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个字有很多种衍生意思, 在巫时月的理解中只有两种，人类吃食物，诡怪吃人。
但此时此刻，他隐隐约约明白了第三种意思。
笑良宵将他牢牢按在床上, 说要把他吃掉。
巫时月没有害怕, 还认真思考起自己哪里最好吃, 是胳膊还是脖子，或者说触手？
可是湿热的呼吸落在了一个巫时月想遍全身器官都没想到的地方。
他呆呆看着身上的人, 视野中只能看见一个发丝微乱的脑袋，上面一对毛绒耳朵时不时抖动。
“为、为什么要吃这里”
从来没感受过的滋味蔓延至全身，陌生的感觉让巫时月本来就接近空白的脑袋彻底空白，他什么都不懂，只会愣愣发呆。
可是那些触手却是顺从着本能向身上的人纠缠去, 在尖端透出绯红。
笑良宵根本没多余的嘴回答巫时月这个傻子问题。
要死了, 真想砍一半掉，他感觉自己要被噎死了。
就算很小心，可是嘴巴的大小摆在这里，那两颗尖牙还是时不时磕碰到，甚至还不小心咬到过一口。
本以为会把人弄疼，但是那些越发兴奋的触手让笑良宵意识到，他多虑了。
生硬地咽了几下, 笑良宵没敢睁眼, 尾巴尖尖打卷, 上面三颗粉红色的星星到处乱蹦。
就当在吃棒棒糖好了，舔一半, 咬一不对，不能咬。
也没有过很久, 笑良宵如愿以偿吃到了点东西，泪眼朦胧地看到光幕上显示条件完成。
因为是通过系统占据了这个世界的原有身份，就要按系统的规则来，不然很容易提前惊动天道，导致不能完全剥离巫时月被束缚在这个世界的灵魂。
巫时月眼尾通红，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他神情还是呆呆的，像是完全没能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可是看见笑良宵吞咽，他的耳尖红了起来。
心跳得飞快。
明明对方之前说这是脏东西，不许蹭到尾巴上的，可现在为什么要吃这个？
“咳咳咳”笑良宵呛了几下，一只手撑在巫时月腹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打算跟人说一下接下来的打算。
比如金手指加身，实力大涨，最后爆锤拜湛，单杀斐瞳之类的。
可是一个“你”字才开头，几条大触手缠了上来。
位置陡然颠倒，嘴巴被一条触手不讲武德偷袭捂住，笑良宵“唔唔唔”个不停，尾巴被触手娴熟地缠绕，挣扎不得。
巫时月性格单纯，但学习能力实打实的好。
就比如此刻，他把笑良宵之前的举动完美复刻了出来。
狗！
狗东西！
感受到黏腻的触手滑过全身，笑良宵绒毛炸成蒲公英，却又被打湿，蔫哒哒垂下。
不需要你在这种地方举一反三！
抬脚去踢人，脚踝却被触手缠住，向前一拽。
铺天盖地的香气将笑良宵包裹其中，意识开始模糊不清。
狗东西，造反了
许久，笑良宵才从晕晕乎乎的状态清醒过来。
尾巴传来暖呼呼的感觉，睁眼一看，巫时月正跪坐在床边地板上，用吹风机给他吹尾巴，看上去是把他给好好洗了一顿。
看着对方一脸单纯却又小心翼翼往自己这边偷瞄的样子，笑良宵气到一半乐出了声。
硬件这么齐全有什么用，还不是不会，最后又是抓着他的尾巴解决的。
“你这辈子就等着靠我的尾巴过日子吧。”笑良宵说完，撩开被子一脚踩到巫时月腿间，碾了碾。
巫时月没听懂，但红着脸抱住那条踹他的小腿，用面颊贴了贴腿肚子。
这本能的讨好动作让笑良宵心头微动，好死不死他就是吃这套。
黑色的心肝有要漂白的迹象，下一秒一条凉凉滑滑的触手缠上小腿，笑良宵一个激灵，心肝迅速发黑。
还有些微湿的尾巴抽过巫时月面侧，自己裹进被子睡大觉去了。
——
折腾了好一番才解锁金手指，笑良宵开启了魔鬼训练师模式。
每天都押着巫时月去排副本，进去之后就速通，不停掠夺副本本源。
玩家论坛上都传疯了，那些跟巫时月排到一个副本的玩家们你一言我一语陆陆续续把整个经过都拼凑了出来。
这其中甚至包括笑良宵的身份。
因为没有被记录在论坛的诡怪着实不多，就连SSS级副本的诡怪boss都已经有不少线索。
而此前从未有过痕迹的笑良宵，只可能是那没人去过的终极副本的诡怪boss了。
于是说法就是：第一玩家巫时月抱上了终极副本诡怪boss的大腿，天天吃软饭。那诡怪boss还长得超级好看，特别宠巫时月，残杀同类只为博巫时月一笑。
相关帖子底下不知道酸死了多少个红眼病。
疯狂喂饭的成果是显著的，巫时月的实力一天比一天强，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世界的玩家该有的实力上限。
但是笑良宵还是不放心，最后从自己的尾巴上薅下来一颗星星，往巫时月嘴巴里一塞，“吃掉。”
巫时月眨眼，乖乖把这颗冰蓝色的星星吃了下去。
并没有扎喉咙，星星到嘴巴里面之后就变成了一股能量。身体的主人没有丝毫抵抗，能量十分轻易地与身体融为了一体。
巫时月看向笑良宵的尾巴，那里又重新长出了一颗星星。
欢宴执着了多年的谜题终于得到解答：这星星不仅能玩，还能吃，而且还是可再生。
“时间差不多了。”笑良宵捏捏巫时月的脸，开启了属于自己的终极副本，同一时间强行锁定躲在主神空间苟活的斐瞳。
【副本开始，正在随机抽取玩家。】
【抽取成功。】
从未对外开放的终极副本的开启引起了整个无限世界的轰动，没被选中的玩家猛拍心口劫后余生，除了巫时月外被选中的十九名玩家如丧考妣。
【欢迎来到终极副本《心爱的ta》】
【为了找到心爱的ta，你们来到这座神秘的古堡，渴望获得ta的欢心。】
【请用尽一切去取悦ta，ta的心动是你生命延续唯一的希望。】
黑暗散去，巫时月睁开眼，怀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里是对方的副本，可能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吧。
“大佬，大佬！”
巫时月回神，就见眼前围了十八个玩家，每一个都用希冀的热切眼神望着他。
带头那个是渊衷，完全看不出之前冷脸掐斐瞳脖子的架势，他脸也不要的就地一躺抱住巫时月的鞋子，“大佬，那位白发的您是不是跟终极副本的boss关系很好？”
“您想要什么都可以，道具还是能力，只要您帮我在boss面前美言几句，我就是您最忠诚的小弟！”
卧槽被抢先了，另外十七个玩家暗骂，随即拿出翻倍的热情吹嘘拍马。
能被选中终极副本的，除了被笑良宵强行锁定的斐瞳，其余都是玩家排行榜上有名的存在。
但他们完全升不起靠实力通关副本的念头。
刚一进来，他们就发现自己所有的能力跟道具都被封锁了，现在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而这座古堡内，哪怕只是打扫卫生的仆人，都是s级诡怪起步，那个正站在盘旋楼梯口笑眯眯盯着他们的僵尸管家更是顶级sss诡怪。
太让人绝望了，这副本从设立开始，根本就没打算让人通关。
实力是没有的，脸是不要的，只能当舔狗了。
巫时月：“”
人太多，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回应。最后牢记笑良宵的命令，不跟无关紧要的人说话。
触手从阴影里面浮现，丝毫不见面对笑良宵时的软绵，每一根上面的粘液都带着恐怖的腐蚀性，将玩家们吓得噌噌后退。
“你，你能使用能力？”渊衷错愕。
果然，那位神秘的诡怪就是终极副本的boss，这心眼子都偏到家了。
至于那漂亮到不真实的脸，脱离了气运操控的渊衷除了在回忆的时候惊艳了一下，根本不敢生出其他的念头。
命都要保不住了，谁还管脸。
不给玩家们接着抱大腿的机会，副本正式开始了。
管家缓步走来，向着众人优雅行礼，“各位，你们的爱人已经到了。”
话音落下，二十道身影自楼梯依次走下，在二十位玩家面前一字排开。
诡异的笑声四面八方响起，管家又是优雅半鞠躬，右手覆于心口，“请各位尽情享受猎食场追求的甜蜜吧。”
众玩家：你当我们聋吗？！
第42章 第 42 章
血液的喷溅就在一瞬间, 一名玩家的左手已经被匹配给他的那只诡怪从肩膀处撕下。
“嘻嘻嘻”那只诡怪满脸是血，伸出细长的舌头一点点舔去面上的血液，慢条斯理用食着那条手臂。
诡怪不能无缘无故杀戮，所以她给出了一个敷衍的理由：“我不喜欢你的气味, 想要追求我, 就先用手臂取悦我。”
副本的下马威, 随机一个倒霉蛋。
那倒霉蛋玩家死死忍住惨叫，捂着在副本之力影响下不再流血的断口, 在脸上扬起一个扭曲狰狞的微笑，“能让亲爱的开心，是我的荣幸”
折磨还在继续，一个玩家直接被拽着马尾撕下了头皮，露出可怖的头骨。而她追求的诡异咯咯笑着说喜欢用头发织网。
巫时月的身边也跟了一只四眼诡异, 不过她完全不敢动弹。
感受着这个人类身上散发的, 来自自家主人的恐怖气息，她抖成了筛子，只恨自己为什么不会隐身术。
让主人的所有物来取悦她？
她有几条诡命敢这么作啊！
眼看着巫时月要开口，这只ss级四眼诡异“噗通”就跪下了，“大、大大大人！小的冒犯，您放心，小的绝对不会碍您的事, 您就把小的当路边的死狗踹了吧！”
“他在哪里？”巫时月愣了一下, 这才把自己想问的话问出口。
“主人吗？”四眼诡异哆哆嗦嗦, “小的也不知道，因为副本规则里面啊啊啊——！”
焦烟从四眼诡异其中一只眼睛上面冒出来, 这是泄露副本内容的惩罚，她再也不敢说话了。
“各位客人。”管家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他羡慕地看了眼巫时月，“主人有请各位前往宴厅用餐。”
笑良宵就端坐在宴厅长桌的主位，他这次不再是以前那套朴素的白色衣袍，而是换上了一身华贵的银黑色贵族礼服。
腰带束缚住窄细的腰肢，长而直的小腿被长靴包裹，交叠而坐。
长卷雪发高高束起，漾开华丽的弧度。
冰蓝色的眼眸轻描淡写睨过来，便让所有看呆了的玩家们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过来。”笑良宵单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勾勾手指。
这嗓音懒洋洋的，还带了些空灵。巫时月面侧红了起来，就像是被主人呼唤的小狗，巴巴跑过去。
其余的玩家们在管家暗含杀意的目光下，也都哆哆嗦嗦朝着那张长桌挪去。
还险些为了谁坐离笑良宵最远的位置而打起来。
不过他们很庆幸，好歹离笑良宵最近的位置已经被巫时月包了，而且还把这位诡怪boss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去，应该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注意他们了。
