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狼桑原可怜巴巴好大一只, 无论从那哪个角度看都很怪异，违和感十足。
丸井嚼嚼口中的泡泡糖，青苹果味霎时盈满齿间, 随即扩散到整个口腔。
他啧了一声：“杰克, 别露出那副没出息的样子！”
“可是文太……”
“真是的, 下一局加把劲还回去不就好了。”
胡狼顶着感动又坚定的蛋花眼道：“我知道了，文太！”
宍户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怎么感觉他们的症状比上次合宿还要严重了？
“好令人感动，”银发少年一握拳，双眼蒙上水雾，“宍户前辈, 我们也一起加油吧！”
宍户眉头皱得更紧, 额角隐隐有十字浮现。
“长太郎, 真是太逊了！”
“宍户前辈！”
日向空嘶了一声, 小脸上满是不解：“双打搭档的羁绊, 好难懂哦。”
向日岳人很难不认同，双眼盯着场上，但丝毫不妨碍他点头。
但很快的，他感觉到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侧脸。
他转头看去，就见日向空面色复杂, 似是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酒红发少年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小动物的敏锐直觉让他察觉到了小孩眼神中的微妙。
他脱口而出：“我们不需要这样！”
“呼——”日向空一口气舒了一半, 又想起什么，视线后移, 看向向日岳人旁边的忍足。
小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 充斥着八卦和好奇。
“空酱，请不要将我们和那两对笨蛋搭档相比较。”忍足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 强忍住揍小孩的冲动。
日向空：“哈、哈哈，我才没有这么认为，忍足前辈不要想多了！”
忍足收起表情，冷酷道：“哦。”
日向空：“……”嘤！
作为冰帝网球部的团宠小后辈，偶尔也会觉得前辈很可怕！
这里前后辈友好对话的同时，比赛也在继续。
丸井出现在网球行径的轨迹上，抬手就要抽下。
宍户和凤一齐上网，两个人并着肩，牢牢守住前场。
丸井被绿色泡泡遮挡下的唇角勾起，透露出狡黠的意味。他在极短的时间里改变了击球的方向，一个直球冲向后场。
网球从两人中间划过，再想回防已是来不及。
“这一招叫——‘时间差地狱’。”
哼！不承认也没关系，本天才是绝对的！
仅截击技术而言，宍户也不差，但丸井的“秘技”却是让人防不胜防。
这无一不是需要精细的控球，高超的技术，还要有一些必不可少的奇思妙想。
丸井的难缠宍户和凤早有预料，他们对视一眼，颔了颔首，按照计划行事。
丸井很厉害，但不是没有弱点。正如榊教练赛前提点的一样，体力就是他最大的、同样也是无法掩盖的问题。
接下来的比赛中，两人有意识将球打在向丸井，让他不得不跑动起来接球，没有喘息的时间，很快就累得满头大汗。
胡狼不免担忧：“文太，你还可以吗？”
虽然现在分数是他们领先，但丸井的体力消耗太快了，这可不太妙。
丸井也不逞强，向裁判示意喊了暂停，丸井和胡狼两人将手腕上的负重取下，适应性质地挥了几下球拍，重回赛场。
“可恶，他们竟然一直戴着负重护腕，未免太看不起人了！”
宍户面露愤怒之色，就连乖宝宝凤脸色都不太好看。
冰帝日常训练时也会戴负重，但因为今天有比赛，所以他们都没有配戴。没想到立海大的人这么目中无人，直到现在才摘下。
“这也没办法，我们总要亲自确认，对手是否有让我们取下负重的实力嘛。”
凤表情明显不悦道：“这就是立海大的傲慢吗？”
丸井思考一秒，答到：“凤君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
“噗哩～文太猪说得真过分，搞得我们多嚣张一样。”
白发狐狸眼少年语调轻快，内容和语气完全相反，分毫没有抱怨的意思，反而隐含着赞同。
“丸井前辈做得有什么问题吗？”切原没听出来，但同样不以为然，“我们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柳生比吕士轻推眼镜：“我也认为并无不妥。”
冰帝观赛区，日向空和迹部都没有意外的神色。以他们俩的眼力，说没发现护腕猫腻才是不可能。
向日岳人被气得不轻，一脚踩在栏杆上，朝着场上嚷嚷：“亮！凤！要给他们好看啊！”
忍足长臂一薅，将人拖了回来。一手掐住红毛猫猫命运的后脖颈，一手轻拍后背，给他顺毛，但猫猫不买账。
“放开我，侑士！”
“不行，”忍足幽幽道，“你想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吗？”
向日岳人气鼓鼓，但也老实坐在位置上不动了。
取下负重的两人比之前更加灵活和迅速，就是丸井的情况都有所好转。
立海大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了宍户两人一个措手不及，原本的节奏被打乱，必须要重新适应。
这让他们陷入了更加不利的境地，好在还有凤的发球局可以让他们稍加喘息。
眼睛渐渐适应了球的速度，就算还是很快，但也不至于反应不过来，但距离打回还是有一定距离。
“比赛进行了将近半个小时，凤的发球居然还没出现过失误。”
“你忘了柳给的资料了吗？那个家伙，可以整盘都保持这种的发球。”
“真是讨厌。”丸井嘟囔。
“不用太担心，我们还是领先的。”
丸井摇摇头：“只是觉得有点不甘心。”不能正面击溃真的好不甘心啊！
宍户的截击被丸井克制，凤也没有胡狼那样的铁壁防守，采取双上网又有“时间差地狱”等着他们，他们的状况说是举步维艰也不为过。
立海大大概是想速战速决，进攻愈加密集，他们放弃了之前的针对战术，以同样猛烈的姿态反击回去。
宍户是越战越勇的类型，即使身处逆境，也绝不会退缩，更不会产生畏惧之心。
但实力的差距终究存在，不敌落败。
幸村回归后的立海大更强了。与战力无关，他仅是坐在监督席上，就让立海大众人无比安心，发挥出超常的实力。
第082章 关东大赛
“常胜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
“常胜立海大！Let's go！Let's go！立海大！”[1]
立海大拉拉队一个个铆足了劲喊, 气势如虹。
对面的拉拉队队长给了百鸟纯一一个挑衅的眼神，这怎么能忍？
他看看冰帝这边略显低迷的士气，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大喇叭。
“诸位！”
声音传播开来, 百鸟纯一面前的成员被这声音震得头发都竖了起来, 耳边嗡鸣。
还来不及控诉就见他又要讲话, 赶忙捂耳后退。
“比赛才刚刚开始，这副蔫嗒嗒的样子是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大家都拿出点干劲来啊混蛋！”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你是不是太激动了点？
向日岳人已经迫不及待拿上了球拍，眼中燃起熊熊火焰：“空酱，去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吧！”
“好哦！”日向空应道。
“竟然是冰帝的那个一年级诶！”
“他不是一直都出任单打的吗？”
“双打和单打可是不一样的, 这样能行吗？”
“说不定是冰帝暗藏的秘密武器呢。”
日向空和向日岳人的磨合有一段时间了, 但还从来没有在正式比赛中出现过, 所以幸村看到冰帝出赛名单时才会那么惊讶。
没有这方面的数据支撑, 就算是立海大的军师柳莲二, 都没有料到这两人会组合在一起。
但转念一想，也很合理。作为双打一的仁王和柳生虽然搭档时间短，但半点都不容小觑。
先不论只用了几个月，就从网球新手到成为王者立海大正选的柳生比吕士，单一个仁王雅治, 他在精神力上表现出来的天赋，就足以被列为立海大的第四巨头。
因为立海大关东大赛上的一路横扫, 其他学校的人可能没有见识过欺诈师真正的恐怖之处, 但这些人中不包括日向空。
毕竟是玩在一起的小伙伴，两人的情况多少都知道一点。
太阳照射, 蝉鸣不断。仁王十分自然地躲进柳生的影子里, 也不管自己那么大的个子能不能办到。
他脱下手上黑色的负重腕套，放在长椅上。
“雅治, 这么早就取下来了吗？”
“噗哩～毕竟是空酱嘛，当然需要小心一点，你也这么认为吧，部长？”
碧绿的狐狸眼微微耷拉下来，幽怨道：“说起来照照军师的推测，空酱应该对上部长才对。真不想和空酱打，会出很多汗的。”
幸村表情不变，身后百合花缓缓盛开：“雅治，既然抢了我的位置，就请好好努力哦，还有比吕士也是，输了的话……呵呵。”
仁王、柳生：幸村，怨念很大啊。
柳莲二听到三人的对话，默默移开视线。
此刻就忘了我吧，幸村！
柳生僵硬推了下不透光的眼镜：“怎么看都是意外状况，幸村你……”这是迁怒。
“哦？比吕士对我的话有什么意见吗？”
语气很温柔，但柳生却觉得冷飕飕，并让他联想到了近几天不太美妙的经历。
鸢紫发少年披着外套，轻松写意地挥动球拍，一个个把他们打趴下，是字面意义的趴下。
正选们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就连“皇帝”真田弦一郎都没能例外。
幸村愉悦地居高临下俯视，不似“神之子”，更像大魔王。
对除柳生和切原外的人来说，被灭五感的感觉还真是令人怀念……不，一点都不怀念啊！
柳生面不改色：“没有。”
“真是太好了，那就请两位好好加油吧。”幸村眼神凉凉，直入两人眼底，“我会一直盯着你们的。”
“……是。”
双方站在网前，日向空和向日岳人皆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表情中略微带了点……沉痛？
“噗！”仁王发现新大陆般道，“空酱，你们这是什么小矮人组合吗？！”
平均身高没有超过155的两人：“！！！”
裂开了，是心裂开了！
“仁王君，太失礼了……”
一红一黑两个猫猫头差点流出宽面条泪：嗯嗯，就是的说！
“就算是事实也不要说出来。”
语气平平淡淡，但无疑比仁王直接开麦嘲笑还要有杀伤力。
猫猫心碎，猫猫惊恐，猫猫愤怒！
“哈？！你们这两个没礼貌的家伙！”
“嘁，没用的高个子，等着迎接败北吧！”
