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hapter 61
即使温久在过年期间这么明确拒绝了周溯, 周溯也不忘邀请她去过元宵。
他决定把这种旷久弥新的喜欢藏在心底,可一想到她,还是像被毒品侵害过一般, 荒诞地被她左右着情绪。
他知道温久和姐弟俩去旅游,想给温久发消息,但看到对话框里如同备忘录一般只有他的消息,心痛地关闭。
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诉自己, 是他辜负了温久,他愿意等,让时间来证明他的真心。
保持着一个朋友的联系, 慢慢守护着她。
她失去父母,以前逢年过节他都会陪伴她,现在也是如此。
春天的风比冬季还大, 他刚到浠水苑就看到温久站在一辆车边和里面的人说话, 随后看到温久上了车。
他不认识的车, 但他猜测车里的人可能就是温久口中的男朋友。
鬼使神差地走近敲了敲车窗, 却看到驾驶位坐着的,是他一直以来都很尊重的小叔。
以及周枕寒脖颈上那明显的牙印。
他再傻也知道, 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却还是想要听他们亲口承认。
周溯的目光一直落在车内, 紧紧地看着两人。
温久率先一步开口:“周溯,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她的话顷刻间像一把刀子捅入心底,周溯摇摇头, “可为什么会是小叔?”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轰然直上。
他一直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上大学后和温久分隔两地, 时间久了更是忽略这份感情。
学校不乏有人表白,在朋友的劝说下同意和那个女生试一下。
也想试试温久到底对他有什么不同。
但他好像发现得太晚, 在温久离他远去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自己的感情,总想用尽全力弥补,但他一直不懂怎么能够让温久欢喜。
之前一直没有深究的不对劲好似有了答案,温久胃疼周枕寒会刚好在,新年放烟花时温久闪躲的眼,以及周枕寒毫不犹豫拒绝的订婚。
他之前或许还会侥幸温久分手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都可以等。
可对方确实周枕寒。
他和温久从小叫到大的小叔。
温久不知道如何回答周溯的问题。
周枕寒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周溯下意识道:“我和久久从小都一直叫你小叔。”
周枕寒蹙眉提醒:“小久这声小叔一直都是跟着你一起叫的,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你不懂得珍惜,为什么不能是我?”
周溯被他脖颈上的牙印刺痛,移开目光不去看他们。
身上一股无力,周溯眼眶湿润,“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呢?”
他转身要走,温久叹了口气叫住他:“周溯。”
周溯脚步一顿,仿佛又看到了希望般看向温久,等着温久回心转意。
温久仍然坐在车内,抬眼看着他。
“回去路上,开车慢一点。”温久嘱咐。
而他再无法从温久的眼里看到一丝一毫的关心,他自嘲笑了一声,“快慢有什么关系,你还会在乎吗?”
“我只是让你注意安全。”
“即使出现什么危险,你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哭着让我别开车不是吗?”周溯红着眼,“我走了。”
温久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周枕寒从另外一侧下了车,隔着温久几米远的地方追上了周溯,挡在他面前:“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任性。”
“好,那你开。”周枕寒冷嗤一声,“你是不是觉得出了事还能像三年前那样小久抱着你哭?”
“我没有”周溯否认。
“嗯,那你开。”周枕寒让开一步。
周溯的目光落在车上,副驾驶的车门始终没有为他打开过,他收回目光,“你好好陪着她吧,别让她一个人,之前我在家吃完年夜饭,也会过来陪她吃一次。”
周枕寒“嗯”了一声。
周溯再也没有回头,他回到自己的车内,用力拍打了一下眼前的方向盘,又不停地按着喇叭,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情绪。
周枕寒回到车内,递给温久一个放心的眼神。
温久听着车后的喇叭,犹豫后还是问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不会,他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轻重。”
温久点了点头。
周枕寒偏头看着她,突然问:“有没有后悔?”
“不后悔。”按喇叭的声音陡然停止,温久思考了一下,说:“就是怕周溯真的出什么事情,如果他今天不过来的话,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前都可以不用开车。”
周枕寒:“没事,不用担心。”
“周溯应该是特意来找我过节的,他回去之后估计大家就会知道,你回家会不会被他们质问。”温久后知后觉。
“不会。”周枕寒牵起她的手,“我不回去了,明天我们一起回去,要回去换衣服吗?我们去外面去逛一下,今天元宵很热闹。”
“没事的,你过去吧。”
“我呢,现在就想和你待在一起,去年我什么节日都没回老宅一起过,更何况是一个元宵节。”周枕寒摸了摸她的鼻子,轻晒一声:“怎么舍得和你分开。”
温久被他逗笑,“那你在车里等我吗?我回去换件衣服。”
周枕寒启动车子,“我们回南和九溪,差不多到那里吃顿饭,明天直接从南和九溪去老宅?”
“也行。”
周枕寒开车,温久看着窗外的发呆,红灯路口时周枕寒偏头问:“在想什么?”
温久收回目光,“没想什么,想想明天会发生什么。”
“先享受今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温久坐直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周溯应该会好好开车的吧?”
周枕寒眯了眯眼,“和我在一起还想周溯?”
“不是,只是如果他真的任性出事的话,明天有点不太好处理。”
“不要担心,不会有问题。”
*
回到南和九溪,温久挑了一会儿衣服,最终换了一件偏薄的粉色连衣裙。
出门时她挽着周枕寒的手臂,肩上的包被周枕寒接过去,她笑了笑问:“我们去哪里逛啊?”
周枕寒问:“想不想去看电影?”
“什么电影?”温久道:“最近有什么电影上映吗?我很久都没有看电影了。”
周枕寒捞起手机查了一下,笑道:“春节档的电影,还有上的两部文艺片,你想看什么?”
春节档的电影温久之前还跟周枕寒说起过,觉得喜剧片还挺有趣,但她觉得周枕寒不一定爱看,想了想说:“那就文艺片吧。”
周枕寒又问:“想去私人影院还是人多的?”
“人多的吧。”温久笑了笑,“私人电影院的话在家投屏就好了。”
沟通完,周枕寒买了两张电影票。
到了电影院又买了标配的爆米花和可乐。
取票时温久看到他手里的座位,笑着调侃,“这么靠后,你想干什么啊哥哥?”
周枕寒拿了一颗爆米花塞进她嘴里,冷着脸,“别说话。”
咽下爆米花的人继续道:“那你告诉我买这么靠后的座位能看到什么?”
“这电影本来就不好看。”
温久:“你都没看过。”
周枕寒:“我看了大众点评。”
“”
温久歪头看他,“那每个人的感受也是不一样的嘛,万一我觉得好看呢。”
“买的情侣座,我想在电影院亲你。”周枕寒又塞了一颗爆米花进她的嘴里,“现在的回答你还满意吗?”
温久狂点头,“满意满意。”
“你要进去看电影的话也可以。”
“什么烂片,我才不看,还不如你好看。”
“”
找到位置坐下,电影还没开场,照明的灯从头顶洒下来,周枕寒一颗颗地往温久的嘴里塞爆米花。
温久不爱吃甜品,对电影院的爆米花倒是爱不释手,还是温久让他买的。
电影可能真的是周枕寒说得那么烂,电影开场落座的人也不超过十个。
温久吃了几口爆米花有些腻,她喝了口可乐,在周枕寒再次喂过来时,一整个含住,伸舌头舔了舔他手指粘上的糖渍。
周枕寒一顿,随后淡定抽回手问:“不吃了?”
“不吃了。”温久低声说:“想吃点别的。”
周枕寒手指捏了捏她的下巴,“你真的挺坏的。”
“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吗?你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点晚。”温久抬眼看着上面的龙标:“电影真的不好看呢。”
他们前面几排都没有人,说话也很小声,并不打扰到别人。
周枕寒认同道:“嗯,确实不好看。”
他睨了温久一眼,沉声道:“小久,这个电影两个小时十分钟,现在过去不到十分钟。”
温久想了想也是,她总不能跟周枕寒接两个小时的吻。
很多时候周枕寒真的亲起来,她连十分钟都招架不住,更别提这电影的两个小时。
她偏头靠在周枕寒的肩膀,“那我看电影了。”
周枕寒“嗯”了一声,随后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周枕寒说的都是实话,电影真的很无聊,无论是开头还是过程都很无聊。
看着看着她竟然靠在周枕寒的肩上睡着了。
睁开眼才看见里面的观众已经走了一半,只剩下一对情侣还在坚持着。
她犹豫了一下,“要不我们也走吧。”
周枕寒笑,“不亲了?”
“”
她都睡懵了都。
温久笑了笑,闭上了眼。
很久之后没感受到周枕寒的动作,她缓缓睁开眼,借着荧幕的灯光看他的脸,不解问:“怎么了吗?”
“没有,就觉得你很可爱。”周枕寒在她的唇上轻轻亲了一口,轻笑着道:“不想看的话就走吧。”
温久抬手揪过他的衣领,主动吻了上去。
“这是我的愿望。”温久换气的间隙轻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枕寒:“在我房间里不小心看到了你的笔记本,第二页就写的这个。”
温久完全不记得她有什么笔记本会在周枕寒的房间。
准确地说在一起之前,她的东西出现在周枕寒的房间都有点莫名其妙。
温久问:“我什么笔记本,你给我看看。”
周枕寒便说回去拿给她。
电影实在是太过无聊,可温久想着来都来了便坚持到了结尾,周枕寒牵着她的手,走出了观影厅。
周枕寒换了一套灰色休闲的衣服,他手臂挂着温久的肩包,还有点莫名好笑。
下电梯的时候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温久回过头,认出是钱知,钱知走近,“你也来看电影啊。”
温久礼貌回了句好巧,“有点不好看,打算走了。”
“今年的电影确实不怎么样。”钱知的视线落在她和周枕寒挽在一起的手后又收回,“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啊。”
温久只好笑了笑说是。
钱知笑着道:“我以为我还有机会呢。”
周枕寒淡淡睨了钱知一眼,大手包裹住温久,挑眉道:“小久,我们回家了。”
“哦。”温久朝钱知挥挥手,“再见。”
等出了电影院,温久看着周枕寒冷峻的脸,解释道:“这是我一个班的同学。”
“哦,他喜欢你。”
“他表白的时候我连他名字都记不住,又不喜欢他。”
“那你还对他笑这么开心?”周枕寒捏了捏她的脸,“你在学校是不是很多男同学在追你?”
温久立马道:“绝对没有!我在学校没什么人喜欢的,别人都觉得我又丑又装。”
周枕寒被她逗笑了。
温久问:“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吗?”
“不回。”
他们又去逛了南桉的古镇。
元宵节确实比较热闹,温久拉着周枕寒买了很多小吃,又在古镇买了两个手镯,将自己手上套着的发绳放去了周枕寒手里。
等回去的时候,温久已经累得靠在座椅上睡着了,周枕寒都没有叫醒她,直接将她抱了回去。
林姨还没离开,正要打招呼,周枕寒轻声道:“睡着了。”
林姨摆摆手也不再打扰他们。
等温久睡醒,才发现自己躺在周枕寒房间的床上,周枕寒不知道在哪里,她疑惑回到房间洗了个澡,下楼去找他。
周枕寒在书房里。
温久住在南和九溪几乎没踏足过书房,她总认为那是周枕寒的私人领域,除了之前帮他倒水的那次再也没有进去过。
她站在门边敲了敲门,问周枕寒在干什么。
周枕寒抬眼,“过来拿你的笔记。”
温久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周枕寒递过来一个黑色皮质笔记本给她,笔记本上挂着一支黑色炭素笔,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和周溯有过一个一样的黑色笔记本,本来是打算用来写自己的小秘密的,但是她有一天打开笔记本发现写的内容全没有了,周溯的笔记本更是不知所踪,她便以为是被班上同学撕掉再也不写了。
现在看来周枕寒手里这个笔记本才是她的,是周溯以为丢失的那个笔记本。
她接过来翻开第一页,看到上面自己略显青涩的字迹。
写得也不多,只有几篇。
从第一页往后翻分别是——
有了男朋友我就要和他一起去旅游。
我想和他在电影院接吻。
某些事一定是要等结婚之后才行。
怎么求婚emmm没想好。
结婚也太早了。
温久将笔记本合上,才道:“所以你说我是学生都是借口,最主要的还是因为这个是吗?”
“不是借口。”周枕寒从身后抱住她,“笔记本上的内容只是一部分,我本来想帮你实现,但有些事情也脱离了我的掌控。”
温久又翻开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这个好像是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写的,那时候懵懂,自然是不能作数。”
“十三四岁的愿望我也帮你实现。”
温久说实话,“那时候年纪小,害怕怀孕什么的,会害怕,也就自然而然地写下了这句话,现在让我写我一定不会这样写了。”
周枕寒:“我看你的笔记,你不怪我吗?”
“我早就以为被人看过了,而且这都是之前写的,也不是很重要,这个笔记本就放在你书房里吧。”
“好。”
“你还不睡觉吗?”
“快睡了。”
温久“嗯”了一声,“那你早点睡觉,我先走了。”
她穿着睡衣也不会再次回到溪水苑,周枕寒在她出门前叫住了她,就在温久转身的时候她靠近了一些,温声问:“小久,同居吗?”
温久“啊”了一声,周枕寒道:“明天回老宅之后就住一起好不好?和我住一起,我们多适应一下彼此的生活。”
其实复合以来他们几乎都是待在一起,要分开的时间也不长,温久甚至直接都睡在了他的房间。
和同居没什么区别。
温久抿了抿唇,“可溪水苑的房子”
“空着。”
“我马上开学了,开学都去学校了。”
周枕寒商量,“早上有课的时候你住学校多睡一会儿,没有早课的时间就我去接你。”
“那样你不会很累吗?”
“接你有什么累的,况且我和你们学校的项目合作还没有结束,我过去就顺路接你了。”
“我想一下。”
周枕寒牵起她的手往楼上走,“你在学校我和你接触少,也不知道哪个男同学突然跟你表白”
“知道了。”
“知道什么?”
“明天之后和你同居。”
“今天其实也可以。”
“”
睡前,温久问他家里有没有打电话来问他什么,周枕寒说:“我跟他们说了明天回去。”
温久沉思了一会儿,“没有说其他的吗?”
“别想那么多,好好睡一觉。”
“好吧。”温久道:“可是我才睡醒。”
“你就睡了一个多小时。”周枕寒将她圈在怀里,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睡吧。”
*
温久醒来得不算早,她不知道怎么翻的身,背对着周枕寒,想摸手机看时间被周枕寒搂得更紧。
她一动周枕寒就下意识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清晨的倦懒,“还早,再睡会儿。”
“周枕寒”温久很明显地感受到背后强硬的触感,“你要不要”
周枕寒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抵着温久的睡裤,凑到她耳边,“正常的生理现象,你至少能够知道你未来老公能”
温久打断他,脸红不已,“大清早的你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又没有怀疑过你。”
周枕寒手搭在她肩膀,似乎还没有睡醒,道:“嗯,我有点困,我们再睡一会儿。”
“我看几点了。”温久说完去摸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八点半了。
就听他的又眯了一会儿。
睡醒周枕寒穿得很随性,甚至连他常穿的西装都换成了休闲服,只有温久在房间挑来挑去,甚至还找了周枕寒过来替她看。
她试了一件又一件,始终不太满意。
周枕寒替她挑了一套穿起来比较舒适的,夸赞道:“你穿什么都好看,我爸都喜欢。”
“你爸喜欢的是温久,不是作为周枕寒女朋友的温久。”温久随意道:“他还真不一定会同意这件事。”
作为温久去见到老宅周济生是会很高兴,但是一直作为孙辈的人摇身一变成了自己儿子的女朋友,温久真不觉得周济生能够高兴得起来。
老人会喜欢温久,不一定会喜欢成为周枕寒女朋友的温久。
周枕寒:“你先换。”
温久再纠结也没用,临到见面才紧张也无用,拿了周枕寒选的衣服换上。
下楼时温久突然问:“是不是应该买点什么?”
周枕寒道:“不用买了,我买了。”
“你买的是你买的,我总得买些什么。”
周枕寒还是道:“不用,我替你买了。”
肯定是安排助理去买的,她一整天都和周枕寒待在一起,根本没有和他分开过。
从南和九溪到老宅的这段路程,温久的心情十分紧张,周枕寒伸手牵住她,“别紧张,都是认识的。”
“我没办法控制。”
周枕寒道:“那就告诉他们我们在一起了就好,不用特意回去。”
温久一瞬间竟然觉得这个方法可以,想了会儿又苦恼垂下脑袋,“还是去吧。”
以前半个多小时才到的路程温久感觉没一会儿就到了,她手心都是汗,周枕寒牵起她的手,柔声安慰:“不用担心。”
他们车一到,佣人就上车来将后备箱的东西拿下,周枕寒牵着温久走进去,率先道:“这些都是小久给您买的。”
客厅内周济生坐在主位,周震生、舒雨晴和周震生一家人坐在一张沙发,旁边还有打着哈欠的周艺桦。
除了周艺桦外,其他几个人都没什么表情。
被周枕寒牵着的手下意识握紧,温久想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枕寒安抚般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牵着她走到周济生面前,“您之前一直催我带女朋友回家,现在带回来了,已经不是女朋友了,是我的未婚妻。”
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气氛僵了几秒。
周枕寒视线扫了一眼沙发上的几人:“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打算和小久结婚。”
周济生皱紧眉头,沉声道:“先过来吃饭!”
温久抬眼看周枕寒,周枕寒扬起一个笑,说了声“没事”。
几个人都走了,周艺桦落在最后,她笑着拍了拍温久的肩,“小久,不要怕,我怕对我比这严肃多了,你看我一大早就被他叫起来了。”
温久只能点点头。
周枕寒始终牵着温久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温久对老宅并不陌生,此刻却变得局促起来,周枕寒牵着她坐在餐桌上,等佣人盛好饭端上来才松开她。
女孩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被放大,她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于是连眼都没法抬,她刚端起碗,周枕寒就给她夹了菜。
他照顾到了温久的所有情绪。
如果真的只有温久,她大概率是像之前在南和九溪一样,最好的情况可能就是吃面前的菜,或者吃白米饭。
周艺桦坐在温久右侧,也主动给温久夹了一块菜,笑着打破沉重的气氛,“又见到小久了,感觉又变可爱了呢。”
温久不知道怎么回了,她只好偏头看着周艺桦笑了笑。
周济生以前吃饭不爱说话,此刻也没有问周枕寒和温久的事,反而关心起周枕寒的工作来。
周枕寒边给温久夹菜边回答周济生,说才开年工作不忙。
慢慢地周震生也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中,剩下的几人便不再言语。
等一顿饭吃完,他们也聊得差不多,便回到客厅。
周枕寒仍然牵着温久的手,周济生睨了一眼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突然问温久:“今年多少岁了?”
之前的周济生甚至都会叫温久“久久”,此刻竟有些不知道该叫些什么。
被问到的温久只好答:“十九。”
“什么时候大学毕业?”周济生又问。
“后年。”
“有没有想好未来做些什么?”
这些问题她来过很多次周济生都没有问过,周枕寒皱着眉打断,“您到底想说什么?别为难她。”
周济生:“我还没说什么,你就维护起来了。”
周枕寒拧眉:“不护她护谁?”
舒雨晴开口,“枕寒,久久不是一直跟着周溯叫你小叔的吗?你们这样不太合适吧。”
周枕寒的目光落在舒雨晴脸上,脸有些冷,“嫂子,我和小久有血缘关系吗?还是说,小久是周溯的女朋友?”
“没有。”
“那为什么不合适?一没有违伦理,二没插足感情。”周枕寒似笑非笑,“别说小久和周溯没有在一起过,就算是曾经在一起,也不影响我们。”
舒雨晴道:“她始终是小辈,周溯也喜欢”
“周溯喜欢,所以我就要让给他?”
“不是这个意思。”舒雨晴道:“我只是觉得你始终大几岁,你们所接触的圈子也不一样,你有想过你们未来的路会怎么走吗?”
周震生也接话,“枕寒,真的非她不可吗?”
“是,非她不可。”
温久这时候出声,先是对着在座的人道歉,又道:“我知道你们没法接受,我时常会在想,如果我小时候不认识周溯,也不和周溯一样叫周枕寒小叔,而是一个陌生的人,作为周枕寒的女朋友回家,你们是不是会感到高兴。”
“从小到大的称呼我没有办法再去改变,但是和周枕寒在一起我想得很清楚。”
舒雨晴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和周溯感情很好的吗?”
周枕寒眸光一暗,温久表情不太好看,脸色有点白,“那可以问问周溯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溯:“我”
他没办法说,温久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是因为什么放弃他了。
气氛有些僵,周济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问:“枕寒,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我进门的时候就说过,不管你们什么意见,我都会娶她。”他顿了一下,抬眼道:“现在不算是问你们的意见,只是告诉一下你们,我选择小久,不需要征求你们任何人的意见。”
他肖想很久的小姑娘,从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也不会放任任何人伤害她
周溯不珍惜的姑娘,在他这里会是珍宝。
周枕寒看向周溯,言语间满是警告:“不管你之前是什么想法,以后收起那份心思,小久是我的未婚妻,以后便是你的小婶。”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认我这个小叔,也无所谓。”
他的一字一句无疑是在告诉所有在场的人,他手里牵着的女孩,远比血缘亲情更重要。
本来和周震生就同父异母,从小父母离异,血缘亲情对他本就淡薄。
周溯站起来走了出去,“你们聊吧。”
周艺桦道:“反正我是没什么意见,我还挺赞同的。小久不是你们看着长大的吗?就应该把她当成自家孩子,她喜欢谁就让她嫁给谁就好了。”
说完她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周溯。”
舒雨晴:“小桦,让他一个人静静。”
周艺桦又坐了回来,她道:“那我走了,你们聊,我先代表我和我妈同意了。”
周济生:“你给我坐下。”
“那怎么说?”周艺桦道:“你们没发现小久和之前来这儿不同了吗?你们不同意就不同意非得让她记着那紧张干什么,周枕寒刚才也说了不是来问我们意见的。”
她摊开手,“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也就不同意,最坏不过以后各自不见嘛。”
周济生被她的话激怒,“你在说什么废话!”
周艺桦:“那还能怪我吗?您有更好的办法?”
