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晖。”
下班后, 陆先生和以往一样过来了。
“陆先生。”齐晖和他打招呼。
陆先生站在齐晖的工位前，黑色眼眸仔细盯着琥珀色眼眸，分辨着。然后他笑着和齐晖闲谈。
等互相告别之后, 齐晖走向电梯厅。
今天的新同事们精神状态不错, 工作也很好的完成了。
“叮！”
齐晖走进打开的电梯。
站在电梯内, 他抬起头看着显示屏, 下意识发呆。
等回过神来时——“叮！”，电梯门再次打开。
已经回到家了。
齐晖走出电梯，却又下意识停下了脚步, 往回看。
……虽然新同事们都精神状态不错, 公司也排除了黑心公司的嫌疑。
但是, 昨天新同事们堪忧的精神状态, 和今天不错的精神状态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是因为这样, 才觉得有些奇怪吗？
而现在齐晖停下脚步，却不是因为这些思绪。
他站在走廊上，看着还没有关上的电梯。
空荡荡的电梯被白炽灯照亮, 色调偏冷。
齐晖租住在一栋老旧居民楼，每天需要搭乘地铁去公司。
在公司坐电梯下楼时, 他就开始思考……
“要来我家吃饭吗？”
音色偏冷的声音响起。
齐晖转头望去, 看到了不远处的邻居，一下子紧张起来。
一身黑衣的邻居站在家门口，门已经被打开了。他手里还拿着钥匙, 脚下放着塑料袋。
当齐晖看过来时，漆黑的眼眸和齐晖对视着。
“齐、齐先生。”齐晖第一次那么紧张, 几乎有点手足无措。
齐先生安静的等待着他回答。
很快平静下来的齐晖, 故作镇定的回答：“好的，麻烦您了。”
“明晚来我家吃饭, 我要先准备食材。”齐先生开口说。
“好的。”齐晖回答。
齐先生没有再说话，拎起地上的塑料袋走进房子。
咔哒。
门关上了。
等邻居回去之后，齐晖才松了一口气，心里泛起一股开心。
跟暗恋的人更靠近一点点，暗恋者都会开心吧。
迈着轻快的脚步，齐晖回家了。
打开家门，是熟悉的游戏音乐。
沙发前的浅色地毯上，阿果正在打游戏。
“小晖！”阿果一边打游戏一边热情打招呼。
“我回来了。”齐晖走到阿果身旁，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电视里阿果控制的角色上蹿下跳。
等一局游戏结束，两个人一起简单的吃了晚餐。
吃完晚餐后，阿果耐着性子仔细擦着餐桌，而齐晖在厨房洗碗。
一切收拾好后，两人重新窝在了沙发上。
阿果拿起一个游戏手柄，把另一个游戏手柄递给齐晖：“小晖玩游戏吗？”
“不了。”齐晖拒绝。
于是阿果把那个游戏手柄规规整整的放好，打开一局新游戏。
坐在阿果身边的齐晖看着他打游戏，电视机里的游戏角色身手灵活，快速躲避开陷阱。
游戏的音乐叮叮咚咚的响着。
“阿果，明晚我不回来吃饭。”齐晖说。
游戏里的角色一下子卡住了，掉进了陷阱里，屏幕弹出了游戏结束的页面。
“为什么啊！”阿果转头看向齐晖，气鼓鼓的。晚餐时间是他和小晖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
“齐先生邀请我去他家吃饭。”
第82章 奇怪高楼
齐晖看向旁边的墙壁。被暗恋的对象邀请一起吃晚餐, 他心里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家伙？！！”阿果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家伙，几乎炸毛。他对齐晖说道：“那个家伙一直都不理小晖。”
他抱住齐晖的腰，高大的人几乎窝在齐晖怀里。
“小晖不要去好不好？”
“小晖那么喜欢他, 他却一直都不理不睬, 对小晖很冷漠。”
“不识好歹。”
“浪费小晖的心意。”
“十恶不赦。”
“小晖不要不喜欢他好不好？”
“他只会伤害小晖。”
好朋友窝在自己怀里呢喃, 齐晖只感到很无奈。
齐晖伸手揉了揉阿果柔软的头发。
高大的人窝在矮一些的人怀里, 暖色的灯光静静撒落在他们身上，房间温馨安静。
“小晖，我们做吧。”
阿果抬起头, 黑色明亮的眼睛看着齐晖, 更靠近了一点。
