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帝网球部中, 蝉鸣树阴。
校内排名赛进入了最后阶段，日向空刚结束了一场比赛。
对手只是一个普通成员，基础扎实但各方面没有特别突出, 他没用多少时间, 就以6:0的比数获胜。
他打开水龙头, 双手合拢接了一捧水，闭眼泼向自己的脸。
反复几次，直到令人不适地汗水被清洗干净，身上的燥热在丝丝凉意中消散了一些。
日向空喃喃自语：“赤也应该出发了吧，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家里……”
虽然幸村前辈在家, 但前辈是病人, 日向空和切原赤也都没有想过让他去车站接人。
“还是问问吧。”
他掏出手机, 找到联系人, 开始打字。
【冰帝的忍者大人：赤也, 你出发了吗？】
【立海大王牌：已经上车了。】
【冰帝的忍者大人：不可以在车上睡觉，注意坐过站。】
不是他太啰嗦，实在是小伙伴“历迹斑斑”，不值得信任！
【立海大王牌：我才不会！】
日向空叹气。他现在的心情大概就像老父亲看孩子第一次完成跑腿任务，放心不下。
转念又想, 已经给了赤也那么详细的地图了，就算是小学生……不, 赤也的话, 在这方面分外天赋异禀呢。
他试探着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
【冰帝的忍者大人：赤也，你应该看得懂地图吧？】
【立海大王牌：空酱, 你是在怀疑我的智商吗？！】
【立海大王牌：猫猫气鼓鼓.jpg】
是……
【冰帝的忍者大人：怎么会？！赤也加油, 幸村前辈一定非常非常期待你的到来哦。】
【立海大王牌：当然，我可是部长最看重的后辈嘿嘿！】
之后的聊天基本上就是某海带和他最喜欢的温柔前辈的二三四五事, 日向空还挺感兴趣，偶尔回应上一两句。
赤也真的很喜欢幸村前辈呢。
上杉森匆匆跑过，不一会儿又倒退回来：“空酱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你和慈郎前辈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白瞳少年猛然一惊，视线移到手机屏幕左上角。
竟然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
日向空本想收起手机，但想到切原，他犹豫了。
“上衫，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他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上衫森不由得挺直腰板：“空酱，你说！”
十分钟后，日向空和芥川慈郎在网前握手，而上杉森拿着小伙伴的手机，绞尽脑汁和“立海大王牌”聊天，不时抬起的脸上还有一丝茫然。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日向空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只要有人一直和赤也聊天，他就没办法睡觉了！
当然，为了防止对方坐过站，他还嘱咐上杉森每隔几分钟发消息提醒一下。
于是，切原发现聊天软件好像卡bug了，不时就会跳出一条一模一样的信息。
对此，小海带当然是选择忽略啦，都说是bug了。
“哇哇，好兴奋的C～”芥川慈郎抱着球拍，雀跃蹦蹦。
“跟慈郎前辈比赛我也很高兴呢，”日向空想到了幸村精市对他说的话，语气认真，“前辈，更加的享受网球吧。”
昨天，榊教练找到日向空，要求他在和芥川慈郎的比赛中尽量多了发掘对方的潜力。
他知道榊教练的意思，最终目的就是“无我境界”。这不是说他有多了解教练，而是在迹部家看到了这次校内排名赛的初步名单。
总之就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至于为什么选择他，抛开需要完全压制对方的实力，日向空猜测还有个原因。在冰帝的合宿中，赤也和他对打的过程中开启了“无我”。
榊教练一定是看中了他的经验！
但赤也的“无我”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呀，明明就是赤也本身具备了“无我”的条件，只是正好在和他比赛时找到了进入的契机。
小孩深沉摇头：教练搞错重点啦！
日向空向榊教练和迹部说起过自己想法，都只得到了“尽力去做”的回复。
他对“无我”的了解一直处于有听没有懂的状态，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
但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也只好接受这个任务。
鉴于自己的情况，他专门询问了掌握了“无我”的幸村。
进入“无我”的先决条件，一是经验，是扎实的基础和娴熟的技巧；二是心无旁骛。[1]
前者不用说，作为冰帝的正选，芥川慈郎的各方面实力不差，甚至算得上优秀。
就连最弱项的体力，在吊胡萝卜（丸井文太）大法下，都有了显著的提升。
至于后者，听了幸村精市的说明后，日向空都在怀疑，慈郎前辈为什么现在还没掌握“无我”。
芥川慈郎一直都在享受网球，只要站上网球场，他的脑子里就只有打网球这一件事，无论赢还是输，都不可能动摇到他半分。
这种专注于网球本身的态度，不就是“心无旁骛”？
日向空脑海里各种想法纷呈，头晕乎乎。
唯心的网球，果然好难！
自己想不通，他决定严格遵从榊教练的要求。所谓激发潜力，不就是在绝境中成长么，那就先让慈郎前辈精疲力尽好了……
“芥川慈郎对日向空的比赛现在开始，由芥川率先发球！”
裁判话音刚落，芥川慈郎的球紧随而至。日向空收回思绪，迎着网球而上。
“砰！”球被击回。
这个时候，芥川慈郎已经到达了网前，伸出球拍截住了飞来的黄绿色小球。
网前是他的领域，无论打到哪里，无论什么样的球，都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回击。
依靠手腕的灵活打球，身体的姿势反而变得不重要，根据一般经验做出的判断失去了参考的价值。
这也算是芥川慈郎的一大优势。
这在很多时候都能起到重要作用，但不包括现在。日向空了解他的打法，反应和速度都很快，这种球对他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只需要一定的适应时间。
芥川慈郎脚下一踉跄，网球刚好落在拍面上，弹跳的力量不大，堪堪越过球网。
隔断两个半场的球网轻微晃荡，旋转的小球顺着网向下，几乎贴着球网滚落。
日向空瞳孔一缩，快速冲向前，球拍平放，克制地一抬拍尖。
呼，还好，没有触网……
这时候芥川慈郎已经调整过来，手臂举起，用力朝侧后方扣下！
日向空左脚一蹬，身体扭转，追着网球而去。奔跑的同时由下向上挥拍，然后凭借着极佳的身体控制能力稳住身形。
网球在空中形成一个抛物线，芥川慈郎蹬蹬蹬后撤，直至退至底线。
“有点奇怪啊，”向日岳人看着场上的形势，思索道，“刚才那球，空酱应该可以处理得更好吧？”
“岳人你，”忍足侑士深吸一口气，语气惊讶，“什么时候这么敏锐了？”
有点浮夸了。
“哼，我一直都很敏锐的好吧！”
冰帝众人表情一言难尽，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算了，这也是为向日岳人好。
凤迟疑道：“空酱是在消耗慈郎前辈的体力吧，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日向空的实力，应该有很多办法对付芥川慈郎，他偏偏选了最费力、最花时间的一种。
“这是为了慈郎的进化。”忍足没有露出意外的神情。
其他人或若有所思，或更加疑惑，他们都没有继续深问，因为只要看下去，就知道答案了。
场上两人的争锋看上去很激烈，但比分的变化却很慢，每一个球都会纠缠不短的时间。
日向空要压制芥川慈郎也并不容易，他开启了白眼，虽然没有使用招式，但仅是全视野地图，和全面提升的身体素质也足够了。
这段时间大量的基础练习在此时显露了作用，控球力有所提升，对来球的处理更加细腻。
芥川慈郎气喘吁吁，略带疲色的脸上汗津津，那双橘红的眼眸却亮得出奇。
一眼望进瑰丽的橘红之中，看到的只有对网球单纯的热爱。
相较于一开始，他的脚步略有沉重，但精神却是处于极度亢奋中，反而让他的动作更加自然流畅。
球拍挥下，打出一个直线球，穿越整个球场直直奔向深处。
日向空心中一顿，脚下却动了起来。慈郎前辈的截击球很厉害，也习惯于在网前解决问题，这一球的处理让人意外。
不过，在他的速度和全视野加成下，这种奇袭招数对他没用。
眨眼间，日向空就出现在了底线处，准确无误将网球打回对面半场。
网球落地时发出沉闷的轰鸣，弹起后高高跃起，撞得铁网哗啦啦作响。
“此局结束，日向领先，比分4:0！”
芥川慈郎转过头，沉默了几秒，再看向对面时，脸上的表情是如孩童般的雀跃：“空酱空酱，刚才那个再来一次！”
日向空：……是慈郎前辈会有的反应。
慈郎前辈应该要到极限了，但“无我”的影子都还没有。
为什么要让他小小的肩膀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咚！”
日向空不用特意去看，在他的视线中，芥川慈郎前一刻还精神奕奕，下一刻就突然倒地。
脑袋实实在在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第062章 关东大赛
“好痛痛痛痛痛！”芥川慈郎艰难地给自己翻了个面, 捂着额头。
日向空见此，悬在半空的心放回肚子里：慈郎前辈声音很有精神嘛，想来没什么大事……
虽说如此, 比赛还是暂停了, 让人为芥川慈郎进行简单的检查。
“空酱, 这边这边！”上杉森向小伙伴招手，示意他过去。
日向空走过去，面上带着适当的疑惑：“怎么了，是赤也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他发现对方拿手机如同拿着烫手山芋，脸上的表情也很是着急。
“切原君说‘事情败露了’, 具体他没有说。”上杉森其实不怎么了解整件事情, 但看到那句话后面跟着的三个感叹号, 他猜测应该很严重。
日向空略微一想就知道了切原说的是什么, 语气随意道：“不是什么大事。”
他一面打字, 一面向上杉森解释。
【冰帝的忍者大人：赤也，你是被跟踪了吗？都有谁知道了？】
赤也不是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被人发现异常是迟早的事，想必幸村前辈也明白这一点。
对面秒回。
【立海大王牌：是……是仁王前辈和丸井前辈。】
【冰帝的忍者大人：安啦安啦，不是有幸村前辈在么, 交给前辈就好了。】
日向空抬起头，眉头一下皱起, 迟疑道：“上衫, 你不舒服吗？”