周枕寒蹙着眉,不想再听他们的争论,无非就是小姑娘想要家人的祝福,如果得不到不能强求。
他牵着温久的手从沙发上站起来,“你们继续争,我先带小久回家了。”
第62章 Chapter 62
周枕寒牵着温久出门的时候, 在座的几个人都一言不发,似乎都没有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周枕寒已经铺好了未来的路, 毫无再改变的可能。
温久的手心已经洇出了汗,周枕寒微微松了松,递给她一个宽慰的表情。
周溯就站在院内他们新年放烟花的地方,周枕寒和温久走近, 他先是看了温久一眼又移开目光,对着周枕寒道:“我们谈谈。”
温久主动松开了周枕寒的手。
周溯别开眼不去看,交握在一起的手在一天内已经刺痛了他太多次。
南桉二月的风大, 将温久身上的气温扫向他的方向,早已不再是熟悉的香味。
周枕寒并未说话,等着周溯开口。
周溯顿了片刻, 视线落在周枕寒脖颈, 终是问出来, “她咬的吗?”
周枕寒私底下的穿搭没有工作那般严谨, 他白色衬衫领子有些松,闻言抬手扯了扯外面风衣的衣领, 淡淡地“嗯”了一声。
周溯不解,“为什么非是久久, 您不是知道的,我喜欢她吗?”
周枕寒睨了周溯一眼,语气微沉, “我们都给过你机会的,周溯。”
“什么?”
“我从未想过与你争夺什么, 小久喜欢你的时候,我都只是一个旁观者的角色。她喜欢你, 所以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以你的名义让她开心,是你自己把握不住。”
周枕寒的话让周溯愣在原地,他好像能听懂周枕寒的意思,但又不能确定周枕寒所说的都是指什么,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温久倚在车边,似乎是在抽烟。
他印象中的温久从来不会抽烟,所以当温久告诉他的时候,震惊占据太多情绪,也发现自己离她越来越远。
小时候亲密无间,温久的所有他都知道,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周溯收回目光,手垂在身侧,看着面前此刻已叫不出小叔的长辈,喃喃道:“很多时候吗?”
周枕寒往温久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有一次顺路让我带了一盒巧克力给她,那时候我就发现她在乎的不是礼物本身,而是送礼物给她的人,我和她见面,送礼物让她开心的人一直都是你。”
“小久胃疼住院的那次我就提醒过你,你潜意识里觉得这么多年,你就算再怎么也不会失去她。”周枕寒顿了一下,“你错过了,就别再让她困扰了。”
“如果你以后不想和她结婚,就告诉”
剩下的话周溯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周枕寒皱了皱眉,几乎没有思考,“不会,你永远不会有这个机会。”
顿了一下他说:“周溯,这么久没公开更多的是在考虑你。”
周枕寒看着温久烟抽完,抬腿往前走,“别再纠结了。”
“小叔”周溯下意识叫他,在周枕寒停下时又下意识偏开眼,“您是什么时候喜欢久久的?”
“十八岁,你让我送她回家那天。”
这一句话,让周溯如坠冰窖,他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比他意识到喜欢上温久的时间还要早上整整一年。
他把温久推向自己的小叔,而这么长时间里,始终没有握住偏向自己的方向标。
*
周枕寒走到车边替温久拉开车门,绕到另外一边坐上去,偏头看着心情低落的女孩,“又抽烟了?”
温久的情绪没什么起伏,低低地应了一声。
周枕寒没开车,他凑近温久,笑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打趣她:“试试刚抽完烟的小久是什么味道的。”
温久忍不住脸红,周枕寒的一句话将她从低落的情绪中剥离出来,她眨了下眼睛,看着周枕寒问:“我们现在去哪里?”
她知道周枕寒的打趣只是为了自己开心,突然觉得有一个时刻注意自己小情绪的男朋友真好。
仿佛理解了林栖渃曾经说过的话。
周枕寒握着她的手,将车开出老宅才道:“回我们的家。”
温久笑了笑,没再作声。
周枕寒总能治愈她心情的低谷,也能轻易地看出她的情绪,甚至比她还要了解自己。
在一起后的温久不再避开看向周枕寒的目光,周枕寒捏了捏她的手指,宽慰道:“别担心,老头已经同意了。”
温久不理解他为什么会这么说,出门时只能看到除了周艺桦外的三人沉着脸,早已没有往日那般亲切和蔼地笑。
更何况还有一个喜欢她的周溯。
见女孩懵懵的,周枕寒笑着解释,“老头子不答应的话今天不会让我们走的,只是大哥一家人都在,明天我们回来和他一起吃顿饭?”
温久想起离开前周济生的表情就有些怵,“真的?”
“真的。”
她这才提起一点兴趣问,“那我该叫你爸叫什么啊?”
“跟着我叫?”周枕寒笑了,“提前适应一下?”
“”
好像也没有必要这么早。
就在温久第二天还在为周枕寒前一天说过的话担忧时,周艺桦亲自给温久打了电话,让她和周枕寒回家吃饭。
周枕寒已经去公司了,她怕打扰到他工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和林姨聊天边发消息:【你什么时候回来?】
周枕寒几乎是秒回:【半小时,怎么了?】
温久:【你爸让我们去吃饭。】
关于前一天的称呼讨论没有了后续,周枕寒打趣道:【我爸你应该叫什么?】
温久:【周枕寒你烦不烦人?】
周枕寒:【好吧不逗你了,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温久思来想去想不到称呼,到了老宅干脆闭上嘴不叫了,说话也是一口一个您。
周济生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对着温久问东问西也不再沉着个脸。
周枕寒坐在温久的旁边想制止周济生的提问,手被温久回握住便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温久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他帮忙解决,一只手牵着温久,一只手拿起手机看一些开年的时政新闻。
直到周济生问到打算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周枕寒才懒懒抬起眼,“这都不满二十怎么结婚?”
“那就二十就去结!”周济生没好气地瞪了周枕寒一眼,“说什么你都不满意,我问这姑娘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你才满意?”
“”
气氛安静了几秒,温久轻咳了一声才打破这份沉寂,“您别生气,我们抓紧,抓紧。”
周济生这才满意,笑着对温久道:“我不是要催你们,但是周枕寒都二十七了,他的同龄人很多都结婚了,所以未免着急了些。”
温久乖乖答道:“我理解的。”
快二十七的周枕寒要是找个同龄人估计也很快步入已婚行列,或许想要孩子也就可以要了。
和她在一起这些都不能实现。
她手上的求婚戒指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情感保障。
周济生对温久不能说有什么很大的意见,只是印象中一直叫自己爷爷的小姑娘变成了儿媳有些不好接受,但看到周枕寒这么坚持要和温久在一起便也不反对了。
他本就主张自由恋爱,周枕寒喜欢就足够了。
就像周枕寒说的那样,一不有违伦理,二不破坏感情,他的心自然是偏向周枕寒这一边。
看到温久这么乖巧,周济生越来越满意,“以后要经常和周枕寒一起回来。”
温久笑着应下,“好,我以后多抽时间陪您下棋。”
“结婚还是要抓紧一点。”周济生问:“想要什么样的婚礼?到时候给你们好好办一下,这么久都没有办酒席,一定要大办。”
温久想了想道:“不用大办的。”
周济生提议,“不能领证,不如先把婚礼办了怎么样?”
温久这下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捏了捏周枕寒的手示意,周枕寒应付道:“筹备婚礼要很久,您就别瞎操心了,小姑娘还要上学够累的。”
周济生这才罢手。
陪着吃完晚饭,温久和周枕寒便打算走了,顺便邀请周艺桦过去玩,周艺桦白天已经在外面玩了一天,也不打算破坏二人世界,摆摆手拒绝。
周济生吩咐给温久包了一个很厚的红包塞在了让他们带走的礼盒里,到南和九溪温久才发现。
周枕寒将钱全部塞进温久的包里,笑了笑,“不喜欢用现金让蒋政帮你存卡里。”
温久其实想把这笔钱退回去,周枕寒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将礼盒拧在另一只手里牵着她,“给你的就收下,老头子估计也不知道送你什么才会塞钱给你。”
见温久还在犹豫,周枕寒道:“我们家连彩礼都没有给你,这点小钱你都不愿意要吗?”
温久:“我又没有这么多需要花钱的地方,也没有想过要你的彩礼。”
周枕寒并未多说什么,笑了笑道:“知道你钱多,这个你也存着。”
从老宅带来的礼盒里装的都是一些炖汤的补品,周枕寒刚把东西放进储物柜里,腰就被温久从身后抱住。
女孩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周枕寒沉声问:“怎么了?”
感觉到背后的身体在微微发抖,听到温久微微啜泣,周枕寒立马转过身来抱着她,抬手擦了擦她脸上挂着的泪水,“小久,怎么了?”
“没怎么。”温久立马收了情绪。
周枕寒总是很容易发现她情绪的变化,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探究不得一点原因。
他的后背抵着储物柜,下颌抵着温久的发顶,耐心道:“你的开心与难受都可以与我分享,如果我一无所知的话,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爱人。”
温久的手抱在她的腰间,笑着示意他没事,“我看到了你手机里的信息,没什么大事,大概是感动的。”
消息是周艺桦元宵那天发给周枕寒的,让他带温久回老宅。
周艺桦说全家人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了,让他们元宵节回去。
周枕寒开始只是简短两个字:【明天回。】
周艺桦:【都知道了你们就回来一起过元宵吧。】
周枕寒说:【你们元宵没有过好的话小久会不开心,别告诉她。】
简短的对话传达了所有的信息,温久只看到一个字里行间都在为自己考虑的男人。
她在被周枕寒明里暗里地爱着。
周枕寒知道后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安慰道:“那是我不回去过元宵用你找的借口。”
温久一双眼里还有水珠,她踮起脚尖亲在了周枕寒的唇上,随后道:“我知道不是,你也知道不是。”
周枕寒只以为她还会来亲自己,便微微弓着背去迎合她。
温久眼里十分认真,她仰着脸看着周枕寒:“我觉得其实今天你爸的提议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提议?”
“就提前办婚礼,之后再领证。”
周枕寒笑了一下轻声笑道:“这么着急?”
“我不急,急的是你。”温久故意道:“你爸今天不是说你都二十七了,你的同龄人不光结婚甚至孩子都会踢球了,我这是体谅你怕你落后别人。”
周枕寒曲着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是是,你不用急。”
温久还未说话,周枕寒就补充道:“小久,上学办婚礼会很累,还是等你毕业再说,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包个小岛,结婚加上蜜月旅行。”
“我还有两年半才毕业。”温久提醒他。
“我知道,我连我未婚妻什么时候毕业都不知道那我可一点都不合格,两年半很快。”
温久:“你真的诡辩能手。”
周枕寒岔开话题:“困了吗?”
“有一点。”温久一点都不想动,她靠在周枕寒的肩上,“你能抱我上楼吗?”
周枕寒早就已经习惯了她突然的撒娇,将她以一个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嘴唇贴着她的耳朵道:“怎么还是这么轻。”
温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很瘦,她从不会刻意去保持身材,而且从肉眼看上去,程琪月比她都还要瘦。
她扬起脸:“不瘦呀。”
周枕寒一步步往楼上走,步伐很轻,甚至都没怎么用力,“小时候可不像这样。”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啊。”
温久小时候并不瘦,甚至还挂着独属于小孩子的婴儿肥,周枕寒第一次见她,便感叹哪家的小姑娘竟生得这样可爱。
那时候家里有性格洒脱的姐姐,调皮捣蛋的周溯,可他却萌生把温久骗回家当妹妹的想法。
甚至还真的那么做了。
只是温久不认识他,防备心很强,眨着两只大眼看着他:“哥哥,我要在这里等我妈妈。”
第一次见,温久叫他哥哥。
后来因为两家的关系熟络,她开始叫他小叔。
偶尔叫得顺口,小叔便会变成叠字。
温久从小就喜欢和周溯在一起玩,大概是他比他们大几岁,总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小时候听到温久用她独属于小孩子的奶音叫周溯的名字时,也会期待那声音再叫一声哥哥。
大人们总是让年长一些的他照顾一样温久和周溯,别让他们在一起玩到摔倒,可他找到人的时候直接冷着脸给人带回了家。
他总是很烦,却不知道在烦些什么,到底是烦大人们给他安排的任务,还是调皮的小孩。
直到去年出差回家见到温久,他好像才明白这么在烦什么,就是不想看到两个人待在一起。
只不过那时的温久仍和小时候一样,满眼都是周溯。
他这颗卑劣的心,终于在某一天得到了安抚。
回过神来,周枕寒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温久笑着揶揄:“哥哥,你觉得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和我小时候一样可爱?”
在周艺桦的相册里看到和周枕寒的合照时,温久就觉得不光是自己,小时候的周枕寒也很可爱。
大概成人看小孩都会带有一层滤镜。
周枕寒脚步停下,勾唇笑笑,“想这么远?”
怀里的女孩撇撇嘴,“毕竟我之前的专业需要一些天马行空的想象,越超出现实越好。”
周枕寒问:“真的不打算继续学画画了?”
“不学了,坚定地选择一件事挺难的,我现在喜欢上了新闻,就想把新闻做好。”
“嗯,想睡哪儿?”周枕寒到了房间门口开始询问温久的意见了。
温久笑了笑:“我想要去你那边看风景,还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
周枕寒脚步一转,将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答应同居,睡哪间房也只看温久的想法,毕竟什么都换成了双份。
周枕寒的房间里多出了洗漱用品,还包括温久一些换洗的衣服,当然也包括睡衣。
周枕寒将她放在单人沙发上坐着,走进浴室去放好了水,才叫温久去洗澡。
温久夸赞:“体贴入微,真棒。”
温久在浴缸里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周枕寒敲门叫她才睁开眼回应,“马上好了。”
泡在水里还没有发现,一出来就感到冷,她用花洒简单冲洗了一遍,穿上睡衣将浴缸里的水放完才开门。
周枕寒就站在门边,伸手摸了摸她的手道:“这么冰?去床上用被子捂好,我给你吹头发。”
温久照做。
周枕寒很快拿来吹风机,他一条腿跪在床边,修长的手指插进温久发丝,柔顺似猫毛般的头发在吹风机的作用下轻轻飞扬,扫在他的脸上,泛起一阵酥痒。
室内只剩吹风机工作的声响。
等温久的头发彻底吹干,周枕寒才将吹风机收了放在手里,轻声问:“还冷吗?”
温久摇摇头,讨好似的说:“一直都不冷。”
“洗个澡都能睡着,下次是不是要我看着你洗才不会睡?”周枕寒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手背,发现已经有了一丝暖气,才脸色好了些:“很困的话就现在睡。”
温久其实起得还没有周枕寒早,可能是水温太舒服才直接睡着,看到周枕寒的表情,温久轻轻点了点头。
被子盖住的女孩只剩下一个脑袋在外面,周枕寒伸手捏了捏她柔软的脸,也没有用力,捏完后转身走进了浴室。
周枕寒的床上一开始是凛冽的木质香,渐渐地两个枕头都沾满了温久的香味,花香混合着木质香在被子上形成一股独特的清香。
周枕寒并不是无欲无求,只是面对温久他更擅长克制,很多时候都是以一个冷水澡来压制。
她可以用冷水,但温久不行。
小姑娘生理期虽然不会像周艺桦那般疼到脸上毫无血色,却也不会有多舒服,那几天总会闷闷不乐的。
冷水过后周枕寒还真怕下次会加剧她的疼痛,到时候心情更低落。
他看着浴缸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应该给温久淋浴。
小姑娘可能是真的太困,他自觉进浴室的时间不长,出来温久已经睡着了。
用毛巾擦干头发上的水珠,周枕寒等头发彻底干了之后,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躺上床。
温久两只手并在一起放在身侧,头枕在手上,身体蜷缩成一团,只在床上留下一个小鼓包。
周枕寒习惯性地靠近,温久睡得沉,翻了个身钻进他的怀里。
周枕寒盯着她的脸微微出神,也不知道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
温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让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人,她和周枕寒的婚礼没有得到祝福,反而是她站在台上,无措地看着台下指责的嘴脸。
咒骂的话语太过嘈杂,她听不见牵着她手的周枕寒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着,渐渐视线模糊了,她就只能听到一片指责的声音。
不止骂他勾引自己的小叔,还骂周枕寒对自己的侄媳下手,没人愿意在婚礼上听他们的解释。
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温久努力挣脱,从睡梦中醒来。
她的动作立马惊醒了周枕寒,周枕寒声音倦懒,“怎么了?”
温久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一切只是一场梦,她竟然分不清真假。
她松了口气,“做了个梦,你睡吧。”
周枕寒是跟着她醒过来的,好像已经变成了习惯。
他的下颌抵在温久的发顶,柔声道:“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梦里的坏事醒来都会是好结果。”
温久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就比如她梦中的婚礼尤其糟糕,醒来发现他们的感情是被家人接受了的。
温久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睡吧。”
过了好一会儿,周枕寒发现怀里的女孩似乎只是闭着眼,并没有要睡的迹象,他闭着眼轻声唤她,“小久。”
温久本来不想打扰周枕寒睡觉,但被他发现之后不再躲藏,担忧地问:“是不是打扰到你睡觉了?”
“不算什么打扰,不想睡了还是睡不着?”周枕寒问。
不想睡和睡不着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周枕寒更希望温久是因为醒了不想睡,而不是想睡却又睡不着。
温久思考了一下其中的差异,温声温气地答:“睡不着。”
“做了个什么样的梦,方便说给我听听吗?”
温久觉得自己确实是影响到了周枕寒,把梦里发生的事简单地说给了周枕寒听。
周枕寒听完后宽慰道:“你内心深处一直都担心这件事,才会在你放松之后进入到你的梦中来提醒你影响你,你看我们今天回家,都很赞成我们在一起,又怎么会在婚礼上发生梦里的那些事。”
“你的梦只是将最坏的情况,你害怕发生的情况呈现,但我们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永远也不可能发现梦里的那些。”
温久在醒来后已经被周枕寒的那句“梦里的坏事醒来都会是好结果”给安慰到,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听他再次分析,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不去想,却还是睡不着。
等周枕寒说完,温久才眨了眨眼看着周枕寒道:“我好像还是睡不着,要不我回去,你好好睡。”
“你的意思是以后发生类似的情况都是你走我继续睡吗?”周枕寒扯了扯她的耳朵,笑着道:“我这心得多大才会在你走之后继续睡?”
温久嘟囔:“那我不想影响你嘛。”
“不影响。”
周枕寒思考了一下,“我可以等你睡着再睡。”
温久反问:“那我要是一直睡不着,你就一直不睡觉吗?”
“不会,我对我哄睡的效率很有信心。”
温久被他逗笑,便靠在他怀里,嘴角向上扬起,“那现在睡不着,哥哥开始哄睡吧。”
她很期待周枕寒的哄睡方式,他好像身上有种魔力,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温久总是能无条件地信任他。
片刻后,周枕寒咳了一声,拉起她的手握在手里,“那我开始了?”
温久点点头,“开始吧。”
周枕寒的哄睡方式是给温久唱歌,温久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一招,但她很受用。
周枕寒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就算是清唱也好似有伴奏一般,清冽的嗓音缓缓传入温久耳里。
“你何以始终不说话,尽管讲出不快吧,
事与冀盼有落差,请不必惊怕,
我仍然会冷静聆听,
仍然紧守于身边,
与你进退也共鸣,
那些东西叫作完美至善,
我只懂得爱你在每天,
当潮流爱新鲜,当旁人爱标签,
幸得伴着你我,是窝心的自然,
当闲言再尖酸,给他妒忌多点,
因世上的至爱,是不计较条件,
谁又可清楚看见。”
是陈奕迅的《无条件》,一首粤语歌,他前不久自学的粤语已经熟练到可以开始唱歌哄睡的程度。
温久笑着在他刚唱完歌的唇上亲了一口,夸赞道:“如听仙乐耳暂明了哥哥。”
即使是清唱,粤语在周枕寒嘴里过一遍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周枕寒呼吸落在耳畔,“还想听吗?”
“还是粤语歌吗?”温久笑问。
“也可以是。”
“特意为我学的吗?”温久开始自恋起来,“我以为说粤语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还有粤语歌,真的很好听。”
周枕寒有些苦恼,“但是哄睡效果略差了些。”
温久是真的有点睡不着,听了一个三四分钟的歌曲更是兴奋,但她不想周枕寒的努力白费,她故意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再唱一首我就睡。”
周枕寒笑着道:“好。”
温久并未在周枕寒唱完一首之后睡着,那晚周枕寒把近期曲库里添加的所有粤语歌都给唱完,温久才缓慢地有了些困意。
但那时候温久觉得,她在被周枕寒很用心地爱着。
她好幸福。
第63章 Chapter 63
由于周枕寒说过喜欢名字多一些, 温久便以他的名字来开启思路,在旅游时差不多得到的灵感又在回到南桉后改了又改。
周枕寒的生日在三月六,温久思来想去打算在那天送给他这个礼物。
当然杯子是没在一起时就打算送他的, 在一起之后的生日礼物又得重挑。
她和程琪月又去逛了一次koselig,后面又约周艺桦去问了意见,最终挑了一款简约的袖扣。
周枕寒的二十七岁生日江远本来组了个局,约了几个关系近的朋友庆祝周枕寒脱单, 被周枕寒以工作为由拒绝。
不管什么理由,他从不会说是因为温久不去聚会。
江远一眼看出来,调侃道:“小女友管你这么严?”
周枕寒当时正在处理蒋政递过来需要签约的文件, 闻言淡淡抬眸扫了江远一眼,“是我要她陪我。”
江远“啧”了一声,“那你和她一起来呗, 然后你姐我姐, 我老婆来了不喝酒就行。”
周枕寒道:“下次吧, 你满月酒我一定厚礼相赠。”
“……”
江远彻底被周枕寒打败, 他老婆都还不显怀,周枕寒就已经开始满月酒了。
他只好问:“你婚礼要在满月酒后面?”
周枕寒这才收下文件, 撑着桌子思考了一会儿,“可能。”
“你真是心大, 要我早就先把婚礼办了,让所有人都知道,已经结婚了, 谁会管你有没有领证。”江远循循善诱,“你难道就不怕学校里那些男同学撬你墙角?”
周枕寒皱了皱眉, “知道了。”
江远:“那你选好日期,我和我老婆来喝你们的喜酒。”
“谁跟你说要办婚礼了?”周枕寒似笑非笑, “在她没有想法之前这些事就先算了,而且婚礼累,等她闲下来再说。”
江远震惊:“你女朋友,你未婚妻,老婆,一周十二节课,大二四六级已经过了,哪里不闲,哪里没时间办婚礼?”
周枕寒懒得跟他聊,“周艺桦最近几天没住老宅,你这么闲的话帮我看看她在干什么?”
