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比涂夏先转身,早在远处他们就注意到前面有个大帅哥,本想勾搭,但帅哥竟然是贺景识,而且学霸的气质过于干净,有一种他们不自然便崇拜且不敢亵渎的学者气息,和他们吊儿郎当的混子有着天壤之别,不敢轻易靠近。
“叫你呢涂涂。”学姐直接将她往前推,不忘叮嘱:“最好搞到联系方式哈!”
涂夏无语:“怎么的?想泡啊?”
学姐嘿嘿一笑,演技拙劣地故作羞赧,说道:“哎呀,你也知道姐姐就好这口,别直接说出来啊,我也是要脸的。”
“你还是死心吧。”涂夏说,“谁都行,他不行。”
学姐眼睛放光:“怎么的?我们涂涂看上了?”
涂夏不自然地咳了咳:“学术大佬和我们不一样,还是别轻易招惹了。再说了,他是我妈好友的儿子,你们要玩也别找他。”
“涂涂,你怎么总给他说话啊?”另一个学姐从身后扣住涂夏的肩头,下巴搭在她肩头,死死盯着她漂亮脸蛋看,试图看出心底真实的想法。
涂夏推开他们,朝着贺景识走去,警告说:“行了,别乱猜,他就是我大哥。”
几人看着涂夏信步朝路灯下的男人走去,各怀心思。
“你说他为什么找涂涂啊?”另一个学长发现了盲点,“也没听说涂涂认识他啊?”
学姐露出惊愕的表情,小声念叨一句:“完蛋了。”
“啊?”其余三人看向发出声音的学姐。
学姐紧张兮兮地说:“最近论坛上关于涂涂和贺永望的绯闻满天飞,越扒越锤,该不会闹到了贺景识那,他准备拿着几百万让涂涂离开他弟弟吧?”
“酱酱姐,你这脑洞开了飞车啊,我是跟不上了。虽然搞不明白什么,但是我认同!”
其余三人七嘴八舌应和,听学姐的,肯定没错。
涂夏听全了他们的话,忍不住转身:“酱酱姐,你八卦我也请说话小声些,我还没聋。”
几人交换眼神,手挽着手转身先跑了。
涂夏看着他们狼狈逃跑的背影,唇角抽了抽。
一个两个都念到研究生了,怎么比她的行为举止还幼稚。
片刻后,涂夏收回目光,走到贺景识面前,越过他往前:“换个地方吧,这处人多。”
可不想明天的八卦真的成了贺景识冲她甩黑卡,让她离开贺永望。
岂不是坐实她和贺永望真有一腿的谣言。
贺景识第一念头想像贺永望拽着她出体育馆那样抓住她的手,但他无法违背道德做出令人感到为难的举动,便跟在她身后,还特意拉开小段距离。
晚风习习,涂夏沿着繁枝茂叶的校道往前,几次停步回头看,抓到悄悄打量他们的学长学姐。
为了贺景识考虑,她拐进小花园。
走到花园的凉亭里,确定四周没人,涂夏停下脚步,转身。
“怎么了?”涂夏手揣兜里,仰头看贺景识。
贺景识单纯想叫住她,并没有想太多,只好临时找了话题:“不是想买车?周末我和你去看?”
“大哥,你来找我只是想说买车的事?”涂夏抱着手,站姿随意,像个混混头。
贺景识:“不是。”
涂夏:“直说,我不爱猜谜。”
贺景识看着眼前永远置身事外,永远无所谓的模样的少女。
深知她的另一面并不像表现出来的这样。
涂夏靠着柱子,两条笔直的腿交叉,膝盖贴着创口贴,周围泛着粉红,有种难以言喻的色气,还有几分病娇。
只有涂夏这样的人能把一个简单的创口贴轻而易举弄成时尚单品。
贺景识淡声说:“如果你想和贺永望发展,在这之前麻烦告知我一声。”
最近几次聚餐,家里长辈总是有意无意点鸳鸯谱,撮合的意图太明显,连贺景识都看出来了。
涂夏坐到石凳上,随意地伸直双腿,笑得人畜无害:“大哥,我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
贺景识坦诚说道:“不是什么好人。”
涂夏笑出声:“睡完哥哥睡弟弟,我太厉害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告知你了,你会干些什么?”涂夏喜欢捉弄贺景识,就喜欢看他这张俊美的冷脸上出现窘迫的表情。
此时涂夏已经完全把自己置于胜利者的位置,觉得贺景识完全被她拿捏住。
能猜到他接下来会说的话,大概就是到此为止,好聚好散,各自安好。
无趣得很,但她就是喜欢看贺景识妥协。
贺景识不紧不慢走向她,垂眸看她,眸子黑沉沉的。
灯光打下,深邃的眉眼挡掉一半的光,整个人被他散发的气场压得不敢动弹。
好像天边的云,看似轻飘飘,实则有千万吨重量。
“干你。”
“再告诉他,我们做了。”
涂夏表情凝固一秒,接着笑了,起身环住他脖子:“大哥,你不是挺传统守旧的吗?这么野啊?”
