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少年闹腾到很晚, 但第二天起来依旧很有精神。
经过昨天的相处，两个学校的少年多多少少熟悉起来，相处起来比前一天融洽多了。
今天的安排非常简单, 基础训练之后就是这次合宿的最终目的——两校对战。
对战的名单由抽签决定。
日向空可以确定这完全没有内幕, 因为从来只打单打一的小景尼酱, 和立海大的那个副部长都去了双打，两个人还正好都在双打二。
当然，芥川慈郎和丸井文太的比赛早在约定合宿之初就已经确定。
对于这样的结果，所有人的表情都相当微妙，只有迹部依然是一副大爷样, 而真田面色刚毅, 不为所动。
作为双打搭档的忍足推了下略微有些滑落的圆框眼镜, 眼睛瞥向某位毫无自觉的大爷, 笑得勉强。
“哈哈哈哈侑士你要加油啊！”向日岳人半点没有搭档爱地说。
宍户忍笑咳嗽一声：“加油。”
看着队友们松一口气的看戏模样, 忍足觉得自己牙根有点痒。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这种态度。
“忍足前辈还真是好运！”日向空羡慕嫉妒恨，只差咬小手绢了。
泷荻之介深有同感：“就是，也太好运了！”居然能和尊敬的部长搭档！
两人对视，眼中迸发出英雄所见略同的情绪。
冰帝众人：够了，我说够了！你们这两个迹部的脑残粉！
迹部的实力不容置疑, 但也要会打双打才行。
在迹部仅有的几次双打中，冰帝网球部的队友们深切认识到, 部长大人对此的认知, 仅限于知道规则。
至于配合什么的，与其说不会, 还不如说是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完完全全的单打思维。
高傲的帝王从来都是一往无前，不会去关注身边的风景。
和这样一个人搭档, 可是相当辛苦的。
看立海大众人的反应，真田弦一郎也是这样一个人，双方对视，隐隐有惺惺相惜之感。
抽到双打一的胡狼桑原和队友们不在一个频道，他挂着一双蛋花眼，身上散发出被抛弃的小媳妇气息。
“呜呜文太……”你要抛弃我了吗？
咖啡色皮肤的少年是真的咬起了手帕。
丸井文太一脸黑线：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情么，杰克又来了！
他不理会搭档的哀怨目光，当没看见地转过头去。
桑原：呜！
立海大的人早就见怪不怪，全都当做没有看见。
怀着对忍足的酸唧唧心情看完整个过程的日向空：“两位前辈感情很好呐。”
切原顺口说：“他们是幼驯染啦幼驯染。”
原来如此，不过还是比不过我和小景尼酱，哼哼！
*
比赛开始，第一场就格外引人瞩目，因为对战的双方是迹部忍足和真田仁王。
小粉丝日向空激动呐喊：“尼酱加油！尼酱最棒！尼酱必胜！！！”
无限循环——
一个人喊出了一整个拉拉队的气势。
“啪！”迹部打了一个响指，“胜者就是，本大爷！”
“哇啊啊啊…咳咳！”因为嘴巴张得太大，灌进去了一口风，声音一下子被打断。
凤长太郎贴心地拍拍后辈的背：“空酱小心一点。”
转球拍定发球权，真田仁王组优先。
真田发球，一开场节奏就相当快，两个人你来我往，即便只是十分基础的挥拍回击，也比普通国中生的水平高了一个层次，让看的人目不暇接。
真田看着迹部的动作，提前来到落球点，目光一凝，大喝：“其疾如风！”
黄绿色的网球以超高的速度飞回对面的半场。
“出现了！真田副部长的其疾如风！”切原惊呼。
“真田居然这么快就用出了绝招！”
迹部深蓝眼眸的瞳孔一缩，如鹰隼般的锐利眼神射出，成功捕捉到了球的轨迹。
他微一勾唇，移动，用力挥拍，网球被打回去了。
“砰！”
真田似乎很意外“其疾如风”第一次用就被打回来，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柳笔下一顿，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露出如琥珀般的棕色眼眸。一瞬之后，飞快在本子上记录。
口中念念有词：“迹部的速度、力量等方面素质较上一次见面提高了25%左右，眼力也有了显著的提升……”做了某种特殊训练的概率是99.8%。
想知道……
切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副部长的球被打回来了！”他都还做不到！
日向空骄傲叉腰：“那是当然，对手可是小景尼酱！”
这可不行，他可是要第一个打败三巨头的人！
切原：“真田副部长，你认真一点啊！”
立海大众人：“……”脑袋空空的小海带，今天也毫无危机意识。
场上的真田听到了切原的大喊大叫，极力忍耐怒气，最后还是一个眼神扫过去让单细胞小海带闭上了嘴。
他并没有因为这一球的十分沮丧，看向迹部的眼中充满了战意：“看来这一段时间你并没有松懈。”
“啊嗯，你以为你在说谁？！”迹部权当这是对方隐晦的夸奖，照单全收，“本大爷可是时时刻刻都在进步！”
这虽然是四个人的比赛，但由于其中两位丝毫没有在打双打的自觉，太过抢眼的结果就是，让旁观的人恍惚以为这是冰帝国王和立海大皇帝的对决。
忍足内心无奈又无力，他很想扯着对方的领子告诉他，双打不是这样的，不过也只能心里想想。
嘛，算了，能赢就好了。
倒是仁王，一副无所谓的懒散样，很是如鱼得水。
两个选手的划水行为没有人多说什么，或者说他们更在意两个学校单打一号的表现。
两校间的训练赛，无外乎就是共同进步和摸清对手实力。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摆在眼前，不试探出点什么就太可惜了。
场上局势迅捷而又强力，动态视力不那么好的人捕捉网球的轨迹都很难，观察时稍一分心就会失去目标，只有砰砰砰的击打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视线紧紧追随着跑动的两道身影，内心也忍不住火热起来。
迹部动作没有一点多余，手臂流畅的肌肉紧绷，挥拍落下，击中打向底线另一侧的网球。
在一般人根本难以反应的时间里，迹部的处理相当完美，预判和控球都无可挑剔。
真田身上气势猛涨，犹如一个古代的武士，摆开架势，下一刻网球就已经被打回去。
“看不见的引拍！”
迹部以手覆脸，眼瞳中迸发出兴奋光芒，声音中透露着愉悦的气息：“真田，看来你也没有松懈嘛！”
真田走回发球位，没有说话。
凤抓住面前的铁网：“你们看清楚了么，完全看不到引拍的过程。”
他可以确认自己当时并没有眨眼，引拍的画面像是掉了帧，中间缺失了一块，让真田的动作看起来不够流畅。
“太快了。”宍户贴着白色创可贴的右边眉尾一挑。
日向空眨眨眼：确实很快，但他相信小景尼酱。
不得不说，真田的这一招相当难应付。看不见挥拍的动作，就无法预判球的落点，这就相当于落后一步。
在高水准的对决中，这落后的一步有着决定性的作用。
真田拿下一局。
“迹部？”忍足打完一局，还很轻松。
“啊嗯，你在担心什么？”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忍足从中却感觉到了自信笃定。
忍足微微一笑：“我当然不会担心。”
下一局开始，迹部发球。
“既然如此，本大爷也给你们看点好东西吧。”
摩挲几下网球，手感粗糙又充满弹性。迹部沉静下来，高高抛起网球，手臂高举狠狠向下切削将网球击出。
打出去的网球落到对面球场之后，以几乎贴着地面的高度向前滑行。
“这是，唐怀瑟发球。”[1]迹部双手抬起，像是在享受观众的鼓掌欢呼。
被这一手震惊的真田有点噎住，压了压黑色鸭舌帽，掩饰住自己快要抽搐的脸。
还是熟悉的迹部……
“什么什么，迹部什么时候会的那一招？！”日向岳人蹦蹦跳跳，竟是不输于立海大众人的惊讶。
“柳前辈，这是怎么回事？”这种时候，切原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作为立海大军师的柳莲二。
柳莲二一边记录，一边分析：“利用手腕的力量，从上到下打出带着强烈旋转的切削球，是一种需要极高技巧的球。”
日向空不管他们说了些什么，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在球场上散发风采的迹部。
然后，疯狂呐喊：“小景尼酱，好棒！！！”太帅辣！那种姿态，太帅辣！！
某小孩认真观摩，暗暗学习……
可惜他的前辈们不知道小孩的心思，不然一定会尽全力阻止他这种可怕的想法。
众少年一下子感觉从网球场来到了偶像见面会现场。
空酱，果然不愧是迹部的欧豆豆，这种足以让人羞耻到扣脚趾的表现，竟然都视而不见。
不，应该说引以为豪。
忍足没人住吐槽：“话说你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吗？”
迹部挑眉：“能看到本大爷华丽的球技是你们的荣幸。”
接下来两人各种球技频出，真田的“风林火山”，迹部的“迈向破灭的圆舞曲”……观者眼花缭乱，热血澎湃。造成这一切的两个球员神情专注，眼中只有对方和那颗黄绿色的小球。
你得一分，我下一局就拿回来，比分很快来到6:5。
领先的是真田。他的风林火山一一被迹部破解，但“看不见的引拍”还没有正面回击成功过。
这毕竟是一场双打比赛，发球权在四个人中交换，迹部“唐怀瑟发球”行成的优势有限，而“看不见的引拍”却能在每一次的回击都发挥作用。
忍足淡定道：“迹部，还有最后一局了。”
训练赛没有抢七，无论下一局结果如何，这场比赛都结束了。
“不用你提醒。”迹部擦了擦脸上的汗。
第032章 冰立合宿
最后一局, 发球的是忍足。他看了眼斜前方紧盯着对面的迹部，微弓的身体如同暗中窥伺，随时准备捕猎的猎豹。
真田的“看不见的引拍”并不是无懈可击, 这是一个典型的后场型回球技巧, 只要将回球控制在前场, 就能在很大程度上封印这个招数。
比赛进行到这里，自己都能看出的事情，他不信在球场上拥有绝佳洞察力的迹部看不出来。
那么没有这样做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他想要正面破解这一招。
思绪电闪，忍足哑然失笑：既然部长大人那样说了, 那就相信他好了, 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这样想着, 他抛球跳跃, 挥拍击球。
“砰！”
网球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 如流星般坠落在对面球场。
这本该是仁王的球，但他就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状态很是放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真田徒然出现在网球的前方，拉拍击球, 两人以极高的速度在网前对决。
“看得眼睛好痛。”盯着看的凤揉揉有些发酸的眼睛。
“那不是一般人能踏入的领域。”速度太快了，肉眼追上太过困难。
切原收回视线, 见日向空目不转睛, 仔细看的话，小孩近乎于白的眼瞳仿佛追随着什么微微移动。
“空酱, 你眼睛不痛吗？”
日向空茫然：“嗯？为什么会痛？”
切原比划：“就真田副部长和迹部前辈咻咻咻的打球, 空酱看得不累吗？”
“这个啊，就还好呀。”要对他视力造成负担, 这种程度还不够。
回过神的前辈们就看见两小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向日岳人悄摸摸凑近，就听见自家的可爱后辈的声音。
“你看！尼酱咻咻咻就打回去了，尼酱赛高！”
“真田前辈刷刷刷拦住了回球，也还不错叭。”
后半句颇为勉强。
切原没有维护前辈的意思，或者说根本没有听出小伙伴的勉强：“副部长实力是不错啦，但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他的！”
“我相信赤也你一定可以的！”日向空鼓励道。
“嘿嘿嘿，等我打败了那个黑脸大叔，一定要让他也尝尝铁拳制裁的滋味！”碧绿猫瞳的海带头如是道。
这样想着，又自顾自笑了起来。
向日岳人：“……”连副部长都不叫了吗？
要尊敬前辈啊，切原同学！
还有空酱，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向日岳人又默默走开，并不太想说话。
怎么说呢，后辈们开心就好。
球场之上，迹部手腕一转，本来打个吊短球就能得分，他却反其道而行，将网球打到了后场。
真田一眼看出迹部的打算，但他不是会回避挑战的人，正面对决是他一向遵循的准则。
就让我看来看看你能否做到吧！
五官硬朗的少年五指收紧，手臂肌肉拢起，又是一记看不见引拍的回球，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网球就划破空气往回飞去。
只是在回球时，他感觉到了一瞬间的滞塞，挥拍的动作出现了细小的偏差。
似乎有哪里不对……
迹部发挥出超强的洞察视力，捕捉到了真田的动作，以及网球的轨迹。
回击，轻而易举。
迹部脸上带着张扬的笑，将刘海往后撩了一把，眼下的泪痣在阳光下有熠熠生辉之感，少年意气尽显。
某兄控小孩又开始了声援。
柳生一推不反光的椭圆眼镜，彬彬有礼非常有绅士风度道：“柳君，我们需要给真田君加加油吗？”
柳沉默良久，拒绝道：“不，我想弦一郎并不在意这个。”
丸井脸色复杂：所以柳，你还认真考虑了吗？
当迹部第二次击回“看不见的引拍”打出的球时，真田确认那种奇怪的滞涩感不是偶然，而是迹部有意为之。
最后没有意外，双方以6:6结束比赛，不算意外。
赛后握手时，迹部微有些不悦的情绪外露：“啊嗯，真田，关东大赛上，赢的一定是本大爷！”
“立海大没有死角！”真田郑重回应，“而且，胜者会是我。”
两人的比赛看似酣畅淋漓，但他们都知道对方并没有使出全力，关东大赛才是他们分出胜负的最佳舞台。
迹部又瞥向仁王：“啊嗯，本来还想见识一下你的球技。”
“噗哩～能被迹部君惦记还真是荣幸呢。”仁王懒洋洋，“不过以后有机会的。”
“没想到迹部你和仁王关系好像不错？”转身离开时，忍足没忍住问。
“没有。”短短两个字，没有多解释。
日向空双手捧着一条毛巾，哒哒哒小跑过来，往前一递：“尼酱，请用。”
迹部顺手摸摸头：“谢谢小空。”