仁王逗猫似的，语气是虚假的真诚：“是我的话伤害到你们了吗？抱歉抱歉啦。”
“才没有！”
“我才不在意！”
两个急切的声音重合在一起，透出一股欲盖弥彰的味道。
看见仁王狐狸一样的笑脸，日向空惊觉自己被对方前者鼻子走，遂转移话题。
“呵呵，仁王你今天怎么没有套上你拙劣的装扮啦？”说着瞥了旁边的柳生一眼。
能和仁王成为搭档，果然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柳生前辈，我看错你啦！
仁王仿佛被晒蔫小白菜，打不起精神：“原本都准备了，但没想到对手是空酱。”
“空酱的话，一定能看出来吧？”
“哼！我也可以装装无知陪你玩呀。”
仁王确认了，小孩是真的很生气呢。
但是说他的变装拙劣，他也是有点不高兴的啊。
“冰帝vs立海大，双打二的比赛，由冰帝率先发球！”
日向空感受着手中网球毛茸茸的表面，扯出一个夸张的恶魔表情。
柳生：“这是学的切原君吧。”
仁王表情微妙：“噗哩～”
立海大众人纷纷看向海带头：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绝对是他们家小学弟带坏了空酱！
忽然心虚是怎么回事……
丸井伸手揉乱切原扎手的头发：“臭小子！”
“干嘛呀，丸井前辈！”专注于赛场的小海带不明所以。
日向空毫无所觉，恶声恶气道：“接受挫败吧！”
将网球抛向空中，日向空眼周倏然爆出浅浅的青筋，视野扩大至整个球场。
精神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贴心地绕过向日岳人，直冲向对面两人。
“砰！”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他挥拍而下，网球伴随着强劲的力道冲刺向另一半球场，轰然砸落。
快到看不清挥拍，甚至都没能捕捉到网球的轨迹。
仁王和柳生受到“震慑”的直接冲击，视线被表面坑洼的莹白圆月填满，似是于震撼中陷入了恍惚，身形都有些不稳。
接连四球，无一例外，诉说着发球力量的强悍。对面接近底线的位置只留下一个漆黑的凹印，可见控球之精准。
仁王额头浸出细密汗珠：“噗哩～是下马威吧。”
柳生忍受着脑内的抽痛，面上没什么情绪道：“仁王君，请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比吕士，不要推卸责任，你也有份。”
第083章 关东大赛
“镭射光束！”
紫发少年身姿挺拔, 一拍击出，网球化作一条黄色的光线，气势汹汹冲向另一边球场。
日向空迈开步子, 在原地留下一个残影。众人视线移动, 发现他已站定在底线另一边, 扭转身体挥拍。
“砰！”
网球被击回。
返回的球以同样惊人的速度前进，无惧于任何障碍，气势非常。
仁王碧眼一闪，抽击回球，手上微微震麻。
嘛, 还是熟悉的怪力小鬼。
向日岳人高高跳起, 在空中转体, 顺势朝着白发少年重重扣下一球。
仁王果断移动球拍, 挡在前方, 网球在球拍上停留了一瞬，才被他猛然用力打出。
网球从因重力下落的向日岳人头顶飞过，却被另一道突然出现的身影拦住。
日向空的身体挡住了高空悬挂的太阳，周遭的光晕四散，就像少年在发光一般。
毫不留情地扣杀, 近似爆裂的声音响起，地面的灰尘扬起, 在光线下清晰可见。
“冰帝得分, 比数15:0！”
仁王看了眼地面的黑漆漆痕迹，似真似假地调笑道：“空酱打球还真费场地, 说不定会让你赔的哦 。”
日向空得意的小表情卡住, 慌张地瞪大眼睛。
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看向高坐着的裁判，然而公平公正的裁判先生好像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 丝毫不为所动。
不会真要赔吧……诶，等等……
“我赔得起！”回想了一下银行卡里的金额，小孩底气十足。
他有钱来着！
仁王：“……”有被噎到。
向日岳人见对面的白毛吃瘪，一点也不客气地大笑出声。
“空酱干得好！”
嗯？什么干得好？是在说刚刚的配合吗？
“那是当然，我和前辈可是超有默契哒！”
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
谁还没有个搭档了？
仁王向搭档求助：“比吕士，你就看着我被他们欺负吗？”
“仁王君，请不要把我拉进这段幼稚的谈话。”柳生彬彬有礼，“还有，不要说得这么恶心。”
“噗哈哈哈哈哈……”笑声戛然而止。
日向空和向日岳人对视：他是不是说我们幼稚了？
岂可修！
猫猫怒视.jpg
“比吕士是因为发球被接住不高兴了吗？别太在意别太在意～”仁王莫名其妙开始安慰亲爱的搭档。
“原来如此。”
“我说他为什么说话那么冲。”
“但自己不高兴就说我们幼稚还是太过分啦。”
“对对对！”某绿眼狐狸和对手同流合污。
柳生：“……”你们才是一队的吧。
稳重的紫发少年没有理三个幼稚鬼，默默退回准备发球。
三人：咦～好冷漠哦。
凭借刚才那手绝佳的配合，可以确定冰帝这对双打平时绝对没有少练习。
居然藏得这么深，真是好阴险啊！
比赛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两边都是只磨合了一个学期不到时间的搭档，就默契度而言已是相当不错。
当然，立海大两人的默契是因为属性相合，冰帝两人除此之外还依赖于日向空的绝对观察力，由他去主动配合向日岳人。
仁王拥有超绝的动态视力，看准向日岳人滞空，而日向空又难以回防的时机，和柳生配合着夺下一分。
“可恶！”
“向日前辈抱歉啦，是我没有防住～”
向日岳人那点愤恨宛如云烟，被轻易吹散，转而化作郁闷。
“虽然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空酱，语调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雀跃？”
这样搞得他情绪很难递进下去诶！
小孩眨着无辜眼：“我有吗？”
“你有。”沉重.jpg
为掩盖自己不合时宜的情绪，日向空高傲抬起下巴：“放心吧向日前辈，这些分我们都能追回来的！”
仁王站在白线之后，狭长上挑的狐狸眼没有以往的懒散，盯着两人的互动。
嘴角一个掀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唇下的痣衬得他越发狡诈，一看就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噗哩～从谁先开始好……”碧绿眼珠移向场边，“决定好了，就是你！”
抛球之间，白发少年面容瞬间变化，原本有些瘦削的身材也变得高大壮硕了几分。
“真田副部长！”
切原赤也不可置信地望着场上那个戴黑色鸭舌帽的熟悉身影，猛然转头去看背脊笔直坐着的本尊。
我盯——
“一模一样耶！”切原发出傻乎乎的惊奇声音。
看看气氛啊赤也，没看见真田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了吗？！
真田弦一郎看着笑得一脸轻浮的“自己”，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偏偏还有人在旁边挑战他的神经。
不行，这是在外面，不能在这里进行铁拳制裁，那个笨蛋不要面子他们立海大还要的！
靠着这个强大的信念，真田勉强压住浮上心头的杀心。
对危险毫无所觉的切原陷入回忆，喋喋不休：“虽然说已经见过一次啦，但是对比起来更加明显，好像真田副部长的双胞胎兄弟哦，嘿嘿！”
“什么？！”真田露出黑脸，“仁王那个家伙竟然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不会做什么蠢事，或是恶作剧吧……
光是这么想真田的手就已经开始发痒了。
石破天惊的一声吼，切原吓得全身一抖，可怜巴巴躲到柳莲二身后。
立海大众人心中嘀咕：这不是很明显么，不然怎么会那么熟练。
以前就爱扮成真田恶作剧，开发出“仁王幻影”之后不信他没试过，只是没有人可以发现罢了。
不，可能还是有人可能发现的。
柳看向鸢紫发少年的背影，沉思：以幸村的恶趣味，肯定也不会提醒，而是在一旁看好戏。
同谋也说不定。
前面的少年回头，四目相对。
虽然柳是几乎闭上眼的眯眯眼，但他确实有被那双鸢紫色瞳望进眼底的感觉。
幸村：“莲二，你不会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吧？”
柳正色道：“不，我什么都没想。”
警觉性又上升了啊，幸村。
他一边这样想，还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刷刷刷写得飞快。
冰帝观众席，忍足注意到日向空郑重的表情，好险没翻出一个白眼。
“空酱大概在想‘仁王的帽子到底是怎么突然出现的’，这种事吧。”
“可是都变成其他人了诶，帽子的事不重要吧？”芥川慈郎手撑在两边，整个人左摇右摆。
日吉若一字一顿道：“那可是日向。”
那可是日向空，会这么想好像也很正常？
迹部听着众人对自家欧豆豆的讨论，心情莫名复杂。
视线回到球场。
仁王顶着真田的脸，打出真田的奥义“疾如风”衍生而出的“看不见的发球”。
场上的画面像是被谁剪掉几帧，没有看见挥拍的动作，也没有看见网球的轨迹，小球就这样出现在了对面。
如果不是听到了迟来的击球声，他们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漏了什么。
网球砸落地面，日向空恰好在这时出现，高高扬起的臂膀从上至下画出一个半圆，回击这“看不见”的一击，打出的高球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仁王奔跑扣杀：“侵掠如火！”
小球外裹上一层火焰，随着它的靠近，向日岳人仿佛感受到了足以灼伤人的热度，以及那蛮横的冲力。
不是一个级别的网球，接不住的！
但不想放弃……
“向日前辈，交给我！”
日向空双脚一前一后，处于一条竖直线上，两只手自然画圆弧。经过他面前的网球奇异停滞于途中，被他挥来的球拍击中。
时间很短暂，但这一停顿太过突兀，不少人都看见了。
“刚刚网球是在半道停下了吧？！”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
“就像等着日向来打一样。”
“这是日向君的拿手绝招之一，八卦——回天！”