江远:“不合适吧,你让你兄弟去查你姐。”
“……”
温久新学期确实如江远说的那般课不多,但集中在了周三到周五,周三晚上没课,刚好周枕寒到学校,她下课后把放在宿舍的礼物装到包里就钻进了周枕寒车里。
他们在一起周枕寒是真不爱找司机开车,二人相处的时间特别多。
温久一上车就凑过去亲了他一口,笑着道:“生日快乐。”
什么礼物都没有拿出来给他。
周枕寒丝毫不在意,将车开回了家。
家里林姨已经做好晚餐,桌上还摆着温久专门订的蛋糕。
她本来想自己做的,但是去学的时间不够,杯子她都做了好多残次品。
温久笑着给周枕寒戴上皇冠,点上数字“2”和“7”,笑着对周枕寒又说了一遍:“生日快乐。”
周枕寒牵着她的手坐下,温久才道:“要我给你唱首生日快乐歌吗?”
周枕寒撑着脑袋,借着蜡烛的灯光看着她,勾唇道:“唱吧。”
温久还真不擅长唱歌,可能唯一不跑调的就是生日歌,她轻轻拍着手唱完,偏头对周枕寒说:“许愿吹蜡烛。”
周枕寒又握着她的手,闭了闭眼,随后睁开将蜡烛熄灭。
她第一次陪周枕寒过生日,笑得脸上挂着笑,想要拍照,她把手机递给周枕寒,两只眼睛盯着他,周枕寒失效将她的手机接过去,揽过她的肩膀,按下快门。
温久意犹未尽,偏头亲在他的脸上。
以前总会亲一下就分开,但为了拍照,柔软的唇贴着周枕寒的脸颊,催促他:“快拍。”
周枕寒拍了几张,温久又换了个姿势让他举着手机。
女孩子拍照总不爱自己举手机,总是觉得脸大,但温久其实不然,她自己拍照也会好看,只不过想摆一堆姿势。
等到手机存了许多照片,温久才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周枕寒无奈把她的手机扣在桌上,递了碗筷给她,“再不吃饭菜凉了。”
照片什么时候看对温久来说都无所谓,她咬着筷子也不夹菜,偏头问:“刚刚许了什么愿望呢?”
周枕寒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她碗里,笑着答:“没有什么愿望。”
温久:“可是生日就该许愿,生活上工作上总有你希望的事情。”
“那是人完成的,和愿望无关,就比如我希望你陪我过生日就取决于你愿不愿意,而不是靠我许愿,我想项目进展快一点,就需要别人夜以继日加班去提前完成工作。”说完后周枕寒才顿了一下,他将温久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无趣的人?”
温久将他夹在碗里的牛肉吃下,偏头看他,“不会,只是我男朋友不爱许愿而已,不许就不许,才不会觉得你无趣。”
“我拍照你配合我配合得可好,我喜欢做的事你都会支持和陪伴,所以这七岁的年龄差异根本不算什么。”
温久夹了一块牛肉,直接送到他嘴边,笑着道:“吃完有惊喜给你。”
周枕寒张嘴将她递过来的牛肉吃下,问:“是可以提前知道的惊喜?”
“不可以提前知道。”
闹着吃完饭,温久让周枕寒去休息,自己去收拾餐桌,周枕寒想换她,温久淡淡睨了他一眼,命令道:“你过生日做什么家务,把这个蛋糕拿过去分开,虽然我们都不爱吃甜食,但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生日蛋糕,必须得吃。”
周枕寒这才由着她。
温久不会做饭,但收拾餐桌她还不至于太差,等她收拾完走到沙发,看到桌上正摆着周枕寒分好的蛋糕。
蛋糕是夹心的,中间夹着果酱,外面一层白色的奶油,上面铺满了水果。
蛋糕不大,周枕寒将水果全部装在一个盘子里,只加了一点点的蛋糕和奶油,全部是给温久的。
温久没吃蛋糕,为了增加周枕寒的惊喜感,直接让周枕寒闭上眼。
周枕寒去公司穿了一套剪裁精致的黑色西服,接到温久后也没换,温久将装着袖扣的盒子轻轻打开,拉起他的手腕,将袖扣戴上,才让周枕寒睁眼。
周枕寒睁眼的同时,温久拉着他的手腕对着光线看了看,十分满意道:“koselig是挪威语冬日温暖的意思,这个袖扣刚好就和点名重合了,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
袖扣上镶着半化未化的小雪花,周枕寒扫了一眼,“我很喜欢。”
温久说:“你也是我冬日里的温暖。”
说完后周枕寒笑了笑,温久继续道:“还有,要不你再闭眼?”
周枕寒始料未及温久会准备两份礼物送给他,他闭上眼,想看看温久到底搞什么花样。
温久背了一个很大的托特包,就是为了送给周枕寒的礼物,她将装着杯子的礼盒拿出来,递到周枕寒手里,“这个你自己拆吧。”
周枕寒拆开,里面是一个浅绿色的杯子,绿色从杯底逐渐,变淡,呈现出小草铺满大地,绿意盎然的感觉。
杯身有一些纹路用白色覆盖,增添了一丝独特。
有两个杯托,大的杯托在杯身,是用“ZHZ”三个字组合而成,小的杯托在另一侧的杯底,只采用了“Z”字母,字母上有着立体的0306。
温久笑了笑,“其实这个不是生日礼物,很早以前就想送你的,但是一直没有做好,所以拖到了现在。”
“用的混合釉料,你生日在春天所以就做了这个色,你虽然说更喜欢你的名字多一些,但我觉得生日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的日期,所以也很重要,就加了个0306在上面。”温久笑了笑,“全世界仅此一份,可得好好保管。”
周枕寒“嗯”了一声算是答应,“很喜欢你特意为我准备的礼物,杯子一定花了很多时间吧?”
温久仔细想了一下,点点头道:“从计划到成品,算是很长时间吧,我们没在一起之前就想送了,主要是想感谢你,但是一直拖到了现在。”
“感谢我?”
“那时候你也送我很多礼物,生日礼物,包括栖渃姐做的耳坠,甚至还有其他的。”温久道:“即使是一个陌生人送我这么多,我都会想要回礼,更何况你还是一个非常照顾我的长辈。”
她说完后看到周枕寒嘴角的笑意收住,往周枕寒旁边挪了挪,哄道:“虽然做这个杯子的出发点是感谢你,但是我做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送给男朋友的礼物。”
周枕寒语气严肃:“所以你现在是在解释为什么我在生日当天收到两份礼物?”
其实也不是生气,只是听到那个杯子是为了感谢他才送的心里堵罢了。
温久凑到他眼前,“不是解释,我在哄你。”
“我一个大男人犯不着让你一个小姑娘哄我。”周枕寒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的情绪我会自己消化,所以只会出现我哄你的时候。”
“爱是相互的。”温久嘟囔。
周枕寒将杯子小心翼翼地放回盒子里搁置在桌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刚才我当你是解释了,重新哄。”
温久确实没有哄过周枕寒,但她知道什么对周枕寒更受用,她端起桌上的蛋糕,用勺子舀了一块递到周枕寒嘴边,扬起笑容道:“蛋糕很甜,吃一口就不生气了啊哥哥。”
周枕寒张嘴将蛋糕吃下去,没好气道:“我看还不如你甜。”
温久一愣,她放下蛋糕凑到周枕寒的唇边闭上眼:“那你吃我?”
“”
周枕寒扯了扯嘴角,“真是拿你没办法。”
温久睁开眼,开始三连问:“那我算是哄你了?不生气了?我哄得怎么样?”
“我没有生气,只是你说杯子一开始是为了感谢我,我看着挺丑的。”
“和一个杯子生什么气?”温久坚定认为他是生气了,“我做的时候是想要送给男朋友的,而且我送的礼物怎么会丑,我眼光可好了。”
周枕寒也没有因为一个杯子和她争辩,他将桌上的蛋糕递给温久,“不是说要吃蛋糕吗?”
温久接过去,用叉子漫不经心地叉起一块草莓塞进嘴里,又递回去给周枕寒,躺在他腿上喃喃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满二十岁呢。”
有点想结婚了。
周枕寒笑了笑,“你生日在十一月初九,户口本上是十二月,现在是三月底,也就是说你户口本上还需要至少九个月才满二十。”
“九个月可以干好多事情了。”温久抬手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提议道:“等我二十,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因为求婚的戒指在阳光下太过耀眼,温久提议换成了素戒,正好她和周枕寒一人一个。
戒指是定制的,上面互相刻着对方的名字首字母,温久手上的是Z,周枕寒手上的是W。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温久戒指上的Z字母,低声问:“想好了?”
“想了好多次了。”温久枕着他的腿,“九个月就是我大三上学期,我们可以顺便把婚礼办了,不然等我大四可能会更忙的。”
“忙什么?”
“实习,考研,找工作。”他没有反驳说不行,温久知道周枕寒是同意她的提议了,她笑了笑,“社会压力可是很大的。”
“要考研专心考,实习我可以和他们打声招呼,给你一些轻松的工作。”
“我这算是开后门了吗?”温久拉着周枕寒的手,仔细打量着室友口中再也找不到第二双的手,瓮声瓮气道:“我不想作弊。”
“这不是作弊,有人脉就好好利用,别人想尽办法都想搭点关系,你不用就是资源浪费。”周枕寒试图说服她,“我认为考研就不用再分心去实习,好好准备你的考试。”
温久很能理解周枕寒的想法,要是家庭未出现变故,她一定也会和众多家庭富裕的孩子一样走父母安排好的路。
现在有周枕寒,她却没有之前的那些想法了。
累点就累点,她不介意。
她佯装不知道般问周枕寒:“什么人脉啊?”
周枕寒眸色一暗:“你说什么人脉?现在是你未婚夫的人脉,等你实习的时候就是你老公的人脉。”
“哦,老公。”温久眨眨眼,揶揄他:“我不考研了,毕业想直接成为南桉电视台的台长,你给安排一下。”
“野心挺大。”
周枕寒知道她这声老公只是玩笑话,却还是很受用地认可道:“老公来安排。”
“真的假的?我开玩笑的,我纯属德不配位,你别当真,我到时候会自己去投简历的,不管最后有没有被录取,我投了就已经朝着成功路上迈出一步去了。”
周枕寒:“都说好了。”
温久扯了扯他的手臂,“好不好嘛。”
“好什么?”
“好、好老公。”
调皮的话刚落下,周枕寒密不透风的吻也跟着落下来。
温久每次就只知道撩,不怎么考虑之后发生的可能。
她被周枕寒抱坐在腿上,手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颈,承受着他的吻。
周枕寒的舌撬开她的唇齿,顶了顶她口腔内的软./肉,温久顷刻间变得无力,只能仰着头承接着周枕寒的吻。
为了给周枕寒过生日,温久特意换上自己认为最好看的连衣裙,淡蓝色的收腰半身裙已经不知不觉滑到了腰间。
林姨做完饭已经走了,客厅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缠绵的,沉重的,凌乱的。
遮挡的布料被褪到大腿,温久几分钟前还在欣赏着的手此刻正缓慢移至腿间。
温久睫毛一颤,她坐在周枕寒腿上,勾着他脖颈的手松了松,也不担心会掉下来。
她的手放在周枕寒腰间,虽然没有见到周枕寒锻炼过,但他的身材是真的优越,她摩挲着“嗒”一声松开了他的皮带扣。
周枕寒按住她作乱的手,顺势封住她的唇,舌尖用力勾缠,潮湿的,温热的。
他凑到温久耳边轻轻吮咬,沉重的呼吸伴随着如沙砾石般沙哑的嗓音:“小久,有感觉吗?”
温久已经不知道处在何方,埋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嗯”了一声。
周枕寒便不再说话,他开始吻她,亲她的脸颊,抿她的耳垂,吻她的脖颈。
温久的力量全都在他身上,最后周枕寒干脆将温久平放在沙发上,俯下身来贴她的唇:“怎么这么爱撩我?”
“没……没有…就是想看看你……什么表情。”温久的声音断断续续,话都说不太清楚,“没有……很故意。”
周枕寒勾了勾唇,“那还是故意的,现在知道后果了?”
“嗯……”温久睁开迷离的眼,“还……差不多吧。”
周枕寒脸上闪现出一丝错愕,“还不满意?”
“没有……”
温久回过神来,“先上楼。”
给周枕寒过生日她化了妆,口红都花了,唇周不知道是被亲得红还是口红晕开才红的,周枕寒又在温久唇上亲了一口。
周枕寒抱着俯身抱起她正要上楼,温久拍了拍他的胳膊,“手机手机!”
周枕寒又折返回去将她的手机捞起来递给她。
他径直抱着温久进了浴室,将她放在浴室的浴缸里正要放水时,温久开口:“我先缓一会儿。”
她盯着周枕寒身体的某处,询问他的意见,“我帮你吗?”
周枕寒视线下移,沙哑着嗓音“嗯”了一声。
温久撑着从浴缸里坐正,抬起手发现不太方便,只好收起犯懒的心思,站在了周枕寒的对面。
……
最后,温久贴心地为周枕寒放好水才走出浴室,声称自己要缓一会儿。
她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点开闪送下单了一些计生用品。
她想在周枕寒二十七这天给他。
不用等什么九个月之后的领证,只有情到深处的自然而然。
温久点开相册,看着手机里拍的照片,又对着落地窗拍了一张外面的夜景,发了条朋友圈。
亲密无间的照片再也不用避开任何人,有她好友的人都能看见。
晚上九点以后玩手机的人总是很多,她刚一发出去就收到了点赞和评论,但她没什么心情去看。
没一会儿周枕寒从浴室出来,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挂着浴巾,温久看了眼配送的时间,拿着手机溜进了浴室。
她放好水躺在浴缸里,浅浅闭上了眼。
今天是真的不困,估计很难再睡着,脑海里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温久脸继续泛红。
她看了一下闪送的时间,在穿衣服的时候冲着门外的周枕寒喊了一声。
周枕寒以为她摔了,焦急地想要开门。
门把手转动的瞬间听到温久说:“我没事,有人给我送东西,到外面进不来你出去帮我拿一下。”
大晚上送东西这话可信度不算高,但周枕寒什么都没说,问在哪里。
温久:“大门那儿,你过去就行,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周枕寒应了一声,在房间内找了衣服换上便出了门。
温久出来时人已经不在了,她边看上面的配送订单边吹头发,直到看到已领取才收了手机认真吹。
吹完后周枕寒没有回来,她就坐在单人沙发上往窗外看。
直到周枕寒回来将黑色袋子扔给她,沉着脸问:“什么意思?”
“就你想的那个意思。”温久对上他的目光,丝毫不畏惧,“你要为了这个跟我吵架吗?”
“不是。”
温久拉着他的手晃了晃,撒娇般说:“总有机会用的,今天只是我心血来潮买两个,说不定我明天后天心血来潮也买,到时候给你囤一堆过来。”
周枕寒皱了皱眉,“我就因为没有,才有这么强的自制力,你买这个打算让我怎么办?”
“……”
温久还有点答不上来了。
她和周枕寒没吵过架,分手那次也很平静地说要分手,最后互相不搭理对方罢了。
她以为周枕寒是要跟她吵架的。
但是这男人从来不对她生很大的气,就算是她想吵都吵不起来。
她思索了一会儿,避开周枕寒的目光,心虚道:“就……就用呗。”
“我之前跟你说过。”
“慢慢来?具体的慢慢来是多慢多快,你从来没有给我一个标准。”温久小脾气上来了,她转身躺上床,“我困了,生日快乐,好梦。”
说完就翻身用被子捂住头。
她也不想生气的,而且还是在周枕寒生日的时候生气,思来想去,她掀开被子想跟他道歉,却发现周枕寒正蹲在床边,直白地盯着她。
温久愣了下,轻声问:“你怎么……”
“老婆,别生气。”周枕寒温声轻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谁能想到在外冷酷的总裁在家里会对着自己的小女友道歉撒娇。
温久绷不住笑了,止不住的笑意占据脸颊,她扭头不去看周枕寒,说违心话:“没有生气。”
其实是有一点气,但周枕寒都主动低头了,她不想再破坏气氛。
“我今天生日。”
“所以我才买的。”
“凶你是我不对。”
“你凶我了?周枕寒你竟然凶我?”温久声音大了些,“那你都凶我了,也不能怪我。”
周枕寒还未答,她就拽住周枕寒的衣领,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你凶我我就咬你。”
“幼稚。”
“我才十九,十九幼稚一点好像挺正常。”
被年龄打击到的周枕寒顿了一下,“所以你会不会嫌弃我年纪大?”
“我就只喜欢大七岁的,多一岁少一岁都不行。”温久撇撇嘴,“都见过家长了,你刚刚都同意要结婚了,想要反悔吗?”
“永远都不会反悔。”
温久对着刚才咬过的牙印伸出舌头舔了舔,“骗你的,以后不咬你,我没觉得你凶我了。”
“小久……”
他握着温久的手,温久轻挠他的掌心,故意出言刺激他,“听人家说男人二十五岁是个分水岭,你这都过二十七岁生日了……”
之前说过的一切在这一刻似乎都不再作数。
不管她是不是学生,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
周枕寒深邃的黑眸里透着危险,他堵住温久的嘴,粗暴地将温久套在身上的睡裙扯开,“我想我更擅长用实践证明自己。”
他的唇贴着温久的耳骨,气音沉重,掩不住的欲望被撕碎,再也没有往日的克制。
此刻他只想拉着温久共沉沦。
“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小久。”
第64章 Chapter 64
柔软的床塌陷了几分, 周枕寒的手指分开温久的指缝,扣在她的头顶。
接吻早已经熟练,周枕寒眯眼观察着温久的表情, 细细地吻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温久撩拨的话语浮上脑海,有刚在一起时温久轻声叫他哥哥的,有刚才调皮地叫他老公的。
每一句话都无疑是对他自制力的一种考验,但是他却对温久的这些话很受用。
温久说话的声音很软, 像他亲她时的身体一样,总是能让他心脏柔软一片。
呼吸尽数被周枕寒掠夺,温久没有彻底缓过来在客厅里遭受的一切, 又再次被他亲到软了四肢。
只是整个人躺在床上,倒也不用借力。
周枕寒松开了扣着她的手移到胸前,抚摸着上面的柔软, 他的动作很慢, 直到温久放缓了呼吸, 才听到细碎地撕包装的声音。
周枕寒将手指抽出来, 捞了个枕头垫起她的腰,轻声提醒:“我开始了。”
温久呜咽着应了一声, 随后感到不同于手般的触感压了上来。
温热的,潮湿的。
周枕寒踏入森林, 犹如早春的清晨,泛起一丝轻薄的雾将他笼罩。
他垂眸观察着温久的表情,看到她皱着眉头, 眼睫湿漉漉的,像一只惊惶失措的小鹿。
温久没想到竟然如此艰难, 好似鼓足的一切勇气都化为了泡影,脑海里闪过周枕寒吻她时说过的话。
“你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她抿了抿唇, 催促道:“直接一点。”
明明难受还要说微信的话,周枕寒后退了一点,俯身亲吻她的唇角,耐心道:“慢慢呼吸下沉,别收腹。”
温久下意识地跟着他说的话操作,随后感觉周枕寒挤了进来。
温久从不吝啬发出自己的声音,她的声音软到无可救药,瞬间激得周枕寒头皮发麻。
周枕寒的手轻轻安抚着他,挺着腰动了两下后停下来,又问温久的想法。
温久轻./喘着粗气,声音颤颤抖抖,“可……可以。”
窗外的风吹在落地窗边,激起一阵涟漪。
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像急躁的风雨拍打在岸边,又像萧瑟的秋风,席卷过每一寸皮肤。
她没有再去抓周枕寒,而是紧紧攥紧了柔软的床单,就连脚趾也在发力,挂在他腰间的腿轻颤着。
睫毛被洇湿黏在一起,周枕寒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泪,温声问:“很难受吗?不做了好不好?”
他大概是太过冲动,后续也没法判断温久的感受。
女孩的声音很轻,但全都发自内心的反馈,只是他看到她隐约皱着的眉头和眼角划过的泪水。
温久摇摇头,“不难受…就是控制不住的…生理性眼泪……而已。”
湿漉漉的眼睁开,盯着周枕寒棱角锋利的脸道:“你不是说我没有后悔的机会了吗?那要是我真的难受,你会放弃吗?”
“不会。”周枕寒啄了一口她的唇角,“我只会轻,不会停。”
周枕寒发现自己逐渐变得越来越贪心,他想要温久笑,却只想要她是因他而笑。
他不想管个温久在一起的人是谁,只要小姑娘能多笑笑就够了。
但他卑劣的心也曾想过,谁都可以为什么就不可以是自己。
直到温久喝酒跟他表白,他那颗心脏似乎才停止了跳动。
肖想得更多了。
温久点了点头,告诉他没事。
悬着的心这才落下,周枕寒俯身继续亲她,带着她不断地下坠。
周枕寒抱着温久去洗澡的时候,温久的手臂软软地搭在他的肩上,有气无力地看他。
周枕寒勾了勾唇,“怎么这样看着我?”
温久:“你好看,你真好看。”
周枕寒诱哄的本事很强,温久边抽噎着边重复之前叫过的称呼,她的嗓子都有些哑。
周枕寒提前放了水才来抱她,水温温热,周枕寒抱着她同时进去。
温久有气无力地枕着他的胸膛,嘟囔道:“好累啊。”
“累就睡,等会儿抱你回去。”
温久觉得全身酸软,抬眼问他:“你不累吗?”
周枕寒帮她清理,才淡淡吐了两个字:“不累。”
温久闭着眼笑了笑。
最后什么时候回去的,温久无从得知,只是粘到床的一秒,她下意识地滚进了周枕寒怀里。
周枕寒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已快凌晨一点,他们上楼就已经过了九点,除去中间的洗澡时间,竟然断断续续加起来做了三个小时。
难怪温久会累。
他想起扔在垃圾桶里的几个避孕套,勾唇笑了笑。
二十五才不是什么分水岭。
下意识点进温久朋友圈,才看到她发了今晚的照片。
配文是:服了好喜欢你.蛋糕/[1]
下面有一些共同好友的评论,譬如蒋政,又譬如周艺桦。
蒋政:【老板娘晚上好.捂脸/】
周艺桦:【鲜花插在牛粪上,你是鲜花,周枕寒是牛粪。】
周枕寒收了手机,搂着温久的手臂收了收,在她的额头柔和落下一吻。
*
周枕寒生日过后,日子归于平静,温久从不过问周枕寒工作的事情,在家只要周枕寒有工作,她便枕着周枕寒的腿玩手机。
听周艺桦说,周溯申请了国外的硕士学位。
温久很高兴周溯能放下过去的事情,慢慢地往前走。
因为关于周枕寒生日的那条朋友圈,周溯在很多天以后点了个赞。
或许是早就已经看到,只是很久之后才又点进去给她点赞。
温久已经能够跟上现学的专业课,只是偶尔会去图书馆的时候,便告诉周枕寒自己晚一点自己打车回去。
周枕寒总是会来接她。
有一天她从图书馆出来,迎面就撞上要加她微信的一个学弟,她拒绝后对方仍然不死心,温久只好给戒指给他看,“我真的有男朋友,快要结婚了。”
学弟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年轻就想着结婚,男生拦在温久面前,不让她离开,“学姐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就不能多等等,看看更合适的人吗?”
