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谢过老张后,脚步轻飘飘的下车。
后者还在后面热情招呼,“楚老师周一我来接你!周末你有啥需求也可以联系我!”
不提这个星球的其它方面,总体而言还是非常的尊师重道。
对老师的物质待遇和精神待遇都高得很。
楚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勉强支棱出笑,“麻烦张哥了。”
他还是等周一的时候,正式点提出辞呈吧,不然也不像样。
目送对方离去后,楚瑜回了房。
刚把自己埋床上两分钟不到,他就一股脑的从床上坐起来。
该死,好精神。
好想干点什么。
楚瑜炯炯有神的扫过整个房间,从摆着的书桌椅子,到透着门缝对出去的皮质沙发,楚瑜无知觉的磨了磨牙,然后攥紧了手下的床单扣了扣。
手感不错啊,撕起来应该挺爽的,要是能上牙……
“什么鬼!”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楚瑜打了个颤,这二哈的血统未免也太纯了些,他现在看到什么都想拆!
楚瑜坐在床上疯狂摇头,试图把这些可怕的想法甩出去,三分钟后已经抓起了一个枕头,扣出了一朵棉花。
楚瑜:“……”
好好好,行行行。
他这旺盛的,无处安放的精力就不配休息。他认命的爬起来,拿起扫帚毛巾,把房间里里外外都打扫个干净。
明明就只住两天,但愣是把地板都擦得反光。
他只能告诉自己,全当交房租了。
三个小时之后,整个房间焕然一新。
清扫工作只剩下最后的卫生间。
抹布擦净水雾,倒映出清晰的人脸,楚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神。
这张脸和他穿过来之前,区别实在不大。柔顺的黑发乖乖搭在额前,显得脸愈发白皙细腻,就连左边耳垂上的那颗小痣都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精气神。
圆圆的杏仁眼,神采奕奕,就算是不笑,眼里也闪着细碎的光。
遥想他读大学的时候,装高中生进中学毫无压力。刚当老师的时候,还在保安处闹了几场乌龙。
但当了一年老师后,就再也没有人认错过。
笑死,当老师哪有不疯的。
没被折磨成秃子,都是他头发命大。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精神抖擞。
年轻的,没有接受过社会毒打的人、呸!哈士奇。
不过听说,新人类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意把显性特征放出来?
自己是哈士奇,手感应该也,不错吧?
楚瑜心念一动,脑袋顶上噗噗冒出一对倒三角形耳朵,顶出一点浅灰色的背毛,柔柔的包了一圈,从正面看,更多的还是白色,中间夹杂了一点浅浅的粉。
“!!!”
楚瑜呆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新奇的碰了碰,痒意从耳朵上传达进脑子,镜子里的耳朵立马条件反射的抖了抖。
本就偏幼态的圆脸,有了兽耳的加持。
楚瑜自己都忍不住感叹,“好、好可爱。”
一把捞起身后自然垂落的尾巴,入手略有些粗糙的手感让他瘪了瘪嘴。该说不说,这尾巴的触感远远没有小崽崽们的好。
要不说,啥东西都还是新的好呢。
但就是崽崽们都是未来的反派大佬,他也不敢多摸啊。要不回去之后,也去找个幼儿园上班?
应该会有更多的毛茸茸吧……
楚瑜一边想,一边rua着自己的尾巴出神,撸着搓着,不小心碰到了尾巴根,瞬间像触电了般抖了三抖,仔细看连耳朵上的毛都微微立了起来。
要命!
老虎的屁股的摸不得,二哈的尾巴根也碰不得!
他心有余悸的收回了自己的耳朵和尾巴,就发现厕所地上多了一堆灰白色毛。
楚瑜:“……”
他是什么蒲公英吗?
又要重新打扫了。
怀抱着一种诡异的满足感,楚瑜又重新做了一遍清洁。
这下总算是把精力给消耗干净了,躺在床上的楚瑜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楚瑜是被饿醒的。
顶着一头乱翘的毛,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发懵。
雪橇犬,就是精力旺盛,还吃得多。
楚瑜认命的爬起来洗漱,揣上装着三瓜俩枣的钱包出门觅食。
路过外头那两个光秃秃的花坛,眼睛照旧亮了亮,然后还是被饥饿打败,急匆匆的往街上走去。
许是这条街都才修好没多久,除了一长串的房子以外,楚瑜没见着其它的配套设施,入住率也不高。
空旷的街道,稀稀拉拉的行人。
好在他昨天未雨绸缪,问了路线。
探索的脚步向东边走去。
他全然没有发现,身后跟着熟悉的,猫猫祟祟的俩人。
园长还是那副人字拖、鸟窝头,没睡醒的颓废样,只是今天的状态显然比昨天更差。
眼底有一圈淡淡的青黑色,就连鸟窝都没有昨天的蓬松。
“我说。”他无语的踹了一脚兄弟的屁股,“我们要守到什么时候去?”
