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不过是在闭眼睁眼之间,艾尔海森醒来,人已经在大书记官办公室的休息榻上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毕竟他是个到点下班思想正常的打工人。
想来应该是小吉祥草王或者净善宫的守卫把他带回来的。
昨晚和卡维通话时,净善宫的意外让他大半夜翻窗来找小吉祥草王。还好这场意外带来的是好的变化,让他可以和卡维随时通讯,不用再熬夜卡着合适的时间和卡维建立通讯了。
梦中之后的事情就是分别异界太久的激情了,虽然……
想到这艾尔海森脸色阴沉了几分,果然梦就是梦啊。
他呼了口气,既然已经建立起正常的通讯,那离两人现实相见应该不远了。
……
港-黑大厦,卡维的休息小房间。
人已经醒了,他默默地翻了个身,面朝床板沉默了一会,然后控制不住情绪地单手握拳敲在床上,发出咚咚的声音。
果然只是梦啊!!太讨厌了!
卡维没忍住:“可恶!”
发泄一般,在床上蠕动了好一会卡维才翻身起床,他住了这么些天,日常需要的东西都是齐的,包括换洗衣物。他这段时间穿得都是小弟们送来的黑手党标配黑西装,现在天气也不冷,卡维可不想被当成黑手党,都是衬衫加西装裤不打领带,而自己的那套定制太过显眼,已经好好地收了起来。
卡维翻出换洗的贴身的裤裤,有些迟疑,这里的衣服都有专人帮忙洗,但是这次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去洗了个清爽后,卡维在浴室里把自己换下来的裤子一起搓了,然后把洗好的裤子扔进了回收衣篓里。
一切都收拾妥当,卡维点了点虚空终端,绿色的半透明光幕在卡维眼前划过一个眼镜的形状。虚空终端这才算是完全被激活,卡维能看到界面上艾尔海森头像。
点开后,卡维试探性地问:“艾尔海森?能听到吗?”
就听见嘀的一声,虚空终端那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不像是下雨,更像是……卡维红了脸,更像是用莲蓬头洗澡的声音。
水声小了些,那边传来艾尔海森的声音,听着有些性感,“卡维?”
卡维结巴了一下,“啊,我,你,你在忙啊,我就是想试试虚空终端是不是能随时联系了,既然可以我就先挂了。”
“卡维等……”
艾尔海森话没说话,卡维就挂了通讯,卡维拍了拍发烧的脸,深呼吸了好几下。
不就是不小心在他洗澡的时候打电话吗,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没有看过,干嘛这么害羞?!
这么想着卡维理直气壮起来,但是通讯已经挂了,卡维不敢在这会再打一个,还是去找中也把事情说了。
他去找了中原中也,中也这两天休假,白天都在港-黑大厦。卡维把自己体验中原中也生活体验的差不多的事告诉了他。
“设计图我已经有想法,过两天就能画完。”
中原中也:“你是要搬出去吗?”卡维用力点头。
“你在这里没有住处吧,我让人帮你找个租房吧,你想住在哪里?”中原中也十分自然地要为他安排。
自从昨晚梦境,中原中也知道卡维的来历,卡维也知道自己的秘密,中也就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太多隔阂了,更何况卡维说他们已经是朋友的时候,让他心中有了波澜。
他以前也是有朋友的,但是他们死了,自他成为干部后,敢与他同辈相交不是黑手党的朋友,不能说凤毛麟角只能说压根没有。
卡维有些惊讶,“啊,等等,不用吧……”
中原中原打断:“你才来这个世界,对这里不了解不是吗?我来给你安排就好了。”
“你现在帮我设计别墅,选一个附近的短租可以吗?3个月?4个月?算了,先租半年吧,如果后面要离开,你到时候再转租就好了。”他絮絮叨叨的,忽然想起什么,从身旁的抽屉里抽出一个还裹着塑封的小盒子。
他把小盒子塞到卡维的怀里,“我还叫人帮你买了部新手机,放心是从外面买的,没有监听监控什么的,你没有手机也怪不方便的,收着吧。”
“其实我已经……”卡维想说自己已经改造了自己的虚空终端能连上这里的电子网络,但耐不住中也动作快。
“电话卡和身份证明,昨晚连夜叫人帮你准备的。”他又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了两张卡来,一股脑都给了卡维。