“不试试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
他绝对不会让小晖伤心的。
齐晖吓了一跳, 因为他的靠近, 手肘往后支撑。
被拥抱的人, 反而占据了上风，靠近着。
“阿果……”齐晖伸出手试图推开他，抵在了温热的胸膛。
黑色明亮的眼眸注视着齐晖的眼眸, 然后像是微动的蝴蝶翅膀，轻轻垂落。
齐晖的唇上传来温热的温度。
舌尖的轻柔掩盖不了侵略, 湿润传导着电流。
“砰！”
一分钟后, 被推开的阿果就紧接着被扫地出门了。
……
第二天上班的齐晖眼下挂着淡淡黑眼圈。
他知道自己痛失了一个好朋友，辗转难眠。
抑制自己去想这些事，齐晖打起精神上班。
今天的无限流玩家们依旧精神状态良好, 甚至换了一身新衣服。这个副本简直变成薅羊毛副本！
看到齐晖，无限流玩家们还关心大佬今天怎么有黑眼圈了。
“没事。”齐晖摆摆手, 回到自己的工位。
傍晚下班。
来找齐晖的陆先生看着齐晖的黑眼圈, 也问起了缘由：“这是？”
“小晖有什么烦心事吗？”
齐晖坐在工位上，抬头看着他。
齐晖的确有烦心事。
不论是造成重大困扰的阿果, 还是回国求复合的菲特，或者是每天来找他的陆先生，齐晖总是奇怪的对他们有一点心软。
拒绝陆先生的晚餐邀请，他会在意陆先生的心情。
菲特突如其来亲吻，他也没有第一时间推开，迟钝了十几秒。
就连阿果莫名起码的话，莫名其妙的亲吻，他也没一时间反应过来。
齐晖看着陆先生，随后露出一个笑容：“喜欢的人约我吃饭，有些紧张。”
他暗恋着邻居齐先生。
陆先生黑色眼眸沉沉的看着他，唇角扯出一抹微笑：“是吗？”
“嗯。”齐晖站起身，“今天我要早点下班，不能和您聊公司的事情了。陆先生，再见。”
“再见。”
齐晖很快离开了，陆先生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
进到电梯，齐晖吐出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着电梯的显示屏。
电梯显示屏不断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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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到了。
电梯门打开，露出空无一人的走廊。
第83章 奇怪高楼
齐晖踏出了电梯。当他抬起头, 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邻居。
房门打开，邻居站在门口，好像在等待着谁的到来。
齐晖马上加快了脚步：“齐先生。”他不知道齐先生等了多久。
苍白俊美的男人看着齐晖, 漆黑的眼眸倒影着他的身影。
“进来吧。”说完, 男人就转身走进房子。
齐晖赶紧跟上去。
开着灯的房子意外的很温馨, 木地板上摆放着简单的木制家具, 漂亮的瓷盘在餐边柜里规整排列。
一走进房子，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先走进房子的齐先生蹲下来，将一双粉蓝的柔软拖鞋拿到齐晖脚边。
在苍白手指的衬托下, 这双尺码合适的粉蓝鞋子显得更加温馨好看。
齐晖赶紧换上：“谢谢。”
齐先生安静地站起来, 带着齐晖走向餐桌。
木质餐桌上摆放着一些凉菜, 摆盘精致, 看起来很好吃。
“你先坐一会。”齐先生转身走进厨房。
齐晖拘谨的在餐桌旁坐下, 好奇的看着齐先生的住所。
整个房子布置温馨，很有人间烟火气。
齐先生很快就端着菜出来，冒着热气的菜香气十足。很快, 一盘盘菜就摆满了餐桌。开饭前，齐先生还给两人盛了一碗汤。
“辛苦你了。”齐晖捧着汤, 有点受宠若惊。
“不客气。”齐先生回答, 语气依旧冷漠。
齐晖低头喝汤。
“小晖。”
听到呼唤的齐晖抬起头，看着餐桌对面的人。
“可以这么叫你吗？”苍白的男人这样问。他漆黑的眼眸看着齐晖，因为皮肤太过苍白, 那眼眸漆黑的仿佛深渊。
“可以。”齐晖回过神来，回答道。
两个继续吃饭。偶尔, 齐先生会给齐晖夹菜。