分明这位诡怪boss漂亮到无害柔弱，但是他们宁可面对身边狰狞的“爱人”，至少这些“爱人”做不到一个眼神让他们连身体都控制不了。
餐桌上，气氛诡异。
一盘又一盘的血肉被端上桌，玩家们面不改色往嘴里塞着，这都是家常便饭了。
但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看着巫时月面前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正在接受“爱人”投喂的玩家们泪从心中来。
巫时月耳尖红得有些不正常，桌子下面，他的一根触手被笑良宵的手抓住，不停揉捏着尖端，直把原本冰凉的触手捏得滚烫发热，红彤彤的。
四眼诡异蜷缩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只觉得从未如此心安。
对，就是这样，忽略她，千万别把她当个东西。
“对这里的饭菜还满意吗？”笑良宵慢悠悠问道，脑袋上的毛绒耳朵歪了歪。
玩家们连连点头，“满意！满意！”
巫时月嘴刚张开，下一秒身体僵住。
桌子下，一条毛绒绒的大尾巴缠上了他的大腿，一点点蹭弄。
面上，笑良宵眼神扫过把自己瑟缩起来，不想被他注意到的斐瞳，不怀好意的笑容越发明显。
备受折磨的玩家们突然就发现，对他们食欲旺盛的“爱人”们猛地安分了下来，一个个勾着脑袋，像是挨训的小宝宝。
只除了斐瞳对应的那只尖耳诡怪。
尖耳诡怪像是受到了什么指令，咯咯咯咯笑起来，尖利的指甲捏住斐瞳的下巴，瞬间就将那娇嫩的下巴划得鲜血淋漓。
刺耳的尖叫声陡然打破看似平和融洽的氛围，管家就要上前处死这个不守规矩的玩家，却被笑良宵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渊衷坐在斐瞳对面，对于这惨状没有任何触动，只庆幸自己在之前那个副本里面没有得罪诡怪boss。
看这样子，这位boss只针对斐瞳一个人，他们安全了。
渊衷甚至隐隐猜出，这从未开启的终极副本开启就是为了折磨斐瞳。
尖耳诡异的能力是窥探记忆，用一个人最恐惧的事物来折磨对方。
这会儿，她的脸时刻变化，每一张都是十分好看的面容。
分明是变得赏心悦目，却让斐瞳疯狂尖叫起来，状若疯癫。他摔坐在地上，脸上淌着血，不停往后爬，玩家们这时候才发现他竟是缺了一只右手掌。
这就奇怪了，离开副本之后玩家们身上的伤是会被治愈的，所以副本之外不存在残缺之人。
那这人的手是怎么回事？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啊啊啊不要过来！你们都死了，你们早就死了！！！”
“贱人！都是贱人！！！”
伴随着气运之子的惨叫声，笑良宵只觉得自己胃口都好了不少。
张开嘴吃下巫时月喂过来的小蛋糕，舌尖舔过对方沾了奶油的指尖，顺口一咬。
口感真好。
感受到副本屏障的波动，是拜湛想要进入副本，可是被笑良宵拦在了外面。
还不是时候，等气运之子再惨一点，巫时月能轻松打过他这个身份的时候，再把人放进来打。
一顿惊心动魄的用餐结束，笑良宵用尾巴拍拍巫时月的脸，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看来这个副本的机制就是要我们去找到他。”
渊衷挪到了巫时月身旁，轻声道。
终极副本并没有以往的玩家们想象中那样机关复杂，一环套一环，反而主线相当简单易猜。
“爱人”不是“爱人”，只是他们行动的障碍。客人真正痴迷的是这个古堡的主人，也就是副本boss，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古堡主人，并且获得对方的青睐。
能够得到副本boss的青睐，那么自然就是能通关了。
然而，想通了主线并没有任何作用。这个副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认真遮掩的意思，明晃晃告诉玩家们：你们猜出来又如何，你们活得下去吗？
让一位顶级诡怪boss心动，想都不敢想。
渊衷很确定，如果没有巫时月在，就刚才那一顿饭，就能杀死八成的玩家，剩下两成留着慢慢折磨。
说了一大堆，渊衷期待看着巫时月的反应。
然而他才发现，巫时月根本没听他说话，而是琢磨要先去哪里找人。
下一秒抬脚就走，一路上那些仆人没有一个敢拦他的，那只四眼诡异更是已经彻底跑没了影。
羡慕，羡慕到咬碎一口牙。
到底是怎么做到吃这么软的饭，他也好想吃
渊衷一回头，他的“爱人”正在向他狞笑。
想哭都哭不出来，谁来救救他
——
吃饱喝足还玩触手玩了个够的笑良宵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在二十平米的大床上翻了几个身，抱着被子美滋滋睡大觉。
晚上再去找小狗玩吧，他这个房间没有他的允许，根本没有人能找得到。
同一时间，巫时月到处乱找，撞进了古堡的藏书室里面。
里面的书数也数不清，分门别类归纳得很好。
巫时月原本没有在意，想要离开，余光却注意到了一个标记着爱情的书架。
鬼使神差的，他朝着上面的书伸出了手。
“阿嚏！”笑良宵打了个冷战，抱住自己的大尾巴，脸埋在里面蹭了蹭。
奇怪，怎么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宫煦云学了新花样的时候。
晚上，被折腾了一天的玩家们又一次被叫去宴厅用餐。
他们疲惫地落座，在看到斐瞳那惨无人样的模样之后又猛地精神了。
果然那位boss还是对他们放水了，不然他们哪可能还有力气疲惫。
想法很不厚道，但是他们真的很想去跟笑良宵谏言，让我活得好好的，就可以通过对比刺激那个叫做斐瞳的玩家。
一个玩家是怎么招惹到一个恐怖的boss的，他们不关心，他们只知道这样能让自己活下去。
很幸运，这位boss似乎也是这样想的，餐桌上，所有诡怪都退下了，只留下斐瞳的那只诡怪，还在一刻不停折磨他。
甚至除了斐瞳以外，所有玩家们的面前都是正常的饭菜。
好吃，太好吃了呜呜呜呜！玩家们落泪，感动大口塞饭。
“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笑良宵笑盈盈看向处于崩溃边缘的斐瞳。
他没有折磨斐瞳的躯壳，而是让那只擅长窥探记忆的诡怪不断变化幻境，刺激斐瞳内心最恐惧的地方，此刻在斐瞳的视野里，就是曾经被他驱使追求者们杀死的玩家化作了诡怪，纠缠上了他，要将他拖下地狱。
斐瞳对笑良宵的声音并没有反应，于是笑良宵示意尖耳诡异撤回幻境，随后拍拍巫时月那根不安分的触手。
一旁的玩家们是不知道巫时月是怎么看懂笑良宵的意思的，就看着巫时月一秒犹豫都没有，又召唤出一根触手。
这根触手就完全不像笑良宵怀里那根一样乖巧可爱了，裹挟着把地面腐蚀得滋滋作响的液体，直接抽在了斐瞳的肩膀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好不容易从幻境中脱身的斐瞳捂着肩头，因为疼痛而面目狰狞。
他开始向笑良宵求饶，哀求笑良宵放过他。
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气运之子变成如今这般狼狈不堪的样子，笑良宵嘻嘻笑起来。
不够，完全不够。
他会让所有的气运之子生不如死。
“吃饭啊。”笑良宵微抬下巴，尖耳诡异立刻会意，抓起桌上还在蠕动的肉块就往斐瞳嘴里塞。
唇角撕裂，鲜血与肉块融为一体，最后被一起塞进食道，将腹部撑得高高鼓起。
看着昏迷在地面不省人事，再也看不出往日娇艳面容的斐瞳，玩家们呼吸都不敢用力。
笑良宵这才心满意足捏捏巫时月的触手，塞给人一把钥匙，咬着对方泛红的耳朵轻语，“晚上洗干净点来找我。”
巫时月愣愣回神，“好”
笑良宵歪了歪耳朵。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这家伙整顿饭都魂不守舍的，下午干嘛去了？
第43章 第 43 章
笑良宵在自己的大卧室里面等了好一会儿, 等得都有些困了，还不见巫时月来。
猛地想起自己离开前那句话，这家伙不会又开始给自己洗脱皮了吧？
刚坐到床边，要下床去找人, 卧室复古华贵大门的钥匙孔传来动静, 钥匙转动, 大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把自己洗到浑身冒热气的巫时月。
比人先到的是许多条洗得热乎乎软绵绵的触手，把坐在床沿的笑良宵按到了床上。笑良宵一脸懵, 就听见大门关上，视野里只剩下了天花板。
“干什么？”笑良宵抬手去推那些触手，却被按得更加紧，让他整个人仰躺在了柔软的床垫上。
从下往上看巫时月，对方那张温柔圣洁的面容莫名显出几分强势来, 让笑良宵有点紧张, 下意识要挣扎。
“我喜欢你。”
巫时月依旧不安常理出牌，突如其来一句告白让笑良宵人都懵了，挣扎的动作僵在半空，“啊？”
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笑良宵很难不怀疑对方一整个下午就是在思考这件事。
不是表白过了吗，怎么又来？
“我知道。”笑良宵回道。
巫时月望着笑良宵，往下俯身, 又道：“我喜欢你。”
“我听见了。”
“我喜欢你。”
“我有四只耳朵, 听得很清楚。”
巫时月的嘴唇越贴越近, 都快要贴到耳朵上了。
湿热的呼吸把耳朵上的绒毛微微吹动，痒得笑良宵把耳朵耷拉成飞机耳, 耳廓朝下，试图逃避那跟小羽毛挠痒痒一样的滋味。
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我喜欢你”, 笑良宵猛地反应过来什么。
抬眸望向依旧一脸认真压在他身上的巫时月，愣是从那双傻乎乎的金眸中看出了期待。
这家伙，不会是在等着他回一句喜欢吧？
这么想着，笑良宵抬起尾巴拍拍巫时月后背，“嗯嗯，我也喜欢你，你是我最喜欢的小狗。”
他讨厌狗，因为总有狗把他当包子叼。
可这家伙实在是太像小狗了，真的会汪汪叫的那种。
听到回应 ，巫时月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闪瞎笑良宵的眼睛。
“好了，可以起来了吧——”
触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缠得更紧了。
毫无章法但是热情的亲吻落在嘴唇上，又舔又啃，给笑良宵亲得懵了好半天。
