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榜眼本就有心和霍景珩一较高下,想着霍景珩即便身手好,但毕竟养尊处优又身份高贵,他在京城没有对手,难免是旁人有心相让,这赞誉难免言过其实,可当他三番两次被霍景珩以箭羽压制不得舒展时,顿时满脸涨得通红,尤其在看到这样轻易就将他压的死死的霍景珩竟仍旧游刃有余,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反而和涂山清策马扬奔,他不由气性上涌。
只见场上供他们射靶的红灯笼如移形换影似的,场下观战的人尚且有眼花缭乱的时候,更不用说骑在快马上的他们,还有集中精神力将手里的箭射准射落红灯笼,这比试,竟是比殿试那日都难上十倍。
果然不一会,武榜眼摔下摔下马来,恨恨将手里的弓箭扔在地上,状元郎也在体力不支时开始觉得眼晕,力有不逮地慢了下来,可虽然马速慢了下来,那些移形换影的灯笼不会慢下来,武状元坐在马背上只想定睛将灯笼的位置看清楚再射出箭羽,可当他信心满满射出时,那灯笼便从眼前一闪没了踪影。
过一会再看时,满场的红灯笼,如今只剩下一盏,围着场边移动的速度更加快了,只看见一个红色的影子,而这时更大的难度却是场外围坐的看官们,但凡准度稍有偏差,力度没有把握住,就有可能伤了场外看官。
这一来,状元挫败地放了弓箭,只有霍景珩和涂山清勒住缰绳固定□□的马匹,锐利的目光随着红影移动。
所有人都敛声屏息,目光一瞬不动地看着二人。
蓦地,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之时,霍景珩和涂山清二人箭羽齐放,朝着同一方向同一定点射出。
满场都站了起来,紧盯着那两只箭羽。
“啪!”的一声,只见一支箭羽穿过灯笼中心,箭头扎进地面,红灯笼在箭身上打着转,而另一支箭则稳稳落在红灯笼的身侧,惜败。
“如何!”大将军向前问出。
跑上前确定的士兵拔出箭看了眼箭头的刻字,高举大喊:“彧安世子大获全胜!”
“好样的!”骠骑大将军击掌快意。
满场掌声震天,所有人都在为霍景珩呐喊。
春风扬起,霍景珩坐在马背上,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目色平静看向涂山清。
状元榜眼二人作揖:“我等拜服。”
涂山清则是坐在马背上抱拳道:“世子高招。”
霍景珩垂目整理了一番衣袍,掀眼看向涂山清时,微微一笑间浮出一点冷意:“涂探花的气质涵养倒不像是要混脸熟博前程之人。”
涂山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日三小姐追问我高调拍买簪子的事,我不过是想让她收下簪子随口说的,她竟是当了真。”他笑得温柔,带着一种无奈的宠溺。
霍景珩眸光幽深,冷淡道:“漾漾戴簪不重样,倒是浪费了探花赠簪的心意。”
涂山清朗朗一笑:“簪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心意,您说是不是?”
二人对视半晌,坐在马背上同样的身姿英挺,涂山清从容,霍景珩矜冷,他夹了下马肚,从涂山清身侧信马由缰而过。
涂山清垂首目送他离开。
今日这一场会武宴足够百姓津津乐道个一个月了。
而这件事也很快传到了宫中,御书房内,年逾耳顺的皇上闻言从奏折间抬起头来,满眼惊奇欢喜:“哦?珩儿那小子也去了?胜了不稀奇,他可是朕的孙儿!”语气里满是骄傲,“倒是他难得有这样的兴致,去,赏赐下去,骠骑大将军兵部,还有武试三甲通通有赏!”
自然他们都赏了怎能少的了霍景珩,傍晚时分,皇上赏赐的上古弓箭就送到了镇国公府,霍景珩站在庭院里略试了试手感,唤来了承书。
“你去查查涂山清的底细,事无巨细。”
承书略有意外:“世子是怀疑他的身份?”
不愧是自小跟在霍景珩身边的得力随从,立马会意他的意思。
霍景珩目色锐利冷淡:“今日他虽藏的紧,却还是最后一招露出了破绽,涂山清,他在隐藏实力。”
他既参加了殿试,竟然刻意隐藏了实力,必然有鬼,承书立刻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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彧安世子大试武试三甲一事很快被说书人编成了话本子,在茶楼说的风云变色,绘声绘色的,漾漾听得心潮澎涌,扔了手里的瓜子就要去找霍景珩。
谁知霍景珩今日去了郊山,她也马不停蹄地出了城。
出了城,策马奔过郊外的平地,漾漾骑着马朝高山上去,旷野山峦间都是她身下白马的马蹄声,她的这匹白马可是西域良驹,价值不菲,是漾漾花了大价钱从西域商人的手里买下来的,当时她很是得意自己这回的银子花的物超所值,蒲叔一定会夸奖她的!
果然蒲叔看着她得意洋洋牵回去的马,那表情的确很满意,便问她花了多少银子,她挑眉比了个数,双眼亮闪闪的:“怎么样!是不是物超所值!”
蒲叔低下头狠狠捂着心口,忍无可忍爆粗口:“所值个屁啊!”
漾漾被吼得一愣一愣的,被蒲叔拎着站在那足足被训了半个时辰,言下之意就是,这匹马的确是匹良驹,但却是良驹中的下等驹......也就是美丽废物。
漾漾不确定蒲叔是不是在指桑骂槐,她没有证据,只能委屈地撇嘴。
后来漾漾是怎么逃脱蒲叔的,是莺莺走了过来,拍了拍马头,无所谓地摆摆手:“一匹马罢了,我赚钱不就是给漾漾花的嘛,这第二山庄将来都是漾漾的,区区几两银子,花了就是了。”
蒲叔气得快要吐血了,区区......几两?银子?
漾漾虽然逃脱了,但是很是不服气,这么通身雪白的好看的马,怎么可能是美丽废物呢!为了证明她的白雪不是美丽小废物,她是营养补品齐上阵,才有了如今骑在□□很是威风的样子。
连马蹄的声音都格外好听特别。
可是渐渐,漾漾觉得不太对劲,似乎不止她的白雪一匹马地声音。
隐隐传来急促的阵阵马蹄声,还有脚步的奔腾声。
漾漾紧紧拉住了缰绳,掉转马头,只听“砰砰砰”几声大震,待她看清,已经被十几个黑衣蒙面人给包围了。
只见他们个个手持青森的长剑,露出一双阴狠残酷的双眼,直直盯着漾漾。
漾漾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那一双双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眼睛盯着漾漾心头一颤,脸色“刷”的惨白,她握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
“你,你们是谁?”她的声音也在发颤,强撑着恐惧喊出声来,那娇滴滴的声音破了音,没有一点威慑力。
那些人并不回答她,只是步步紧逼走向她。
漾漾浑身都僵住了,本能地去扯缰绳,想要策马逃跑,可是,她身下的白雪噗通跪了下来......
......还真是美丽小废物!
漾漾瞬间矮了半截,更像是待宰的羔羊。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彧安世子不会放过你们的!”
漾漾到底机灵,这时候还知道搬出最有威慑力的救兵,果然,那些黑衣人听到彧安世子的名字,脚步停顿了一瞬,面面相觑后,在漾漾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时又逼了上来。
“杀了她!拿回主人想要的东西!”
其中一人发出森冷的命令,话音刚落,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化成一道闪电,直刺漾漾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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