卷刘海少年哆哆嗦嗦，嘴唇颤抖, 眼中失去了高光：“这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什么立海大的部长即将痊愈, 暂住在小伙伴家中这种事……
足以震动国中网球界的大事，真的可以随便告诉他吗？！
“对哦, ”日向空不走心地叮嘱了一句，“上衫你暂时不要说出去。”
上杉森：……就说为什么要告诉他嘛！
“迹部部长知道这件事吗？”
日向空诧异：“小景尼酱当然知道。”
说的也是。
那边芥川慈郎已经恢复了，比赛也将继续。
他本就是一时脱力，没有大碍，就只有正面着地的额头正中起了个大包，鼻梁上有些微擦伤，鼻头红红，看上去颇有喜感。
日向空“噗噗”笑了两下，又连忙收声，关心问道：“前辈没事吧？”
“空酱，好痛哦。”卷毛小绵羊吸吸鼻子。
日向空悄眯眯去拉芥川慈郎的手臂，扯得他一矮，附到他耳边说：“慈郎前辈，等会儿要不要去我家，有惊喜哦。”
橘红发少年很给面子地侧头问：“什么什么，惊喜是什么？！”
“丸井前辈正在我家做客哟。”抛出丸井猪猪钓小绵羊，一钓一个准。
“真的吗？！”芥川慈郎脸猛地凑过来，脸差点就贴上白瞳少年，“空酱我要去！”
“但是慈郎前辈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诶？”
“前辈至少要在我手上拿下一局吧，不然说什么要赢丸井前辈！”
芥川慈郎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了后半句，犹疑道：“可是我没这么……”
“前辈不是想让丸井前辈刮目相看么，这就是检验的时刻啦！”日向空不等他说完，再接再厉道。
“好！”芥川慈郎一扫疲态，信誓旦旦，“我一定能做到！”
忍足推了推眼镜：“空酱是不是，太熟练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过于笃定了。
众人：“……”熟练过头了！
芥川慈郎不像迹部和宍户，站上网球场就只为胜利，很多时候他都是在享受网球，求胜欲反倒在其次。
日向空认为需要推他一把。
虽说“无我”的三门之一——“天衣无缝之极致”讲究的快乐网球理论和芥川慈郎的状况很接近，但对于还未摸到“无我”门槛的人来说，一定的推力很有必要。
仅仅是单纯的享受网球，显然还不够。
芥川慈郎手上微微用力，将网球扔向地面，弹起后又握在手里，如此重复了两三次。
他笑得毫无阴霾，干劲满满地说：“那么，我要上了！”
抛球，屈膝，跳跃，挥拍！
网球击出，芥川慈郎随球上网。
这一球的旋转，不对劲。来不及多想，日向空快速跑动迎击，一上手他就感觉到了剧烈旋转的冲力，是之前的两倍以上。
强烈的上旋抵消了一部分的力道，同时影响了日向空的控球，以至于本该直冲向底线的网球出现了一定的偏差。
芥川慈郎右臂一扬，将球打回。
旋转的方向改变了……
接下来，日向空发现，不管他怎么尝试，都无法让网球突破对面的声音中防御。
橘红发少年总是适时出现在小球前行的路线上，以自己擅长的截击应付来球。
这不是事先的预测，更多的是依据本能。
芥川慈郎的网球是随机应变的攻防，缜密的球路分析也不适合天然系生物，这类人依靠的是自己的直觉。
但日向空的全视野和速度加起来就是一个bug，而芥川慈郎的球还不够快。
所以即便后者这一系列的应对相当完美，让日向空也有些吃力，让来回的拉扯变得更加激烈，但并不足以在他手上得分。
“砰！”又是一球打回芥川慈郎的半场。
“慈郎前辈，这样还不够哦。”
芥川慈郎无动于衷，耳中只有那个小小网球飞来的呼啸声，其余的一切杂音都被他排除在外。
日向空：？？？
此时的芥川慈郎想到很多，有新人赛上和丸井的对决；有和网球部大家打进关东、全国的那两年，却始终没能夺冠的遗憾；有空酱到来后队友们的变化……
但这些都被蒙上了一层纱，看不真切，记忆像是褪色模糊的老照片，一张张快速在脑海里闪现。
这样还不够吗？
这样当然不够。
他可是前辈，不能让空酱来担心。
网球当然要快快乐乐地打，但他更希望能和冰帝的大家一起，夺取冠军的宝座！
芥川慈郎抛除了一切杂念，精神高度集中，全身心投入到比赛中。
汗水在奔跑的过程中洒落，将地面浸成更深的颜色，又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很快蒸发。
挥拍的手臂感知不到疲累，一次又一次地抬起落下，此刻砰砰砰的响声就是最美的乐章。
最快乐的网球，就是要和朋友们一起啊。
少年神采飞扬，笑容极具感染力：“空酱，和你打网球真的很开心呐！”
骤然间，他的身周泛出莹莹白光，并不耀眼，但却十分夺目。
“砰！”
未看到他引拍的动作，但清脆的击球声已响在耳边。
就算在日向空的视线中，也只能看到一道黄绿色的弧线，待他来到落球点时已经晚了。
莫名的，日向空脑中生出一个念头：难道他真有开启“无我”的才能？
不知道对自己有没有用。
应该没用的吧……毕竟他真的完全不懂，即便是亲眼见过两次“无我”的诞生，还有早就开启“无我”的前辈详细讲解，但不懂就是不懂！
哼哼～就是这么理直气壮！
他才不羡慕，更不会嫉妒……
岂可修！
这可是发光诶！
日向空想入非非之际，身体还在随着来球行动。
“无我”状态的芥川慈郎变得更难对付，日向空刚想放出精神力，就听到了熟悉的咚声。
芥川慈郎再次倒在地上，这一次是因为脱力，“无我”的消耗对他来说还是太勉强了。
芥川慈郎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迹部的车上了。
“慈郎前辈你终于醒了！”
小绵羊还有点懵：“我怎么在这里？”他们不是还在比赛吗？
“前辈忘了么，你晕倒了呀。”
小绵羊努力回忆，一些片段出现在脑海：“好像是这样……”
日向空本想摇醒对方，但又怕他脑袋发晕，于是转而扒着迹部：“尼酱，慈郎前辈好像摔失忆啦！”
迹部任由小孩摇晃自己胳膊，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的，这是正常反应。”
“真的吗？”
“真的。”
一白一深蓝的两双眼睛看向车上另一人。
“我没事的C～”芥川慈郎开朗道，“我都想起来了。”
“呐呐，慈郎前辈，进入‘无我境界’是什么样的感觉？”日向空好奇问。
迹部闻言也侧目，表现出了一定的兴趣。
芥川慈郎没有犹豫地大声道：“非常开心！”
“……就这样？”
“就这样啊。”
日向空：“……”为什么感觉慈郎前辈和赤也一样不靠谱。
迹部同样无言以对，他思考一秒，问道：“慈郎，你现在还能进入那种状态吗？”
可以进入不代表掌控，一般来说都需要后续的练习以熟练这一招式。
“不行……”
果然不行吗……
“我好饿，还好累。”小绵羊萎靡道。
迹部无奈脸。
“我已经叫人提前送了餐，到地方就可以吃了。”
芥川慈郎欢呼：“好耶，迹部万岁！”
顿了下，迹部又道：“慈郎，今天表现不错。”
“小景尼酱，我呢我呢？”小孩期待星星眼。
“小空表现也很棒。”
“为什么我是‘不错’，空酱是‘很棒’？”小绵羊不满控诉。
“你也很棒。”
小绵羊高兴了：“我和空酱都超——棒哒！”
日向空附和：“对！”
迹部：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在带孩子……
第063章 关东大赛
日向宅的客厅, 四个人面对着面，谁也没有说话。
丸井、仁王：盯——
幸村神态自若，切原赤也鹌鹑似的缩在座位上, 双手放在桌下, 悄咪咪发消息。
半晌, 仁王靠上椅背，漫不经心绕着红绳绑着的小辫，目光落在鸢紫发少年身上，嗓音如常道：“噗哩～幸村，你不是应该出国治疗去了吗？”
“就是就是！”丸井反应过来, “回来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部长不会又是偷跑吧？”
“笨太, 你还是别说话了。”仁王辫子也不玩了, 真切的为队友的智商感到担忧。
“哈？！”丸井不服气, “臭狐狸, 你想吵架吗？！”
“笨太！”
“臭狐狸！”
“唔，文太和雅治的关系还是这么好呢。”幸村任由两人打闹，也不阻止，鸢紫色眸中划过一抹兴味。
“谁和他关系好！”两人异口同声。
“很有默契呢。”幸村一击掌，欣喜道, “你说是吧，赤也？”
小海带下意识一抖, 摁灭手机, 茫然抬头看看三位前辈，最终在温柔部长的目光下迷失了自我, 幸村说什么他都点头。
仁王和丸井对视一眼, 齐齐露出个嫌弃地表情，又一起别开头。
因为幸村生病的缘故, 他们不会对幸村做什么，甚至都不会大声说话，但对这个知情不报，还蓄意隐瞒的后辈，他们就不会那么客气了。
“赤也，你的事还没完呢！”
“呵呵，切腹谢罪吧，赤也。”
食物链底层的小海带：“！！！”
碧绿眼睛看向幸村，带着猫猫式的祈求：部长，救命！
“你们别吓赤也了，是我让他不要告诉你们的。”
切原感动成了蛋花眼：“呜，部长……”
幸村顺手rua了一把他的海带头。
喷了过多的啫喱，有点硬硬的，扎手。
鸢紫发少年表情不变，摸摸收回手。
“噗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空酱有关吗？”
根据赤也发生变化的时间，可以推测就是幸村告诉他们要去国外治疗的那个时间。也就是说，幸村没有离开，而是一直从医院搬到了空酱家中。
仁王对日向空的特异之处有一些了解，心中产生了一系列猜测，并且出言向幸村求证。
其实也是因为幸村的状况好了不少。皮肤从不健康的苍白变得白里透红，气色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身形依旧单薄，但身上的衣服却不会显得空空荡荡，脸庞也不像之前那么消瘦，长出了些肉。
观察出了这些细节，仁王想要把幸村抓回医院的心才按捺下去。
幸村小幅度颔首：“唔，这件事说起来比较复杂。”
“不过不用担心，我恢复得很好，关东大赛结束之前应该就能归队了。”
“真的吗？！”丸井倏然站起，椅子被带得后移，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咔啦声。
立海大网球部的成员，没有一个不折服于幸村的人格魅力和强大实力，可以说他就是立海大众人的精神领袖。
幸村是部长，更是朋友，丸井为他不用再受病痛折磨而高兴，也期待着他的回归。
“是的哦。”幸村略有放松，目光柔和，声音少有的轻快，“这件事多亏了空酱呢。”
幸村十分自然的与仁王对视，很快又分开。
丸井自动理解成日向空提供了帮助，话语间对他多了几分感激。
“现在空酱有个小小的请求，只有文太可以办到，不知道文太愿不愿意帮忙？”幸村瞥了眼手机，状似为难。
丸井把胸口拍得砰砰响：“幸村，就交给我吧！”
仁王抽抽嘴角，并不言语。
笨蛋，居然会相信幸村的话……
他一转头，撞入了一双浅笑的眼睛：“雅治，怎么了吗？”
仁王碧绿狐狸眼一转，意味不明道：“噗哩～”
部长叫得这么亲热时，里面大概率有坑，这时候不能跟着他的话走。
“叮咚！”
门铃声响起。
“我去开门！”切原跑得飞快。
虽然有幸村撑腰，但两位前辈时不时甩来的眼刀子也够他喝一壶，特别是想到自己还要在大魔王手底下过一段时间，他就支棱不起来。