忍足落后一步走到面前，小孩转头：“忍足前辈也擦擦汗吧。”
日向空将剩下的一条毛巾塞到忍足手中。
“虽然只是顺带，但还是谢谢空酱了。”
“前辈不用客气。”
忍足：“……”所以都不反驳一下么，有点伤心呐。
向日岳人日常无情嘲笑：“哈哈哈自取其辱啊侑士。”
双打二是泷向日组vs柳胡狼组。立海大那方有三巨头的柳，而泷荻之介和向日岳人又没有多少默契，冰帝没有意外的输了。
日向空小声和切原说悄悄话：“柳前辈比赛时为什么总是报数据，还要输出一大堆的分析？”
切原一愣，显然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犹疑道：“可能…这样比较帅？”
是这样吗？
日向空回想了一下柳莲二比赛的画面。一脸淡定冷漠的报出一连串数据，对手只能惊恐发现自己完全按照对方的话语行动。
如同被操控着打假赛，愤怒而又无能为力，而柳莲二永远游刃有余的应对……
有点可怕了，但确实蛮帅的。
“有道理。”小孩的认可。
不过，虽然有柳莲二个人实力强劲的原因，但数据型的选手在双打中的相性不要太好。
不知想到了什么，日向空微妙一顿：虽然是数据型选手，但时时刻刻写写画画是不是也太夸张，有些时候连和网球无关的八卦都不放过呐。
“我说你们还在想什么，到你们了！”丸井一把揽住海带头后辈的脖子，胡乱揉着对方的脑袋。
“丸井前辈，不要这样啦！”逃脱活泼前辈作乱的手，切原郁闷的整理头发。
进场之前，日向空接收到了全体前辈充满爱意的加油鼓气，切原愣愣看了一会儿，猛然转头看向一众立海大前辈们。
一双漂亮的猫猫眼亮晶晶，仿佛在说我也想要夸夸，bling bling的光彩快要贴到脸上。
立海大众人：“……”后辈的期待还是满足一下吧？
真田内心激烈挣扎，最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但是在他说话之前，他的队友们就已经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
“赤也要加油啊！”
“不会有问题的，立海大的二年级王牌！”
就连柳莲二都清冷冷地说：“赤也，我们都会看着你。”
真田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开口，就见切原赤也如同打了鸡血，留下一句“哟西，那么我就上了！”就兴冲冲跑开了。
真田：“……”
真田：“！！！”
哼！
身材高大，面容严肃地少年脸更黑了，假装无事地别扭转头。
可惜的是，由于表情变化太过微小，所以队友们并没有发现他们尊敬的副部长难得的纠结小心思。
只有柳轻飘飘在最后看了真田一眼，然后在那本出场次数过于密集的笔记本上不知写了什么。
啊，收集到有趣的数据了。
日向空和切原网前握手。
切原认真思考后斩钉截铁说：“就算对手是空酱你，我也是不会放水的，输了不许抱怨哦。”
新交的好朋友个子小小，还很乖，即便是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下重手。但比赛就是比赛，他还是会全力应对的。
显然他是选择性遗忘了昨晚日向空的英勇战绩了。
“哈？”小孩不悦道，“赤也你不要太狂妄了，我才不会抱怨……不对，我才不会输！”
切原说话嚣张，但确实有支撑嚣张性格的实力。他的基础实力很扎实，能看出是经过了长时间艰苦训练的结果。
这在面对大多数网球选手时是优势，但对于自小锻炼自身极限的日向空来说就也不算什么了。网球的基础方面一直是他训练的重心，他已经能够很好控制自身。
日向空的身体素质远高于常人，就连最弱的力量都能和桦地这种类型的选手抗衡。
但也是正因为如此，要在小小的网球场上用球拍打球对他来说是另一方面的难题。
站在网球场上，一般的选手需要激发潜藏下的实力，而日向空需要的是收敛。
迹部观察到日向空打球的不自然也是这个原因。
校内排名赛结束后，迹部几乎每天都会和日向空一起进行这方面的训练，在小孩对身体和白眼控制有了一定成效的同时，迹部也成功开发出了“唐怀瑟发球”和初见雏形的“冰之世界”。[1]
之前对付真田“看不见的引拍”就用了这一招。利用自身绝佳的洞察力看穿对手打球的死角，让对方无法做到回击的动作。
现在的未完成品只能做到让真田产生微小的破绽，但对他来说也足够破解那一招。
第033章 冰立合宿
“没想到赤也被压制成这样。”丸井吹出一个绿色口香糖泡泡, 安慰自己受惊的心脏。
胡狼讷讷道：“一点看不出来。”明明是一个乖乖的小孩，打起球来却这么凶残。
等会儿日向空就会让他知道，还有更凶残的。
仁王躲在阴影里, 闻言道：“虽然是第一次看空酱打网球, 但他可是超强的哦。”
丸井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他：“是呢, 强一点才让人放心。”
意有所指。
“喂喂，笨太你那是什么表情。”白毛狐狸翻个白眼，“上次的事不是都解释清楚了么？！”
不要用看变态的表情看他。
柳看着小学弟的状态，皱皱眉：“赤也不会有问题吧？”
“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人无法成为强者。”真田不明不白说了一句。
柳没再说话。
冰帝这边气氛也很热烈。
凤长太郎像是一步步看着孩子长大的父母，温柔道：“空酱又进步了啊。”
“速度更快了, 控球精确很多, 对来球的处理也更好了。”在短短时间里就有这样的进步, 实在让人惊叹。
向日岳人倒是早就对这方面麻木了, 想了想：“空酱很有天赋, 也很努力。”
呆在一起多了，他自然也就知道，在完成学校的训练之后，日向空每天都会去俱乐部，和迹部一起加训。而迹部那恐怖的训练量, 他也是多多少少知道的。
向日岳人回想起来，还住不止打了个寒颤, 腿肚子都在发软。就算空酱和迹部的训练量不同, 但应该也不会差不太多。
忍足表面笑吟吟，内心泣血：“让人很有压力呢。”不知不觉就跟着卷起来了。
不过这种紧迫的充实感, 其实也还不错。
迹部一脸理所应当：“小空可是我弟弟！”
忍足：“…是是是。”
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了2:0, 切原一分未得。
第三局日向空发球，切原使用单脚小碎步勉强接住“八卦—破山击”, 但人却整个扑倒在地上。
日向空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接球，连忙跑向前，焦急问：“赤也，还好吧？！”
“赤也！”
“别过去！”
日向空听到这话，下意识顿了一步，对立海大前辈们的阻拦不明所以。
过了有两秒，海带头少年慢悠悠爬起来。他低垂着头，浑身的皮肤泛红，气息暴戾凶狠，精神上相当混乱。
小孩停留在原地，担心喊：“赤也？”
切原猛地抬起头，阴沉的脸慢慢咧出一个巨大的笑容，双眼猩红，如同恶鬼。
但是从鼻子里流出的鲜血削弱了这份邪恶感。
他充满恶意地舔舐了一下嘴唇，压着喉咙闷笑：“嘿嘿嘿我要击溃你！”
从切原跌倒之后就悬着一颗心的立海大众人脸色一变。
柳神情严肃，快步走到迹部面前，语速飞快：“迹部君，这场比赛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嗯？”迹部挑眉 “为什么？”
迹部当然能看出此时切原的不对劲，并对这个他的这个状态很感兴趣。
“赤也现在的状态很不好，攻击性很强。”
柳简单明了解释切原的情况。
总而言之，这种状态被称为“恶魔化”。“恶魔化”的切原赤也实力得到大幅度增强，但伴随着的是理智接近于无，攻击性大幅度提升，和这时候的他对战相当危险。[1]
这边的声音并不低，日向空稍一凝神，将柳莲二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下意识就觉得这种实力增幅对切原来说并非无害，就说理智掉线，精神力杂乱无章什么的，怎么看都不是好现象。
“喂，小矮子，你要逃吗？”切原嘶哑的声音传来。
日向空：“……”火腾的一下窜上来。
“柳前辈，没关系哦，我会让赤也清醒的。”小孩笑得可爱，但却让人感到危险。
糊上脑子的热血让赤也真的变成笨蛋了啊，就让他来拯救好朋友好了！
柳还想说话，但被迹部劝阻：“小空不会有事。”
“噗哩～相较而言，赤也处境还比较危险。”仁王插话。
要是把空酱惹毛了，可是会被揍得很惨的。
在想到他们这么多人，一出现意外也可以及时阻止，柳莲二勉强同意。
上一球不记分，日向空重新发球。
因为有点小小的恼火，日向空手上动作更利落了几分，使出全力打出一球。
网球来势凌厉，隐约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红眼状态的切原丝毫不惧，赤眸中透出一抹名为兴奋的色彩。
这个状态下，切原力量和速度都有显著提升，集中力也是前所未有的高。
他飞快出现在网球的前方，扬起胳膊，挥拍回击。
不似之前的勉强，可以看出他犹有余力。
不可否认的是，这一球很凶猛，但控球力变差了。
抛弃了技巧，选择依靠直觉吗……
日向空轻巧侧身避开急速冲向他身体的网球，神色淡淡，没有半分畏惧。
冰帝的众人看出切原这一球的恶意，完完全全就是冲着打伤日向空而来的，纷纷义愤填膺。
对他们可爱的后辈出手，那怎么行！
“海带头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不管怎么说这样也太过分了！”
“啊啊啊让我上去收拾他！”
切原听到了这边的吵闹，转过头来，恶劣一笑。
冰帝众人：“！！！”谁也别拦我们！
立海大众人：“……”他们都要抬不起头了，赤也真的好反派哦！
丸井扶额：“这小子，我都想揍他了。”
恶魔切原不管他们，对日向空说：“身处在恐惧中吧，直到被我彻底击溃！”
日向空摆出你在大言不惭说什么的轻蔑模样，语气倨傲：“就只是这样的话，被击溃的只会是你哦。”
切原眼睛血色加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爆动因子，蠢蠢欲动。
但是，打架而已，难道日向空会怕吗？
他大概明白切原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那就是想要获胜的强烈心情。
他不想输，“恶魔化”更强，所以在正常状态下无法战胜对手时，再加上受伤造成短时间的思维停滞，大脑下意识选择了更有可能获胜的状态。
赤也这是在潜意识里不相信自己呐。
要想摆脱“恶魔化”就必须狠狠击败他，并告诉他这种方法没有用。
唔，要是能在这种状态下保持理智，那还是相当不错的。
日向空吐出一口浊气，抛球挥拍，打出一记球速力量兼具的高速重球。
切原身体在日向空挥拍的同时就开始移动，嚣张大笑：“哈哈哈哈尽力挣扎吧，反正没有用的！”
小孩表情空了一秒，总觉得好朋友的画风不对。
甩掉脑中的想法，日向空浅淡的瞳色微变，眼周青筋爆起，一股无形威压自他身上向周围扩散，就连场边的少年们都感觉到了仿若来自灵魂的压迫感，以及一瞬间的晃神。[2]
“我刚刚好像，有点中暑了？”向日岳人说得自己都不信。
明媚阳光照在身上是有点热，但完全没有到达中暑的程度。
“我的脑袋好像晕了一下？”
“我也是！”
“……”众少年面面相觑。
忍足若有所思，视线投向坐在躺椅上的紫灰发少年：“是空酱做了什么吧？”
“那是空酱的精神力。”
“是精神力招数。”
迹部和真田同时开口，两道声音交错响起。
“精神力？”
真田少见的面露怀念，但又隐含着淡淡的悲伤：“我曾在精市身上感受到过，不会有错。”
精市？立海大的部长幸村精市？
仁王狐狸眼微眯：“都是精神力的作用没错，但和部长的还是有所不同的哦，噗哩～”
嘛，很有趣呐。
仁王的精神力很强，又是处于正常状态下，刚才没有防备的那一下，对他精神世界的冲击最大，但也感知得最清晰。
精神力如同汹涌的浪潮向他们涌来，无情扑打在身上，莫名的威严感升起，让他没有办法思考。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开始的冲击之后，对方的精神力似乎在快速收缩。
丸井好奇问：“哪里不一样？”在他看来，那种散发出的强大气势和部长的没有什么区别。
“说了你也不会懂，笨太。”仁王说话毫不客气。
丸井炸毛，两人扭作一团。
“迹部迹部，这是怎么回事？”向日岳人好奇。
迹部用炫耀的口气说：“啊嗯，精神力招数千奇百怪，小空的‘威压’你们也感受过了，但状态还不够稳，所以场边的人才会受到影响。”
柳暗自想：又是一个精神力选手吗？今年的冰帝绝对会成为他们三连霸路上的劲敌。
场上的切原面对的精神压力尤甚，但作为恶魔切原时，混乱的精神力为他提供了一定的保护，只是失神了一秒。
但在争分夺秒的网球比赛中，就已经足以决定胜负了。
“砰！”
网球从切原鬓边头发擦过，落在他的身后。
切原怔忡在原地。
日向空像是恶作剧得逞：“哈，你放心，我的控球很准，绝对不会打到你。”
那个“哈”字嘲讽力不要太足，切原怎么能忍？
“染红你染红你染红你！！！”是破防失智小海带一枚。
第034章 冰立合宿
开启白眼之后的日向空攻势愈强, 力量和速度都更上一层，加上精神力“震慑”，恶魔切原也招架不住, 很快就丢了一局。
切原赤目中涌动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五官扭曲到夸张, 颜艺满分。
他屈起手指关节将网球捏得变形，给球附加上不规则旋转，然后猛力击出。
是不规则发球！[1]
“嘎嘎嘎，这一球我也不知道会弹向哪里！”切原怪笑一声后如是道。
日向空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这样笑还挺贴合恶魔人设的……
万般思绪化作动力，他知道真实的赤也并不是这样的！
内心小人握拳：赤也, 就让空大人来拯救被恶魔占据身躯的你吧！
黄绿色的小球十分迅猛, 划破空气落在日向空的脚边, 然后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弹起, 速度依旧很快的小球奔向小孩的下颌。
场边的众人再一次紧张起来。任谁也看得出这是一个及其危险的追身球, 弹起的方向甚至不受发球者控制，更是难以预料。
人类的本能一定是下意识逃跑，就算克服了这种本能，心中也会产生一瞬间的不确定的恐惧情绪。