正探头探脑,差点被踹出去的老张怒了,转头压着嗓子凶人,“你干嘛?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艹。”园长表情难以言喻,“张爱星,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从昨晚上就开始蹲点,你个夜猫子不想睡觉就算了,你干嘛抓着我不放?”
老张理直气壮,“前后两个门,我一个人看不过来啊!”
园长面如菜色,郁闷的踹了一脚花坛,差点把自己的人字拖甩飞,“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了,你要是真的怕人跑了,你直接把人捆了关起来就是。”
“你在这里守着有什么意思?腿长在他身上,人家想走,你还能拦得住了?”
一向好脾气的老张也罕见的怒了,“你以为我不想啊!”
他满腹的苦水无处发泄,被西装束缚的小臂隆起肌肉,一拳锤在旁边的树干上。
刚刚移栽过来,还没站稳脚跟的小树,摇摇晃晃,凄苦的掉了几片蔫蔫的绿叶下来。以拳头为中心,树干直接裂开了几条缝。
老张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放荡不羁的岔开腿,一夜未眠的眼睛泛着血丝。
“眼下这局面,是将军费了多少的劲儿争取到的?是老大花了多少心思维系住的?”
“咱们不是以前的叛军了,做事情要讲法,要讲理。不然又叫人拿着把柄,又成了什么?”
为了符合规则,军队裁员缩减,他们这群老东西被恶意针对,散落东西南北。
他往后余生,都没啥希望了,只能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待上一辈子。
但是老刘不应该一辈子缩在幼儿园里带崽子。
主要是他怕这群小崽子在他的带领下,学不到个好的。
直觉告诉他,楚瑜是个好老师,如果错过了,这群崽子就可能真的没法落个好。
园长见兄弟如此颓废,心绪也十分复杂,从舌根处弥漫出来的苦味儿压都压不住,半晌自嘲的笑了笑。
“那咱们还在这守着干啥?”
谁会自愿留在他们这个落后的破烂地方?
老张猛的抬起通红的双眼,“能干啥?”
“小楚老师走的时候,我老张能跪下来求他!”
万一,万一人家心肠好,愿意留下来呢?
请不要指责他道德绑架,这已经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兵痞子,排除暴力手段后,能想到的,最后的办法。
园长的鼻翼高高隆起,努力的调整呼吸后,只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拍了拍老张的肩,“走吧,跟上去瞧瞧。”
声音里,是无奈,也是麻木。
好似陷在沼泽地里的人,努力伸长了脖子,汲取着越来越单薄的氧气。明知不过徒劳,但却也无法放下生的渴求。
此时的楚瑜对他俩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他已经顺利达到了人烟聚集地——靠的是一路飘香的味道。
当了几天狗后,这鼻子都越来越灵敏了。
若说主星的人口密集区像现代商圈叠上了一层赛博朋克的科幻感,四十八星就有点像东北的赶大集。
地势平坦的四十八星没有什么过高的建筑物,站在集市的入口就看见一条主路笔直向前延伸,两边分布着一些店铺和小商贩。
就连进进出出的人,都特有老家县城的感觉。打眼望去,都是四五十岁的人居多,偶尔夹杂着几个年轻人,但不多。
有一种悠闲生活的氛围感。
一种接地气的亲切感给了楚瑜自信,抓着钱包后,背都要挺直了些。
身后有一条无形的尾巴在热烈摇晃,他迈着欢快的步调冲了进去。
赶上来的老张和园长做了简易的伪装,带着口罩帽子,也东张西望,猥猥琐琐的跟了进去。
而就在他们两个进去没多久,又有一辆高大强悍的军用车停在了不远处。
车门打开,一只穿着军靴的脚沉稳落地,穿着军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将近一米九的压倒性高度,合贴的军装身姿挺拔,黑色腰带衬出精壮完美的肩腰比,一举一动都蕴着请强大的力量感。
微微侧过来的半张脸,流畅的下颔线,高挺的鼻梁,拉得略有些平直的嘴角,虽然是一眼可见的帅,但更让人注意的是他那近乎恐怖的威压。
单是往哪儿一站,周遭的气度就叫人望而生畏。
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一个稍微瘦削些的男人整理着军服的褶皱走过来,慵懒的靠在车身上,“老大,这点小事需要你亲自出手吗?”
优越的身姿和精致漂亮的五官,让他随便往那儿一靠,就像是个吊儿郎当的富贵公子哥儿。
上挑的眉眼,未语先含笑,看谁的眼神都好像汪着情,但当你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时,却只能探寻到阴沉沉的冰冷湖水。
萧晏没有回答,只说了句,“跟上。”就迈开长腿走了。
“啧,老大你每天是有什么限制吗?比如你的声带其实是用什么换的,多说一个字就会断?”
萧晏充耳不闻。
被无视的花美男露出一副牙疼的模样,认命的跟上去。
然后,就在他俩也进去没多久,第三方势力又又又来了。
星盗团的精英们,警惕的躲在草丛里观察四周,三双毛茸茸的耳朵迎风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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