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仁王也看清了越来越近的球。
旋转有些特殊？
他手臂一动，以削球的方式对抗。
“其徐如林。”
网球上的旋转旋转被化解。
“雅治对弦一郎很了解呢。”幸村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立海大众人听见。
“幻影”的实力基础取决于是仁王本人所掌握的技能，没有长时间的观摩和对招式的分解揣测，不可能达到这个地步。
就连真田也不得不承认，仁王确实很优秀。
丸井附和：“接连用出真田的三重奥义，那家伙什么时候有这种实力了！”
有种被小伙伴超越的紧迫感。
“是四重。”
“诶？”
真田沉声道：“‘不动如山’早就发动了。”
冰帝这边也十分震惊。
“仁王雅治，原来是这么难缠的人物吗？”
“我还以为迹部只是受够了忍足的偷懒，才把空酱塞进双打的C～”
“喂喂，慈郎，就你最没资格说我吧。”
而且他最近超努力的好吧，比某只一般部活时间都在睡觉的橘红毛绵羊努力多了！
正视一下他流下的汗水啊！
迹部哼笑一声道：“他还不仅仅是表现出的这样而已。”
但小空也不是表现出的这样而已。
第一个同样使用精神力的对手，你就好好享用吧，小空。
第084章 关东大赛
仁王的“其徐如林”虽然没有真田的全部威力, 但七八分还是有的。
打过来的平击球被消除了旋转，似乎是轻飘飘悬浮在空中，缺乏实感, 但速度并不慢。
日向空凝神注视, 网球一点点靠近, 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前方突然落下。
他心中一凛，脚步在思考之前动起来。没有时间调整动作，挥动手臂，将球抽击向边线。
糟糕！
网球和拍面的触感好像不太对……
但是，没有出界！
“砰！”
小球擦过白色边线, 弹跳向场外。
日向空豆豆眼握拳：“哟、哟西！一切都如我所料, 啊哈哈哈——”
仁王变换回自己的模样, 耷拉着一半狐狸眼：“噗哩～是运气吧？”
语气十分笃定。
日向空战术性后撤一步, 脸上明晃晃写着“你怎么知道”, 与此相反的是他苍白的狡辩：“才、才不是！”
向日岳人：“……”没什么底气呢，空酱。
仁王仿若不觉，自顾自般说道：“就算这么说，果然还是真田太没用了。”
“换一个吧。”
立海大众人：“……”
真田露出超可怕的魔王脸，拳头嘎吱作响：“仁王那家伙, 真是太松懈了！”
不可原谅！
少年背后的黑炎几乎化为实质，似是下一刻就要大喊“训练翻倍”。
切原已经吓得失去颜色, 正拉着柳莲二的衣袖, 抖得像一条随波摇摆的新鲜海带。
好可怕好可怕，真田副部长好可怕——
日向空咽了咽口水：“真田前辈, 气势好足啊。”
仁王和真田前辈, 感觉关系很微妙呢。
“啊。”清冷沉稳的声音传来，愣神的日向空一个激灵。
“手、手冢老…前辈！”
吓成小结巴。
“手冢！”
“手冢部长！”
这是在观众席的青学众人。
“刚刚就想说了, 立海大的仁王太犯规了吧。”
“变成别人的样子，还能使用那个人的绝招，”菊丸摸着下巴，眼睛逐渐浮现高光，“卡酷伊的喵！”
众人：“嗯嗯！”
“模仿别人的招式并不简单，想必仁王君私下也做出了很多努力，反复观摩幻影对象的比赛视频。”
不二眯眼道：“当然，也需要相当的天赋。”
“哦～很有趣嘛。”
菊丸嘀嘀咕咕：“不过真的和手冢好像，有点恶心……”
侧身做出呕吐动作，正好和手冢视线相撞。
菊丸浑身的毛炸起，欢快的笑容变得僵硬，摆手掩饰：“啊哈哈，我什么都没说！”
“不过，手冢老前辈是什么称呼？总感觉空酱的内心活动会很有趣。”不二饶有兴趣地道。
越前和桃城侧身虚捂着嘴：“噗噗！”
手冢淡声道：“你们最近，好像有点太活泼了？”
漂亮的棕黑色丹凤眼犹如缩小的冰川，青学众人莫名感到不寒而栗。
威胁？是威胁吧？！
是因为训练太少了吗？既然如此就给我去跑圈……之类的。
“绝对没有！”众人赶忙撇清关系。
不二笑的背后冒出代表愉悦的彩色小花花：“错觉啦错觉～”
不二前辈，完全没有说服力！
就在这时，人群传来一阵欢呼。
“嘿——咻！”向日岳人助跑两步，整个人跳跃到了网球的上方，翻身狠狠扣下一拍。
然而网球却没有按照预想的落地，而是被无形的力牵引，转了个大弯回到仁王身边。
仁王脚划圆弧，左手顺势挥出。
“手冢领域！”
无论对面打出什么样的球，都被展开领域的仁王回击。
日向空奔跑击球，重重挥出手臂，因为注意力总是移向漩涡中央的那个人，没有很好把握时机，飞回的球被柳生接住，以更快的速度返回落地，弹出场外。
“岂可修！”
看见那张严肃的脸，完全没办法集中！
日向空懊恼想到。
向日岳人一球拍拍在他的后脑：“别在这个时候走神啊，你这小子！”
“是！”仁王好狡猾！
日向空一趔趄，稳住身形后摸摸后脑勺：“向日前辈今天格外的敏锐诶。”
“那是当……啊不对，我明明一直都很敏锐！给我道歉啊，空酱！”
“果咩那塞！”
每次道歉都这么果断，但下次还会再犯。
算啦算啦，再怎么说他也是前辈，就原谅空酱这次了。
日向空尽量不去在意对面，视线的焦点始终放在那个小小的网球上。
仁王的“领域”相较于手冢的“领域”而言还不够完善，在猛力而快速的进攻中，他脚下的圆圈肉眼可见在逐渐变大。
终于在日向空的一击“八卦—破山击”扣杀之下瓦解。
轨迹有微小的偏移，但强劲的力道抵消了“领域”发挥效用所需的旋转，网球顺着扣击的方向干脆利落砸下。
柳生双手紧握拍柄，从下向上的高尔夫式挥拍，截断向上弹起的球。
他清楚感觉到从球拍传来的重量，手臂爆起青筋，奋力将网球击回。
网球不受控制地冲向高处，向日岳人脚下蓄力跳起，再次扣杀！
然而，仁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等在前方。左手手臂散发出白光，球拍倾斜削出，网球在拍面上滚动，然后低低飞出。
“千锤百炼之极限”加上“零式短球”！
日向空瞳孔一缩，却不是因为被吓到。真正的“零式短球”本不该弹起，但这个球，落地之后存在明显的反弹。
至少在他看来，十分显眼。
仁王碧绿视线下移，同样发现了这一点，在心中嘁了一声。
“零式短球”是需要极高的技术，对旋转的高精度操作，也需要大量的练习才有能掌握的技巧。仁王具备这个才能，但没有充足的练习。
在看过都大会时手冢和迹部的比赛后，他开始主动收集手冢的资料，仅是那一次的现场观摩，外加视频资料，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天赋卓绝。
日向空迅速上前，挥出的球拍慢了一步，网球朝着球网滚去。
“此局结束，立海大获胜，比数4:3！”
接下来的这一局是仁王的发球局。虽然接球还不太稳，但发球已可以算成熟，成功率相当高。
日向空和仁王的发球局稳健得分，他们需要争夺的就是另外两人发球的局数。
仁王的“零式短球”为他们赢得先机，只要成功打出，冰帝两人就很难回击。
在和柳生配合时会幻影成对方的样子，以混淆视听，让对手产生混乱感，防不胜防。
而日向空的“震慑”却不能随意使用。“震慑”是用精神力覆盖全场，这也就意味着会无差别痛击己方队友。
向日岳人毫无疑问会受到影响，除非像之前那样特意绕过他。
但是这样一来消耗就太大了。随着比赛的进行，越来越难做到那样的专注力，也就理所当然地无法频繁使用那一招。
宍户拧眉道：“双打限制了空酱的发挥。”
凤长太郎一脸担忧：“不妙啊。”任谁都看得出，此时是立海大处于上风。
“你们看迹部，是需要担心的表情吗？”忍足嗓音低沉，有着说不出的韵律。
迹部目光灼灼，手肘撑在大腿上，抱拳抵住下巴。
呐，小空，你要怎么办？
不做点什么的话，可能会输也说不定，你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吗？
以日向空的性格，当然不会让自己落入败局。
由于“零式”对手臂的负担，以及越来越低的成功率，这一招使用次数在慢慢减少。
仁王的打法很灵活多变，但日向空的反应速度是国中生中的顶尖，双方每一球都会经过几番纠缠才能分出胜负。
第085章 关东大赛
比分一路来到5:5平, 发球权重新回到冰帝这边。
向日岳人胡乱擦了擦糊住眼睛的汗水，胸口剧烈起伏着，喉间刺痛和灼热到了不能忽视的程度。
“向日前辈尽力发球就好, 剩下的都交给我。”日向空冷静道。
“呼呼呼——”向日岳人抬眼看他, “我还不至于逊到要依靠后辈。”
虽然空酱这么说的确很让人安心就是了。
“毕竟我很强, 前辈依靠我完全没有问题的哦。”
少年的护额被汗水晕染出更深的黑色，脸颊的细小绒毛也似被水雾浸湿般，在阳光下呈现出莹莹光泽，表情坚毅无比。
向日岳人咧嘴，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可恶呐空酱, 居然说出这么帅气的话！”
日向空被夸得飘飘然, 脸上有点发热, 骄傲又明媚：“哼哼～那是当然！”
“空酱, 给我谦虚一点啊！”
“不要啦, 向日前辈说的是事实嘛！”
“噗哩～两位，不要这么旁若无人好吗？”仁王特有的懒懒声音传来。
日向空表情复杂，真诚道：“可以请你不要顶着手冢前辈的脸这样说话吗？”
感觉崩人设了啊。
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因为知道这副壳子的内里是某只白毛狐狸，日向空终于可以毫不心虚的正视对方。
手冢模样的仁王狡黠一笑：“空酱是在嫌弃我吗？好过分哦。”
日向空：“……”真的好奇怪, 浑身不舒服的奇怪。
他跳过这个话题，不客气道：“虽然呢, 继续下去我们也能赢……”
仁王眨眨眼睛, 吐出意味不明的口癖词：“噗哩～”
日向空歪头继续说：“但是这样不就太没意思了，我可是为仁王你准备了惊喜哦。”
“我很期待呢～”
仁王面上散漫, 但内心却已警惕起来。赛程过了大半, 他的体力也快要见底，现在不过是在强撑。
挑食的他体格偏瘦, 体力在立海大正选中也是偏弱的类型，打了这么久，他早已经疲惫不已。
其实场上的四人，恐怕只有日向空还留有余力。继续这样下去，冰帝这边的胜率明显更高。
在这种情况下改变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是真有什么新招，还是虚张声势……空酱的话，果然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这可就棘手了。
仁王变回了自己的样子，手指熟练绕上小辫子：“这个‘惊喜’应该不是为我准备的吧？”
他没有错过白瞳少年瞥向场边的眼神。
