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沉玉谷叙事7

    这不是帝君送给玉娘娘的簪子吗,他说了这不是原品,是几百年前的仿品,他却送给了你,你很难不去多想。

    可他的表情如此风光霁月,坦然地像是只送了老友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礼物。

    你很想问他是什么意思,脱口而出的却是:“垂在旁边的红坠子,看着不像宝石,也不像珍珠,是什么?”

    他凝视着你:“是红豆。”

    “红豆?红豆也能用来做首饰,有什么喻义吗?”

    “这种红豆是特殊品种,又名相思子。”

    “哦。”

    你干干巴巴的回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问下去,相思相思,只要是璃月人就不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你虽然是璃月人可长在须弥,你假装自己不知道。

    “我没想到,红色跟碧玉的搭配,居然也能这么好看。”

    他微微提起嘴角:“喜欢就好。”

    你跟在他身后回去,他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哪怕走在山间而这种小道也像在什么恢弘宫殿里闲庭信步。

    腌笃鲜随着热气已经散发出香味,而那些盗宝团做的蘑菇鸡肉串和烤吃虎鱼也好了,这些家伙居然没有趁着你们说话逃走,还老老实实而蹲在原地等着。

    那个胖胖的摊主看到你头上那支簪子,眼睛瞪得比铜铃都大。

    “这,这,那小白脸……啊不,钟离先生,把簪子送给你了?”

    你点点头,算是他送你的礼物吧,虽然这支簪子是你付的摩拉,帮他买下来的,但心意就是心意,不是用金钱去衡量。

    胖摊主看起来有点疑惑,探头过来:“这位小姐,看来那小白,啊不,钟离先生挺喜欢你的阿,这簪子虽然只是防品,可这是帝君送给娘娘的信物,在我们沉玉谷,只有向姑娘表白,有嫁娶之意的小伙子,才会送这个。”

    “……我想这应该只是普通的感谢礼物。”

    “啧啧啧,小姑娘,你这就不懂我们璃月的风俗了,帝君和娘娘都是宽和仁慈的神,并不介意璃月人仿制这种簪子卖,传闻这簪子的形状,是帝君亲手寻了石头雕刻的,红豆也是帝君亲手种的,你不是璃月人,不会不知道红豆是什么含义吧?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胖摊主此时倒是没了盗宝团那种凶神恶煞一样的神情,反而摇头晃脑,像个诗人。

    “所以璃月人为了表示对帝君和娘娘的尊敬,卖簪子是为了谋利,可送簪子,必须得是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这样帝君和娘娘才会保佑他们的姻缘,知道吧,所以这簪子可不是随便买,随便送的。”

    你斜睨他一眼:“所以你就随意开价坑人?”

    “额,这个,这个……”胖摊主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钟离在招呼你过去吃东西,你面前是一碗冒着热气的腌笃鲜,汤汁是奶白色的,你的碗里还有一只相同颜色的汤勺,没有更多的碗盘,他用随手摘的芭蕉叶子洗干净,临时充了餐盘,给你削了竹筷。

    虽然只是芭蕉叶,却一点也不显得简陋,芭蕉叶边上是两朵半开的琉璃百合,摆盘十分精致。

    你偷偷看了一眼钟离,这人虽然出来不带钱,可身上穿的长袍上头用金线绣着龙形鳞纹,绑住头发上的宝石,也是最高级的石珀,一言一行都表露着贵气。

    贵气是一种气质,可不是那种有钱的暴发户,往手上多带几个宝石,带几个金链子,就能装出来的,必然要常年的熏陶,而钟离,至少从外表上看,他仍旧很年轻。

    而一路上,对于璃月各种风俗,他如数家珍,这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

    “味道如何?”

    你很喜欢璃月饭菜,不如说因为你出生在璃月,有个璃月胃:“好吃。”

    “等到了璃月港,带你去新月轩尝尝饭菜,万民堂有烟火气,新月轩的则更加清淡精致,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你做的也很好吃。”

    胖摊主在腹诽,你跟这个长的很像帝君的小白脸,分明就是有点什么,着粉红泡泡在这个空间到处都是。

    将近丑时的时候,他带着你回去了,这种偷偷跑出来,吃点夜宵,在偷偷跑回去的经历,很让人脸红心跳,总感觉,你们之间多了秘密,一个只有你们两人才知道的默契。

    祭典结束时,已经快到早上,这一夜的狂欢,人群渐渐散去,阿嬷终于走了进来,对你和钟离表示感谢。

    她送给你除了一年的免费茶糕票,还有一朵绸缎折的霓裳花,告诉你,将这朵花送给心上人,会受到玉娘娘的祝福,还看了好几眼钟离,这种暗示都贴在你的脸上了。

    你觉得有些尴尬,钟离先生对你未必有这个意思。

    萨梅尔想让你回善见城,璃月跟你太亲密了,好不容易离开了枫丹,那个大审判官,居心不良的典狱长,都让他觉得备受威胁,没想到没了枫丹男人,还有璃月男人!

    这个叫钟离的是怎么回事,自从进了沉玉谷就出现了,他就不相信你没看出来,这人的目的是你,打着做导游的主意,就是想接近你呢。

    本想暗地里给他一个教训,可不知怎么的,警报一直在响,总感觉这个人不能惹。

    他劝了你,可你拒绝了,觉得钟离并没有什么不良居心,毕竟他整个人都是坦诚的,对你暴露全部的情绪,任由你探查。

    而且你很想去璃月港看一看,毕竟璃月港的吞吐量是提瓦特最大,哪怕是枫丹的柔灯港都是比不了的。

    一进璃月港的大桥,还没有来得及去新月轩,你就被七星的人请到了群玉阁。

    群玉阁居然是浮在天上的,你看的有些目瞪口呆。

    “群玉阁所用的石头很特别,叫做浮空石,如果不用锁链固定住,就会浮到半空中,仙家洞府,常用此物。”钟离又发挥了他,什么都知道的能力。

    “诶,这个跟枫丹新发现的一种矿石,始基矿很像诶,不过枫丹科学院还没能做到完全发挥矿石的作用,不能让大型物品浮空。”

    你想,也许你可以写信给莱欧斯利,告诉他他的大船飞天梦,可能会实现了,只要装上这种特殊的浮空石。

    “现在这种矿石已经非常少见,大块的只有仙家洞府才能得见,而璃月仙术,现在依旧不外传。”

    你笑:“我觉得,你其实可以起个外号,叫江湖百晓生或者包打听,在璃月港支个摊子,只要付钱就能跟你打听消息,一定能赚的盆满钵满。”

    他摸着下巴,点点头:“嗯,是个好主意,这样很快就能赚够十万摩拉,可以还你买簪子的钱。”

    你有点囧,你虽然吐槽过,自己帮他出的钱,他又把东西送给了你,这不相当于你自己买的,可你真的没在意这件事,反而觉得他送给了你,你心里挺高兴的。

    “这个,就不用说了吧……”

    接待你们的人,是个穿着金银色相间旗袍的白发女人,头上只有一枚银杏叶发簪,相貌大气妩媚。

    你觉得这人一看就是很有心眼的长相。

    “来自沙漠而客人,你好,我是凝光。”

    她没说须弥只说了沙漠,显然知道你们不是须弥官方组织,大概你们一进入璃月境内,就被调查个干干净净了吧。

    你也不再隐藏,有话直接问:“不知天权大人,叫来我们这些小人物,有何贵干呢?”

    凝光微微一笑:“既然沉玉小姐如此爽快,我便也直说,我知道你的目的,我愿意成全,开拓与沙漠的贸易,对璃月来说并无危害,所以请你来详谈,做生意无非就是各取所需,你们有什么货品,我要先行过目,才能进行进口,当然相对的,我们璃月的货品进入沙漠市场,也不能进行贸易保护。”

    你大吃一惊,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与璃月通商,居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感觉之前做的一切设想的困难,如肥皂怕一样烟消云散,就像是她臆想出来的。

    这也太顺利,太奇怪了。

    “璃月愿意跟沙漠进行贸易,为什么?”

    “身为生意人,谁不愿意手里的摩拉越来越多呢。”

    “璃月拥有铸币权,而且我们并非是须弥官方组织,对我们来说自然是利好,可对你们,利大于弊吗?”你很犀利的指出这一点。

    沙漠地广人稀,不论是人口还是体量,善见城根本没办法跟璃月相比,璃月七星做事面面俱到,尤其是这位凝光,虽然年轻,却刀切豆腐两面光,跟善见城进行贸易,很可能会面临教令院的指责。

    枫丹水神一向任性惯了,她女明星的做派做出什么都不奇怪,可岩神手下,会不考虑这一点,被须弥捏住小把柄?

    凝光脸上的微笑收敛,看着你的表情倒是认真了一些。

    “沉玉小姐果然很敏锐,好吧,我实话实说,对于跟善见城贸易往来的事,而且还是目前璃月进口商品最低关税,这件事我投了反对票的,我认为风险远远大于好处,毕竟沙漠人的处事风格,提瓦特有目共睹,但这件事,并非我一人决定,而是受人所托。”

    “谁?”

    “是帝君。”

    凝光蹙眉:“难道沉玉小姐不知道吗?”

    第72章 沉玉谷叙事8

    你愕然模样让凝光也蹙了眉:“你竟然不知道吗?”

    你摇摇头,叹气:“说来惭愧,我并不认识岩神,也不知它为何会帮我?”

    凝光叹道:“不论如何,帝君之命,我等不得不从,达成合作后,也只能双赢这一条路可走,希望作为合作伙伴,沉玉小姐不然要我们失望。”

    你沉思着走出群玉阁,钟离就在门口接待处喝茶等你,这人到了哪里感觉都有种游山玩水的闲适。

    “聊的如何?”

    “嗯……凝光说,七星是奉了岩神之命,可我并不认识璃月那位帝君,也不知道他这什么会帮我,钟离先生有什么头绪吗?”

    你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很淡定:“帝君他老人家的意思,我等凡人怎会知晓,这不是好事。”

    “是啊,我绞尽脑汁想要见天权大人一命,没想到得来如此不费功夫,若能见到帝君,真要好好感谢他。”

    “你为这些须弥人,做了这么多,他们是你的子民吗?”

    “每个国家都有穷人,但就生活的稳定和幸福,璃月人,已经是佼佼者,须弥也有自己的问题,这些沙漠遗民,过的并不好。须弥城无法接纳所有的沙漠民,只能择优一部分,教令院禁止纸制书流通,虚空系统不对沙漠民发放,那些孩子无法受教育,竞争上比不过雨林人,沙漠环境太恶劣了,有些部族还固执保守,一直想要恢复赤王荣光,很多孩子在十几岁就要和沙虫厮杀,不论赤王做过什么,他们都不该过的这样艰难。”

    你很明白,有些沙漠民,非常固执,过的艰辛又穷苦,是自找的,但更多人是身不由己,只能加入镀金剧团为非作歹,你觉得,他们至少应该拥有选择的自由。

    “抱歉,跟你说这些,很无趣吧。”你觉得不应该把自己的苦恼说给一个还不算特别交心的朋友,这会让别人也很苦恼,而且你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你会在璃月停留几日?”他忽然问。

    “会在璃月港转一转,没想到此行还有意外收获,大概过五六日就会离开吧,善见城的事还离不开我。”

    “有个地方,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什么地方?”