不过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吚吚呜呜着让人给他喘口气，倒也没有挣扎。
就是心里默默想着一会儿可能又要辛苦自己的尾巴了，希望尾巴别秃了。
可是事情渐渐开始超出笑良宵的控制，他本来以为巫时月啃几下，再用触手跟他贴一会儿，就到了尾巴的高光时刻了。
结果这会儿，那些触手开始窸窸窣窣地扯他身上的衣服。
好不容易从晕乎的香气中找回几分理智，就感觉身上松松垮垮的，腰带已经被解开了，那些触手一条比一条乱来。
嗯嗯嗯？好像有哪里不太对，这个走向怎么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吻一寸寸往下，皮肤直接接触到空气，被触手缠住，诡异的触感让笑良宵轻轻颤抖起来。
等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摸向尾巴根，笑良宵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巫时月为什么突然就懂了？！
他的尾巴要失业了吗？
脚踝被触手缠绕住往两边扯，笑良宵连忙喊停：“不许动！”
巫时月显然不想停，但他最后还是强行让自己停了下来。
笑良宵用脚去踩人肩膀，试图把人抵开一点，“你从哪里学来的？！”
巫时月额角沁出了汗，忍得眼眶都红了，声音也委屈巴巴的，“下午在你的藏书室里面看见的。”
感情你吃饭的时候是一直在想这个啊！
现在也不是春天吧，这个世界有春夏秋冬吗，就发//情了？！
“难受”巫时月亲亲那条拍打他面侧的尾巴，并不怎么熟练地撒着娇。
笑良宵本来想再逗逗人，可是看着对方一副难受得要死了还是乖乖听话的样子，久违地生出点芝麻大小的良心来。
“你真的学会了？”他不确定地问。
巫时月认真点头，“我学了一下午。”
一旁的触手也跟着点头。
这回答怪怪的，不过都到这地步了，笑良宵歪歪耳朵，“行了别撒娇了，我又没说不答应。”
巫时月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像是一只从主人那里讨到了奖赏的小狗。
接下来就没有什么思考的余裕留给笑良宵了，浓郁的香气化作天罗地网，将小动物缠绕其中，分泌出消化的粘液，要将猎物吞食入腹。
笑良宵在这一晚又一次深刻认识到，无限流世界的人类根本不是人类，尤其是巫时月这样力量超脱了玩家上限的人。
一个能顶十个宫煦云。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倒不是睡了那么久，而是折腾到了今天中午才停。
睁开眼的笑良宵还没来得及思考巫时月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新知识，意识海中就响起了一连串提示音，是520的留言。
【气运发生大幅流动。】
【宿主你醒了吗，巫时月跟主神打起来了。】
【hello？宿主？】
【没事了宿主，主神被巫时月打哭了。】
“？？？”看着最后一行字，笑良宵脑袋上冒出好几个问号，你要说巫时月把主神打死了他信，但打哭了他怎么就觉得这么荒谬呢。
“为什么哭？”
【宿主你醒啦。】520的机械音里面愣是出现了些唏嘘，【因为他们打架的时候弄坏了好几个高级副本，主神心疼哭了。】
“”这下合理了。
“为什么打起来，因为巫时月要杀斐瞳，拜湛来救人了？”
副本的屏障是笑良宵迷迷糊糊昏睡过去前放开的，因为他清晰认识到巫时月的力量已经足够了，再多就能把他折腾死了。
【不是，是主神看到巫时月脸上的牙印，说巫时月跟他抢对象。巫时月说、说】520卡壳了一下，笑良宵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他说什么？”
【说宿主你不是对象，是他的主人，他是你最喜欢的小狗，反正最后就是打起来了。】
“”笑良宵简直不敢想当时那些吃瓜玩家的表情。
刚跟520交流完情况，大门就被打开了，一身是血的巫时月走进来。
那些血有黑色的也有红色的，黑色的应该是拜湛的，那红色的难道是巫时月的？
笑良宵心头微颤，跳下床要去扒拉巫时月的衣服，看看伤口。
结果巫时月往后退了一步，耳尖红红的，“脏，我要去洗干净一点。”
“不是，你的伤”
“没有伤，红色的是废铜的血，他骂你，我就用触手捅了他肚子一下。”
笑良宵张了张嘴，好多话到嘴边，最后幽幽：“他叫斐瞳，不叫废铜。”
“还活着吗？”
巫时月点头，“你说过让我先别杀他的。”
“拜湛呢？”
这一次巫时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望着笑良宵，那双金色的眼睛愣是像狗狗眼一样透出些无辜跟委屈来，“你喜欢他吗？”
这都哪跟哪啊，笑良宵捏捏那张脸，难得没捉弄人，好声好气哄了句：“不喜欢别人，就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那些触手就跟撒欢的狗尾巴一样摇晃起来。
大概是想要来跟笑良宵贴贴，可是看到身上的血污，又缩了回去。
“我去洗澡。”
一条大尾巴突然贴来上来，擦去他面上的血渍。雪白的绒毛上立刻沾了脏污的血，巫时月露出了无措的样子，想要去擦擦那尾巴，可是自己的手也有血。
笑良宵懒洋洋往人身上一靠，完全不顾自己的绒毛被弄脏，不怀好意地嘻嘻坏笑，贴在巫时月耳边一声声唤对方的名字。
片刻后目光下移，扬了扬眉，“一起洗啊。”
人不能太浪，团子也不能，浴室里，笑良宵深刻认识到了这一人生真谛。
原本是很大的一个浴缸，就算泡两个人也绰绰有余，可如果再算上触手，那空间就完全不够了。
这触手的初意是为了伺候他，可现在看来，分明捆他的时候更多。
水花被不断溅出浴缸，那些触手到处乱蹭，一个个跟狗一样。
最后蹭到了尾巴根的地方。
笑良宵心头咯噔。
等、等等，这个位置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触手渐渐往下，还带着滑腻腻的黏液，让笑良宵想抓都抓不住。
他本能的想要逃，却被巫时月牢牢压住。
越来越多的触手从阴影中浮现，一部分对着他的耳朵尾巴吸个不停，一部分捆在他的腰上腿上手上。
还有一部分
笑良宵炸了，“停下！”
巫时月没停，触手过分地动了起来。
笑良宵定睛一看，这人拿触手欲盖弥彰地捂住了耳朵，一副只要我听不见我就能接着干坏事的样子。
“哗——”
水花四溅，泪珠从卷翘的雪睫上摔落，与浴缸内的热水融在一起。
水珠顺着线条优美的下巴滴落，巫时月的发丝全都往后撩起，那张脸透着绯色，眉心的【教廷】印都盖不住十足的侵略性。
好半晌，他哑着嗓子问笑良宵，“诡怪是这样交尾的吗。”
笑良宵张了张嘴，半天没力气说话，一出声就是断断续续的喘息，久违的眼泪小星星又开始掉个不停，几乎要把一池水都变成星海。
只能在心里骂，你家交尾是触手****的，你全家都是****的！
在昏过去的最后一刻，笑良宵暗暗发誓，他要把藏书室烧了，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玩法。
而且，下一个世界，他一定一定一定不会再着了这厮装可怜的道！
第44章 第 44 章
副本还在继续, 不过玩家们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恐慌。
副本boss沉迷谈恋爱，那些“爱人”也都没再来折腾他们，他们每天的日子就是小心翼翼缩小存在感，然后再感谢一下吸引了boss火力的斐瞳。
他们是安全了, 斐瞳这日子连凄惨都不足以形容。
听到动静, 是巫时月从楼上走了下来。
对玩家们来说是禁区的古堡二层及以上, 对巫时月来说就跟自己家一样。
不对，本来就是自己家。
笑良宵挂在巫时月身上, 尾巴缠着人的腰，胳膊环住脖子，耳朵有一下没一下撩着巫时月的发丝。
一副路都不想走的懒模样。
直到求饶声响起，斐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跑了出来，连滚带爬的来到笑良宵面前, 求笑良宵放过他。
他身上到处是血口, 少了一只眼睛，整张脸上面都是抓痕，看上去是自己抓出来的。
都变成这样了，为什么气运还没有彻底流到巫时月身上？
520适时蹦跶出来：“宿主，检测到还有最后一部分气运留在主神的身上。”
笑良宵沉吟，“懂了。”
抬手捏上巫时月的脸，与人大眼瞪小眼。
然后笑良宵说：“去, 把主神的位置抢过来。”
巫时月离开没多久, 笑良宵耳边就响起520的播报音：【此方世界气运定格, 主角确定为宫煦云。】
【任务者笑良宵完美完成任务。】
这一次520没有再问宿主离不离开，而是安然回到了已经被自己打扮成温馨小屋的小黑屋。
跟拜湛又打了一架的巫时月回来的时候, 发现笑良宵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
很慈祥，很欣慰, 就好像养的狗崽长大了一样。
气运的彻底消失，一边的斐瞳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疯狂尖叫起来。
笑良宵秉持着呵护前任气运之子的友好理念，让尖耳诡异把斐瞳拖去关进了古堡的地牢，施加幻境。
从现在开始，那些因斐瞳而死的人会永远围绕在斐瞳的身边，让他好好体验众星捧月的滋味。
目光落向那群瑟瑟发抖的玩家，笑良宵摆手，“给他们送出去。”
“是。”
管家对着玩家们优雅一笑，“请跟我来。”
玩家们发誓，他们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动听的话，虽然笑良宵的语气里面是对他们的嫌弃。
但是没有关系，请尽情地嫌弃他们，他们就是垃圾，就希望被扫地出门！！！
渊衷胆子最大，他走前还对着笑良宵跟巫时月一鞠躬，“二位万万年好合，永永远远在一起！”
两人看上去没有反应，笑良宵还哼笑了一声。
可当渊衷踏出古堡大门的那一刻，却收到了游戏提示音。
[你收到《心爱的ta》副本boss赠送的sss级道具“技能符箓”x1]
[你收到主神赠送的sss级道具“冰封长剑”x1]
[你收到前任主神愤怒丢出的“白眼”x1]
渊衷：“？？？”
前面两个他供起来，可最后这个是什么鬼？
笑良宵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比上一个世界长得多，巫时月活了三百年，最后因为人类的身体无法承受无限世界的规则之力，还是溃散。
他没有老去，面容依旧跟多年前一模一样，让笑良宵来说就是傻乎乎的。
到最后，笑良宵抱着人，用尾巴轻贴那无力垂下的一根触手。