日向空诧异：“哇呜，仁王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幸村前辈教给我很多宝贵的经验，让我领悟到了很多东西，我觉得有必要向前辈展示一下学习的成果。”
你在在冰帝和立海大的关东决赛上，让立海大的部长验收教学成果？
仁王面无表情：“你别太离谱。”
日向空大受打击：“我居然被仁王吐槽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给我放尊重点啊喂！”
“真小气。”
“我听得见！”
柳生大概是看不下去两人的小学鸡吵架行为，淡声劝道：“仁王君，日向君，该继续比赛了。”
日向空率先移开视线：“我不和幼稚鬼计较。”
“你才是幼稚鬼吧！”
瞪视ing——
一秒钟后，两人齐声：“切！”
让人怀疑是幼儿园学生的对话终于结束，比赛得以继续进行。
因为长时间开启白眼，日向空的太阳穴隐隐抽痛，眼睛也干涩得不像话，每闭合一下眼皮都会传来轻微的刺痛感。
但是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好到不行，专注力和手感前所未有的好，这让他有信心尝试曾经昙花一现的技能。
日向空身上气势陡然暴涨，变得危险莫测。
而他的背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虚影。那是一道人影，隐约可见带勾玉的白色宽大长裙，蓝白长发长至脚踝，庄重又极有威势。
最让人恐惧的是，她额头中央的血红色内嵌黑色勾玉的竖眼，散发着绝对危险的气息。[1]
观众区寂静一瞬，有人揉揉眼睛，不敢置信道：“我是眼花了吧？”
“……不，应该说这真的是网球比赛吗？”
“这有什、什么，网球比赛嘛，出现什么都不奇怪吧？”
“就、就是，大惊小怪！”
喂，你们先把舌头捋直再说才更有说服力吧！
自己都震惊到结巴了好吗！
幸村双手轻微发抖，鸢紫色眸中不是畏惧，而是兴奋的战栗。
冰帝众人勉强合上吃惊得要脱臼的下巴，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忍足声音艰涩中带着幽怨：“小景，空酱这是？”
其他人也都看过来，等待迹部解答。
明明大家都是在一起练习，为什么空酱总能拿出层出不穷的新招，最重要的是他们还知道！
他们可是一个社团的诶，每次都跟外人一起知道队友的信息这像话吗？！
“你们应该听说过阿修罗神道吧？经历足以击垮意志的严重败北后，在不甘和执着中领悟出的异次元领域。”[2]
迹部的目光锐利如刀，几乎要按捺不住心底的冲动，他定了定神，道：“不过，这只能算异次元雏形。”
无论是稳定状态，还是探索程度，都还只能算是稚嫩的宝宝。
凤长太郎迟疑道：“可是空酱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足以摧毁信念的失败吧？”正式比赛也一直在赢。
说起这个，迹部神情变得微妙，嘴角没忍住抽搐两下，含糊道：“小空没说过吗？在那个村子里，他经常遭受地狱般的惨烈失败来的。”
那个村子？好像叫木叶村来着。
这么说的话……也完全说不通好吧！
哪个村子的人打网球这么厉害啊？！
虽然网球的普及度的确很高，以乡下村子来说有会打网球的都不错了，连一个好的网球场都没有才是常态。
众人觉得离谱，但迹部明显不打算多说，他们也不好问。
场上的仁王和柳生只觉得本就存在的被注视感愈加明显，甚至有了被从里到外看穿的错觉。
仁王强行压下与血色勾玉眼对视后的晕眩感，想以“零式短球”快速结束这一球。
【抽球】
本该削出的一拍中途改变，顺着心底骤然出现的念头，打出一个普通的抽球，落球点就在日向空一步之遥的位置，被后者轻松回击得分。
接下来的比赛变得十分魔幻。立海大两人不复之前的凌厉攻势，简直恨不能往日向空和向日岳人身边送球，就像被迷失了心智。
仁王和柳生察觉到了不对但又无法反抗这种念头，只能于浑噩中照做。
看得见却无法控制，比被灭五感还要难受和无助。
“本盘结束，冰帝获胜，比分7:5！”
听到裁判的报分，日向空再也坚持不住，背后的虚影消失，整个人摇摇晃晃。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还给自己挑选了一个不那么容易受伤的角度，才安然倒下。
恍惚又喜悦的向日岳人：“……”
恢复清醒的仁王和柳生：“……”
场边的观众们：“……”
好想吐槽，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第086章 关东大赛
日向空睁开眼, 脸上浮现出看破世俗的无欲无求，嗓音平缓又充满向往：“小景尼酱，我好像看见了天国。”
少年平躺在阶梯式的排座上, 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整个人散发着圣光。
迹部：“……”
众位前辈们：“……”
芥川慈郎抓住日向空的两条胳膊, 用力摇晃：“空酱，快回神，不要去！”
其余几人皆是一脸惊恐。
小孩乖巧安详脸.jpg
诡异的气氛维持了十几秒钟，日向空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
日向空尝试起身，手软脚软的他起到一半又重重倒下, 脑袋磕在坚硬的椅面, 发出结结实实的咚响, 被暂时遗忘的酸痛感也重新席卷全身。
“啊痛痛痛——”
眼角因为疼痛迅速续起泪花, 鼻头有些泛红, 看上去像霜打了的小白菜，可怜极了。
小绵羊凄厉大喊：“空酱，别死啊！”
宍户脸□□：“你在胡说些什么？！”
日向空虚弱呜咽一声：“慈郎前辈，我尽力！”
你们在演电视剧吗？！
第一次在正式比赛中用出“异次元”，他还不太能控制。回想当时那种“一定能行”的感觉, 心脏还不受控制的砰砰跳，谁能想后劲这么大。
果然, 大招都是不能随便使用的。
日向空也懒得动了, 躺着的位置正好看见迹部的侧脸。
他的脑子现在还不太灵光，语音迟缓：“小景尼酱, 比赛进行到哪里了？”
“现在是单打二, 忍足对战切原赤也。”
芥川慈郎迫不及待分享：“我跟你说哦，空酱。我和幸村比赛的时候, 我一下就看不到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了，就像进入了一个黑漆漆的空间，好可怕的！”
“输了真不甘心，可是他真的好强，好想再和他打一次！”
单打三，芥川慈郎vs幸村精市，比赛开始到结束没有超过十五分钟。
芥川慈郎最后虽然用出了“无我”，但这对幸村显然没有威胁性。
每一次的挥拍都干脆利落，标准完美，还十分赏心悦目。
整个过程中，他的外套都稳稳披在肩上。
这是一场实力差距相当大的比赛，就算是门外汉都能看出来。
幸村只似遗憾般地说了句“阿拉阿拉，单打三竟然不是空酱”……这样明明早就知道，但还是要特意提出来的话。
之后毫不留情削了对面一个6:0。
就算是没心没肺的小绵羊，都难免情绪低落了一下……嗯，大概几分钟。
日向空鼓励道：“慈郎前辈别伤心，回去后我们一起练习，下次一定能赢回来！”
宍户半月眼：“不，没办法的吧。”
那可是幸村。如今他应该是在恢复期吧，虽然不想承认，但要想赢过他，难度有点太大了。
向日岳人狂点头：“而且空酱你哪里看出这家伙伤心了？”
“诶——？我其实还挺难过的耶，”小绵羊嘟囔道，“岳人一点也不关心我！”
“这样不行哦，向日前辈。”某小孩语重心长。
向日岳人：“……那你倒是给我表现得难过一点啊！”
“才不要～～”
向日岳人额角蹦出红色加粗的十字。
“好了好了，也稍微注意一下周围。”宍户拉住愤怒的红发妹妹头少年。
他们动静太大，已经观众注意这边了。
日向空软趴趴坐起，眼前一片模糊，虚眼看向记分板。
比分4:4平，此时是局间休息时间。
“……尼酱，我好像要瞎了！”日向空这一声中气十足，不可置信中夹杂着惊恐。
他自己看不见，但迹部是可以清楚看到小孩的眼白泛红，血丝延伸向眼瞳。
“现在才发觉吗？”迹部无奈，对自家欧豆豆的迟钝，“闭上眼睛。”
日向空下意识照做，下一刻，眼皮一片冰冰凉。
“好舒服～”
“你是笨蛋吗？都没有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对劲吗？”
迹部心情有些沉重，因为发现了一些隐藏在可爱弟弟滤镜下的真相。
“因为全身都不舒服，所以忽略了嘛。”小孩吐舌卖萌，“嘿嘿！”
迹部：……好傻。
肩上的担子，变得好沉重。
冰帝的众位前辈沉默一瞬，议论开来。
“真的没有问题吗？”
“刚刚医生检查过了，确认没事。”
“可我觉得好像伤到脑袋了……”
“我也觉得……”
“我也……”
“要不把医生叫回来再检查一下吧。”
可以听出来是真的很不放心了。
日向空：“……”
日向空大怒：“前辈们好过分！”
“我的脑子可聪明了，没有任何问题！”
小孩想要睁大眼睛，但刚有动作就被迹部轻松镇压。
“老实一点。”
“可是，尼酱……”
“你们也少惹他。”
日向空：“嘻！”小景尼酱还是向着我！
其他人：“嘁！”
迹部：“……”
他们冰帝网球部怎么越来越有幼儿园既视感了？
迹部园长如是想。
忍足转头假笑：“我说，你们还有谁在意我吗？我可还在比赛！”
冰帝众人诚恳道：“抱歉。”
忍足气得笑出声：所以真的忘了吧？
“忍足前辈，不关我的事，是前辈们欺负我！”某人直接就是一个告状。
“……小瞎子就好好休息吧。”
冷漠，太冷漠了！
嘤！
忍足回过头，眼里的笑意淡去，心底却奇异平静下来。
他的这一局是至关重要的一局。赢了，那冰帝还有继续的可能；输了，那就是彻底无缘于冠军之位了。
根据冰帝的预测，单打二的位置最有可能是柳莲二，结果没想到立海大为了锻炼下一任的王牌，放弃了这个更容易获胜的选项。
但能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安排切原上场，必定不可能只是为了增长大赛经验。
某种意义上，他比柳莲二更难以应付。虽说他也有自己的战略，但更多的是凭借天生的球感在打球，总是可以出人意料。
而且“闭锁心扉”对上根据经验无意识反击的“无我”作用有限。
即便在这过程中对方在急速消耗体力，可要面对绝招频出的状况，他也很吃力。
最重要的是精神污染……这小子，超级欠揍！
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双方回到场上。
切原碧眸明亮，海带发型屹立不倒，情绪高涨：“好！幸村部长，就等着我把胜利带回来吧！”
“十分钟，不，五分钟就可以了！”
忍足手握成拳，优雅的笑容变得可怕：这家伙，果然很会气人！
