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很是震惊的看看自己页面的好感度——仍是100,竟然是100!她反而觉得不太适应了。
加上水门面色严肃,玩家丝毫不奇怪这位火影在下一秒就会把她当作敌人,一如他们初见时的状态。
是以玩家很仔细地盯着水门反应:如果他下一秒就下达命令让所有暗部成员一起来抓我,那我绝对掉头就跑!
气氛隐隐有些僵持。
水门还是没说话,好像在酝酿着什么。
玩家等了半天,实在忍耐不住这尴尬的气氛,主动对水门说道:“看起来你好像还记得我呢。”
水门酝酿着的言语被打断,他有些惊讶的向玩家看去。
这次玩家倒是明白了他表情的含义,想要解释点什么,比如“啊哈哈我还以为来到平行时空你们都不记得我了呢”。
鸣人却主动开口:“我知道你!爸爸和妈妈经常会提起……”
鸣人的话也未能说完。
下一秒,鲜红的影子突兀冲出,一把熊抱住了玩家。不仅是鸣人和水门,玩家自己更是被吓了一跳。
像是生怕玩家跑了一般,她就像八爪鱼一般紧紧抱着玩家不愿松开。
玩家才看清了抱住自己的人——玖辛奈揽着她的脖子,温暖的体温透过紧密接触的肌肤传递过来。
玖辛奈的身躯细细颤抖着,夹杂着哭腔,但更多的是欣喜:“你终于回来了!”
玩家这才有了一点实感。
之前仅仅是望着屏幕,玩家在世界之外操纵着自己的角色。隔着一个次元,终归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参与着他们的故事。
玩家或许扭转了角色的命运,或许推动了世界的进程。他们对于玩家展露出的笑颜或许是发自内心,可玩家始终只能透过屏幕去观望他们的表情。
她幻想过,“假如这一切是真实存在的”,但也只不过是一瞬。玩家最后还是会告诉自己,“这终归只是游戏罢了”。
一直到此刻。
玩家拍了拍玖辛奈的背,很轻很轻的说道:“我回来了。”
——他们真实的、鲜活的呈现在玩家眼前。玩家碰触到了他们,他们亦触碰到了玩家。
玖辛奈宣泄一般的大声说道:“这十年你去哪里了啊?我还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
……竟然已经十年了吗?
于玩家而言,她在游戏中退出火影世界,然后又穿越到咒回世界中,也不过才短短的2、3天罢了。
水门也终于出声回答了玩家先前的问题:“我们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呢。”
玖辛奈还伏在玩家肩上,情到深处,几乎快哭出一把鼻涕一把泪来:“呜呜呜,我好想你!我还在担心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了该怎么办,你终于愿意回来看我了呜呜呜……”
水门蔚蓝的眸子注视着(正与自己妻子黏黏糊糊的)玩家,他才逐渐放下了紧绷神色,脸上透露出几分温和。
但是,也可能是因为上次得罪他之后他到现在还在记仇,也可能是因为某些别的原因,水门对玩家露出了春风一般的温暖笑容,说出的话却带着一股明嘲暗讽:
“毕竟我们和你又不一样。只有你才是金鱼脑子,别人说的话过7秒就会忘呢,呵呵。”
玩家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玖辛奈上一秒还在含情脉脉的看着玩家,下一秒就扭头对水门目露凶光,恶狠狠的威胁道:“你怎么说话的呢?她这么辛苦才回来一趟,你怎么可以对她阴阳怪气!”
“你看看你,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对鸦鸦说话老是夹枪带棒的,所以她才不来见我们了!”
水门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一脸的欲言又止。
……不是,你觉得为什么我会对她那样说话?
你怎么不看看她每天都在做些什么奇葩事!这能怪我吗,我都快被她整出ptsd了!不就忍不住委婉的阴阳两句……
玖辛奈的神色更为凶恶,标志着怒气的红发也变得张牙舞爪:“怎么,你有意见?”
水门:……没有,也不敢有.jpg
已经完全把玩家当做了受害者的玖辛奈又忙不迭把玩家揽进怀里,安抚小宝宝一般轻轻拍着她的背:“呜呜,可怜的鸦鸦,别理那个坏家伙!我们不跟他玩!”
似乎就连自己童年时期都没有被老妈如此呵护,而且再也插不上一句话的鸣人:与水门同款欲言又止.jpg
他看看已经浑然忘我的沉浸在了与玩家二人世界中的母亲,又看了看无言以对(并且似乎对这展开已经见怪不怪)的父亲。
鸣人有点不知所措:“呃,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虽然他好像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不对,根本就是他站在这里,玩家还有他爹妈是之后找过来的吧!