卡维乍一收到这么多东西,还有些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怀里的东西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虽然不应该收这么多东西,但正如他所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什么也没有,中原中也能帮自己准备好这些,实在是太有心了。
卡维是个很感性的人,难得遇到有人这样真诚地为他付出,非常感动:“谢谢你,中也。”
这次轮到中原中也不好意思了,难得露出了符合年龄的臭屁表情,他骄傲了一下,“嘛,毕竟是黑手党,身份证明什么的还是很好搞定的,这下你就不是黑户了,在日本也能方便点。”
卡维拆手机盒的动作一顿,试探性问道:“中也,我其实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会成为黑手党呢,我听说你两年前就加入了这里,那时你还只是个孩子吧。”
说到这个中也的语气淡了下来,“嘛,只是顺其自然而已。”
他想到了曾经,想到了羊,想到了当初自己进港口黑手党确实算是顺其自然。
卡维见他也不是那么抵触,便继续问:“可以说说吗?我始终觉得你是个好孩子,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进入这样的组织为他们做事。”
中也有些烦躁地挠挠头,那对他来说算不上美好,只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被拒绝后看到了真实的自己——
作为荒吐霸的容器,他果然没办法在正常人中生存,只有畸形的这里,黑暗的这里,沾了血与污的港口黑手党,才是适合他生存下去的地方。
“我以前也有想做一个普通人,但是就算没有港口黑手党,其他的势力也会因为我的异能力而找上门来,拉拢、引诱、消灭,可以说是不胜其烦了。”
卡维问:“你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吗?”
中也看向卡维,问他:“卡维你的世界叫提瓦特对吧,像你一样有异能力的人多吗?”
“异能力者……就像神之眼拥有者吧。”卡维固定在大腿上的神之眼反射着窗户照进的光芒,他说:“在提瓦特,只有神之眼的拥有者才能使用不同的力量,我的神之眼是在我成为建筑师之后才有的。”
中也向后躺去,头抬起看着天花板,“这样啊,你看你从一开始就是个普通人。而我不一样,我的异能力很强大,我从出生就在挣扎,我不知道要怎么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这样的我去哪里都一样,最后也只会回归黑暗。”
“离开没有意义。”中原中也如此总结。
“待在这里对你来说,有意义吗?”卡维的眼中带着些许悲伤,是为中也没有选择而难过。
中原中也不想被卡维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拿帽子扣到了卡维的脸上。
“大概是随遇而安吧,在港-黑待久了便也也习惯了待在这里,真要问意义……至少在这里,如果我异能力用多了要暴走,或是开了污浊,还有一个人能拉住我。”
中原中也的声音上扬,他坐起身伸手比划,“你见过的,那个天天缠着绷带的家伙,他的异能力是让异能力无效化,哪怕是荒吐霸的力量他也能解除。”
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还蛮讨厌那家伙的,不过真要说留在这里的意义,大概他也能算一个吧。”
卡维把帽子拿下来,想到那个奇怪的人笑了一下,“听起来,你还蛮喜欢他的。”
中原中也反驳,“开什么玩笑,谁会喜欢那个自杀狂魔、浪费绷带的装置、青鲭!太糟糕了!”
“卡维你最好少接触那家伙,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中也歪了一下脑袋,抱臂想,不对,真要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没有接触过,但聪明如卡维很顺利地把电话卡插进手机里成功开机,并和中也交换了电话,卡维试着拨通了一下确定可以用。
中也看着卡维摆弄问道:“其实我基本不会做梦的,那还是我第一次做梦,那是你们的那个小只神的力量吗?”
“是小吉祥草王,她虽然看着外表小,但是在须弥已经有五百年了,年龄少说也有五百岁。”卡维纠正他,随后疑惑。“你也不会做梦吗?”