丸井前辈和仁王前辈在真田副部长面前告他状的话，幸村部长也鞭长莫及！
他的训练量已经翻了好几倍了，不想再加了。
来人是迹部家的管家，讲明情况之后，他吩咐后面端着餐盘的一溜人有序进入。
没多久，餐厅的长桌就摆满了，看得几位少年一愣一愣。
幸村再次感叹：“真是迹部君的风格呢。”
“不愧是迹部！”
“不愧是迹部，噗哩～”
切原跟上队形：“不愧是迹部前辈！”
几分钟后，日向空三人也就到了。
仁王和丸井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没有提前通知的拜访，有些失礼。
还不等日向空说话，芥川慈郎就冲上去了：“文太文太，你果然在这里！”
“迹部君，日安。”明明是非常客气的一句话，幸村说出来却亲和力十足。
他转向小孩：“欢迎回来，空酱。”
迹部有点微妙。
为什么感觉自己是那个客人……他才是小空的哥哥吧？
迹部眯了眯眼，没有错过幸村一闪而逝的、有着别样意味的笑意。
两人落在最后，迹部勾起唇角道：“你今天的治疗结束了吗？”
幸村面部肌肉一僵，随后笑容更盛：“已经完成了，多谢迹部君关心。”
“客气什么，你可以直接叫本大爷迹部。”
“好的，迹部。”
立海大三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莫名危险。
“空酱，他们两个一直这样吗？”仁王低声问。
“是呀，小景尼酱和幸村前辈关系可好了！”日向空想也不想地回答。
仁王无言以对：好吧，你说不错就不错吧。
几个人吃完饭，丸井被芥川慈郎拉着拍各种各样的合照，由日向空等人倾情担任摄影师。
迹部一脸嫌弃：“啊嗯，你们就不能表现得更华丽一点吗？”
丸井：怎样才算华丽？
幸村从外面的院子剪了一些玫瑰花，将现场布置得清新又唯美：“文太，再往旁边移一点，你挡到那孩子了。”
丸井按要求跨出一步，顺着幸村的视线看了一眼：……部长，竟然是在拍玫瑰花吗？
仁王则是摸出了各种小道具：“戴上这个试试？”
芥川慈郎从始至终相当配合，此时也积极响应：“我要戴我要戴！”
幸村挑出一顶五彩假发：“文太就戴这个吧。”
温柔但不容拒绝。
丸井流宽面条泪：部长，我可以反悔吗？
结果只有日向空和切原赤也的要求最正常，就是充满了浓浓的中二气息。
“慈郎前辈，下巴再抬高一点！”日向空指挥道，“对对对，就是这样！”
“丸井前辈，再大胆一点，你扮演的可是勇者！”
众少年玩得很开心，小绵羊也很满足，除了某虚脱的红毛小猪。
丸井心累，觉得自己不会再爱了。
因为这一通玩闹，时间有点晚了，迹部就安排了司机将三人送回家。
*
第二天是周末，由于关东大赛临近，日向空和迹部还是需要到学校练习，只是不用像平常一样那么早。
早上，小孩被叮叮哐哐的声音吵醒。起来洗漱完，寻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找去，厨房里的画面让他不由得呆在原地。
小孩揉揉眼睛，嘟囔道：“我一定是还没睡醒，怎么看见小景尼酱在做饭……”
厨房中的两人听到了小孩的喃喃自语，幸村噗呲一声：“迹部，我就说我来就可以了。”
“哼！”做饭而已，怎么可能难得住他？
日向空目瞪口呆，仍然觉得有点不真实。
“我说空酱，你那是什么表情？！”迹部努力告诉自己，大早上绝对不能生气。
小孩语重心长：“尼酱，相信我，这件事一点也不简单！”
日向空被剥夺说话的权利，赶到了外面。
时间已是七月，玫瑰花依然开得很旺盛，除了有专人定时护理之外，更多是小仙的功劳。
“你说小景尼酱不会有问题吧？”日向空忧心忡忡，不时看向厨房所在方向。
蓝白活蝓懒洋洋道：“没关系的吧，总不能把厨房炸了……”
话还没说完，屋中就传来了一声爆炸的轰响，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股黑烟。
日向空、小仙：“！！！”
“小景尼酱，幸村前辈，你们没事吧？！”
日向空刷地拉开门，迹部和幸村跑出来。
两人都反应得很快，但还是不小心吸入了一些浓烟，此时正咳嗽不止。
他们形容有些狼狈，白皙的脸上有几抹黑灰，对视了几秒，皆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最后还是迹部大少爷使用了钞能力，叫来了装修队和今天的早餐。
幸村喝了口红茶，认真对迹部说：“以后请千万不要靠近厨房，这非常危险。”
日向空放下透明玻璃杯，关切劝道，“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尼酱不用在意。”
迹部当然不是突发奇想，而是出于一些不太好说出口的胜负欲，但这种结果他也万万没想到。
“我知道了。”迹部虽有不悦，但也没有给自己找借口。
幸村倒是很意外迹部的坦率。就迹部表现出的高傲，他还以为对方不会这么轻易低头。
第064章 关东大赛
平时热闹的冰帝网球部, 只有稀稀拉拉的击打声从球场方向传来。
周末的加训仅针对正选和准正选，普通成员可以自由选择是否来学校。
日向空和迹部径直走入室内球场，已经有好几个人到了。
他们各自进行基础训练, 或是根据发现的问题进行特别练习, 亦或是直接打练习赛。
最里侧的球场中, 忍足停下了发球机，拿起放在一边的毛巾，擦去脸上和脖颈处的汗水。
这一切都做好后，迹部两人也走到了他的面前。
“看来你的热身已经做好了。”
紫灰发少年身姿挺拔，面容英俊而富有攻击性, 身上穿着的蓝白拼接运动套装又给他添加了几分青春的气息。
忍足比迹部稍高一些, 但因为自身性格和后者存在感太强的原因, 两人站在一起时, 旁观的人往往会忽略这一点。
但忍足知道, 他们的部长大人其实挺在意这一点的。
“因为迫不及待。”他原本的嗓音就足够低沉，此时又刻意压低了声音，没有了往日的轻浮调笑，更显正经。
日向空沉默了：他错过了什么重要剧情吗？
他戳戳身侧酷酷的棕发少年。
刚刚结束的校内排名赛让校队人员出现了些微变动，日吉若代替泷荻之介成为了新的正选。
他看了小孩一眼：“应该是为了练习新招式。”
“诶诶诶？”
“排名赛中, 忍足前辈在和迹部部长的比赛中，首次用出的招式——‘闭锁心扉’。”
日吉若解释道：“通过消除自身的小动作, 从而让对手无从预测自己的行动, 仿若球场上的黑洞。”[1]
日向空没有这方面的印象，因为他当时有其他比赛, 刚好错过亲眼看见的机会。
他低着头, 似在思考。
“怎么了？”日吉若疑惑。
“我居然一点都没听忍足前辈提起过，简直太过分啦！”日向空气呼呼道。
由于训练菜单的重合, 他和忍足侑士几乎每次部活都有不短的时间在一起训练。按理来说，忍足开发新招式他不应该没有察觉。
真相只有一个，忍足前辈是故意瞒他！
要是忍足知道日向空心中所想，一定会告诉小孩他想太多了。
小孩的表情几番变化，内心丰富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脸上。
忍足不知道该中怎么去配合小后辈的戏精表演，只能无奈道：“空酱……”
“我不听我不听！”
忍足一噎：“……”你是小女生吗？！
迹部：“……小空，别闹。”
“好——！”
小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发泄一下过后就重新变得高兴起来。
日向空和日吉若在隔壁球场地做着日常练习，实则心神都跑到了迹部和忍足那边。
“能在眼力方面超过小景尼酱的国中生，一只手就数得完。忍足前辈是想借助和尼酱的比赛，更熟练地掌握‘闭锁心扉’吧。”
日吉若点点头，随即问道：“这种程度的话，空酱你也可以做到的吧？”
“当然可以啦！”
日向空独自生着闷气，靠主观臆测忍足的心理：“忍足前辈一定是怕丢面子，所以才不敢找我练习新招，毕竟输给我和输给尼酱是不一样哒！”
他至今都对输掉的那场比赛耿耿于怀，可惜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报仇雪恨”！
这次是大好的机会来着！
“忍足前辈太狡猾啦！”
小孩不赞同地摆头，背着双手，小老头一样。
日吉：……无法苟同。
相较于忍足前辈，空酱你才是好面子的那一个！
要面子的臭屁小孩。
这种话他不可能当面说出来。
视线转移到场上，他说道：“无论是谁，我都会以下克上！”
“是是是，”小孩不走心地鼓励道，“日吉前辈加油。”
事实真相和日向空的猜测，啊不，和他的胡编乱造没有一点关系。
真要说的话，“闭锁心扉”可以算是忍足在和日向空的练习中领悟到的，但抵抗白眼全视野的效果有限。
动作之前，确实无法从他身上得到有效的信息。但只要在场上，他的一举一动在那双白眼中就如明火执仗，整个人都置于阳光之下，没有阴影可供躲藏。
也许“闭锁心扉”未来有可能克制白眼，但现在绝对做不到。
以忍足的细腻敏锐，心念一转就想通了其中关窍。
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将未完成品摆到台面上来。特别是他用出了招式，对手却一脸懵懂，没有察觉，着实有够气人。
这里的对手特指某白瞳小孩。
总之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他最终找了迹部帮忙。
相较于日向空，他的经验更丰富，精确把控比赛节奏和对手心理，是忍足现阶段最合适的训练对象。
冰帝的太阳和月亮同场较量，这让一些人想起了国一时发生的事情。
刚入学的迹部挑战网球部，以车轮战的形式战胜了挑战者，将这里纳入他王国的版图。
“那时候忍足和迹部还真是打得难舍难分。”宍户感慨道。
向日岳人拆台道：“什么嘛，亮你那时候不是很看不惯迹部的作为嘛！”
凑到前辈们身边吃瓜的日向空举手提问：“这是为什么？”
小景尼酱明明很帅气的啊！
芥川慈郎揭幼驯染的短毫不迟疑：“因为亮是个守旧的老古板～”
尾音拖出愉悦的波浪。
“慈郎你这家伙！”
日向空和凤长太郎同时转头，对着他左看看右瞧瞧，像是在确认。
宍户微有窘迫，绷着声音道：“我说你们两个！”
日向空干笑一声，假装无事发生地移开目光。
凤善解人意解围：“我记得若就是看了迹部部长的比赛之后，才决定升入国中就加入网球部。”
日吉若：“……”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他。
啊，日吉果然很崇拜迹部的吧……不然也不会将他作为目标。
日向空满脸写着“我就知道”，小表情很是与有荣焉。
日吉若被盯得头皮发麻，瞥了一眼银发少年，面上愈加冷酷，不发一言。
凤扯出个僵硬的笑，有点不知所措：快说点什么啊，凤长太郎！
前辈们好都好别扭哦。
日向空自认是一个体贴的好少年，像是看不见前辈们的尴尬，装作被比赛吸引了注意力。
两个少年追逐着网球跑动，每一次的挥拍都没有犹豫，因为只要出现迟疑，就会落入被动的局面。
黄绿色的小球在球场上空来回，砰砰声和划过空气的细微声音交织，诉说着比赛的激烈。
从某个瞬间开始，忍足收敛起所有的小动作，控制眼神不做出变化，如同一口不会泛起任何波澜的古井。