玖辛奈立刻回过神来,对鸣人伸出手,深情呼唤了自己儿子:“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不知为何,鸣人虎躯一震。
玖辛奈说道:
“让我们忘掉那个忙于公务,八百年见不到一次的不负责任的坏家伙,去和鸦鸦一起组建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吧!”
惨遭抛弃的水门:“……”
我刚刚好像听错了什么。
……她是不是说了“三口之家”?
玖辛奈、玩家、鸣人这“三口”吗?
水门看着对自己妻子和儿子笑得慈祥和蔼的玩家,简直像下一句就会说出“其实我才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父亲”一般——玖辛奈也完全忘了身后还有一个人,拉着鸣人和玩家就准备离开。
水门沉默了许久,眼见着他们真的转身打算走了。
憋了半天,就连潜伏着的暗部都为他们老实忠厚(?)的四代目火影捏了一把汗时。
玩家听见水门可怜巴巴的问了一句:
“……那我呢?”
三个人一同回头,皆是隐藏了某种笑意,鸣人更是明显的憋着笑看他。
玩家同样带着笑,以他最熟悉的语气重新向他招呼道:“你还是老样子啊,水门。”
带着一些隐隐的无奈,水门突然发觉长久伴随着自己的燥郁似乎平静下来,内心终于回归了久违的安宁。
“虽然现在说这句话好像有一些迟了。但是……”
水门亦以笑容回应了玩家:“欢迎回来,鸦。”
——
跟着水门进了火影办公室,玖辛奈只是在办公室里呆了两秒就浑身不自在的模样,拉着鸣人迫不及待的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跟玩家说上一声:“待会一起吃饭,我们先去一乐拉面等你了!”
玩家点了点头表示听见,向着水门还是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道:“其实我是来蹭你技能的。”
水门并不意外,但姑且还是确认了一句:“飞雷神之术吗?”
玩家点头。
在游戏设定中,每个世界的所有攻击都无法对玩家起效。与之相对的,玩家也缺乏了该世界的能量基础。
简单来说,在火影世界中就是没有任何“查克拉”。在其他世界中则是没有咒力、没有念能力、没有魔力……她所学会的所有技能,都只能靠着游戏的系统奖励。
《smileworld》的主线任务是改变原著里那些不太美满的故事结局,但并不要求玩家把里面的角色好感度刷到满值。
事实上,大部分玩家也很难把哪怕是宿主的好感度给刷到满值。(当然,他们也很难把宿主的好感度给刷到负数)
像她这样每一任宿主全是满好感度攻略完成的玩家堪称凤毛麟角——她也因此获得了被称作“隐藏奖励”的游戏成就:
玩家可以复制宿主的任意一项技能,并且完全没有任何限制的自由使用,相当于原技能的无副作用升级版。
重归火影世界,再次见到水门的瞬间玩家系统界面里火影世界的cg变得鲜活,技能界面显示灰色[已锁定]的『飞雷神之术』也已经解除了限制,应该是能够使用了。
……这么一想,虽然游戏系统不做人,但找回技能好像也挺简单的。
只和水门见了一面,找回技能后玩家也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了。她想着要不顺便和其他人打个招呼,但又不知道自己下次会什么时候会再来到这个世界。
偶然见了一面便立刻分别,也不过是徒增悲伤罢了。
玩家也不想着再去打招呼了,就连一乐拉面也打算直接鸽了跑路。
离开之前,却听水门突然说道:“我很高兴你能回来。”
“这是挽留吗?”玩家玩笑道。
水门微妙的顿了顿:“玖辛奈应该想多和你呆一会儿。”
玩家点头:“我也想的。”——这么回答的时候水门脸上的表情更微妙了,但听见玩家说道:“但是我现在又有一些新的任务还没完成……”
“世界都还没来得及拯救呢。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内心还是很着急的。”
水门并不对玩家的这句话提出质疑。他只是深深看了玩家一眼,显得不太甘愿的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要用飞雷神去做什么……”
“估计又是一些下三滥的手段吧。”水门抱怨似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瞥了眼玩家,生怕坏话被她听到似的又赶紧说道:“是新的宿主吗?”
玩家点头,正打算按下前往咒回世界的传送键,却听见身后的水门抬高了声音,突兀的唤道:“……鸦。”
玩家回头看了他一眼。
“你知道我最生气的那次,是因为什么吗?”
玩家暂且放下了准备按传送键的手,回忆说道:“我操控你的身体用飞雷神去捅敌人py的时候?”
就是因为这个,玩家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解释清楚来意之后,水门一开始对她的态度还挺正常,初始好感度是不高不低的20点。
直到有一次战斗的时候,玩家主动提出:“你知道飞雷神之术的正确用法吗?”