    “陪我去探望一位老友。”

    你同意了,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你却对他越来越熟悉,总觉得像上辈子就见过的人一样,你想如果是失忆前认识的人,你却把他给忘了,你真的很抱歉,而且你总觉得,进了璃月遇见了钟离,事事都很顺利,这真的只是巧合?

    从新月轩吃过饭,他带你来的,居然是琥牢山,这里的山几乎是直上直下,拔地而起的圆柱体,但他并未带你登山,而是到了山谷之中,一颗极为漂亮,造型奇特的大树旁。

    “这便是伏龙树。”

    周围什么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只有谷中的风声与缠绕着山林的小溪流淌的水声。

    “你说的朋友,是它吗?”

    钟离点点头,站在树下的石碑前,陷入沉思。

    你看到那颗奇怪的树中,有盈蓝的岩石藏起其中,感觉这并不像一颗普通的树,你轻声念了石碑上的文字:“玄黄好生,而仙君仁慈,压恶龙于此,闲人勿进,这下面,有恶龙?”

    “他并非恶龙,曾经也是拯救过璃月的英雄……”

    此时的钟离,仍旧是那种慢条斯理的语气,可你总觉得他的神情,很伤感。

    璃月的仙人,什么样的原型都有,其实他们都是很古老的元素生物,这一点那维莱特对你确认过,如果钟离所说的它是他的话,你试着探出自己的力量缠绕在这这棵树上。

    忽然之间,你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飘了过去,触碰到了树干,树忽然发出灿烂的荧光,那些枯黄的树叶纷纷落下,树枝间长出新芽,一刹那间,那上面的花苞,同时绽开,浅桃色的花瓣纷纷落下。

    你有些害怕,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事,如果这里是封印的话,要是破坏了封印,把恶龙放了出来,你可就是罪大恶极了。

    那一瞬间你的确感受到了,从树中心传来的,躁郁、愤怒甚至还有孤独和恐惧。

    惶惶不安的你看向钟离,却见他望着开满鲜花的伏龙树,在出神。

    而一根柔软的枝条把你卷了起来,轻轻将你放在树杈间,枝条软软的蹭着你的脸,满鼻的馨香,是落花的香气。

    你确定了,不管地下关的是不是恶龙,这树是成了精了。

    “他很喜欢你,这样也好,他也已经很久没见到你了。”

    你耳边全是落花的声音,根本没听清下面的钟离说了什么:“钟离先生,这是怎么回事?”

    钟离好似也没听到你说话,可他是听到了的,这熟悉的一幕让他感慨不已,时过多年,若陀哄你开心还是用这种办法,为了守护璃月,他们失去了很多曾经的老友,仙人之中只剩下流云理水几人,夜叉众死伤更是众多,如今也唯有一个魈。

    而多年之前,为了拯救被魔神残渣污染的璃月,他更是失去了你。

    若陀从此不问世事,带着眷属隐居层岩,却因璃月人挖矿磨损严重,陷入疯狂,他不得已亲手封印了老友。

    昔日旧友,如今再见,却是这副情景,实在叫人不胜唏嘘。

    枝条简直像小狗一样粘人,时不时勾勾你的腰,蹭蹭你的脸,而你心情也很是愉悦,摸了摸它顶上的小花:“可以放我下去吗,我想跟钟离先生说点话。”

    它有点不情不愿,但还是把你放了下去,动作及其轻柔,让你觉得自己像是什么贵重瓷器。

    “……”

    “你想听我说说他的故事吗?”

    你点点头。

    “此地之中并非恶龙,名为若陀龙王,再过去,他与璃月岩神和诸仙并肩作战,开疆扩土……韬玉之石,可明八荒。灿若天星,纵横无双。天动万象,山海化形。荒地生星,璨若烈阳。”

    你从他淡淡的语气中,能够听出,他的痛心和惋惜。

    “为什么龙王最后会与帝君成为敌对?”

    “璃月人长年累月的挖矿,导致地脉紊乱,而经年的磨损,让若陀龙王,陷入癫狂,忘记了曾经的契约。”

    沉默,在你与钟离之间蔓延。

    “这种病,不能治吗,非要封印不可?”你想起刚才试探到,那毁天灭地一样的痛苦。

    “常年在地底,很孤独,也很寂寞吧。”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若陀龙王与岩神的实力是不相上下的话,为什么岩神能如此顺利的封印他?”

    钟离拿出酒杯,给了你一杯,在地上撒了一杯:“因为他那时尚有神志,他是自愿被封印的,磨损对于所有的神明和元素生物都是无法抵抗的疾病。”

    “哪怕是最为古老,实力最强的岩之神。”

    “是,岩石坚硬,却也无法逃过磨损。”

    你的失忆是不是也是他所说的磨损?但经过人类信仰的加持,你的力量渐渐回来了,虽然仍旧很多记忆你记不起来。

    心情并不好,总觉得听了一个英雄末路的故事。

    钟离的故意讲完了,带你回璃月港,而枝条依依不舍不愿意放你离开,一直纠缠着你,你承诺以后会再来看它,回璃月港的路上,你一直在沉默。

    一声俱收并蓄打断了你的沉思,棕色的玉壁在你周围升起,一个金黄相见,圆滚滚的东西,撞到护盾上,然后,直接飞了出去?

    什么玩意?

    那东西还挺大,有成人一人多高,咕噜噜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眼冒金星的站起来,又想蓄势待发用头盔冲过来。

    “龙蜥?”

    虽然样子有变化,颜色不仅不一样,皮肤不光滑还想覆盖了一层岩石铠甲,头顶角像是岩做的皇冠,腹部呈现石珀的颜色,可你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龙蜥,还是岩属性的。

    “退后,这些幼岩龙蜥非常调皮,对人类的敌意也很高。”

    钟离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柄岩枪,然后你就看到那只幼岩龙蜥再一次冲过来,并没有撞上结界,冲到在你的脚边,直接躺倒露出了肚皮。

    你:“……”

    钟离:“……”

    “这个,应该不是想要战斗的意思吧。”你有点不确定。

    这只幼岩龙蜥还想把尾巴缠到你的小腿上,但它的尾巴不仅硕大还长着岩石的尖刺,你还是很怕的。

    钟离轻叹一声,撤下了护盾,你试探着伸出手,现在龙蜥眼睛前摆了摆,它仍旧没有攻击的动作,反而尾巴摇的更快了。

    现在,你陷入沉思,挠着龙蜥的下巴,这孩子眯起眼睛的样子,简直不是什么袭击人的大杀器,而是一只热情的小狗。

    然而钟离是不能凑过去的,一旦凑过去,这孩子就会摆开攻击姿势。

    你看向钟离,他环住手臂:“若陀龙王被封印后,这些龙蜥无人管束,经常会袭击来往商队行人。”

    可看龙蜥们活蹦乱跳的样子,你算是看出来了,大概是因为那位帝君看在若陀这个朋友的面子上,让千岩军手下留情了。

    龙蜥开始试图用它的岩石大头蹭你,你僵硬的笑了笑:“那个,我好像,确实有点受龙蜥的喜欢。”

    第73章 沉玉谷叙事9

    这些幼岩龙蜥,像一个个小陀螺,见到人就会旋转着邦邦上来给两个头槌,好些人都被撞得进了白大夫的不卜庐,躺病床好些天。

    然而这些小怪兽,此时在你手下却像小狗一样温顺粘人,就差甩着尾巴摇晃起来了。

    “若陀龙王被封印,是不是就没人管这些小家伙了?”

    你想起渊下宫那些争夺地盘失败,被种植了珊瑚王虫们的深海龙蜥,看这些岩龙蜥们也像看到了小可怜似的。

    钟离语气中明显有笑意:“无须担心,这些小家伙,在璃月,基本是没有敌手的。”

    不同于深海龙蜥没有链条式进化,对付幼岩龙蜥都需要一个小队的千岩军,而上阶的岩龙蜥体型壮硕,有成年男人两个那么大,谁敢不要命的去招惹,至于古岩龙蜥,更别提了,那是作为地区boss的存在。

    而钟离也说了,帝君命令禁止狩猎这些小家伙,只是把它们驱赶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不要骚扰商队和行人即可。

    璃月的龙蜥比起渊下宫的那些,过得要好多了。

    钟离只是含笑看着你像挠小狗下巴一样挠这只幼岩龙蜥,若陀还是如此偏爱你,如果不是你身上有他的祝福和部分力量,这些龙蜥也不会如此亲近你。

    但失去记忆的你,并不知晓。

    “要是可以的话,我好想带回去一个养,我在沙漠里造了个人工的咸水湖,那里有深海龙蜥的一个族群呢。”

    “你最好不要这么做。”钟离给你建议。

    “为什么?”

    “不同种的元素龙蜥,互相之间虽不敌对,却也并不友好,就像元素之间的龙们一样。”

    你满头问号,是这样的吗?难道初代元素龙们之间并不是朋友的关系?

    钟离摇摇头:“这段历史就太久远了,我们回去,我跟你慢慢说。”

    不舍得告别了这个小家伙,回了璃月港,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他带你去了二楼,一边喝茶一边听书。

    [却说帝君在层岩中发现一会说话的石块,为其雕刻龙形,此龙感恩帝君,便随帝君南征北战,然经年过去,此龙生出背离之心,觊觎神明之位,帝君与那恶龙在层岩大战,战的是昏天黑地,几乎将天海裂开一个大缝,可恶龙哪里是帝君的对手,最后被封于伏龙树下,帝君镇压恶龙,还璃月一个万世太平!]

    听书的人纷纷拍手叫好。

    钟离微微蹙眉,而你的情绪更加外放:“什么恶龙啊,那不是若陀龙王,跟随帝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背刺帝君成了恶龙?”

    钟离跟你讲的故事中,若陀龙王是因为磨损陷入癫狂,但当时那一战他仍旧有神志,而且他是自愿被封印的。

    “小姑娘,你不要乱说啊,我说书可是查阅了史料,不然那伏龙树下头为什么会有石碑,说恶龙被镇压于此呢。”

    “不是的,我听到的故事里,龙王是大英雄,而且愿意为了璃月人被封印,他也不是帝君的部下,是他的好友,你说书就说书怎能胡说,让曾经为璃月付出过的仙人们不仅不能收爱戴,还要背负骂名,这也太过分了。”你很激动,跟说书的老金据理力争。

    老金摇着折扇:“小姑娘,看你穿的服饰,你是外地人吧,是你懂岩王爷还是我懂岩王爷。帝君战恶龙的故事,谁不知道呢,还拖着那恶龙一路从层岩到了琥牢山。”

    你气坏了,撸起袖子想要跟他分辨分辨,老金吓得够呛:“诶,你要闹事吗,我可叫千岩军了。”

    你的手落到一个温热的大手之中,钟离对你摇摇头,拉着你离开:“走吧,去万民堂,我已经订好了位。”

    “你都不生气吗?”

    看到你义愤填膺的样子,钟离叹道:“恶龙之名,就算是若陀也不会在意,但若他听到打不过我的事,可能会生气吧,璃月能好好地发展下去,我等名声如何,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我在意!”你愤怒的甩开他的手:“你跟我说,他是你的朋友,他也守护了璃月,而且因为璃月人挖空地脉,才导致他磨损日益严重,英雄变成了恶鬼,还背负恶名,这难道不让人愤怒?既然他为璃月付出过,就应该享有璃月人的爱戴,甚至是香火!”

