能尴尬地应了两声,随后立刻转移话题道:“我们快去找母蛊吧。”
说罢,不等叶司清回话便自顾自地朝着朝着右手边的方向走去。
“走反了。”叶司清将地上的东西收入储物袋后,对着一股脑往前冲的慕知珩说道。
慕知珩听见急忙刹住脚步转而朝着身后走去,这让原本就有些尴尬的他直接红了耳朵,当经过叶司清身侧时突然被其握住胳膊,下一瞬眼前的景色猛地往后略去。
“叶司清!大早上魂都被你吓飞了!”
待到落地,慕知珩直接拍开他环抱在腰侧的手,左右查看下发觉他们又来到这第一次事发的山中。
“怎么又到这来?”慕知珩一脸茫然,不是昨日才到这里搜查过一番吗?
“村庄和那人可能有问题。”
“被你这么一说感觉确实如此,他到最后一直着急得赶我们离开,难道他是邪修,一到晚上便出去作祟?”慕知珩边说边快速地朝着木屋的方向靠近,没想到此刻木屋外却是站着一位中年男子。
看着那人与昨天的老人有八分相似的面孔,有些疑虑道:“这是昨日那老伯的儿子?”
那男子见到慕知珩与叶司清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慕知珩看着他慌忙间掉落在地的麻袋中散落出各种生活用品,看着这副架势是想搬离这里?
“请问昨日那位老伯呢?”
“那是我父亲,他吃完早饭去山中散步消食,二位可以去山中找他。”
“原来如此,多谢!”慕知珩道了声谢,就带着叶司清朝着山中的方向走去。
见他们如此轻易离开,杜豪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见他们走远,立刻从柜中拿出全部的积蓄快速离开木屋。
随后沿着陡峭的山坡朝着山下的方向快速前进,随着太阳不断升高,杜豪也逐渐累得气喘吁吁,要不是那两人来得那么快,他也不需要跑得如此狼狈。
心中气愤嘴上更是骂个不停,随手抓起一根木棍支撑着身子,艰难地朝着山下走去。
“背地里骂人可不好,我这人脾气不错,允许你当面骂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慕知珩环抱着手笑道。
杜豪见到慕知珩便宛如见鬼一般,拼命往前跑去可刚跑出几步就迎面撞上叶司清,吓得他又赶忙往后退,但一步踏空直接摔倒在地。
“别生气,要是提前多气出几条皱纹来可不值当。”
只见杜豪的鬓边逐渐花白,脸上也开始浮现出几条皱纹来,见被识破他索性破罐子破摔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觉的?”
“那屋子内的摆设摆明就是一人所用,再说你都未曾见过我们怎么就能将你父亲的行踪告知我们俩,到底是该说你心大还是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开我们。”
趁着杜豪的注意力被慕知珩转移,叶司清分出一缕灵气悄悄靠近他,没想到刚一触碰到,他就疼得在地上哀嚎打滚着。
见状,叶司清只能收回灵气,对着慕知珩轻轻摇头,这母蛊已然与他融为一体是不能用灵气驱逐出体内。
既如此便不能继续留着他危害一方百姓!
察觉到叶司清的杀气,杜豪急忙躲在一旁嘶吼道:“我只是想活下去,我有什么错!”
“你身上的母蛊若是早些时候是可以清除的,可你偏偏躲起来还引得子蛊危害一方百姓。”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不过是和几个同伴一起上山砍柴,结果遇到你们这些所谓的修行之人!”此刻他已然变成昨日那老伯的模样,可他还是勉力站起指着慕知珩与叶司清破口大骂:“回去以后他们都死了,村子里但凡染上的都被杀了!”
“我不想死,我只是老老实实地过日子,我为什么要陪着那些人一起去死!”
提到自己的过完,杜豪的情绪愈发激烈,趁着慕知珩不备,袖中飞出几只毒虫朝着慕知珩的方向袭来。
在靠近慕知珩的那一瞬便被其身上的护体灵气所化解,杜豪见状一股脑得将身上的子蛊与毒虫全部扔出,只是这一次它们还未靠近慕知珩身侧就被叶司清全部抹杀。
见自己最后一点防身所用的毒虫皆被斩杀于寒玉剑之下,杜豪颓废地瘫坐在地上,气息喘喘,知晓今日注定是逃不过,他干脆闭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忽而看向慕知珩大笑道:“哈哈哈,我感应到你体内有和一样的东西,很快你也会跟我一样在一天之内老去,每夜体验全身寒冷彻骨却又无法解脱,生不如死的滋味。”
“到时候就看看你们这群自诩正义之士的伪君子会不会像对我,对陈四他们一样,将剑尖对准他,杀了他,将他挫骨扬灰!”
杜豪的讥讽声与笑容也随着心脉断裂而消散,只是他依旧死死盯着慕知珩的方向。
叶司清快步来到慕知珩身侧握着他的手,不断探寻着他体内是否存在蛊虫。
此刻的慕知珩脸色煞白,从叶司清放出灵气接近杜豪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体内的经脉开始抽动,但为着不妨碍到叶司清于是便强忍着。
陡然想起什么的叶司清一把扯开慕知珩的衣领,原本被蚊虫叮咬的那块地方此时布满血丝,已经蔓延到手臂这一块来。
慕知珩再也撑不住,险些摔倒在地好在及时被叶司清护在怀中,他抓住叶司清的胳膊,撑着一口气道:“叶司清,要是我变成那副模样的话,你一定要、要杀了我!”
“别说胡话!”
*
待季鹏斌一行人再度匆忙赶来时,已然不见叶司清与慕知珩的踪迹,就连残留的痕迹也一并清楚,只有杜豪尸身还留在原地,上方还记述着所发生过的一切。
“难道是我们多年虔诚的许愿终于被仙人听见,所以特地派人来帮我们?”
“你这脑子不去写话本真是可惜了。”
季鹏斌拿起那信纸,上方这歪七扭八的字一时也难以辨认出来是何人所书,于是只能将其先收好:“行了,先将这里处理一下。”
没想到,他们找了整整三年的母蛊,居然会躲在此处,还是在一个普通人身上。
待处理好杜豪的尸身,季鹏斌对着空气郑重地行礼道:“多谢仙君相助!”
宋高岑与尚俟同样跟着季鹏斌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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