当时水门毫无防备的相信了玩家的哄骗,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她。
玩家便用着水门的身躯穿梭在战场间,并在一个又一个的敌人身上留下了飞雷神的术式。
直到这里,水门都还相信着玩家,满怀期待的以为她会打出什么精妙绝伦的战术。
直到玩家在某一个时刻,就好像鱼儿上钩了一样神秘笑道:“时机已到。”
——那的确是一个“精彩绝伦”的战术。因为就效果而言,它不仅轻松简单地解决了大部分难缠的敌人,还起到了相当的威慑作用。
……就是手段有些肮脏(双重意义上的)罢了。
玩家第一次用飞雷神之术传送到敌人面前狠狠捅了敌人py的时候,灵魂体状态的水门不忍直视的捂住了脸,并且一次性扣除了10点好感。
可惜,一旦这具身体被玩家拿到手,她可没有那么轻易地把控制权还回去。
于是,第二个敌人。
第三个。
第四个……
水门的好感度也是从一开始-10-10的掉,到后来好像连他都麻木了,逐渐变成-5,-3,-1……再到±0、±0……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然已经完全习惯了玩家这样卑鄙下作的手段。
也是从不知何时开始,他也习惯了周围人们复杂各异的目光,还有对他那个蕴含了各种情感的“战术大师”的尊称。
因为一开始好感度掉得太多,后来对玩家的信任也难以建立。刷水门好感度用时太久,水门身边的人们亦迟迟难以见到玩家的真身。
所以当时就算是水门想要解释:“这些都不是我做的!手段肮脏的是她,不是我!”都没人愿意相信。
玩家想着,对于水门来说,最为难忘的应该就是这段被她泼脏水时候的经历了吧。
笃信的回答过后,却见水门摇了摇头:“不是。”
玩家摸不着头脑了,更难想起其它被扣好感度时的经历。水门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你忘了你在离开之前……曾经做过什么吗。”
玩家才恍然大悟:“我记得你那时候好像又掉了10点好感度,但又很快涨回来了。”玩家确实没弄明白过那时候水门究竟是怎么想的。
反正好感度立刻回归了100点满值,玩家也就没深入细想,很快把这事抛之于脑后了。
而就在那之后不久,因为玩家突然穿越,于水门视角可能就是不告而别的消失了十年。也难为他把那时的事记到现在——
不,也难怪会记到现在吧。
水门回忆着那时他所见到的景象,他所记得的每一个细节。又有些头疼的按住额角,缓缓说道:“你……”
水门是在一个小时,又或者是两三个小时才甚至更久之后,才接到暗部禀报的。
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那扇房间之前,却只看见暗红色的血液从门缝中汩汩溢出。
对于玩家来说,一个小时——不,哪怕只要半个小时也已经足够了。
她就连所有试图通风报信之人都处理掉了。
直到现在,有意让水门知晓之时。
她就在那扇门之后等待着他。
水门来时便已有了预感,他自身表现也是出奇的冷静。
只是在打开那扇门的时候,他的手颤抖了。
他看见了她。
同样穿着暗部衣服,但却把鸟型面具别到了额头上,光明正大地暴露了她的长相。
不过,就她那双招摇的黑色翅膀,也已经足够确认出她的身份了。
长刀直直钉入了团藏的胸膛。还有一些他的忠实拥趸,全部以凄惨的面貌遭受了玩家的斩杀。
她的脸上、面具上都溅了血。
发觉水门到来,就像之前每一次遇见他一样,玩家只是轻飘飘的打了一个招呼:“哟,你来啦。”
玩家身上一片鲜红。她看向水门,目光却像她手中染了血的刀,眼里再没有丝毫温情。
就像是在对待一位陌生人。
“木叶的「根」已经腐烂了。去除他们也是我的目的之一。”
“而现在,我所有的目的都已经完成了。能做的、该做的,我也都已经做完了。”
水门在那时才又一次的意识到:
她真是从来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啊。
玩家挽了个刀花,将刀身上的血液甩尽。只是那把刀却没有入鞘,而是对准了他。
共同历经了无数个战场、能够托付彼此后背的昔日战友终归是与他兵戎相见了。
他却还怀抱着一丝天真的不信:“鸦,这些都是你……”
“对,没错。这些木叶高层都是我杀的。”
玩家握着唐刀,刀尖直指向年轻火影的面庞。
她无情的戳破了水门最后一丝侥幸:“守护他们好像是你的责任吧。现在我们立场相悖了。”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呢?四代目火影。”
玩家的目光就像那把出鞘的刀,闪烁着森然冷意:
“你也打算与我为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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