    他久久凝视着你,眼中的怀念让你不敢跟他对视:“你还是如此……”

    正直又善良,充满着慈悲心。

    你很难过,明明像那维莱特一样,若陀关心着璃月人,也爱着这片土地,甚至为了不让发疯的自己对璃月产生伤害,自愿被封印,却变成了故事中的恶龙。

    “若陀龙王和奥赛尔,怎么能一样呢。”

    钟离一叹:“我知道了。”

    他知道了什么,又会怎么做,反正放任这种故事流传,就是不对的。

    “真的不能救一救若陀吗?”你快要落下眼泪来,你的情绪感知能力,在使用能力的那一瞬间,你与被施术者是一样的心情,你感受到的,若陀龙王那无边的孤独,像汹涌的潮水,要把你淹没了。

    钟离沉默。

    你拉他的手,眼中含泪望着他:“用璃月人的信仰之力都不可以吗?”

    钟离叹气,如果信仰之力可以逆转磨损,他还在位,璃月人都信仰他,然而磨损对于他来说都是不能抵抗的。

    “我不相信,人界力的巅峰,一定可以救他的,我这个办法可以的。”

    你不就是这样慢慢恢复力量,找回了碎片一般的记忆吗?

    “我去了枫丹,他们那里就是用的这种能量,审判庭的谕示裁定枢机,可以收集审判力,但我觉得其实就是信仰力的另一种使用方法。”

    奥罗巴斯只剩下一点残留的意识,都能被你养在玉瓶力,凭什么若陀龙王不可以呢。

    “你想要怎么做?”他看着你,双眼已经告诉你答案,他支持你,无论成功与否。

    “首先要把那个石碑撤了吧,还有恶龙的故事。”

    钟离又是一叹:“那块石碑,并非是为若陀披上污名,他在地下稍微动一下便是地龙翻身,是为了警告不要靠近,以免被误伤。”

    然而年代过去的太久,故事谣传到如此地步,哪怕若陀本人并不介意,可身为好友,又怎能真的坦然面对呢。

    “我想到了办法,我来跟你说。”你招呼他附耳过来。

    他微微挑眉,真的凑了过去,你的气息打在耳朵上,让他有些微的痒意,这可真是甜蜜的折磨,如果是以前,自然可以与你亲密,但你现在全都忘了,他无法唐突你。

    “如果七星不同意,我们就这么做,不过我手头能量转换器的材料不足,得找一找。”

    你打开了系统界面,果然兑换条件没达到,不能用系统作弊,就只能选用提瓦特特有的材料,一种非常特别的矿石。

    系统的界面除了你是没有别人能看到的,钟离瞥了一眼,很快就转移了视线。

    “你……能看到吗?”

    “看到什么?”他的目光极为坦然。

    你放下了心,虽然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但跟别人与众不同总是会让你有点害怕的。

    天权凝光主管贸易,而这种事就不是她的管辖范畴,但你也不认识别的七星,只能找凝光问问行不行,凝光倒是帮你联系了天璇,这位七星是一位年纪颇有些大的妇人,璃月人的寻常装扮,眼中的精光却并不像一位普通老人。

    听了你的来意,她没想到,你居然是为了恶龙封印之事。

    “恶龙……“她看到了你的神情,变了口吻:“若陀龙王之事在璃月典籍中,曾经已经不可考,知道他过去事的仙人们也早已隐居山林,不再过问,如今的七星除了对帝君负责,别的我们其实并没有这个义务,而且小姐说的办法没有经过求证,万一更助长了恶龙的力量,导致它突破封印,小姐却已经离开璃月去了须弥,这个后果还是璃月担当,我认为,不应动。”

    “如果,这是你们帝君的命令,你还会推拒吗?”

    天璇星点头:“若是帝君有旨,我等自然要遵从。”

    此话便是,万事都有帝君兜底。

    你缓缓抬头:“那,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天璇笑了,默不作声。

    “我就是你们的帝后,岩神明媒正娶的妻子,玉之神沉玉,如果是我的命令,七星也不会听从的话,这样的璃月,还真的是我等差点付出性命去守护的璃月吗?”

    天璇嘴里的茶都差点喷出来,她以为你这个看着不大的姑娘,要说自己是凝光的朋友之类的话,没想到你自称是岩王娘娘,这跟外面的说书的老金,自称自己是岩王爷有什么区别。

    对,你就是打算假冒身份,狐假虎威一番,反正翘英庄的阿嬷,说你长得很像岩王娘娘的。

    你垂下眼眸,很是难过:“曾经的璃月,百姓民不聊生,为了庇佑这些子民,神明和仙人,施展神力一直都在庇佑这片土地,归终离去,移霄与众夜叉相继神死,才换来太平,而现在我只是想拯救璃月曾经的英雄,庇佑了璃月的龙就落得如此下场,岂不叫仙人们寒心。”

    天璇呆住,这些过去璃月的秘史,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些仙人的名字,还有夜叉众,可都是辛秘,夜叉对外都称三眼五显仙人,可不会自称夜叉,你是怎么知道的。

    惊呆了吧,你可是有系统给提供资料的人!

    第74章 沉玉谷叙事10

    天璇活了几十年,作为帝君的下属,掌管璃月事务,来来往往也算见得多了,却从没遇见有人敢自称是帝后。

    你没注意到,陪同你一起来见七星的钟离,也僵硬住,茶杯在嘴边好久,茶水也没喝进去。

    “小姑娘,你可不要乱说话,假冒帝君帝后,在我们璃月是大罪,我可以让千岩军把你抓进去的。”

    你非常淡定:“作为神,要是能被你们抓住,你可以试试。”

    你气定神闲的确唬住了天璇,她皱了皱眉头,上下打量你:“你如此年轻怎么可能是那位帝后,帝后若是还活着,已经几千岁了。”

    “作为长生种,你能从外表看出我的年纪?”

    天璇沉默,这个确实不能,她的年纪大一些,是见过帝君座下那些仙人的,仙人自然也有人形,而选择年轻的外貌还是年老的外貌,都可以用仙力改变。

    她很想质疑,可这年轻姑娘说的那些辛秘,精准的叫出仙人的名字,都让她陷入疑惑。

    “帝后她,已经失踪几百年了,请恕我们慎重对待,如果你真的是帝后,我们必须上报帝君,而且,您要留下来,如果证明你在说谎,就算您不知因何原因得到了帝君的帮助,璃月会追讨你假冒的罪责。”

    你只是情急之下想要狐假虎威,那位帝君既然帮了你,不会此时拆你的台吧,但是也不一定,在璃月流传的故事里,他们的岩王爷可以跟他那妻子伉俪情深,并非只是为了化干戈为玉帛才成婚的,你冒充了他心爱的姑娘,他不会气的现身,把你打出去吧。

    你有点坐立不安,真是昏了头了,为什么要脱口而出自己就是帝后啊,要是谎言被拆穿可就下不来台。

    “好啊,你们可以去查证,但我希望不要太久,仙人们为了如今的璃月,死的死伤的伤,他们的功过没有被记得,而我也只是想拯救曾经的老友,七星如此阻挠,让我们寒心,会觉得为如今的璃月付出不值得,我并不希望有朝一日会走到这个地步。”

    天璇也沉默下来,璃月只要有帝君,就好像一直存在一根定海神针,他们什么都不必怕,可帝君座下那些仙人,难道就没有保护璃月吗?

    他们怎能让英雄寒心呢,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事情不是她自己就能决定。

    天璇准备将此事告知上面,通知帝君,由帝君定夺此事,而在此期间,你不能离开璃月。

    等天璇一走,你对钟离皱起了脸:“天啊,我真是昏头了,我居然说自己是岩王娘娘,这下要怎么收场,帝君他老人家心胸那么宽广,不会跟我一个小辈斤斤计较吧。”

    钟离失笑:“你刚才在天璇面前不是挺镇定的。”

    “我都是装的!”你欲哭无泪:“我就是想狐假虎威一下,谁知道……”

    都怪沉玉谷的祭仙典仪,非要你扮成岩王娘娘,你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是那位已经陨落的魔神了。

    “要不,我还是跑吧。”

    跑回须弥,一定没人揪着你假扮帝后的事不放了。

    “不必怕,岩神若是因此事跟你斤斤计较,也太小心眼了。”

    你垂头丧气,只觉得自己被降了智商,怎么就下意识说出这种话了,虽然闯了祸,但事情也是要办的:“能量转换器的材料,我的存货没有了,也不知道璃月有没有这种矿石。”

    你在善见城做的那个,你雕像前的那块喷泉石碑,就是能量转换器,而这个东西是你四次元背包中仅有的一块沉玉石。

    “它长什么样子,我对矿石还算有研究,也许我能帮你找找。”

    也对,钟离如此见多识广,璃月又是各种矿石的主产区,你跟他详细描述了那种石头的样子:“它有点像清水玉,眼色跟这只玉簪有点像,非常清澈纯粹,纯度高的像一块水漾玻璃,而里面像有石珀一样的碎金撒在里面,在阳光下一照的话,感觉像是星河一样呢。”

    钟离沉默良久,掏出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只玉佩,你睁大眼睛,拿过来:“就是这种矿石,你怎么会有?”

    “一位故人所赠之物。”

    你将那块无事平安牌举起来,在阳光下上头的碎金处正好雕刻了一个盘在云间的金龙。

    你看着玉佩,他在看着你,棕色的眼眸金芒流转,温暖的像是太阳一样。

    “如果你需要这种矿石,我知道哪里有。”

    “诶,真的,那太好了,快带我去。”你特别高兴,这种石头在系统中叫做[被神祝福倾注了神力的宝石],价格非常昂贵,比你给奥罗巴斯兑换的小玉瓶贵得多的多。

    他带你回到了沉玉谷,这一次并不是遗龙埠,也非翘英庄,居然是一座巨大的祭台,可看着祭台的样子,已经非常旧了,门柱随意倒塌,玉石台子上也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钟离好似有些愁绪,见到眼前的景象,他沉思片刻,手中那只玉佩冉冉升起,钟离催动了某种法术,玉佩忽然变大,正契合中间上空,那个巨大圆门中的方形空洞,但门并没有就此打开。

    他又掏出一枚扳指,琥珀的颜色,与你拥有的一枚玉璋扳指形状完全一致,只是大小不同,那枚玉璋扳指,曾经帮你在渊下宫套了个护盾来着。

    那枚扳指变成小圆环,如流星一般,叮的一声,扣响方形玉佩中的金龙,霎那间,金光盛开,如同朝日的云霞,将这片山头整个染成金色。

    大门打开了,隐隐约约能见到里面洞府的云海。

    “这是……仙家洞府?”

    钟离颔首。

    是有主的洞府,还是无主的,难道是钟离的?你脑海中略过许多的想法。

    “何人打扰云水仙境?此处非凡人居所,莫要扰了娘娘故居清净,速速退下!”

    虽然语气很是威严,但声音却轻灵温柔,一道金黄的,锦鲤?

    出现在你们面前。

    这条锦鲤十分漂亮,红金相见的鳞片,如同绸缎扇子一样大而灵动的尾巴,却挡在你们面前,禁止你们入内。

    她看到云水仙境大门被打开,也是极愕然,虽然那张鱼脸上什么都看不出:“你们为何能打开云水仙境的大门?”

    待她看到你和钟离,鱼嘴张张合合,尾巴也开始扭动起来:“你……您……是您吗,沉玉大人?”