“很快会再见面的，乖乖等着我去找你。”笑良宵亲了亲巫时月的耳朵，看着那耳尖微微红起。
巫时月静静望着笑良宵，在身形彻底溃散的那一刻，轻轻笑起来，璨金的眼眸弯弯。
“好。”
520出来的时候，笑良宵已经将那团灵魂小心翼翼收了起来，它看到宿主掌心抓着一截小小的胖乎乎的黑金色触手，大约只有十厘米那么长。
那触手还活蹦乱跳的，亲昵地贴在笑良宵指尖，挨挨蹭蹭。
520震惊：【生、生了？！】
略微沉重的气氛立刻被打散，笑良宵翻了个白眼，捏着那触手，“嗯嗯对，巫时月生的。”
520信了，【可怜的孩子，下来就没了爹。】
“”
“只是灵魂的拟形而已。”笑良宵揪了一把那小触手的尖尖，“前面两份灵魂融合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变成了这样子。”
变态的灵魂。
“行了，去下个世界吧。”
刚离开这个世界，那小触手指向一个方向，意识海中却爆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520的声音开始卡顿：【警告！警告！主系统正在替换数据！】
【开放权限中】
笑良宵挑眉，主系统？
将520从自己的意识海里面提溜出来，指尖往这个光球上面一点。
冰蓝色的光芒与机械的蓝光有些相似，但是力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主系统试图降临520的举动被迫中断。
给520缓了一会儿，笑良宵问：“怎么了？”
520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嘤嘤嘤起来：【宿主，主系统说我违反了工作守则，所以要抹杀我！】
系统们的工作是寻找合适的任务者去帮助气运之子，这里的气运之子指得是天道定下的那一个，而不是取而代之的反派。
接连两个世界出现意外，主系统发现了异常，所以来清理错误了。
不过它大概也没能想到，520绑定的是个大杀器，一下就把它给弹了回去。
揉捏着弹性不错的光球，笑良宵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520看着气势汹汹向它靠近的触手，瑟瑟发抖。
你不要过来啊！
“啪！”520被触手击飞，摇摇晃晃飘在空中看着那根触手缠着笑良宵的手指不放，一副护食的小狗样。
“想当主系统吗？”
笑良宵突然出了声。
520懵懵的，【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笑良宵循循善诱，“你凭什么不能是主系统。”
天上掉下的馅饼太大，砸得520数据库都快溢出了，【宿、宿主你要帮我篡位？】
“什么叫篡位？”笑良宵继续善诱，“那叫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
正好他也对这个系统部门很不爽，跟天道的伥鬼有什么区别。
打过去，把主系统废了，其他系统的任务全都改成帮助反派打倒气运之子，岂不是美滋滋。
520成功被洗脑了，【对！没错！我是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本来就该是主系统！】
于是520带路，直接把恐怖分子笑良宵带到了系统们所在的任务空间。
那里还有不少来述职的任务者，一个个好奇地看向明显不是人类的笑良宵。
一个接待系统对520说：【请排队进入空间。】
520：【哦哦好。】
“好你个头啊！”笑良宵一弹520：“让开。”
520乖乖飘开，下一秒就感觉到一阵冰蓝色的风暴擦着它席卷过去。
“轰——！”
剧烈的爆炸猛然爆发，拉开了混乱的序幕。
520就这么晕乎乎地跟在自家宿主的身后，看着宿主来一个拆一个，一路把空间拆得摇摇欲坠，最后一脚踩在了想逃却没能逃掉的主系统身上。
这还是520第一次见到主系统的真容，它惊讶：【主系统是天道？】
笑良宵的笑容却是变得冷厉，“原来是你啊，我说在怎么感觉气息有点熟悉呢。”
【宿主？】
笑良宵垂眸，掐着主系统，另一只手从主系统的核心里面取出了一颗星星。
这是当初在修仙世界，他因为处于虚弱期，而被天道趁机抢走的一部分力量。
他后来失忆了，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丢了这颗星星。恢复记忆后又忙着养小狗，一时间还真的忘了这回事。
而这个曾经的修仙世界天道，如今的主系统，借着他的力量脱离了原世界的限制，弄了这么一个恶心的组织。
现在正好，一口气把账都算了。
一众系统们带着它们的宿主颤巍巍缩在唯一没有坍塌的角落，惊心动魄，到底是哪里来的恐怖分子啊，都是任务者，怎么你这么牛逼？
有胆子比较大的系统飘过去撞撞520：【520，这是你的宿主，你带着你的宿主来恐怖袭击？主系统拖欠你工资了？】
520恍惚：【原本是来宁有种乎的，现在好像变成寻仇了。】
【你哪绑定的恐怖分子？】
【就随手绑定的】
主系统被彻底拆碎，天道拖着残余意识想要逃，但直接被笑良宵捏住，让小触手抽了几下后塞进了身后的银黑色星河当中。
这条星河看着漂亮，对天道来说却是一条地狱之河，能让没有实体的天道在里面不断湮灭又复原，每一次星星的闪烁，就是一个天道的崩坏重组。
笑良宵给了这个修仙世界的天道格外优待，独立大牢房，24小时不间断服务，以后还可以让欢宴也来踹几脚。
一个小时之后，任务空间恢复了平静，所有的系统与任务者被召回改变任务目标。
而520晕晕乎乎上位。
它第一次知道，原来软饭真的很好吃。
原本还以为会经历一场漫长的权谋与潜伏，结果开始得猝不及防，结束得太过突然，等到520从升职的大馅饼里面清醒过来，他的宿主已经找到了新的世界。
【此方为古代世界，正在检索反派身份。】
【反派身份确认：皇帝第九子墨竹衍。】
520的声音卡壳了一下：【墨竹衍今年七岁。】
第45章 第 45 章
笑良宵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几岁？”
【七岁。】
“好好好，我就喜欢小孩子嘻嘻嘻~”
这嘻嘻声一出，520不禁为这位碎片捏了把汗，坏东西绝对是有不好的想法了。
这一次是独立自强剧本, 气运之子是墨竹衍的五皇兄墨辰。
看到独立自强这四个字的时候, 笑良宵还以为天道改性了, 直到看完细节，他猛翻白眼。
所谓的独立自强, 就是指一众大佬都对墨辰降智放水，被墨辰贴脸开大也笑呵呵谦让，然后又刻意针对墨竹衍这个原本就生母早死，不受皇帝待见的小可怜。
这个世界存在仙人，只不过是仙人极少下凡, 活在人们的传说中。而墨辰最大的金手指就是仙界一位无聊下凡的仙人, 这位仙人在天道的操控下，不停给墨辰塞法宝开挂，更是让信仰仙人的王朝将墨辰视作仙之子。
墨辰一边不要不要，埋怨仙人让他不能靠自己自立自强，一边享受着旁人的艳羡，用仙人给的法宝用得飞起，最后还借着仙人的势杀光了所有的兄弟姐妹, 登上顶峰。
墨竹衍是最惨那个, 按照走向, 会在成年的时候被做成人彘。
“好一个独立自强，好大一个牌坊。”笑良宵嘻嘻笑着, “既然这么自强，那我可得帮他守住底线。”
“先去把那个仙人打到百年内下不了床吧~”
他在这世界的身份也是一个仙人, 而且还是仙人中地位最高那个，位列仙尊。性格有点笑良宵斟酌半天，斟酌出来一个“浪”字。
爱好吃喝玩乐，喜欢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整天提溜着自己的小酒壶。
【金手指解锁条件已生成。】
【跟墨竹衍分享你的美酒——灌下去也行。】
“我有一个很宏大的目标。”看完资料后，笑良宵严肃道。
【什么目标呀？】
“你给我搜点育儿经来，要那种能把人教成乖宝宝的。”笑良宵兴奋地甩甩尾巴。
520去搜罗书籍了，笑良宵彻底融入剧情
今日是天承王朝一年一度祭祀的日子。
已至暮年的帝王身着黑金色龙袍，头戴十二旒冕，一步一步迈向高台。
天下大旱，他要向上天祷告，希冀仙人能够降下福祉。
高台下众臣叩首，皇子们立于前列。
依照天承王朝的传统，帝王祷告结束，诸位皇子便要依次祈福。
所有人都想不到，高天之上，他们心心念念的仙人正在饶有兴致看热闹。
仙乃先天仙，从不受凡间香火，凡人的祈祷于仙而言不过一则笑料。
墨辰踏上高台，朗声念诵祈雨祭词。
他有一种冥冥中的预感，会有仙人回应他，他将为天下带来甘霖，成为众望所归的太子。
虽然不想依靠旁人，但这也是无可奈何，为了黎民百姓，他的坚持并不重要。
预感没有错，但是中间出现了拦路虎。
笑良宵看着那个要下凡去的仙人，倒了口酒，眼睛弯起，“这是要去哪里啊？”
那仙人乍一看见仙尊，立刻恭敬行礼，“回仙尊，我想去王朝看看。”
仙尊很好说话，脾气很好，从不为难普通仙人，因此仙人并没有多慌张，甚至心中还有余裕感叹仙尊之姿洒脱绝世。
“不许去。”
预料之外的回应，仙人微怔，抬眸看向眼前的仙尊。
一袭金纹绯衫，环佩琳琅，雪发三千及地，手上还拎着一个银制小酒壶，正优哉游哉朝口中倒酒。
“为何？”
“想去可以，百日后。”笑良宵笑吟吟落下这句话，抹去唇畔清酒，“可有异议？”
话语虽温和，随之而来的灵压却能将仙人碾为烟尘。
他赶忙拱手，“小的知晓。”
天上一日，人间一年。百日后，人间沧海桑田早已变幻。
仙人也不明自己为何突然生了下凡的心思，可仙尊不同意，他也不会去顶撞。
不过百日，仙人寿数与天齐，睡一觉就过去了。
这么想着，仙人向着笑良宵一拜，转身离开，当真打算睡觉去了。
浑然没察觉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仙尊下了昏睡咒。
三言两语打发走了气运之子最大金手指，笑良宵再朝下看，刚好轮到他家小崽子上台。
墨竹衍虽为皇子，但因生母出身低贱且早死，在这皇宫中就连那些得宠妃子皇子的下人都敢欺凌他。
也就只有这种必须遵循祖制让所有皇子出席的时候，他才能够穿上完好的漂亮衣服，吃上一顿饱饭。
没有人看好他，他自己也不觉得自己能够祈求来仙人的垂怜。
台下的目光太多，年幼的墨竹衍瑟缩了一下，怯懦的模样让一众大臣摇头，让他的皇兄们嗤笑，让帝王不满。
墨辰轻嗤，“懦弱的废物。”
他最看不起这种不努力的人。
“天下大旱，民不聊生；小子今求雨，望仙人慈悲，赐下甘霖，以救黎民；风调雨顺，国、国泰民安。”
完了，墨竹衍心头发颤，他最后一句磕绊了。
此等隆重的国之大典，他居然犯下这等错误，待祭祀结束，定然要被杖责。
又要好几天吃不到残羹剩饭了
台下目光各异，帝王愈发不满。
墨辰冷眼看着呆在高台上手足无措的墨衍竹，嫌恶至极。
然而就在此时，惊雷响起，四方乌云聚集，覆压漫天。
