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酌也没想到傅欲眠注意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她光着的脚,她半阖着眸子,纤长卷曲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上面似乎还粘着细小的泪珠。


    睫毛轻颤,陆清酌鼻头和嘴唇都是淡淡的红色,傅欲眠只见过她在大银幕上化着精致妆容的模样,她在自己面前一直都是素颜。


    她哭出来的样子很美,极具破碎感,精致的面庞仿佛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嘴唇似乎柔软得像一片沾满露珠的玫瑰花瓣。


    陆清酌的信息素是浅淡好闻的茶香,此时此刻空气中仿佛又漂浮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很好闻,傅欲眠一点都不反感。


    她从小到大最讨厌alpha,在她的印象当中,alpha是一个低劣的物种,他们极为善妒,阴晴不定,尤其是当易感期来临,对omega来说更是一场可怕的浩劫。


    陆清酌脖颈上的信息素阻隔贴已经翘边了,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茶香,两只手搅在一起,茫然无措。


    傅欲眠见到她这个模样,心软道:“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陆清酌一听,耸动的肩膀停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傅欲眠的眸子,才发现对方没有戴眼镜。


    在没有眼镜的加持下,傅欲眠的五官变得柔和,那双锐利的凤眸居然多了几分柔和的意味。


    她的心跳忽然没来由地漏了半拍,抿紧嘴唇:“谢谢傅总,你是我的大恩人……”


    傅欲眠见她乖顺可爱的模样,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蜷缩起来,似乎很想帮陆清酌理一下耳边散乱细碎的头发丝。


    她生生忍住了,总觉得再靠近对方就会有超出预料的事情发生。


    “还有什么事吗,”傅欲眠定定地看着她,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敲了敲,“你不用怕,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没有了,傅总……你人可真好……”


    陆清酌的眸子还是红红的,不知道是由于哭时间长了的原因,还是被闷出来的,她的两颊呈现出淡淡的潮红,嘴唇不知道沾染了什么,亮晶晶湿漉漉的,看起来非常的……不正经。


    “……”


    傅欲眠呼吸猛地一滞,下意识攥紧了摆在手边的抱枕,当鼻尖那股茶香离他越来越近的那一瞬间,唰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靠近傅欲眠的陆清酌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她见对方的衣领没有整理好,又盯着某个地方出神,轻轻地喊了一声“傅总”,结果对方没有听到。


    她贴近傅欲眠,刚伸出手就被对方给吓到了,抬起右臂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是放下还是继续。


    “傅总,您的衣领,乱了……”


    傅欲眠的眼神幽暗,声音生硬又冷淡:“做你该做的事情。”


    “……嗷,”她讪讪地放下右手,见到桌面上摆放着半支新开的红酒,提议说:“傅总,我刚开了一支红酒,1963年的,您要尝尝么?”


    傅欲眠的信息素是浅淡的红酒香,不过她的信息素味道也只有自己闻到过,一天二十四小时她都备着阻隔贴,绝对不会让自己的信息素泄露出去。


    陆清酌见傅欲眠不说话,眼神看起来有点可怕,壮着胆子说:“这支酒香味很浓很醇厚,我一个不怎么喝酒的人都爱上了这个味道。”


    淡淡的红酒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陆清酌轻轻地嗅了嗅,主动倒了一杯红酒送到傅欲眠手边,露出一个带着讨好的笑容:“傅总,尝一下嘛。”


    傅欲眠转身就走,看都没看那杯红酒,只留下笑容凝固在唇角的陆清酌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


    “什么嘛……”


    等傅欲眠彻底消失在自己眼前,陆清酌不满地小声嘟囔着,一口气喝光了那半杯酒,那股浅淡好闻的红酒香逐渐淡了下来,在陆清酌鼻尖勾了一会儿,仿佛从没来过。


    陆清酌酒量不算好,喝了两杯红酒后浑身上下逐渐发热,头昏脑胀但是并不难受。


    她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准备回卧室洗个澡睡觉,在经过傅欲眠卧室门口的那一瞬间,鼻尖嗅到一股泄出的红酒香味。


    陆清酌咬咬牙,在心里愤愤地哼了几下。


    这人可真是的,刚才给她倒酒不喝,现在还背着自己偷偷喝。


    关上门都能从房间里传出来一股那么浓重的红酒香,说不定是把酒瓶子给打碎了呢。


    她敲了敲门,站在一边柔声道:“傅总,怎么了,需要我进去帮忙么?”