日向空听见切原的声音，立刻来了精神：“忍足前辈，三分钟结束比赛吧！”
“哈？！”切原不甘示弱，“那我就只需要一分钟就可以！”
赛场气氛一度很安静。
观众们：不，再怎么说一分钟也不可能。
两校前辈：这两个幼稚的小鬼。
日向空是还想往下喊的，但被再次制止了。
某海带头洋洋得意：“哈！是我赢了！”
某小孩：“唔唔唔！”
前辈们放开我，我还要再战！
不，你不想。
在裁判的催促下，切原乖乖收起嚣张脸。
网球如离弦之箭飞出，切原被笼罩于白光之中。
看不见的日向空着急问：“什么什么？！”
凤低声描述：“切原君打出一个‘指节发球’，开启了‘无我’。”
“一段时间过去，他已经能初步掌握‘无我’了。”
宍户重重一下拍在芥川慈郎后背：“慈郎，之后来特训吧！”
“诶——？”拒绝的话在喉间翻滚了几下，最后在宍户“你要敢说不就死定了”的眼神中蔫蔫应道，“是。”
芥川慈郎的“无我”还差点契机，简而言之，就是处于时灵时不灵的状态。
宍户始终觉得是某绵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原因。
忍足右脚后撤半步，扬起球拍，不规则的弹起方向被捕捉，迅捷挥下。
“指节发球”虽然危险性高，但同时球的落点就可以大致确定，必然是在对手周围。
不需要奋力奔跑，只需要保持冷静，判断球弹起的方向，予以回击。
切原的单脚小碎步加快了他的动作，几乎是瞬间出现在了网球前方。
“砰！”
是日向空的“八卦—回天”。
丸井看到这一幕，不满地嚷嚷：“我们这么多前辈，那小子竟然用别人的招数！”
“说不定在切原君的潜意识里，日向君才是最可靠的。”柳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内容一听就是在拱火。
“真让人伤心呢。”幸村浅笑道。
仁王瞥一眼队友们，在心中为海带头学弟点了根蜡。
真可怜呢，赤也。
忍足深蓝瞳孔一缩，锁定小球的位置，向偏左的方向追去，同时右手一松一紧，拍柄握得短了些。
网球与拍面相撞，巨大的作用力在两个相反方向拉扯，最后还是忍足略胜一筹。
“如果是空酱的‘八卦—回天’我可能会为难一点，但这一球，并没有什么难度呢。”
这句话没有让切原听进心里，倒是让日向空一怔。
他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忍足前辈这么崇拜我呢～”
冰帝众人：否定的话我都说累了。
于是只以“是是是”、“对对对”敷衍尾巴翘老高的小孩。
第087章 关东大赛
“无我境界”让切原赤也可以用出见过的所有招式, 凭借以往的经验，无意识做出的选择，是最适合当前情况的应对。
相对应的, 因为一直使用更耗费体力的绝招, 所以体力也比平时更快流失。
随着比赛的进行, 忍足发现切原的状态有点不一样。
他以平抽球回击来势汹汹的网球，眼珠下移，瞥了眼握着球拍的手，然后紧紧盯着对面。
确实有不对劲。
切原的力量和速度变强了。一双碧色猫眼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淡淡的红色，在“无我”的白光映照下,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这个样子, 倒是像他的“恶魔化”, 只是没有凶残可怕的攻击性, 而是依靠本能打球。
他就说“闭锁心扉之黑洞”不应该一点效果都没有,
啧，明明是两种极端的状态，居然也能结合在一起吗？
切原激烈的进攻中，忍足招架得十分艰难，但前者也不是那么轻松, 体力在加倍流失。
现在就看两人谁先坚持不住。
“看似是两个人毅力的比赛，但接受考验的好像只有忍足。”
处于“无我”状态中的切原, 必定会坚持这样高效的打球方式, 直到力竭。
不需要过多思考，也无暇关注身体发出的疲惫信号, 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一种优势。
而忍足刚好相反, 精神始终处于高压状态下，因为一放松就有可能被得分。
日向空耳朵竖得尖尖, 从前辈们的交谈中获取信息，自然也听出了他们语气中的凝重，他握紧拳头。
由于看不见，他手心微微有点出汗，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快。
很想知道场上的情况，但又不好在这个紧张的时刻打扰前辈们，因为大家同样不安。
就是这时，他头顶一沉，脑袋因这重量矮了矮。
一只温热的手在上面轻轻揉揉，传达出安抚的信号，但却什么都不说。
日向空忍了忍，没忍住：“尼酱，说点什么吧，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迹部：“……呵。”
迹部手上用力，几秒钟后，小孩的黑色长发乱七八糟支棱起来，凄凄惨惨的样子，而本人却毫无察觉。
小景尼酱应该也很担心吧……
场上双方奋力击出网球，汗水在他们脸庞滑下，于运动中甩落在地面，染出几抹深色。
一边是绚丽的招式，一边是稳健的应对，你来我往的对决，丝毫不退让。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呼吸声打扰到那两个专注于网球的少年。
远处蝉鸣和赛场的热烈相应和，交织出特属于少年们的夏天。
最后，还是冰帝输了。忍足胸口起伏剧烈，刚剧烈运动后的热气自皮肤蒸腾，酸涩从心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抱……”歉。
后面的话被另一边的嘈杂打断，众人不由得看过去，只见某海带头倒在幸村的怀里。
“笨蛋赶快从幸村身上起来啦！”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吗？！”
立海大众人齐上阵，三下五除二将无知无觉的小海带剥开，随着前辈们的手无力摇摆的模样越发可怜兮兮。
但，并没有一个人在意，立海大网球部食物链底端就是这么卑微。
允悲——
“网球真的好厉害啊。”
“应该说很危险才对吧，还只是关东大赛决赛，就晕倒两个人了！”
话语间颇为心有余悸。
“……网球，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听听这个恍惚劲就知道是第一次看比赛，有种打破了世界观的无助感。
“你不是都看见了么，所以记住了，打网球绝对哒咩！”
“不要靠近网球，会变得不幸！”
打网球的少年们：“……”我要替网球告你们诽谤的哦！
晕倒人员一号日向空鼓鼓脸颊，撅着嘴说：“真、真是太失礼了！”
内心小人没有表面的强撑，已经快要哭唧唧了。
他今天好丢脸！
迹部打出一个响指，让冰帝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好了，不要哭丧着脸，下次赢回来不就行了。”
“全国，赢家一定是冰帝！”
事已成定局，不管是他，还是冰帝，都只需要向前看。
“噢——！”
*
虽然是这么说，但回去的路上气氛难免沉闷，就连平时最活跃的日向空和向日岳人都没心情说话。
忍足在寂静中出声：“咳，不管怎么说，这次是我的问题，抱歉了大家。”
“不，要说的话，我和长太郎也有责任。”宍户表情算不上好看，但眼神纯粹是“回去要训练到死”的坚定。
其他人：不愧是宍户！
“不要在意不要在意，毕竟大家都玩得很开心的C～”芥川慈郎轻快道。
“你倒是给我稍微表现得不甘心一点啊！”
“我在不甘心啦，”芥川慈郎嘟囔，“但不甘心也不一定要像你们一样苦大仇深吧？”
所有人：“！！！”
“干嘛啊，那个表情！”大家都好奇怪，小绵羊表示不懂。
忍足什么复杂情绪都没有了：“没想到慈郎你居然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精准吐槽，侑士！”向日岳人伸出大拇指，点了个赞。
“一点也不像平时的慈郎。”
“意外的正经呢。”
“慈郎前辈好可靠的！”
想都不用想，说最后一句话的只会是日向空。
他此时已好了很多，眼睛还有些酸胀和不适，但没有之前那么难受，勉强可以视物。
向日岳人大呼小叫：“空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个慈郎，可靠？！”
他这个幼驯染都说不出这种话，良心会痛。
“空酱果然伤到脑子了吧？”
“迹部，让司机大叔掉头去医院吧，空酱的情况好像很严重！”
迹部、迹部差点笑出声，不由得想起以往橘红毛绵羊惹出来的、数不清的麻烦。
就连一向对这些话不在意的桦地都侧目，无机质的瞳孔中透露出点点不可置信。
日向空：“……”
小孩和芥川慈郎面面相觑：“慈郎前辈，这种情况应该是你比较难过，还是我比较难过？”
芥川慈郎茫然豆豆眼：“诶？为什么要难过？”
日向空郑重点头：“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你懂？！
他们冰帝的氛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往未知的方向发展，这到底是为什么……
“前辈们，过去的无需多在意，吸取这次的经验，全国大赛再扳回一局！”
日向空的声音掷地有声，然而众人的反应不亚于刚才芥川慈郎发言的震惊。
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这小屁孩，是想耍帅吧？
不过——
“空酱，快坐下，站在座位上太危险了！”
现在可是在车辆行径中！
迹部眼皮直跳，一个没注意小孩就窜了上去，他都没来得及出声阻止。
“哦，是。”日向空悻悻下来，还不忘拍拍踩脏的地方，才重新坐下。
第088章 期末考试
关东大赛的惨败让冰帝网球部的上空笼罩着一片乌云, 虽然大家更加努力的练习，但隐隐的焦躁感始终存在。
复盘会议，新的训练菜单, 日常练习和个人针对练习……一切有条不紊, 所有人都在为不久后的全国大赛做着准备。
但在这之前,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面对，那就是期末考试！
不合格的话就要补课，无法参加全国大赛。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英语总是低空飘过的日向空最近又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迹部宅，客厅长桌。
冰帝网球部正在进行考前限定团建活动——考前补习。