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要知道，下意识的动作最难察觉，就算是最亲密的人，亦或是自己，都极有可能忽略。
潜意识是不可控的，而要改掉习以为常的习惯性动作，发现和纠正同样困难。
仅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忍足背后的努力。
在众人的眼中，忍足的行动突然变得晦涩，并且难以预料。一眼望去，似是看到了深沉的漩涡，看久了会深陷其中，一触即离又得不到任何反馈。
迹部比任何人都要早发现这一点，他深蓝如琉璃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异色。
大脑在兴奋感的调动下变得活跃，快而准确地分析着眼睛传过来的一条条信息，从中抽取出有用的部分，进行近一步整合，以此得出结论。
不可观测。
但是，死角依旧存在！
忍足所在的半场骤然出现一簇一簇的淡紫色冰晶，瑰丽又梦幻。
“哗啦！”
代表着忍足死角的冰晶破碎，溃散成星星点点的光。
一瞬间的滞塞后，忍足恢复了行动能力，回头去看网球落下的位置，眼中的情绪被平光镜片遮掩。
“这就是本大爷，华丽的‘冰之世界’！”迹部双手在身侧平举，头部仰起，双眼闭上，似在享受欢呼。
“小景尼酱，好棒好帅好厉害！”
“哇啊啊啊——！”
一人即是拉拉队。
“这只是练习而已，而且也没有观众。”忍足吐槽之魂燃起，但最后关头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啊嗯，本大爷每时每刻都是华丽的。”
小景，华丽过头了。
这一场练习赛以忍足被血虐告终。
“闭锁心扉”在“冰之世界”面前不堪一击，但他不是一无所获，相反有了许多想法，隐约把握住了招式进化的方向。
*
日向宅的浴室中，幸村精市躺在浴缸里，身上密密麻麻贴着蓝白竖条纹的活蝓，不留一点缝隙。
小仙分裂成无数个手掌大小的活蝓，紧紧贴着幸村，散发的青蓝光芒将少年完全包裹在其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美感。
这样的治疗并不痛苦，如果他愿意的话，还可以四处走动，但幸村拒绝这样做。
活蝓覆盖了全身，站起来就是一个软绵绵怪人，怪异感十足。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做出那么可笑的事！
幸村能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好转，每一次的治疗结束后，他的状态都会大跨步提升，这让他欣喜不已。
“关东大赛啊，我一定会赶上……”
“大家，等我。”
第065章 关东大赛
关东大赛如期而至。
真田弦一郎等人踩点到达会场, 却没想到对手以吃坏肚子为由全体弃权。
立海大不战而胜。
对此，他们无语之余还有点可惜。
“就是这些家伙吧，”切原不屑道, “抽签大会上抽到我们立海大那么高兴, 我以为有多厉害, 结果只是一群胆小鬼！”
“切原君，别这么说，不是谁都有勇气和立海大对战的。”柳生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客气。
仁王似笑非笑，狐狸般狡黠的碧绿眸中充满调笑意味。
搭档, 这样似乎不够绅士……
柳生轻飘飘瞥了一眼仁王, 又镇定移开, 像是没有看出对方的未尽之语。
一副完全不认为自己的话有问题的模样。
仁王却越发得意：他亲自挑选的搭档, 和自己的相性果真是最好的。
丸井满腹抱怨：“可恶！本来想给银华一个教训, 没想被他们逃掉了！”
幸村住院以后，立海大遭受了许多非议和质疑，但因为三巨头之二还在，从没有人敢当着他们的面说三道四。
银华的人倒是没说什么难听的话，但对立海大的轻视态度实在让人不爽。
早就溜走的银华众人：请相信他们, 这就是误会！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回去吗？”胡狼问道。
柳莲二掏出笔记本：“我想去看看其他学校的情况。”
真田一压帽檐, 做出决定：“那柳你去收集资料, 其余人回去继续训练。”
“噗哩～”仁王语调懒懒道，“难得这么好的机会, 我们也去看比赛吧。”
仁王, 好样的！
真田一见仁王懒散的样子就狠狠皱眉，眼神都凌厉了几分, 但这些对银白发少年来说都不痛不痒。
丸井附和道：“对呀对呀，我们可是一大早从神奈川坐车到东京，就这样离开也太吃亏了。”
“我想今天应该没有值得观看的比赛。”
强校都被分开，晋升的将会是哪个学校一目了然，没有任何悬念。
在他看来，花时间看这样的比赛没有必要，还没有回去训练来得有意义。
这是真田对自己，对立海大的自信。
“噗哩～看比赛也是训练的一种，而且值不值得也要看过才知道。”仁王也不退让。
“就是啊，真田副部长！”切原鼓起勇气表达自己的意见。
真田还没有做出回复，棕发妹妹头少年一睁眼，琥珀色的眼瞳中闪过暗芒：“那次回来之后，你们三个好像有了某种默契。”
他指的是切原、仁王和丸井。
仁王神色如常，唇角始终微微勾起：“是你的错觉，噗哩～”
另外两只小动物肉眼可见的慌张，直接把“我有问题”四个字印在额头上，说话都结结巴巴。
“哪、哪有！”
“柳前辈，没、没这回事！”
仁王：……两个笨蛋。
其余人：这两人不会觉得自己隐藏得很好吧……
他们微妙的停顿了一下，觉得对象是这两个单细胞生物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那一次的跟踪事件之后，两人以“海带头学弟去见朋友”为这件事画上了句号。但只要不是特别迟钝，就能看出不少破绽。
这个说法，除了真田，根本没有人相信。
黑脸的真甜甜：嗯？？？
他们有明里暗里地询问，但都没能问出什么，口风意外的严。
胡狼不知什么时候拿出小手绢，泪眼汪汪，无言地看着红发少年。
呜呜，文太和别人有小秘密了！
一瞬间，他脑补出一大堆剧情，无一例外都是悲剧收场。原本亲密无间的双打搭档渐行渐远，在某一天拆伙，各奔东西……
不要啊，文太！
柳的目光在三人中来回，只静静观察，把人盯得发毛。
他没有对此做出评价，没头没尾地对真田说：“就让他们去吧，我也需要更新的资料。”
有靠谱的柳莲二的说情，真田最终还是同意了，条件是必须另外找时间补上训练。
就此，切原三人领着军师柳莲二的任务脚步匆匆离开。
丸井心有余悸：“你们说柳他不会发现了吧？”
仁王在心说：是的。
“应该没有，不然柳前辈怎么会放我们离开。”某海底生物用他有待开发的脑子分析。
“唉，要不是幸村部长不让说，我们也不用这么辛苦。”
仁王脸上带着平常恶作剧时的笑容：“由幸村亲自告诉大家更好嘛。”
“没想到仁王你偶尔也会说出有道理的话。”
三人默契不提另一个原因。
自己经历过的事，必须要让其他人也经历一下才行，大家都被吓一次才算公平不是？
嘿嘿，已经期待起来了！
三个穿着显眼土黄色运动服的少年出现在冰帝和绿川的比赛现场，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立海大这么快就打完比赛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会是对手吓得逃跑了吧哈哈！”
这位同学，你真相了。
后面的哄闹声引起了日向空等人的注意。
“小景尼酱，是赤也他们。”
“桦地，把他们带过来吧。”迹部姿势未变，对身侧高大的少年说。
“是。”
“我也去！”日向空积极举手，获得同意后一蹦一跳跟上桦地。
“前辈，等等我！”
桦地没有说话，但跨出的步子却慢了一些。
来到最外围，日向空元气满满打完招呼，问出所有人的疑惑：“你们的比赛结束得这么快？”
“对手弃权了，噗哩～”
日向空不明觉厉：“原来如此！”
“所以你们是特意来看我们的比赛吗？”
“算是吧，”切原没有避讳地说，“柳前辈让我们来打探的情报。”
仁王：“……”
丸井：“……”
不愧是你，赤也！
嘈杂的气氛顿时一静，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又是这个嚣张的海带头！”
切原没看到说话的人，只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吼：“不要叫我海带头！”
“嘁，海带头！”
“啊啊啊啊啊！”切原无能狂怒。
仁王和丸井一人抓住他一边的胳膊，将龇牙咧嘴又手舞足蹈的后辈扽住。
好歹看看周围，这里全是冰帝网球部标志性的蓝白色运动服！
“打探情报啊，”日向空摸摸下巴道，“前面看得更清楚，去那里吧。”
小孩没有丝毫警惕的意思，反而为他们考虑起来。
切原停下挣扎的动作：“好哦。”
仁王：怪不得你俩能玩到一起。
冰帝和绿川的双打二以早以6:0的比分结束，现在进行的是第二场比赛，作为双打一的日吉若和向日岳人已经领先了三分，而比赛开始还不到二十分钟。
双方实力差距太大，没有有来有往的激烈交锋，只有单方面的残忍虐菜。
仁王看了一眼场上的形势和记分板，随口说：“你们今天很顺利嘛。”
“当然啦，”日向空闻言纠正道，“冰帝会一直顺利下去！”
“毕竟有我在嘛！”
小孩腰板挺得笔直，抬高了下巴，小眼神还在往旁边瞟。
冰帝的众前辈熟练哄孩子：“有空酱在我们就放心了呢。”
纯粹没有感情的棒读。
不会有人这么好糊弄……啊，真的有。
听到了夸奖的日向空像是吃到了心爱罐罐的小咪，一脸餍足。
“立海大没有死角……”
两位同校前辈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就听到自家倒霉后辈的后半句。
“因为有本王牌在！”
日向空圆眼微眯，打量了半晌道：“我就知道，赤也你不简单！”
“你也不差嘛，空酱！”
两人对峙，视线交汇处火花四溅。
然后两小孩就被双双制裁了。
迹部左手放在日向空的后脖颈，没用多大力地往下一按，小孩顺从坐回去。
“小空，不要闹。”
日向空心中激昂瞬间散去，软软糯糯道：“好的，小景尼酱！”
切原则是被丸井一巴掌呼在后脑勺，发出略带沉闷的一声响。
“赤也，你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哪里？！”
切原双手抱着脑袋，眼角含着泪花：“对不起，丸井前辈！”
认错的速度飞快，态度良好，流程丝滑，好像这样的场景发生过无数次。
岂可修，好痛啊！
日向空同情看向小伙伴：好惨呐，赤也。
果然，小景尼酱就是全世界最好的部长，是最温柔的尼酱！
“尼酱！”
“嗯？”
“我超——喜欢你的！”
迹部顿了几秒，揉揉小孩头顶，眼睛一横，扫过竖起耳朵偷听的某些人。
“啊嗯，就这么好奇吗？”
众人点头点到一半猛然摇头。
“不好奇，一点也不好奇！”
“小空，千万不要学这些家伙的八卦。”
“是——”
被当成反面例子教育小孩的前辈们：“……”
*
冰帝和绿川的三场比赛皆是零封对手，干脆利落拿下胜利。
虽然赢了很开心，但今天依旧是没有小景尼酱出场的一天。
稍微有些失落。