    “……”你有点赧然:“我是叫沉玉,可是,我大概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不,您是她,是我们的魔神,大人您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我在这里已经等了近千年……”

    鱼在哭泣,钟离在沉思,而你,在不知所措。

    “我……”你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看向钟离。

    钟离握住了你的手,让你惊慌难过的心,稍微安定下来,你很惶恐,很多证据,表明,你大概真的跟这位玉之魔神有什么关系,魔神也会退化、磨损,你是玉之魔神磨损后的产物?或者像是花神那样,从身体中抽出一丝灵光创造了花灵,你是玉之魔神创造出来的?

    如果你真的是玉之魔神,为什么,你什么都想不起来。

    明明与那维莱特之间的记忆,虽然记不清,但与他见面之前,你总能梦见一个白色长发的竖瞳男人,见面之后记忆的封印被打破,你想起了与他经历的一切。

    但现在这条锦鲤一直在哭泣,可你脑袋空空,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是那位玉之魔神,但她忘记了。”钟离的声音莫名有种安定的力量:“她需要回云水仙境取一些自己的东西,可以请仙子为她带路吗?”

    锦鲤已经镇定下来,甩甩尾巴:“我知道了,小仙会带您去,这里本来就是您的家。”

    她率先游了进去,你与钟离对视一眼,叹气:“你的身份又是什么,别告诉我你是那位岩神。”

    想到背后腹诽岩王帝君,说他可能不能圣,说他年龄大,还自称是岩王帝后的事,你脚趾扣地,恨不得连夜跑回须弥去。

    “嗯……”他没说话,只是握紧你的手,不让你逃跑:“先进去,你不是有正事要做?”

    好吧,看来岩神不仅心理很强大,定力也是一等一的。

    你只能假装无事发生。

    “你也是仙人吗?”你对锦鲤说话,钟离在看你,目光灼灼,让你无法忽视,但你这个胆小鬼,却完全不敢对视。

    锦鲤很高兴,甩着尾巴游到你的身边:“小仙怎么能跟帝君座下那些有名号的仙人相比,我们这样的小仙,与其说是仙人不如说是精灵罢了,在娘娘手下被庇护多年。”

    “可是沉玉谷的人,说是锦鲤仙人种下了第一棵茶树,你对大家的福泽很深的,你有名字吗?”你不赞同的看了一眼钟离,你记得他给追随他的仙人夜叉,都起了封号,什么理水叠山,留云借风,螺卷大将的,怎么到了沉玉谷的锦鲤,连个封号都不给呢。

    “娘娘不要生帝君的气,小仙浮锦,您给了我封号的,叫太真玄女,只是小仙的本事远远当不得这个称号,大家只叫我浮锦的。”

    第75章 沉玉谷叙事11

    “浮锦,你没有人形吗?”

    仙人应该都是会化形的吧,原身是元素生物化成人形,原身是人形化成各种花鸟鱼虫。

    “有的,只是我如今的仙力,不能维持人形,只能维持虚幻的分身。”

    “你的本体在安全的地方吗?”

    “在我洞府中的池塘里。”

    这一方洞天有几个山峰,里面是很明显的中式建筑,白墙青瓦,跟翘英庄的房子如出一辙。

    你一直在发呆,钟离问你怎么了,你有点不好意思:“我以为仙人的洞府都是那种仙气飘飘跟天宫一样,可这个云水仙境,感觉更像个园林。”

    好看是很好看,像那种苏式园林,房屋的边上就是湖,依山而建的庄园,中间的圆形温泉边上,有一颗巨大的桃树,此时正在盛放,随着微风吹来,粉红的花瓣落到池面上,真是美不胜收。

    “现在,是桃花开放的时候吗?”

    “洞天里的时间,与外面是不同的,四季时节转换,在这里乃是依心情而设,只是你更喜欢春天,说万物蓬发,百花盛开,很美。”

    “……”

    一旁罗浮石腾空建起的小亭子里,有四个座位,一个正中的主位,三个侧位,石桌上,恰好有个托盘,托盘里是茶壶与茶杯。

    看来,那位玉之魔神,很喜欢喝茶。

    来到这里,钟离仿佛成了此地的主人,他推开门,小院中的陈设地面都很干净,显然是常有人打扫,有人居住的气息。

    是浮锦,还是钟离?你心里已经得到了答案,毕竟浮锦连人形都无法保持,如果钟离能自由出入此处,这一次搞得动静这么大,还把浮锦引来,应该是故意为之,想让你们老友相见吧。

    他做的一切事,都润物细无声,从不在嘴上表露,如一块沉默的巨石。

    这大概,真的是你的故居,雕花梨木的拔步床,淡青色的纱帐,古朴的梳妆台洗手池,甚至连泡澡的浴桶都是老式的,虽然外面有个天然的温泉,但屋内什么家具都有。

    衣架上,除了一件女士袄衣一件马面裙,还有一件非常眼熟,棕色系的长袍,一看就是男人的衣裳,那两件衣裳交叠在一起,显示了主人应有的亲密关系。

    梳妆台上的妆奁,里头的胭脂水粉都是新鲜的,各种各样的首饰,铺满好几个箱子。

    “这些首饰……”

    “我搜集来的,也许你大概会喜欢。”

    他居然十分坦然地承认了,你抚着额头:“您总是这么会撩拨女孩子嘛?”

    “总是,不,撩拨这种词汇不应用在你我之间,以普遍性的理论而言,那是对不负责任的表现,我也没有撩拨过别的女孩子。”

    “钟离先生,您不是天然直球系啊……”你很无奈,而且明显感觉到,他有种,既然你察觉了,那我就不装了的意思。

    “天然直球系,这是年轻人的新词汇吗?很有意思。”

    这屋子的布局,很有意思,都是你喜欢的颜色格式,甚至桌案处,一抬头就是菱形的窗花,一眼就能见到外面灼灼桃花。

    浮锦游动着尾巴在门口,却一直没有进来,你觉得奇怪问她为什么。

    浮锦很羞涩:“那个,那个是您和帝君大人的婚房,我怎能擅自闯入呢。”

    你无法解释,怎么从金鱼的脸上看出了羞涩,但她的发言,又把你创到了,你一直在逃避自己的身份,钟离先生对于你,就像个和蔼可亲,因为某些不明原因帮助你的长辈,面对那维莱特那种外表冷淡实则不谙世事的呆瓜,你还能调笑两句。

    可钟离先生,就算他表现得多么平易近人,你也觉得,要尊敬的对待他,距离跟你很遥远,不能亵渎,任何的胡思乱想都是不尊重。

    你百般纠结,头上覆了一只温热的大手,像那些沉默却温润如玉的石头。

    “不必担心,我并未像你索求什么,按照你自己的步调对待我即可。”

    在他温和的金棕色眼眸注视下,一股热潮渐渐蔓延上你的脸,你脸红了,真是奇怪,你可不是羞涩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你还能调戏几句那维莱特,可面对钟离,却一句暧昧话语都说不出口。

    立场完全颠倒了,你懊恼出声,他轻笑,目露怀念:“你还是这样……”

    “钟离先生,您觉得,组成人类或者说魔神,是身体重要,还是记忆重要呢?如果没了记忆,就没了从前的经历,对于她从前的友人来说,她是不是已经算是一个陌生人。”

    这种讨论不仅玄学,还涉及科学,在玄学上来说,就是灵魂和身体容器的问题,而在科学上来说,便是缸中之脑。

    如果人类的大脑能像电脑数据一样被存储,被复制到一个空白的完全陌生的身体之中,他拥有全部的记忆,甚至可以说被复制了灵魂,那么这个陌生身体的人,还是他本人吗。

    钟离摇摇头,你以为他要表达否定:“不管你认为是与不是,我认为是就好,你总是喜欢想这种哲学问题,别怕,无论你选择如何,都依照你的意思生活就好。”

    你愣住,嘴唇微微张着,良久不知该说什么,从他的脸上,你看到的只有无边的温和与宽容,哪里像故事里说的,岩王帝君有无边杀伐之像。

    “你跟玉之魔神,是政治联姻吧。”

    听到这个问题,他笑了:“不,是两情相悦,为什么你会这么问。”

    也是,他如此强大,谁能强迫一个魔神政治联姻啊,不服他的魔神,基本都被杀死或者封印了,比如轻策庄的螭龙,海中的奥赛尔。

    “我感觉,你好像并不生气?”

    如果两人情况颠倒过来,失忆的是他,你是那个等待的人,而心上人却一直百般否认并不想承认过去,自己一定会伤心难过,甚至会恨他吧。

    你又犯了从前的毛病,想的太多,容易让自己难受,口口声声说自己变了,不是记忆中那个人,实际上性格从来都没变过。

    “我们是魔神,长生种,以生命的尺度而言,时间很多,不必着急,我可以等。”

    你真是何德何能啊,让岩王帝君说出等你的话:“我好慌,你说这些话,让我觉得我不配。”

    钟离轻笑一声,只是摇头:“那就等你慢慢适应吧。”

    他打开首饰盒,从一个抽屉中拿出两只镯子,两只镯子碧绿如水,洒落的金色漂亮的像是碎金,与他那块玉佩显然是同一块料子。

    “戴上吧,你从前最喜欢这镯子。”

    你看了看镯子,又看了看他。

    钟离垂眸:“抱歉,刚说好让你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就又提起了从前的事,扫兴的,是我才对。”

    你哪里能看他这样伤感的模样,他垂眸的时候,眼尾那一抹红真是惊心动魄,让你愧疚的进度条累积到一定程度了。

    “不,我喜欢的,就是觉得拿别人的东西,不太好的样子。”

    你急忙想要接过。

    他轻笑一声,脸上透露出来的愉悦,让你感觉,自己是不是上了当?

    “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言简意赅,却捉住你的手腕,为你套上了那两只镯子,你手腕上的与他挂在腰间的,宛如浮光跃金,相映成趣。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果然很好。”

    你可不是不懂璃月古诗的外国人,你总感觉他就是在撩你,但你没证据,你打算转移话题。

    “这个,为什么庭院里种的是桃树?在璃月大家不是更喜欢琉璃百合?”

    “哦,因为桃有特别的含义,宜室宜家,乃是婚嫁之花。”

    好了,话题进行不下去了,你尴尬的脚趾扣地,余光瞥到桌案上的桃花笺,白玉镇纸下不知压着什么。

    你还没问,他瞥到你的目光,解答你的疑惑:“婚书,你要看嘛?”

    “不,不,不必了,我到处走走。”你生怕他把婚书里的内容念给你听,逃了出去,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内厅拐角处,有一面玉石磨成的镜子,也不知是怎么做的,玉石居然能打磨的这么亮,将人照的如此清楚,浮锦甩着尾巴跟着你,很是疑惑你与钟离现在的相处模式:“您对帝君的心意,已经改变了吗?帝君宽容不会追究,其实那位岩之龙对您也很好,你们也相配,只是他现在下落不明,倒是可惜。”

    “好了,别说了,浮锦。”你总觉得约听浮锦说越觉得过去的自己是个花心的女人。

    “这是华胥镜,是通晓过去与未来的法宝,不过自您走后,我的仙力不足以支撑,已经很久没有启动它了。”

    你将手放上去,触碰到的那一瞬间,镜子忽然如水面般荡出涟漪,你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没有醒过来,但你看到了自己。

    在偏僻的像是原始部落的村庄中,村民只穿着最简单的麻布衣服遮蔽身体,他们上山打猎,却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

    [这姑娘生的真好看啊,细皮嫩肉的。]

    [扛回去给村长家的狗蛋做老婆吧,那小子还没媳妇儿呢。]

    [诶呀,别拿你的脏手碰这姑娘,这么白净的姑娘,得献给神明大人,来年才能保证咱们村子风调雨顺呢。]

    第76章 古璃月之章1

    “快,把这位姑娘梳洗打扮,要穿上嫁衣。”

    很破旧的村落,而且在荒山野岭之中,并非是璃月港、轻策翘英的任何一个繁华地方,被绑起来的女孩是你,却不是现在的你,至少她更加沉默寡言,也更加茫然无措,沉睡的她醒了过来,却只是看着这些身穿简陋麻布衣服的人们,默不作声。

    “姑娘你醒了?”老嬷嬷想要给她喂水喝,她接过,是清凛甘甜的山泉水。

    她从哪里来,是哪里的人?