日向空眼睛变成蚊香圈, 大颗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视线被糊住, 又咬咬牙用袖子擦去, 继续拿着笔写写画画。
他的左边是抓耳挠腮的向日岳人, 右边是咬着笔头、脸上两个醒目巴掌印的芥川慈郎。
怎么说呢，很有难兄难弟的意思。
其实大家都在埋头苦写，但就这三人小表情和小动作都特别多。
不对，也有人非常轻松。
迹部抬眼看就见他们苦大仇深的模样，某个小孩尤为突出, 他端着红茶的手一顿。
“小景，很有趣是不是？”忍足收起悄悄拍照的手机, 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迹部哼笑一声：“你很闲？”
“……没有。”
“啊嗯, 如果没事做，就去室内网球场练习。”
忍足想想最近超高强度的部活训练和私下加训……有点想吐。
他举手投降：“至少在今天, 饶了我吧。”
不等迹部再说话, 忍足迅速锁定目标：“空酱，有什么为难的问题吗？我来帮你看看吧！”
日向空大部分精力都在练习题上, 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关注周围，对于某无良前辈的恶劣行径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孩抹去泪花，抽抽鼻子：“那忍足前辈先把照片删了。”
“喂喂，是我在帮你讲题吧，不要不识好歹啊你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后辈。
日向空眼睛移向另一边，撅起个小鸡嘴吐槽：“切！忍足前辈明明就只是拿我当借口，我又不傻。”
“而且偷拍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对，是变态行为！”
意识摇摇欲坠的芥川慈郎听到这一声掷地有声的诘问，一下从混沌意识中清醒。
他倏然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变态？哪里有变态？！”
向日岳人拍拍受到惊吓小绵羊的肩膀：“慈郎别担心，变态是忍足侑士。”
这个时候居然叫全名，划清界限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原来是忍足啊～”
你那一脸“没事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忍足黑着脸，咬牙看着他的天然队友。
这队友可不可以不要？
日向空小脸纠结，欲言又止，没止住：“我觉得前辈你需要反思一下，为什么在大家心里你会是这种形象。”
“那还不是你先起的头吗？！”忍足阴恻恻道。
日向空的小动物危险预感发挥作用，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眨巴眨巴大眼睛，无辜吐舌：“我是开玩笑的嘛，嘿！”
忍足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这个时候就不要恶意卖萌了，没用的哦。”
这样的笑容本该让人感到亲切，但日向空却只觉得脖子凉凉的。
他搓了搓胳膊：是空调开得太足了吗？还是我感冒了？总不会是忍足前辈的杀气吧……
“忍足前辈，鲨人犯法。”小孩瑟缩了一下，“而且前辈打不过我的。”
这是什么危险想法？
忍足无语片刻：“你也知道自己很可恨吗？”
“我才不可恨！”白瞳小少年不满道。
眼珠转了转，他捧起自己的脸，脸颊上的肉因为这个动作微微挤在一起：“我可爱！”
像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
前辈们：“噫——”
“空酱你真敢说啊！”向日岳人被逗笑。
“嘛，空酱本来就很可爱，你说是吧，若？”凤长太郎认真道。
宍户亮不自然撇开脸：“咳！”
日向空夸道：“凤前辈你好有眼光哟～”
凤：“……谢谢？”
忍足这下也生不起气了：“好好好，你可爱，但是我说辅导你功课可不是开玩笑。”
可爱的日向空表情凝固。
一个小时后，日向空彻底蔫巴了。
身体软趴趴倒向椅背，肉肉的小圆脸凹陷，张开的嘴里缓缓冒出一抹惨白魂魄，众人莫名感觉有诡异又阴森的音乐在响在耳边。
向日岳人感同身受，虚弱问道：“空酱，还、还好吧？”
日向空掀开眼皮，用更虚弱的声音回应：“还活着——”
忍足一下一下抚着小孩后背，温声道：“休息十分钟我们再继续。”
恶、恶魔低语？！
日向空仿如遭遇了生命不能承受之重，整个人都变成了灰白色：呜呜，忍足前辈好可怕！
“向日前辈，救命！”
在这种时候，学霸都有奇怪的领域，让其他人不敢违抗。
向日岳人看了看两人，狠狠心错开眼：“对不起，我也救不了你，空酱！”
日向空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迅速转移了求助目标。
“小景尼酱……”
“小空，我对你的要求已经降到合格了，”迹部说着还轻轻皱了下眉，像是很不满意一般，“不要太撒娇。”
日向空，冰帝网球部最受欢迎的一年级正选队员，在今天感受到了被孤立的滋味。
痛！真的好痛！
忍足看够了，给了他最后一击：“别演了，时间到了。”
日向空：“！！！”
小孩惆怅道：“人生，真的好苦涩啊。”
忍足：……你个小屁孩说什么人生。
一整个上午，日向空都在煎熬中度过，午饭都没什么胃口吃。
中午休息时间，他就坐在柔软的地毯上，抱着迹部家的大狗狗恢复元气，并不停在狗子耳边不间断输出。
“大黄，我决定不喜欢忍足前辈了，你也不要喜欢他好不好？”
“汪！”
“我就知道，大黄你跟我关系最好，我们一起排挤他吧！”
“汪汪！”
“哟西！”日向空rua rua大狗黄灿灿又软乎乎的毛毛，继续道，“但是前辈平时也帮了好多，这次也是帮我补习，那……就只今天讨厌好了。”
过了痛苦的补习日，前辈就还是那个好前辈，他也还是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
大黄懒洋洋扫着蓬松的大尾巴，不是很懂几乎把全部重量都压在自己的小两脚兽，但看在他经常陪自己玩耍的份上，它就勉强照顾照顾他叭。
“汪汪汪！”
“大黄你也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太好噜！”
“汪！”随便回一声就这么高兴，真是不华丽的小两脚兽。
自觉威风凛凛的大狗狗如是想，后面的大尾巴愈加欢快地摇着。
听完全程的忍足：“……”怎么办，良心有点痛。
凤眼神温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慈祥：“空酱很喜欢和小动物聊天呢。”
日吉肃着张脸：“他们真的能交流吗？”
“你傻了吗，日吉！”向日岳人嘲笑道，“再怎么说人和狗都不可能正常交流的吧。”
“不能吗？”芥川慈郎挠挠卷卷的头发，“可是空酱和大黄沟通得很顺畅的C～”
众人：“……”那倒也是。
“迹部，你怎么说？”
迹部敛了敛眉，没什么表情地说：“它不叫大黄。”
“啊？”
“本大爷的狗怎么能叫大黄？！”
那条傻狗每次都应得那么欢快，喊它真正的名字反而没有反应……真是太不华丽了！
芥川慈郎奇怪：“咦？居然不叫大黄吗？第一次听说耶。”
忍足笑着说：“小景你不喜欢可以跟空酱商量嘛。”
迹部深深叹了口气：“算了。”
毕竟那条傻狗自己都同意了，就让它独自去承担名为“大黄”的狗生吧！
下午补课时，日向空惊奇发现忍足的讲解柔和了很多，没有了“听不懂，我果然是笨蛋”的感觉。
小孩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心事重重。
他在中间短暂休息的时候悄摸摸问：“忍足前辈，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忍足不明所以：“嗯？”
“或者有什么诡计？”日向空合理猜测。
忍足屈指就是一个脑瓜崩：“话这么多，还很有精神嘛，那就多做一套卷子？”
“我不是我没有！”日向空绝口否认，“啊！我没力气了，脑袋好痛，塞不进东西了，眼睛也好痛，看不见了……”
最后做出一副蔫嗒嗒样子：“我好累哦，做不了多一套卷子了。”
说完还掀开眼皮向忍足的方向瞥了一眼。
忍足不想说，小孩的演技实在拙劣，只要长了眼睛就能一眼看穿。
好在他也不是真要日向空写什么卷子，只是用这个方法吓吓小孩，让他没空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期末考试来临前的这段时间，网球部集中补习的机会不太多，但日向空每天都会被迹部抓去补习，以至于考完试后他再也不想看到与之相关的东西。
“空酱考得怎么样？”上杉森看到小伙伴粗暴将英语课本哐当塞进桌洞，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扔进垃圾桶。
完成这个动作，日向空心情由阴转晴：“这一次必定突破了我的历史最好成绩！”
“那就太好了！”上杉森很为他高兴，邀请道，“暑假要出来玩吗？”
“好啊好啊～”
“可是你还是准备全国大赛，有时间吗？”
日向空摆摆手：“假期又不会一直训练。而且好不容易熬过了可恶的期末考，一定要好好放松一下才行！”
“好、好的。”只是出去玩，空酱好热血哦。
第089章 游乐园
期末成绩下来, 证明日向空当时莫名的自信只是一时的错觉。分数比平常高点，但也只是一点点。
上杉森小心翼翼观察小伙伴的情绪：“啊，空酱……”
日向空深沉一秒, 随后毫无阴霾地露出两排大白牙：“唔, 合格了, 好耶！”
表面这么说，但他还是忍不住疑惑嘀咕：明明当时写得超顺手的说……
“是啊是啊，空酱很棒呢。”上杉森赶紧夸起来，“网球部的训练那么重，空酱还能考这么好, 真厉害！”
“哈哈, 还好啦。”
日向空想到为了期末考试网球部减量的训练菜单, 每天也只是做完基本的部活训练, 其余时间都用在了复习上……
感觉脸上有点发烫。
他大大的眼珠骨碌碌转动, 就是不敢去看上杉森的眼睛。
上杉森：空酱在心虚什么？
是的，某单纯小孩的表情就是这么好懂，只要对他稍稍有那么点了解，就能毫无压力地解读出来。
“上衫你后天有空吗？那天正选没有训练，我们可以出去。”
转移话题——
上杉森没有拆穿对方, 而是顺着他的话说：“我有时间，空酱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日向空脑袋右边亮起一个灯泡：“街头网球场怎么样？”