这种以对手身体为目标的追身球给人精神上的压力很大，十分棘手。最重要的是, 很容易受伤。
日向空一双眼睛时刻追随着网球，婴儿肥的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和害怕。
在他的眼中, 打过来的网球就像是经历了超高速回放一样, 所有的旋转，飞行的轨迹, 就连网球上的绒毛都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但是日向空不是柳莲二那样精于快速计算的数据性选手, 也没有丰富的经验，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确判断出, 添加了复杂旋转后的回弹方向。
所以他没有任何迟疑就做出决断，在网球落地弹起之后在进行回击。
小球越来越近，日向空敏捷一闪，同时抡起球拍，从后往前划出一条弧线。
他清楚感受到球拍划过时的空气阻力，紧着拍面随之一沉，极速旋转着的小球压弯纵横交错的网线。
日向空握着球拍柄的手紧了紧，手臂紧绷，灌注入更大的力量。
“砰！”
清脆的击球声响彻网球场。
切原还来不及反应，网球就已然砸在地面。
“你可以继续打哦，这种球。”日向空用球拍指着对面，空着的左手插在腰上，继续刺激，“我会通通接住！”
柳笔下不停，语气笃定：“日向君很强。”
实力强劲的精神力选手，不容任何人小觑，即使是连霸关东十五年的立海大也不能。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成为和幸村一样强大的网球选手……或许也用不了多久。
“除了三巨头，还是第一次见赤也在‘恶魔化’下被打得这么惨。”
丸井感概：“话说空酱好嚣张哇，他原来是这种性格吗？”
对小孩性格有说了解的冰帝众人：“……”眼神隐晦看向惬意自在的迹部大少爷。
芥川慈郎一如既往读不懂空气，完全没想过一众队友为什么沉默得诡异。
“很像迹部吧！”
少年声音清亮，略有些拖着声音说：“嘛，毕竟是迹部的欧豆豆，性格有相似的地方也很…唔唔！”
迹部透亮如琉璃的深蓝色眼眸冒着丝丝寒气，唇角勾起的弧度若有若无。
似乎下一刻就会拉着某只小绵羊到网球场上狠狠地削一顿，直到对方精疲力尽爬不起来为止。
大概是小动物的危险雷达起了作用，芥川慈郎没有再挣扎，乖乖被宍户捂嘴，橘红的大眼睛一眨一眨，透露出无辜的气息。
丸井等人竭力忍笑：别说，球场上那股唯我独尊的自信劲儿跟迹部简直一模一样。
迹部移开目光：“哼！强者的嚣张是自信，弱者的嚣张就只是嚣张。”
憋笑声戛然而止：这是内涵吧，是吧是吧……
真田十分认同：“迹部说得对。”网球比赛，永远是强者为尊！
啊这……这下他们是真的反省了。
难道我性格不够嚣张是因为不够强？
柳适时说：“真田，这种时候不用太认真。”
真田表情不赞同，但也没有不依不饶。
这样闹了一通之后，少年们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特别是立海大的几位。
日向空展现的实力让他们不用担心他在这场训练赛中受伤，只是依然担心肩负着立海大未来的小学弟。
切原在“恶魔化”状态下不仅会失去理智，血压也会升高。
试想一下一场比赛的时间里，一直保持超高的血压进行激烈的运动，不管谁来看都超级危险。
但医院的检查又没有发现问题，这就让一群作为前辈的少年愁到不行，特别是负责网球部内务，一直记录着队友身体指标的柳。
对运动员来说最重要的是健康的身体，虽然暂时没有发现“恶魔化”血压升高对切原有什么危害，但他总不能放心。
柳莲二抿抿唇：再看看吧。
切原再次发球，日向空以更轻松的姿态迎击，在回球时使用精神力“震慑”，每一次都是接发球得分。
“砰！”
日向空歪头笑：“怎么不说话啦？”
“30:0，日向领先！”
“砰！”
“你好执着呀赤也，你也知道这招没用了不是吗？”
“45:0，日向领先！”
“砰！”
“赤也，这样的你，好弱诶！”
“本局结束，日向获胜，比分4:0！”
切原赤也陷入了茫然之中。
这种怎么也赢不了的感觉，就像面对立海大三巨头，是怎么也逾越不了的高山。
他要输了吗？
不，他是要成为国中网球界NO.1的人，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输？！
身穿土黄色运动服的少年形容狼狈，衣服也因为先前的摔倒而脏兮兮。
脸、手肘和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看上去不是打了几局网球，而是打了一场架。
现在的切原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想赢想赢想赢！
海带头少年眼前蒙着的血雾淡去，充斥在脑海中的躁动情绪渐渐平息。
眼睛变回原来的纯粹碧绿，浑身的赤红消退，转而变成了萦绕在周身的莹莹白光。
“那是什么？”
俊秀的眯眯眼少年语速略快地问旁边的人：“真田，是那个吗？”
“嗯，是无我境界。”真田也对此感到惊喜。
在见到过切原的“恶魔化”之后，他们就敏锐的发现这种状态和“无我”的相似之处，有意引导前者到后者的转变，只是一直没能成功。
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输给他们太多次了，就算切原并不认输，但潜意识还是会留下印记。
在切原狂躁本能占主导的情况下，要想有突破是很难的，因为他此时的行动，很大部分就是依靠的本能。
柳语气莫名：“没想到是刚认识的后辈让赤也完成了蜕变。”
作为同校前辈来说，有点挫败，但更多的是欣慰。
日向空不知道什么是“无我境界”，但他能看到对方身上的变化，能感知到精神力逐渐趋于平和，但又远胜于正常的状态。
小孩猜测对方应该是没事了，于是也悄然收起了精神力。
精神力领域对他来说不陌生，但并不熟悉，他无法做到完全掌控。偏偏他的精神力又十分庞大，一个不慎，就连自己都会卷入其中。
能撑这么久，他也是费了很大力气的。
乍一收回精神力，缺少了一股力量支撑的日向空差点一个踉跄，不过为了自己的形象，他还是强行维持住了强者的高深莫测姿态。
哼哼，不愧是他！
“无我”状态下的切原虽然还是依靠本能打球，但并没有抛弃多年锻炼出来的网球技巧，打法也不再毫无章法。
日向空第一次听说这个玄妙的境界，第一次碰到这样的队手，不熟练地应对加上对面令人眼花缭乱的各种技巧，很快就被切原赢下一分。
小孩很不甘心地想：岂可修，居然被拿下了发球局！
就在他牙咬切齿要赢下下一局的时候，切原突然倒地。这一次，他没再爬起来。
日向空心里一咯噔，手一软，球拍啪嗒掉到地上。
小孩脚下飞快朝对面跑去，焦急又凄厉地大叫：“赤也！”
场外的前辈们也不再袖手旁观，急忙跑过去。
柳生将切原翻过来，查看他的情况。
日向空在旁边急得跺脚，为了不影响切原的呼吸，不敢靠得太近，伸长脖子紧盯柳生娴熟的动作：“怎么样怎么样，赤也不会有事吧？”
柳生检查完淡定推推眼睛：“放心，只是脱力昏倒而已。”
立海大的几人合力将昏迷不醒的切原带回去，等待医生做进一步检查。
小孩长舒一口气，立即接话：“呼——还好还好，要是赤也出了事我会愧疚一辈子哒。”
众人：……等等，稍微担心得久一点啊喂！
刚才不是还喊得那么凄惨的吗？！
忍足抽抽嘴角：“空酱，表达担心的话，语气不要那么轻快呐。”
“诶？这样吗？”日向空微仰头，手指放在唇边，故作天真道，“可年轻人情绪就是来得快去得快的嘛，前辈你不懂。”
忍足：“……”他…他难道很老吗？！
十五岁的少年大受打击。
第035章 冰立合宿
“噗！”向日岳人率先绷不住, 使劲拍着腿大笑。
大家纷纷笑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你跟我不是同岁吗？”忍足轻飘飘道。
虽说这话是针对向日岳人，却扫射到了一群人。
日向空停下捂嘴偷笑的动作, 状似意外道：“忍足前辈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 前辈不会当真了吧？”
小孩圆圆的脸蛋左边写着“不会吧”, 右边还是写着“不会吧”。
今天的冰帝小后辈，是茶茶的味道啊。
忍足看出他就是故意的，也不多说，抬手去rua小孩柔软的黑发。
意外的是日向空这次没有反抗，平时揉他的脑袋, 他都会躲开, 或是嘟嘟囔囔抱怨几句, 但现在却是乖乖的任由忍足的手作乱。
过了一会儿, 日向空才不怀好意地提醒：“啊, 忍足前辈，我刚刚出了好多汗，头上好脏的哦。”
嘎嘎嘎，摸空大人的头是要付出代价哒！
内心红色恶魔角小人猖狂大笑.jpg
忍足愣住，复又气得笑出声：“空酱, 学坏了哦。”
“才没有，这是自卫啦自卫！”日向空摇头晃脑, 右手食指左右摆动。
就在这时, 日向空彻底放松，疲惫感随之涌上来, 双腿开始发软, 得意的小表情还没有收干净，就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日向空：“……”
忍足：“……”
大家：“……”
小孩想爬起来,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羞得满脸涨红，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一下子没有力气了！
“好好好。”前辈们没有听完他的话，敷衍得非常明显。
迹部看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小空还是不要说话了。”
“尼酱？”日向空脆生生的声音中透着委屈和不可置信，本就圆的眼睛瞪得更圆，嘴唇变得惨白，一副被背叛的小猫样。
紫灰发少年不自然地咳了咳，弯腰抱起小孩，收回落在那张满是控诉的脸上的目光。在接连抗议说自己没事的声音中，加快脚步送他去和切原做伴。
在匆匆而来的医生过来，确认两人都没什么大事之后，迹部嘱咐道：“你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知道吗？”
“知道了——”生无可恋且安详地平躺在床上，没精打采的应答。
迹部犹疑：……打击真的有这么大吗？
恍惚听到还没走远的前辈们爆发出的笑声，日向空脸刷的一下又红了，无助地在柔软地床上打滚蠕动。
当然打击很大！
对一个青春期少年来说，对一个自尊心很强的青春期少年来说，丢面子比什么都严重！！！
当在一众前辈震惊的眼神中倒下的那一刹那，日向空恨不得和切原一样晕过去才好。
想到这里，他翻身下床，几步走到隔壁切原的床前，爬上去盘坐着，一下一下戳着小海带的脸。
“赤也，好幸福呐。”
空荡的房间中半晌才再次出现声音：“前辈们现在肯定都在嘲笑我！”
并没有。
“好不容易在前辈们心中树立起来的高大帅气形象也就此崩塌！”
并没有。
应该说，并没有高大帅气形象这种东西。
“呜呜没有人会再尊敬我了！”
与其说尊敬，倒不如说宠爱，毕竟是很有天赋的小后辈。
“啊啊啊啊怎么办？！”对自己认知稍有些偏差的日向空崩溃了。
我还有救吗……还有救吗……有救吗……
小孩机械性地戳着好朋友的脸，嘴巴张成“O”型，从里面吐出个惨白魂。
由于没控制好力道，切原只觉得脸上一痛，昏沉沉的意识慢慢清醒，他睁开眼睛，懵懵道：“空酱？”
日向空手指一僵，咔咔咔转动眼珠，两双大眼睛对视，小孩心虚放下手，装作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赤也，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啊？哦。”切原从被窝里坐起来，面对面道，“没事没事，我感觉已经恢复啦。”
“唔，那就好。”
日向空犹犹豫豫，扣扣手指，时不时小心翼翼看一眼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惺忪模样。
就在切原疑惑渐浓时，日向空小小声道：“那个，赤也没有生气吧？”
就算他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让赤也摆脱“恶魔化”的影响，但听起来确实有些过分。
本着不能让朋友有心结的想法，日向空还是决定问个明白，不能让这成为他们友情路上的绊脚石！
顶着一头乱糟糟头发的少年挠着脸颊，大概是想半天也没想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他问：“生气什么？”
明亮的绿色眼瞳里是单纯的疑惑。
日向空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支支吾吾解释一遍，小孩别过脸，闭着眼：“来吧，你想骂就骂吧，我绝——对不还口！”
似要大义凛然地去慷慨赴死一般。
切原手撑在膝盖上，身体向前倾：“这没关系吧，比赛场上说垃圾话动摇对手内心不也是一种策略吗？”
他一直都是这样做来着。
日向空若有所思，右手握拳敲击左手心，“赤也这样想吗？不过，你不介意就好。”
切原顿了一下，别扭道：“而且我不是还往你身上打网球了吗？就…就当扯平了。”
那不一样，你又打不到我！
小孩这样想，但将要脱口而出之际忍住了。
两小只很快又亲亲热热凑在一起。
“阿诺阿诺，你进入那个发光的‘无我境界’后是什么感觉？”
切原看起来比他还茫然，满脸都是你在说什么。
他努力想了又想，最后摆烂道：“我不记得了啦。”
两脸傻样。
日向空仔细描述自己看到的，感知到的，帮助对方回忆。但是他对“无我境界”的认知也仅限于此，不对，还有柳对此的解释，那什么“我的心已化为无，空即为无”。[1]
不仅他听不懂，切原同样不懂。
两个人讨论了好一阵，都没有得出任何结论。
日向空叹了一口气道：“我说赤也，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能全忘了呢。”
“这…我有什么办法，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切原粗声粗气说。
唉——
既然得不到答案，日向空果断放弃：“前辈们应该还没有结束，要去看看吗？”
小孩的羞恼劲过去了，也不觉得立马又见到目睹自己黑历史的前辈们有什么问题。