这是温久遇到过的,最难缠的追求者。
她皱了皱眉,“不考虑,我就想提前结婚。”
“那你可以和我结。”
温久被眼前陌生的男生的发言给震惊,不得不怀疑这人是不是出门脑子被门夹了,哪有人要不到联系方式就要结婚的。
她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这样吧,联系方式我可以给你,但你以后就别再来堵我了。”
男生听到后笑了笑,“学姐,你都给我联系方式了我还堵你干什么?我当然是言辞恳切地约你。”
“手机给我。”
男生道:“没有二维码可以扫吗?”
“我关了二维码添加,总不能为了你再打开吧。”
男生这才将手机解锁递给她。
温久凭借着记忆输入了一串微信号递还回去,男生搜索出来头像后明显不信,“Z?学姐你用黑色的头像?这个微信号不是假的吗?”
温久随即点开一个聊天框,将手机屏幕递到男生面前,“我品味独特不行吗?”
“老婆。”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温久惊喜转过身去,当着男生的面伸手牵住周枕寒,“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回家。”
男生嘴角的笑意僵住,将手机收进挎包里,讪笑道:“那学姐我先走了,下次见。”
周枕寒皱眉,捏紧她的手指问:“学弟?”
温久道:“我根本不认识他。”
“他要联系方式,你给他了?”
温久笑了笑,“我给你的,你看看你的微信有没有好友添加。”
周枕寒懒得看,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温久知道他并不打算计较,那一声老婆只是在朝着男生宣示主权,她也懒得管他,毕竟再过几个月就真的是他老婆了。
幕布笼罩着天空,温久偏头看他,“我都说我自己打车回来,你怎么还来学校呀?”
周枕寒自然地伸手将她的包接过去,停住脚步,对上她的眼,“来邀请这位小姐和我一起去钻你们学校的小树林。”
温久失笑,“你这人怎么……”
周枕寒捏了捏她的手指:“所以温小姐愿意吗?”
他已经牵着她开始往前走,却还是要征求她的同意。
温久没体会过校园恋爱,她以往所有校园恋爱的幻想也没办法实现。
关于小树林还是前几天她枕在周枕寒腿上和舍友在群里聊天,舍友打趣她所发的:【带你男朋友一起去钻学校小树林啊。】
南桉大学有一条狭窄的道路,道路两边栽了两排密密麻麻的树,路灯时亮时不亮。
似乎每个学校都有类似的地方。
温久被周枕寒牵着走,她笑着揶揄:“你知道小树林在哪里啊?”
“你不是也知道?”周枕寒睨她一眼,“你们学校我还挺熟的。”
等走到小路的时候,刮起了微风,温久只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法式收腰吊带连衣裙,周枕寒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感冒怎么办?”
温久小声道:“有你照顾我怎么可能感冒。”
路灯并未亮,温久对黑暗的地方有些怵,在原地顿住,轻声道:“里面有点黑。”
周枕寒“嗯”了一声,搂着她的肩膀,低声道:“那还进去吗?”
温久想了想,有周枕寒在旁边她不用担心会害怕,她笑了笑,“可以去的。”
周枕寒打开了手机灯,温久瞅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上确实有一个好友添加的提示,手机的灯光照着路面,温久轻声道:“我室友开玩笑的话其实你不用那么认真的,还特意跑过来找我。”
周枕寒道:“既然你们学校大多数情侣都会来,那我们来是理所应当的,你要是觉得时间早,那我们就多谈几年恋爱再结婚也挺好,把你想做的事情都做完。”
“我早就准备好嫁给你了。”
“小久,你的室友有说情侣们来学校里都会干什么吗?”
这个问题,虽然室友没说过,但答案已经很明显,温久脸不自觉地泛红,偏开眼不去看周枕寒,“没说,我觉得是手牵手走一遍吧。”
周枕寒轻笑,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要接吻。”
“哦。”
“那你愿意和我接吻吗?”周枕寒又问。
他只是问,见四下无人便关闭了手机,圈着温久的腰开始吻她。
温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人会来。”
“这么黑,他们看不清的。”周枕寒抿了抿温久的唇瓣,“来这儿的人会不清楚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吗?”
温久很认可他的说法,毕竟来到这儿的情侣目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温久张开嘴,用舌尖去抵开他的牙齿。
温久不光是做,就连接吻也很容易就软,周枕寒偶尔给她一些换气的时间,但还是吻得用力。
直到温久全部的力气都落在他身上,他才弓腰抱着她。
等温久彻底恢复了,周枕寒才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借着校园的灯光,温久看到他手臂上挂着的包,问道:“重不重?给我吧。”
温久包里只有一本书,但是比较厚,时间久了还是会手酸,刚才接吻的时候他一直挂在手臂上,也没有换过位置。
周枕寒失笑,“不重,很轻的包。”
温久问:“你车停在哪里的?”
“图书馆后面。”
那儿有一个小型停车场。
温久便挽着他的手腕,“那我们回家吧,你给我做点什么吃的,我晚上没吃饱,想吃你做的东西了。”
“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温久突然想起来,偏头问周枕寒,“姐姐最近有跟你说什么吗?”
“周艺桦不怎么和我聊天,她和我说的没有跟你说得多。”
温久一想也是,也不再和他谈论和周艺桦有关的事情。
因为温久说饿,周枕寒牵着她走的步伐有些快,到了车边,周枕寒将车门解锁,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他转过身来看清来人,点了点头道:“姜院。”
“我老远看就像你,不敢确定,这位是女朋友?”姜院长的目光移到温久的脸上,认出她后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你们?”
周枕寒无奈解释道:“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快结婚了,到时候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喝杯喜酒。”
姜院长这才反应过来,笑着道:“难怪我说上次怎么突然带她一起吃饭,你们急着要走?”
“嗯,晚饭没吃饱,回家加点餐。”周枕寒勾了勾唇。
姜院长:“我也还没吃,不介意的话一起?”
周枕寒微微颔首,“今天就不一起了,下次我做东请你。”
姜院长:“那你忙,我先走了。”
等姜院长走了,周枕寒替温久拉开车门,又将手臂上挂着的包递给她。
等车慢慢驶出学校,路过红绿灯,周枕寒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偏头看着她:“姜院长提起,我才突然想起来。”
温久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屏幕,“想起来什么?”
“之前好像我们有个处罚的项目。”
“!!!!”
温久早就抛之脑后去了,那时候的周枕寒说没有期限让她慢慢想,她根本就没怎么放在心上,此刻周枕寒提起,她才想起来。
她偏开眼否认,“没有啊。”
“有的。”
温久将手机扣在腿上,对着他眨了眨眼,“没有的,我记忆里没有这件事。”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红灯跳过,温久见这招不管用,开始喊他,“哥哥,是你记错了。”
“”
周枕寒不说话。
温久清了清嗓子,尾音微扬,“老公~你记错了。”
“”
直到回到南和九溪,周枕寒也没有被温久他记错了的思想给洗脑。
温久泄气下了车,“那你想怎么办嘛,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就是好奇你和那些人有什么不同,我没摸没抱,上了半节课就去办公室整理资料了。”
“你想要什么惩罚你自己说,让我想我能怎么想,我又不会让我吃亏,就是想不到。”
“你可以想不让你吃亏的。”
“真的?”温久思考了一下,又再次泄气:“还是想不到。”
周枕寒牵着她的手,“那就算了。”
“就这样?”
“就这样。”
温久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周枕寒一眼看出她的想法,无奈道:“真的,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今天买套的时候,只有凸点的了,就顺手买了,你可以把那个当做惩罚。”
温久懵懵的,还没明白过来。
“啊,喔。”
只要周枕寒放过她,也挺好的。
直到吃完周枕寒给她煮的面条,温久窝在沙发和已经处理完工作的周枕寒闹了一会儿,到房间看到包装上的字才知道周枕寒所说的什么凸点。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周枕寒,脸红得快要滴血,“诶,不能过度放纵,我觉得算了吧,我明天还有课。”
周枕寒搂着她的腰,认可地点点头,“也是。”
放过她的时间不超过两天,周五的时候她再找借口周枕寒完全不听,他应酬喝了点酒,贴着她的耳朵告诉她:“迟早要用。”
那个晚上,从床到单人沙发,她第一次意识到周枕寒所说的惩罚。
最后在窗边的时候,她的手上沾上了水珠,撑着玻璃的手不断往下滑,周枕寒手臂抱着她的腰,托住她不断下滑的身体。
温久觉得窗外的风景一点都不美了,她扭头看周枕寒,闷闷道:“最后一次,明天你就把这玩意儿全扔了。”
周枕寒吻落在她的后颈,低沉的嗓音轻声诱哄:“都听你的。”
她周六醒得晚,一点都不想动,感觉肉里的骨头已经松了,随便动一下就会脱离身体。
她偏头看了看,什么答应她的要扔了都是哄她的话,周枕寒一盒全都给用掉了。
之前是温久的生理期,生理期过了之后就找借口说有课,周枕寒就根本没打算让她在周五好过。
但是这个惩罚对温久来说不算重,只是身心带来的疲惫让她直接懒得搭理周枕寒。
周枕寒估计着她起床的时间拿了药膏上来,他掀开被子手就掀起她的睡裙,“我看看。”
温久没好气道:“不用你看,现在才知道看,早干嘛去了?”
“老婆。”周枕寒亲了亲她,“宝宝,你知道我昨晚喝了些酒。”
“”
“我看看有没有肿,给你擦点药。”
自己的身体如何温久还算清楚,虽然没有看到,但没有什么不适,她并了并腿,“没事,不用擦什么药。”
“我看看才放心。”
周枕寒眸中满是惭愧,温久拗不过他,松口道:“看吧,我都说了没事”
感受到冰凉的手指,她被冰得一阵颤栗,听到周枕寒道:“有一点红。”
他将药膏放在床头,抱着她道:“以后你不舒服就推开我,不要让自己受伤。”
“也没有不舒服,我觉得你说的惩罚不严重,也就”
“你的身体也很重要。”
“喔。”
“还生我气吗?”
“没有,我腿有点酸。”
周枕寒的手握住他的大腿,“我给你捏捏,哪里酸?”
“好像全身都酸。”
温久觉得这样的说法太模棱两可了,指了两个地方闭上眼,轻声道:“捏吧。”
周枕寒边捏边道:“林姨辞职了,靠谱的家政要下周三,我不在家的话会让人给你送餐。”
“怎么辞职了?”
“她女儿升职了工作有调动,为了更方便照顾外孙吧。”
温久和林姨聊天时偶尔会听到她说起自己的外孙,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要是换她她也可能割舍不了,没有再追求林姨为什么辞职,只是道:“没和你住一起之前我也没饿死。”
“好不容易让你长点肉别给我饿瘦了。”
“我胖了吗?”温久抬起酸软的手臂看了眼,“我不想胖。”
“没胖,很瘦。”
“”
因为林姨的辞职,周枕寒周末能在家做饭,但是周一到周三空的这三天却没有办法。
虽然老宅那边他们偶尔会回去,但温久一个人不会去,周枕寒便让她中午在学校食堂吃,晚上他回家做饭。
温久经常和他夸学校里开了新的小吃店,味道很好。
周一早上温久没课,她的消消乐卡在了第一千零五十二关一直过不去,便知道是之前系统提示过的bug来了。
周枕寒前几天还说让他试试,但温久没让,实在过不了,便打算给周枕寒试试。
本来什么时候都可以找他,但是她又在家无聊就想去找他。
周枕寒给她做了很多次饭,温久突发奇想地想做一次给他吃吃。
她打开冰箱看了眼食材,不知道该做什么,步骤如何,她找到林姨的微信给她打了个视频,问她适合做什么。
林姨笑着告诉了她两道简单的菜,温久听起来不难,笑着挂了电话。
后面才想起来没问怎么煮饭,想着煮饭的方法应该都一个样,便上网查了一下,按照网络上的教程将饭煮上。
然后给周枕寒发消息:【中午等我过来一起吃饭。】
不管他有没有看到,开始按照林姨说的开始做菜,看着简单,也确实按照林姨的步骤来做的,却入不了口。
打开电饭煲才发现米也是夹生的,只好放弃。
看着时间还早,温久下单了一家私房菜馆,将凌乱的厨房给收拾了,才打车出了门。
到京悦大厦楼下,温久也没有通知周枕寒,直接走进去,却见到一个送外卖的中年女人被拦在外面。
前台小姐扯出一抹假笑,“这边外卖不让进。”
送外卖的人道:“我下一单快超时了,拜托你通融一下。”
“通融你谁通融我?”前台声音尖锐无比,“都不容易,你怎么不通融一下我?”
温久拧着食盒皱了皱眉,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饭点,送外卖的人额角急出汗水。
温久站在旁边睨了眼,给周枕寒发消息:【下来接我!快点,我想你了。】
发完消息后她走过去,扫了眼外卖单子上的地址,发现地址填的财务部,她笑了笑,出于好心道:“我给我男朋友送午饭,你去送下一单吧,我给你带上去。”
外卖员有点犹豫,下一单是要超时,但是把外卖给一个不认识的人确实不是合适的做法。
温久显然也反应过来了,她收回手,“没有很急的话再等三分钟,我上去说一声你就可以上去了。”
前台显然对他这种大放厥词的话十分不屑,就在温久要进去时她又拦住,“你好,这里外卖不可以进。”
温久蹙眉扫了眼手里的食盒,“你看我哪里像送外卖的?”
她特意打扮过,是周枕寒特意送的某品牌高定,上面挂着几颗粉色的珍珠,看着就价值不菲。
她个子不矮,一双米白色的平底单鞋,头发绾起来,笑起来柔和得不带任何攻击性。
前台扯了扯嘴角,“不能带食物上去。”
“哦?可我跟我男朋友说过今天给他带午饭过来,他没有说不可以带食物上去。”
前台穿着一身黑色的职业装,“那就让你男朋友下来吃,吃完再上去。”
温久的眉头皱得更深,她笑了笑,“我男朋友工作很忙。”
“我们也很忙。”
温久彻底地无语了,你倚在这儿玩手机你忙个鬼啊!
“那建议你辞职,既然不能胜任这份工作的话。”温久勾起唇角,“我就先上去了。”
“你是不是有病?我让你上去了吗?听不懂人话吗?”前台将手机摔在桌上,大声朝着温久喊。
同时“滴”的一声,高层的专属电梯打开。
男人如鹰隼的目光淡淡地扫过来。
温久抬了抬手里的食盒,指着前台对周枕寒道:“老公,她说让你下楼吃。”
第65章 Chapter 65
前台刚入职, 姑妈是易点的保洁,她就自作主张不让人带食物上楼。
只是没想到第一天就遇上了温久。
即使她不认识电梯出来的男人是谁,但乘高层专属电梯的人就不是她能得罪的。
男人一席黑色的高定西装, 眉峰紧蹙,金框眼镜下的黑眸闪烁着寒光。
周枕寒大步走近,伸手接过温久手里的食盒,扫了一眼站在旁边变得不知所措的前台, “公司谁规定不能带午饭上楼?”
前台的手紧紧揪着腿侧的衣角,慌里慌张答不上来,“我”
旁边还有人等着送餐, 温久挽上周枕寒的手臂,偏头轻声对送外卖的女人说:“你先上去吧。”
要超时的外卖员点头道谢,侧身避免手里的外卖触碰到站在一起的两人, 匆匆乘电梯上了楼。
“我不是故意的。”前台支支吾吾半天, 终于吐出一句。
她尖声骂温久的那些话都被周枕寒全部听进耳里, 他抬眼盯着前台, 沉声问::“什么不是故意?是不让人带午餐上楼,还是刚刚那些难听的话?”
温对前台的那些话没什么感觉, 她毕生听过最难听的话都出自潘向松之口,所以一句普通的你有病并没有影响到她什么。
但她知道, 周枕寒是给她撑腰来了。
前台硬着头皮道:“不好意思,是因为我姑妈在公司打扫卫生我才这样的,不是想故意阻拦这位小姐。”
温久闻言还挺惊讶, 她没想到前台坚持不让她带食物上楼的原因竟是因为姑妈。
她也不想继续强人所难,握住周枕寒的手道:“我们上去吧。”
易点部分员工陆续下楼吃午餐, 都要路过这个方向,温久回头看了一眼, 小声提醒周枕寒:“你们公司午餐时间,有人看着呢。”
到时候被人误解她来公司为难员工可不好。
周枕寒扫了眼桌上还处在游戏状态下的手机,淡淡道:“给我老婆道歉。”
此话一出,路过的吃瓜群众皆是一惊。
公司八卦群里都知道老板金屋藏娇,有小道消息称是还在上学的小女友,万万没想到是老婆。
前台害怕被辞退,头低得快要贴到胸口,咬唇道:“对不起。”
周枕寒眉头皱得更深,他冷冷盯着前台,“抬起头来。”
前台抬头,脸上的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蹭花,周枕寒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咬了咬牙,对温久道:“这位小姐对不起,今天的事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温久只好应付:“我知道了。”
她不打算追究,也不代表她能够大度说什么没事。
前台刚松口气,就听见周枕寒道:“自己去办离职。”
男人牵起温久的手,凌冽的脸变得柔和,温声道:“走吧。”
他淡淡瞥了一眼自从下楼就停下来的员工,员工立马收回目光接着电话走了。
温久笑了笑,步伐迈得比周枕寒还快,“快走快走。”
进了电梯,温久像丢了骨头似的整个人都靠在周枕寒身上,她仔细思考了一下前台说过的话,问周枕寒:“你们公司的保洁是不是很辛苦?外卖的盒子打扫起来确实比较麻烦。”
周枕寒怕她摔,牵着她的那只手只能去揽着她的腰,“付出和回报永远都是成正比的,保洁需要中午将垃圾清理完,但公司给保洁的工资是普通实习生的两倍,还是换岗制,她们愿意拿着高薪水的工资来做这份工作,就不能破坏规则。”
温久听完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换作是她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每个行业的工作或轻松或辛苦,都有适应社会的运行机制,公司员工可以享受外卖带来的便利,而保洁同样可以得到丰厚的报酬。
她笑了笑又问:“你也看出来前台工作不认真了?”
“嗯。”
“你还挺聪明。”
周枕寒轻轻捏了捏温久的腰:“我什么时候笨?”
感受到腰上的痒意,温久下意识躲了躲,“那你能猜出来今天的午饭是我亲手做的吗?”
温久会不会做饭周枕寒最清楚不过,他低头睨了眼单调的食盒,低笑道:“老婆今天真棒。”
被夸的人脸一热,终于站直,“你现在说话怎么……”
周枕寒凑近问:“什么?”
温久以为他突然凑过来是想要在电梯里亲自己,她下意识地闭上眼,感受到男人只是停在眼前后又睁开,偏开眼不去看他:“没什么。”
“小久。”周枕寒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唇角上扬,“虽然电梯里没人会进来,但我没有在电梯接吻的习惯。”
温久才不想他那么得意,她舔了舔嘴唇,踮起脚尖在周枕寒唇上碰了一下又离开,对着他调皮眨眼,“你也可以有。”
“还真是。”
周枕寒低笑,大手箍着她的腰,覆上她的唇。
电梯“叮”的一声响起,停在目的楼层,周枕寒手掌从少女的衣摆处灵活的探进去,轻轻抚摸着她的腰窝同她接吻。
不知过了多久,周枕寒才松开温久,这个吻如同秋日的微风,温柔且热烈,结束之后的二人眼底都染上了一抹情欲。
随后又因为电梯的打开而消散。
温久来之前化了个淡妆,周枕寒手指擦了擦她的唇,轻声问:“水蜜桃吗?”
她有个小习惯,涂口红之前总会凑近鼻尖闻一下上面淡淡的香味,被周枕寒牵着往办公室走,她才笑着回他,“好不好闻?”
男人偏头,也不知道说的是口红还是她,“很甜。”
到了办公室,温久将周枕寒手里的食盒接过去打开摆在他面前的桌上,把筷子递给周枕寒,“快尝尝看好不好吃。”
她打包特意买了保温盒,根本看不出来是去店里买的。
周枕寒接过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在她手中的餐盒里,才开始品尝,他将菜咽下去,笑着点头:“好吃。”
就是味道和南和九溪一家店味道很像。
他知道温久不会做饭,也不拆穿她,只一个劲的夸好吃。
等一顿饭吃完,温久才笑着告诉他:“其实不是我做的。”
“我知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虽然饭不是温久做的,但她仍然想要让周枕寒感受到自己的心意,她撇撇嘴,“我其实做了,但是做的不太能吃,才去旁边买的。”
周枕寒闻言这才拉起她的手仔细检查,“以后不要乱做饭了。”
“你是怕吃到我做的黑暗料理吗?放心,给你吃之前肯定会我先尝一遍的,难吃就不给你吃。”
“做饭伤到你,我会心疼。”周枕寒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看到上面有任何伤痕才放下心道:“等会儿我送你去学校?”
温久的课表周枕寒早就一清二楚,甚至她几点上课几点下课他都知道。
温久的周三有早八,周枕寒也不折腾她早起,大度地让她住在学校宿舍。
周枕寒想在学校附近买房也被温久知道后制止,她觉得没必要浪费钱。
手任由周枕寒牵着,温久问:“你没有工作了吗?”
“送你去学校再回来。”
“不用,我等会打车就可以了。”温久把她的手机递给周枕寒,“这真的过不了,你来试试看。”
她来找周枕寒一是为了和他一起吃饭,二是为了让他把自己现在玩的关卡通过。
周枕寒伸手接过去,解锁才发现她换密码了,温久道:“你生日。”
周枕寒看温久玩过这个游戏,对他来说游戏规则简直易如反掌,温久还没注意看,他就已经行云流水地消除了一半,等再看的时候只剩最后了。
是之前游戏提示过的bug关,温久没有想到周枕寒说的试一下竟真的能够一次过,她激动地凑到屏幕前,看到上面的提示——
【恭喜通关,祝你和你老婆幸福快乐。】[1]
温久奇怪地“咦”了一声,“这个游戏怎么这么肯定是老婆的?我注册的时候信息都是乱填的。”
周枕寒将手机递给她,“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温久笑着调侃,“我以为我老公无所不能,神通广大。”
周枕寒闻言动作一顿,知道温久这声老公是故意的,他无奈将手机拿回去,仔细阅读一遍游戏规则之后,才把手机递给她看。
温久接过才发现原来游戏规则里早就提示过会出现bug。
她阅读了一遍,bug通关需要以男性视角的顺序去消除,消除的步骤会影响下次出现的图案。[2]
彻底看明白后,温久脸有些黑,毫不留恋地把手机上的游戏直接删除。
周枕寒看到她的动作忍不住笑,“就这样删了?以后无聊了玩什么?”