    隔着一道厚重木门的陆清酌自然不知道门内发生了什么,她嗅着那股浓重却香甜的红酒香,小腹往下逐渐烧了起来,有些脱力地扶着门框微微佝偻着上半身。


    傅欲眠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衣衫凌乱地用薄被盖住自己的身体,平日里锐利的凤眸此刻沾满了氤氲的水汽,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晶莹汗珠,顺着漂亮的下颌线低落到床单上。


    眼角潮红,她咬紧牙关不让甜腻的呻.吟声泄出去,谁知道这个时候却听见门外传来了陆清酌的声音。


    “走开!”


    傅欲眠试图将自己的声音放得和平常一样,但是上扬的尾调却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状况。


    不过早已昏头转向的陆清酌却根本没听出来那两个耐人寻味的字眼,而是十分伤心地捂着自己的小心脏离开了门口,默默控诉傅欲眠这座冰雕冻伤了自己的心。


    房间内昏暗,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红酒香气,如同实质般地渗透着傅欲眠浑身上下的毛孔和肌肤。


    她脱力般地趴在床上,被不断颤抖耸动的肩头出卖了。


    指尖夹杂着淡淡的汗水,粘稠,湿润,带着股腥甜,傅欲眠咳嗽了两声,咬住床单狠狠磨了磨牙齿,眸子里透露着浓重的情.欲。


    她的发情期提前来了。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可恶的绿茶味alpha。


    她只是嗅到一丝丝对方轻微的信息素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信息素契合度越高的alpha和omega,ao双方之间相处的话,中间仿佛会有一根无形的丝线,将两人纠缠在一起,无法分离,缠绵至死。


    “啊……”


    傅欲眠低喘了一声,浑身上下被汗水浸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汗水中也渗透着红酒味的信息素。


    她的腰纤细劲瘦,和普通的柔弱纤瘦omega不同,傅欲眠更像是未分化完全的alpha,身材修长漂亮,一举一动都爆发着带有力量的美感。


    此刻她弓着后背,精致好看的蝴蝶骨微微凸起,腰.肢颤抖脱力,靠两条长腿支撑着上半身。


    “嗯……”


    过了很久,傅欲眠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半睁着凤眸,双目无神地盯着床幔,心里觉得她放纵陆清酌根本就是个祸害。


    她拖着两条雪白的腿垂落在床沿,秀气好看的脚趾落地,浑身上下都湿透了,沾满了汗水和粘稠的体.液。


    淡褐色的床单上湿漉漉一大片,被浸成了深褐色,就连薄被也被浸湿了,傅欲眠轻飘飘看了一眼,转头就去泡澡,剩下的则由beta佣人们进来收拾干净。


    傅欲眠泡完澡出来,床单和被子都换成了新的,她躺在床上,身体轻得仿佛一片柔软羽毛。


    ·


    陆清酌一整晚都没睡好,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疯狂做梦,甚至梦到自己变成了一条雪白的蛇,缠绕在一只秀气漂亮的手腕上,还伸出蛇信去舔舐那只手。


    那双手十分柔软细腻,抚摸着白蛇的鳞片,从下往上,用指尖不断剐蹭摩擦,舒服得白蛇不停地吐出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陆清酌在睡梦中夹紧了双腿,享受着那双手带来的抚摸,当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傅欲眠整张脸覆了上来,吓得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后背激起一阵冷汗。


    “呼……”


    噩梦啊……


    她浑身发麻,两条腿都没有什么力气,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头,耳边传来清晨鸟儿叽叽喳喳的声音,陆清酌想,睡前再也不贪杯喝那么多红酒了,居然睡着之后做这种稀奇古怪的梦,还梦到了傅欲眠那张脸。


    陆清酌洗漱完经过傅欲眠卧室门口,准备去吃早餐,结果看见几个佣人抬着一张大床慢慢走出门,而韩湉则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韩助理,这床看起来好好的,为什么要换掉啊?”


    陆清酌见这张床是从傅欲眠卧室里抬出来的,忍不住在心里摇了摇头,看看,这种不良作风已经渗透到她身边了。


    韩湉客气道:“这是傅总的意思。”


    “可是这张床值不少钱吧,你准备抬出去卖掉?”


    陆清酌一看就知道这张床价值不菲,这木纹是天然的,这床腿是鎏金的,这床头是精雕细琢的,没个几百万根本买不到这么好的床。


    不过以他们傅总的身价,就算睡几千万的床也是很合理的。


    “傅总的意思是,烧掉这张床。”


    陆清酌:“……”


    “烧掉?”她不可置信地开口问:“这张床是成精咬了傅总一口还是怎么回事,它罪不至此啊!”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