切原的反应过于积极，几乎是弹跳起来：“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
说实话，切原手脚都缠着绷带，鼻梁和额头贴着创可贴，让人有点不放心。但是，看他活力满满的样子应该是没事。
他们到达网球场的时候，凤长太郎和柳生比吕士的比赛已经接近了尾声。
柳生是今年开学才加入网球部的。他以前也打过网球，但没有经过系统的高强度训练。
超高的天赋让他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成为了立海大的正选。
和从国小时就练习网球的凤打得不相上下。
凤的重炮发球遇上柳生的高尔夫式击球，凤是稍微占据优势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发球成功率在变低，有种后继无力之感。
日向空和切原只看到了最后一球的落地，两个人比赛结果是平局。
“柳生前辈是我们之中练习网球时间最短的人，能成为立海大的正选是还不错啦，但是还是我更厉害！”切原为小伙伴介绍，顺便夸了句自己。
身边的黑色长发男孩也十分捧场，抓住这句话中的重点：“哇，赤也好厉害。”
仁王过来勾住小学弟的脖子：“噗哩～海带头你口气不小嘛，别忘了你刚刚才输给了空酱。”
柳生是他亲自拉进网球部，还是需要稍微维护一下的，毕竟找到这么一个合拍的搭档还挺难。
“仁王前辈放开我！”切原拒绝和爱恶作剧的狐狸贴贴，“还有，不许叫我海带头！”
重获自由的切原远离了不靠谱的前辈，但还是对他输掉的事很在意。
只是还不等他说什么，日向空就反驳道：“不对呀，我们都没有打完，不能算输赢。”
虽说赤也最后晕倒了，但他也因为精神力消耗没办法再打下去了，这种情况要说是双方弃权也可以。
“赤也，下次再来一决胜负吧！”
“哟西！”立马忘了自己的纠结。
“不过你要尽快掌握‘无我’才行哦。”
“放心啦，我可是王牌！”
仁王等人向大言不惭的海带头投去目光，再一次为立海大的未来表示了深深的担忧。
等他们毕业后，立海大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柳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紧迫感，在笔记本上有关切原赤也的位置添加了好几行文字。
还剩最后一组的比赛，芥川慈郎早就兴奋起来了，迫不及待进入场中。
忍足一拍脑袋：“还是第一次见慈郎比赛这么积极。”
平时都是开始前接受桦地牌叫醒服务，上场之后要打个几局才能彻底清醒。当然，若是对手太过无趣，他会将昏昏欲睡贯彻到底。
日向空手做喇叭状：“师父父——加油啊！”
冰帝众人：“……”
原本以为只是小孩一时兴起，没想到这段荒唐的师徒关系比他们想象的要紧密。
迹部看向芥川慈郎的眼神变得凝重。
警觉的小绵羊扫视一圈，没有发现危险感觉的来源，朝着向他挥手的小孩大喊：“我会很认真上的！”
而后转头，笑得毫无阴霾：“丸井丸井，我们快开始吧！”
“今天我一定会让你收下护腕！”
丸井面无表情：不，我不想要。
切原对这个称呼好奇，便也就问了出来。
日向空挺挺小胸脯，非常骄傲道：“慈郎前辈可是拥有常人没有的绝技哦！”
至今还相信圣诞老人存在的国二生切原被点燃了兴趣：“是什么是什么？”
难道那位前辈有什么秘密身份吗？
光之使者？还是魔法少年？
答案是，都不是。
小孩激情澎湃的讲述，似乎一秒入睡，怎么叫都不醒是什么了不得的技能，特别真情实感。
切原被晕乎乎一顿忽悠，阿不，安利，恍恍惚惚说：“原来这么厉害的么……”
听到这话的其他人：喂，不要什么都相信啊。
如果是别人，他们还可以认为那是不好意思反驳的托词，但切原的话，大概真的就是那样认为的了吧。
日向空拍拍切原的肩膀，很是欣慰：“你能明白就好。”
不愧是他认定的朋友，完全不像前辈们一样无趣。
他们在这边说着，芥川慈郎和丸井文太那边也已经开始了。
两个同类型的选手，同样拿手网前球，但显然是丸井的技巧更高一筹。正如他自己所说，是天才的技术。
日向空真诚发问：“忍足前辈是冰帝的天才，丸井前辈是立海大的天才，难道每个学校都有一个天才称号的人吗？”
“应该是吧，”切原顺口道，“我听说青学也有个天才来着。”
日向空眼神幽幽打量了眼忍足，没有说什么就转过头去。
果然是普普通通的称号。
面对后辈质疑的视线，忍足竭力保持身形的挺拔。
相处日久，前辈的威严不再呐。
这场比赛并没有打完，因为芥川慈郎毫无预兆地晕过去了。
是真的非常太突然。
明明上一刻还在笑嘻嘻地对球网另一边的丸井输出彩虹屁，跃跃欲试调整身体状态，做着接球的准备，然而下一秒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直挺挺倒下去。
众人惊慌不已，连忙上前查看，结果发现橘红发的少年只是睡着了而已，嘴巴随着胸口起伏一张一合，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忍足平光镜片下的深蓝眸子里是司空见惯的平静：“嘛，毕竟慈郎今天一整天都保持着高度兴奋。”
这对平时的慈郎来说根本不可能。
丸井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这个家伙，居然在比赛中直接睡着了。”
切原激动道：“哇！空酱，是真的诶！”
虽然不明白，但自己做不到的事，就会觉得很厉害。
“我没骗你吧？”小孩洋洋得意。
切原：“嗯嗯，好神奇！”
其余人：虽然少见，但要说神奇，完全挨不上边吧！
单纯的学弟看不懂的操作太多，已经生不起吐槽纠正的心理，这让他们感觉自己不止是大了对方一两岁。
现在的小孩，好难懂。
这样的场景迹部经历得太多，处理起来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立即就让桦地将人带回别墅房间。
柳、真田：每个学校都有问题儿童啊。
桦地沉默着走过去，一把将人从地上捞起，扛在肩膀上就往外走。
在这个过程中，芥川慈郎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嘴角甚至还流出了可疑的晶莹液体。
“桦地的力气真大。”切原像是想起什么，“空酱，我听说你们冰帝有个外号是怪物的家伙，不会就是他吧？”
在切原的想象里，被称为“怪物”必定是身形高大，面容可怖，一看上去就凶巴巴的样子，就像真田副部长一样的人。
看来看去，冰帝这群人里只有这个高大又难以接近的少年最符合。
日向空在听到前面的话的时候还很紧张，并且有种掉马的羞耻感，都在头脑风暴怎么敷衍过去了，紧接着就听到了他最后一句的问话。
瞬间松了口气呢。
于是，他疯狂点头：“啊对对对，就是他！”
切原没有看出小孩的情绪变化，兀自道：“我就知道！听说他好像实力不错，这次没有出场真是太可惜了！”
日向空眼珠乱转，忽地说：“哈…哈哈，桦地前辈是我们冰帝的秘密武器嘛，不可以轻易出手的。”
“原来如此，我懂了！”切原表示理解。
一年级时，丸井前辈和胡狼前辈也说他是立海大的隐藏王牌，所以才不让他出场比赛的说。
要是丸井两人知道切原内心在想什么，他们一定会让对方醒醒，并告诉他那只是暖心的前辈安慰的话语。
只因为看小学弟因考试不合格而不能参加比赛，还被真田压着学习，整天蔫嗒嗒的，这才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而且，他自己不是知道是因为考太差才没能参加比赛的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
而此时，冰帝几人只静静听着日向空在给桦地一点一点套人设，立海大的几人默默看着切原赤也毫不怀疑地相信了。
说实话，日向空的演技很差，有什么事基本上都写在脸上。
随便一扫就能发现小孩脑门上“我在说慌”四个大字，但偏偏某个脑袋空空的小海带就是看不出来。
也算是某种属性相合。
那边日向空还在暗自庆幸，完全不知道自己被除切原外的所有人看穿了。
两校的练习赛就这样仓促收场。
因为切原昏倒引起的兵荒马乱，时间比预计的要晚一些，但也没有超过四点，迹部提前让人准备的烧烤材料和工具还可以发挥它们的作用。
管家带着洗完澡的众位少年来到花园的某处草坪，还没走近就已闻到阵阵肉香，以及滋啦滋啦的烤肉声。
刚刚进行了那么高强度的训练和比赛，胃口本就很大的运动少年们早饿了，此时面对嗅觉和听觉的双重刺激，齐齐咽了口口水。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谁忽然开始抢跑加速，然后所有人都被带得跑起来。
“哇，好卑鄙！”
“给我站住，烤肉是我的！”
“为了烤肉，冲呀！”
切原一马当先：“哈哈哈哈，我是第一个吃到烤肉的人！”
“休想！”唯有吃肉这方面，真田毫不相让。
打手抓住切原命运的后衣领往后一薅，可怜的小海带只来得及“嗷”一声就被人群淹没。
管家爷爷看着活力满满的少年们，慈祥地笑了，但又有点遗憾。
他用平和的目光鼓励道：“景吾少爷也可以加入朋友们的小游戏。您看，空少爷就很开心。”
迹部：“……啊嗯，还是不要了。”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那么不华丽的事！
管家爷爷惋惜。
对于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管家爷爷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十五岁的年纪就什么都能做到井井有条，在枯燥的文件堆中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他就没见过比景吾少爷更优秀的孩子了。
不过沉稳可靠固然很好，但少年还是要有少年气才对。
只能说管家爷爷不了解迹部学校的高调做派，也说不好是某种“我家孩子最棒”的滤镜作祟，总之完全不需要有这方面的烦恼。
那边日向空凭借灵巧的身手脱颖而出，从烤好的一批烤串中挑了几种喜欢的，再端上一盘烤牛肉，在大部队到来之前迅速撤离。
小孩左右看看，锁定目标，哒哒哒跑向迹部。
“尼酱，我拿了你的那份哦。”献宝似的将烤肉和肉串放在桌上，推到迹部面前。
就知道小景尼酱不会抢，唉，这种时候还是要他来照顾尼酱的呀。
“谢谢空酱。”迹部忍俊不禁，“那就一起吃吧。”
“嗯！”日向空重重点头。
他坐到迹部的对面，一边吃一边摇晃着双脚：“好好吃！”
炭火将肉的味道完全激发出来，微微烤焦的油脂和肉的香气溢满口腔，刚刚好的烤制时间又保留了它的嫩滑和丰富的汁水，比外面很多烤肉店的味道都要好。
“尼酱，你尝尝这个，也好好吃！”
“唔，是不错。”
两人之间气氛和谐，烤架前的少年们争破了头。
“这是我先看到的，应该是我的！”
“明明是我先！”
“啊啊啊为什么没有烤牛肉了！”
“真田副部长太过分了，居然一个人拿那么多……”
在气势汹汹的吵嚷声中混入了切原弱唧唧的控诉。
“烤肉就是先到先得！”真田严肃批评，“赤也，是你太松懈了！”
明明就是你把我拉到后面的？！
切原敢怒不敢言。
提前烤好的部分很快就被少年们吃了个干净，两个烤架被重新摆满，肉类接触铁网的滋啦声此时就是最动听的声音。
日向空没有拿很多，两人分享很快就吃完了。
“尼酱尼酱！我们也过去吧，好像跟大家抢着吃会更好吃！”小孩看完了激烈的抢肉大战，饶有兴趣地征求迹部的同意。
迹部拿他没办法，只能说：“啊嗯，那就去吧。”
日向空抓起迹部的手拉着就往人堆里扎：“我们来啦！”
其中的一个烤架已经被真田等人占领，少年们拿出对待网球的认真态度，郑重地对待铁网上的肉，不时翻动，手法十分娴熟。
小孩挤进去，盯着还没熟的肉望眼欲穿，因为凑得太近还不小心被烟熏了一下。
迹部将人拽回身边，提醒道：“不要靠太近。”
日向空眨眨眼睛，乖巧道：“是——”
他紧挨着迹部，然后盯着几位前辈的动作，继续望眼欲穿，像一只等待投喂的软萌小猫。
柳将几片烤肉放在盘子里，温和说：“日向君，不介意的话，试试我烤的吧。”
“可以吗？”日向空大眼睛晶亮，有些犹豫，“柳前辈不吃吗？”
柳：“可以的，我再烤就行了。”
前辈这样说了，日向空也就不客气，大声道谢之后就接过盘子。
用筷子夹起一片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小孩竖起大拇指：“柳前辈，完美的烤肉！”
柳满意地笑了，收下了这份夸赞。
数据是不会出错的，按照数据烤出来的肉是最完美的。
日向君很懂这一点嘛。
“空酱，也尝尝我的！”忍足信心满满。
“诶？好哦。”不明所以的小孩接受了来自前辈的投喂。
忍足期待道：“怎么样？”
“嗯——很天才的烤肉！”
真田直接用夹子将刚烤熟的肉放进日向空手中的盘子里，意思再明显不过。
前辈们好热情哦。
“真田前辈的烤肉有种火热的味道呢！”
丸井也积极献上自己的烤肉：“尝尝，我的烤肉绝对是超过忍足君的天才烤肉哦。”
切原愤愤不平：“前辈们好偏心，我也想吃！”
丸井：“赤也的话，大概只会说好吃吧。”他们想听的是用心的夸奖，不是千篇一律的好吃好吃。
作为后辈，赤也还差得远呐。
“烤肉本来就怎样都好吃，我说的有哪里不对吗？”
仁王嘲笑：“噗哩～果然是国文都不合格的笨蛋。”
切原见前辈们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或是沉痛，或是愤怒，辩解道：“啊啊啊啊只有那一次而已，之前都是合格的！”
日向空看着眼前的乱局不知所措，转头寻求帮助：“尼酱，怎么办？”
迹部的表情微妙，抽走小孩手中的盘子，放到一边：“不用管他们。”
说完来到另一个烤架前，将厨师赶走自己上。
“小空想吃什么？”迹部问。
“这个，还有这个。”日向空随意指了几个平时爱吃的种类。
一手撑着半边脸颊看了好久，日向空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尼酱不会是吃醋了吧？
小景尼酱真是爱撒娇！
这能怎么办嘛，毕竟是自己的亲亲尼酱，只能宠着啦。
作为欧豆豆的责任感浮上心头，表现在行动上就是越发卖力对迹部进行夸夸。
紫灰发的少年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唇角的弧度就没有掉下去过。
尼酱真好哄！
*
