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滢的老公陆博弘是名核工,长年从事与核有关的工作和研究,身体多少受到了损伤,导致他和许滢的孩子出生后没多久就被确诊患有白血病。
因为这个原因,早在国家开放二胎之前许滢和陆博弘就获准生二胎的资格,可无论是许滢还是陆博弘目前都没有生二胎的想法。
用许滢的话说就是至少先把陆睿泽养上岸之后再去考虑二胎的事。
为了更好地照顾陆睿泽,许滢甚至辞掉了最喜难欢的人民教师的工作,当起了全职太太。
只要是陆睿泽想做的事,许滢和陆博弘都会一起陪着。
今天陆睿泽想去杨晓曼家里玩,哪怕这个时间点有些尴尬,许滢依然同意了。
回家的路上,陆睿泽坚持要和漂亮的大哥哥一起坐后座。许滢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从后视镜里看到陆睿泽挨得宁栀很近,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宁栀,不由笑了。
“人长得帅就是占便宜,我们家睿泽还从来没有对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亲近过。”
杨晓曼扭过头来看了一眼,也笑了:“栀栀是挺讨人喜欢的,家里那两个小的也喜欢他,尤其是锐锐恨不得睡觉都黏到哥哥身上去才好。”
许滢从后视镜里又打量了宁栀一眼。
二十岁的青年长得干干净净的,高大又帅气,低垂着眼眸专心看书的模样,像幅画卷一样安静又美好。
这样的孩子看在谁眼里都是那种让人羡慕的别人家的好孩子。
许滢不由感慨地说:“宁总好福气。”
正常来说年龄相差这么大又几乎从没在一起生活过的继兄弟很少有关系和睦的,所以当她听说宁成周那个一直在乡下跟奶奶生活的大儿子要来星城
和宁成周一起生活时,她都为杨晓曼捏了一把冷汗。
虽然现在生活水平提高,大家手边都比较宽裕,不会有人因为穷吃不起饭而苛待继子继女,继父母和继子女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尖锐,但后妈这个身份谁当谁知道。
有的时候自己生的孩子都能养成白眼狼,何况是从没有一起生活过的继子,那其实跟陌生人没两样。
像杨晓曼这样能和半路一起生活的继子相安无事,甚至相处融洽的真的少见。
杨晓曼想到宁栀来的这几天家里每天都鸡飞狗跳的,只是笑笑不说话。
福肯定是有的,气也没少受。
到了宁家,第一个蹦出来的是睡醒后找不到哥哥不太开心的宁嘉锐。
“哥哥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啊?”小朋友一蹦三尺高,像个火车头一样直朝宁栀怀里冲。
“慢些,莫要摔倒了。”宁栀连忙一把接住了他,将他抱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胳膊上。
“哥哥力气大,才不会让我摔倒。”宁嘉锐抱着哥哥的脖子,“咯咯咯”直笑。
他笑起来的时候和杨晓曼很像,眼睛弯得像月牙似的,别提多可爱了。
宁栀很喜欢这个爱黏着自己的孩子,摸了摸他的脑袋,抱着他往屋子里走。
“有了哥哥,妈妈都不要了。”杨晓曼笑着打趣。
“呆在哥哥身边舒服。”宁嘉锐很聪明,知道妈妈并没有真的生气,说,“我也喜欢妈妈。”
“行了行了,知道了,跟着哥哥去玩吧。”杨晓曼挥了挥手,打发他去跟宁栀玩。
“我也想跟哥哥去玩。”陆睿泽小小声地跟许滢说。
他也觉得呆在这个漂亮的哥哥身边感觉很轻松很舒服。
以前陆睿泽也来杨家玩过,许滢很放心,点了点头,说:“但是不要太打扰哥哥啊。”
她看得出来宁栀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心里有点抱歉,但还是不忍心拒绝儿子的请求。
宁栀并不介意,反正他带孩子的方式很简单,拿了三个坐垫让三个孩子去玩,自己去看书。
宁嘉锐和陆睿泽也没什么好玩的,两个人头碰头凑在一起看了会儿小人书,觉得无聊了,去找哥哥。
“哥哥,你那天给我的药糖还有没有啊?”
宁栀合上书,侧头看着他:“还有两颗,怎么了?”
“那——哥哥能不能也给泽哥哥一颗?他跟我一样身体很不好,经常不舒服,许阿姨和陆叔叔很担心他。”
宁栀将手中的书放回到书架上,对陆睿泽说:“手给我。”
陆睿泽懵懵懂懂地伸出手。
宁栀握着他的手腕,运起体内不多的灵气,费了很大的功夫才勉勉强强在陆睿泽身体里游走了一圈,仔细察看了陆睿泽的身体状况,说:“他的情况和你的不一样,那个药糖对你有效,对他的效果不大。”
陆睿泽的状况要比宁嘉锐的复杂多了,并不是简单一颗培元丹就能治好的。
“啊?哥哥的药糖也没用吗?”宁嘉锐漂亮的小脸不由垮了下来。
他还以为哥哥的药糖无所不能呢!