所有人惊疑抬头，“乌云？要下雨了？”
“是九皇子将仙人唤来了？”
“这不可能！”墨辰立刻否认，“定然是前面的人唤来了仙人，只不过乌云聚集需要时间罢了。”
大臣们觉得有理，加上墨辰一派支持者众多，于是纷纷奉承：“想来定是五皇子殿下德行过人，引来仙人注视，方降下甘霖。”
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开始下落，滋润干裂的土地，让枯死的庄稼重获生机。整个王朝的百姓们喜极而泣，纷纷跪地磕头感谢仙人。
而在皇宫的祭祀场，却鸦雀无声。
分明四处皆是雨，可祭祀高台之上，却凭空出现一通天屏障护住墨竹衍，不让雨水打湿他的衣衫。
金芒自天上飘落，神异的一幕让第一次亲眼见证仙人显灵的人们震撼无言。
缥缈空灵的仙音倏而响起，回荡在这方世界。
“九皇子墨竹衍，心性纯善，心存黎元，仙界闻誉；故应九皇子祷，降下大雨，以救苍生。”
百姓们不停磕头，“感谢仙人，感谢九皇子！”
墨辰瞳孔骤缩，这不可能！
凭什么，凭什么这个废物能够引来仙人青睐！他哪里不如这个废物！
墨竹衍愣愣仰头，于那高天之上，他看见一个少年模样的人向他而来。
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般好看的人，他没能读过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人。
只觉得怕是用尽了天下所有的赞美词也无法描绘少年万一的惊艳。
下一刻，众生仰望的仙人将他拥入怀中。
仙人笑吟吟问他，“愿不愿意做我的学生。”
这怎么会不愿意，墨竹衍眼眶红了起来，泪珠子很快就挂在了睫毛上面。以为自己还在梦中，想要去拉对方的衣袖。
可是对方的衣衫那样华贵那样好看，他又怕自己弄脏了衣衫。
轻笑声在耳畔响起，墨竹衍惊呼，下一刻被笑良宵整个抱了起来。
真稚嫩呀，还是个小哭包呢嘻嘻~
笑良宵摸摸墨竹衍带着眼泪的小脸，语调调笑，“别这么紧张，我很好说话的，那就这么说定了，从现在起我留在皇宫教你。”
墨竹衍小脸通红，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就这样，在台下被大雨淋透的皇族与百官震撼的注视下，仙人下凡，收了一名凡人为学生，还为了凡人留在了人间。
这事在整个王朝流传开，在每日叩拜仙人之余，百姓们更是对这位曾经从未听闻的九皇子一心所向
自下凡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正值酷暑，饶是皇宫里储存了大量冰块，也是完全不够用。
墨竹衍得到了入国子监学习的资格，这会儿刚下课，他立刻去到笑良宵所在的宫殿。
轻轻敲门，那门就自动打开了。
迎面而来的是沁人的凉爽，殿内没有冰块，但仙术的降温效果岂是区区冰块能比的。
“小竹子来了啊。”笑良宵笑眯眯，慵懒躺在美人塌，雪发散落一地。
衣袖下滑，露出一截如玉的小臂，纤细手指拎着酒壶，一半倒入口中，一半打湿了衣衫，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诱人的酒香。
他没有穿鞋子，一双雪白里透着薄粉的脚就这么散漫挂在榻沿晃悠，脚踝上还戴了几串带铃铛的链子，十分繁复精致。
墨竹衍看红了脸，慌忙别过眼去，双手递过一本册子，“老、老师，我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您要检查吗？”
笑良宵那日虽说要当墨竹衍的老师，但其实并没有多少耐心一字一句教导，最后还是丢给了国子监的老师们，他自己时不时兴致来了才教上几句。
“再过来点。”笑良宵勾勾手指。
他打量着眼前的小崽子。
一身素雅的白色衣衫，穿得规规矩矩，气色在被他喂了几颗仙丹之后变得很不错，跟个白嫩小包子似的。
墨竹衍正被看得紧张，突然一条毛绒尾巴就晃到了他的面前。
他没有惊讶，他在之前就知道了他的老师有耳朵尾巴。
只不过这会儿这条尾巴十分不安分地蹭着他的面颊跟脖颈，让他不知所措。
“老、老师？”
笑良宵笑眯眯，那尾巴尖尖跟着晃晃，上面三颗星星脱离轨道绕着墨竹衍飞。
“想不想摸摸呀？”
第46章 第 46 章
“咕咚”墨竹衍艰难摇头, “学生怎么可以冒犯老师呢。”
“唔？”手上传来细腻触感，那尾巴直接卷住了他的手，强行让他摸了上去。
好蓬松，好软, 跟云朵一样。
墨竹衍红着脸, 小心翼翼收拢了一下手指, 拢了一掌心的细腻。
那尾巴突然发力，卷住他的腰, 轻而易举将他卷到了笑良宵的怀里。
一块冰冰凉的白色果肉抵到唇边，墨竹衍耳尖红红地咬上去。
他试过拒绝，但是老师不开心了，所以自那以后他都会乖乖窝在老师怀里接受老师的投喂。
甜甜的冰冰的，汁水很足, 还能凝气清神, 是最上好的仙果，除了墨竹衍，其他人根本享受不到。
酒香变得浓烈，看着递到眼前的酒壶，墨竹衍自觉捧了上去。
他的老师，传说中的仙人，特别喜欢灌他酒。
但其实这会儿笑良宵正在看光幕。
降雨, 收墨竹衍当学生, 以及喂人仙丹都算是金手指, 仙丹是在灌完酒之后喂的，但前面的因为时间紧迫所以选择了赊账。
这会儿还有最后一次还债。
前面几次喝了酒以后墨竹衍倒是没什么大的变化, 就是脑袋上长了小狗耳朵或者身后长了小狗尾巴。
仙酒时而醉人，时而又不醉人, 凡人喝了总会有各种奇异的变化。
墨竹衍捧着酒壶小口喝，这酒并不烈，也不呛人，甜甜的香香的很好喝。
只是喝完之后，墨竹衍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下一刻眼前的视野开始晃动，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大。
“汪呜？”
脆生生的叫声响起，笑良宵猛地坐起，新奇地看着趴在他怀里的小家伙。
“变成小狗了？”
墨竹衍变成了一只全身雪白的小狗，长得有点像年幼的萨摩耶崽崽，但是比萨摩耶看起来更加无辜可爱。
墨竹衍被吓到了，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已经变成了小狗爪，“汪？”
“嘿嘿，可爱。”笑良宵抬手，捏着后颈将小狗提溜了起来，“再叫两声，我爱听。”
这话让脸皮子薄的墨竹衍红了脸，眼眶都有些红了，但是被绒毛挡住也看不出来，只有那对耳朵垂了垂。
“汪、汪呜”
老师真的好喜欢捉弄他。
肚子突然痒痒的，墨竹衍回神，发现笑良宵已经将脸埋进了他的腹部，正一边吸一边蹭。
好柔软，暖呼呼的，还香喷喷的，好舒服，笑良宵蹭得一脸着迷，怪不得欢宴这厮这么喜欢吸他呢。
感觉到小狗的紧绷，笑良宵坏心思大起，一口亲在了小狗的鼻吻上。
霎时，墨竹衍僵在半空，爪子都抻直了。
他呆呆望着眼前的人，甚至有点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老师亲了他？
从墨竹衍有记忆开始，就没有人喜欢他。父皇厌弃他的出身，皇兄皇姐们或是无视排斥他，或是欺凌耻笑他。
他的母亲是皇后的贴身婢女，设计爬上父皇的床怀了龙胎，本以为能够母凭子贵，却不想是这样的结局。
于是她将一切的厄运归于他，稍有不顺心就打骂凌辱。
后来母亲病逝了，墨竹衍就一个人在皇宫里面挣扎求生，就连下人都能欺负他
他是多余的，是碍眼的。
可明明他这样胆怯无能，老师却愿意靠近他，对他这么好。
轻笑声在耳边响起，让陷入回忆的墨竹衍回过神。他呆呆抬眸，发现笑良宵正笑吟吟看着他身后。
身后？
墨竹衍转过脑袋，看到了一条摇成了花的小狗尾巴。
“汪！”他羞耻地想要捂脸，可是爪子被捏住了。
“这么喜欢亲亲啊。”笑良宵眼睛都笑弯了，脑袋上耳朵吧嗒吧嗒拍个不停，一把举起小狗，“来，再亲亲。”
红润的唇瓣贴上淡粉色的鼻吻，呼吸间只剩下对方身上醉人的酒香气，墨竹衍被亲傻了。
可那条尾巴却是不受控制地越摇越欢，彰显着主人的欢喜。
墨竹衍都不记得自己究竟被亲了多少下，只觉自己全身都在发烫，眼泪止不住得往眼眶外面掉，打湿了面颊上的绒毛。
好丢脸眼泪止不住。
墨竹衍从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只要情绪一激动眼眶就会酸，然后泪珠子一颗接一颗掉。
导致别人都骂他是个懦弱的废物。
“小哭包。”笑良宵却是很喜欢墨竹衍这副好欺负的小包子样，让他坏心眼噌噌往外冒。
又朝着人垂下的耳朵上亲了好几口。
终于，笑良宵放下快被他亲傻了的小狗狗，“我们出去玩玩吧。”
墨竹衍抽噎了一下，眼泪终于缓缓止住，眼巴巴望向笑良宵。
本以为老师是要出门去遛他，然而下一刻，冰蓝色的光芒亮起，老师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一只只有巴掌大小的小动物。
他认不出动物的种类，那尾巴上还悬浮着银黑色的圆环，能化作仙人的自然不是寻常动物，但是被可爱到了。
尤其是当对方伸着粉色的爪子往他身上爬的时候。
“出发！”笑良宵趴在了墨竹衍背上，满是兴奋，“我们去花园逛逛。”
他还是第一次骑小狗呢，嘻嘻，真好玩。
墨竹衍虽然羞耻，但还是生疏地迈着四条小短腿朝房间外面走去。
两人毛色一模一样，趴在一起的时候绒毛都融为一体了。
一路上引起了不少宫女的惊呼，她们很想来摸摸这两只小可爱，可是在看见那条悬浮着圆环的尾巴时，又惶恐地收回手。
这想必是仙人的宠物，她们万万不敢亵渎。
笑良宵留在皇宫的事情早在第一天就被传遍了天下，皇帝特意下旨不许任何人冒犯仙人。
不过这旨意完全是做个形式，凡人怎么敢冒犯仙人。
“跑起来。”笑良宵尾巴拍拍墨竹衍后背。
墨竹衍就听话地迈开小短腿努力跑起来，一颠一颠的，让笑良宵玩得很是开心。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御花园，中心凉亭处却是已坐着两个人。
大皇子墨通元，气运之子五皇子墨辰，还有几个朝臣，估计是被皇子们带来的。
墨辰今年十五岁，天承王朝祖制立嫡长子为太子，大皇子墨通元便是嫡长子。
且墨通元在朝堂中拥有许多的支持者，就连右相都站在他那一边，成为太子可谓是顺应人心。
可是在天道的影响下，分明母族平庸的墨辰一路咄咄逼人，与墨通元作对，不留脸面，还让立太子一事多次延后。
对其他竞争者心狠手辣的墨通元却跟失了智一般，多番忍让，还赞叹墨辰年少有为。
今日也是如此，皇帝将赈灾之事交给墨通元，墨辰不服气，觉得自己能力分明强于墨通元，墨通元无非是依靠皇后母族势力，根本不是依靠自身能力。