愉快的烧烤大会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若不是考虑到第二天要上学，他们还能再继续玩下去。
在各自学校大家长的催促下，少年们怀着意犹未尽的心情，离开了这处满是食物香味的草坪。
校车已经在别墅前等着了，众少年回房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各自上车准备离开。
分别之前，日向空和切原赤也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依依不舍道别。
切原泪眼汪汪：“下次再一起玩啊，空酱！”
日向空露出个大大的笑容：“那我们约好了哦。”
“嗯嗯！”
“放心放心，”丸井打断两人，“赤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迷路到东京，很快就能再见啦。”
日向空歪头：“诶？”
“噗哩～是赤也能干出来的事呢。”仁王搭腔。
切原面红耳赤：“丸井前辈，仁王前辈，太过分啦！”
他才不会迷路，不过是不小心走到不认识的地方而已！
日向空闭嘴不语，因为仁王和丸井前辈说得好有道理，完全没办法否定。
即便是作为朋友的他，也没办法睁着眼睛说瞎话，而实话实说肯定会伤到赤也的心。
他可真是，好不容易的呐！
凤从车窗探出头：“空酱，快上车，我们该走了。”
“就来了。”日向空跑了几步，转身挥挥手，“大家再见啦！”
小孩径直在迹部旁边的座位坐下，心情很不错地哼着不知名小曲，丝毫没有注意到最亲爱的小景尼酱的僵硬。
迹部原本是在闭目养神，刚一睁眼就和胖乎乎的蓝白竖条纹的活蝓四目相对。
是的，就算看不见小家伙的眼睛，他也能敏锐感知到对方和自己空中交汇的视线。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太近了！
日向空和他挨得很近，小仙只需要往前爬两下就能碰到迹部的胳膊。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说对方体积巨大，但好歹一直处于安全距离之外，被打击的只有摇摇欲坠的世界观，精神上的冲击远没有现在来得大。
一人一活蝓沉默相对。
三秒之后，小仙动动短而肥的触角，似是在打招呼。
即便内心已经快要乱成一串串纷杂的乱码，身为财阀继承人的修养让他面上不露声色，还能礼貌颔首回应。
“尼酱和小仙相处很好呢。”日向空看到他们的有爱互动，眼冒星星。
尼酱果然只是表面冷淡，实际上很喜欢小仙哒。
日向空把小仙从肩上取下来，双手捧着往前一送：“尼酱是想和小仙亲近吗？
“不用客气，小仙脾气很好，而且也很喜欢尼酱哦。”
似乎是为了印证日向空的话，蓝白的活蝓蛄蛹了一下，白嫩的触角晃动两下。
距离太近，迹部感觉对方就要碰到自己的鼻尖。
软体动物太不华丽了！
……但是如果拒绝的话，小孩和小仙都会失望伤心的吧？
紫灰发少年CPU疯狂运转，内心激烈挣扎，处理任何事都追求高效率的他犹豫了。
在接和不接之间摇摆不定。
见迹部没有伸手的意思，日向空悟了，直接把小仙放在了迹部的腿上。
迹部：“！！！”
感受到大腿上那凉凉软软的触感，一阵酥麻从尾椎骨直冲后脑勺。
降生以来顺风顺水的迹部大少爷，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让人头皮发麻的恐惧。
拯救他的是向日岳人。
“迹部，空酱，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酒红发的少年从后座探出头来，用看穿一切的口吻说，“不会是藏东西了吧？”
因为车上有人睡觉，日向空和迹部的声音都很小，向日岳人没有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只隐约从座椅靠背的缝隙看到一晃而过的蓝白色。
训练的两天里，日向空假称把小仙放在房间里，事实上是悄悄放它自己去玩了。
是以向日岳人等人在第一天的惊吓之后，就没有再见到过在他们眼中异常恐怖的……小活蝓。
少年们早早上车，也就没有看到小孩与第一天如出一辙的造型。
迹部无神的深蓝眼眸重新出现亮光，一个想法冒出。
“说起来小仙和大家的第一次见面太仓促了，趁这个机会让他们多认识认识吧。”
日向空想想觉得有道理。
小孩对自家通灵兽非常喜爱，并坚信着没有人会不喜欢小仙。
就算不能在外人面前说话，小仙也是最靓的崽，没有理由不爱！
因此完全没有往别处想。
小孩欣然接受了迹部的建议，终于出手将软绵绵活蝓拿开。
迹部的身体霎时放松下来，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听到了小孩子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细小笑声。
他从记忆深处挖掘出这个耳熟的童声，视线在看不出表情的活蝓脸上凝滞。
它是故意的。
迹部用手挡住半张脸，眼神犀利，轻易得出结论。
交锋再次落败的迹部暗自磨牙。
向日岳人脑子还没来得及转过来，就被小仙怼脸暴击。
日向空：“向日前辈，不是藏东西哦，是……”
向日岳人呆滞、睁大眼、尖叫，然后昏倒，砸在忍足身上。
失去意识之前，他还在想：为什么又是我！
所以说，好奇心真的会害死猫，因为猫猫根本不长记性。
无辜受牵连的忍足：“……”
日向空不理解但大为震撼：“前辈？！”
“啊嗯，大概是被小仙可爱晕了，不用在意。”迹部安抚小孩。
嗯？
嗯嗯？！！
宍户等人：你对着生死不知的向日再说一遍！
做部长的都没有心的吗？！
冰帝的正式队员，个个都对小虫子之类的动物敬谢不敏，太知道向日岳人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可爱晕了，你自己信吗？！
日向空也感觉有哪里不对：“真的吗？”
迹部语气如常，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如恶魔低语：“当然，你可以问问其他人。”
小孩对迹部的信任度满格，从不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但还是用水润润的圆眼睛望向车上的前辈们。
他的脸颊无意识微微鼓起，像一个白里透红的小包子，软萌又无害。
冰帝的前辈们违背了自己的良心：“……是的。”
向日，对不起，愿你得到安息。
“向日前辈原来是个萌物控啊，但看到可爱的动物就幸福到晕倒也太夸张了叭！”日向空忽略掉不自然的地方，自动补全设定。
寻求认同般问道：“你说是吧，忍足前辈？”
忍足欲言又止：“是啊。”
“那前辈要和小仙玩玩吗？”日向空，“倾情推荐哦。”
忍足淡然应对：“不用考虑我，岳人必须要有人照顾，空酱给其他人就好。”
所谓屑队友，就是要有互坑的精神。
论冰帝网球部前辈们因不忍打破后辈的纯真的小心灵而被迫害的那段时间。
煎熬，很煎熬。
做前辈真的好难。
*
回到阔别两天的家里，日向空直奔书桌，补起了作业。
因为合宿的晚上和赤也偷偷玩了会儿游戏，以至于作业没有做完，此时就尝到了苦果。
想起这个小孩还有点心虚，因为他当时给小景尼酱的理由就是“找赤也一起写作业”。
迹部相信了向来自律的欧豆豆，柳和真田也相信了看起来是乖学生的小孩……
而又乖又自律的日向空，没有抵挡住作业搭子的诱惑。
呜，我愧对尼酱和前辈们的信任！
紧赶慢赶，终于还是完成了作业，代价是挂上了两个黑眼圈。
他一路上都在想，要是前辈们问起他要怎么解释，一直到了网球部都没有想好借口。
“日向，你怎么也是这个模样？”小伙伴上杉森打招呼道。
不等日向空回答，他就像是明白了什么，拍拍日向空肩膀：“辛苦了！”
合宿训练也太魔鬼了吧！
“咦…呃没有。”日向空摸不着头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到了正选训练的网球场，疑问得到解答。
前辈们都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一副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日向空发出无意义的一声“啊”，话语脱口而出：“前辈们也是因为补作业没睡好吗？”
不知为道为什么，他感觉前辈们的眼神有点幽怨。
梦中都是活蝓小仙的众人张了张嘴，没说话。
这事太丢人了！
在学校的日子过得飞快，日向空每天都是家、学校、俱乐部三点一线，平静又充足。
很快就到了六月，都大会即将开始的时间。
冰帝的训练一切如常，看不出比赛即将到来的紧张感。
都大会前两天，日向空才在俱乐部加训结束后，从迹部口中得知，除开决赛和准决赛，他都将担任单打三。
冰帝延续地区赛的做法，让准正选上场，并派一位正选担任单打三，防止偶然下的意外。
这样做一是为了避免在遇到强劲对手之前暴露太多选手信息，二是认为都大会前期的水平，准正选就足以应付。
“只在网球部内训练是不行的，小空你需要适应正式比赛的氛围。”算是解释为什么这样安排。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迹部侧身看向走神的小孩。
迹部揪揪小孩肉肉的脸颊，问：“怎么了？”
“唔，没事。”日向空说话含含糊糊，就算这样也没说让迹部松手，“尼酱放心交给窝！”
“我想应该不用开启白眼，是吧？”
“素！”
第036章 都大会
或许真的是因为初次参加正式比赛, 日向空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向日岳人戳戳忍足胳膊：“喂，侑士，你说需不需要去开导开导空酱啊？”
明天就是冰帝都大会的第一场比赛, 对手是没有什么名气越智南川国中, 按理说作为第一种子的冰帝打他们完全没有任何难度。
但这两天日向空都严肃着一张小脸, 拉着同样要出赛的日吉和小川等人在部活结束之后讨论着什么，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紧张过头了。
而且平时总是快活得像只小鸟一样叫着前辈前辈的小孩，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说实话还挺不适应的。
“这不是挺好的吗？”忍足眸光莫名, 表面依旧保持着优雅淡然, “因为空酱的关系, 网球部大家的积极性都提高了呢。”
心思颇为细腻的凤长太郎蹙着眉道：“可太过紧绷对比赛也不太好吧？”
“就是说啊。”泷荻之介赞同说, “况且有我们这么多前辈在, 怎么能让小后辈独自面对这一切，终日惶惶不安？！”
忍足：“……”你是从哪里看出他惶惶不可终日了？那小鬼明明就好得很。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并没有把心里的吐槽说出口，而是对泷荻之介道：“既然如此，就拜托泷去和空酱说吧。”
“可是忍足你和向日跟空酱走得更近吧？”齐整棕发的俊美少年这样说。
他倒不是不愿意, 只是从日向空的角度出发，他认为小孩应该更希望得到亲近前辈的鼓励。
向日岳人闻言得意叉腰：“那就我和泷一起, 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也不等其他人再说什么, 行动力超强的向日岳人拉着泷荻之介的小臂就跑走了。
那边日向空正板着脸和日吉说着什么，一脸酷哥样的少年麻木地听着, 远远看去都能感觉到生无可恋的气息。
“日吉前辈！我在说很重要的事, 你……”怎么可以走神？！
说到一半，日向空闭上嘴, 视线移向来人：“向日前辈，泷前辈，有什么事吗？”
两位自觉肩负开导后辈重要责任的前辈对视一眼，坚定点头。
泷正欲说话，日向空抢先道：“不好意思，泷前辈，我现在还有的事，不能陪你测速度哦。”
说完还强调似的举起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大大的叉。
自从日向空展现出了超快的跑步速度，泷隔三差五就会以各种理由找他测一测，俨然将这视为了必做事项之一。
向日岳人：“啊哈哈哈——泷就这点爱好了，空酱也理解理解。”
泷瞪了眼关注点一下就跑偏的队友，以拳抵唇：“咳，不是说这个。”
糟糕，被向日岳人这么一打岔，打的腹稿都给忘了。
在小孩询问的目光下，他只得道：“刚才你们怎么回事？”
说到这个日向空就有话要说了，愤愤指责道：“日吉前辈好过分的，都不好好听人说话。”
日吉若面无表情：“请恕我直言……”
“哎呀，日吉，你怎么可以这样？”向日岳人煞有介事地教训道，“别人说话要好好听，不然很没有礼貌。”
见有前辈给自己撑腰，日向空小可怜样，点头点出残影。
两人一唱一和，格外有默契。
日吉若：“……”很好，倒打一耙。
日向空双手一拍，狡黠笑道：“既然向日前辈都这样说了，那日吉前辈就不可以拒绝啰。”
棕发顺毛少年深深叹了口气，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如果不答应的话，后续应该会更麻烦吧……
“好耶，说好就不能反悔了！”日向空高兴道。
保险起见，小孩又补充了一句：“骗人都会变小狗哦。”
日吉若臭着脸：“嘁，知道了。”
向日岳人满意：“看空酱你的样子是没事了吧？”
懵逼小孩：“诶？”他应该怎么样吗？
“我们看你这两天情绪都不高，还很担心呢，不过现在没事了就好。”
“以空酱的实力比赛肯定不会有问题，不需要有顾虑，前辈们可都是很相信你们的哟。”
向日岳人自顾自说，没注意到日向空越来越茫然的小圆脸。
“啊，谢谢前辈。”
虽然不知道向日前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他听得出来对方话语中的关心，这种时候说谢谢就对了。
泷不像向日岳人那么神经大条，一下就看出了小孩表情的异常，迅速猜到这几天的沉默寡言是因为其他原因。
他冷静试探：“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日向空没有隐瞒的意思，说：“是拉拉队的事啦。”
“白鸟前辈给上场的选手准备了一些佩戴的装饰小道具，但前辈们好像都很抗拒。”
说这话时，小孩眼中闪烁着真切的不解，随之而来的就是苦恼之色。