“也?”中也歪头,随后仔细想了想然后点头,“可能是我本来睡觉就少的缘故吧,仔细想来我确实没做过梦,昨晚还是我第一次做梦。”
卡维都准备走了,听到他这样说就又坐下来,“嗯,不知道会不会给你一些想法。你知道我是须弥人,须弥人以前是不会做梦的,因为某些事情,须弥人的梦被小吉祥草王拿去做一件能拯救世界的事情,直到小吉祥草王转世重生重新掌权,梦境又回到了每个须弥人的夜晚。”
虽然异能力也能做到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这么听着中也还是感觉很梦幻。
中也问:“梦还能用来拯救世界吗?”
卡维说:“我是妙论派对梦境没什么研究,只是给你一个参考。”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卡维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基本就是从港-黑那里顺来的日用品),然后就被中也安排好的小弟给安排了。
因为有港-黑小弟在,找来的中介非常利落,按照卡维的要求一下就翻出了一个适合的租房,然后他们就走遍了横滨。
首先去的就是港-黑势力范围的普通人街区,卡维看到有低级的黑手党成员在拆哑弹,看得他嘴角抽搐。
太不安全了!
他已经决定听取艾尔海森的意见离港口黑手党远点,拒绝了这个街区的房子,又看了好几个,卡维都挺满意的,但是被港-黑小弟言辞拒绝。
拒绝的理由包括但不限于:光线不好,信号差劲,隔音墙太薄。可谓是挑剔十足。
卡维忍不住用“究竟是我在租房还是你在租房啊”的眼神看港-黑小弟。
港-黑小弟一脸严肃,“这是中原先生的命令,我必须要严格执行。”
好在,中介是个有眼力见的,在港-黑小弟的极高挑剔度后,果断拿出了压箱底的房源。
这次的房子采光极好,里面的布局是标准的日式房间,但是没有铺榻榻米,层高也对卡维很友好。站在阳台眺望,可以看到远处的港-黑大厦,虽然有些遗憾,但是没办法,港-黑大厦是横滨地标性建筑。
这里距离横滨市中心较远,但是靠近东京,去中原中也的新房只要半个小时。
卡维抢先开口:“我对这里很满意,可以不用再看其他的房子了!”
港-黑小弟似乎还想在说什么,但是在卡维的阻止下闭了嘴。顺利和房东签好合同,划了押金,接下来的半年里,这里就是卡维的住处了。
送走了中介和港-黑小弟,卡维把东西都放在客厅里,站在阳台眺望远方,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卡维用手机给中也发消息,告诉他租房的事情已经搞定,设计图很快就能给到他。
中原中也:【嗯,安排好就行,要是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卡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中也,我真的很感谢你!】
中原中也:【你说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之间不用说那么多谢谢。】
中原中也:【有事先不聊了。】
卡维叹了口气,中也明明是个好孩子却进入黑手党,虽然对中也来说是顺其自然,但是卡维还是觉得中原中也是误入歧途,太可惜了,不应该。
卡维看着远方的港-黑大厦,明明是朋友,但是自己却无法帮助他,卡维的心中涌起深深的无力感。梅赫拉克似乎感应到了卡维的情绪,它飘到卡维身边“哔啵,哔啵”。
卡维看到梅赫拉克的动作笑了笑,“好,我知道了,现在还是应该先收拾房子。”
卡维叉腰看着刚租下来的房子,“可惜艾尔海森不在,不然就能让他看到我的实力了。”
把衣服归进衣柜,洗漱用品放到浴室,在港-黑大厦时住的太随便,卡维算了算,他还得再买些别的东西,他原本为了沙漠工程准备的便携装用的差不多了。
“现在有了自己的居所,就可以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了。”来到这之后,感觉自己糙了不少,卡维决定去附近的便利店采购需要的东西。
此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谁会给我打电话?”卡维疑惑地接起。
电话那头是个不大熟悉的声音,“你好,是卡维先生吗?好久不见,是我,孔时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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