面对墨辰的质问，墨通元好言好语解释，但墨辰一字未听，拍桌而起，满脸愤怒：“我走到今天都是靠我自己，你们这种靠旁人荫蔽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跟我比！”
这话着实难听，墨通元皱起了眉，几位朝臣低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突然，一道白影晃过，惨叫声响起。
墨通元定睛一看，对面的墨辰面上多了好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再一低头，石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极为可爱的动物，正在嫌弃地用仙术洗爪子。
嗯好像哪里不太对。
仙、仙术？！
众人震撼，猛地起身。
一位朝臣轻声：“这是仙人的宠物？”
“一定是的，你看这尾巴，凡间哪有此等灵物。”
笑良宵哼了一声，不搭理那些诚惶诚恐的人，跳下桌子离开了，留给众人一个傲娇的背影。
墨通元眸中划过片刻的清明，仙人的宠物好似很不喜墨辰。
那仙人呢？
说来，赈灾一事皇帝本是想交于墨竹衍的，意在讨好仙人，毕竟仙人偏爱墨辰一事人尽皆知。
可墨竹衍到底年幼，后来还恭恭敬敬拒绝了，于是就落在了墨通元头上。
这是件好差事，天承国库充盈，加上大旱结束风调雨顺，此时赈灾非但不难，还能收拢民心，所以墨辰才会想要取而代之。
如今见到仙人的宠物，墨通元再次想起一个所有人不敢明言的问题：
天承未来的皇帝，究竟是谁？
墨竹衍生母卑贱，性格腼腆怯懦，才学能力尚且不明，朝中无任何支持者。
但这些在仙人面前，都显得无足轻重。
仙人的支持，抵得上整个凡间的意愿。
若非自一月前仙人收了墨竹衍为学生之后，没有管过朝堂中事，加上不少人猜测墨竹衍日后是要被带去仙界的，不然太子之位早给墨竹衍了。
皇帝对自己的小儿子哪里还有一分不满，满心满眼都是喜欢。
另一边，笑良宵回到了墨竹衍背上，揪揪对方的耳朵，“怎么啦？”
墨竹衍汪了一声。
笑良宵听懂了，对方问他为什么要挠墨辰。
“因为他欺负你。”小团子抱住那只竖起来的小狗耳朵，亲了亲，贴着耳廓道：“我保护你。”
小狗的耳朵猛地红了起来。
第47章 第 47 章
脸颊上突然传来湿润的感觉, 笑良宵一愣，“咿？！”
他被墨竹衍舔了一口，因为太小了，以至于小半个身子都是湿漉漉的。
“你做什么？”
墨竹衍也回过神来, 他原本摇晃个不停的尾巴垂了下来, 惊慌失措的模样：“汪、汪呜”
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感受着身上的口水，笑良宵有点小崩溃。
他反应过来, 估计是那仙酒的影响，变成小狗之后，也有了小狗爱舔人的特性。
这么想着，笑良宵莫名有点惊恐，他该不会被当成包子叼吧？
刚这么想完, 就看到墨竹衍抬了抬爪子, 张了张嘴，但又猛地缩回去。
小团子警惕后退两步。
墨竹衍垂下了耳朵，霎时泪汪汪，眼泪打湿了眼眶周围的绒毛。
“”
小团子又朝前两步。
墨竹衍眼睛亮了起来，挂着眼泪可怜又期待地望着他。
笑良宵已然忘了自己在上个世界发过的，绝对不会再被装可怜骗到的誓言。
顶着一张憨态可掬的脸，用爪子拍拍小狗脑袋, “没事没事。”
趴回墨竹衍背上, 笑良宵还舒舒服服想着, 小孩子就是好玩。
——
十几年对仙人来说就是一眨眼的事情，可对凡人来说, 已经足够一个七岁稚子变成十八岁的翩翩少年郎。
今日晚上将举办墨竹衍的成人礼。
墨竹衍下了课，敲开房门。
笑良宵刚喝了酒, 有点晕乎乎的，就这么懒洋洋地倚在美人榻上，衣衫松垮，雪发散了一地。
见到墨竹衍来，他笑了笑，“小竹子来啦~”
十一年的时间，墨竹衍身上再看不出当年那个怯懦小包子的模样。在笑良宵的育儿经调教下，身量修长，玉冠束发，一袭锦缎白衣，显得是璞玉映月，温雅端方。
墨竹衍的目光落在那双戴着铃铛晃悠的裸足上，似是流连，片刻后猝然移开。
俊逸清雅的面容浮现红意，“老师您又不穿鞋子。”
笑良宵笑吟吟，把玩着掌心的小触手，“怎么，是要成人礼了？”
他支起身，披着发，绯色的艳丽外衫滑落，里衣松散，露出大半个雪白肩头，隐隐可窥见心口的星辰印记。
墨竹衍看呆了神，好半晌才慌忙低下眼，红着耳尖暗暗谴责自己。
真是失礼，怎可盯着老师看。
“那小竹子来帮老师穿鞋子吧。”
笑良宵倚在榻上抬了抬脚，抬眸却见墨竹衍神情呆呆的没有反应。
“怎么了？”
“我”墨竹衍声音艰涩，“无事”
笑良宵鼓鼓嘴，真没趣，还是小时候好玩，一逗就掉眼泪多可爱，现在都很少看见人掉眼泪了。
墨竹衍恭恭敬敬跪于地面，不敢直接触碰，便用衣袖垫于掌心，托起笑良宵的脚踝。
突然，那双脚不安分地晃了晃，铃铛轻轻作响。墨竹衍愣愣抬头，见笑良宵笑吟吟望着他。
“小竹子十八岁啦，有没有想过娶亲啊？”
墨竹衍霎时红了脸，那张清雅的面容浮现青涩的别扭，“没、没有。”
“唔，那有没有喜欢的人？”
“也没有”
笑良宵没有再问，墨竹衍垂下眼，悄悄松了口气。
若是老师再问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了。
喜欢的不是凡人，而是天上的仙。
甚至还是将自己带大的老师。
他怎么敢说出口，他又怎么配。
“哎呦呦，你还闹脾气了。”笑良宵突然乐出声。
他一直握在掌心玩的那条小触手在听见他问墨竹衍娶亲问题之后不开心了，在他掌心蹦跶个不停。
小触手点点脑袋，表示他就是不开心了。
“怎么，你也想娶亲？”笑良宵两根手指提溜起小触手，笑得坏兮兮，“你娶什么，别的小触手？我去给你砍一条来？”
小触手顿时委屈，在笑良宵错愕的注视下猛地变长变粗，从原本十厘米不到的小体型变成了一根好几米长的大触手。
等、等等，没人跟我说灵魂变得触手还能变大的啊，那你这十多年怎么从来不变啊！
“老师？！”
墨竹衍看呆了，“这、这是什么？”
“这唔——？”
嘴巴被触手缠住，手也被缠到身后。尾巴传来熟悉的缠绕感，笑良宵直接懵了。
造反啦，好不容易新养的小狗是一只听话的，结果以前的小狗造反啦！
面颊被触手尖尖亲昵蹭过，笑良宵一个激灵，总算是回过神来。
双手挣开束缚，直接抓住这条不安分的大触手。
弹性一如既往的好，活蹦乱跳的。
冰蓝色的光芒亮起，大触手在委屈的扭动下，重新变回了十厘米的小模样。
“你给我回去吧你！”直接把小触手往空间一丢。
在墨竹衍面前丢脸，笑良宵炸毛了，一对毛绒耳朵高高竖起，尖端透出绯红。
见墨竹衍还呆呆看着他，恼羞成怒，直接把人一转，“看什么看，该去参加成人礼了！”
“老、老师——”
“不许问！”
墨竹衍耳尖通红，眼睛紧闭，“不是的，老师您的衣、衣服”
笑良宵低头一看，他的衣带被那根触手闹得松松垮垮，衣襟散开，要掉不掉地挂在臂弯上。
怪不得觉得凉飕飕的。
——
墨竹衍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无人问津的废物皇子，他的成人礼规模之大，新帝登基的宫宴怕是也不过如此。
但所有人心知肚明，这是因为那位仙人。
朝廷中暗潮涌动，已经有不少人向着墨竹衍示好。虽然笑良宵不插手朝堂，可他的存在就是最大的支持。
皇帝已经年迈了，太子之位本来早就该定下。可是在气运的影响下，本该在大皇子与九皇子之间选择的他，心中总是不受控制地偏向五皇子墨辰。
“仙人。”皇帝向着笑良宵恭敬问好。
看着笑良宵丝毫未变的容颜，心中感叹万分。
在寿与天齐的仙人面前，凡人的生命是多么渺小又短暂。
宫宴开始，群臣们恭贺着墨竹衍，可墨竹衍的注意始终都落在与皇帝交流的笑良宵身上。
“皇帝想说什么，直说无妨。”笑良宵坐在桌案旁，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酒盏，抿了一口，随即嫌弃地丢开，拎起自己的小酒壶，倒了一口。
皇帝沉吟片刻，“太子之位，不知仙人如何——”
“本座不会插手朝堂之事。”笑良宵笑吟吟，指尖轻敲桌面，“能者居之。”
这意思，难不成仙人是想要墨竹衍同其他人平等竞争？
皇帝正揣摩着，却又听笑良宵说：“不过其他人都有母族都有势力支持，小竹子什么都没有未免也太可怜了，所以本座会传授他几招仙术。”
皇帝：“”
您索性直接说让墨竹衍当太子好了，何必拐个弯。
“本座听说，你的五皇子是个很要强的人啊。”笑良宵突然转了话题。
皇帝不知道笑良宵的意思，斟酌着话语：“辰儿生性要强，从不屑他人帮扶，的确——”
突如其来的嘈杂声令两人看过去。
不出笑良宵所料，是墨辰跟墨竹衍吵起来了，或者说墨辰单方面对墨竹衍咄咄逼人。
话术还是那老一套，看不起墨竹衍吃他软饭，说墨竹衍要是没了笑良宵就是个废物什么的。
周围的朝臣们压根不敢说话，就连一众皇子们都没打算去掺和，墨通元在一旁静静看着。
笑良宵有时候真的觉得气运之子的气运是靠脑子换来的。
这个世界，仙人就代表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可这个气运之子却是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仙人的学生出言侮辱，是觉得仙人不会动怒？
不过也是，按照原来的走向，那个想要下凡的仙人就是被墨辰的“自强不息”给深深吸引，从此成为一个冤种，一边呵护墨辰的面子，一边倒贴。
看着笑良宵走近，众人连忙让道，甚至有人觉得墨辰要血溅当场了。
可突然，笑良宵鼓起掌来，“好，真不愧是五皇子，心性过人！”
众人愣神。
“本座的小竹子就没有五皇子这般自强不息的心性，也没有五皇子这样一往无前的锋芒，性格实在是太软弱了。”
一通话把所有人都给说傻了，仙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看上墨辰了，对墨竹衍厌弃了？
墨辰心头一喜，果然，像他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得到仙人的青睐，墨竹衍不过是靠着装可怜蒙蔽了仙人而已。
虽然他并不需要仙人的帮助，他只是不想看到仙人被人欺骗而已。
墨竹衍眼巴巴看向笑良宵，眼眶微微透出些红来。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还是努力维持住温柔清润的模样，轻轻唤了一声：“老师”
墨辰向着笑良宵揖手，落落大方，“多谢仙人夸奖。”
笑良宵拍上墨辰肩膀，“本座不仅要夸奖你，还要奖赏你。”
墨辰心头又是一喜，但是随后又蹙起眉，“多谢仙人抬爱，但我之成就皆依靠自身，哪怕无仙人赏赐，我也可以做到所有的事。”
“你不要？”
墨辰再次揖手：“不敢拂仙人美意。”