    这姑娘根本不说话,只是出神。

    老嬷嬷有点犯难,出了土房子,找到了村长:“这姑娘不说话,问她话也没反应,不会是个傻子吧,可不能把傻子献给岩王爷啊。”

    村长也犯了难:“那怎么办,咱们村子基本没有待出阁的女孩儿了,你知不知道,山那头又有几个姑娘被献祭给了恶龙,咱们能有岩王爷庇护,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怎能不给供奉,这女孩就算是傻子,至少也生的挺漂亮。”

    老嬷嬷念念有词:“希望岩王爷不要发怒。”

    不论这些村民与她如何说话,她仍旧不回应,只是呆呆地望着虚空中的一点,眼神没有焦距。

    她看着相貌仅仅是清秀,打扮起来却非常漂亮,而且明明是陌生人,却忍不住让人怜爱,让人喜欢,这样的孩子,一定也会被岩王爷喜爱的。

    老嬷嬷在她的额头用朱砂点了一朵花钿:“孩子,把这个喝了吧,喝了就不会疼,从此之后你就受咱们村子的供养,你的神明的妻子了。”

    她看了那碗不明意义的汤,并未拒绝。

    几千年前的偏僻村落,吃都吃不饱,哪里有金银,老嬷嬷给她用最好的手艺编了头发,穿上红衣裳,盖上了红盖头,坐着简陋的小轿,吹吹打打进了深山中的一座庙中,村民把她扶了进去,那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座雕像,隐约能看出两个成人高的雕像,外形却是一只巨大的盘在柱子上的龙。

    “姑娘,您要留在这里跟神明圆房,然后然后……”

    扶着她进来的妇人们在悉心叮嘱她,但她好似没听见一样,径直往里面走。

    妇人们对视一眼,退出去紧紧地将寺庙的门锁住,根本让她无法逃脱。

    她瘫软坐在地上,面色潮红,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此时已经明白,刚才给她喝的那碗药是什么了,这就是人类吗,他们在有求于她吗,已经被世界所抛弃的自己,还有有用处的一天吗,就算他们想把自己当做祭品,或是别的什么,也随了他们的意吧。

    不是说,只要供奉,做了神明的妻子,这篇土地就能风调雨顺,哪怕是邪神,只要这空虚的灵魂还有派的上用场的一天,在死去之前,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那些村民是怎么说来着,啊,对了,脱下自己的衣裳,与雕像结合,神明就能感受到村民们的诚心,就会庇佑他们。

    她本来就处于极度绝望和悲伤之中,又喝了药,脑子并不清醒,她一件一件,缓缓褪下衣服,他们给她套上的劣质红嫁衣,属于自己的,仙灵们采集了月光为你编织的,柔软内裳,然后她爬上了那座雕像,抚摸上他根本看不清容貌的模糊龙头,石头是如此僵硬又冰冷,她哭泣着,将自己献祭。

    [你也是神明吗?]

    [属于法涅斯的一部分?]

    [为什么一定要把那些龙赶尽杀绝,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了你说的新世界,我的身体已经被制成连同神明与人类的工具,你死去了,祂也死去了,那些仙灵,被你的眷属惩罚。]

    [我庇佑的国度,成了冰冷孤寂的雪山,那些孩子,被你的眷属诅咒。]

    [这就是你想要的世界吗,法涅斯……]

    这怪异的景象,浑身□□的少女,与龙形的石像,怎么看怎么怪异,却有种绮丽的不真实的美。

    少女哭泣着,动作着,身上却开始浮现一层薄薄的光,周围的空间开始发生量子变化,深山中的风,不再吹动,一切好似都静止了下来,而这个空间,成了独立于提瓦特时空间之外的存在。

    [回应我吧,法涅斯……]

    当那少女的眼泪,落入龙的眼睛中,身下的石龙,好像活了,金棕色的眼眸开始注视她。

    少女已经烧糊涂,完全控制不住自身的力量,她并不知道,因头脑不清醒,力量的紊乱与滥用,在这个偏僻的璃月深山小村子,竟然真的招来了神明的魂体。

    贵金之神涤荡妖魔,庇佑一方百姓,然而对他自己来说,并不愿意显露真身于人前,就连化身也是不愿意的。

    夏日燥热,到了晚间,不必与魔神争斗,不用处理魔神残渣,他喜欢找一处僻静的山头,盘在水池中,如石头一样入眠,他将开辟空间之仙法传授给了歌尘浪市真君喝留云借风真君,她居然用此术做了个仙家法器,名为尘歌壶,在野外行走时,可入壶休息,壶中空间虽然不大,却足够一户院落,歌尘研究出来就先送了他一只。

    但他不怎么习惯用这只壶,更喜欢变成龙的模样,或是石头模样。

    今日才入定,便魂魄离体,不知被召唤去了哪里,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招魂之术,是他传授给诸仙家,不能随意对凡人使用,可仙家们都是他的朋友下属,怎么可能对他施术,而最关键的是此术只能实力高者对实力低的人用,他不仅是贵金之神,还是武神,有谁能对他进行招魂之术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招魂的地点,却是一处极偏僻,未曾开化的深山?但此地并无别的魔神,而这里信仰的,居然是他?

    魂魄飘忽停止,有了息身之处,他睁开了眼,这具身体居然是一具石像,雕的并不怎么美观的石头龙?

    他常现出的法身的确是半麟半龙,有时也会魂魄立体,到各处信仰他的地方,倾听子民的心愿,但这一次被迫离体,还是第一次。

    他能看到,然而睁开眼,这一幕,却让沉稳持重的贵金之神,差点吓得连着石头龙一起跳起来飞走。

    身上这个姑娘是什么?她在做什么?

    威严的龙眼扫过周围,是个不甚兴盛的庙,地上散落的红嫁衣还有祭品,顿时让这位神明怒意横生,他对治下子民三令五申,禁止活人祭祀,居然还有地方不听命令,擅自搞这种邪典?

    他想开口,或者动一动,操纵这具石头身体,把已经没了神智的这姑娘弄下去,好好安置她,可他不仅无法动弹,神识探出,到了空间壁的外围,便被反弹了回来。

    这是……时之律者与空之律者的力量。

    对于天空岛那些人的力量,他一向非常警惕,而力量的源泉,是怀中这个姑娘。

    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亲切,莫名想要喜欢她,怜爱她,下意识不仅放松警惕还有些沉溺这种缠绵,他惊醒过来,这姑娘,不是普通人类,是魔神!

    魔神各有各的权能,能力也是稀奇古怪的,操控人的情绪,也并非很奇特。

    可既然是魔神,为什么会成了愚昧之民推出来献祭的神明新娘?

    他想要阻止她,却说不出话,无法动作,暂时被困在石头身体中,真是尴尬,进退不得的境地。

    更尴尬的,他有感觉,怀中姑娘柔嫩的肌肤,娇小的身体全部贴合着他的,抱着那颗龙头胡乱的蹭,亲吻与爱语,甚至是眼泪,温热的触感,从未感受的如此明显。

    眼泪?她竟然,是哭泣的吗?

    愤怒之余,他更加愧疚,神明没有好好引导自己的子民,让子民做出此等愚行,真是叫神羞愧,可羞愧过后,却正在脸红。

    活了千年之久的贵金之神,从未想过与一个异性这样紧密相贴,他并非不懂,只是不愿,他的下属中有同类之间结成伴侣的,也有与人类相恋的,他都作为一个大家长,给予祝福。

    现在这种场景,却让这位神明犯了难,一不小心,就跟一个陌生的女孩子,有了□□上的联系,坏了人家的清白,他该怎么补偿。

    前所未有的经历,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想抬起爪子,碰一碰这个可怜姑娘的头,告诉她别再哭了,却无法做到。

    [法涅斯……]

    他听到了什么?这个名字?作为一个普通魔神,怎会知道这个名字?

    钟离震惊,原初之人陨落,魔神诞生,作为那位力量碎片,诞生了的神明,力量都属于那位的一部分,但魔神这么多,知晓提瓦特历史与原初那位真相的,并不多,他,贵金之神,因为活的长久,是仅有的几个。

    这个姑娘为什么会知道法涅斯,还一边哭泣一边喊着他的名字?

    她是谁?璃月魔神大大小小有名号的,他都知晓,可这个姑娘,他从前从未见过。

    细细听她的声音,她不仅在喊着法涅斯,还有利维坦,说着不要抛下我,好疼之类的话语。

    第77章 古璃月之章2

    这一场甜蜜又痛苦的折磨,在这个没有时间流逝的空间,终于结束了,她的痛苦与绝望,都传递到钟离的心中,他想,既然这是天意,那么他也是能顺应天意,将这个看起来快要碎掉的姑娘留在身边,治愈她,爱护她。

    魂魄归体时已经是天亮。

    此时的璃月,他虽然并不出现于人前,但因魔神战争戒备森严,他手下的仙人们定期都要聚会,汇报各地情况,而今日,仙人们却发现,帝君好似在频频走神,眼下还有些青黑,难道是昨晚没休息好吗?

    “帝君日夜操劳,太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左右今日是例会,没什么特别的事。”弥怒提议。

    而一向勤政的帝君居然点了点头,化成一道金光走掉了,这让所有仙人兜有些吃惊,若陀更是感觉老友的不同寻常,起身:“我去看看。”

    仙人们没有反对的,毕竟论帝君发生什么事,若是动武,也只有龙王能与帝君一战。

    钟离回想昨夜那个地方,化为龙形很快就寻到那那愚昧又偏僻的村落,璃月港归离集的百姓虽然过得也不太富裕,可早就挣脱蒙昧,至少不会用活人祭祀。

    帝君真身居然驾临,人们纷纷跑出来跪下仰视神迹降临,他在云雾之上看了好久也没有看到昨晚那个女孩。

    村民们推选村长出来,村长战战兢兢跪下问神明有何启示,钟离看着这些甚至衣不蔽体,甚至只能就地烤火,还无法使用炉灶的人类,动了恻隐之心。

    他问那个女孩去哪了。

    那个女孩,还能有谁,只有昨晚的异乡人,被他们选中,当做神明新娘供奉上去的那个女孩。

    老嬷嬷很害怕,但是神明能够现身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并非贵金之神认可的子民,只是顺手被救,然后私自决定供奉这位强大的神明。

    果然,选择那个女孩是正确的,这还是第一次神明真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老嬷嬷很激动,身子却在发抖,她结结巴巴的告诉神明,那个女孩,消失了,第二日一早他们打开了庙门,却只发现散落在地上的嫁衣,其余什么都没有。

    他们以为是神明带走了他的新娘,现在被神明责问,更加害怕。

    钟离没有别的办法,担心那个姑娘,她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随意在这片土地乱跑,很可能会被有领地的魔神认为侵略,她的力量目前来看,虽然很特殊,却不可能打得过这些身经百战的魔神,与别的地方相比,璃月,太肥沃,太丰饶,能在这里打下一片领土的魔神,都不简单。

    他对着些人民放下一句话,稍后会安排一位仙人来规划他们的生活,但活人祭祀,绝对不可再进行,否则将会面临神明的惩罚。

    他在自己的势力范围游荡一圈,却并没有找到那个姑娘,他忧心忡忡,直到若陀龙王找到了他。

    “你今天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他们都选择了人形,贵金之神的化身腾云驾雾巨大无比,而若陀,原形也相当于一个岛屿,与人类生活会有诸多不便。

    “有些事要做。”

    “有什么事不能跟大家一起商量吗?”