效果看上去明明就很不错，而且这是拉拉队大家的心意，不可以拒绝！
前辈们就是太任性啦！
安慰了失落的白鸟前辈，日向空主动请缨，两人决定一起说服其他人。
具体操作就是，摆事实讲道理，俗称，软磨硬泡。
小川等人早就在白鸟和日向空恳切的请求眼神下败下阵来。
当然，他们是因为不忍心乖乖的后辈失望，和那个总想搞事的三年级同辈没有关系。
白鸟纯一是网球部的准正选，同时兼任拉拉队的队长。他总是有很多让人羞耻心爆棚的应援想法，但在这之前都被同期们无情扼杀在摇篮里。
这一次恐怕是躲不过了……众前辈沉痛地想。
现在唯一一个反对的人已经妥协，事已成定局。
泷荻之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如果是这样，他想他能够理解日吉。
“我说日吉，只是这种事而已，干脆答应不就好了吗？”向日岳人睁大蓝紫色的眼睛，不可思议道。
“这种事而已？！”日吉若同样不可思议。
向日岳人解释道：“那不就和迹部的应援差不多吗？”要说羞耻，程度都是差不多的吧？
“那怎么能一样！”泷和日吉异口同声。
“……”
泷就算了，日吉这个天天喊着以下克上的小子意外地对迹部很推崇嘛。
向日岳人举手投降：“好了好了，现在事情解决了，空酱也不用为这个事苦恼，日吉你也不用纠结了。”
日吉若的冷酷被击碎：痛苦面具.jpg
日向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拐到了自己身上。
“可是，我没有为这个苦恼啊。”
小孩觉得今天的前辈们都好难理解，总是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嗯？”向日岳人转头看他，“那空酱这两天为什么紧张兮兮的样子？”
日向空忸怩起来，搅搅手指，不肯说话。
“他是在烦恼初登场什么的。”日吉若毫不犹豫地戳穿，并吐槽道，“小孩子一样。”
要问他怎么知道的，只是在日向空和上杉森讨论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
日向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柔顺的黑发都要炸起来了。
他振振有词道：“这可是我第一次在国中网球界的亮相诶，当然要慎重啊慎重！”
末了，扬着下巴说：“而且我本来就是小孩子！”
日吉若哑然：这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吧？
直到这一刻，泷荻之介终于明白了忍足那复杂的神色代表了什么。
性格上和迹部部长有几分相似的日向空，又怎么可能因为要上场比赛而紧张？
带入一下部长那张极具攻击性的脸，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都怪空酱外表太有欺骗性。
向日岳人托着下巴作沉思状：“唔，这的确很重要的说。”
“！！！”向日前辈懂我！
一瞬间，日向空看对方的眼神变得亮晶晶。
泷、日吉：“……”
两人就这个问题旁若无人的热烈讨论起来。
“要不要想一个专属的冰帝call？”向日岳人建议。
“可是我很喜欢原来的口号，而且首次登场不好太高调。”
“咦？空酱难道是怕别人非议吗？”
向日岳人不甚在意地说：“这个完全不用担心，只要他们看到空酱的实力，就会闭嘴了。”
“不是啦，我不喜欢太张扬。”
三人沉默。
半晌，日吉若不可置信：“哈？！”
日向空：“日吉前辈，你为什么要露出那种表情？”
“第一天就挑了半个网球部，每次比赛都要挑衅对手的你，不喜欢张扬？”日吉满脸荒唐。
明显就是和迹部同款的小孔雀，不要太没有自觉了……
日向空被戳中小心思，耳朵发烫，脸蛋一红，梗着脖子辩解：“都说是误会啦误会！”
“而且挑衅什么的，难道不是赛前必须要有的环节吗？”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他只有一点点，指甲盖那么点炫耀的意思。
前辈们终于发现，小孩好像对比赛的流程有什么误解。
泷斟酌用词：“你是从哪里听说的？”网球部的成员应该不会这么不靠谱，教小后辈这种“常识”。
日向空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亲——眼所见！”
入学之前，日向空专门去了街头网球场，那里的大家在比赛之前都是要相互放一句狠话的。
在一片静默中，噗嗤的笑声分外明显。
是偷听的凤和忍足。
凤不好意思道：“抱歉。”
“嘛，空酱说得很有道理呐。”忍足笑吟吟道。
“是吧是吧，忍足前辈！”
日向空小声嘀咕：“前辈们在和立海大的训练赛中不也是这样做的嘛。”
他才没有说错！
众人回忆自己以往的作为：好像，大概，也许，真的是那样……
第037章 都大会
讨论了好半天, 日向空还是没能解决自己的小小烦恼，只能暂时放弃。
因为明天的比赛，他没有去俱乐部, 早早就回家了。
日向宅的花园中, 换了一身天空蓝运动服的小孩蹲在玫瑰花丛前, 不时传来他似是在自言自语的声音。
但只要走近，就能看到被日向空身体挡住的一个洞。玫瑰花的枝干弯曲编织在一起，一朵朵花挤挤挨挨，看上去很像是谁的恶作剧。
即便是遭受了这样的对待，玫瑰花依旧生机勃勃, 绿意簇拥下绽放出明艳的花朵。
“小仙小仙, 帮我想想办法嘛。”日向空歪着脑袋, 望向洞的深处。
先是细小的、有什么东西爬过的声音, 没一会儿, 蓝白活蝓从洞口探出头来。
它盘起胖乎乎的身体，用尾巴尖指着自己，稚嫩的童声震动空气响起：“空酱，我只是一只通灵兽，并不懂网球。”
“不懂没关系,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初登场啦。”
就像小宝宝在公园的初登场, 第一印象就很大程度决定了他/她是否能在这一地带混下去。[1]
进入国中网球界的第一步至关重要, 必须要慎重！
小仙口器收缩几下，思考了一阵, 道：“要不要试试换一身拉风的衣裳？”就像某七代目一样。[2]
“这个不行, 我们要穿统一的网球部运动服。”
接连提了几个意见，都被日向空以各种理由一一否决。
小仙累了。
软软的身体趴在地上, 摊成一张活蝓饼，看上去就像快要融化了。
日向空干脆坐在地上，右手肘抵在腿上，撑着下巴，脸上的软肉被压得变了形。
就这样发了几秒钟的呆，小孩突然抓狂：“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么难！”
“空酱，我觉得你应该去问有经验的人。”小仙有气无力给出最后的建议。
日向空放过了自己的脑袋，右拳击左掌心：“对诶。”
就在这时，围墙上方传来声音：“小空，你在干什么？”他其实更想问出了什么事。
“小薰哥哥？”抬头与海堂薰对视。
海堂率先解释道：“我听到你在说话，所以才爬上来看看。”
“哦，没什么啦。”日向空瞥了眼地面，小仙已经消失在了洞口。
小孩站起来，拍拍屁股上有可能粘上的草屑和灰尘，注意到了对方的装扮，问道：“小薰哥哥要出门锻炼吗？”
少年戴着头巾，身穿黑色无袖T恤，脖子上搭着一条白色毛巾，一看就知道要做什么。
“对，准备去做长跑训练。”
眨巴眨巴眼睛，日向空举手：“我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
“那小薰哥哥等我一下。”话音刚落，小孩就一溜烟跑走了。
海堂薰愣了愣，从梯子上下来。
“嘶——”小空还是那么活泼。
少年边这么想边往外走。
一分钟后，日向空打开房门出来，脖子上多了一条和海堂薰一样的毛巾。
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始训练。日向空落后半步，跟着海堂薰的步伐向前。
海堂挑的路线行人和车辆都比较少，两个少年并排跑也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半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一条笔直的河边公路。
双腿不断迈动间，微微的清风拂过面颊，吹散因为运动而产生的燥意。
海堂薰呼吸变得略有些粗重，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侧眼去看日向空。小孩表情轻松，甚至还有心情欣赏风景，仅有脸上的薄红表示他确实是一路跑过来的，而不是在散步。
事实上，这个的速度对日向空来说的确和散步差不了多少。
体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可怕……
头巾少年好胜心被点燃，脚步不自觉加快。
日向空仿佛感受到了他身上轰然冒出的火焰，无声地咧了咧嘴。
小薰哥哥又来了，总是跑着跑着就突然斗志满满。
日向空加速跟了上去。
见小孩毫无负担地追上自己，海堂薰再次提速……两人在这样的一来一往间，沿着河边公路跑了几个来回，最终以海堂薰累瘫告终。
变速跑本就更消耗体力，海堂还一直在加速，脱力也就不足为奇。
海堂成大字型躺在斜坡上，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呼——”
下一次，一定要坚持更久……
“小薰哥哥，来喝饮料。”
日向空在海堂身边坐下，将一罐刚从自动贩卖机买来的苹果汁递到他的面前。
海堂腰腹用力，直起上半身，接过苹果汁：“谢谢。”
“咔！”
拉开拉环，咕嘟嘟喝了好几口。冰冰凉的酸甜果汁划过喉咙，身上的热气被冲淡。
“唔，好喝！”日向空一口气喝完，舒服地喟叹一声。
将罐子精准丢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小孩双腿并拢屈起，抱膝端坐：“小薰哥哥，你第一次正式比赛是什么样的？”
海堂身体一顿，嗓音低沉道：“啊，记不清楚了。”
“不过应该有用尽全力把对面打爆。”少年笑起来，略显阴沉的五官看起来更凶了。
日向空真诚发问：“所以小薰哥哥就是那个时候被称为‘毒蛇’的吗？”
海堂：“……”
海堂黑脸：“哈？”
“上次那个阿桃前辈不就是这么叫的吗？我觉得很适合小薰哥哥你呐。”
小孩越说越来劲：“强大又危险，潜行于暗处，给对手致命一击。”
“超帅气！”
海堂脸上发烫，两颊泛起红晕，这种时候他总会庆幸自己肤色比较深，不容易被看出端倪。
“咳，小空你是在担心比赛吗？”
“嗯。”日向空蔫蔫道。
海堂刚想宽慰两句，就听小孩说：“我也想要帅气的外号，可就是想不出来！”
惊艳的登场总该要有个亮眼的称号吧……日向空是这样想的。
海堂：“……”今天的第二次哑口无言。
无法忽视小孩求助的目光，海堂绞尽脑汁，沉吟半晌道：“只要你表现出足够强劲的实力，自然就会有很多人为你取外号，没必要非得自己想。”
日向空嘟嘴，皱起小眉头，似是在思考。
海堂无端感到心虚。
这种心情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下一秒小孩就松开了眉毛，恍然大悟道：“有道理诶！”
日向空懂了！
小孩刷地站起身，双眼散发出明亮而坚定的色彩：“我要做的，只有尽情展现我的强大。”
海堂：“是这样没错。”得出的结论居然意外正常。
*
比赛如约而至。
越智南川在抽到和冰帝对战时，就知道他们只能止步于此了。
即便对方不出动正选，他们获胜的几率也十分渺茫，只希望不要输得太难看。
就在越智南川众人不停在手心写“人”字吞掉时，冰帝的到来让他们有一瞬间忘记了紧张。
熟悉的蓝白拼接色运动服依旧，隔着球网都能感受到那边的凌厉气势，但他们却只是呆呆看着冰帝队员的额头位置。
对面八人头上都绑着两指宽的白色布条，上面是手写的一句的话。
比如“以下克上”、“胜者是冰帝”等等，这算是比较正常的口号。
但是“以下克上”什么的，难道他们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强到足以让冰帝选手畏惧了吗？
越智南川众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然后在日吉若冰冷的目光下迅速移开视线。
好可怕！
除此之外，还有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拉拉队必胜”、“尼酱赛高”……
这应该，和网球比赛没有关系吧？
看不懂，但大为震撼。
他们甚至开始猜测这是不是什么新的流行……
深深怀疑自家学校太久没有打进关东大赛，而与国中网球界的信息脱轨了。
今天的日向空头上绑了布条，护额就被他戴到了脖子上，在别人看过来的时候像只小天鹅一样骄傲昂首挺胸。
越智南川众人：奇怪的小孩。
简短的赛前礼仪结束后，所有人退到场外，只留下即将比赛的选手。
日吉若周身散发着几欲冻伤人的冷气，但还是没能阻止白鸟纯一往他手里塞花球，一个大得夸张的七彩花球。
“小日吉，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嘛。”白鸟纯一忽视掉对方的冷脸，笑嘻嘻道，“小川和近林要开始比赛了，要好好为队友们加油啊。”
日向空手举高花球：“哦！”
白鸟纯一：“哦！”
日吉若：“……”他好想逃。
“冰帝，冰帝，获胜的是冰帝！”
“冰帝，冰帝，获胜的是冰帝！”
……
间或有整齐挥舞花球的声音。
若是一群青春靓丽的女孩子，那必定赏心悦目，但放在一群男孩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至少不能，也不应该是七彩的。
别开生面的画面引得对手频频投来视线，小川两人也同样受到了影响，以至于出现了不必要的失分。
虽说发生了小小的意外，但单打二的比赛冰帝还是以大比分获胜。
下场之后的小川两人也并不觉得高兴，因为他们没来得及放下球拍就被塞了两个大花球。
冰帝用实力打破了越智南川的幻想，第一双打的两人一开始的进攻就很猛，打得对面丝毫没有招架之力。
很快就到了单打三。
越智南川的队长见对手是这么一个小个子，暗自窃喜。
没准可以赢！
握手时就难得有了底气：“这可不是你这样的小鬼可以来的地方，快回去找你哥哥要糖吃吧！”
“哈哈哈哈哈！”
日向空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尽显高深莫测。