没见识、几乎没有娱乐的某小孩, 贫瘠的想象中, 只有街头网球场这一个选项。
说完之后，日向空眼睁睁看到小伙伴脸上浮现一抹怜爱。
眼神清澈.jpg
他以为是上衫森不想去, 于是搜刮了空荡荡的脑子：“要不去网球用品店？或者甜品店？”
这些都是他们平常会去的地方。
上杉森手自觉责任重大, 他一手重重拍在日向空的肩膀上，郑重道：“就让我来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娱乐吧！”
日向空乖乖脸：“好哦。”
*
时间来到约定好的这一天, 日向空和上杉森站在一家东京有名的游乐场外。
两人难得没有穿校服或者网球部的运动服，他们分别穿着红、绿色的短袖，胸前绘制了一颗网球和球拍，外加差不多的宽松短裤和白色运动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
接收到路过的大人善意的笑和“卡哇伊”的夸奖，上杉森拉着不知什么时候挺起胸脯的小伙伴：“我们去买票吧。”
空酱都不会不好意思吗？难道是自己反应太大了？
陷入自我怀疑的上衫森被一扽，向前的步子停住，他回头茫然道：“空酱，不走吗？”
“不用啦～”
日向空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分钟就有一位游乐园工作人员跑过来，确认身份后给递过来两个特制的VIP手环。
“这里是迹部家的产业。”日向空简单解释。
上杉森了然：迹部部长家的产业涉猎还真广。
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他信誓旦旦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今天一定要玩个过瘾！”
他拿出地图规划路线：“就这样一个个玩过去吧！”
“哟西！”
现在正是放暑假时期，每一个设施前都排着不短的队，日向空两人凭借VIP手环大大缩短了这个步骤，引得其他小朋友羡慕不已。
一个个玩下去，日向空精神奕奕，自认充当带领角色的上杉森先受不住了。
任谁接连来海盗船、过山车、大摆锤等刺激小心脏的项目都会受不了。
惨白着脸接过日向空递过来的矿泉水，上杉森心里想着：排队也不是没有意义的，至少让人有时间修整的时间，要不然一连串的惊险刺激下来，真的会碎掉。
日向空双眼还有残余的亮晶晶，更多的是担心：“上衫，你没事吧？”
“没事，歇一下就好了。”空酱都没有问题，他也绝对不可以倒下！
不过：“空酱，你真的是第一次来游乐园吗？感觉你很熟练啊。”
“确实是第一次。但与其说熟练，不如说是适应吧？我觉得这些有趣是有趣啦，就是太平淡了。”
上杉森：“……空酱，你要不要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抱歉。”
日向空目光扫到一家快餐店，连忙说：“快到中午了，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好呀。”不舒服，但有胃口。
“欢迎光临，请问两位小朋友需要什么？”店员小姐姐笑容满分，亲切问道。
上杉森严肃道：“我们不是小朋友。”
日向空纠正：“我们是国中生了哦。”
店员小姐姐捂胸口：好可爱！
“好的，两个国中生小弟弟，请问需要什么？”
虽然有点不满意“小弟弟”的称呼，但考虑到后面还有人等着点餐，他们也就此放弃。
“我要A套餐。”
“我要一份儿童套餐！”
上杉森扭头：“空酱？”
说好的不是小朋友呢，你点儿童套餐我们颜面何存！
日向空一脸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样子：“儿童套餐可是有附赠的限定小玩具！”
就因为这个……？！
“那请给我也换成儿童套餐。”
那可是限定小玩具诶！
小姐姐极力忍住笑：“好的，两份儿童套餐是吧？”
“是。”
“是！”
一道声音略带羞涩，另一道活泼又欢快，显然不知害羞为何物。
上杉森：“空酱，你好强。”
看过空酱网球场上的表现，他就应该知道他的羞耻度和常人不一样。
日向空不知道小伙伴怎么在心里编排自己，对于夸奖自己的话一律心安理得接收。
“嗯哼！”
快餐店的生意很好，两个人端着餐盘走了大半圈都没找到位置。
“早知道就先过来占座位了，这下怎么办？”上杉森懊恼道。
日向空眼尖发现转弯的角落还有两个座位，用手肘倒倒身边的人。
“上衫，那边！”
两人加快脚步。
“不好意思，可以让我们进去吗？”有人坐在外侧，日向空礼貌询问。
“空酱？还有上衫？”
声音太耳熟了，日向空看向另一边最边上的那个人。
“忍足前辈，好巧！”
上杉森也不忘打招呼：“忍足前辈你好！”
“不用那么客气。”
“是忍足君认识的人吗？那就一起吃吧。”丁子茶色头发的少年主动向里面移，让出外侧的两个座位。
“谢谢前辈。”
几个人边吃边聊。
“你就是日向君啊，很高兴认识你。”白石藏之介亲和力十足，“我们四天宝寺网球部也有个一年级正选呢，只可惜这次没有来，你们应该会很有话说。”
日向空遗憾：“真可惜。”
他还挺想多见见同龄正选，可是至今也只见过越前龙马一个。
四天宝寺是关西强校，能坐上正选位置的一年级一定也很强。
但是最强的一定还是他！
某小孩自信想。
“说起来怪不得白石前辈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四天宝寺的部长。”
正在以进食速度证明自己“大阪的速浪之星”称号的忍足谦也抬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不说他和白石，就是忍足侑士和上杉森都是一脸的不明白。
日向空举例说明：“你们想想小景尼酱，还有幸村前辈……就是凶凶的手冢前辈都长得很好看！”
忍足谦也和白石一下没反应过来：“所以？”
忍足侑士听懂了，但不想说话。
“空酱的意思是，‘网球部部长’和‘长的好看’可以基本上画上等号。”上杉森牌读空机如是解释。
两人恍然。
白石绑着绷带的手撩上丁子茶色的头发：“乍一听没有关联，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嗯—— Ecstasy!”
上杉森露出空心豆豆眼：这个前辈，好奇怪呀。
“白石前辈你很懂嘛。”
忍足谦也看着就此高高兴兴聊起来的两人：啊，意外的很聊得来。
上杉森默默继续吃饭。
他网球打得不好是不是因为还不够奇怪？
可是忍足前辈和他的弟弟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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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早就懒得管这个想法天马行空的小后辈。
日向空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一旦认定，要想说服他几乎不可能。
“诶？！白石前辈是东京看有没有新品种毒草卖的吗？好酷！”
毒、毒草？！
周围人惊恐望过来。
“空酱，太大声了。”忍足侑士对众人歉意笑笑。
他不是出来玩的吗？为什么还要带小孩？
“啊，对不起。”日向空站起身鞠躬道歉。
重又坐下后减小音量说：“那前辈找到了吗？”
“没有，我逛了好久都没有找到这样的店。”白石失望摇头。
忍足兄弟：没有才正常，这里可是东京，随处可见毒草那还了得！
“怎么会这样——”几人中，只有日向空真情实感和白石共情。
吃过午餐之后，五人分开，没想到在两个小时后在鬼屋外面遇见。
“上衫，你说得对，鬼屋果然是游乐园必玩项目！”
“那是！”上杉森再次后悔自己的嘴快。
日向空完全没有注意到小伙伴短短两个字中隐藏的害怕，拉起对方就往里面冲。
忍足谦也见他们跑在前面，瞬间就忘了害怕：“好！就让我这个‘大阪的速浪之星’来以最快的速度通过这个鬼屋吧！”
“跑太快不就没意义了吗？”忍足侑士差点翻个白眼。
白石邀请道：“忍足君吐槽的时机把握得刚刚好，要不要转来我们四天宝寺？”
你们四天宝寺就是靠这个招收学生吗？！
忍足侑士一推眼镜：“抱歉，请容我拒绝。”
两人并肩踏进鬼屋，忍足谦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但这个空间中一直有他的声音。
“啊啊啊——”不是害怕的叫声，而是运动项目中给自己鼓劲的呐喊。
“谦也跑了很远了呢。”
“是啊。”
“吓到扮鬼的工作人员不需要赔偿吧？”
“大概。”
上杉森紧紧抓着日向空的胳膊，走路的姿势十分僵硬，和身边人的大摇大摆形成鲜明的对比。
感受到手臂上的力度，日向空后知后觉小伙伴不对劲：“上衫，你是害怕吗？”
“有、有一点。”上杉森磕巴道。
日向空：懂了。
说是“有一点”，其实就是“非常”的意思。
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安慰道：“放心吧，现在我们身边没有人。”
上杉森脑袋停止了思考，只由着日向空托着向前：“是、是吗？”
可是他感觉周围空间挤满了“人”。
接下来的路程，日向空贴心地实时更新周遭的情况，但他很快发现作用不大。
比如说——
“上衫，小心面前掉下来穿破衣服的骷髅架子。”
“啊啊啊啊——！”
“上衫，有一只手要抓你的脚踝。”
“啊啊啊啊——！”
“上衫，你旁边爬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鬼……其实他是男的。”
“啊啊啊啊——！”
鬼们：我觉得你有点不尊重我们。
当再次见到光线，上杉森才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下来，鬼屋的工作人员们也松了口气。
先是一个什么都不管不顾，就知道往前冲还跑得贼快的小子，接着看破他们所有设计的小孩，就算他的同伴反应剧烈都抵消不了他们心灵的伤害。
今天之后，他们颜面扫地！
“哟！你们终于出来了！”忍足谦也抬手招呼。
日向空拧开瓶盖，让上杉森润润过度使用的喉咙。
“谦也前辈，等很久了吗？”
忍足谦也骄傲道：“是啊，我可是没到五分钟就出来了，要不是里面太暗，我还能更快！”
鬼屋工作人员们：这里不是比速度的游戏，我们不要面子的吗？！
日向空捧场海豹式鼓掌：“谦也前辈好棒！”
又等了一会儿，忍足侑士和白石悠悠闲闲走出来，宛如在散步。
白石扬起一个亮眼的笑：“大家，好快呐。”