“这游戏还性别歧视,假如一个喜欢玩这游戏的女性,她不找男性帮忙就可能会永远卡bug关过不去,这样的游戏有什么意思呢?”[3]
温久说完原因后也没有抬头,女孩垂着眼毫无感情地清理安装包留下的垃圾。
“嗯,删吧。”周枕寒揉了揉头她的头发,“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没意见。”
温久删完游戏把手机放进包里,再次看到周枕寒的脸,她的脸色才缓和过来:“那你继续工作,我先去学校了。”
“这么着急走?三点五十的课,现在才十二点。”
温久想了想,才又道:“那等会儿再走,你去忙你的工作。”
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耽误周枕寒的工作,打破他的行程安排。
她愿意留下来,周枕寒心情愉悦,拿了几份开会的文件便又坐在了她身边。
温久好奇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文件,很多内容都是她看不懂的专业术语,便收回目光看自己的书。
她翻了两页看完下一堂课的内容,便将书放回办里,打开手机想找个游戏打发时间,发现没有什么能够提起兴趣的。
男人随意地往后倚在沙发,一只手续揽住温久,温久习惯性地往后枕着周枕寒的手臂刷微博。
她起床时间不早,但渐渐打起了瞌睡,周枕寒将她的手机接过去放下,指了指里面的休息室,“去睡会儿,等会儿去学校。”
温久看了眼还很早的时间,拿着手机进了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一张宽大的床,上面的被子铺得有条不紊,温久伸手试了一下发现床垫很软,不得不感叹周枕寒真的很会过日子,就连办公室的床垫都和家里的一样。
她脱了鞋躺上去,调了个三点的闹钟。
被子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洗衣液混合着周枕寒身上的木质调香味,温久闻着上面的香味,好似一门之隔的男人就躺在身边。
她轻轻嗅了嗅,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再醒来时已是在学校,温久被周枕寒叫醒,睁开眼发现车就停在她要上课的教学楼下面,络绎不绝得学生正往教学楼里走。
刚睡醒的温久都懒得看时间,已经知道大概是到她上课,但她还是闭着眼轻声问周枕寒几点了。
周枕寒将她的包递给她,“三点四十。”
距离上课也只有十分钟,温久记得她调了闹钟,知道是被周枕寒关了。
他关了闹钟,悄无声息地送她到了学校。
温久睁开眼接过包,凑近在周枕寒脸上亲了一口,“那我先去上课了。”
周枕寒点点头,“下课我来接你,别理什么男同学,问路的学弟也别理。”
“知道了,我只理你。”温久笑了笑,她知道周枕寒还是会在意异性付她的靠近,她扭头去亲了下他的嘴唇,保证道:“这个世界一片灰暗,只有你在我眼里被上了色,我看不到别人。”
说完她也不给周枕寒反应的机会,拉开车门跑下车,很快便与其他学生步调一致。
即使融入人群里,可周枕寒还是一眼就能锁定她的位置。
男人盯着前方扬了扬嘴角。
温久就是这样,会一脸正经的跟他诉说着内心的想法。
大概是知道他也喜欢她,所以她毫不吝啬的对他表达爱意。
收回目光,周枕寒按亮手机,蹙眉看着上面一直没有断过的好友申请,最终点下了同意。
他一同意之后,加她微信的人立马发来一条:【学姐,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我了呢。】
将手机仍在副驾,周枕寒驱车回了公司。
上电梯时手机一直震动,他只以为是温久调皮发过来的消息,打开却仍然还是加温久微信的那个男生。
男生用着一个动漫的黑白头像,微信网名叫十亿少女的梦,连续给周枕寒发了七条。
十亿少女的梦:【学姐,你下午在格致楼上课是吧,我在你隔壁,下午一起吃饭啊。】
十亿少女的梦:【照片.jpg】
十亿少女的梦:【学姐你喜欢这个吗?我中午去健身房拍的,新鲜出炉。】
十亿少女的梦:【学姐有没有照片?】
十亿少女的梦:【学姐一个女生用这么黑乎乎的头像真是让人不习惯呢。】
十亿少女的梦:【不喜欢腹肌照吗姐姐./可怜】
十亿少女的梦:【太高冷了,我下课在你们教室门口等你哦。】
周枕寒黑着脸,电梯到了他又再次按下,打字:【不喜欢。】
十亿少女的梦:【你今天看看肯定会喜欢的。】
周枕寒:【不要找我,我老公要来接我。】
十亿少女的梦:【懂了姐姐,那我们下次再约!】
“”
对这些毫不知情的温久还在听梁木说学校哪里的饭菜好吃,下课铃一响,出教室就看到双手插兜站在教室门外的男人。
她这节课教室就在一楼,不知道周枕寒怎么会直接到教室门口等着,朋友圈发过合照,她也没打算藏,和梁木打了声招呼后笑着走到周枕寒身边,“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周枕寒牵起她的手,忽视周围学生投来的目光,“上课累不累?”
“如果上学都累的话那工作肯定更累了,今天就一节课,睡眠充足,状态绝佳。”
温久还是好奇他出乎常理的举动,问道:“今天是怎么了,之前你接我也不会在教室门口等我的。”
之前温久觉得没必要,都是和梁木一起走出教学楼才上他的车。
周枕寒道:“最近有没有人骚扰你?”
温久一头雾水:“没有啊,我除了上课都和你在一起,谁会来骚扰我啊。”
“没有就好,以后有人骚扰你的话就告诉我,我来解决。”
温久无奈道:“你是不是有点太敏感了周枕寒。”
“没有。”周枕寒矢口否认,“防范于未然。”
他们的说话声不大,隐没在人群里,但俊男靓女手牵手在一起却是引得路过的学生频频投来目光。
温久总觉得很奇怪,偏头看周枕寒:“我之前和梁木一起走的时候感觉没人会注意我们,怎么你一来就一直往这边看,你长得有这么好看?”
周枕寒反问:“我不好看?”
温久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不得不承认:“好看,勾得我魂都没了。”
“……”
直到晚上周枕寒去洗澡,温久才知道他为什么一反常态到教室门口等她。
只是晚上学弟的短信更过分了。
十亿少女的梦:【姐姐,一到晚上总是忍不住想你,哪哪都想。】
十亿少女的梦:【姐姐明晚约吗?】
温久皱着眉把消息看完,无语拉黑。
等周枕寒出来,她才开始笑着躲进周枕寒怀里,揶揄道:“学弟对你是真爱啊。”
周枕寒挑眉,“他又发消息了?”
温久:“我帮你拉黑了。”
“拉黑他在学校继续堵你,让他发,我屏蔽就好。”
“没事,我下课和梁木一起走就好了,以梁木那性格,铁定会给她骂个半死。”
周枕寒笑了笑,“你也能骂。”
温久才反应过来,笑着附和:“对,我可会骂人了。”
拉黑学弟后,那男生果然在第二天来堵温久了,她当时和梁木一起下课,被男生拽住手臂。
温久挣扎了两下没挣脱,蹙着秀眉道:“放开。”
“姐姐怎么拉黑我了?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就放开你。”
温久:“我没你微信。”
“我们还聊过天,你答应了我今晚吃饭。”男生笑了笑,“姐姐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哦,那是我对象的微信。”
梁木也将温久的手拉过来,“你烦不烦?”
男生嘴角一抽,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的头像,原来是温久男朋友的。
“重新加一个你的。”他执拗不肯放手。
温久笑了下,“欢迎暑假来参加我的婚礼。”
温久几乎没怎么和别人提起过婚礼的事,她谈恋爱时间不长,就连梁木眼里都闪过一丝意外。
当着男生的面,梁木故作惊讶,“我靠,你闪婚啊?”
“我比较爱他,所以先结了。”温久笑着附和。
“所以结婚就不能通过我的微信了吗?”男生笑得意味深长,“我还挺想尝尝人.妻是什么感觉。”
“……”
温久淡淡道:“忘了说,我拿我对象的手机拉黑的你微信,加上我的我也拉黑,我不怕你下课堵我,第一次给你微信只是懒得和你纠缠。”
梁木睨了男生一眼:“听不懂人话?都告诉你了不想搭理你,我看到你怎么长的人摸狗样的怎么说话这么没脑子呢。”
男生目光移到梁木身上,笑了笑,“这位姐姐,我不是跟你说话。”
“姐姐?”梁木轻嗤一声,“装什么嫩?你年纪比我都大呢。”
“我刚过十九岁生日。”
梁木“哦”了一声,“我们都还没过十九岁生日,不要觉得我们比你大一级就是姐姐了,下次记得擦擦眼睛再叫人哦,不要只用下半身思考。”
男生气急败坏道:“你有病吗?我追求谁和年纪有关系吗?”
“你这是追求啊。”梁木故作思考,嘴角扬起笑,“小狗喜欢主人都是先摇尾巴,而不是直接舔的懂吗?”
温久忍不住笑,看到男生脸色黑了,她拉起梁木的手笑着道:“走了,我男朋友到了,说要请你吃饭。”
梁木:“姐夫人这么好呢。”
“”
温久比梁木还小上几个月,姐夫这个词是真不适合梁木这样的人叫出来。
温久立马懂了她的意思,笑着道:“你姐夫出了名的人好。”
梁木和温久上了车,开玩笑似的叫了周枕寒一声姐夫,弄得周枕寒莫名其妙。
他偏头去看温久,温久笑着道:“开玩笑的。”
梁木问:“那哥们不会去外面造谣你吧?我有个朋友就是被人追求未果被造黄谣了。”
温久不知道会不会,她的目光落在周枕寒脸上,毫不在意地说:“没事,清者自清,随便他。”
又笑着道:“有什么你姐夫会给我解决呢。”
周枕寒扯了扯嘴角,没插他们的话。
周枕寒倒不是真的只请梁木一个人吃饭,温久还给谭菲菲和郑新亚也发了消息,给她们打了车一起过来。
虽然住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一个多学期足够培养友谊。
除了梁木之外,另外的两人只在温久的朋友圈看到过周枕寒的照片,见到周枕寒后,谭菲菲第一眼的关注点就在他的手上。
她看得眼睛都直了,对着温久眨眨眼,“这就是那张照片的主人?”
温久知道她说是群里的照片,只好笑着道:“是。”
她很喜欢这双手,但一想到是温久的对象,便收好了目光。
三个人都比温久大,但一整个晚餐时间都在开玩笑叫周枕寒姐夫。
周枕寒不在温久面前话不多,特别是对于陌生的女孩子,更不怎么说话,但绅士礼貌却依旧表现得淋漓尽致。
温久喝了点酒,有周枕寒在她总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周枕寒就任由她喝,她喝得有点上头,整个脸颊都红通通的。
吃完饭后周枕寒打了辆车送三个小姑娘回学校,温久整个人都挂在周枕寒身上,笑着和室友说拜拜。
周枕寒一只手圈着温久的腰,等车到了之后才将她抱起来,往地下车库走。
温久依旧很轻,但在一起后长起来一点肉,便摸不到硌人的骨头了。
他将温久放在副驾,替她系上安全带,在温久的唇上亲了一口后,绕到驾驶座去开车。
温久喝醉酒总是有很多种状态,吵闹的,乖张的,安静的都有,她睁着眼看周枕寒,夸奖道:“你真好看,哪里都好看,就连谭菲菲都很喜欢你的手。”
周枕寒记不清她室友的名字,但从她的里听出来了一丝醋味,笑着道:“你也好看。”
“不!还是你好看。”温久凑过来,“好看到我忍不住想要亲你,想要抱你。”
周枕寒失笑,“我知道了。”
温久“嗯嗯”两声便安静下来,等着周枕寒开车。
路上他们遇到了上一次查酒驾的交警,交警显然对壮着胆子开车的温久记忆深刻,拿测试仪给周枕寒吹的时候随口问:“这次换你开了?”
周枕寒“嗯”了一声。
许队笑了笑,“现在开车还和之前一样吗?”
指的是温久,周枕寒能够听出来。
他的目光柔和地落在温久身上,笑着道:“不怎么开,和以前一样。”
“那你少让她上路,车多的地方不安全。”许队提醒了句。
周枕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曾经做的事情有多么荒唐。
她最怕车祸了,所以在溪水苑她才会让他别再走了,生怕他在路上出现任何的不测。
可那次他却在温久百般推迟的时候坚持让她帮忙开车。
周枕寒喉结一滚,有些酸涩,对着许队道:“我知道了,多谢提醒。”
“安全第一条。”许队摆摆手,“走吧。”
到南和九溪的时候温久转醒,周枕寒看她醒了,也不急于下车,他偏头看着温久,情绪染上眉梢,“对不起,小久。”
温久莫名其妙,“怎么了?”
“之前非让你帮我开车,我真的很混蛋。”
温久牵起他的手笑着道:“没事的,如果我真的害怕开车的话肯定会拒绝你的,我那时候只是新手上路开着速度慢罢了。”
周枕寒还是觉得自己之前太过冲动,没考虑到她内心的犹豫,只顾一个劲的借着喝酒来靠近她。
他有时候觉得酒是个好东西,但有时候又会因为酒变得荒唐无比。
若不是她主动说,温久可能都记不起来了,她笑着对周枕寒道:“我不害怕开车,害怕的是危险,我不想失去我爱的人,所以你现在让我开,我肯定是不开的。”
周枕寒握住她的手,“以后都不让你开了。”
温久垂眼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发现越看越好看,她扫视了一圈四周,发现安静无比。
默了默,她拉起周枕寒的手含在嘴里,笑着问:“哥哥你想吗?”
手指传来湿热感,周枕寒勾了勾她的舌尖,声音沉了几分,“回家。”
温久:“我不想回家。”
似乎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周枕寒顿了一下,才道:“车里没有套。”
温久凑过去亲吻他的喉结,她故意呼出一口气,撩得周枕寒脖颈处痒痒的。
她拉开面前的储物柜,将一个盒子拿出来举到周枕寒面前,“你怎么骗人呢。”
周枕寒伸手接过去,无奈解释:“江远塞的。”
也不知道温久信不信,但确实是江远顺手故意塞他车里的,声称随时随地都需要携带,不然容易擦枪走火。
他也没管,就是不知道温久什么时候看到的。
或许又是因为看到了车里的东西,才会以为他想在车里。
温久已经解开安全带,挪过去坐在他身上,眨着眼睛看他。
女孩脸颊绯红,亮晶晶的眼,周枕寒低头吻她,从唇到颈窝,每一处都细细舔./吮。
温久的脸更红,她趴在周枕寒颈窝,靠近他的身体,自己褪下了裙下的打底。
她和周枕寒在一起之后就特别爱穿裙子,有时间是真的很方便。
周枕寒笑着咬她的唇,“喝醉了吗?”
温久有点轻./喘,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晕乎乎的,我还能认出来你。”
她的样子可爱极了,周枕寒总忍不住,唇移到眼睫处吻了吻她颤抖着的睫毛,放低了座椅,低声问:“不怕有人来吗?”
被周枕寒提醒后,温久抬眼看了一下四周,黑黢黢的,什么人都没有。
南和九溪的住户似乎都不喜欢晚上回家,温久摇了摇头,贴在周枕寒的耳边,轻声说:“不怕,就算有人也看不见车里的。”
周枕寒无奈笑,告诉她:“其实这边的车库不会有人的,我都买了。”
温久更放心了,“那不是更好吗?你有很多车啊。”
“嗯。”
温久伸手解开周枕寒的皮带扣,周枕寒的黑眸深了深,他将温久的手臂拉起来挂在他的脖颈,摸着将包装袋撕开,起了坏心思,“小久,想要试试吗?”
“嗯”
温久含糊不清,本来就是想在车内的,搞不懂周枕寒问她这个问题的意义在哪里。
她话刚落下,就感觉周枕寒的手抚在手心,将一个锡纸袋塞进了她手里。
愣了愣,她才反应过来前一句试试是试什么。
其实温久不太爱看周枕寒,每次做的时候看他的任何地方,就是不爱看那儿,看了之后总是莫名会想退缩。
此刻却不得不看。
她红着脸,垂下眼去看他。
周枕寒对上她蔓上水雾的眼眸,声音像在烟酒里浸过,“会用吗?”
温久的脑袋是胀的,不知道该怎么答,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贝齿撕开塑料包装,她一寸一寸地覆上去。
没有男人能拒绝心爱的女孩做这个,周枕寒呼吸一沉,只有破碎的气音泄露了情绪,“小久……”
尽管双颊滚烫,温久还是心脏狂跳地做完了,她悄悄抬眸,睫毛短促地扑簌,和意味不明的视线撞到一起,她手腕一抖,下意识用力。
“……”
周枕寒一直盯着她看,灼热的视线烧过来。
温久被他盯得越来越窘,忍不住反驳,“你不喜欢吗?”
低沉的笑声灌入耳廓,周枕寒不轻不重地笑了,“喜欢,以后都交给你。”
车内热度持续攀升,那种绮丽的嫣红从脸颊蔓延到脖颈,温久想要占据主动,可小小的空间里,她的四肢完全不听使唤。
“要不还是回家吧?”她有点反悔。
周枕寒看了她一眼,又示意她看看自己,声音哑得厉害,“小久,你觉得现在能回家?”
“可是……”
他容不得她退缩,“没有可是了。”
周枕寒将车内空调温度调低,手从裙摆探进去,粗粝的指腹一路点火,她的皮肤太嫩了,稍稍用力就会留下印子。
他把她抱坐在腿上,伸手护着她的头顶,防止头被车碰到。
温柔的进攻,两人一起发出喟叹。
温久在逼仄的空间里,背脊挺直,长长的颈项弯成一道好看的弧,她双手抱住周枕寒潮湿的脖颈。
温久喉咙溢出碎掉的音节,睫毛微颤了一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缓缓落下。
和以往的所有感受都不同,泪水掉落得出乎意料。
南桉干燥风大的春天,车窗渐渐起了雾。
温久仿佛参加了一场赛车比赛,心脏随着车辆的起伏悬高又下坠。
漏掉一拍的心脏又因为获得比赛而被满足,发出清脆的鼓掌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枕寒才停下,他抱着温久躺在座椅上,呼吸沉重,却并未退出。
他台手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哑着声音问温久的感受。
温久声音轻咳一声,才让自己的嗓音恢复正常,说话有些不明不白,“还还好。”
“嗯。”周枕寒道:“那就好。”
“还不出来吗?”温久动了动腰,发现他仍然在里面,只是没有之前肿./胀,已经是发泄过后的状态。
周枕寒低声:“再等一会儿。”
“等什么啊?”温久不解道。
“没什么,”周枕寒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道:“很快了。”
想就这样抱着她,感受她在怀里,软到全身都贴在身上的样子。
温久脸上的潮色还未褪去,靠在他的怀里轻轻呼吸着。
渐渐泛起了困,周枕寒才简单清理了一下,抱着她回了家。
他帮她清理完毕后,将温久抱上床才慢慢去洗澡,以为困了的温久会自己先睡着,却没料到出来时女孩睁着眼睛定定地望着她。
周枕寒走近轻声问:“怎么还没睡?”
“我纠结个问题,睡不着。”
“什么问题?”
“你的手多长?”
“”
这问题周枕寒答不上来,他自己没有量过。
温久笑着道:“你伸过来我量一下。”
她拿出了一个软尺,周枕寒看着她已经拉开的软尺问:“哪里找来的这个?”
“我之前买衣服送的,用来量量三围什么的,突然想起来我就去之前的房间拿来了。”
她的东西基本全都搬到周枕寒这边的房间,这个房间被挤得满当当,之前住的那个就很空,她过去找个软尺十分好找。
周枕寒掀开被子上床,将手递给她。
温久高兴地牵过来用软尺比了比,震惊道:“从腕骨到指尖二十二厘米,掌骨到指尖……十三你全部进去了……”
“”周枕寒顿了一下,“差不多吧。”
“可是手我觉得没有那个额”
温久这才反应过来话题偏了,她只是想知道周枕寒的手多长的,但是总会下意识想到一些场景。
周枕寒的手指大概是十二到十三,可她觉得他比手指让人难以接受得多。
在车里的时候她替周枕寒戴./套的时候发现和她的手长度差不多,于是她又用软尺比了比自己的手。
粗略十九厘米左右。
她红着脸转了个身,“睡觉。”
周枕寒笑着将她转回来,低声道:“害羞什么?明天不打算见我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做打算,说不定一觉睡醒世界都安静了,你也不是我的男朋友。”
“睡醒如果我不是你男朋友的话。”周枕寒故意停顿了一下,就在温久抬眼的时候道:“那就是你老公。”
温久这次是真的害羞了,她不再调皮喊他,而是僵硬着脸道:“越叫越自然了。”
“是的。”
“不许叫了,收回去。”
“好的,老婆。”
“不要叫,还没有结婚。”
“知道了,老婆。”
“你是存心给我找不痛快。”温久吐出几个字,冷着脸不想再继续搭理他了。
周枕寒只好改口,“没有的宝贝。”
“”
第66章 Chapter 66
林栖渃九月中旬生了, 是个白白胖胖的女孩。
温久和周枕寒一起去看她,她打算买一些小孩子的礼物却又不想让周枕寒百忙之中抽空陪她逛街。
正好程琪月和周艺桦之前提过想要逛街,温久便约了她们一起。
小孩子的东西温久不懂, 周艺桦和程琪月更是不懂,挑来选去逛了一下午才买了几件适合女孩的衣服。
周艺桦盯着温久买的衣服看了又看,认真道:“小孩子的衣服真好看。”
程琪月也凑过来,“以后你们生个小孩也买一堆可爱的衣服。”
提起这事便随口问温久有没有想过以后和周枕寒生个什么样的孩子。
温久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她觉得这事情好早,便实话实说:“没想过,总觉得还很早。”
周艺桦反应过来, 笑着道:“是我唐突了,不应该问你这个问题。”
“没事呀姐姐。”温久道:“你这中文进步很快。”
周艺桦没什么口音,普通话说的挺标准, 只是有时候成语用的不太合适, 她笑着道:“最近总有人跟我说这个词, 所以就记住了。”
程琪月凑过来, 看着温久的脸,又想到周枕寒, 说道:“你和周枕寒的孩子一定颜值不低。”
温久骄傲无比:“那是必须的。”
和周艺桦程琪月喝了个下午茶后各自分开,她给周枕寒发了个定位就等周枕寒来接她。
周枕寒没开车, 司机送他们过去,温久坐在后座。
上车后周枕寒便问:“买了什么?”