最后的结果不用多说，越智南川的队长被打得怀疑人生，比赛还没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小孩板着一张小脸，生气质问：“你为什么这么弱？！”
害得他还没拿出真正的实力，这样别人怎么看得出他的厉害！
越智南川队长小心翼翼：“……对，对不起？”
第038章 都大会
回去的一路上日向空情绪都不太高。
小孩托着下巴, 忧愁写满整张小脸，望着窗外飞快掠过的风景连连唉声叹气。
百鸟纯一趴在前座椅背上，拍拍日吉若的肩膀：“喂喂, 小日吉, 我们应该是赢了吧？”
日吉若黑眸失焦, 还没从社死的冲击中走出来，他脑中充斥着一个想法：冰帝风评即将受害……
作为一个以部长为目标，有责任、有担当的好少年，日吉若不由得考虑得多了点。
今天的经历简直是噩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关注这场比赛的人并不多, 流言应该不会大肆盛行。
棕发顺毛少年这样勉强安慰自己。
没有得到回答白鸟也不在意, 自顾自继续说：“日向同学心情好像很低落, 难道是因为双打二表现太差了吗？”
他有理有据分析：“那种程度的球竟然没接到, 是训练不够, 还是太大意了……阿拉，不管怎么说，都是不应该出现的错误。”
小川和近林感觉自己压抑不住内心的暴躁了。
两人齐声道：“我们这样到底都是谁的错？！”
“不是吧不是吧，难道你们失分要怪在我身上吗？”白鸟不可置信，“你们讲不讲道理？！”
可谓阴阳怪气到了极致。
太过气人, 小川两人对视一眼，决定用物理方式让他闭嘴。
“唔唔！”
白鸟：有人谋杀队友啦！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 日向空挥散初登场失败的阴霾, 重新打起精神。
决定了，这一次不算！
说到底, 这完全是不可控因素影响下产生的意外, 不能算自己的问题。
统计要排除小概率偶发事件，才足够有信服力, 他也需要排除偶然的失败案例。
内心小人重重点头：嗯嗯！
心情明朗了，小孩这才关注起打闹在一起的前辈们。
小川和近林一个锁喉捂嘴，一个跪地摁腿，把白鸟控制在过道上，后者只能无力地挥舞着双手求助，但可悲的被所有人忽视。
没有感情，全是私怨。
见日向空看过来，白鸟挣扎的动作又大了几分，疯狂使眼色。
对视几秒，小孩感慨：“前辈，在车上打闹很不安全哦。”
白鸟：对对对，所以快阻止他们！
紧接着就听小孩继续说：“但有我在就不用担心啦，我不会让危险的事发生！”
小川：“空酱真可靠啊。”
近林：“这样我们就放心了呢。”
今天冰帝网球部的大家也很和谐友好呐！
*
口号布条和七彩大花球的事还是毫无意外的传到了迹部的耳中，然后就毫无意外被部长大人严令禁止了。
对此，包括日吉若在内的大部分网球部成员都松了口气，只有白鸟和日向空颇为遗憾。
因为家里有事而没能去看比赛的上杉森，在听完小伙伴带有浓重主观色彩的讲述之后，同样表示了真切的惋惜。
A区最后和冰帝对战的是不动峰中学，这个在往年籍籍无名的学校当然不会被冰帝放在眼里。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冰帝的两场双打全输了。
冰帝的气氛低沉到可怕，迹部右手覆于脸上，食指轻抵在眉间，犀利的目光刺坐在教练席的人身上。
成熟稳重的黑发寸头少年抱胸而立，严肃指出队友不足之处后又表情一变，温和笑着说了一句“干得不错”，惹得站在面前的两个少年欣喜不已。
迹部面色不虞：“哼！被摆了一道啊。”
“迹部，你发现了什么？”向日岳人探头问。
“外表和气质变了太多，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现在看看，那不就是九州的橘桔平么。”
紫灰发少年微抬下巴，扬眉道：“啊嗯，以为耍些小把戏就能打败冰帝，会不会太天真了！”
忍足看过去，面前的人逐渐和记忆中某个张扬的金发少年身影重合：“是‘九州双雄’的橘桔平吗，他怎么会出现在不动峰？！”
他们当然不会有答案，毕竟换学校的原因有太多，深究也没有任何意义。
原本看一看比赛名单就能发现，但偏偏就是没有人在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以至于吃了个大亏。
迹部所说的“小把戏”再明显不过了。利用冰帝的轻视心理，以最强的战力快速拿下前三场比赛。
但冰帝的单打三……
日向空沉着一张小脸，抱着乳白色球拍，白瞳静静凝视同样准备上场的橘桔平。
有着野兽般直觉的橘桔平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转头隔着铁网与他对视。
小孩眼眸微垂，眼底盈满兴奋：这才是他想要的华丽登场！
进场之前，迹部只简单提醒了一句：“小空，对面不是普通的选手，需要慎重对待。”
“明白了，尼酱。”日向空一笑，恢复往日元气满满模样，“我会赢的！”
迹部垂眼浅笑：“嗯。”
看着小孩踏上球场，忍足调侃道：“还好有空酱在呐，不然我们真的会栽个大跟头也说不定。”
这和直接说迹部判断失误没有区别。比起输的那两场比赛，迹部更在意的是被愚弄这件事。
斜睨了对方一眼，迹部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走到一半，日向空顿住脚步，转过身面对拉拉队众人，故作伤心说：“大家都不为我加油的吗？”
小孩澄澈的目光巴巴望过来，嘴角没精神地撇下来，鼓鼓的包子脸不是气的，更像是委屈的。
像一只没有吃到心爱罐罐的小猫咪。
冰帝的前辈和同期们：“！！！”卡、卡哇伊！
上杉森最先响应：“空酱加油，胜者是冰帝！”
“……空酱加油，冰帝必胜！”
“空酱加油！冰帝必胜！”
……
陆陆续续的声音响起，由犹豫变得坚定，由杂乱变得整齐，直至传遍整个会场。
日向空球拍指天，随后往下一压，口号声停下，他说：“我会用胜利来报答大家的信任的哦。”
芥川慈郎扒拉着铁网，声音并不小地喃喃自语：“空酱这样子，好熟悉的C～”
众人目光瞥向部长大人，又默默移开。
忍足勾着唇：“迹部，还是不要让空酱什么都学吧。”
众队友：噗呲！
不行，不能笑出声！
“啊嗯，很华丽的表现，是吧，桦地？”迹部不在意忍足的吐槽，心情反而阴转晴了。
“是。”高大的少年回答依旧简洁，唯有微微波动的眸光显示他不平静的心情。
空酱，会赢的。
冰帝的欢呼声冲淡了不动峰连胜两场的喜悦。
“那小子太嚣张了吧！”橘杏说出了不动峰众人的心里话。
神尾焦躁地甩了甩遮住一只眼睛的刘海：“又来了，真是烦死人了！”
蓝黑半长发的少年语气没有起伏的碎碎念：“那个是冰帝的一年级吗，虽然看不出来，但应该实力不错，在同伴们的鼓励和和呵护中的小孩啊，真是好运……”
“不过对手是那个橘的话，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了，因为橘是不会输的……真是羡慕呐……”
众人黑线：深司这家伙又开始了！
场上的橘桔平却不必队友有信心。身处球场上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更清晰地感觉到，对面强烈到难以忽视的存在感。
不止如此，精神层面上的压迫一刻也没有停下过。
两人握手。
明明已经输了两场，日向空却一点也不紧张。
小孩用欢快的语气说着挑衅的话：“橘前辈，很抱歉啦，我们冰帝好像被逼上绝路了呢，就请你输一输吧。”
不看内容的话似乎还挺真诚。
“恐怕不行。”对这样一个孩子，橘没办法生起气来，便只说，“我也是，必须要赢。”
“唔，那就没办法了。”日向空状似为难，“可是胜利者只有一个哦。”
橘桔平像是没有听懂他话语里潜藏的意思，认真道：“是的。”
“一盘决胜负，由不动峰橘发球！”
橘屏息凝神，全身的肌肉紧绷，如同雄狮般的眼神看向对面，抛球挥拍的动作漂亮又干脆。
小小的网球带着猛烈的气势呼啸而来，仿若有千钧之力。旁观的众人根本还来不及反应，网球就已落地，角度和时机都把握得很好。
然而……
“砰！”
如出一辙的击打网球声响起，凌厉的回球。
橘的发球就如它表面看上去一样，蕴藏着巨大的力量，比普通国中生的水平高了一个层次，但还不到不能回击的程度。
橘稍稍意外了一下，然后迅速移动起来，跑到落球点拉拍回击。
在橘的球拍接触到网球的那一瞬间，他的动作有片刻的停滞和不自然，好似是在有意识纠正身体本能的姿势。
发生的时间很短，动作偏差又小，但这对日向空来说都不是问题。
即使不开启白眼，日向空的动态视力也要比一般人出色，再加上和迹部一起训练出的球感，捕捉到这点细微变化后，脑子就自动开始处理信息并做出判断。
但网球其实是一个需要精细操作的运动，一点小失误就足以成为破绽，铸就败北的下场。
日向空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一记不完整版“八卦—回天”迅速结束了这一球。
“冰帝日向得分，比数15:0！”
橘杏不可置信：“这不可能……”她哥哥怎么会在发球局失分，还这么干脆！
神尾安慰：“没关系啦，只是一球而已，橘队长很快就会追回来的。”
“嗯！”长相甜美的橙短发少女重新打起精神，“你说得对，我们要相信哥哥。”
第039章 都大会
橘桔平心态很稳, 没有受到失分的影响，当然也有现在还处于试探阶段的原因。
他也还没有使出全力。
对面的白瞳少年动作太快，橘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对方就像是瞬间出现在了落球点。
既然如此, 那就再来一次。
“砰！”
击球声再次响起, 黄绿色的小球以更快的速度奔袭向对面半场，网球落在地上，发出略显沉闷的声音。
下一刻，身穿蓝白色拼接色运动服的小小身影出现在前方。
日向空的跑动姿势很奇怪。他的身体向前倾，手臂自然下垂, 往后伸张形成一定的角度, 脚步轻轻落在地面, 轻盈迅捷如一只飞燕。[1]
脚步止住的瞬间扭转身体, 握着球拍的那只手挥出, 打出一个高速直线球。
因为手臂本就在后面的缘故，省略了拉拍的时间，让他可以更快地将网球打出去。
橘一边观察对方的行动，一边利落地轻挑起网球。
是短球。
按理来说，就日向空所在的位置不可能赶得上, 但现实总是出人意料。
小球飞过球网，掉落在前场地面, 弹起一半后被一只球拍拦住去路。日向空手腕微一用力, 回敬了一个同样的短球。
“冰帝日向得分，比数30:0！”
场边传来了热烈的欢呼声。
“冰帝！冰帝！冰帝！”
芥川慈郎橙红的眼睛里迸发出明亮的光：“迹部迹部, 你看见了吗, 空酱跑步的姿势好有趣哦。”
他和迹部中间还有个忍足，兴奋中的小绵羊才管不了那么多, 直往这边挤。
忍足摁住蹦跳着靠过来的橘红卷发少年：“这种时候应该夸速度好快，或者好厉害。”
“而且你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了吧，不要总是大惊小怪。”
“可是可是，真的很有趣嘛！”芥川慈郎高昂的兴致丝毫不减，完全没有被打击到的样子。
“就是我自己尝试的时候吧，不仅比平时累，速度还很慢。”
小绵羊疑惑.jpg
向日岳人摸着下巴道：“是有什么独特的技巧吧？”还是说需要忍者的才能？
是的，忍者。对此日向空没有做出隐瞒，知道的人不在少数，至少这在冰帝正选中不是秘密。
知道日向空来自古老的忍者家族之后，这些前辈们有一段时间把小孩当作珍惜动物观察了一阵。
毕竟对于青春期的少年来说，神秘的忍者什么的，简直太有吸引力了。
忍足神色复杂：“你该不会也……”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向日岳人激动跳脚，否认三连。
众人：确认了。
凤长太郎欲言又止，老实孩子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提醒一下向日前辈……
宍户亮发出一声短促上扬的“哈”，被耳尖的向日岳人听见。
“亮，你是在笑吗？！”酒红发少年直接扑过去，挂在宍户的身上，“不许笑不许笑！”
宍户恼火，去撕扯身上的大块牛皮糖。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忍足扶了一下眼镜，“这种小问题我想空酱不会拒绝的。”
向日岳人没什么底气地反驳：“我才不感兴趣。”
然后从宍户的身上滑下来，陷入沉思。
相比起来，芥川慈郎就直白得多，对着场上大声喊：“空酱，快点结束比赛吧！”
那边神尾听到这话，气愤不已：“可恶！冰帝的人未免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他想都没想，不甘示弱喊：“橘队长，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收拾点那个小鬼！”
红发少年得意看向冰帝所在方向，却发现并没有人理自己。
伊武深司面瘫着一张脸，嗓音中不含一点感情：“那个一年级应该是冰帝的正选，实力果然很强，是一个棘手的对手啊，但也不能仗着有天赋就这么狂妄，真是过分……”
“不过话说回来，神尾被彻底无视了，应该很尴尬吧，还好我不是那种冲动的性格，好丢人……”
“你给我闭嘴！”神尾脸刷一下红了，故作凶狠道。
裹着白色头巾的石田铁将两人隔开，郑重对伊武说：“深司，吐槽的话放在心里就好了，就算是事实也不要说出来！”
其他人：“……”
“好啦，哥哥还在场上比赛，你们怎么能吵架呢？”少女严肃说。
神尾立马消了火气：“对不起，小杏。”
视线回到网球场上，橘桔平循序渐进加大力道，发球和回击也是一次比一次刁钻，就像是在试探日向空的极限。
然而不管是哪种程度的球，日向空都能游刃有余的接住。
随着最后一球落入橘的半场，第一局结束。
“冰帝向日领先，比数1:0！”
“前辈，没必要再试探了吧？”日向空自觉好心地提醒，“不认真一点会输得很惨的哦。”
话语中笃定了自己会赢。
橘不置可否：“发球吧。”
日向空撇撇嘴，没再多说。
白瞳少年很清楚，这一场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这样才能有效提振冰帝的士气，以及减少一些赛后可能出现的流言蜚语。