    钟离抚了抚额头:“是要寻找一位姑娘。”

    若陀挑眉,神色也浮现些许的不正经:“哦,你这块千年的老石头,也会开花了?”

    “就别取笑我了,虽然发生了很多事,但当务之急要找到她,她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一不小心就有陨落的风险。”

    对于人类来说,可不必用陨落这个词,人来只有生老病死,魂魄回归地脉,在时间的尽头再度轮回。

    “陨落?是魔神吗?”若陀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

    “是,一位能力非常奇特的魔神。”

    “如果是魔神就不能放任不管,看来我们又有麻烦了?”

    与钟离并肩作战几百年的若陀,早就见识过魔神死后遗留的残渣会多么可怕,甚至连仙人被侵染后都无法抵挡逐渐陷入疯狂。

    “说是麻烦也不能算,是我的一点私事。”

    虽然若陀很想看热闹,他许久不曾见过自己这位老友露出如此苦恼的神情:“无所不能的帝君,也有如此苦恼的一天?”

    “就别嘲笑我了吧,老友,你如果见到那个姑娘,就会明白,她身上的秘密,绝没这么简单。”

    那个姑娘去了哪里,她与帝君雕像做了那样的事,浑浑噩噩走出了破庙,居然没有一个村民能发现她。

    她走过璃月的山水,走的双足都渗出血迹来,在她走过的路上,鲜花融化进土地,使得这片土地更加肥沃,她不知走到了哪里,然晕倒在地。

    醒来时,她感觉到暖呼呼,毛茸茸的,像是躺在长毛毛绒地毯上,又像是搂住自家体型硕大的猫咪一般,睁开眼,她看到的是一条蛇信。

    她没有动,只是愣愣的看着,什么反应都没有。

    “诶,她居然没有被吓到?人类看到我的舌头,都会哇的一声大叫出来。”缓缓游到地上的,居然是一条巨大的白蛇。

    “白蛇,你是白素贞吗?”

    “……我不叫白素贞,你可以叫我长生,或者药君。”

    她呆呆的哦了一声:“我的家乡传说里有一位白娘娘,人美心善,懂医术,她还跟人类相爱,最后成仙了。”

    “诶,谁要跟人类相爱啊,不过你说我是仙人,这说对了,我是哦。”白蛇甩甩尾巴尖,显然非常喜欢被称呼为仙人。

    “你们是……”少女有点呆呆地,还没反应过来。

    “她是不是摔傻了”白蛇吐着蛇信,又凑过来:“要不我给你开点药吃吃,治治脑子?”

    “你别吓唬她啊,这孩子已经很可怜了。”一尾游动的锦鲤甩着尾巴游了过来。

    女孩盯着锦鲤,陷入沉思,这鱼,不在水里,在空气中也可以游动吗?

    “我没有吓唬她,浮锦,我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真是奇怪,为什么一见到她就觉得她好可爱,好想抱住她啊。”白蛇不太明白。

    “我也……”又是一道陌生的声音,居然是从女孩身下传来的,她下意识抬头看过去,身下这蓝茸茸毛毯,居然是个趴卧的兽,她生的十分好看,狮子一样的外形,还有两条长长的须,像一只美貌的大猫。

    与其说是狮子,不如说生的很像传说中的瑞兽麒麟。

    “是,麒麟吗?”

    “不是麒麟,是猊兽……”

    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个仙气十足的大猫猫,猫猫低下头,任由她去触碰自己的头顶。

    锦鲤和白蛇都愣住了:“灵渊,你……”

    大猫猫似乎清醒过来,歪过头去:“我,我只是愚笨的兽,遵循身体的本能而已,不知为何,很想亲近。”

    女孩还沉浸在撸猫中无法自拔,谁不喜欢一只巨大的,还很温顺的毛绒大猫咪呢。

    “她的身体很冷,得暖和起来,而且她的脚在流血,我们这个样子,确实很不方便。”锦鲤很担忧,微微变化,就变成了身穿金黄衣裙,头戴玉簪,仙气飘飘的漂亮姑娘。

    她双手抱住那女孩问道:“姑娘,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过来的吗?”

    在这女孩昏迷的时候,她们已经检查了她的身体,别处并无损伤,但身上少许淤青和某一处的损伤,十分醒目,白蛇说,那是人类之间繁衍子孙后代时,可能会对女性造成的,也许这个女孩经历了很不好的事。

    但她却只是摇头,神色迷茫。

    “不记得了吗,也好。”浮锦摸了摸她的头:“不好的记忆丢失,也就不会再痛苦。”

    她把这惹人怜爱的姑娘扶上了灵渊的背上,蓝色大猫背着她,她们慢慢走向碟谷。

    “浮锦,你看这里!”白蛇尖叫,让她们去看,那女孩双足被包裹住,可昨夜血液流过的地方,那里是一颗茶树幼苗,而仅经过一夜,就成长为半人高的茶树。

    浮锦神色复杂,她们所在的地方,灵气很充裕,适合元素生物生活,但并不适合人类生活,那些更亲近人类的植物也总是无法成活,这种茶树也是,在灵气浓郁的环境中,无法被人类驯养,一直无法长得更高更茁壮。

    然而……

    她神色复杂看了一眼那姑娘,她却仍旧呆愣愣的,好似没发现自己的异常。

    这个女孩,是真的什么都忘了,白蛇药君认为,这是因为极度的悲伤,让大脑产生了保护机制,其实对她来说不想起来,反而是好事。

    她们都很喜欢她,哪怕这姑娘痊愈后,也在挽留她留下。

    她同意了,她说自己没有来处,也没有归途,什么都不记得,在这里重新开始生活也是个好选择,她没有名字,就以这沉玉谷作为名字,算是重新有了家。

    她并不知道,在璃月,有一位贵金之神,正在寻找着她,她将那一夜的荒唐事,也忘了。

    想过平静的生活,可魔神战争是天空岛下达的指令,为了让权能回归七之秩序,所有魔神必须相互厮杀,权柄融合,川之魔神带着他的眷属,对沉玉谷宣战。

    第78章 古璃月之章3

    浮锦她们忧心忡忡,灵渊说她带领水文兽们迎战,绝不能让沉玉谷这片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落入川之魔神的手中。

    “你也要参加魔神战争吗?我们这些小仙,怎么可能打得过那些真正的魔神,别想了。”药君一直在摇着她的蛇头。

    “那怎么办,什么都不做,把这片土地拱手让人?川之魔神有自己的子民,不一定会对这里的人类宽容接纳。”浮锦叹气:“而最关键的一点,若是我们成了川之魔神的下属,早晚会跟那位贵金之神对上,我们的性命能不能保住是还是另一个问题,这片土地又要生灵涂炭。”

    魔神是爱人的,但也有不那么亲近人类的魔神,只爱自己子民的魔神,两个人类之间的战争,是小打小闹,但魔神们都有翻天倒海之能,一旦打起来无法顾忌人类,对人类来说,就是巨大的灾难。

    一鱼一蛇一兽面面相觑,女孩很是疑惑:“要打的话,那就打呗,也许我可以试着……”

    浮锦抱住了你:“不,沉玉殿下,你不能去,川之魔神从不对手下败将手软,他对待下属也很严苛,败在他手里的魔神,只有死,我们不能让你去迎战。”

    浮锦的怀抱,并不像人类那样温暖,反而有些冰冰凉凉的,皮肤还很滑溜溜,她是鱼,人形是变化出来的,自然不像灵渊那样毛毛乎乎。

    女孩也回抱住她,她虽然忘记了一切,可沉玉谷的这三个小仙,却给了她一个家,她发誓会保护好她们,也会保护沉玉谷的子民。

    “让我试试吧。”

    浮锦想要说什么,阻止她,被她的手指放在嘴唇上:“让我跟川之魔神对话,先试一试,总有用和平的手段解决问题的方法。”

    “你要去跟川之魔神见面?”药君呆住,游着身子跑过来,蛇尾巴卷上了女孩的小腿:“我不认为这是个明智的决定,川之魔神见到了你,后果可能不太好。”

    “后果不太好,为什么,我又不是去挑衅,更不想跟他打仗,我只是去说话。”女孩满脸呆萌不解。

    白蛇叹气:“问题就在这里啊,那些人类和魔神,见到了你,可能会……”

    一鱼一蛇一兽,盯着女孩的脸开始发呆,好奇怪,明明只是一张清秀平凡的脸,却有种奇异的魔力,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越看越想看,越看越喜爱,想要抱一抱,甚至亲一亲。

    “我已经决定了。”女孩语气平静:“如果可以避免战争,是再好不过。”

    她看着很平和,说什么都是好,可以,没问题,可自己认定的事,没人能劝的了,浮锦没办法,坚持让她带上面纱。

    川之魔神作为一地霸主,自然不可能亲自迎接他们,度过宽阔的渡河,是一只巨大的老龟驮着他们过去,而岸边,已经有一只奇异的兽在等待着她。

    “沉玉谷之主?玉之魔神?”

    “玉之魔神,你说的是我?”女孩仍旧很茫然:“我叫沉玉,不叫玉之魔神。”

    奇异的兽有些无语:“既然您叫沉玉,那玉之魔神就是您,碎星洒落人间生成温润的清水玉,那是玉之魔神的生生造化,福泽沉玉之民,玉之魔神所到之处,伴随丰饶而行,这是您子民对您的歌颂,难道您自己竟不知晓吗?”

    女孩摇摇头,她一直都与沉玉谷三仙在一起,并未跟沉玉的人民说过话,只有在祭祀时,她在高高的祭台上,人类在下面朝拜,她怎么可能知道沉玉谷的人们为她传唱什么歌谣呢。

    “总之,您随我来吧。”

    “你是什么兽,有点奇怪。”女孩很好奇,而且直言不讳的问话。

    魔神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性格,他也算是见得多了,可像这个姑娘这么鲁直的还是第一次见,也可以说她是没眼色,很失礼,他最不喜欢这种性格的魔神或者仙人。

    可奇怪的是,对上这姑娘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根本生不起讨厌的情绪,而那双眼睛像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想看一眼,再看一眼。

    “在下嘲风,川之魔神座下天龙八部众第三大将。”

    女孩笑的眉眼都弯了:“你们的称号,都好奇怪。”

    哪里奇怪了,被魔神收服的元素生命那么多,八部众第三位大将,他已经很厉害了,然而对上那双弯弯的眼睛,嘲风轻叹一声,罢了,奇怪就奇怪吧,能让这姑娘高兴,比辩解要重要得多。

    嘲风忽然幻化了身形,变成一位金发的男子,穿着璃月传统广袖长袍,那张脸倒是英俊的文质彬彬,还带着眼镜,有些书生气。

    “您一直在看我,是我的人形,也很奇怪吗?”