“不对。”涂夏忽然发现自己漏掉了一些细节。
贺景识面上说喜欢传统的姿势,每次她要玩些花样,他都十分配合,情到深处,比她还入迷。
贺景识道行深啊,她一直没有察觉,甚至在为自己占到便宜沾沾自喜。
她才是被套路的!
“你厉害。”涂夏从他身上下来,“如果你担心我不道德,你放心好了,我会给足你体面的。”
涂夏小跑出凉亭,冲他挥手:“时间不早了,玩去了,大哥慢走不送。”
贺景识看着她一蹦一跳地离开,淡淡地笑了。
今天可能真的是他想多了。
但,情绪不受控制也太出乎意料了……
-
涂夏跑远后,手心冒虚汗,估计今日和梁烟洳说的话被听到了,让贺景识感到不快,误认为她想脚踏两条船。
就算是py关系,贺景识这般自尊心极强的人,怎么会允许一个女人玩弄他。
她甩了甩脑袋,丢掉混乱的思绪,开心地和学长学姐汇合,去路边摊庆祝路演成功。
周末有部门副部长竞选,作为下一届准部长,涂夏必须到场,毕竟未来要一起工作一整年,还是得选工作上和她合拍的。
她翻着手上二十多份简历,感叹说:“学弟学妹好积极啊。”
两位同级应和:“是啊是啊,简历也做得非常漂亮。”
坐在中间的学长冷笑一声:“对比你三竞选部长那会,一个比一个摆,现在看到学弟学妹竞选副部长如此积极,脸红不?”
差点他就要在同级面前抬不起头了。
涂夏埋头假装认真看简历,不敢吱声,旁边的祖安立马叫下一个面试的进门。
席华藏转移话题:“诶,这个学妹不错诶,我印象中她表现不错,涂姐你考虑一下。”
学长看着三人组装傻,哼笑一声,一年前他是怎么眼瞎选到了他们三个。
“学长,你能选择我们,说明你本性是也是如此。”涂夏看透学长的心思,“不仅是你,以前纪检部的学长学姐都一个样。”
一样的摆,不摆不进一家门。
“涂姐,别说了!”祖安就差叫她姑奶奶了,可太敢说了。
席华藏又出来转移视线:“结束了我们去三食堂大吃一顿怎么样?听说新开的那家卤猪蹄不错。”
学长假笑:“涂涂,你在外也这样说话?”
“倒没有,和学长一样,见人说人话,见奇葩就已读乱回。”涂夏说完心里话开始说哄人的话,“这一年还是学长教得好,我们三才能在纪检部锻炼成长,出门在外会说话,领导和老师都喜欢。”
祖安和席华藏跟着点头说对对对。
学长也没真的计较,涂夏的一番话让他心情大好,大方说:“等会儿三食堂的卤猪蹄我包了!”
身边的两人默默在桌子下向涂夏竖起拇指,还是她会说话,一顿夜宵轻松拿下。
涂夏吃完夜宵转战自习室,开始看书。
崭新的书页散发着油墨的清香,令她昏昏欲睡。
密密麻麻的知识,难以记到脑子里。
这几日为了路演和副部长面试忙得不可开交,每天睡眠不足四小时。
涂夏撑着脑袋,努力地将知识点记到脑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字出现了重影,眼皮子似乎有千斤重,下垂几次后彻底闭上,沉沉睡去。
贺景识起身才注意到身后的位置坐的是涂夏,桌上摆满课本和草稿,手边放着无框眼镜,一眼看去以为是努力学习到凌晨的学霸。
认真一看,虽然五颜六色的记号笔画满,但看得出书页崭新,应该不常翻阅。
二楼的自习室是单人位,宽阔又隐蔽,特别难约,一般系统允许抢座位就秒没。
别人约不到,涂夏约来睡觉。
他看了圈四周。
期末考试周后半夜的自习室坐满人,大家专心看书,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呼呼大睡的涂夏。
贺景识摘下耳机,往外走去。
-
涂夏是被轻微的键盘声吵醒的,忽然想起这儿是自习室,猛地坐直身体,肩上的外套跌落到凳子上。
“醒了?”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低哑有磁性。
涂夏还懵着,看不清眼前是谁,手在桌子上一通乱摸。
贺景识拿起被遗忘在角落的眼镜,拨开贴着她脸的碎发,给她戴好。
少女一身浅紫色休闲套装,再搭配无框眼镜,显得人温温柔柔的。
前提是她不开口说话,一说话原形毕露。
涂夏看清是贺景识,微微后仰身子,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贺景识:“写论文。”
“我是问你怎么坐在我位置上?”涂夏当然看出他在写论文。
贺景识:“没约到位置,你也不学,一直在睡觉,凑合坐会儿可以吧?”