【好大的牌坊啊。】520都忍不住蹦出来了。
笑良宵悄咪咪看了眼墨竹衍，在听到他要奖赏墨辰之后，墨竹衍的眼眶肉眼可见红了许多，甚至唇畔都显出些委屈来。
果然还是小时候那个小哭包。
清了清嗓子，笑良宵朗声：“自今日起，若是让本座知晓谁对五皇子墨辰忍让、故意让步，或者暗中给予帮助的，本座会让那人知晓魂飞魄散四个字是什么滋味。”
“既然五皇子有如此心性，本座决不许任何人动摇五皇子的坚持！”
说完，笑良宵撩起雪睫，笑吟吟看着面色惨白的墨辰，拍在人肩头的手微微用力。
鸦雀无声下，他问：“开心吗，五皇子？”
第48章 第 48 章
墨辰没有回答, 笑良宵也不在意。
他厌弃地将拍过人肩膀的手用仙术清洗一番，最后一把抱住了呆乎乎的墨竹衍。
“小竹子既然性格软弱，才能不堪大用没有本座活不下去。那本座自是要多照顾着点，今日便传授你一些术法。”
才能不堪大用？笑话, 能当反派的人怎么可能平庸。
墨竹衍七岁才有识字念书的机会, 但仅仅过了一年, 他的学识便已远超墨通元。过目不忘，举一反三, 如今更是文治武功无一不精通。
若是没有天道的针对，出身卑微根本不会成为他登临九五之尊的阻碍。
皇帝深深看了墨竹衍一眼，复又看向身形有些摇晃的墨辰，微不可察地蹙眉。
大皇子墨通元在听到笑良宵的话之后，心头震颤, 他觉得, 仙人是在警告他前天日子对墨辰的所作所为进行了让步。
恐惧之下，气运的影响都散去了一部分，墨通元此刻自己都开始觉得无法理解，自己可是想要成为太子的，为什么会对身为竞争对手的墨辰多番忍让。
这厢，气运之子没由来心头恐慌，不管是皇室还是群臣们, 都陷入了深思。
另一边, 笑良宵将墨竹衍抵在花园池边的树干上, 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
“哭啦？”
两人的距离过近，都能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酒香气。墨竹衍耳尖红了, “没、没有。”
他垂眼，视线却无意间落在那微微敞开的衣襟口, 雪白一片。
慌忙移开视线，下一刻却被捏住脸往下掰。
柔软的指腹抚过眼尾，墨竹衍身体僵住，呼吸在一瞬间变得小心翼翼。
揶揄的调笑声响起，“还说没哭，你眼眶都湿了。”
“看见老师夸别人这么伤心啊，小哭包。”
笑良宵没有墨竹衍高，要把人压在树干上，就必须踮脚往前倾。
可墨竹衍看起来清瘦，身形却实打实比笑良宵高大上一圈，这会儿姿势看上去反倒更像是笑良宵在往他怀里扑。
一张白玉似的脸透出绯红，墨竹衍轻声：“我不是小哭包”
“真的不是？”笑良宵歪头问。
墨竹衍红着脸，“真的不是。”
面侧突然传来痒意，他一愣，一只毛绒绒的大耳朵在他面颊上蹭了几下。
笑良宵变出了自己的耳朵尾巴，尾巴还在身后坏坏摇着，他说：“那老师去找别人你也不会哭的咯？”
“找、找别人？”
笑良宵说转身就转身，作势要丢下墨竹衍。
“别走！”
尾巴尖被轻轻揪住，笑良宵得意回头，结果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他本来是想着捉弄一下墨竹衍，结果一回头，这家伙直接哭惨了。
眼眶通红，豆大的眼泪珠子一颗接一颗往下面掉，衬得那张俊逸的面容委屈极了。
“别、别走”墨竹衍抽噎了一下，似乎是觉得丢脸，低着脑袋不敢看笑良宵。
但他的手还是紧紧揪着那条毛绒绒的尾巴。
“我是”
笑良宵没听清，耳朵支棱，“你说什么？”
墨竹衍眼睫轻颤，一颗泪珠顺着划过面侧，被他用玉白的宽袖抹去，“我是小哭包你别走。”
啊啊啊好可爱！
笑良宵最是受不了对方可怜巴巴的样子，兴奋地尾巴都摇成一朵蒲公英了。
用尾巴替人擦擦眼泪，手上拎着一小壶酒递了过去。
“喝了，老师明天教你些厉害的仙术。”
墨竹衍接过酒壶，另一只手转而揪住笑良宵的衣袖。
这副生怕他跑了的小可怜样让笑良宵越发喜欢，“喝吧喝吧，老师不走。”
这壶酒没多少，几口就喝完了。
笑良宵专心等着墨竹衍身上的变化，很是期待。
这次是会变成什么呢，这十多年里他给人喂酒，这家伙好像跟小狗真的很有缘，每一次多多少少身上都会多点小狗的特质。
可这一次好像有点不对，笑良宵等了好久，等到墨竹衍的脸越来越红，眼神都醉意朦胧了，也没等到对方身上哪里出现变化。
这一次难不成就是普通的酒？
“小竹子？”笑良宵捏捏墨竹衍的脸，“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对？”
墨竹衍却没有回应，呆呆站在原地，一脸迷糊看着笑良宵。
“小竹子？”
“唔老师”
墨竹衍终于被喊回了些神，他缓缓眨眼，直勾勾看着眼前的人。
突然，他伸手撩起笑良宵一缕雪发，低头亲了一下，痴痴笑起来，“老师，你头发好香。”
这一下给笑良宵弄不会了，什么情况？
“你做什么？”笑良宵想要抽回自己的头发，手腕却被墨竹衍扣住，往前一拽。
他没有防备，直挺挺朝前栽去，扑在了墨竹衍胸膛上。
发丝还被墨竹衍捧在掌心，笑良宵抬眼，就看到对方将自己的头发缠绕在指间。
“老师老师”
墨竹衍一声又一声低低唤着，显然是醉得不轻了。
似乎是觉得热，他另一只手扯了扯衣襟，将高高扣至脖颈的立领解开，露出不住滚动的喉结。
看不出一点平日里克己复礼，反倒像是个登徒浪子。
安安分分了十一年没有干坏事的笑良宵乍一面对这一幕，耳朵猛地竖了起来，贴在人胸膛上的面颊发烫。
这、这走向好像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这个世界不应该是他跟小狗主宠和睦，偶尔逗小狗玩的温馨走向吗，为什么突然间好像又开始朝着不太和谐的方向发展了？
还别说，墨竹衍这家伙，看上去瘦瘦的，身上肌肉还挺结实，被他养得很不错。
笑良宵越想越歪，等到回过神来，腰上已经多了一只手。
搂得紧紧的，掌心的温度滚烫，透过布料清晰传递到他的身上。
耳廓被湿热的呼吸拂过，痒得他止不住颤抖。
“墨竹衍？”
听到这一声呼唤，墨竹衍的眼眶红了些，已然醉意朦胧的心头浮现难言的激动，老师喊他的名字了。
不是“小竹子”那样逗小孩一般的称呼，而是完完整整的，他的名字。
笑良宵只觉腰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已经不像是搂了，倒更像是在掐着他的腰侧。
这熟悉的力道，这熟悉的侵略性，还不等笑良宵回味过来接下来的步骤，他就被抬起了脑袋。
滚烫的吻裹挟着酒香铺天盖地落下，一下子把笑良宵给亲懵了。
他下意识要推开人，却被搂着一转，位置对换，后背抵在了树干上。
第49章 第 49 章
“唔唔唔！”
不对劲, 这很不对劲啊！
笑良宵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大狗压住的无助包子，被大狗又亲又舔又啃。
抬起溢出水雾的眼睛，只从墨竹衍的眼中看出全然的醉意。
这酒是这个作用啊，你正经吗？！
我好不容易养个乖乖崽小哭包出来, 一壶酒给我的崽喝成这副痴汉样子？
尾巴根突然传来异样, 一只不安分的手摸了上来。笑良宵乱糟糟的思绪被打断, 腿一软就整个挂在了墨竹衍身上。
“咿！”
耳朵尖轻微刺痛，是墨竹衍一口咬了上去, 抿着他的耳朵尖咬个不停。
“松、松开”
后颈被另一只手覆住往下压，笑良宵就整个面侧贴在了墨竹衍胸膛上。
隔着并不厚的布料，清晰感受到对方一下比一下剧烈的心跳。
好香
随着收集到的欢宴的灵魂越来越多，笑良宵发现自己对对方的灵魂香气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
这会儿窝在对方怀里，尾巴都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
原本一直在努力挣扎的耳朵也停下挣扎, 软绵绵任由墨竹衍衔着舔咬。
“老师”墨竹衍轻轻唤着, 声音沙哑又灼热。
他真就像极了一只小狗，黏黏糊糊从耳朵尖又亲回笑良宵唇瓣，给笑良宵亲得到处都是口水。
一边亲，一边还要可怜巴巴掉着眼泪，弄得好像现在是笑良宵在欺负他似的。
“唔”笑良宵好不容易喘口气，声音都发虚了，耳尖通红一片, “别、别喊我老师。”
感觉好奇怪, 比以前宫煦云喊他主人还奇怪, 弄得他像个变态似的。
可墨竹衍似乎错解了笑良宵的意思，他还以为是笑良宵不想要他了。
只一瞬间, 眼泪涌了出来，顺着面颊滑落, 甚至打湿了笑良宵的发丝。
顶着一张翩翩君子的脸，墨竹衍哭得人都开始抽噎，眼眶通红，面颊上还印着笑良宵恼羞成怒咬上去的牙印。
“老师您别不要我”
“我很听话的”
听话？你要不要看一看你现在在做什么？
说自己听话前敢不敢放开我的尾巴？！
墨竹衍泪汪汪看着笑良宵，他长得温柔，哭起来总是给人一种很好欺负又很可怜的感觉。
如果这会儿有狗狗的耳朵尾巴，一定是垂下的。
至少笑良宵是真的受不了一点，他感觉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一看到这家伙掉眼泪就底线全无，上头起来什么都能答应。
这会儿也一样，被那眼泪晃了眼，笑良宵在心里不断替自己辩解，绝对不是心软，而是因为太香了，香得他脑子都不清醒了。
突然有亲吻落在湿红眼尾，墨竹衍用那双被醉意跟泪水填满的浅棕色眼睛呆呆看着亲他的笑良宵，“老师”
毛绒绒的大尾巴贴过面侧，替他擦去了泪水。
下一刻，不待笑良宵说话，比之前更加热烈的亲吻落下，细细密密，不留任何逃离的空隙，就像是受到了什么鼓舞一样。
在最后一丝清醒褪去的时候，笑良宵甚至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被香晕的，还是被亲晕的。
他的最后一个想法是：这崽子可以少吃点了，不用再补身体了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他正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甚至已经变回了原型。
不禁咋舌，这得是被亲得累成什么样了啊。
伸出前爪晃了晃，能在粉色的爪垫上面看见一个小小的牙印。
原本肯定没那么小，但是随着他体型变小而一块缩小了。
连爪子都不放过，太狗了。
笑良宵一个翻身，咕噜咕噜滚到了地面，堆出一个小小的雪包。
“咿——”
他试图召唤小狗来伺候自己，可是咿了半天也没见到人过来。
咿太轻了？
笑良宵又加大音量，可还是不见人。
这家伙不在他屋子里面吗？
亲完就跑？
没办法，笑良宵只能自己哼哧哼哧爬回床上，瘫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悠悠变回人形。