小孩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嘀嘀咕咕道：“尼酱要不是单打一就好了……唔，最好也不要是单打二，这样就一定能出场了。”
“小空很想看我的比赛吗？”迹部听到了小孩的自语，好笑道。
“嗯嗯！”日向空肯定道。
从地区预选赛和到现在，迹部还有在正式比赛中出过场。
“超级期待！”
“但是尼酱是部长，当然还是要坐镇单打一。”
第066章 关东大赛
“咦？”
“怎么了, 赤也？”
“哈哈，空酱你看，”切原指着某个方向, 一脸惊奇, “那个人和部长好像！”
“那小孩也很眼熟啊。”
日向空看过去, 一个戴着浅绿色头巾和口罩的少年向他们走来，头巾之外露出一点微卷的鸢紫色头发。
“不是像……”那就是。
来人正是经过了简单改装的幸村精市。
他左手牵着一个同样打扮的小孩，只是脸上没有戴口罩。
“小空哥哥！”海堂叶末远远和日向空打招呼。
小朋友往前跑了两步，又很快顿住，跟在幸村身边慢慢走。
因为经常到日向宅玩的关系, 小叶末见过幸村几次, 知道对方正在小空哥哥家里养病。
作为一个小男子汉, 要照顾好阿市哥哥！
“幸村前辈和小叶末怎么来啦？”
小叶末积极答道：“我去找阿市哥哥玩, 刚好说起了关东大赛, 所以就一起来啦！”
“原本想顺带看一眼立海大的比赛，没想到完全错过了呢。”幸村还挺遗憾，“难得认真改换了装扮，我还挺有自信的。”
精通变装的仁王：“……”部长，你只是遮住半张脸和显眼的头发而已,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改变。
欺诈师白毛狐狸绝不承认这是变装！
如果就这样出现在众人面前，不用怀疑, 绝对会被认出……等等, 这不会就是幸村的目的吧？
其实就是想看真田他们有趣反应什么的……以幸村的性格，也不是不可能。
他和古板的真田合不来, 但和幸村相处得还不错。不是因为幸村性格好, 更有亲和力，而是因为两人某方面很相像。
就比如喜欢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 那也是交流感情的一种方式嘛。
想到这里，仁王的绿色眼眸中涌出跃跃欲试的情绪。
就算是看穿他们有秘密的立海大军师，肯定也想不到幸村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身体已恢复了大半。
表情一定会很有意思。
幸村浅蓝色口罩下的嘴角翘起，一双盛着星光的鸢紫眸笑意明显，但却让仁王背后一凉。
舌头紧急拐了个弯，好险没打结：“顺带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部长。”
“咦？会吗？”幸村依旧温和，语气平缓道，“抱歉啦。”
“……噗哩～”
切原和丸井大大咧咧，一点没觉得两人的对话有什么问题。
切原挠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不好意思地说：“幸村部长的改装很好，我刚开始都没认出来。”
仁王冷酷地在心中吐槽：认不出来是你自己的问题，和其他无关。
“真的吗？”幸村声音轻快，“听赤也这么说我很开心呢。”
“幸村，你这样出来没问题吗？”丸井则是关心对方的身体状况。
“没关系的，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是出来逛逛，不会有负担，就当透透气了。”
“谢谢文太的关心，真是细心呢。”
丸井没有轻信这话，转头问日向空：“空酱，是这样吗？”
“幸村前辈说的没错哦，治疗进入了后期，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还需要调养身体，暂时不能做剧烈运动。”
这并不是说幸村的病还有什么隐患，而是正常的病后虚弱期。
小仙只能治疗，不能直接改变幸村的身体状态，缠绵病榻大半年，身体机能有所下降也是理所当然。
不仅要食补，还需要长时间的恢复性训练。
“文太可以放心了吧？”幸村揶揄道。
他没有因为丸井的不信任而生气。以前受不了医院消毒水的时候，他就会偷偷跑出去……唔，算是有前科累累的人。
“嗯。”丸井颇有长男风范道。
幸村作为部长时很可靠，让人发自内心的信任，但在平时，在面对自己的事情上，偶尔会有些任性。
或许是因为幸村是三年级中年龄最小的一个，这种时候丸井就不由得操心起来。
这时，不远处的球场传来了欢呼的声音。
“那边是青学的比赛场地，海堂哥哥他们的比赛不会也要结束了吧？！”
日向空一手握拳高举，中气十足道：“小叶末，我们要冲啦！”
小朋友学着他的动作：“噢！”
一大一小的小孩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你们等等我！”切原赤也愣了一秒，赶紧跟上。
日向空和小叶末转过头，做个鬼脸。
“赤也是最后一名！”
“赤也哥哥是最后一名～”
“我才不是！”切原大声反驳，“前辈们才是最后！”
“哈？！”丸井做出一个挽袖子的动作，“赤也，别让我抓到你！”
“啊啊啊啊，丸井前辈对不起！”
仁王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只能闭口不言。
幸村倒是很感慨的模样：“真是活泼呢。”
他侧头道：“雅治，不一起吗？”
仁王：“……不了。”他才不会这么幼稚。
而且，部长你怎么有种微妙的慈祥感？
前方，日向空回过头，见切原赤也要追上。他没有犹豫，一把捞起叶末小朋友，抱在身前。
“哟西，小叶末抓紧了，冲冲冲呀！”
耳边的风声呼啸，小叶末兴奋地搂紧日向空的脖子，看着后面的切原离他们越来越远。
“好耶，我和小叶末是第一！”
日向空率先到达，对这迟来一步切原伸手比了个V。
海带头少年喘匀了气说：“可恶，下次一定是我赢！”
“不不不，还会是我们哦，你说是不是，小叶末？”白瞳少年叉腰抬下巴，毫不退让。
“小空哥哥说得对！”小孩猛点小脑袋。
他们的对话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纷纷看过来。
见有人注意到自己，日向空和切原赤也赶紧端好姿态，主打一个冷酷、高傲和霸气侧漏！
两人动作同步，头仰得老高，臭屁到不行。
日向空眼珠一移，疯狂示意呆呆的小朋友一起。
小叶末略有迟疑，但出于对日向空的信任，还是模仿着两人的动作，不熟练的拗起姿势。
“是立海大和冰帝的人诶。”
“不愧是强校，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比赛！”
“你们还不知道么，立海大直接把对手吓跑了！”
“不是吧？！”
“阔哇伊！”
日向空动动耳朵，心中愤愤：岂可修，立海大的名声更响亮吗？！
输了！
为什么丸井这么久还没有来？不，只是幡然醒悟了。
赤也和空酱，太丢脸了……
日向空看了眼场上，失望道：“啊，已经到单打二海堂哥哥的比赛果然结束了。”
“没意思没意思，那个小矮子的比赛有什么好看嘛。”
日向空撇撇嘴，满脸的嫌弃。
三个人大摇大摆挤进人群，直冲青学众人集中的前方。
手冢察觉到了后面的喧闹，转过头来，金丝框眼镜下的棕黑色眼瞳冷淡又锐利，不苟言笑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难以接近。
嚣张得恨不得像螃蟹一样横着走的小孩一个激灵，瞬间乖巧。
“老、老师你好！”切原双脚并拢，双手交握，微微鞠躬道。
手冢：“……”
手冢没什么表情的脸微微一僵，虽然没有人能看出来就是了。
“噗噗！”这是憋笑的青学众人。
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但每一次都好好笑！
日向空小声说：“赤也，手冢前辈不是老师。”
切原：“诶？”
“他是青学网球部的部长！”还是真田前辈念念不忘的……
“白月光！”
日向空瞳孔地震：说、说出来了！
当着手冢前辈的面说出来了！
赤也会被手冢前辈人道毁灭的吧！
手冢露出些微疑惑：“什么白月光？”
“没什么，手冢前辈！”为了不让切原乱说话，日向空抢先道。
他僵硬转动脖子，看着场上的两人说：“龙马好像要赢了耶！”
“龙马酱，加油哟！”
越前龙马一压白色棒球帽的帽檐，喃喃道：“这个家伙！”
到底有没有点分寸感。
切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冷汗直流，脑内一片空白，懵懵跟着小伙伴做：“龙马酱，加油……”
越前瞥一眼场边：“那个人是谁……”
手冢盯了两小孩一阵，在他们手脚都要不知道怎么放的时候，终于移开了视线。
“呼——”
两人悄悄拍拍胸脯，对视的眼神中都是后怕。
“小空哥哥？”小叶末歪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副表现，国小生的人生经历不足以让他对眼前的形势进行分析。
日向空和切原两人同时在嘴前竖起食指：“嘘——！”
海堂：“嘶～”
两人溜到海堂薰的另一侧，远离了手冢，顺势蹲下，向小叶末招招手。
今天，就让他们来告诉小叶末手冢前辈的可怕之处吧。
日向空忧郁想：小叶末也到了知道世界残酷真相的年纪了！
“比赛结束，青学胜利，比分3:1！”
越前擦擦汗，正好看到了在围栏边蹲下的三人，手上一顿。
“这两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听完了一通有的没的，小叶末脑袋涨涨，最后只记得一个结论。
手冢前辈超级恐怖！
面对小朋友惊恐的目光，手冢抿抿唇，没说什么。
第067章 关东大赛
兴致勃勃过来, 没有看到想看的比赛，但小叶末不觉得失望。
和小空哥哥玩得超开心的！
手冢一宣布原地解散，日向空就迫不及待告别：“那手冢前辈我们就先走啦！”
随后一手拉着切原, 一手拉着小叶末, 向外跑去。小叶末另一只手还牵着海堂薰, 四个人就以这么一个别扭的“连体”姿势穿过观众区的狭窄通道。
一点也不方便不说，还几次差点被绊倒，但都没有人提出异议。
青学众人看着一步三跌的海堂薰：“……”不要和小孩玩，会变傻。
几个人一路跑远，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逃脱了可怕手冢前辈的注视, 日向空始终有一丝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
虽然理智知道手冢前辈不可能对自己做什么, 但仅是那种老师似的大人气质, 就足以让他望而却步, 心生敬重。
对, 就是敬重。
身为学生，对老师的畏惧是天然的嘛。
日向空和切原都一副劫后余生的喜悦表情，看得海堂薰一阵沉默。
“手冢部长人很好的，小空你…你们不用这么害怕。”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挽救一下部长的形象。