意外的, 齐先生夹的菜都很符合齐晖的口味。事实上，整桌菜都很合齐晖胃口。
齐晖安静的吃饭。
正餐用完之后, 齐先生走进厨房，端出来一份小甜点。
齐晖吃着甜点，真的觉得齐先生用心了。
苍白俊美的男人看着正在吃甜点的齐晖，唇微微动了动。
——要不要永远留下来？
温馨的房子在这一瞬间有些扭曲、
但他最终回归了沉默。
吃完最后一口甜点，齐晖看着齐先生，问道：“齐先生，我们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齐先生回答道。他的记忆里，有关于齐晖最早的记忆，就是齐晖搬进这座居民楼那一天。
晚餐结束后，齐先生将齐晖送到门口。
“谢谢你的招待。”齐晖道谢。
“不用。”齐先生回答，然后问道，“明天要来吃饭吗？”
齐晖看着他，看了很久，然后露出一个笑容：“好啊，如果不打扰你的话。”
去暗恋对象家里吃饭，是一件好事情吧。
“不打扰。”齐先生回答，然后目送齐晖回家。
咔嚓。
砰。
回到家关上门，齐晖低着头。
房子里安安静静，没有了往常的游戏音乐。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去洗漱。
简单洗漱后，他关了灯，躺在黑暗房间里。
齐晖觉得自己有点苦恼。
蜂蜜般的琥珀色眼眸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他不知道……
或许他知道。
他只需要接近齐先生就好了。
看起来，这份暗恋很有可能修成正果。
可是那些奇怪的事情呢？
那些奇怪的事情不需要理会就好了。
小小的奇怪汇聚起来，就变成让人苦恼的事情。
不太记得的上下班路程。
不讨厌的初恋，却莫名分手了。
很好吃符合自己胃口的饭菜。
……
细细密密，积沙成塔。
他转身，闭上眼睛，不再去想。
第84章 奇怪高楼
怎么可能不去管。
“叮！”
电梯门打开, 门外的是公司的电梯厅。
齐晖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微微抿唇，他走出了电梯厅。
为什么会发呆？
他是怎么乘坐电梯从居民楼下来的？是怎么走到地铁站？是怎么搭地铁？是怎么按下电梯键走进电梯来到公司的？
上班的旅途模模糊糊。
走出电梯，齐晖看到了那群新同事。他们等在公司电梯厅, 等着大佬带着他们进公司。
“齐哥！”无限流玩家们热情打招呼。
齐晖停下了脚步, 看着这群新同事。
这群新同事们是最奇怪的。
好像早就该意识到了的。
“可以说一下你们遇到的BOSS吗？”齐晖提取了他们说的奇怪的话中, 印象比较深刻的词。
“好的, 齐哥！”无限流玩家们虽然不知道大佬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是积极回答。说不定大佬要打BOSS了呢！
“公司那个BOSS看起来很可怕，但是这么多天我们居然没有人伤亡……”
“在原先的住宿楼层, 遇到了两个BOSS……”
“本身就在那层楼的BOSS, 没有攻击我们……”
“后面出现了一个橘色头发的BOSS, 和那层楼原本的BOSS好像不对付……”
齐晖听着无限流玩家们说着仿佛精神病人会说出来的话。
什么墙倒了、地塌了。
什么会吐腐蚀性液体的小怪物。
什么公司里的怪物主管怪好的嘞。
奇怪的话。
齐晖听他们说完。
“谢谢。”齐晖道谢。
“不客气, 不客气。”无限流玩家们觉得大佬太客气了。
差不多该上班了。一群人依旧小鸡跟老母鸡一样, 跟着齐晖进公司。
走进公司，齐晖看着这个公司。
熟悉的办公场所，认识的同事们忙忙碌碌。
一切都很正常。
齐晖看着虚影们认真工作。
沉默着走回自己的工位, 齐晖开始工作。
可能因为不那么专心了，齐晖能听到无限流玩家们和主管的交流。
“这个……下班前、要完成……”主管的声音一卡一顿。
“好的, 主管。”被吩咐的无限流玩家赶紧答应。这种能听得懂的话, 真的太好了！
齐晖处理着手里的工作。
午休间隙时，他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同事，有点茫然。他知道了不对劲, 可是还是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傍晚下班。