    她摇摇头:“不,我只是觉得,你这头金发不像土生土长的璃月人。”

    嘲风也很无奈:“这是我毛发的颜色,变成黑发黑眼倒也可以,只是会用更多的仙力,如今正是魔神战争多事之秋,力量还是能省则省,万一强敌来袭,也有余力应对。”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能来迎接别的魔神,他是懂得礼仪,进退有度,可他的同伴说他是一块火焰包着的冰,外表看着很礼貌,实则谁也无法走进他的内心,有礼却疏离,正因这种性格,川之主才派他来迎接来交涉的魔神。

    川之魔神的洞府,居然在地下山洞,一处特别广阔的,大的仿佛看不到边的地下水泽,而川之主的宫殿,就漂浮在水泽的中心,晶莹剔透,宛如一座龙宫。

    “主上,属下已将玉之魔神带到。”

    一声悠长又浑厚的啸声,地下水泽开始震动起来,如同摩西分红海,水泽开辟成了两道水墙,下面是一条贝壳铺就得道路。

    “您请吧。”

    下面也是贝壳的台阶,不知是什么贝类磨制的,非常光滑呈现隐隐的七彩色泽。

    “小心地滑。”嘲风见到她身子一歪差点摔到,下意识扶了她一把。

    “谢谢你呀。”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的像是两轮月牙,这是一个月亮般皎洁的姑娘,嘲风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入了魔?心口一直咚咚的跳动,让他根本无法忽视,从未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清楚。

    “需要我抱你过去吗?”嘲风小声提议,那张清秀的脸上浮上两片清浅的红晕。

    她摇摇头,注意力已被脚下的贝壳路吸引,这些路光滑闪闪,比玉石还要明亮。

    嘲风有些失落,奇异的魔神,奇异的吸引力,却不通事情,天真的如同一个孩童。

    一朵浪花漂浮而来,卷着她进入了水晶龙宫,她没有反抗,反而好奇的摸这些浪花。

    “它们并无神识,只是余力量一部分的延伸。”

    她看向声音,水晶龙宫那巨大的座位上,是一个蓝色长发的男人,英俊的脸上有水晶一样的鳞片,头上盘着奇怪的角,并非龙形珊瑚枝一样的角,而是一只水晶样的独角。

    “川之魔神?”

    “余名睚眦,玉之魔神,说出你的来意。”

    浪花卷着她,把她放到座位上,此人虽然看着很严肃,但指挥浪花的动作还是有些温柔的。

    她从袖口掏出一封书信:“战书,是你下的吗?”

    睚眦挑眉:“不错,玉之魔神打算应战?”

    她摇摇头:“魔神之间的战争,翻天倒海,对脆弱的人类来说,太残酷了,顷刻就能颠覆他们的家园,魔神寿命长久,却不懂短生种人类的苦痛,我并非来应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避免这场战争?”

    川之魔神嗤笑:“真是天真的想法,你无意逐鹿,难道就能逃过天空岛的制裁?这场战争并非由我等意愿,而是命令,胜者登神,败者赴死,难道你也想像奥罗巴斯那样,做一个不愿意面对的逃兵?”

    他眼角眉梢都是蔑视和不屑。

    “可是,一旦开战,就会有魔神,仙人,甚至人类死去,魔神死去的残渣会侵染土地,让人类生病甚至陷入疯狂,在你看来,权柄比子民的性命,还要重要吗?”

    “必要的时候,是的,只要我登上岩神的王座,自然会爱护我的子民,而你,玉之魔神,你的结局不投降归顺,便只有死。”

    她眯着眼睛看着这位人外感很重的川之主,忽然开口:“你要做岩神?可你是水属性吧。”

    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位神明的全能了吗。

    璃月尘之魔神、盐之魔神,都有结晶的意思,甚至她的玉之魔神称号,也可以使用岩元素力,可这位川之主,是水诶,也可以担任岩神之位?水属性为什么不去枫丹争夺水神?

    在这种时候,她还在想这种不相干的事,川之主可不是好脾气的神,水在手心凭空出现,化为水刃,向她面上冲去,她没有反抗,甚至都没有反应。

    川之主并非真的要伤她性命,硬生生撤回力量,然而却仍旧将她脸上面纱吹洛,还擦出一条血痕。

    “你……”川之魔神完全愣住。

    “主上。”嘲风进来,沉稳的脸上难得慌乱。

    川之主被打扰很是不悦:“有什么事说!”

    “贵金魔神的部下来了,让您出去,为水淹青浦的事给一个交代。“

    第79章 古璃月之章5

    来人长着四条手臂,带着可怖的夜叉面具,紫发紫衣站在山头之上,寒风之中猎猎作响。

    “吼,原来是贵金之神座下第一夜叉,腾蛇元帅,来我青浦,有何贵干啊?”川之魔神甚至连那水晶王座都没下。

    “杰派,是你把祥齐村的村民都押送到这,把他们当成奴隶,给你修建水晶宫的吧!”

    川之主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又如何?他们又不是我的子民,自己的神明战败,沦为奴隶,也只能怨他们命不好,他们又不愿供奉我,难道余还要宽宏大量的留着他们的性命?都生气的叫余的魔神名,难道贵金之神没有教你礼节?”

    雷系夜叉怒不可遏:“祥齐村已经死了一半百姓,你欠下累累血债,今日就要你还清,杰派,拿命来!”

    他全身裹起雷电的光芒,像一颗巨大的雷球,引起天地骤变,对川之魔神砸去。

    “这就是,三眼五显仙人……”女孩被震撼到,从浮锦口中她知道元素生物自来就可以操纵元素,但若要更好的运用元素力,必须要借助神之眼,神之眼对一些小仙人的加成,是能让小仙成为支柱战力的。

    面对能引起天上雷鸣的力量,川之主却不慌不忙,只是打了个响指,嘲风与其他三将一起迎了上去。

    “你猜,他们谁会赢?”川之魔神不慌不忙,用浪花把女孩拽到水晶王座上,女孩丝毫不觉得与他一同坐在那个王座有多么的亲密,多么不合适。

    女孩看着战场,那位腾蛇元帅以一人之身迎战死人,却也只是微落下风,再次对贵金之神麾下战力有了新的认识:“你让你的部下以四战一,胜了也不光彩。”

    川之主嗤笑:“哼,这是战争,可不是你来我往的比试,在战争中,用什么手段都不是卑鄙的。”

    女孩的面纱掉落,那张寡淡又古井无波的神情,却让川之主来了兴致,他捏住她的脸,饶有兴趣:“玉之魔神,你的魔神名叫什么?”

    “大概,是西迪?”

    “有趣,我的魔神名,杰派,但我更希望,你叫我幽涯。”

    女孩蹙眉:“我并不在意你叫什么名字。”

    川之主笑了,眼眸幽深:“不,很快就就要在意了,真是奇怪,明明只是清秀的一张脸,却叫余如此在意,如此喜欢,如此念念不忘,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余很想一探究竟。”

    女孩往后退,想要躲开他的手,但他力气很大,她无法抵挡:“你想做什么。”

    “余要娶你。”

    “娶?”女孩非常疑惑,显然不太懂这个娶的意思。

    川之主笑了:“怎么,你连这都不懂吗,就是成婚,结为伴侣。”

    女孩微微张大眼睛,显然是惊愕到:“魔神,也能成婚吗?”

    川之主越发觉得有趣:“为何不能?”

    “可是魔神拥有几千年的寿命,也不需要传宗接代……”

    真是个憨孩子,川之主大笑出声:“难道魔神就不能像人类一样生活,不需传宗接代,却也有感情需求,涡之魔神就有妻子,你以为魔神都是贵金之神那样,是个油盐不进没有感情的石头?”

    他低下头,拇指抚摸着她淡色唇:“你不是想要止兵戈,不想青浦与沉玉谷发生战争吗,只要嫁给我,我也会庇护沉玉谷,你和你那几个小妖精,便都由我庇护。”

    “浮锦他们不是小妖精,是仙人。”

    川之主嗤笑,耸耸肩:“好吧,是仙人,若是发生战争,你败了不仅要归我所有,你的那些臣民,也要变成我臣民的奴隶,这你也愿意吗?寻求和平不是你的目的?”

    她想了想:“你的提议很好,我个人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

    “不过?”

    “我需要时间,回去跟我的朋友们商量一下。”

    川之主笑了:“好啊,不过我的耐心有限,你若是不快点回复,等我带兵打过去,你的臣民可就没的选了,看,那位腾蛇元帅,要输了。”

    她看到战场中心,那位夜叉确实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开始流血,但是……

    “你部下受伤的有三人,有一个快要被打死了。”

    川之主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他站起身,手中水之能量凝聚,逐渐形成一个漩涡状的水球,女孩紧张的站起身,感觉到这个水球中蕴含的巨大能量:“你想要……”

    她试图阻止他的补刀行为,这样杀死一个战士,太卑鄙了,但事情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片土地开始地动山摇,一声低沉的啸声,仿佛上古时巨大地龙的怒吼,一个金棕发色的男人,他缓缓走来,每一步都引起地面的晃动。

    川之主的神色变了,他盯着那个男人,咬牙切齿说出四个字:“若陀龙王!”

    金棕发色的男子身材高大,一头短发及其凌厉,而头上棕色的角,犹如刚玉一样的角,给他增添了几许人外感,他皱眉,扶起那位雷属性的腾蛇元帅。

    “浮舍,可还安好?”

    “死不了。”

    “独身深入敌营,你太莽撞了。”

    “抱歉,龙王,我……”

    “有话回去再说,现在不宜与川之魔神开战,他手里有人质。”

    想到那些可怜的百姓,浮舍眸光暗淡下来。

    “哈,身为龙,却与魔神为伍,曾经这个世界站立于顶点的元素生物,也堕落了呢。”川之主自恃有底牌,所以毫不留情的嘲讽。

    若陀龙王却只是瞥了他一眼,眼中震慑意味很重,他一言不发,只是带走了浮舍,若陀龙王与那位贵金之神实力相当,川之主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见他走掉,松了一口气,一转头,就发现那姑娘,不见了。

    她离开了水晶王座,却在嘲风那里,手心萦绕一层薄绿,丰饶治愈的力量就此出现。

    她居然在给那群废物手下治伤,川之主眉头拧成了自己的川字。

    “怎么,你心疼这些废物?”川之主飞到她的身边。

    这女孩却仿佛没听见,仍旧在给他们治伤:“我回去了,那件事,我会认真考虑。”

    她走的轻飘飘的,谁也没有看在眼里,穿过连绵的山脉和清澈的河水,她陷入沉思,思考着今日所见,川之主并不是一位仁慈的神,但实力很高,他和贵金之神若是打起来,会是谁赢呢?