“谁说我睡觉啊……我在学习。”涂夏拿过草稿本,看到上面是‘钓鱼’时留下的凌乱的笔迹,越来越飘逸,最后倒下前划拉出一条长线。
她默默用手挡住。
“没事,我理解。”贺景识宽慰她。
涂夏红了脸:“坐我的位置就少说话,小心我赶客。”
贺景识将半小时前买好的咖啡推向她:“给。”
“用好处贿赂我啊。”涂夏兴奋地拆开袋子,看到是一杯拿铁咖啡,有点哭笑不得。
“下次能不能别送咖啡啊,我想喝奶茶。”涂夏拿出咖啡,发现袋子角落有两个她喜欢的草莓冰奶酪大福,改口道:“其实咖啡也不错。”
涂夏吃饱喝足重新投入学习中,但怎么也算不明白这道微观经济应用题,放下笔,长吁一口气。
三分钟后,她拍下题目搜题,花费十分钟研究答案。
还是难以理解,再次放弃。
在她第三次拿起笔,贺景识开口:“哪题不会?”
涂夏想求助宿舍的三位学霸,这个点她们早早睡了,面前倒是有个现成的学霸,不过专业不对口。
“你会经济题吗?”涂夏弱声问。
贺景识推开电脑,拿过她的习题册,看完题目再看答案,翻了几次课本,用她精心挑选的记号笔在课本上打下标记。
他动作太快,涂夏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五分钟不到,贺景识说:“如果题目不理解,你就从答案反推。求成本,根据公式可以知道,需要的数据有工资、利率、劳动力和资本,然后从题目里找数据,如果没有直接给出,说明需要先算出未知数据,再代入公式计算,最后得出题目要你求的成本。”
原来他翻书是在现学。
“大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公式也记不住。”涂夏越说越小声。
贺景识沉默几秒,忍不住问:“你当初为什么学经济?”
涂夏:“排除法选的啊,我不想学物理化,更不想学政史地,需要智商的科研和医学也不适合我,再排除我妈建议我选的管理类专业和我爸希望的师范类专业,好像能选的就是金融和经济,金融偏理科,我不行,只剩经济专业了。”
她的坦白令贺景识无语。
贺景识问:“没有喜欢的专业?”
涂夏停下动作,摇头:“我学什么都行,不挑。”
贺景识有些理解为什么涂夏喜欢参与各类活动和社团了。
学习对她来说毫无吸引力,当然只能找别的乐子充实大学生活。
“你先把课本看一遍再写题,实在记不住就背公式,上去就套数据,差哪个数据说明前面还有一个计算步骤。”贺景识倒觉得课本知识很好理解,给她说了最简单的算题方法。
死记硬背好公式,就算是傻瓜也会套用吧。
“好喔。”涂夏拿出五颜六色的记号笔,开始画课本。
贺景识看着她的侧颜,黑眼圈有点浓,问道:“还是多空时间睡觉吧。”
“暗示我多花时间和你睡觉啊?”涂夏嬉皮笑脸。
贺景识唇瓣微抿:“你是在耍流氓吗?”
涂夏摇头晃脑:“那你要不要耍回来?”
他铁定不敢乱来。
贺景识掐住她脸颊,鹅蛋脸肉肉的,使坏地捏了捏。
“就这啊?”涂夏瞧不起贺景识。
才说完,他掰过她的脑袋,俯身下来。
涂夏忘了呼吸,贺景识还真敢在外面做亲密举动啊?
男人的呼吸越来越近,将她拉回无数个荒唐的深夜,空气都炸开甜甜的腻味。
听到他笑了声,很轻很轻,唇角上扬的弧度几乎不可察觉。
快要亲上时,他停下,沉声说:
“闭眼,要不怎么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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