虚影同事都下班了，无限流玩家们也下班了。
齐晖一个人坐在工位上。落地玻璃窗外的夕阳光芒从窗外照进来, 金黄温暖的光芒暖融融的, 一小块落在他桌面，照亮了他的小手指。
他侧头看着静默的夕阳。
“小晖。”
陆先生走过来了。
听到呼唤的齐晖转头, 看着高大俊美的陆先生。
高大俊美的男人走在光和影的交界旁，身形大部分隐匿在阴影里，只有外侧的手指偶尔被光照亮。
齐晖第一次发现，原来夕阳暖黄的光芒，会让阴影显得更加深沉。
“在想些什么？”陆先生走到了齐晖面前，低下头，微笑着问。
齐晖抬头看着他。
齐晖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话。
突然，几句话从他心里冒了出来，然后卡在了喉咙里。
陆先生，你是怪物吗？
陆先生，我认识……你吗？
第85章 奇怪高楼
下班回家。
“叮！”
电梯门打开, 齐晖踏出电梯，看到了等待他的邻居。
“齐先生。”齐晖露出一个笑容，小跑过去。
邻居家的大门打开, 一身黑衣的邻居正在门口站着。他苍白俊美的脸庞在走廊白炽灯的灯光下, 更加苍白。
“小晖。”看着走过来的齐晖, 邻居开口打招呼。
齐晖很快来到他面前。
看着齐晖的苍白俊美男人后悔视线, 转身走进房子。齐晖跟着他走进房子。
粉蓝色的鞋子已经准备好了。齐晖换上这双很合脚的鞋子，走进铺着木地板的温馨房子。
齐晖在餐桌旁坐下后，苍白俊美的男人走进厨房, 端出一盘盘冒着热气的菜。
“麻烦你了。”
“不麻烦。”
将菜全部端出后, 两个开始安静地享用晚餐。
暖色的灯光洒下, 照亮这间温馨的房子。
“齐先生。”
晚餐将要结束时, 齐晖突然开口。
餐桌对面的人看着齐晖。
“齐先生。”埋头吃饭的人抬起头, 眼里带着他都不知所谓的泪花，“我们认识吗？”他笑着问。
因为抬头和笑容，泪花聚集在睫毛上, 像是一颗颗要滚落的珍珠。
齐晖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奇怪的事情调查清楚就好了。
问齐先生这句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突然要哭了？
这不在齐晖计划中。
他准备好好调查自己觉得奇怪的事情，甚至是调查这个世界。
这才是合理的、计划好的。
他觉得离齐先生好远。
离齐先生很远, 离阿果很远, 离陆先生很远，离菲特很远……
他离他们很远。
好像他缺失了一段很重要的记忆。
在丢掉的记忆里，有人静默的看着他。
他隔着记忆, 距离那个人很远。
不论那个人走了多远的路，不论那个人是怎样艰难来到他身边, 不论那个人曾经是怎么想要拉紧他的手。
他都不记得了。
这对那个人不公平。
齐先生沉默了。这一次他沉默了很久很久, 终于回答齐晖：“不认识。”
“我的记忆里，我们应该是不认识的。”
他试图帮齐晖解决问题, 却没有在贫瘠的记忆里找到答案。
齐先生站起来，漆黑的眼眸看着齐晖，问道：“小晖想知道答案吗？”
“那我们就去寻找答案吧。”他的唇角微微勾起，漆黑的眼眸里一直倒映着齐晖的身影，像是一个牢笼。
一个脆弱的牢笼。
……
这是一幢永远出不去的高楼。
高楼里遍布怪物。
豪华酒店的楼层，无限流玩家们正在吃吃喝喝。
通关之后，他们一定要去论坛发帖！虽然发了贴很大概率也没人信。
这种安心在副本里吃吃吃喝喝还能薅羊毛的事，谁能信啊！
“再过半个多月，我们就能通关了。”有人感叹着说道。
通关副本的办法，一种是完成系统任务，另一种是宰了副本BOSS。
完成系统任务是常规的通关方法。宰了副本BOSS通关副本，他们只听说过。
那是那些大公会的事情，尤其是那些有神使的大公会，和他们这些底层玩家没有关系。
第86章 奇怪高楼
“谢谢, 齐先生。”
齐晖蜂蜜似的琥珀色眼眸看着齐先生，认真道谢。
“不客气，小晖。”齐先生手指微微抬起了一点, 又放下。苍白的手指没有按照意愿揉揉齐晖的头发。
咔哒。
房门被打开, 齐先生带着齐晖离开了家。
“滋啦——”
走廊的白炽灯似乎闪烁了一下。