“一些小孩子的衣服和玩具。”温久笑了笑,“好想知道栖渃姐的孩子长什么样, 我觉得一定很可爱。”
“去看看就知道了。”
温久:“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抱抱她。”
周枕寒语气坚定:“能抱。”
温久抬眼看周枕寒,“那要是她哭怎么办, 我好像不会哄孩子。”
周枕寒:“哭了就还给江远。”
温久被他逗笑,“你怎么这么坏啊, 江远会哄孩子吗?”
“他都当爸爸了,不会哄孩子的话要他何用。”
林栖渃生了之后,江远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林栖渃身上,周枕寒感觉都清静了不少。
温久是第一次去林栖渃家里,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
阳光透过柿子树宽阔的叶子,青砖灰瓦,树影婆娑。
都是一堆朋友来探望,人也不多。
江远在迎客,温久将手里的袋子递给他,他笑了笑道:“谢谢小嫂子。”
温久第一次被人这么叫,她没来由的脸红,硬着头皮道:“不用谢。”
温久的目光四处搜寻,也没有看到林栖渃的身影,转念一想林栖渃应该是在房间里,便只能和周枕寒在屋里转。
周枕寒捏了捏她的手指,“等会江远忙完了他带你过去抱。”
温久眼睛亮起来,“好。”
没一会儿江远就过来了,笑着打招呼:“小嫂子想抱孩子跟我走。”
温久挽上周枕寒的手臂,抬脚跟在江远身后。
为了避免吵闹,林栖渃和孩子待在后面的房间,也没找保姆,平时都是江远带孩子。
温久到的时候孩子正躺在林栖渃的怀里睡的正香,温久怕把孩子吵醒,就连走路都放松了脚步。
周枕寒和江远在门外闲聊,温久看着床上软乎乎的小孩,轻声问林栖渃:“大概什么时候醒啊?”
林栖渃想了一下笑着道:“她睡眠时间短,白天半小时就会醒一次,一会儿饿了吃饱又睡。”
温久撑着脸盯着看,“栖渃姐,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乳名叫小七,名字就叫江临栖,笔画不错。”
“小七”温久喃喃道:“长得真可爱。”
和林栖渃坐在一起吃了一块点心,孩子大概是饿醒了,温久还没开始抱她便开始哭,林栖渃叫江远,江远进来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哄着喂奶。
他一接过去哄两句,小七就乖了。
周枕寒是跟着江远进来的,温久并未因为小孩的几声哭就降低了好感,反而觉得愈发可爱,她站在周枕寒的身边,感慨道:“好乖啊。”
小七砸吧着嘴在吃着奶瓶,江远笑了笑,对着周枕寒挑眉,“见过我女儿的人就没人不喜欢的。”
“”
“我看有的人是羡慕嫉妒了。”
“”
周枕寒嘴角抽了抽,“恭喜。”
江远继续道:“没有孩子的人是不会懂做爸爸的快乐的。”
“”
接连的几句,怼得周枕寒无话可说。
就连结婚都觉得小姑娘年纪小可以再等她几年,更别提孩子的事情了。
温久自然是听出来了江远的话,她挽着周枕寒的手臂,笑着道:“我老公明年就当爸爸。”
不管怎么样,气势上不能输。
“那也比我晚一年。”
“”
关于孩子的争论这件事算是彻底败给了江远,江远总算是逮着机会在周枕寒面前炫耀一下,硬生生夸了三分钟。
等到小七吃饱喝足,江远才小心翼翼地将瞪着两只大眼睛的小姑娘递给温久。
温久开心地伸手接过,叫了小七两声。
小孩子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整个身体柔软得不行,抱在怀里就像一团棉花,温久不敢用力也不敢松手,身体崩得紧紧的抱着。
江远继续打趣:“周总,你们家这育儿经验堪忧啊。”
温久不由得脸红,也不能说。
“好了,”周枕寒淡淡吐出两个字,“你别再逗她了。”
林栖渃拉着温久的手,叫她怎么抱更轻松一点,“不用紧张,你这样抱也可以,只是手往上一点会更好,别搭理江远,他这个人嘴比较贱。”
江远只好闭上嘴。
温久抱着小七坐下,熟悉了之后她便腾出一只手去摸小七肉肉的脸蛋,终于有了反驳江远的底气,“学习也不是很难嘛,你看我这么快就会了,你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
江远:“巧了,我成年的时候就会抱孩子了。”
“周枕寒十岁就会了。”
江远:“我不信。”
温久:“他抱的我。”
周枕寒十岁的时候温久刚到南桉,抱她一定是抱过的,那个时候她也还是个孩子,怎么就不算周枕寒抱过呢。
“噗哈哈哈哈哈”江远勾住周枕寒的肩膀,笑得弯了腰,“你那时候就哈哈哈禽兽不如。”
“有病。”周枕寒冷冷吐出两个字给江远,坐在温久身边,睨了她怀里的孩子一眼,又偏开目光。
打趣够了周枕寒,江远又走了。
很快孩子又困了,温久将孩子递给林栖渃,笑着道:“谢谢栖渃姐给我孩子抱了一下,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孩子休息了。”
“不打扰,”林栖渃笑着道:“以后想抱欢迎来抱。”
温久笑着说好。
和周枕寒走出林栖渃休息的地方,再次遇到江媛。
温久知道江媛和江远是堂姐弟,他孩子满月酒肯定是要来的,只是她曾经把她当成情敌,真见了面还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江媛先打招呼,“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温久被周枕寒牵着手,周枕寒替她答:“我们也刚到不久。”
其实也不怪温久误会,周枕寒和江媛之前看起来比和温久都熟悉。
江媛又问:“手上的疤消了吗?”
这话摆明了就是问她,温久笑了笑,“已经差不多了,谢谢江医生。”
和周枕寒分手的那段时间,她自己涂药,总是会想起他给她涂药时的场景,又会想哭。
后来复合之后她便不要他涂药了。
直到第一次脱完,手上的疤痕已经淡得几乎要消失不见。
江媛也笑了笑:“淡了就好,那我先走了。”
温久点点头。
等江媛走了,温久才偏头道:“我之前一直感觉你和江媛很熟。”
周枕寒道:“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她和我在一个学校,我妈知道了就会让她偶尔去我们家吃饭,是比和其他人熟悉一些,但只是朋友的那种熟,我们都对彼此没有感情。”
温久撇撇嘴,“那她要是喜欢你的话也没我什么事了,你们在国外就在一起了。”
“不会有这种可能。”周枕寒道:“我只对你动过心。”
温久笑了笑,“我是说如果江一声在国外猛烈追求你,你可能日久生情。”
“我不喜欢日久生情。”
温久愣了愣,“你对我也不是一见钟情啊。”
“是。”
周枕寒承认道:“见你就觉得你是特别的。”
“好吧。”
走了一会儿温久才突然问周枕寒:“我们上次去医院的时候江医生跟你说什么?”
周枕寒想起那天江媛单独把自己叫在办公室里的叮嘱事项,喉结滚了滚道:“真的要听是什么?”
“想听。”
周枕寒扫视了一圈四周,“晚上回家告诉你吧。”
“为什么要回家才能告诉我?”
“现在不方便。”
温久也没有那么迫切知道是什么,便笑着道:“好吧。”
吃饭时温久和周枕寒被江远安排在熟人那一桌,又认识了几个周枕寒的朋友。
周枕寒被灌了一些酒,温久也被劝酒,她笑着指了指周枕寒道:“我今天就不喝了,要照顾他。”
于是所有的酒都被周枕寒挡住,大家灌周枕寒灌得更猛了。
温久觉得晚上周枕寒醉了也告诉不了她江媛到底说了什么,但周枕寒酒量好,把几个人喝趴下他也只是上了脸。
劳斯莱斯后座里,周枕寒有些热,温久将她的衬衣领口解开,仔细看了一下他的脸色道:“还能告诉我江媛说了什么吗?”
周枕寒笑着保证:“能。”
温久便继续等。
等到回家她要继续问的时候,周枕寒便凑过来吻她,“那时候她就以为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前后不明的话让温久一愣,换气的间隙她问:“什么意思?”
“你那时候手臂受伤,她说让我忍,实在忍不了可以试一下不容易伤害到手臂的体./位。”周枕寒的唇带着一股浓烈的酒味,轻声问:“你想试试吗?”
温久在脑海里思考什么不会伤害到手腕,想了很久也想不到,便问:“什么?我觉得都会伤害到的。”
周枕寒抱着她往楼上走,笑着亲她的唇,“试试就知道了。”
周枕寒喝了酒,温久害怕他摔了,只能伸手抱着他的脖颈。
上楼的瞬间,温久想到白日里江远的话,轻声道:“栖渃姐的孩子好可爱,我也好喜欢小孩子,你喜欢吗?”
周枕寒顿了一下,他低头吻了吻温久的唇,“你喜欢的所有,我都会喜欢。”
典型的爱屋及乌了。
温久道:“那我们也生一个。”
“不生。”周枕寒回答得很果断。
“我不是要现在生,就是以后,以后我们生。”
进了门,周枕寒将温久放在床上,倾身上来吻她的后颈,炙热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带起一阵痒,“那也不生,生孩子风险很大,我们不用冒这个险。”
林栖渃刚怀孕的时候,江远每天都在看护理知识,看到那些风险事项后眉头皱得比谁都紧,告诉周枕寒说不想要林栖渃生了。
周枕寒淡定听完江远口中陈述的风险,提出自己的意见,“都怀上了你只能尽你全力照顾好她,难道你还要让她打了?”
江远后悔不已,提醒周枕寒,“以后喝酒还是小心一点。”
周枕寒睨了他一眼,“我可不会像你。”
如今林栖渃虽然平安生完,江远悬着的心落下了大半,但周枕寒不愿意温久经历那些风险,即使被江远一直调侃他也无所谓。
温久愣了一下,他这么坚定的想法让她不知所措,她只好道:“好吧。”
随后周枕寒抱着她的腰翻了个身,让她侧躺着。
侧躺之后,确实不会再伤害到受伤的那只手,只需要另一边的手借力,温久整场下来的感受是舒服的。
她也没有以往那么累。
只是撑在身下的那只手臂有些酸,周枕寒和她互换了一下躺着的位置,将她的手臂拉过去轻轻的揉着。
从车里那次开始,周枕寒就不喜欢退出去了。
他就喜欢在里面被温久所包裹着,感受她的一切,直到清理时,周枕寒才不得不退出来。
在浴室时又擦枪走火,但因为没有计生用品,周枕寒硬生生憋着出浴室去拿,又来了一次。
花洒中并未落下任何的水流,湿漉漉的地面让人站不稳,好像踩在虚浮的云层,堪堪往下坠。
温久的手撑着墙壁,转头去看周枕寒,慢慢吐出几个字:“可可以了吗?”
周枕寒的搂在温久胸前,低低的“嗯”了一声却动作未停。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周枕寒变得不那么温柔,他曾说过让温久有任何的不适就推开他,但此刻她却并没有那样做。
女孩已经乱了呼吸,只留下轻轻的啜泣,混合着额头的汗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两腿一软往下坠,周枕寒才将她捞起来,开始帮她清理。
温久连眼睛都没睁,就这样借力靠在他身上,昏昏睡了过去。
*
参加完林栖渃孩子的满月酒之后,温久变得嗜睡起来,除去上课时间就总是爱睡觉,就连和周枕寒待在一起也开始睡。
周枕寒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他无奈只能叫醒还在睡觉的温久,轻声问:“哪里不舒服?”
温久困得要命,直接不愿意理他,翻了个身继续睡,闷闷道:“没有,就是困。”
周枕寒看了眼温久的生理期,她生理期容易不准,有时候会推迟个两三天,没想到的是已经推迟了好几天了。
周枕寒突然有些紧张,他翻身上床将温久捞过来,习惯性地亲了亲她的唇,“跟我说实话。”
“什么实话?什么都没有。”温久嘟嚷。
这话在周枕寒听起来一点都不可信,突然想起温久回答江远的那些话。
“我老公明年就当爸爸。”
说得是那么的肯定。
他当时只以为是玩笑话。
但温久已经开始符合一切怀孕的早期症状。
虽然每次都已经做好了避孕,但有些时候就是防不胜防,他眉头皱得很深,低声问:“是不是真的怀了?”
温久睡觉被打扰之后很不开心,她睁眼看了一下周枕寒又闭上,脑子也不清楚,“什么都没有,你让我睡觉好不好?”
周枕寒担心得不行,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
回答他的是已经睡着了的温久。
周枕寒再次给她弄醒,低声问:“你是想和我去医院,还是是找医生来家里?”
周枕寒始终觉得去医院是最保险的,医院有一堆专业仪器,医生上门只能初步检查一下。
温久睡懵了,闭着眼道:“我没病,去医院干什么。”
“做检查。”
温久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周枕寒之前说的话,才愣愣道:“没怀,真的没怀。”
“那你最近怎么了?”周枕寒摸了摸她的头,“觉得我不想要孩子所以瞒着我吗?不用瞒我,我会对你和孩子都负责。”
温久被他搞得即使再困也没法安心入睡了,她只能打起精神从床上坐起来,“真的不是。”
周枕寒道:“没来例假,你测试过了吗?”
温久都根本不记得自己的例假,她有些不确定了,道:“没测,是不是测了就知道了,不用去医院吧,买回来测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周枕寒是觉得去医院检查一下更放心一些,看温久无精打采的样子便决定先买试纸来试。
等周枕寒走了之后,温久便睡不着了,她一直记得他们有做措施,真的不可能像周枕寒说的那样意外怀什么孩子。
脑子乱懵懵的,不知如何是好,真怀了孩子的话是要留还是怎么样。
虽然可以休学,可以在大学就怀孕生孩子,但是她真的没有做好准备。
她有些害怕,捞起一旁的手机百度了一下怀孕的症状。
例假确实是推迟了,恶心呕吐之类她都没有,但是百度说了恶心呕吐只是个例。
又看到一条回复说怀孕之后就会变得疲倦,总是忍不住犯困。
她顿时如遭雷击,觉得这就是她现在的状态,要不是周枕寒发现,她根本不会往怀孕上去想。
她顿了一下,立马给程琪月发消息道:【小七月!!!怎么办!!!】
程琪月:【怎么了宝贝?大惊小怪的。】
温久:【完蛋了!我好像怀孕了。】
程琪月立马打了个视频过来,就只看到坐在床上头发凌乱的温久。
周六的大中午温久还是这种状态让程琪月有点稀奇,她顿了一下问:“你还没起床啊?”
温久看了眼时间:“我刚醒不久,最近一直犯困,被周枕寒弄醒的,他说我怀孕了不告诉他。”
程琪月笑了,“那你怀了吗?”
“没有吧?”
温久被周枕寒和百度搞得一点自信都没有,根本不敢坚定的说没有怀。
程琪月:“那你测一下就知道了,去测试完再告诉我好消息哦。”
温久愁眉苦脸的,“我不想要这个好消息啊,还有两年才毕业,我要是真的怀孕该怎么办?”
“你不是挺喜欢小孩的吗?刚好就生了。”
“生不了!”温久道:“我没做好准备,你说要是真的怀孕了怎么办,要打掉吗?”
程琪月:“也可以只是不建议,流产等于坐个小月子,而且周枕寒怎么想,你做流产你觉得他会同意?”
“应该会同意吧,他也说了不想要孩子。”
“那他知道你怀孕了是怎么说的?”
“说他会负责。”温久仔细想了一下,好像周枕寒刚才就是这么说的。
程琪月:“那就对了,他只是不喜欢,真有了还是会要的。”
温久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正好周枕寒回来,温久匆匆挂了电话。
周枕寒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去试试。”
温久接过袋子,打开看了一眼,“买这么多?”
“多试几次保险一点。”
“好吧。”她穿上拖鞋拧着袋子跑近了卫生间。
确实如周枕寒所说,多测试几次总归要保险一点,温久直接把周枕寒买的测试纸全部打开,都给测了一遍,等待的过程万分着急,犹如蚂蚁在心尖上爬。
周枕寒同样如此。
他正在计划着结婚,还没有做好迎接一个孩子到来的准备,更何况他不想冒险。
等温久出来,他看到温久苦恼着一张脸,心里一紧,却看到温久将试条拿给他看,“我就说了没怀,你还吓我。”
周枕寒看着上面的一条杠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却还是追问:“所有的都是这个结果吗?”
“是啊。”
“那你最近这么嗜睡是什么原因?”周枕寒还是不放心,“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都没怀吗?”
“检查其他的,看看你这么爱睡是什么原因。”
温久确实很爱睡,之前总是会自然醒,现在基本都在睡觉。
但她身体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只是很爱睡觉罢了,她很怕去医院,但是觉得去检查一下总是没错的。
她抱住周枕寒的腰,“那吃完午饭去好不好?”
“可以。”
温久去洗漱,周枕寒让新来的阿姨开始做饭。
周六的交通有些拥堵,到医院已经是下去两点,因为温久的症状不明显,就算是测了没怀孕,导医台的护士还是建议挂妇科去检查一下情况。
避免不了的要抽血,周枕寒没办法,只能在温久旁边陪着她。
做完彩超之后两个人才彻底的松口气,并不是怀孕。
回家的路上,温久偏头看周枕寒:“如果真的怀孕了,我们要留下他吗?”
周枕寒顿了一下,“如果真的怀了,我会好好照顾你们。”
温久笑了笑,“好。”
虽然没有任何的准备,但让温久觉得,就算是真的有了,她也不用操心个什么。
最后检查结果出来,没有查到原因,医生建议如果症状持续再入院检查。
后面几天,温久也没有感到不适,但是睡眠时间再慢慢变短,就连来例假也没什么感觉了。
周枕寒便放了心,开始一心一意筹备婚礼。
找了好几个婚礼策划的公司,周枕寒一一审核之后再问温久的意见,温久有选择困难症,给周艺桦和程琪月拉了个群,询问她们的意见。
两个人又从众多策划里挑出两个,最后的决定权交给周枕寒。
周枕寒便不再为难她,自己去试了两家的策划内容,最终挑选了一家。
婚纱照他们在国庆的时候拍,温久正好国庆放七天假,以一种旅拍的形式给婚纱照拍完,最后还做成了视频。
拍完回来温久躺在周枕寒的腿上欣赏照片,她指了指自己的腰问周枕寒:“我是不是胖了?怎么腰这么粗。”
“不胖,还很瘦。”
“腰比你的都粗。”
周枕寒仔细看了一眼,“不粗。”
“好吧。”
结婚照发在朋友圈,周溯依旧点了个赞,大概是真的放下了,便也不再避着了。
温久生日当天,她迫不及待催促周枕寒去领证。
买了一堆喜糖给工作人员,两个人拍了证件照,去了南桉民政局。
民政局的章盖在红色本子上的时候,温久笑了笑,偏头去看周枕寒。
工作人员将结婚证递给他们,笑着祝福道:“周先生,周太太,新婚快乐。”
温久扬起笑,嗓音如春风般清甜,“谢谢。”
结婚证被拿在手里,温久挽着周枕寒的手臂连路都不看,只知道看上面的证件照。
周枕寒偏头看她,“这么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温久笑着说:“嫁给南桉事业有成的男人,多幸福啊。”
周枕寒也笑,“那以后争取让我老婆更幸福。”
街道刮起微风,温久敛眸看着手里的红本,嘴角笑意止不住。
包里的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温久将结婚证递给周枕寒,捞起手机看了眼上面陌生的号码,疑惑接起来,“你好?”
“久久”听筒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周溯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小叔电话打不通,爷爷让我叫你们今天回老宅吃饭。”
温久还未来得及说话,手机就被周枕寒接过去,沉声道:“知道了,挂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已经收回,脸又变回了以前那副冷漠的摸样,将温久的手机关了静音塞进她包里。
温久看着他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止不住,想到刚才工作人员的祝福,她笑着指了指结婚证,“我都已经是周太太了,还吃你侄子的醋呢。”
周枕寒垂眸睨了一眼结婚证,翻开看到上面的合照,面色才缓和了一些。
他偏头凑过去亲了一口温久的唇角,觉得她说的话比刚才工作人员的更有歧义,纠正她道:“你首先是你自己,其次才是我的太太,不是周太太,是周枕寒的太太。”
仍然是在吃周溯的醋,只因为温久曾对周溯动过心。
如果非要说她是谁的太太,那么只会非他周枕寒莫属,他不愿也不想让温久有其他任何的头衔出现。
她要么是温久,要么是他周枕寒的老婆。
温久笑了笑,挽着周枕寒的手道:“知道了,争取要让我更幸福的好老公。”
领完结婚证后又去派出所户口变更,前面有一家人在排队给小孩弄户口,温久想去卫生间,便让周枕寒一个人排着队。
等她回来的时候窗口已经在办理了。
很快工作人员将一个崭新的户口本递到周枕寒手里,周枕寒伸手牵住她,笑着道:“回家了。”
温久伸手去接她手里的户口本,“我看看。”
周枕寒将户口本递给她,温声提醒,“慢慢看,不要摔倒了。”
温久接过来打开,习以为常的肯定道:“不会。”
她笑着将户口本打开,发现第一页和她原来的仍然一样,父母去世之后销了户口,她就变成了户口本上的户主。
现在换了一个崭新的户口本,户主仍然还是自己,并未有任何的变更。
再往后的一页是自己的信息,上面婚姻状态栏上写着已婚。
心里预料到什么似的,温久屏住呼吸往后面翻。
不出所料地,她的信息栏后面跟着的正是周枕寒的信息,与户主关系那栏上面写着配偶。
温久往前走的脚步顿住,偏头看着周枕寒,喉咙有些哽咽,“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周枕寒够了勾唇,“我们结婚了。”
“但是户主那栏不应该是你吗?”