这一变回人形，那些原本被绒毛覆盖的牙印都露了出来。
从那对毛绒耳朵开始，唇瓣上、脖颈上、肩膀上、锁骨上、指尖手背手腕上密密麻麻，跟被盖了一堆印章似的。
其他地方没了，估计是不方便咬。
太可怕了，这酒太可怕，能把他原来一个乖乖崽给喝成这样。
懒得打扮了，草草裹了件绯色的外衫，就这么朝外走去，反正整个大殿包括院子之类的他都布了屏障，只有墨竹衍能进来。
结果刚一推开大门，一个跪在日头底下的身影差点闪瞎他的眼。
倒退两步，揉了揉眼，“你、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墨竹衍比笑良宵醒来的时间早很多，在那壶仙酒的效力褪去之后他就完全清醒了。
清醒之后，是铺天盖地的慌乱跟愧疚。
他对醉酒时候的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大致做了什么还是有印象的。
他居然对老师做出了那样大不敬的举动，实在是狼心狗肺！
将笑良宵抱回床上之后，墨竹衍就一直跪在殿门前，等着老师醒来之后责罚他。
终于等到了人，墨竹衍抬头，红着眼眶，声音都沙哑一片：“老师，我”
声音戛然而止，墨竹衍呆呆看着眼前的人。
在绯色衣衫的衬托下，笑良宵的皮肤雪白一片，而在这片雪白上面，遍布红痕。
尤其是笑良宵的嘴唇，昨夜受到了小狗最大的热情舔咬，这会儿还红肿着，上面有好几个或深或浅的牙印，都隐隐破皮了。
不是不能消掉，笑良宵就是故意的，这些印子可都是罪证。
墨竹衍看晃了神，好半晌才慌乱低头，红意一路从耳尖蔓延至脖颈。
这、这些都是他留在老师身上的
这会儿笑良宵也反应过来对方跪在这里做什么了，心里一阵欣慰。
他就说嘛，他辛辛苦苦从小养大的狗崽子才不会跟前两个世界的造反家伙一样呢，肯定是那壶酒的影响。
清了清嗓子，笑良宵摆出老师的架势：“终归是我让你喝酒的缘故，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介怀，起来吧。”
墨竹衍依旧跪着不肯起身，听到笑良宵这么说，他眼泪突然就掉了出来。
老师对他这么宽容，他却对老师藏了那样不堪的心思
“诶诶诶你哭什么啊，我也没骂你啊。”笑良宵在墨竹衍身前蹲下，捏捏人的脸，“起来起来。”
墨竹衍垂着头，“学生做了那样的事，请老师责罚。”
哎呀哎呀，好乖的崽崽。要是换做前两个世界，那两个家伙，一个只会一边道歉一边接着干坏事，还有一个只会捂着耳朵或者堵他的嘴假装听不见。
墨竹衍等着责罚，就算是千刀万剐之刑他都心甘情愿承受。
可是突然，一双手架到了他的腰侧，轻轻松松将他架了起来，然后抱进怀里。
“说了不怪你，你要真这么想挨罚，我就罚你去给我做一桌子菜。”
“老、老师？”猝不及防的腾空让墨竹衍手足无措，白玉似的脸愈发红。
他低下眼，却看见笑良宵不穿鞋子赤着踩在地面的脚。
小铃铛叮铃叮铃响，十分悦耳。
做贼心虚一般闭上眼，直到他被放回地面。
“先给我捏捏肩。”笑良宵坐在床上，对着他拍拍床沿。
那外衫披得东倒西歪，肩头半露不露，上面还带着几个牙印，看得墨竹衍面热心跳。
第50章 第 50 章
原本这事就算过去了, 可是笑良宵被捏得舒服，哼哼唧唧了几声，又不安分起来。
他本来就是个喜欢搞事情的性格，这会儿看着正乖巧给他按腿的墨竹衍, 突然蹦出一句：“小竹子身体挺结实的, 长得也很不错。”
说长得不错的时候, 他的小眼神飘在了墨竹衍腰封下三寸左右的位置。
昨天可是狠狠压着他硌了半天。
墨竹衍从小读得那都是圣人书，加上笑良宵有意, 那些育儿经也都是再单纯不过的内容。
他对床笫之事根本不甚了解，最多的认知都来自他那些皇兄，以及一些贵族世勋的子弟。
笑良宵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调戏人的荤话，叫墨竹衍呆愣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他顺着笑良宵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终于明白那话的意思。
“老、老师！”他瞬间红了脸。
“哈哈哈哈哈！”笑良宵笑得在床上打起滚, 最后一个翻身, 脑袋枕在了墨竹衍大腿上。
“昨夜都压着老师半天了，今儿还害羞呢？”
说着，笑良宵唏嘘起来，“看不出来啊小竹子，明明脸蛋这么乖的。”
墨竹衍低着头，涨红了脸说不出话，眼眶又红了, 羞得眼泪开始往外涌。
好丢脸
每次一被老师戏耍, 眼泪就止不住
笑良宵支了支耳朵, “哎呀呀，小竹子又哭了。”
“没哭！”
“没哭啊, 那老师这尾巴上的水是哪来的呀？”
毛绒绒的大尾巴蹭过墨竹衍面颊，将上面的泪珠都吸走了。
墨竹衍捧过那条尾巴, 红着脸用帕子轻轻给笑良宵擦湿掉的毛毛。
垂下眼，就是笑良宵带着坏笑的面容，那红润唇瓣上还带着印子。
叫墨竹衍不受控制地去回忆昨晚。
心乱如麻。
——
距离成人礼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墨竹衍也完全学会了笑良宵教给他的简化版推演之术。
虽说不能推演仙人或是高深天机，但一些简单的事情推演起来可谓是易如反掌。
皇帝接连交给了墨竹衍好几件大事，墨竹衍都完成得十分完美。
而墨辰近来的日子不是很好过 ，这都要归结于笑良宵当初在成人礼上的那番话。
他当时心头慌乱，可很快又变得不屑。
可笑，他从来都没有受过别人的恩惠，也不需要别人假惺惺的让步，他一直都是靠自己的力量。
笑良宵这话对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样的想法一直到他开始发现自己不管做什么事都不顺之后结束。
墨通元以雷霆之势夺回了此前让步给墨辰的权力，原本对墨辰多有欣赏的墨通元一党的右相笑里藏刀，狠狠给了墨辰一下背刺。
原本显得十分无能的敌人们都露出了獠牙。
唯一那个试图替墨辰去暗算墨竹衍的官员，当众被笑良宵斩杀，神魂俱灭，向所有人证明了他没有开玩笑。
从那以后，墨辰彻底变得孤掌难鸣。
“不可能！”墨辰一把掀翻桌子，怒气冲冲，“一定是那个笑良宵在故意针对我！”
“墨竹衍这个该死的废物，如果不是依靠笑良宵的施舍，有什么资格跟我竞争！”
“该死！该死！”
“我墨辰什么都比别人强，他们不过是仗着别人的帮助才能跟我作对！”
“一定是笑良宵给所有人都提供了扶持，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落下风！”
突然有一片光亮在墨辰眼前浮现，下一刻，一道身影悠然落地。
墨辰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仙人？”
——
“小竹子——再推高一点。”
院中，笑良宵坐在秋千上，让墨竹衍在后面给他推秋千，玩得不亦乐乎。
那秋千越推越高，几乎都要翻过来，墨竹衍看着都有点心慌了，“老师，会不会太高了？”
“高吗？这才多点啊。”笑良宵直接松开了手，在墨竹衍心惊肉跳的注视下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老师！”
墨竹衍连忙要去接人，可是笑良宵就这样飘在了半空 ，笑眯眯看着他。
“我说小竹子，你是不是忘了老师是仙人了。”
墨竹衍一怔，片刻后像是回过神来，轻柔笑了笑，“学生愚笨，忘了。”
指尖悄然掐进掌心，骨节泛白。
是啊，老师是仙人，是不老不死的仙人。
而他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凡人。
百年后他早就老死了，而对老师而言，不过是转瞬的短暂年月。
他甚至都无法让老师一直记得他，毕竟人不会去铭记一只蚂蚁，仙也不会去铭记一个凡人。
笑良宵看着走神的墨竹衍，眨了眨眼，他总觉得这娃子最近不太对，像是有什么心事。
难道是气运之子又开始作妖了？
这个世界除了成人礼的时候出言警告了所有人，笑良宵都没有去跟气运之子有多少接触，他觉得墨竹衍很轻松就能一点点解决掉墨辰。
落到地面，笑良宵突然牵住墨竹衍的手，墨竹衍终于回过神来，“老师？”
“想不想去云上看看？”
“云上？”
话音落下，墨竹衍已经被笑良宵带着离开了地面。
地面的景物变得越来越小，还有偶然间目睹的宫人的惊呼，直到再也看不清地上的人和物。
周围云雾缭绕，笑良宵突然松开了手。
墨竹衍吓了一跳，却发现自己没有掉下去。
一抹冰蓝色的流光萦绕在他周身，让他能够自由行动。
“再往上的话，就是仙界了。”笑良宵躺在一朵云上，示意墨竹衍也在他身边躺下。
他又掏出了一壶酒，往嘴里倒了几口，有一些酒液不慎滑落，打湿了衣襟，酒香蔓延开来。
墨衍竹侧头看着身旁的人。
在这一片苍茫的白云间，对方是唯一的色彩。
绯衣似火，迤逦铺散，几乎要将身下的白云染成一片艳丽的火烧云。
他喃喃：“仙界”
笑良宵转过头，笑意盈盈，勾勾墨竹衍的下巴，“小竹子对仙界很感兴趣？”
墨竹衍红了耳尖，抿唇轻声道：“嗯。”
因为那里是老师的家，他很想看看。
“那就去看看吧。”笑良宵起身，“不过你可要做好准备哦，我们只待一小会儿。”
见墨竹衍似是不解，笑良宵笑眯眯道：“因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啊，你要是在仙界多待个十天半月的，下面都要改朝换代了。”
与墨竹衍想象中的仙气飘飘的仙界不同，仙界要比人间书中所想象的有烟火气的多。
走在路上，一路都能听见不同仙人的吆喝，有卖仙丹的，有卖仙果的，甚至还有卖自己玩的。
不过还是与人间有很大区别，仙界的殿宇每一栋都是悬在空中的，可以按照仙人的心意随意飘动。
各种仙宠在空中飞舞嬉戏，偶尔叼走一颗摊子上的仙果，仙人也不恼，只是笑眯眯撸了把仙宠的绒毛。
墨竹衍也理解了为何很少有仙人降临人间。
人间多疾苦，如何与仙界比。
“在想什么？”笑良宵扭头问。
墨竹衍抿唇，最后还是问出了心中所想：“老师你当初为何下凡？”
“真的是因为听见了我的祷告吗？”
“不是。”笑良宵回答得毫不犹豫。
“这样啊”墨竹衍低下脑袋，眼眶又很没出息地红了起来，眼泪珠子要掉不掉。
“在听见你祷告前我就已经决定要下凡来找你了，因为我在天上看到你，觉得你真的很可爱。”
笑良宵“啪”得双手捧住墨竹衍的脸颊，将人脑袋抬起来，“呦呦呦，小哭包又哭啦，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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