齐晖跟着齐先生走出房子。不知道为什么, 他觉得走廊的灯好像暗了一点, 没有往常明亮。
齐先生带着齐晖往电梯走，走廊的踢脚线落满了灰尘，似乎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了。
两个人来到了电梯厅, 电梯门的角落有着小小的锈迹。
齐先生按下电梯按键。
没等太久, 电梯就到了他们这一层, 仿佛这里有一位优先级最高的客人。
“叮！”
电梯门打开, 露出有点陈旧的轿厢。
和齐先生离开齐先生家的那一刻, 齐晖就觉得周围变得有点奇怪，但因为太过细微而很难分辨。
走进电梯后，齐晖先生伸出苍白的手, 按下一个楼层按钮。
电梯开始下降。
显示屏开始变化，猩红的符号在跳动。
齐晖抬头看着显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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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晖的眼眸突然睁大, 看着那显示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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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示屏继续跳动, 显示出怪异的符号。
这是……
这不是正常的楼层数。正常的楼层数应该是阿拉伯数字，而不是这样无规律的符号。
“叮！”
电梯到了。
齐先生带着齐晖走出电梯。
外面的走廊看起来很普通，只是站在走廊上往两边看去, 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这条走廊没有尽头, 会永远延伸下去。
“小晖？”
一道温柔声音响起。
齐晖转头看去, 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菲特。
菲特唇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问：“小晖是来找我的吗？”
齐晖沉默。他不知道菲特在这里，也不知道齐先生为什么带他来这里。
菲特看向刚刚被他忽略的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是来问你一些问题。”齐先生往前踏一步，遮挡住齐晖，看着菲特。
“我是谁？”
没等菲特回答，齐先生继续问出下一个问题。
“我们……是谁？”
这幢高楼里，有四个怪物。
其中一个怪物邀请喜欢的人共进晚餐时，却发现自己无法解答喜欢的人的问题。
它的记忆很贫瘠。
于是它去问一问其他怪物——我是谁？
即使隐隐约约察觉，结局不会是自己想要的，它依然选择了去问。
我是谁？
记忆为什么那么贫瘠？
你们是谁？
高楼里互相不待见的怪物们。
我们是谁？
这个地方很灰暗糟糕，对吧？
怪物带着喜欢的人离开了它的小家。
……
某一个楼层。
挑高的楼层有三四层楼高，地面空旷，散落着钢筋水泥块，不时有滴水落下。
嘀嗒。
滴水在地面形成了小水洼。
在这片废墟中，一只怪物正蜷缩起自己。橘色头发凌乱的遮住了眼眸，带着巨大尖刺的黑色鱼尾缩成一团。
第87章 奇怪高楼
菲特有些愕然。
他看着齐先生, 不知道齐先生为什么要问这些问题。
齐先生是谁？显而易见是这幢高楼里的怪物。
他们是谁？
——菲特沉默了，睫毛微微垂落。
苍白的记忆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干涸，不像是一条河流, 而像是随意泼洒出来流动了一段距离的水滩。
菲特喜欢小晖, 菲特出国留学, 菲特和小晖分手了……难以接受却又珍惜着记忆只有那么一点。
和小晖交往的记忆很模糊, 离开小晖的记忆很模糊，和小晖分手的记忆很模糊。
垂下眼帘沉默的人突然笑出声，低声自言自语：“我就说吗, 为什么会和小晖分手……”明明是回想起, 就难过到难以呼吸的事情。