宁栀没说话。
陆睿泽这样的情况他以前也遇到过。
他一直以为只有修真者身上才会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症状,没想到普通的凡人身体也会发生这种异变,骨髓的造血功能被破坏,整个身体乱七八糟的,随时都可能夭折的模样。
这种情况即使发生在修真者身上,治疗起来也相当复杂,凡人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陆睿泽低着头,安静地一动不动。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动不动就发烧,很容易晕倒,周围的人虽然对他很好,但看他的眼神总带着一种奇怪的让他不舒服的感觉。
后来他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可怜。
因为他是儿童白血病患者,而他会得病的原因则是爸爸的工作性质身体受到太多辐射导致的,所以每回他生病或是从医院接受治疗后回家,他的爸爸都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偷偷地哭。
他经常会想如果他没有生病,如果他像楠姐姐那样健康,爸爸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哭了?他是不是就可以像别的小朋友们那样正常地上学,毫无顾忌地在草地上撒欢奔跑?别人是不是就不会再拿可怜的眼神看他了?
“不过也不要太担心,治还是能治的。”宁栀摸了摸宁嘉锐的小脑瓜,脑子里已经开始思索陆睿泽的治疗方法。
“哥哥能治好泽哥哥吗?”宁嘉锐眼睛一亮,看着宁栀的眼睛亮闪闪的,小小的心里已经自动将宁栀的地位升到第一,爸爸和妈妈都要靠后。
毕竟爸爸和妈妈治不好泽哥哥,他们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呢!
陆睿泽也不由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宁栀。
“这个比较复杂,我得好好想想。”
“那哥哥你要快点想啊。”宁嘉锐催促他说,“我还想早一点和泽哥哥去踢球呢!”
“知道了。”宁栀道,“你妈妈来找你了,你们出去吧。”
宁嘉锐不明白聊得好好的,哥哥为什么突然赶他出去,打开门就看见杨晓曼和许滢上楼来找他们。
杨晓曼看到他们俩,不由一乐:“你们俩耳朵倒是灵得很,知道我和许阿姨上来自己出来了。”
宁嘉锐带点炫耀的语气说:“是哥哥告诉我的。”
“是是是。”杨晓曼已经习惯在小儿子的眼里哥哥就跟神一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问他,“哥哥呢?”
“哥哥在看书,他说要好好想想办法给泽哥哥治病。”宁嘉锐这个小破嘴,心里一高兴什么话都说。
“哦。”杨晓曼并不放在心上,对许滢说,“你不是说陆工这几天都在研究所里不回来,难得孩子们这么开心,要不今晚你和泽泽就在这儿住下。”
许滢说:“今天没有带药出来,还是回家比较方便。”
陆睿泽因为生病需要间歇性吃药,杨晓曼一听便不再劝,开车送她和陆睿泽回去。
车上许滢想起今天见到的宁嘉锐小脸红扑扑健康活泼的样子,说:“锐锐的气色看着真的好多了,怪可爱的。”
提到小儿子杨晓曼也是满腹心酸,忍不住对许滢倒苦水。
“别提了,前几天还不舒服,折腾得我和他爸爸半夜送他到医,差点没急死我。”杨晓曼把那天宁栀炼药给宁嘉锐吃的事也说了,“你是没见那天鸡飞狗跳的,寿命都减了几年。”
许滢惊讶地睁大了眼,她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久久才开口说:“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说来也奇怪,自那天以后锐锐的气色看着一天比一天好,饭量也大了。有时候我禁不住会想,不会真的是栀栀给炼的那什么药起效果了。”杨晓曼一边说一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看我,跟他爸爸一样魔怔了。”
许滢倒是挺为她高兴的:“孩子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好,栀栀一心学医说不定就是想为锐锐治病呢!”
这话杨晓曼爱听。
“说的也是,你看见院子里刚种的那些菜了吗?那也是栀栀给锐锐种的。”杨晓曼说,“你说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孩子呢?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就不是我生的呢?”
如果是她生的,哪怕再穷再苦,她绝不会丢下孩子自己一个人跑了。
宁栀的身世许滢也听过只言半语。
宁成周的前妻因为嫌弃宁家穷,生下宁栀后不久就丢下宁栀跟打工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老板跑了,这么多年一直杳无音信。
没音信也好。
那样嫌贫爱富为了钱连亲生孩子都能抛弃的女人,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宁家人面前才好。
听明白她们在聊宁栀的事,陆睿泽也有话说:“宁栀哥哥说给锐锐弟弟吃的药糖对我的病没什么效,但是他会想办法帮我治病的。妈妈,回家后能不能和爸爸说,让他给宁栀哥哥钱,让宁栀哥哥快点帮我想办法啊?”
许滢眼睛一热,眼泪差点流了下来。
她扭过头,看着车窗外,像是说服陆睿泽又像是说服自己一般,承诺说:“你放心,妈妈回家就打电话给爸爸,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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