日向空摆摆手，以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唏嘘道：“海堂哥哥你不懂。”
小叶末也小老头一样摇头：“哥哥你不懂！”
“嗯嗯！”切原重重点头, 以表示肯定。
海堂无言以对。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叶末和小空越来越像了……
活泼一点是很好, 但思维跳跃到让人完全搞不懂就有点头疼了。
忽然, 小叶末想起了什么：“呃，阿市哥哥他们去哪了？”
到比赛场地后, 好像就没有看到他们的人影了。
日向空、切原：“……”对吼, 人嘞？
日向空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忘记同行的那三人, 尽量若无其事道：“幸村前辈不方便出现在青学前辈们面前，应该是提前离开了吧。”
至于海堂薰，早就知道了幸村的存在，一直都有很好的保守秘密。
幸村其实对这件事没有多上心，要不然今天就不会打扮成这样就出来。
主要还是因为过不了多久时间就会回学校，到时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会知道。
也就是早与晚的事情，没有费心隐瞒的必要。比起这个，还是和队友们的重逢反应比较有意思。
日向空拿出手机，果然就看到了幸村发来的消息。
“咯，我就说吧。”他把手机屏幕展示给两人看。
切原打开自己的手机，有两条来自幸村部长的信息。第一条内容和日向空的相同，第二条是嘱咐海带头后辈不要乱跑，等会儿会有人来接他回神奈川。
几个人商量一阵，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美食之旅。
日向空高声道：“第一站，甜品店！”
要问为什么，只是刚好看见了，马路斜对面就有一家甜品店。
“噢！”×2
三人齐齐看向海堂薰。
头巾少年妥协：“……噢。”
进入店中，几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的食物。
日向空要了一杯果汁和一份团子，以及一块小小的爆浆海盐蛋糕。
“我开动啦！”
日向空的手率先最爱的团子，一口咬下两个，将整个口腔填满。
他两腮鼓鼓的嚼嚼嚼，停一下，又嚼嚼嚼。
是他喜欢的味道，香香软软又不会太甜腻，唯一的不好就是有点粘牙……
没有学校附近的那家甜品店的好吃。
几个人大快朵颐，甜食带来的满足感萦绕在周身，仿佛加了一层柔光滤镜。
切原挖了一大勺巧克力千层，嗷呜一下送入嘴中，几口解决一块小蛋糕，说是风卷残云都不为过。
末了，他评价道：“好吃，就是能再来一碗拉面就好了。”
日向空眼睛眨啊眨：“赤也饿了吗？”
“嗯，早上快迟到了，没来得及吃早饭。”这样说着，海带头少年摸摸自己的肚子。
对运动少年来说，一块甜品显然不能填饱肚子。
日向空右手握拳击左手心：“既然如此，我们下一站就去拉面店！”
“海堂哥哥，小叶末，可以吗？”
小朋友积极响应：“我没有意见！”
海堂薰颔首：“反正也快到吃饭时间了。”
“好诶！”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四人转战了四五家店铺，个个吃得肚皮溜圆，最后直挺挺坐在章鱼烧店的卡座上，对着还剩一半的章鱼小丸子干瞪眼。
日向空艰难伸出一根手指，将盘子推到切原面前。
“赤也，你不是说饿了吗？”他语气真诚道，“这些就给赤也吃吧。”
切原刚要说话，一口气上来，打了个章鱼烧味的嗝。
“还是让给小叶末吧，要尊老爱幼。”他同样用手指把盘子往前推。
小叶末惊讶，不可置信，小脑筋一转，语气沉重地喊了一声：“哥哥。”
一切尽在不言中。
海堂薰：“……”
他重新将章鱼小丸子放回中间：“为了不浪费食物，大家一起分了吧。”
“诶？不要啦……”
“嗯？”海堂薰脸一黑，眼神自带凶狠。
日向空瞬间改口：“嗨嗨～一人一个刚刚好呢！”
“那就这样吧！”
“好、好哦！”
日向空戳起一个洒满木鱼花的丸子，神态郑重地和其他三人对视。
“嗯！”重重一点头。
“嗷呜！”
同时张嘴咬住属于自己那颗丸子，粗粗嚼了几下后咽下。
“不行了不行了，这下真的一点也吃不下啦！”日向空哼哼唧唧。
“我也是——”切原瘫在座位上，低低的声音拉长。
小叶末揉着自己凸出来的小肚子：“吃不了啦吃不了啦！”
海堂薰撑得只敢小幅度动动身体，不敢有大动作。
歇了好一会儿，日向空三人才慢悠悠回家，权当消食。而切原在中途被找来的柳莲二等人接走。
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一点，日向空走到客厅，看到桌上的一摞练习册。
好像还是新的？
日向空笑容勉强，脑袋一卡一卡转向院子中侍弄花草的幸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前辈，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幸村抬起头，嗓音温和：“那个啊，是迹部派人送来给空酱的哦。”
“关东大赛固然重要，但期末考试同样不能忽视。”
“嘛，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确定地再次打量练习册的厚度，日向空遍体生寒，脸色迅速灰败。
他还能完好无损度过期末前的这段时间吗？
幸村拍拍身上的草叶和泥土，回到屋中：“空酱学习方面有问题的话我可以帮忙哦，还请千万不要客气。”
日向空欲哭无泪：“谢谢幸村前辈。”
“哦啦，空酱也不用感动到哭了吧！”
小孩撅着嘴，嘟囔：“我才没有哭。”也没有感动！
*
关东大赛的第二场比赛，冰帝对相原第一，不出意外以绝对优势获得了胜利。
接下来的准决赛和决赛，无疑会是一场硬仗。
准决赛的对手是青学。都大会的交锋让他们知道了彼此的难缠，这一次势必会更加激烈。
无论是冰帝还是青学，气氛都十分紧张，每个人都更努力的训练，力求利用好这剩下的一周时间。
冰帝网球部。
“空酱小心！”
走神中的日向空视线聚焦，就见一个网球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然而已经晚了，黄绿色的小球和他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孩因为小球的冲击一下子跌坐到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声。
“嗷！”
忍足连忙过去查看情况。
“空酱感觉怎么样？”
隔了几秒，日向空语气飘忽地说：“好痛、痛……”
顿了顿，又道：“还有点晕。”
“这是几？”忍足伸出两根指头在小孩眼前来回晃。
“2。”
“还好，很清醒。”
看上去除了额头有个圆形红印，其余一切无碍。
带着小孩到长椅休息，他斟酌语言，说道：“空酱最近好像很累？”
日向空对危险很敏锐，被球砸到这种状况，以前从没发生过。
他想到最近的经历，脑袋刚刚消下的疼痛又涌上来了，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小孩痛苦出声：“唔！”
“空酱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我们都相信你不会有问题。”忍足充当知心大哥哥，为小学弟指点迷津。
日向空虚弱道：“忍足前辈，我做不到啊！”
太多了，作业真的太多了！
忍足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就日向空的表现，完全不像会因为比赛紧张成这样的人。
“呐，我姑且问一下，空酱你是在为和青学的比赛担心吗？”
“哈？”日向空表情空白一瞬，“不是。”
小孩简单讲述了自己最近的惨痛生活，几乎要声泪俱下。
学校有老师和小景尼酱，家里有幸村前辈，他都不想回想自己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这一切的苦难，都是因为期中考试时，英语差点挂科！
忍足了然。
看着额头有个红圆的小孩抽抽搭搭，好容易才忍住笑意。
原来是这种每个学生都会有的烦恼啊……
他眸光一闪：“空酱要不要稍微反抗一下？”
日向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直接和迹部说作业太多了之类的。”
小孩泄气：“不行……”
说到底都是自己的原因，害得小景尼酱还要操心他。
这让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第068章 关东大赛
准决赛这天, 暂时摆脱了书山题海的日向空精力十足，坐在车上也不消停。
小孩双眼放光，兴奋得像是出来春游的小学生。
“今天天气真好呐！”
一大早太阳就灼热刺眼, 投射出让人烦躁的光线。
夏日里这样的天气可以算好吗？
迹部一手撑着下巴反思：会不会把小空逼得太紧, 感觉孩子精神有点不正常了……
日向空不知道其他人的心中的想法, 也不知道迹部在怀疑他的精神状态，反正他现在就是看什么都顺眼。
一只麻雀从窗外飞过，他开心地打招呼：“麻雀先生，早上好！”
小麻雀扑闪着翅膀：“啾啾啾！”
“这么早出来捕食吗？”
“啾！”
“我们等会儿在前面那个公园比赛，麻雀先生有没有兴趣？”
“啾啾！”
冰帝的前辈们看不懂, 但大为震撼。
聊、聊起来了！
迹部默然：回去还是减少一些作业量吧。
一人一麻雀没能聊多久, 一个拐弯小麻雀的身影就要看不见。
他忙朝后喊：“麻雀先生, 有空来看比赛呀！”
冰帝众人：怪可爱的。
忍足轻笑出声：“空酱心情很好嘛。”
“是呢～”日向空肯定地说。
“空酱能调整过来真是太好了, 前两天的状态还真让人担心。”向日岳人松了口气般道。
小孩在心中摇头：向日前辈你不懂, 这叫今朝有酒今朝醉，能轻松一时是一时！
今天的空大人是及时行乐的空大人！
迹部侧头看见小孩一脸决绝，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
说实话，有点好奇。
很快到了公园入口，一行穿着蓝白拼接运动服的少年从车上下来。到工作人员那里交了比赛人员名单, 进入等待区修整。
“今天还挺顺利的嘛，居然都没出现什么的小意外。”向日岳人感慨道。
这话说得, 好像很希望他们出意外似的。
但一回想就发现, 似乎确实是这样。每次赛前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小事故，就像被诅咒了一样。
而那个受到诅咒的那个人……
忍足平光眼镜下的狭长眼眸移向某个白瞳后辈。
日向空深有所感地附和着向日岳人的话, 察觉到他的视线后疑惑地看过去。
“忍足前辈为什么这样看我？”
“不, 没什么。”忍足表情收拾得很好，没有露出一点破绽, “只是在想这次的比赛。”
日向空没想太多，脱口而出：“诶？忍足前辈担心自己会输吗？”