“也可以是你。”周枕寒道:“结婚不是要你放弃原来所拥有的,而是让你去得到更多,比如我。”
温久被他逗笑,“可是我以为变更户口之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户主是你。”
“我们是一家人,户主也是你。”周枕寒告诉温久事实。
已经变更的户口不会再改变,温久将户口本塞进包里,伸手抱住他,埋在他的胸前,“谢谢你。”
让她独自一人的户口再也不孤单。
周枕寒笑着摸她的头发,“这算什么,以后我争取给老婆更好的。”
温久点点头,“你不用给我好的,有你就够了,我感觉有了你,我就拥有了全世界。”
周枕寒不置可否,他愿意当温久口中的全世界。
第67章 第 67 章
领证结婚, 一切都快了些。
但选择和温久在一起,是周枕寒此生做过最不后悔的决定,现在更是有了明确的身份, 一直待在她身边。
合理且合法。
他笑了笑,提醒温久:“他们等着我们回老宅吃饭呢。”
温久松开她,牵起手道:“那走吧。”
虽然是她的生日,但她觉得最好的生日礼物已经得到了, 一点也不奢求其他了。
和周枕寒回老宅的路上,温久犹豫很久,还是问:“我之前叫他们的那些称呼, 现在领了证和你一起叫我也觉得怪怪的,叫出口他们肯定也会觉得奇怪,怎么办?”
周枕寒偏头看她, “那就不叫了, 他们不会在意的。”
“可是你爸那边”温久吞吞吐吐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虽然接受了她, 但是她曾经开口叫周济生爷爷, 现在改口叫爸,先不说她叫的问题, 听的人估计都会不适应。
还有周溯的爸妈,从叔叔阿姨转变为哥哥嫂子了。
除了周艺桦之外, 其他几个从小叫到大的人,她真的觉得不适应。
周枕寒道:“我爸喜欢你还来不及,他不在乎称呼, 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还是和曾经一样坚定的话,温久偏头看向窗外, 闷闷道:“好吧。”
周枕寒找了个可停车的地方,拉过她的手在唇上吻了吻, 低声问:“困扰你的就是称呼这件事吗?”
温久点点头,“算是吧。”
周枕寒安慰道:“不叫就好了,以后我们除了偶尔回老宅陪老头吃顿饭就回来,称呼不是最重要的。”
温久道:“但是有什么时总不能直接说喂吧?”
“特殊时候你就告诉我,我跟他们说话。”
温久这才放心,偏过头去夸奖道:“好老公。”
“在外面别乱叫。”
“知道了,走吧。”
老宅里所有的人都已经等着了,只有周艺桦不在,温久和周枕寒刚踏入,就听到周济生问:“周艺桦最近在干什么?她弟弟结婚她都不回家,真是反了天了!”
管家答道:“小姐最近忙着拍视频,可能是忙吧?”
“拍什么视频连回家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周济生拍了拍桌子,“我看她就是在外面躲着不想回来。”
温久和周枕寒走过去,温久安抚道:“拍视频很累的,还要剪辑各种,只有姐姐一个人在弄,没时间很正常的。”
周济生这才缓和了脸色。
没一会儿周溯一家人进来,周溯跟在父母后面,舒雨晴见了周枕寒和温久,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命令周溯叫人。
周溯对着周枕寒:“小叔。”
周枕寒淡淡应了一声,还在介意中午周溯打电话给温久的事情。
轮到温久这儿,周溯想要按照原来的称呼,但当着众多长辈,特别顶着周枕寒神深邃的目光,根本无法叫之前的称呼。
但小婶,他更是叫不出口。
好歹是这么多年的青梅竹马,温久一眼就看出周溯的犹豫,她扬起一抹笑,“没事,不用叫我。”
周溯收回目光,坐在了另外一边的沙发上。
他们的新婚礼物还是要给的,周震生夫妻俩包了一个红包,周枕寒笑着伸手接过,“谢谢哥哥嫂子。”
至于周溯,一个晚辈倒是可以不用送什么。
周济生也给了很多礼物让他们带回家。
温久和周枕寒吃完饭之后就回了家,温久倚在周枕寒身上,“好累啊,感觉我今天什么都没有做就好累。”
周枕寒道:“你今天领了证。”
温久便笑,“是诶,多亏我老公提醒我。”
坐在沙发上,周枕寒亲了亲她的唇,“老婆,生日快乐。”
在生日这天领证,似乎所有人都在祝福他们新婚快乐,她这一天听得最多,只有周枕寒还记得她的生日。
温久顺势在周枕寒的怀里躺下来,“那我有什么生日礼物吗?”
“当然有。”
在一起之后大小节日周枕寒都会给温久准备礼物,每次温久收下礼物都会笑得很开心,周枕寒也从来不会忘。
周枕寒上了楼,温久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
也只是累,不困,她望着天花板出神。
没一会儿周枕寒便拿了一沓文件下楼,这和以往松的所有礼物都不同,温久不免好奇,坐直起来问:“什么呀?”
周枕寒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第一个不算礼物,是之前就想要给你的,但是觉得你不会同意,现在结婚了才适合告诉你。”
温久朝她伸手,“是什么?我看看。”
周枕寒将文件里夹着的不动产权证书递给她。
温久愣了一下,接过打开,才发现是不动产权证书,持证人那页赫然写着:温久。
她把证书还回去,“给我这个干什么啊?”
周枕寒道:“我的就是你的,再看看其它的?”
温久有些不敢收他的礼物了,“还有什么?我不想要了。”
周枕寒笑着道:“过来看看,这个需要你签字的,签完字你就是我的了。”
温久好奇凑过去,眯眼看了会儿,离周枕寒远了一些,“看不懂,我不要了,费脑子。”
周枕寒笑,“我教你一个个看。”
“我不要,我不签!”温久穿上鞋打算溜了,“要是没别的事我先睡觉了。”
周枕寒将她拉回来,“骗我看不懂。”
“那我不想要,你给我干什么?我又不需要这些。”
他给她房产证就算了,还要给她公司股份。
周枕寒圈着她,“这就是我给你的礼物。”
“今天结婚,我不过生日。”
“这是我们的新婚礼物。”
“”
温久动了动脑子,下定决心去推掉,她翻了个身跨坐在周枕寒腿上,眨了眨眼,“老公,今天好累,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她把周枕寒手里的一堆纸接过去放在沙发上,“别管这些废纸了。”
周枕寒丝毫不动:“给我你的手机。”
温久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周枕寒没有继续拿文件给她签字她就松了口气,她拿起自己的手机递给周枕寒。
周枕寒接过去将她的手机解锁,看着他慢悠悠打开了应用商城,搜索了一个名叫wen9的软件。
下载的时候手机提示,请输入破解码。[1]
温久看着周枕寒慢慢在手机上输入她的名字加生日,下载完之后周枕寒将手机递给她,亲了亲她的唇角,“这才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温久顿了一下,点开了周枕寒给她下载好的软件。
页面是淡淡的粉色,一进去就提示道:【欢迎温久小姐进入游戏,希望你能获得一个完美的游戏体验,如有不满意的地方,请不要卸载,可反馈问题发送至你最爱的老公手机,由他帮你解决。】[2]
温久笑着道:“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也是一个打发时间的游戏,代码写起来不难,你喜欢就好。”
温久没忘了正事,她放下手机,去亲周枕寒:“喜欢得不得了,今晚最喜欢这个生日礼物了,喜欢得要死,喜欢的想立马亲你,抱你,摸你。”
“”
周枕寒又将文件捞起来给她,“把这个签了,你想怎么摸都给你摸。”
温久不管怎么撩他,他始终克制,坚持要让温久签字。
温久:“我不要你那个什么股份转让,我拿了真的没用,不动产权证你也拿回去,我不需要。”
“宝宝,老婆。”周枕寒温声哄,“这只是一部分,你签字也不会影响什么。”
温久用他的话来反驳,“我不签字也不影响什么。”
“你嫁给我,这些就当做聘礼不好吗?”
温久:“我自愿嫁给你,什么都不要。”
周枕寒还未说话,她就堵住周枕寒的唇,“我爱你,是你一直都在保护着我,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你对我还好的人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就好了,那些股份在你手里和我手里都是一样的。”
“你爸妈公司那些股份没有保住,这些全都给你。”
温久微怔,她抬起脸来看周枕寒:“不怪你,什么都不怪你,那时候我们本来就不怎么熟。”
她记得那时候公司破产,父母的股份被收购,全部抵了债,只剩下江晚晴给她买的理财和房子被抱住。
但她也不愿意去房子里了。
那时候她和周枕寒都不熟悉,周枕寒一直国内国外两头跑,那时候她生病,几乎都是在靠周溯。
所以以至于后来她即使发现周溯和她的年少情谊被破损,也不责怪他和别人亲吻。
但她发现现在好像很多事情不是她所知道的那样。
她垂眸,低声问:“所以你当年在国外”
“我回国了,但是很多事情抽不出身,我觉得周溯帮你也挺好的,当时以为他有能力能够照顾好你,所以我把蒋政留在国内帮他了,幸好他处理得不错。”
温久的眼泪掉下来,滚烫的落在周枕寒的手背,“原来什么都是你。”
她当时生病,也是周枕寒在背后出手,让周溯替她的父母料理后事。
周枕寒抬手拂去她落下的泪珠,“所以现在你是我妻子了,算不算是一种缘分,现在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我现在知道这些了,但是还是不能够要你的股份。”温久亲了亲他的唇角,“别要我签那些股份了。”
“听我的。”
“今天除了签那个股份我什么都听你的。”
周枕寒笑了笑,“说话算数?”
温久一咬牙,“算数,什么都算数。”
周枕寒放下手中的文件,又确认了一遍,“小久可不要反悔。”
温久见已经说动他了,便继续道:“真的不反悔。”
虽然今天结婚,但是温久觉得周枕寒再过分也会考虑她,便也就松了口气。
周枕寒闻言勾唇亲了亲她的嘴角,“那就好,我记住了。”
温久:“我又不会骗你,你不信你录音当个证据。”
周枕寒笑:“不用了,我自然信你。”
周枕寒把文件放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托着温久的屁股不让她掉下来,温久也抱着他的脖颈,问:“我又重了吗?”
“不重,很轻。”周枕寒一只手缓缓上移至腰间捏了捏,“肉很软。”
温久:“都有肉了,我要减肥,不然结婚穿不上婚纱了。”
“嗯减肥,等会就减。”
温久脸红得埋在他胸膛,“你怎么回事儿?”
“那除了这个方法,其它办法还是别减了,你也不胖。”
温久撇撇嘴,“那就少吃一点,反正我也不爱运动。”
上了楼,温久从周枕寒身上下来,“我先去洗澡了。”
周枕寒估了下时间,慢吞吞道:“嗯,你去洗,慢慢洗。”
温久奇怪地拿了睡衣往浴室走,两步一回头的去看周枕寒,想看看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周枕寒的表情别无二样,温久便放心去洗澡了。
等她出来周枕寒又去洗。
周枕寒洗得比以往都慢,像是在故意拖时间似的,温久躺在床上实验周枕寒给她做的游戏,发现做得真的很用心,比之前玩的那款游戏认真多了。
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游戏。
她玩了很久,周枕寒才从浴室出来,他擦干头发,坐在床边看她,“困了吗?”
温久摇摇头,“不困啊。”
“也是,答应了我的,困了可能也得等我。”
“”
直到过了十二点,温久那种任人支配的感觉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周枕寒故意不给她,只低声道:“小久,十二点过了。”
“嗯什么?你能不能快一点。”温久低声道。
“说了你生日这天不签股份协议听我的。”周枕寒勾唇,“现在你生日过了,是不是还要听我的?”
温久咬唇不语。
周枕寒往前挺了一下,温久咬着的唇分开,低声哼了一声。
周枕寒又往后退了一点,要她的唇问:“签不签?”
“哪有你这样的。”温久哭都哭不出来。
“你说过不反悔的。”周枕寒故意折磨她,又问了一遍,“签不签?”
温久欲哭无泪,“签签签!”
第68章 chapter 68
温久和周枕寒的婚礼最终确定在寒假, 南桉的冬天气温低,最后千挑万选决定在一个热带的小岛上举办。
在那之前温久还要忙期末考,甚至那几天都没和周枕寒一直黏在一起。
周枕寒对她这种行为十分不满, 没人的时候就总是要扣着她的头亲,但又不想耽误时间,每次都意犹未尽。
在温久考完最后一门课和梁木回宿舍的时候,对她的行踪一清二楚的周枕寒给她发消息, 只简短的两个字:【过来。】
温久不解问:【过来哪里?】
周枕寒:【致知楼。】
致知楼就是智工学院的实验大楼,温久盯着上面的字嘴角弯了弯。
寒风吹过枯败的枝桠,呼吸过后的空气里泛起水雾, 温久看着匆忙躲避寒风的学生,放在暖手宝上的手换了一只,继续低头打字:【我冷。】
周枕寒看到微信, 不知她是真的冷, 还是在报复他早上的恶行。
他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无奈回复。
Z:【致知楼里有空调。】
温久:【学校里除了图书馆都有空调。】
聊天的内容虽然是拒绝, 但温久还是和梁木告别换了个方向,到了致知楼底她才发消息问:【那是智工学院的楼, 我随随便便进来不好吧?】
周枕寒故意逗她,【你以前不是来过, 看帅哥?】
什么都没有看到,她最后还落得全身酸痛,温久想起来就觉得不公平, 她打字:【我不来找你了!】
周枕寒这才认真哄:【老婆我错了,过来和我一起回家。】
温久:【不来了。】
这一条回过去, 周枕寒没有回,温久已经到楼下, 便给周枕寒打电话。
刚响了两声就被他挂断,片刻后手被人从身后牵起,温久偏头看过去,男人勾唇握着她的手放进了大衣口袋里。
温久表情不悦,偏过头去口是心非:“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是过来看帅哥的。”
周枕寒挑眉,“那你现在看到了。”
温久根本不愿搭理他,甩了甩手却没有挣脱,移开眼道:“我又不想看你。”
周枕寒的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她捏着暖手宝的手,发现不冷才松开道:“你之前说过我是你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现在要反悔了?”
温久仔细想了想,好像说过不止一次,但她不愿意就这么承认,嘴硬道:“现在看也就不过如此吧。”
周枕寒眸色一暗,“所以反悔了?”
“嗯,反悔了,一点也不帅。”
“那也没办法,只能忍着。”周枕寒牵着她的手上楼,“再不满意也得看一辈子。”
温久继续嘴硬:“可以离婚。”
男人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好像他的前一句话就像是玩笑话一般,他上一秒说一辈子,下一秒她就说离婚。
周枕寒弯着的唇角收了回去,也不继续往楼上走了,他拉着温久,进了一个没锁门的教室。
激烈的吻落在唇上,温久手里的暖手宝掉在地上,她使劲推开周枕寒,提醒道:“这是学校教室。”
学校那昏暗的小树林很多情侣都会去自然没什么,可教学楼的教室不止有监控,还很可能被人撞到。
周枕寒低声道:“没有人。”
“怎么了?”温久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暖手宝,揪起他的手晃了晃,“这儿不适合。”
周枕寒因为她晃两下妥协了,他替温久整理好头发,才轻声道:“上楼吧。”
到了办公室温久才知道周枕寒只给她发消息的原因。
姜院长和几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聚在一起喝茶,等他们进去温久才知道之前周枕寒在和他们讨论合作的方案,却还是抽时间回她的消息。
甚至听其中一个老教授说,周枕寒只有在回消息的时间是笑着的。
他并没有因为回消息引起在场的人不满,他办事效率高,回个消息也不会影响别人的进度。
温久被周枕寒牵着,在办公室里被夸得有点脸热,只好谦虚道谢。
周枕寒偏头解释,“都好奇我妻子,你再不过来他们要给我介绍了。”
温久小声嘀咕,“你也没有很想要我过来。”
“怎么不想?”
“没有感觉到。”
姜院长笑道:“都跟你们说了一般人很难入周总的眼,你们非不信。”
几个教授这才笑着点头。
温久实在不好意思跟学校教授们说什么,如果没有周枕寒她其实也和这几个老教授没什么交集。
办公室的空调温度很高,没一会儿温久就把手里的暖手宝递给周枕寒,等再次从办公室出来,周枕寒才又把暖手宝放回她手里。
暖手宝是周枕寒有次摸她手发现很冰才买的,温久笑着接过,一只手被周枕寒握着放进他的大衣口袋里。
温久觉得周枕寒不开心,是那种肉眼可见的情绪。
他虽然一如既往的体贴入微,但却很少再笑了。
车开出了学校,温久抻了个懒腰,靠着座椅感叹道:“终于考完了,可以好好休息一阵。”
周枕寒“嗯”了一声,“回家好好睡一觉。”
温久点点头,“好。”
回家的路上碰到一家新开的小吃店,温久偏头看到,指了指一旁说:“突然想吃米糕,我们去买。”
室外气温低,周枕寒睨了一眼温久指的店铺,轻声问:“想吃什么味儿,我去买。”
他在一个临时停车点停下,温久道:“我和你一起去。”
“外面冷。”周枕寒松开安全带,“下去冻感冒了,难受的是你,还有我。”
温久这才作罢,想了想才说:“那就一个桂花味的,虽然有点甜但是桂花味特别浓郁,剩下的就一个茉莉和一个抹茶,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就好了。”
“好。”周枕寒点头,拉开车门下了车。
寒风凛冽,今年南桉的气温比去年低了几度,但温久总觉得暖和不少。
她盯着周枕寒的背影勾了勾唇。
只要和她有关,周枕寒几乎万事都亲力亲为,甚至就连蒋政都没法替代他做这些。
就为了三个米糕,他顶着寒冷的空气去给她买来。
温久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他的大衣被寒风掀起,没一会儿就拎着米糕上了车。
温久的目光一直盯着窗外,直到周枕寒将装着米糕的盒子递到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
接过米糕后,周枕寒开车,温久打开装着米糕的盒子,发现里面只有她要吃的那几个口味。
她顿了一下,拿起一个桂花味的米糕递过去,“张嘴。”
周枕寒偏头睨了她一眼,语气柔和,“你吃,我不饿。”
温久咬了一口之后,又把米糕递过去,凑到他唇边扬了扬,“好东西就想和我老公一起分享。”
周枕寒这才咬了一口,温久觉得好吃的食物他吃完都会认可说好吃,这次也不例外,可温久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她将剩下的米糕吃完,吞咽下去才偏头问周枕寒,“怎么了呢?”
她没法看出周枕寒的心思,但仍然能够凭借自己的感觉知道他心里憋着一股劲不对。
周枕寒顿了一下,无奈妥协道:“还记得上楼之前你说了什么吗?”
温久仔细回忆了一下上楼前和周枕寒的对话,大多数话都不是真心实意,但还是偏过头去一脸讨好地盯着周枕寒的侧脸,“我随便说的,不是真心的。”
“我知道,所以没有生你的气。”周枕寒伸手过来牵她,“不要多想。”
温久鼻头有些酸,她点点头,“以后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
那时候他一定是当真了,所以才会这么冲动的把她拽进教室里去亲。
所以即使领了证,他也很没有安全感吗?
温久才真正开始正视这个问题,她敛了敛眸,轻声问:“我们谈谈吧。”
周枕寒微怔,不明所以地偏头看她,就见温久地垂着眼遮住情绪,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周枕寒沉默片刻还是轻声答应。
车上并不适合谈,温久一路等到回家。
后来找的阿姨也只是在限定的时间工作,阿姨刚好做好饭,招呼他们过去吃。
温久和后来的阿姨不太熟,之前还能跟林姨聊聊她的小外孙,现在也只是一个熟人之间的寒暄。
她对新阿姨的工作能力没什么不满,但不熟见面也只是礼貌微笑。
她不提什么时候谈,周枕寒也不问。
直到吃完饭阿姨把一切都收拾完后,温久才去书房找了周枕寒,周枕寒没说什么,他照常牵着温久的手下了楼。
周枕寒刚牵着温久在沙发上坐下,温久就脱了拖鞋跨坐在他腿上,仰起脸叫他:“周枕寒。”
周枕寒的黑眸深沉,看不出里面的情绪,垂眼望向温久时一片沉重,“想说什么?”
“我们是不是领证了?”
周枕寒:“你二十岁生日领的。”
“那我在学校里也没什么人追我,我上次给别人的还是你的联系方式,你为什么会觉得没有安全感呢?”
周枕寒伸手搂住她的腰,轻声道:“我总觉得能够脱口而出的话都是潜意识里所形成的,所以小久,我不想因为领了证就框柱你,你该有自己的人生。”
顿了顿周枕寒补充道:“我不愿和你分开。”
温久很后悔,早知道周枕寒会那么在意那句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说,但她已经说出口。
言语有时候总是比刀子还能更扎心。
她的手勾着周枕寒的脖颈,凑近他的脸,睁着两只大眼睛看他,“那你有感受到我有任何想离开你的征兆吗?”
“没有。”
温久诚恳道歉,“对不起,我那时候有些生气,你还提之前我去智工学院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去对比一下你和他们有什么不同,而且你都已经惩罚过我了”
温久越说越小声,直到后面的声音微弱如蚊。
就连脖颈也总忍不住变红。
很多时候温久都是一个大胆的人,就像在一起的很多次都是她在主动邀请周枕寒,第一次在车上也是她很大胆的问他想不想。
但只要一说起私密的事,她还是会不知不觉地脸红。
周枕寒笑了笑,打算揭过这个话题,但温久却不愿意,她坚持问周枕寒怎么才能让他更有安全感。
女孩两只眼睛亮如繁星,周枕寒忍不住抬手捏她的脸,思考了一下故意逗她,“那如果小久愿意的话给我生个孩子?”
温久愣了愣,不可置信地问:“现在吗?”
周枕寒一直都是反对要孩子的,可是现在温久沉浸在如何让周枕寒获得安全感这件事上之后,周枕寒逗她她都听不出来了。
周枕寒继续道:“嗯,现在。”
“那是不是我还没有大学毕业就得生孩子啊?”温久思考了一下时间,“大四就生?”
“傻瓜,不是真的生。”
温久已经当真了,她不满嘟嚷道:“生就生!我才不怕。”
“真的?”
“真的。”温久想起来之前那些话,她勾住周枕寒的脖颈道:“老公,我爱你的心比真金还真。”
周枕寒楼起她的腿就要抱她,温久动了动腿,“还没谈完。”
男人低头吻了吻她的唇,“上次的文件我放在书房了,跟我去书房签完再谈。”
“不要。”温久偏开脸,“才不要签。”
快两个月,温久一直拖着不签周枕寒要给她的股权转让,只要周枕寒一提,她就想方设法,要么溜,要么睡。
总而言之,周枕寒已经习惯,但今天她被周枕寒圈抱着,想找借口溜也溜不了,甚至再去哄他亲他也没什么大的作用。
周枕寒抱起她往书房走,“今天你逃不掉的。”
“哥哥,我不是你最爱的老婆了。”
“你是。”
“你根本不尊重我的意愿,还说我是你最爱的老婆,这就是假的。”
已经推开门进了书房,周枕寒不理睬她,紧紧抱着她,空出一只手去拿文件。
力气的悬殊让温久挣脱无果,她被周枕寒按在座椅上,写字的右手已经被周枕寒握着覆盖上了白色的纸张。
知道这份协议周枕寒早晚都会给她签,温久脑子一转,偏头亲在周枕寒的脸上,“那老公,我们改一下,你把这个股份转让给我们的孩子呢。”
纸上被划出轻微的痕迹,周枕寒收起笔,沉声道:“我们以后都不会有孩子。”
“啊?为什么,你不能生吗?还是我不能生?”温久转了转脑袋,“不对呀,婚检的时候也没什么问题,之前我睡觉你还以为我怀孕了。”
这姑娘的脑回路和常人不一般,周枕寒承认道:“我的问题。”
温久彻底愣住了,她再也没法乖乖坐着,站起来抓住周很寒的手就说:“走,去医院。”
周枕寒道:“去医院干什么?”