    天生的慈善心肠,与对人类的爱,让她不愿看到战争,如果能有和平的方式解决,推选出新的岩神,让神明放弃对其他魔神的追杀,是最好不过,可看川之主的样子,并不是说几句就能让他改变心意,而他透露的,那位涡之魔神更是不好说话,脾气暴躁。

    一定要打仗吗,天空岛以神位作为诱饵,让魔神们自相残杀,让权能能够归一,有些魔神不愿争斗逃去暗之外海,有些则为了神位陷入疯魔,还有些弱小的魔神,引颈受戮,甚至被自己的子民所杀。

    天空岛,法涅斯……

    她的心口很痛,眼泪就这样流出来。

    “谁?”若陀护住浮舍,准备杀了尾随在身后的人,他以为是川之主派来的杀手,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姑娘。

    他并未放松警惕,在川之魔神那里,远远的,他看到这女人跟他坐在一起,也许她就是川之魔神的手下,可对上那双眼睛,还是流着泪的双眼,若陀的杀意一泻千里。

    她眼中的痛苦传递给了这两人,不仅毫无杀意,反而叫人觉得疼惜,真是古怪的情绪,居然对敌人也能产生疼惜吗?

    “你是谁,跟着我们,是你主上的命令吗?”

    “我的主上?我没有主上。”女孩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紧紧盯着浮舍的伤口,想要走过去,地面凸起许多石头尖刺。

    若陀皱眉:“别过来。”

    女孩歪了歪头,很是不解:“为什么?他受伤了,我可以帮忙。”

    这女孩,是不是有点呆,不会读空气?他们是敌对势力吧,受着伤就更不可能放心让敌人来看一看瞧一瞧,更别说还要帮忙。

    “她好像不是川之魔神的人。”浮舍也有点拿不准:“以前没见过她。”

    “我叫沉玉。”

    “没有问你的名字啊。”若陀在吐槽。

    他紧紧的盯着这个姑娘,生怕她有什么阴谋会忽然发难,然后越看越移不开眼睛,越看越入神,她好像长得,还挺可爱,挺漂亮的,眼睛很大很亮,歪着头的样子,像一直毛茸茸的小动物,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忽然想到了什么,他脸红了。

    她看出这两个人的戒备,摇摇头,手上绿光闪过,长出一截玉质开着小花的枝条,她放到地上,像一朵云一样票远。

    不知为何,若陀浮舍两人心中都有些莫名失落。

    若陀捡起那截枝条,发现里面充满浓郁的草元素力,还有治愈的力量,但他并不敢给浮舍用,准备带回去让留云他们瞧一瞧。

    他脑海中还回想那姑娘的脸,黑发黑眼,瞧着平平无奇,忽然他阿了一声:“这人怎么跟挚友寻找的那人,有点像?”

    第80章 古璃月之章6

    “嫁人?这怎么可以!”浮锦性格这么好的鱼都惊的跳起来,极力反对,更别提长生和灵渊。

    大猫叹了一口气:“所以还是打吧,我已经集合了所有的水文兽,我不怕跟川之魔神一决生死。”

    白蛇也说:“我来多准备一些药材,然后让人们迁到更安全一些的地方去。”

    女孩面色沉沉:“川之魔神手段残忍,被他征服的地方,人类会变成他子民的奴隶。”

    她将在青浦的所见所闻都说了出来。

    “不是说那位贵金之神座下龙王,实力非常强劲,不敢跟川之魔神动手?”

    女孩摇头:“我猜是因为那些沦为奴隶的人类,可能成了人质,而且杀死魔神的后果可能更加糟糕,你们也看见了,净化那些魔神残渣,甚至会让仙人陷入疯狂。”

    一时间陷入沉默之中。

    女孩声音很轻:“我已经决定了,联姻是最好的结局,只要不发生战争,我什么都能做。”

    浮锦张了张嘴,阻止的话却说不出口。

    长生忽然道:“非要嫁人,那个川之魔神也不是最好的选择,还不如嫁给贵金之神,听说璃月和归离集已经联盟,是咱们这里实力最强劲的,川之魔神能打得过贵金之神吗?”

    “……”浮锦抚额:“长生你说的居然是这个?”

    灵渊大猫歪着头依然表示不赞同:“我觉得,不应该嫁。”

    三个小仙开始吵了起来,谁也说服不了谁,而等到回过神来,女孩已经不见了。

    她徘徊在人类生活的聚落,从地上捡起一个瓦罐,里面滚出圆滚滚的土豆,都很小,只有手指头那么大,魔神不需要吃饭,只要吸取天地间的灵力,或者说元素力就能活下去,吃东西也只是习惯。

    然而人类吃的就是这些?

    “您是,沉玉大人吗?”一声怯生生的声音。

    她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姑娘,她身上的麻布是棕灰色,而且很粗糙,只裹住了胸部和大腿,小腿和脚丫露在外面,穿着的是草鞋。

    那小姑娘虽然胆怯,却十分渴慕这些仙人,取了新名字叫做沉玉,她默然片刻点点头。

    “太好了,您真的是庇佑我们的神明玉娘娘,您能来家里坐坐吗,要是阿爹阿娘回来了,一定很高兴的。”

    她不忍拒绝一个这样可爱的姑娘,跟着她回了家,那所谓的家,也不过是黄泥混合着稻草泥房子。

    “您在这里坐一坐,我给您烧水去。”

    沉玉看着那小姑娘身上简陋的衣裳,再看了看自己身上如云锦缎,并不在意泥地的脏乱,揽住衣裙,坐到粗糙的木凳子上。

    小姑娘蹬蹬跑来了,手里的茶杯是泥土烧的陶器,芭蕉叶上是几个灰扑扑的土豆蛋,烤的黑黑的,却散发着食物的香气,旁边还有一个光滑干净的煮鸡蛋,她意识到这些食物,对于眼前这位穿着如云锦缎的神明来说,太拿不出手了,她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玉娘娘,您……您……请喝茶。”因为窘迫,这小小的女孩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杯子也是黄泥陶器,灰扑扑的并不显眼,摸上去的时候也不光滑,沉玉没有表露出嫌弃,抿了一口,茶叶苦涩并没有印象中那种回味悠长的口感。

    “给你们发下来的茶树苗,已经种下去了吗?”

    因为沉玉一直都没说话,喝了茶这小姑娘安心下来,蹲在一边给她剥那几个黑漆漆的土豆蛋,见沉玉问话,小姑娘一下子站起来,紧张又结结巴巴道:“那,那个,种了,可是那些茶树长得很慢,又不能让人吃饱,村里倒是种了,也不知是水土的问题还是别的,长不高还占着地,就……”

    沉玉看了看周围,感受着天地中的灵气,的确很适合元素生物生存,但对于人类和适合人类的植物来说,完全不适合,环境太恶劣了,浮锦的想法很好,成长在云水仙境的茶树,因为环境被改造过,经过炒青后,炮制的茶叶用来煎茶喝很好喝,靠着茶叶,也许未来可以开辟商道,能赚很多的钱,听说归离集的人类已经开始使用一种叫做摩拉的货币,可对于沉玉谷现在的人类来说,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

    “你家是烧陶器的吗?”她看到这姑娘家的土房子里,有很多残破的陶片,还有一些齐整货。

    小姑娘点点头:“嗯,我爹娘除了种地,就去山里挖黄土,烧的陶器村里的大家都喜欢,可以拿来交换食物。”

    这样可不行啊,璃月那边都已经开始用瓷器了,沉玉谷还在用陶,她们这些神真是太失职,沉玉心中沉甸甸的。

    小姑娘听到她的叹气声,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忐忑的不知如何是好:“大,大人,您吃这个,这个可好吃了。”

    她怯怯的将剥好的露出粉糯黄心的土豆递给沉玉。

    沉玉沉默,接过来咬了一口,土豆很香甜,可实在太小了,这种东西真的能充饥吗?

    就是这么个小土豆,这小姑娘都很渴望的看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看着剩下的那几个,她摸了摸这小姑娘的头:“给你吃。”

    然后拿起那枚鸡蛋拨开壳,露出雪白的蛋清:“这个也给你吃。”

    “诶,可是,可是这个是要招待客人的,我怎么能吃给玉娘娘的贡品呢。”

    沉玉摸了摸她干枯的头发:“你吃吧,我不饿,你爹娘不会怪你的,我保证以后大家都会有足够的土豆吃,不仅有土豆,还会有香喷喷的大米饭,好吃的烤鸡,还有鱼和猪肉,想吃什么就能吃到什么。”

    “真,真的吗?”

    “当然,这是神明的保证,快吃吧,吃完了,带我去看看你们的庄稼。”

    她穿着云朵一样柔软的织锦,绣着金色游鱼的绣鞋,这样轻巧美丽的人儿,应该住在天上宫阙,如今却坠落凡尘,绣鞋踩在地面上,陷入泥土之中,村庄的人们,惊恐的看着她走进庄稼田,不顾衣裳的脏污,去查看那些幼苗。

    沉玉谷一部分是水田,另外一部分种了土豆,因为那些土豆蛋虽然小,却仍旧比水稻更加抗病,也能结果。

    她发现了问题,不仅仅是因为天地灵气太过充裕,环境原始的因素,这里被浮锦改造过,灵气对植物的影响很小了,这些品种比起趋向成熟的人工选育的种类,更加像野稻,而人工驯化,是要育种杂交,一代代进行优选的,显然,目前沉玉谷的人们,没有这个能力。

    她应该是可以做到的,看着自己的之间,薄薄的绿色绵延而出,升腾而起,在空中变成一轮皎洁的月亮,忽然,月亮破碎了,薄绿的光芒如同碎裂的荧光,洒向大地,充盈的草元素力,坠入泥土,那些生长的营养不了的稻苗,顿时像被施了肥,肉眼可见的生长起来。

    这是神迹,村庄的人们纷纷跪下,祈求神明的赐福。

    她不顾鞋袜和裙子的脏污,走到村长面前,用她力量改造过的稻苗和土豆应该可以增产,但想要达到丰产还需要选育品种,就算粮食不够,也要留存一些作为种子,并让他留意野生的稻苗,为杂交水稻做准。

    “那些茶树,不要拔,将来是很有用的。”她给村长留下一句话,就飘然走远。

    并非不愿留在村里,此刻的她倦怠极了,身体非常疲惫,她明白,那是力量透支的感觉,这,就是魔神的磨损。

    哪怕是魔神,也不是不死不灭的,这是有人对她说过的话,那个人,祂为了开创天地,抛弃了她,用尽了自己的力量,祂变成了碎片,洒落在提瓦特的大地。

    她越想越觉得头疼,而身上的泥泞,也让她觉得难受,她踢掉了鞋子,解开裙子,径直走向清澈的小溪中。

    好似有一声极低的懊恼。

    她将自己整个人浸在了水中,沉了下去。

    [喂,你怎么溺水了?你是想死吗?醒醒,魔神可不会溺死在小溪里,那就太可笑了!]

    被人从溪水中强行拖了起来,抱到岸边的石头上,沉玉有些不耐,失去力量的燥感让她像是被火炉炙烤,难受的想要哭泣,这个封了她一路的人,为什么连这种事都要管。

    然而感受到了浓郁的元素力气息,是从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传来的,是灵力,可以补充她力量的光界力顶点的力量。

    这个生物真的有点呱噪,她睁开眼,不耐烦的拉下他,也不知是衣襟还是头发,吻上了他的唇,光界力从他身上传导而来,居然,是岩元素吗,不是丰饶的草元素?有点遗憾,可现在也没得选。

    这人终于安静了,沉玉很满意。

    ……

    缓慢地放开他时,沉玉看到,这个男人瞪大眼睛,如同一只吓到的呆头鹅,整个人都傻了。

    而沉玉目光缓缓上移,伸出手,握住他刚玉一般,弯曲的角。

    若陀龙王,身子都不动,僵硬的如同石像,瞬间,他脸色涨红,嘴唇翕动:“你……你……你……”

    你了半天,什么都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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