鬼屋工作人员们：就说你们不要再来了！
忍足侑士注意到脸色再次苍白的上杉森：“没事吧？”
“我没事。”属于少年人清亮的嗓音微微沙哑。
“上衫，你暂时就别说话了。”
忍足侑士：哦，原来那一阵一阵有规律的恐怖背景音乐是这位小学弟发出来的啊……
最后他们去坐摩天轮，到达最高点时，日向空手做成喇叭大喊：“今年的全国大赛冠军一定是冰帝！”
其余人：“……”
忍足侑士麻木地问：“空酱，你在干嘛？”
“不是说在摩天轮最高点许愿，愿望就可以成真吗？”
“笨蛋，那说的是情侣！”
日向空傻眼：“诶？”
他看向上杉森，只见对方艰难点头。
“哎呀，不管啦，没准摩天轮之神听到我的愿望，愿意管也说不定。”
忍足侑士：“不，没有那种神明……”
忍足谦也右手握拳敲左手掌心：“这样啊，那我也要！”
“全国大赛冠军将是我们四天宝寺，搞笑者为王啦！”
忍足侧过脸：好窒息，这个空间笨蛋元素太超过了！
第090章 甜品店
令人煎熬的摩天轮时间终于结束, 忍足侑士脚步虚浮下去。
啊，空气，好清新！
正当他欣喜于逃离全是Boke气息的小小空间时, 却敏锐发现周围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一个活泼的小男孩哒哒哒迈着小短腿, 跑到忍足侑士面前, 仰头询问：“请问大哥哥在摩天轮上说的比赛是什么？”
“不是……”我说的。
日向空在深蓝发前辈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是网球哦。”
小豆丁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亮亮：“哦哦！我也很喜欢网球，大哥哥和小哥哥要加油哦！”
说完也不等人回答，飞快跑回大人身边。
日向空在后面挥挥手，超大声道：“小弟弟，谢谢你～”
他双手叉腰, 努力表现自己的高大形象：“不过, 我也是大哥哥哦！”
小豆丁牵着爸爸的手, 视线在忍足侑士和日向空两人之间来回, 小脸上疑惑越来越浓。
他抬头求助认知中最可靠的爸爸：“小哥哥是大哥哥吗？”
年轻的父亲被自家孩子的童言稚语逗笑：“小哥哥希望自己是大哥哥, 就像宝贝期待长大，成为国小生一样。”
小豆丁似懂非懂，他凭借小朋友的直觉回应：“那大哥哥加油！”
“噢，我们会赢哒！”日向空满意比了一个大拇指。
一大一小豆丁来回喊话萌翻一众人，更多人的视线吸引过来。
忍足侑士谦和有礼的笑容快要僵住了, 但这时候走开又太突兀了。
这就是社死吗？跟空酱一起，我早该习惯……不是, 谁要习惯这种事啊！
他眼角余光瞥到另外三人, 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到围观人群中，以实际行动表明他们之间没有关系。
上杉森良心难安：“我们这样没问题吗？”
忍足谦也幸灾乐祸道：“没关系啦, 他们两个不是正乐在其中吗？”
乐在其中的只有空酱吧……
上杉森不忍地移开目光：忍足前辈, 辛苦你了！
几分钟后，日向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 姿态如同一个胜利者，张扬又心满意足。
同样在网球部带孩子的白石语重心长：“辛苦了。”
日向空：“诶？”白石前辈为什么要对忍足前辈说辛苦？
忍足侑士表情中带着平和的圣光，仿佛世间万物都不被他放在眼里：“我在想，小景平时也不容易。”
这又和小景尼酱有什么关系？
日向空更加懵了，疯狂朝小伙伴眨眼睛，试图以眼神表达自己的疑惑。
上杉森：“……”看不懂看不懂——
天色不早，他们都不打算继续玩了，几人于游乐园门口分开。
上衫森看了眼时间：“还可以去附近那家有名的甜品店打个卡，空酱要去吗？”
两个人都是甜食爱好者，平时也都爱约着一起吃吃东西，用这个为今天的游玩画上句点也不错。
日向空点头点出残影：“要要要要要！”
随后又想起什么，问：“上衫你没问题吗？”
上杉森被吓出来的苍白脸已经恢复血色，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
“咳，还好啦，只是有点累。”
“好耶，那我们这就出发！”
“空酱都不会疲惫吗？”上杉森解释，“今天跑了一整天，感觉空酱一直都很有活力。”
日向空和他并肩，闻言转头：“玩为什么会累？”
语气里是真切地不明白。
上杉森想想也是，毕竟网球部正选训练量就很可怕，但空酱还经常加练。
十分钟后到达甜品店，运气很好的正好还有两个位子。
点完餐，等待着甜品送来间隙，上杉森发现小伙伴有点奇怪。
太安静了，表情也不对劲。
日向空紧紧盯着空荡荡的桌子，总觉得遗忘了什么，然而再怎么使劲想都想不起来。
某个瞬间，他似乎看见了虚线勾勒的餐盘。
好像是中午点的儿童套餐？
但思路又总是在关键地方断掉，让他抓不到头绪。
“空酱怎么了？”
“我觉得，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日向空挠着下巴，做思考状。
“安啦，”上杉森安慰，“不是有个说法，想不起来的都是不重要的事，空酱不用太在意。”
“这不是为记忆力差找的借口吗？”
上杉森义正辞严：“当然不是，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日向空看着他，似是在等对方的“科学依据”。
只是随便这么一说的上杉森：汗流浃背.jpg
好在店员及时送餐过来，避免了他的尴尬。
“久等了，这是你们点的抹茶蛋糕和五彩团子……另外今天点餐附赠的焦糖布丁，请慢用。”
日向空期待的神情一变，迅速从店员这一大段话中提取出关键词。
“附赠？”
上杉森：“嗯？”
日向空拍桌子哭喊：“是附赠啊！”
上杉森手上的勺子掉了：“！！！”他好像知道了！
“我们的限定小玩具！”
他要收回先前说的话，重要的事也有可能被忘记！
因为遇到了熟人，聊着聊着就忘了还有附赠小玩具这回事，吃完饭就直接走了。
痛失心爱小玩具！
日向空失神落魄坐回去：“我的人生不完整了……”
他这么说，上杉森反而不好意思伤心下去，汗颜道：“空酱，没有那么夸张吧？”
日向空激荡的情绪一收，想了想，平静下来：“确实。”
还想说点什么的上杉森被哽住。
心情调节得好快！
“好！那我要多吃几个团子慰籍受伤的心灵！”
白瞳少年一手拿起一串五颜六色的团子，左右开弓很是豪迈，直到把嘴巴全部塞满。
上杉森见小伙伴那个架势，跃跃欲试：“那我也要！”
结果就是两个小孩齐齐被噎住，喝了大半杯饮料，又死命捶胸口才勉强顺下去。
看着对方的狼狈样，顿了一下，然后一起笑出声。
*
在正式开始全国大赛前，冰帝还组织了一次为期一周的合宿。
这一次不是在远离人烟，还可以避暑的山里，而是到了东京不久前落成的俱乐部。
这里有最先进、最全面的网球训练相关设施，目前处于未开放阶段，因此这里的人还不算多。
当然，他们能来是因为这里面有迹部家的投资。
“哇，好气派！”刚走下车的向日岳人一手挡在眼睛上面，眺望前方占地宽广的俱乐部外体，惊呼出声。
“是呢是呢！”日向空紧随其后，动作神态一模一样。
宍户亮嫌弃脸：“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犯傻，太逊了！”
“嘛嘛，宍户前辈不要这样说。”凤长太郎打圆场。
两只小动物撅嘴表达不满，凑一起说悄悄话。
“亮自己明明也很激动。”
“这题我会，宍户前辈在装沉稳！”
“日向同学答对！”
宍户背后升起熊熊火焰，两撮长刘海无风飘起：“你们两个，我、都、听、见、了！”
“快跑，亮发火啦！”向日岳人率先冲出去。
“啊呀，好可怕，向日前辈等等我～”
你倒是把话尾的波浪收一收啊，这样说话不是本人听了都火大。
“给我站住！”
凤担心他们闹出问题，叫上日吉若跟上去。
棕发顺毛少年死鱼眼：“所以为什么我也要跑？”
忍足侑士看向身边的紫灰发少年：“不阻止他们吗？”
“啊嗯，不用了。”迹部不在意道，“就让他们再高兴一下吧。”
“呵呵，接下来可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忍足侑士往旁边移了一步：“小景，你的非正派气质好浓。”
迹部气到：“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小景！”
“Hai hai～”
“轻浮的家伙，你说是吧，桦地？”
高大且少有情绪变化的少年扛着一条芥川慈郎走在后面，听见迹部的问话没有迟疑地说：“是。”
“喂喂，我可不接受这个指控。”
最前面的两只跑得欢快，还不忘挑逗后面火冒三丈的宍户。
“八嘎，八——嘎！”向日岳人跳起来做鬼脸，在空中摆出一个“大”字，挑衅意味十成十，“亮是一个大笨蛋！”
日向空抽空看了眼后面的人，只见宍户亮满头都是愤怒的十字，心中悚然一惊。
“向日前辈别说啦！”
宍户前辈真的生气了！
会打人的！超级痛！
日向空已经幻视出自己脑袋被揍出个大包，还土下座被教训的惨状。
嘶——恐怖如斯！
果不其然，刚到大门口向日岳人就被抓住了命运的后衣领，获得了新鲜出炉的铁拳一枚。
某酒红发生物瞬间蔫了。
宍户看向另一个犯人，恶魔般的笑容仿佛在说“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日向空识时务倒转滑跪认错：“宍户前辈，请原谅我！”
俱乐部虽说没什么客人，但有工作人员时常进出，这一幕正好被两个刚走出来的工作人员看见。
“是霸凌吗？”
“在俱乐部门口影响不太好，要阻止吗？”
“当然要！”
其中一人撸起袖子，踏着正义的步伐走来，指着宍户恶霸亮：“小子，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宍户亮：“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快放手！”
他下意识放开揪着的衣领，有心想要辩驳，然后发现自己百口莫辩。
这个画面，怎么看都会让人误会……
天可怜见，他才是受害者啊！
花费了好几分钟，终于让两个大人相信这是朋友间的玩闹，但还是在被教训了几句后才得以解脱。
向日岳人小声哔哔：“也没有完全误会，我可是真的被打了……”
宍户眼睛一横：“你还敢说！”
向日岳人举双手投降：“好啦好啦，我不说了。”
亮好暴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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