他不希望小景尼酱带领的冰帝遭到非议，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快。
只不过别看他表面看上去很轻松，实际上精神时刻保持着高度集中，不然根本没办法打回全部的来球。
很难缠，很麻烦呢……
以目前橘桔平表现出的实力，他深知自己在普通状态下很难快速取胜。
下定了决心，日向空望向了场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迹部。
先是在内心感叹了一句“小景尼酱果然是最耀眼的存在”，然后就见对方朝自己点了点头。
尼酱猜到了他的想法。
白眼开启，如泉水般的精神力缓缓铺散开。
比起在合宿时，日向空的精神力控制有了很大的进步，不再是横冲直撞影响到附近所有人，而是精准地控制在了球场之上。
“震慑”会因对手的不同而呈现出不同的效果，意志坚定的选手对这个精神力招数的抗性会比较强。
上一次能那么容易压制切原，主要还是因为对方“恶魔”状态下的脑子不清醒。
因此隐蔽是必要的。考虑到橘桔平直觉异常敏锐，他特意处理得更柔和了些。
这样一来也只会延缓“震慑”发挥作用的时间，最终效果是一样的。
身处于日向空铺设的精神力陷阱中一段时间后，感官和行动不知不觉受到影响，变相地削弱了对手的实力。
这是日向空探索出来既能减少自身消耗，又能效用最大化的方法。
内心小人嘚瑟：我果然是天才！
忍不住臭屁了一下，他很快又将心神放回了赛场上。
抛球后仰，在网球下落到某个高度时悍然挥拍，“八卦—破山击”又快又重，砸在地上时似有轰鸣。
橘只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黄绿色球影，回过神来时网球已然落地。
实在是太快了！
接下来的几球中，橘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无力。
就算眼睛适应了球速，看到网球行进的轨迹，但身体却似被石头压着，无法做出有效的回击。
往往跑到一半，小球就已经落地。
“此局结束，冰帝日向领先，比数2:0！”
不动峰众人鸦雀无声。
半晌，橘杏菜喃喃道：“什么啊，那个发球……”未免太犯规了吧！
“这才是冰帝真正的实力么……”
石田铁深沉道：“那小子不是一般人。”
不动峰众人：“哈？”
石田铁认真脸：“他是修行的忍者！”
“……”
“石田，少看点漫画吧。”神尾无语道。
石田铁在这一刻生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感。
橘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他总算明白小孩的那句“会输得很惨”不是挑衅，而是在陈述事实。
强行平复了心情，他再次变得坚定：无论如何，他都会带领不动峰进入关东大赛！
橘桔平不再保留，全力发出猛烈一击。
可惜的是白眼状态下，球场上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迅猛的一球被日向空用“八卦—回天”挡住，网球在球拍上停滞一瞬之后返回橘的半场。
接下来的比赛呈现一边倒的局势，橘桔平似乎毫无招架之力，一路丢分。
“我还以为他多厉害呢，‘九州双雄’的橘桔平也不过如此！”向日岳人不屑道。
宍户也道：“就这个水平的话，确实让人怀疑名不副实。”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忍足早就看出了场上的不对劲来。
明明空酱的进攻不如之前，但橘桔平却像是更难招架了一样，看上去非常吃力。
众人默契转头看着迹部，期望对方解释一下。
迹部不负众望，心情很好地说：“那是小空‘震慑’起了作用，温和的精神力就像温泉水，在里面浸泡久了就会失去应有的判断和行动力。”
顿了一下，他又冷哼了一声：“如果是以前的橘桔平还不至于这么狼狈，但收起獠牙的猛兽跟兔子也差不多！”
忍足微笑：“原来如此，泡温泉的小兔子，很形象的形容嘛。”
冰帝众人看了眼橘，心中恶寒。
比分很快来到5:0，橘桔平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不对劲，但又始终没办法摆脱这种困境。
日向空终于有一点生气了。
虽然比赛进行得很顺利，但对方这种自缚手脚的打球方式，让他觉得自己被小看了。
“前辈，再这样下去你就要输了哦，还不准备认真起来吗？”少年清亮的声音压低，没有了平时的欢脱。
橘当然知道这样下去他必输无疑，但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打算再打暴力网球。
他不想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见对方不回答，日向空也不再耽误时间，干脆利落四记ACE球拿下比赛。
第040章 都大会
柔和的精神力溢满全场, 量变引起质变，橘桔平霎时感受到了来自灵魂层面的威压，这让他有片刻的精神恍惚。
接下来的一切就如做梦一般。他看见了来球, 大脑却延迟给出回击的指令, 像是因为反射弧太长而慢半拍。
周围的空气就如混入了粘稠的胶水, 行动之间施加在他身上的阻力如有实质，如同身处于泥潭之中。
越是用力，只会陷得越深。
因为曾经在训练中意外致使队友受伤，橘始终无法从自责的情绪中走出来，因而封印了真正的实力。
这样的他, 是不可能打破这个精神力牢笼的。
“本盘结束, 冰帝获胜, 比分1:2！”
日向空收回精神力, 长舒一口气后走到网前握手。
他抿抿不那么红润的唇。生气也只是比赛中的事, 随着比赛的结束，那点小小的不快转变成了好奇。
“橘前辈应该更厉害的吧，为什么要约束自己的力量？”白瞳少年猜测道，“总不能是不想赢吧？”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在比赛中不使出全力。
橘桔平：“……是因为不想再伤害到别人。”
日向空瞪大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不可置信道：“前辈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伤得到我！”
“呃, 日向君, 我不是在说你。”
“可是和前辈比赛的就是我诶，太过分了吧。”小少年气呼呼。
橘忽然就笑了, 心中郁气散了大半：对面还是个心思纯粹的小孩啊。
他毫无预兆道：“日向君很喜欢网球吧？”
“喜欢网球, 但很喜欢的只有尼酱！”日向空掷地有声。
橘完全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愣了一下才说：“日向君的哥哥一定是一个温柔的人吧？”
“超级温柔的哦。”似乎还不满意, 日向那个空又补充道，“是超级完美的尼酱！”
两人说话间正好走到场边，冰帝众人将这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啊这……好想知道空酱对部长的滤镜到底有多厚，这种话是每听一次都会觉得离谱的程度啊。
小孩的这个样子让橘不由得和小杏联系在一起，他的神情不由得更柔和了一点。
抬眼看到急急忙忙跑过来的妹妹和队友，一张张脸上没有埋怨，只有担忧和关心。
他正准备走过去，却感觉到衣角被拉住，回头一看，就见日向空向他招手。
黑长发的圆脸少年小小声说：“如果是我的话，应该会想办法控制自己的力量，而不是弃之不用。
“逃避是弱者的行为。”
说完话，日向空也不管对方的反应，哒哒哒跑回冰帝的队伍。
桦地默默递过来一条毛巾，小孩接过，很有礼貌地道：“谢谢桦地前辈。”
“空…日向你太棒啦！”上衫森紧急改口。
日向空抓着毛巾，说：“叫我空酱也没关系哦。”
上衫森羞涩，耳垂微红道：“好的，空酱。”
“嗯，森酱！”
额发打卷的少年耳朵更红了，犹豫几秒后忐忑地对小伙伴说：“可以的话，空酱还是叫我上衫可以吗？”
作为未来的学生会主席，他觉得自己需要稳重一点。空酱就没关系，因为空酱本来长得就很可爱，用可爱一点的称呼也没什么。
“诶——这样对我太不公平了吧？”日向空拉长语调道。
上衫森瞟了两眼作为学生会前辈的迹部和忍足，弯下腰，双手合十置于头顶：“拜托了，空酱！”
日向空露出一个拿他没办法的无奈小表情：“好吧好吧。”
森酱原来是喜欢装大人的小孩呀。
不过既然是小伙伴的请求，他也只好答应啦。
旁观的忍足一击掌：“真是美好的友谊啊，是吧，温柔的部长大人？”
“…闭嘴。”迹部嫌弃地撇过脸。
“小景还真是无情呐。”忍足做出受伤捧心状。
迹部觉得自己忍耐力就要到极限了，额角青筋直跳。
回去就把忍足的训练量翻倍吧，学生会的工作也都交给他，这样就不会太闲了吧……
许是迹部的眼神太过不善，忍足没敢再多说话。
接下来的单打二和单打一分别是百鸟纯一和日吉若。百鸟纯一在冰帝准正选中的实力属于前列，日吉若更是拥有不输于正选的单打实力。
后面两场的比赛再没有什么变故，冰帝以3:2的成绩晋级都大会前四强。
虽说最后结果有惊无险，但回去的路上任谁都能察觉到他们部长的低气压。来时热闹的车厢变得安静，输掉比赛的四人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已经能想象到回去之后的惩罚了，无非就是被剥夺准正选的资格从头来过，完全没有差点害得冰帝输掉比赛的负罪感让他们难受。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只有校车最后一排角落的三人还在窃窃私语。
芥川慈郎和向日岳人一左一右把日向空夹在中间，三颗圆圆的脑袋凑得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
小孩歪头思考：“唔——”
两只小动物星星眼期待：“嗯嗯！”
没一会儿，小孩将头歪向另一边：“呀——”
两只小动物跟着移动脑袋：“嗯嗯嗯！”
这是日向空不曾想过的方向。因为从有记忆起大家都是这样跑步的，所以从来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
直到刚出村时，发现自己的不同后他还纠正了好长一段时间。
但要说两种跑步方式有什么不同，他还真说不出来。
最后他只能小手一摊，顶着两双锃亮如灯的眼睛艰难道：“要问有什么诀窍，我也不知道……”
明亮的光暗淡下来。
日向空抓住膝盖处的运动裤布料：“不过……”
两人眼睛重新变得闪亮：“不过！”
小孩脸上没有表情，声线是说谎时才有的紧绷：“我想大概是环境的原因吧。如果大家一起的话，成功率应该会更高。”
“绝对不要！”
车上本来就安静，某个角落的动静还越来越大，到最后众人都或明或暗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谈话。
在听到日向空的话后，所有人的脑海里都出现了一个可怕的画面。
穿着冰帝网球部统一运动服的少年们学着忍者跑步的姿势跑圈，互相扔苦无和手里剑，像漫画里一样说着中二浓度爆表的话……
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网球部会变成什么样，在外人的眼中又会是什么糟糕的形象，严重的话还会遭受老师的谈话……
无论怎么想，都很不妙啊。
这一刻，车上所有人达成了同调：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角落三脸茫然。
向日岳人脸上爆红，头顶似有一缕白烟冒出，耳边是烧水壶水开了的尖锐声响。
他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怎么能…能、偷听别人说话？！”
日向空唯唯诺诺，缩在座位上。
芥川慈郎先是遗憾，后又不甘心地问：“大家为什么不愿意啊？”
他觉得空酱说的很有可行性，试一试又没什么大不了。
不想冰帝网球部成为中二病集中地，不想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看待，不想外人一想起冰帝网球部就是他们跑步的样子……
原因太多太多了。
“慈郎，不可以勉强别人做不愿意的事。”宍户亮严肃道，“不过你们自己尝试的话没有人会阻止。”
众人：不，还是想阻止一下的。
小绵羊蔫蔫的，卷毛都没精神的耷拉着：“哦，知道了。”
这件事就这样无疾而终。
没了感兴趣事情的支撑，芥川慈郎困意上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冰帝开了好几次会议。被塞了一堆事务又加了训练量的忍足侑士还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各校网球部资料的调查更新，以求从根本上杜绝不动峰的事再次发生。
之后一个星期，忍足肉眼可见的忙碌，眼底渐渐挂上了青黑，并且还有越来越重的趋势。
日向空和向日岳人刚完成了一个阶段的双打配合练习，与他们对打的是凤长太郎和宍户亮。
四人坐在旁边休息，怜悯地看着被桦地盯得死死的某冰帝天才。
向日岳人在嘲笑搭档这件事上总是格外积极，此时幸灾乐祸道：“那家伙肯定在什么地方得罪迹部了。”
日向空替迹部辩白：“小景尼酱不是会公报私仇的人，一定是忍足前辈做了错事。”
凤喝了口水，说：“这次迹部部长一定很生气，都让桦地来看着了。”
“真想知道忍足到底做了什么……”宍户挑高一边的眉毛，难得八卦道。
正在挥洒汗水的忍足侑士停下动作，侧身看过去：“喂，我说！”
他比了下双方间的距离：“我们隔得没有那么远，全都听到了啊！”
“那就告诉我们你又做了什么坏事啊哈哈哈哈哈！”向日岳人没有一点被抓包的自觉，大声开启嘲讽。
旁边三人也都将视线移向忍足。
就是有亿点点的好奇而已。
忍足：“……”我就不该对所谓的队友情产生什么幻想。
阴影笼罩而下，转头就见桦地走近，无机质的眼中倒映着他的模样。
“迹部说，完成训练，才能休息。”
桦地油盐不进，只听迹部的话，任是长袖善舞的忍足也只能举手投降：“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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