为什么要离开小晖？
根本就做不到。
菲特抬起深邃的眼眸, 在走廊的白炽灯下, 那黑色眼眸深处星星点点, 像是盛满了星光。
喜欢小晖的记忆，和在高楼里当怪物的记忆相互交织。
最后，心脏好像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里灰暗丑陋。
他看着齐先生, 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抱歉，你的问题我没有答案。”
“一起去问问别人吧。”
齐先生看着他, 然后点了点头。
三个人乘坐电梯离开。
站在电梯里, 齐晖很茫然。刚刚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信息太少，不能得到准确的答案。
“齐先生。”齐晖开口。
身旁两个人都看向了他。
齐晖侧头看着齐先生，问道：“能问一下, 你刚刚为什么问那些问题吗？”
电梯轿厢里惨白的灯光落在琥珀色的眼眸里，仿佛都被染上温暖。
“只是寻找答案过程。”齐先生回答, 声音依旧显得冷漠, 却微不可查的放轻了一点，“小晖放心, 我们会找到答案的。”
“我能帮忙的地方，可以叫我。”齐晖说。他只能相信着他。
“好。”齐先生答应了。
电梯继续往下。
轿厢里恢复了安静。
齐晖垂下眼眸，看着地面。
“叮！”
电梯门打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一段向前延伸几米却突然断掉的走廊出现在面前。
三个人走出了电梯，踏上这条断掉走廊。
齐晖放慢了脚步，落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个人。
“我们……是谁？”
是指他们会是一个人吗？
走在前面的两个人很快就察觉齐晖没跟上。
他们停下来，回头看着齐晖。
“小晖？”
“怎么了，小晖？”
齐晖收起思绪，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走到断掉的走廊尽头，是一片高挑的空间。这条断掉的走廊悬空探出，可以眺望整个空间。
残破的钢筋水泥块倒在地上，嘀嗒水声响起，黑暗笼罩着这片区域，只有走廊断口处有光照亮四周。
“小晖在这里等一下。”
齐先生和菲特跳下了走廊，轻巧的落在了地面上。落在地面之后，他们向黑暗中走去。
齐晖只能站在断裂的走廊上，尽量不添麻烦。
“吼——！！！”
在齐先生和菲特进入黑暗不久，一声恐怖的嘶吼响起。
站在走廊上的齐晖睁大了眼睛。
尽管黑暗笼罩了这个空间，但是他还是看见了远处有一个狰狞的身影跃起在半空中。
第88章 奇怪高楼
“麻烦。”
齐先生抬头看着半空中那只怪物。
他们只能先把他打残了。
“轰隆隆——”
厮杀声不断响起, 钢筋水泥块不时被砸到粉碎。
“嘭！”
一道身影砸向了地面，无数水泥块向四周飞蹦。
一切平息之后，两道身影轻巧的落下。
看着深坑里仿佛恢复了一点理智的怪物, 齐先生问道：
“我、菲特、你, 我们是谁？”
残血的怪物低声嘶吼, 完全不在意齐先生的问题。
它的鼻尖突然动了动, 转头看向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嗖。
速度极快的，在另外两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它就冲了出去。
齐晖站在断裂的走廊上, 面前的黑暗突然吹来一阵风。他的眼瞳微微收缩, 被可怕的怪物抱住了, 整个人往后倒。
在摔倒之前, 他先坐在了冰凉的鳞片上。
“小晖。”
抱着的怪物后背脊柱生出狰狞的尖刺, 耳边的鱼鳍微微颤动，橘色的头发上满是灰尘。
“小晖，不要讨厌我, 呜。”
可怕的怪物抱着脆弱的人类，哭得伤心。因为太过伤心, 身上的鳞片颜色黯淡, 掉落不少。
齐晖慢慢回过神来，看着把他抱在怀里的怪物。
尖锐的骨刺、冰冷的鳞片、坐着的巨大鱼尾，怎么看都不能说是人类。
不论怪物哭得多么伤心, 它用来拥抱齐晖的手指爪锋利无比，能轻而易举撕开血肉。