“不是吧侑士，你是未战先怯了吗？！”作为这次比赛搭档的向日岳人不满嚷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嘛，忍足你也太逊了吧！”
“忍足前辈要对自己有信心！”
忍足额角蹦出十字，提高音量道：“我说你们，不要自己发散思维，听人把话说完啊！”
冰帝众人噤声。
日向空善解人意道：“前辈你说，我们听着。”
忍足前辈这是积累的压力太大了吗？说出来应该会好一些。
之前前辈还安慰过自己，虽然是个乌龙，但那份心意他还是收到了。
现在就让他来帮助前辈吧！
忍足看着莫名就热血起来的小孩，一时语塞。
不就是你最先开始胡说的吗？！
遂恶向胆边生，抬起手在日向空头顶狠狠揉了几下。
呼——！
心情舒畅了！
迹部等众人玩闹完提醒道：“青学的实力相较于上次肯定会有很大提升，需要慎重对待。但慎重不代表畏惧，这段时间你们同样在进步。”
看透人心的深蓝眼瞳一一扫过众人，傲然挑眉道：“还是说，你们认为自己会输给手下败将？”
“当然不会！”
“这么可能！”
他视线一转，语气含笑：“你觉得呢，忍足？”
忍足：“……是，部长大人。”
他突然有些惆怅：他的队友们，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说什么。
怎么说呢，好像也没有多意外。
*
冰帝的比赛向来声势浩大，更别说这一次还是关东大赛的准决赛，来的人只会更多。
拉拉队和后援会的少男少女们在各自领导者的安排下有序分布在球场周围，杂而不乱。
观众席的大部分位置被留出，给那些前来观看比赛的人。
他们正在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工作，或是拉起横幅，或是分发应援物。
横幅内容是统一准备好的，都是“获胜的是冰帝”这样一类的话语。
而后者就五花八门了，应援帽、团扇、特制贴纸等等。
其中，迹部的应援物占据了绝大部分。
日向空看了一圈，心里得意。
他也有！
哼哼～他可是有小景尼酱的整套周边，整套哦！
甚至还请后援会的前辈们帮他做了一个二头身的小玩偶，超级卡哇伊哒！
嘿嘿！
“小空，流口水了。”迹部戳了下小孩脸颊上的软肉。
“诶？！”日向空脸上霎时一红，抬手去擦，手底下却是一片干燥。
他立刻瞪向紫灰发少年：“尼酱！”
迹部心中一虚：“咳……好了，裁判让集合了。”
走完赛前的一系列流程，比赛正式开始。
两校的人员安排大都在彼此的预料之中，只有双打二稍稍有点意想不到。
从未出现在正式比赛的日吉向日组合，对战青学的“黄金组合”。
菊丸猫猫烦躁摆尾：“真是太讨厌了。”
“英二，不要让情绪影响自己。”大石安抚道。
“可是你看那些人！”菊丸激动指着场外的人山人海，“完全就是演唱会追星现场，居然这么受欢迎简直太过了啦！”
鸡蛋头的大石豆豆眼：“这个是重点吗？”
“当然啦！”
菊丸猫猫愤愤然：“大家都是国中生，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越说越痛心疾首：“难道我不可爱吗？！”
他菊丸大人怎么连区区后援会都没有，像话吗喵？！
大石：“……”算了，看英二的样子应该受什么影响，这样就好了。
双方球员上场，到网前进行赛前握手。
向日岳人笑容灿烂：“哟，你好啊。”
“哈？”
菊丸只觉莫名其妙，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交情的吧？
“听说你的特技球很厉害，刚好我也是打特技球，就来看看谁技高一筹吧！”
菊丸半月眼，难得没有被挑动情绪：“说什么‘听说’，都大会的时候不是都见过了吗？”
向日岳人：“……总之，来比一比！”
“日吉，走啦！”
日吉若看着向日岳人略显狼狈的背影，没说什么。
在各自的位置站好，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由青学率先发球。
日向空眼珠一上一下移动，表情越来越凝重，还有丝丝微妙。
虽然是为了迷惑对手，但向日前辈一直跳好奇怪哦。
第069章 关东大赛
比赛正式开始, 场外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球场内，日吉若守在底线，而前场的向日岳人不停高高跳起又落下, 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但又感觉有点奇奇怪怪。
对面的大石和菊丸, 一前一后站在一条竖线上，水平线上只有微小的偏差。
“是澳大利亚阵型！”
大石微微低着头，眼底透出思索之色，他看了眼前方队友的背影，视线再向前, 看向对面的对手。
向日岳人的资料有不少, 但日吉若在不久之前才成为冰帝正选, 在此之前只参加过几场不重要的比赛。
不说他们没有收集到那几场比赛的资料, 就是拿到了, 也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
冰帝作为有两百人的社团，从中脱颖而出的人不会被轻易看出实力。
至于这两个人搭档的资料，更是一点没有。
没有数据参考，那就先试探一下吧。
他下定决心，眼神变得坚定, 倏地握紧手中网球，抛起挥拍。
黄绿色的小球如同流星划过, 空中的弧线在惶惶白日都算得上耀眼。
大石的这一球十分具有欺骗性, 让日吉若产生了一瞬间的迟疑，但敏锐的判断还是让他接住了这一球。
棕发少年抬眸看向对面, 大石和菊丸两人几乎重叠。
该打向哪里呢？
菊丸在网前的位置稍稍偏左, 大石在底线稍稍偏右。
那么……
日吉若握着球拍的手臂用力，网球急速飞回, 落向右手边接近中场的位置。
对面菊丸的身影一花，瞬间出现在网球行径的路线上。
“可惜啊可惜，被我猜到了哦！”他拉拍截击。
这是一个网前球，而冰帝这边，前场的向日岳人因为跳跃停滞在空中，根本来不及去救球。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第一分将由青学拿下之时，红发妹妹头少年在空中横向转体，引拍发力，一球打回。
“我说不要忽视我啊！”
他身体倾斜的危险姿势让众人心中不由得一揪，但少年却笑得相当畅快，又一发力，猫猫似的轻盈落地，半点事都没有。
然而菊丸只是稍有愣怔，很快就反应过来，抬步单手撑地拦截网球。
两只猫系少年在网前一来一回打得热闹，日吉和大石在后方也不敢松懈。
但在旁观的人眼中，这个场面就有些微妙了。
怎么有种看两只大型猫猫打架的既视感……
别人都是在心里嘀咕，日向空就不一样了，直接喊了出来：“向日前辈，猫猫拳出击！”
冰帝众前辈：“……”好想笑，不行，要忍住！
场上的向日岳人差点一趔趄。好在平衡感过人，平地摔跤摔跤这种事绝对不可能发生在猫猫身上！
向日岳人被自己心中涌现的想法惊了一瞬：呸呸呸，他才不是猫！
“空酱，别给我乱喊！”少年一面应付菊丸的网球，一面有些气急败坏说道。
“猫猫明明超可爱的，向日前辈为什么不喜欢。”白瞳少年真切地表示不解。
猫猫可爱，所以要自己成为猫猫吗？
这合理吗？
忍足一派正经地说：“空酱，这种事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岳人会不好意思。”
日向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噗噗！”菊丸手臂转到身后接球，笑嘻嘻道，“你是猫猫诶，要来挠我吗？”
向日岳人怒气值飙升，整个人一下被点燃：“哈？！”这个人果然很讨厌！
拙劣的跳跃是，性格也是！
下一刻，他们就听到了那边传来的加油声。
桃城武手做喇叭状大喊：“菊丸前辈，你才是最厉害的猫咪，不要输给他！”
青学众人：“……”你在乱掺和什么。
“很有意思呢。”不二眯眼笑。
菊丸英二无语，很有说说那个笨蛋热血学弟的冲动。
向日岳人：“哈哈哈哈哈哈！”
只郁闷了一秒，菊丸就重新挺起胸脯：“菊丸大人当然是受欢迎的！”
笑声戛然而止。
向日岳人总算看明白了，这个人和自己不一样，是个脸皮厚的。
他兀自生着气，面目有些扭曲，却只能将怒气发泄在网球上，异常凶狠地打出一球。
菊丸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拼命去接，任由小球从他身边划过，飞向后方，脸上露出个明朗又带着点狡黠的笑。
向日岳人顿感不妙：“日吉，小心！”
不用言语，大石默契配合，没有一丝犹豫地去接球。球拍在地面拖拽，零星的火星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
“砰！”
“月亮截击！”[1]
飞出的网球画出的线条就如一轮高不可攀的弯月，越过重重阻拦，精准落在底线之上。
“青学大石菊丸得分，比数15:0！”
不得不说，“黄金组合”经年锻炼出来的默契，不是一般的双打搭档可以比拟的。
这不仅仅是网球上的配合，更是对搭档性格偏好等方面的深层次了解。有了这个前提，才能计算出最合宜时机，将自己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就像现在。
“青学的‘黄金组合’真默契，打得对手措手不及呢！”
“菊丸前辈加油！大石前辈加油！”
又一球发出，日吉若黑色瞳中亮光一闪，摆出演武式击球的姿势，调动起全身肌肉，利落的一拍挥下。
快速的动作让人来不及做出判断，没有充足的时间分析，也不好预测球路。
大石只能凭借经验和直觉打球，万幸他猜对了。
球拍上的重量很强，他只得扭转身体，以此加强打出的力量。
网球被顺利打回。
网前的向日岳人很可靠，明明按常理不应该是他来接的球都被他拦住。
不间断的跳跃让对手无法准确预测他的动向，就连滞空时都能控制身体去接球，更是加大了防守的范围，让他可以自如应付大部分来球。
同样的，这样做会相当耗费体力，若不是抱着先声夺人的想法，向日岳人绝对不会这么做。
但对手的难缠超乎他的想象，即便是这样，还是让青学先赢得了一分。
脑中种种一闪而过，向日岳人飞跃扣球：“别想越过我的防线！”
菊丸飞扑过去救球，在即将摔在地上之前灵活翻滚一周，再次站起。
向日岳人高高跃起，倒转身体击球。
“月返！”
“冰帝向日日吉得分，比数15:15！”
两个红发少年竭力施展他们的网球，观众就如同在看一场盛大特技表演，华丽而炫目。
“这根本就成了两个特技球选手的专场了嘛。”凤摸摸下巴说道。
“不用你说我们也看得出来。”宍户捋了一下一边的长刘海，心情莫名复杂。
忍足真诚发问：“我们真的是在看网球比赛吗？”看似疑问，实则吐槽。
冰帝众人：谁说不是呢。
“可是很酷诶！”日向空兴致勃勃，“不管是向日前辈，还是菊丸前辈！”
“空酱你的话，只要引人注意就好了，是吧？”
小孩也不扭捏，大大方方道：“是啊。”
“忍足前辈，你好懂我！”
忍足侑士礼貌微笑：谢谢，并不是很想懂。
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血缘真是奇妙！
在“主角”的光芒下，大石和日吉的存在被压缩到最低，一个不注意就会将他们忽略。