齐晖伸出手, 安慰着这只伤心得仿佛快要死去的怪物。“不讨厌你。”他抚摸着怪物的头发, “别哭。”
走廊上静静落下两个人，冰冷的看着那只怪物。
哭泣的怪物得到了齐晖的安慰, 却也在齐晖面前显露了丑陋的一面。
在齐晖的轻声安慰下，怪物哭得越来越小声。
最后，怪物突然僵住了。
它小心翼翼抬起头，看着齐晖。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没有厌恶，只有关心。
嗖。
怪物瞬间消失了。
怀里空了的齐晖有些茫然，齐先生上前一步，扶住齐晖避免他没有站稳。
“他很快就会回来。”齐先生说。
就像齐先生说的一样，他很快就回来了。
穿着干净衣服人模人样的阿果出现在走廊边缘，站的离齐晖很远，目光也不敢看齐晖。
“阿果。”齐晖和他打招呼。
看着其他方向的阿果点了点头。
菲特开口说道：“我们在寻找一个问题的答案。”
“我们……是谁？”
阿果转身，看向了菲特。
然后，他忍不住看向身后整片空间。黑暗的、残破的、丑陋的。
看了片刻，他才嗓音嘶哑的开口，似乎是因为刚刚的哭泣：“我不知道……”
问题没有得到答案。
又似乎得到了其他答案。
“走吧。”齐先生松开了站稳的齐晖，转身离开，走向电梯。
……
“叮！”
电梯门打开了。
夜晚的公司显得空荡荡的，寂静得有些吓人。
四个人走出电梯，往总裁办公室走去。
落地玻璃窗外，天空格外的黑，没有一颗星星。
墙上的指示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越往总裁办公室走，能见度越低，光线好像完全被黑暗吞没了。
终于，他们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前。
“咚咚。”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第89章 奇怪高楼
咯吱。
总裁办公室的门缓缓地打开了。
冷白的灯光从办公室溜出来, 照亮了门前的黑暗。
四个人走了进去。
灯光明亮的办公室，装饰简约大气。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看着齐晖, 陆先生露出一个微笑, 打招呼：“小晖。”
“陆先生。”齐晖开口回应。
和齐晖打完招呼, 陆先生才看向其他人：“你们来有什么事？
“来问你一个问题。”菲特说道。
“什么问题？”
“我们……是谁？”菲特看着陆先生黑色的眼睛。
姿态闲散的陆先生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他黑色的眼眸扫过面前的三个怪物。
这幢大楼, 有着四个怪物。
片刻后，他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
窗外的天空漆黑一片，看不出白天里蓝天白云的样子, 更看不出夕阳西下, 陆先生去找齐晖时, 那晚霞灿烂的样子。
夕阳的光芒照到地面上, 陆先生轻轻踏过, 他的唇角会微微翘起，为了即将见到的人。
光芒会落在那个人身上，勾勒出他的身影, 抬起头来的时候，琥珀色的眼眸流淌着阳光, 仿佛是一颗遥不可及温柔的星星。
漆黑的天空沉重的犹如实质, 仿佛这才是现实。
看着窗外很久，陆先生笑了一声。他站起来，说道：“我知道了。”
“小晖。”他看着齐晖, 露出一个微笑，“你在这里待一会吧。”
“我有事, 要先失陪一下。”
心底想要再问的问题, 不用再问。
——下次，可以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吗？
不必问。
这里没有漂亮的鲜花。
不需要问。
这里只有灰暗。
陆先生路过齐晖, 走向门外。
怪物们逐渐离开，将齐晖留在这里。
“你们要去哪里？”齐晖看着离开的人们问道。
走在最后负责关门的菲特看着齐晖，黑色眼眸里装着齐晖的身影。他温柔的笑道：“不用担心，小晖。”
“小晖好好待在这里。”
“我们很快就会重新见面的。”
怪物温柔的说着谎话。
门没有关上，门外的怪物们在安静的等待着。
齐晖抿着唇，看着他们询问：“真的吗？”
“真的。”菲特点头回答。