但场上的双方都知道，绝对不可以忽略“杂技秀”的边缘人物，不然会很惨。
就算前场的两人再怎么夺目，日吉和大石始终都留了一部分心神在对方身上。
比赛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向日岳人跳跃至半空，以眼神和动作诱导菊丸做出错误的应对，再强行改变姿势，一拍将来球打到相反的方向。
谁曾想跑向另一边的菊丸突然折返，脸上还带着识破诡计的胜利表情。
“略略略，我才不会被骗！”
他返回另一边的速度快到出现残影，反手轻松击回这一球。
“耶！”
他微叉开腿，欢快地比出一个V，咧开的嘴露出两排大白牙。
菊丸的折返跑是网球部最优，再加上绝佳的动态视力，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只有他了。
向日岳人，向日岳人有被气到。
两只猫猫的相性显然不可能好，此时只是更差了。
日吉若感受到了酒红发前辈浮躁的情绪，冷静安抚道：“向日前辈，不要被对手牵动情绪。”
向日岳人深呼吸两下，牙咬切齿道：“日吉你说得对，不能让他继续得意下去！”
虽然前辈你说得没错，但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像被打了的炸毛猫猫，不时向凶手龇牙恐吓。
另一只猫猫站在堆放的电线杆上，高高昂起头颅，得意洋洋。
比吃到小鱼干还开心。
某种很强的既视感再次出现。
日吉若本就是单打选手，和向日岳人在配合上终究差了一筹。在双打中，个人实力很重要，默契配合同样重要。
而大石和菊丸在这方面做得很出色，凭借着这一点，青学率先拿下一局。
第070章 关东大赛
忍足托着下巴道：“日吉的网球融入了古流武术, 这一点和立海大的真田很像……”
“我我我！”日向空小小举了个手，“我也是哦。”
日向空的网球中也处处充斥着柔拳的影子。
“是是是。”忍足敷衍了小孩一句，接着道, “话说他最近都在朝这方面努力吧？”
日吉若还只是将古流武术的爆发力运用在网球中, 而真田将剑道融入网球显然要更深入, 并且已经开发出了自己的奥义。
这是一条有前人走过的路，日吉若完全可以照着这条路走下去。
“最近都是空酱在和日吉进行秘密训练，情况怎么样？”深蓝发的少年看着白瞳小后辈。
日向空很有骨气地转过头，还重重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才不要告诉忍足前辈。”
忍足：“……”
冰帝众人憋笑：空酱，干得好！
“对不起, 空酱别生气了好吗？”忍足无视其他人看好戏的眼神, 语气真诚的道歉。
毕竟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啊, 不是, 主要还是某小孩非常好哄。
他大方表示：“既然忍足前辈都道歉了, 那我就原谅前辈了。”
“至于日吉前辈，当然是有收获啦！”
日向空内心小人傲娇叉腰：哼哼～空大人出马怎么会没有进展嘛！
“但是具体怎样——”小孩拖长声音，“就请忍足前辈继续看下去吧。”
忍足确信自己是被日向空小小的报复了，这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日吉若被刘海略微遮挡的眼睛里一片平静，右手臂抬起, 与耳际齐平，球拍对着前方。
网球被抛起, 他快速引拍, 猛然挥拍而下。
“砰！”
伴着清脆的击球声，小球急射出去。
菊丸似乎感受到了, 它擦身而过时带起的风。
“大石, 注意了！”
有两撇怪刘海的鸡蛋头少年心中倏然一惊，又很快沉静下来, 抬步奔向网球。
球与球拍相触的那一刻，大石深切体会到了这一球的强劲力道。
他没有犹豫，另一只手立即握上拍柄，用两只手的力量将网球击回。
见此情状，日吉若在心里“嘁”了一声，这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
竟然被接住了……
虽说网球被成功打回，但其实回球的质量并不好，意料之外的速度和力量让他的回击出现了偏差。
“让我来，日吉！”
向日岳人助跑两步，脚下似有弹簧一般高高跃起。少年笑容灿烂，太阳光照在他的头顶，风吹动他靓丽的酒红色头发。
重重的一拍落下，网球从菊丸的头顶穿过，砸向大石的斜对角方向。
“冰帝向日日吉得分，比数15:0！”
向日岳人稳稳落于地面，大大的眼睛盯着菊丸，透露出挑衅的意味。
菊丸淡定别开眼，假装没有看到张牙舞爪的猫猫，对后场的大石说：“别在意别在意～”
“喂！”
“干嘛？”菊丸猫猫装作浑不在意地说。
向日猫猫憋屈并不打算理人了。
看他这样子，菊丸偷摸摸露出个笑来。
成熟的菊丸大人大胜利！
见识过了日吉的发球，大石不会那么容易出现破绽，一球一球的来回，双方都拼尽全力。
他们采取的还是上一局的方法，主要由前场的向日岳人和菊丸英二进行攻击，后面的两人作用是防备和接漏过来的球。
菊丸冲到过去，伸长手臂：“菊丸光束！”
向日岳人应对不及，没能截住。
“日吉！”
“啊，交给我好了！”
日吉若快速迎上去，摆出一个演武式击球的动作，身上流转着如火焰般的红金色光芒。
“四神演武—白虎！”[1]
击出网球的瞬间，菊丸和大石似是看到了有一只巨大的白虎虚影闪现。
再一回神，网球已然落地，沉闷的轰响自场内扩散。
“不是吧，刚刚是有一只白虎出现吧？！”
“是我眼花了吗？！”不愿相信的人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
相较于普通的观众，冰帝的拉拉队专业得多，整齐喊起了口号。
“冰帝！冰帝！冰帝！”
“获胜的是冰帝！”
“这就是若的新招数吗？”凤长太郎有些激动地抓紧宽松的运动裤。
“是呐！”日向空眼睛亮亮，“只可惜太仓促，还不时完整形态。”
不然还可以更炫酷！
迹部以手覆面，一双深蓝如海的眼眸望着场上：“‘四神演武’的奥义不错，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终究还是基础太薄弱了，需要加强训练……”
他对身边的齐整棕发少年说：“泷，回去就给日吉重新指定一份训练菜单。”
泷荻之介将这件事记在心里，郑重回道：“是，部长。”
冰帝众人：不敢吱声。
毫无人性的部长大人！
“日吉前辈知道了一定很高兴！”日向空确信。
毫无人性的兄控后辈！
日吉若突然打了个喷嚏，但没有在意。
因为这一新招的出现，以及他手握发球的主动权，这一局没有疑问由冰帝拿下。
只是比赛越是往后，冰帝这边的气氛就越是凝重，情况不容乐观。
宍户拧起眉头：“向日那家伙，出汗量比平时还要夸张吧？”
再怎么说也是比往常比赛更多次的跳跃。
“他太执着于跳跃了，无用的耗费太多了。”
迹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批判的意思，这是向日岳人自己的网球。
但是如果因为这个输了的话，就去陪日吉吧。
在继日吉之后，向日岳人也莫名打了个喷嚏。
“青学的菊丸同样消耗很大，现在就看他们两个谁先坚持不住。”
不，不仅是这个。
双打可是四个人的运动。
日吉若的“四神演武”到底没有进化完全，被大石抓住了漏洞，反击回来。
棕发顺毛少年早有准备，应对得并不慌忙。接下来的比赛，纯粹变成了耐力的比拼。
但这一平衡被大石和菊丸打破。
两人周身泛起白光，眼睛是网球的黄绿色，瞳孔没有神采，但却无碍于行动。
两个人心意相通，无需暗号和语言，默契得如同一个人。
“黄金组合”同调了。[2]
“居然是同调！”迹部惊叹过后，肆意笑道，“啊嗯，还算华丽。”
日向空虚心求教：“小景尼酱，‘同调’是什么？”
“就像他们两个那样，号称是“双打的奇迹”的招式，他们是国中界第一对同调选手。”
嗦嘎，强行心连心嘛，还附带与初步进入“无我”时类似的增益效果。
面对这样的两人，向日和日吉再怎么勉力支撑，颓势还是愈加明显。
“本盘结束，青学获胜，比分6:4！”
“抱歉，我们输了。”
两个少年有些颓然的低着头。
宍户一掌拍在向日岳人的肩上：“放心吧，我们会赢回来的！”
凤坚定与棕发幼驯染对视：“不用担心。”
宍户和凤上场了，日向空安慰着还有点低落的两人：“前辈，尼酱已经给你们制定了新的训练菜单，很快就能变得更强了！”
向日、日吉：“……”不知道为什么，更伤心了呢。
笑不出来.jpg
小孩眨着无辜眼，眼见着两位前辈情绪又低迷了一个度。
“空酱，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忍足建议道。
再说下去，他们会哭的。
“哦，好。”不明白，但听话。
双打一的对手是乾贞治和海堂薰。
宍户和凤的组合时间长，默契足，是冰帝最不用担心的以对双打。
即使是乾打出的，速度高达212hm/h的“瀑布发球”也没有挡住他们多久。
凤本身就能打出差不多，甚至更高球速的发球，所以对接这种球也不是问题。
而宍户则是每天都面对这样的发球，他应付这种超高速的发球，比凤更加轻松。
虽有海堂的“回旋蛇球”造成了一定的困扰，但始终无法阻挡他们迈向胜利的脚步。
单打一的比赛结束得很迅速。
冰帝和青学总比分来到1:1，就看单打三谁能占得先机。
“单打三的选手是谁？”
众人迫不及待往青学和冰帝的等待区看。
日向空和越前龙马同时站起，看向对方，又很快移开视线。
两人眼底都是跃跃欲试的光芒。
“看来是两校的一年级正选之战啊，”忍足饶有兴趣地说，“是青学的一年级更强，还是冰帝的一年级更技高一筹呢？”
日向空哼笑一声：“忍足前辈，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疑问的地方。”
白瞳中是全然的自信和笃定：“赢的只会是我！”
看到出场的人，冰帝这边爆发出了准决赛开始以来最激烈的欢呼。
平时看不出来，其实日向空在冰帝的人气挺高的，是仅次于迹部的程度。
一部分原因是他展现出的实力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另一部分就是纯粹看他长得可爱。
要说还有什么，那就是迹部的欧豆豆这一层身份，让他更容易被拉拉队和后援会的大家接受。
有种“部长的欧豆豆果然也很厉害”“迹部SAMA的欧豆豆好卡哇伊”的心态。
越前龙马扫视一圈周围，脸色臭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说出“你们吵到我的眼睛了”这样的话。
“你还挺受欢迎的嘛。”
日向空骄傲极了：“怎么，你嫉妒了吗？”
越前猫猫死鱼眼：“切，才没有，小矮子！”
“你说谁呢，你才是小矮子！”
“敢不敢比比！”
日向空踌躇，但想着输人不输阵，他大声道：“来啊！”
裁判感觉自己是误入了什么小学生吵架现场，无奈提醒道：“请选手尽快开始比赛！”
两人相看两厌的哼了一声，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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