他的笑容温柔。
“我发誓。如果我欺骗了小晖，就永远不能出现在小晖身边。”
齐晖看着他黑色的眼眸，只看到浅淡的笑意。
最后，齐晖只能点头：“我等你们回来。”
没有力量的他，贸然跟上，对于他们或许是一个累赘。
他只能忐忑不安的待在这里。
咔哒。
门被轻轻关上了，彻底隔绝了两个世界。
齐晖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看着漆黑的窗外发呆。
菲特很喜欢他。
不会……不想见他吧？
齐晖相信着他们的喜欢。
……
我是谁？
我们是谁？
灰暗奇怪的地方。
如果不知道答案，就打破这个地方吧。
去触及真相寻一个答案。
可以改写我们的记忆。
不要困住我们喜欢的人。
他应该去更美好的地方，有着阳光、鲜花和微风。
第90章 奇怪高楼
轰隆隆——
高楼摇晃, 天花板的灯和水泥块掉落，小怪物四周奔跑逃命。
整个世界仿佛都即将毁灭。
……
无限流系统赶到了之前发生爆炸的小世界。
庞大数据流正中心，无数破碎的数据洪流阻拦了探查的脚步。无限流只能来这里, 检查一下这个爆炸的小世界。
神的尸体发生变化之前, 这个小世界爆发了一股奇怪的能量。
黑暗的宇宙中, 漂浮着无数小世界爆炸后的碎片。在这漂浮的碎片之间, 无限流系统找到了一个死去的白袍人类。
白袍人类飘到无限流系统前，一条浅金色的代码从尸体上钻出。
无限流系统仔细查阅着那条浅金色的代码。
神使，是一个职位, 能更优惠兑换道具技能, 能预测副本剧情……也是系统的傀儡。
每一个积攒了大量积分, 或者表现出巨大潜力的人, 在选择成为神使之后, 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系统的傀儡。
在使用神使道具成为神使的过程中，数据代码会悄悄钻进他们血肉，微弱的影响他们。
无限流系统很快就检查完了浅金色数据记录的内容。
“一个人类？”
它启动检测程序去, 检录庞大的数据，找到了这小世界设定的剧本。
剧本里, 应该出现的NPC和神使视角里的人类不一样。
这应该就是那个系统带来的人类。
而副本BOSS对那个人类很不一样。
神使视角最后的画面, 是杀死副本BOSS，然后所有的画面就中断了。
“必须找到那个人类。”
突然，庞大的数据流中, 有一条信息跳了出来，和这个人类的信息对上了。
……
“滴, 紧急系统发布！”
“滴, 紧急系统发布！”
“滴，紧急系统发布！”
刺耳的提示声一连响起三遍。
高楼里, 正在逃命的无限流玩家们不由吐槽。
逃命呢！
万一被吓一跳踩空怎么办！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副本好像突然就要天崩地裂一样，到处都开始坍塌。
原本正在安心吃吃喝喝的无限流玩家们不得不逃命。
而原本那些会捕猎他们的小怪物们也在旁边不断逃命，完全无视了他们。
“紧急任务发布：寻找目标人物。
任务时间：不限。
任务奖励：回归现实世界。”
正在逃跑的无限流玩家们人都傻了。
什、什么？任务奖励是什么？回归现实？是哪个需要天文字数积分兑换的回归现实吗？是那个只有传说的回归现实吗？是那个很多玩家偷偷议论只是骗局的回归现实吗？
“本次任务将提供特级帮助。”
“滴！系统商城开放中——”
“滴，道具0积分无限量使用。”
“滴，技能0积分无限量兑换。”
“滴，血脉0积分无限量觉醒。”
“请玩家积极完成任务，尽快找到任务目标。”
无限流玩家们现在都不是人傻了，而是觉得在无限流中遇到了家乡亲切的电子诈骗。
即使头顶的水泥块还在掉落，无限流玩家们也不得不停下来。
逃跑的小怪物们在他们身边唰唰唰掠过。
“叮咚！”
“目标人物照片已发送，请查收。”
目标任务的照片直接弹出。
照片上的人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眸。
“齐哥？”有个人下意识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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