“做检查啊,你是不是身体有问题吗?我们去检查一下。”她捞起口袋里的手机就要挂号,“这么晚还能检查吗?”
周枕寒无奈,握着她的手,“签完字才去医院。”
温久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周枕寒会说不能生是他的问题。
他既然已经明确告诉自己是他的问题,那么应该是有去检查过,周枕寒握着她的那只手在发力,温久妥协,“行,我签,反正是夫妻共同财产,谁的都一样。”
她打算签完让周枕寒给她看一下检查单,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枕寒满意的笑了,也不再握着她的手了,站在她身边等她签字。
温久也懒得看了,一顿找到要签字的地方签完按手印之后将纸递给周枕寒,周枕寒笑着接过去放好。
温久朝他伸出手,“给我看看。”
“看什么?”
“检查报告,手机里应该有电子单吧。”
周枕寒很是无奈,摇头笑道:“我没做检查。”
“那我们现在去做?”温久看了眼时间发现太晚,也不知道男./科这么晚还做不做检查,才又道:“或者明天去,正好我考完试,可以陪着你去的。”
“不用做什么检查,我没事。”
“那你为什么要说你的问题?”
周枕寒从身后环住温久的腰,下颌抵在她的颈窝,低声道:“我做了手术。”
“”
这么一说温久才彻底明白过来,她有次看短视频看到了男女节育手术的科普,确实对于男性来说要轻松一点,但她想不通周枕寒为什么要去做这个手术。
她挣脱他的怀抱,皱眉问:“什么时候去做的?”
“前几天你在准备期末考的时候。”
温久不懂他,眉头皱得更深,“为什么?你不想要孩子吗?”
周枕寒:“没有不想要,只是觉得就我们过两个人待在一起挺好的,不想孩子破坏我们的生活。”
“我才不信!”
“真的,老婆。”周枕寒又搂住了她,“我就是不想出现个臭小子来跟我抢你。”
“那万一和栖渃姐一样的是个女孩呢?女孩你也不喜欢吗?”
“不喜欢。”周枕寒冷哼一声,“我只要你。”
“所以不想要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周枕寒埋在温久的肩头沉默片刻,“我想保护好你,但很多时候我的能力没法做到,林栖渃刚怀孕的时候江远一直在关注孕期护理,听起来怀孕并不能让孕妇好受。”
“之前你嗜睡,我又去咨询了很多这方面的医生,很多风险与其到来时寻找解决办法,不如提前把这个问题规避。”
温久想了想道:“其实也没有那么吓人,那些概率很小的。”
“我不想要出现任何的概率。”
“”
温久不知道怎么跟他说了,她垂眼问:“疼不疼啊?”
“不疼。”周枕寒失笑,“医生说了不影响生活的。”
温久考试这几天,周枕寒算是彻底的没折腾她,顺便做了个微创,恢复得还挺快。
他从身后搂住温久,唇贴在温久的耳朵,低声道:“医生还说会和之前有细微的差别,小久想”
温久红着脸打断,“我不想。”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擅长口是心非了,明明她也很喜欢周枕寒,时间久了就会想他,但有些时候还是不想就那么让周枕寒得逞。
温久说完后周枕寒轻笑,“老婆。”
温久挺好奇,“医生还会跟你说这个”
“嗯。”低灼的气温扫在温久脖颈,周枕寒眼神染上一抹雾色,想要再次来抱她。
温久扫了眼宽阔的书房,为了试探这件事的真实性,转过身笑着道:“老公,书房好像挺宽的。”
周枕寒认可道:“确实挺宽的。”
他低头吻下来,火一点即燃,慢慢吞噬着一切。
后背抵在桌上有些硌,周枕寒和周枕寒换了一下,将她托起来的瞬间,温久听到了撕包装的声音。
她不解地睁开泛着水雾的眼睛,急促的气音出卖了她此刻的状态,说话都有些模糊,“怎么会有?”
“嗯。”周枕寒的声音也哑,只低低应了一声。
他早就预料在书房让温久签协议一定会有意外,他的妻子从来都不会安分,就像江远说过的那句擦枪走火。
所以书房也备了一盒。
温久比以往消停了不少,但他今晚比起之前都高兴很多,他内心缺失的一角被她填满,溢出来的是类似蜂蜜的甜味。
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婚,父亲带着姐姐走了,把他扔给了生意忙碌的父亲。
就好像他一直是被丢下的那个。
父母婚姻的破裂也让他知道,那个红色的本对想要分开的人来说没有任何的作用。
孩子也只是玩笑话,做好准备要离开的人,就算有了孩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是他很小的时候就明白的道理。
他一直是被放弃的那个。
那时候听到父母谈话,最终母亲选择了姐姐,他能理解姐姐需要母亲的依赖所以并不怪任何人,但也很难接受他是不被选择的那一个。
那天心情低落得想哭,但一想到母亲曾经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于是硬生生忍住。
他只顾低着头,一只软软的小手捏着一颗糖塞进了嘴里。
抬眼看到的便是温久呆萌的脸,小姑娘眨了眨眼,甜甜地叫他:“小叔叔,糖好甜哦。”
说完她便跑远,追上了周溯的脚步。
那时候只觉得小姑娘可爱,长大后却是真的想要靠近她。
温久泪痕挂在眼角,周枕寒替她穿好睡衣,将已经没力气的人抱上了楼。
女孩靠在周枕寒怀里,懒懒掀起眼,嘟嚷道:“一点区别也没有。”
周枕寒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后轻笑,他的唇吻去未干的泪痕,笑着道:“现在安全感十足。”
温久偏开头轻哼,“我都懒得理你。”
第69章 Chapter 69
请帖陆续发出去, 温久收到了很多人的祝福。
她靠在周枕寒怀里玩着周枕寒给她设计的小游戏,才发现他口中不难的代码比很多游戏都复杂,还会有文字祝福她。
温久笑着道:“要是有语音祝福就好了, 我喜欢的明星的祝福更好了。”
周枕寒当时正在写婚前誓词,淡淡抬眼问:“你喜欢哪个明星?”
“我喜欢的明星你肯定不认识,梁嘉澍知道吗?你肯定不知道。”温久说:“还有一个演戏的,我感觉她长的真的好漂亮, 声音也甜,当然这些你都不认识,我最喜欢的当然是你, 想听你的语音。”
温久的情话信手拈来,周枕寒顿了一会儿才道:“婚礼的时候一定有语音包。”
“不用了,你忙手里的事就够了。”温久将手里的关卡通过, 才笑着道:“我要去写婚礼誓词了, 你不要看我的。”
周枕寒宠溺笑, “行, 不看你。”
婚礼找了程琪月和周艺桦做伴娘,至于伴郎无非就是周枕寒的两个未结婚的朋友。
林栖渃和江远还开玩笑说再过几年结婚小七都可以给她们当花童了。
温久对小孩总是会忍不住喜欢, 但是没有也会觉得很好,周枕寒把他当做小孩, 她也时刻在感觉幸福。
婚礼前一晚温久没有和周枕寒见面,岛上有酒店,温久只能在酒店里被周艺桦和程琪月陪着。
她已经习惯了有周枕寒待在身边的生活, 夜晚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周艺桦劝道:“小久, 明天新娘子顶着一个黑眼圈可就不好看了哦。”
温久不放心道:“找的化妆师靠谱吗?有黑眼圈能不能完全给盖住,我是真的睡不着, 万一明天有黑眼圈。”
程琪月宽慰道:“没事的宝贝,化妆师不行的话还有我们,我们给你遮,一定让你明天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新娘。”
温久这才被安慰到,她拿起手机给周枕寒发微信——
温久:【我睡不着了,你在干嘛啊?】
温久:【老公,我想抱着你睡。】
温久:【宝宝~】
温久:【看不到你好难受。】
周枕寒不回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温久无聊得发疯,新婚的前一晚也没了玩游戏的兴致,虽然游戏里有几句梁嘉澍和林橙雨的语音包,还有周枕寒的,但是她静不下心来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抓了抓头发,“你们能不能陪我聊聊天,真的睡不着。”
周艺桦笑着道:“把周枕寒照过来陪你睡就能睡着了。”
温久脸红了,“姐姐,不是说了不能见面的吗?”
周艺桦:“偷偷见!”
“”
没过一会儿果然聊起来了八卦,周艺桦说周枕寒真是竟然把梁嘉澍和林橙雨的语音包弄进她的小游戏软件里来了。
温久知道这个背后周枕寒一定是花费了不少功夫,她虽然不知道怎么感谢周枕寒,但那几天她真的很开心,万事都听周枕寒的。
甚至有时候她累了,也要在周枕寒面前强撑着说自己还好。
聊着聊着问周艺桦最近在干什么,突然提起来周艺桦脸慢慢变红,随后又道:“我就是在外面玩,我爸催婚太烦,我打算回去。”
温久顿了一下问:“还要继续出国吗?”
“要是我能找到对象应付我爸的催婚那就不走,其实她催婚对我也没什么影响,我完全可以不理他,只是有点烦。”
程琪月来了兴趣,“那你可以租一个男朋友,或者什么利益交换?我发现好多人真的就是没有感情,但是迫于父母压力就随便找了个人结婚。”
温久无法理解,“为什么要找个不喜欢的人结婚呢?”
程琪月:“其实也是迫于各种压力吧,不过这种也还可以,都是因为各方面条件都合适才结婚或者恋爱,最后产生感情的。”
周艺桦若有所思,“我试试。”
温久震惊了,“姐姐你有目标了?”
“没有!”周艺桦否认,“不是你们结婚吗?万一明天我在你们的婚礼上遇到合适的,我就试一下。”
程琪月:“艺桦姐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我可以给你推几个,对你来说算是弟弟?”
周艺桦想了想后才拒绝,“我不太喜欢弟弟款的。”
“那我觉得我们三个人的择偶标准差不多,第一步都是先排除弟弟是不是?”
温久“诶”了一声,随后室内便三个人的异口同声,“太幼稚了弟弟。”
聊着聊着温久的手机响起来,她捞起来看了一眼是周枕寒打的视频,刚要接就被周艺桦伸手把手机接过去,“周枕寒,不能见面的意思包括打视频。”
屏幕里出现的不是想要看到的脸,周枕寒脸色冷下去,“周艺桦,我建议你找男朋友之前可以先去巩固一下你的中文,把手机给小久。”
“不给。”周艺桦甚至都不让摄像头捕捉到温久的脸,笑着道:“你今晚别想见到她了。”
“我老婆我凭什么不能见?”
“就是不能见。”
周枕寒:“那能听声音吗?”
这点周艺桦倒是同意,她没回答,举着手机看了一眼程琪月和温久的反应之后才点头,“声音嘛倒是能听,不过刚刚你老婆睡不着我们陪聊了一会儿,你要是想听你老婆说话估计”
周枕寒轻嗤,“不能?”
周艺桦道:“我们口渴了,要喝点水,就是这个酒店的水有点贵。”
周枕寒挂断电话,给周艺桦转了个限额,周艺桦才给手机还给温久。
周枕寒的电话几乎是紧接着转账打过来的,温久看到还是视频,躺上床切换成了语音,小声道:“他们说了不能见面的。”
“你听他们的?”周枕寒笑着道:“那你可能很多个小时都见不到我了。”
“喔喔。”温久认可得点头。
“刚才微信里说想我我看也是假的。”
“没有呀,”温久矢口否认,“就是因为想你所以现在才会睡不着的。”
“是吗?”
“那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呗。”
这话被程琪月和周艺桦听到,两个人学着温久的语气互相对着对方说:“那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呗。”
温久笑到不行,对着手机里道:“你能不能管管她们?”
“管不了。”温久不知怎么的,从周枕寒的语气里听出了抱怨的味道:“一个是你闺蜜,另外一个还是你闺蜜,打个电话给你都需要很久才能听到你声音,我能管她们?”
“那我管她们,下次让她们别抢我手机接我老公给我打的电话了。”
“好,你管。”
“你下次再打电话听到的也一定是我的声音。”
周枕寒继续“嗯”了一声,轻笑着道:“现在能睡着了吗?”
“不能。”
周枕寒打电话来之后,程琪月和周艺桦闹了一会儿,也各自睡下。
温久捂住听筒,小声道:“我会吵到你们吗?”
程琪月:“不会,放心用电话粥的糖砸死我。”
周艺桦:“我睡得晚你知道的。”
温久这才反应过来,她又从床上坐起来,“姐姐明天的婚礼?”
周艺桦笑,“能按时到的,重大事件我还是能起床的。”
温久这才放心下来继续和周枕寒打电话。
她说睡不着,周枕寒和她说了没几句话就让温久闭上眼,然后他给她唱歌。
温久将手机放在耳边,听话的闭上眼,手机里缓缓传来周枕寒的歌声,温久嘴唇上扬着听着他的歌声,好像周枕寒就在她旁边似的,美美进入梦乡。
周枕寒听着听筒里传来匀称的呼吸声,将通话切断,看着窗外涌动的夜色,转身回了房间。
*
温久一大早就被化妆弄醒,为了婚礼上美美的,她即使精神不好也强行撑着让化妆师在她脸上捣鼓。
专业化妆师在她脸上的步骤比平时她画增加了一些步骤,但因为她本身皮肤和五官都很优越,化的时间不长,还被化妆师一直夸奖。
温久不好意思,只能礼貌回以一个微笑。
婚礼在一个大厅里,温久盖上头纱对路面有点不清晰,她捧着一束喜欢的小苍兰,靠程琪月和周艺桦指引路。
父母去世之后她只有部分关系不近的叔叔伯伯,最终还是决定邀请了他们,坐在长辈席上。
周枕寒的母亲特意从国外回来,温久在婚礼之前见过她一面,以为她不会喜欢自己,但是她小时候就可可爱爱的,李意纯很喜欢她。
周溯没有出席这场婚礼,一个人去外地旅游了。
放下的事情再捡起来还是会心痛,看到喜欢的姑娘嫁给自己的小叔心中也会痛苦万分,总觉得那个和他一起在四姨面前交换戒指的人应该是他。
但又无可奈何。
因为他清楚,温久和周枕寒在一起脸上的笑比曾经他们待在一起都要多。
温久过得幸福快乐。
他现在也就只希望温久能幸福快乐。
于是他恳请自己的父母替他送上他的祝福。
这场婚礼邀请的朋友不多,温久只邀请了熟悉的人,周枕寒也没邀请大多人,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都排除了大半。
司仪开始宣读誓词的时候,温久的手心都是汗,她捏着手指,看着站在对面的男人。
等待着司仪说完之后,温久想都没想就说出了那句预料之中的话。
无论贫穷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她都愿意。
结婚誓词周枕寒根本都没有看,他已经全部背下来,对着话筒念的时候,就好像是现场发挥的发言一般。
淳淳嗓音不止进入温久的耳里,也进入现场来宾的耳里——
周枕寒举着话筒,直视着温久的眼,缓缓道:“初次见到这个小姑娘,她就跟我说不能随便跟陌生人回家,就算是长得好看的哥哥也不行,后来我想,小姑娘会不会因为我长得比别人好看些而多看我一眼。”
“然而事实并不是那样,”周枕寒扯出一抹笑,却坦坦荡荡,“从她十八岁那天送她回家开始,我就不想等不知何时到来的缘分与目光了,我想自己打破这缘分,靠近她走近她。”
“后来如你们所见,我们在一起了。不管她以前喜欢谁,我只想只要有一刻她的心上有我也是值得的,所以我周枕寒在此保证,不管温久是十八岁还是二十八三十八,哪怕年华逝去,两鬓斑白,我也会一如曾经那样,爱她护她,直到心房的血液停止流动。”
全场哗然,一片鼓掌声。
温久早已经说不出话来,不止是因为周枕寒的这段话,还因为他脸上她从未见过的郑重。
她没看过周枕寒写的结婚誓词,自然也不知道周枕寒会在这场婚礼上说什么话。
话筒递过温久的手上,温久和周枕寒手心触碰,他的手温热,温久牵过好多次。
她双手握着话筒,也没去擦脸上的泪,怕揉花了好不容易划好的妆。
女孩的声音哽咽,倔强抬眼看着周枕寒道:“我很喜欢我对面的男人,有些时候人是矛盾的,我喜欢他的时候却害怕他知道我的心意,我发现感情真是很难控制的东西,所以我忍不住和他告白,可能是上天可怜我失去父母,就要派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来保护我。”
“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不愿我伤心难过,不愿我辛苦,只把世界上所有的好都送给了我。”温久哽咽未退,“我感受到了他汹涌的爱意,所以在我二十岁的时候迫不及待的和他领证,不想他被别人给抢走了。”
说完这句,温久才勉强扯出一抹笑,“但其实我知道,他整个世界只会对我好,我曾经担心我不会被他的家人所接受,但他会耐心的告诉我说别怕,只要我喜欢的他们都会喜欢,尊重我的一切决定,爱我敬我,我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人变得拥有了全世界,所以未来一辈子,我都只愿意和他一直在一起。”
司仪让交换戒指,温久看着从新定制的戒指勾了勾唇。
江远看着交换完戒指不知道该干什么的两人,起哄道:“亲一个。”
有了他带头,熟悉的几个朋友也开始起哄。
周枕寒听到下面的呼声,他先前一步朝着温久靠近,左手揽住温久的腰,右手掀起温久的头纱。
头纱随着他的动作飘起,他凑近贴上了温久的唇。
海边小岛微风吹起,头纱覆盖住两个人的脸庞,周枕寒细细亲吻着怀里的女孩。
是他觊觎许久的女孩,别人都只以为是他侄女的女孩。
现在他娶到了她。
在婚礼这天,一个常在电视剧里出现的情节在他们的世界上演。
浪漫的头纱吻,柔软的唇。
现场放起浪漫的婚礼进行曲,温久和周枕寒沉浸在独属于他们的世界里细细接吻。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枕寒才松开温久,当着所有人的面,凑在温久耳边轻声道:“老婆。”
这一声不是哄她也不是逗她,是在很严肃的表示,从此她嫁给他了。
温久被周枕寒牵着手扔了捧花,她是往周艺桦和程琪月的方向扔的,以为会是程琪月努力去抢到,最后却落到了不争不抢的周艺桦手里。
看到捧着花的周艺桦,温久忍不住笑,“姐姐,好事将近哦。”
周艺桦脸红到没接话。
下午的敬酒环节,温久换了身蓝色的衣服,去掉头纱之后已经能够看清了。
温久在房间里转了转,不放心的去问周枕寒,“等会他们灌你酒怎么办?”
周枕寒是让她过来休息的,没想到温久的担忧比他多,周枕寒无奈笑了笑,“先睡个午觉,不用担心被灌酒的事儿。”
“那意思是还会被灌酒吗?”
“不会。”
“我觉得江远他们肯定会灌你酒,到时候喝醉了我真的没办法照顾你,我今天有点累。”
温久明明没有干什么,但是结婚总是很累,感觉流程走的全身酸,还是安安静静和周枕寒待在一起最好。
周枕寒摸了摸她的头发,“累就多休息会儿,不会灌醉的,他们有分寸,谁会在新婚夜把新郎灌醉。”
温久躺上床,笑着道:“好吧,那你可要保证不能醉啊,我晚上有惊喜给你。”
“什么惊喜?”
温久正想拒绝他,就听到周枕寒无奈一笑,“算了,留个惊喜吧。”
温久:“万一是惊吓呢。”
“惊吓我也要知道是什么。”
床很大,温久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你也上来躺一会儿,我想和你睡。”
周枕寒眯了眯眼,皱眉道:“小久,真的要我跟你睡一起的话,晚上的敬酒别想参加了。”
温久眨眨眼,“距离敬酒时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我看你也不是累了。”
“心疼了自然就累了。”
周枕寒脱掉西装外套躺上床,并未对她做什么,搂着她的细腰道:“老婆,好好休息。”
温久没说话。
周枕寒继续道:“现在休息够了晚上才能”
“闭嘴!”温久红着脸打断他,“不许说出来。”
周枕寒无奈笑了笑,忍不住去伸手捏她的脸,“我是想说晚上才有精力应付他们闹洞房,你想到哪里去了?”
“你和新婚妻子躺在床上说晚上我肯定会想一些别的事情的。”
“好,我不说了,我的新婚妻子。”
温久:“你觉得他们晚上会怎么闹我们啊?”
“不知道,见招拆招。”
温久拿起手机,“我找小七月打听一下,她们现在肯定在商量着呢。”
“那她会告诉你?”
“那是自然。”温久一脸骄傲,“小七月和姐姐肯定站我们这边啊,我的好闺蜜们。”
周枕寒看着温久给程琪月发消息,也没看她们聊天的内容,问道:“你的好闺蜜真好,所以打听到了吗?”
“她叫我别着急呢。”
下午的时候温久挽着周枕寒的胳膊一桌桌敬酒,长辈席自然没人为难他们,等到朋友那边却不一样了。
周枕寒很多酒都已经提前换成了水,江远不满给他倒桌上的,还偏头对着温久道:“小嫂子别怪我,昨晚上周总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唱了一晚上的歌,扰民了,今天多喝几杯。”
温久和周枕寒在一起之后江远叫她都是叫小嫂子,她早就已经习惯了,但江远说到周枕寒唱歌,温久还是没法装不知道。
她睡不着周枕寒跑到外面给她唱歌被他们看到了。
周枕寒的脸上已经因为酒精覆上一层淡粉,温久怕他喝醉,温声道:“我替我老公喝。”
她正要去端酒,周枕寒就接过江远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的周枕寒牵起温久的手,回以一个礼貌微笑,“现在可以了吗?你们慢慢吃,我们先走了。”
江远不满道:“再回来喝几杯啊。”
桌上还有几个熟人,也笑着附和。
温久跑的很快,催促周枕寒道:“快走一会儿追上来了。”
周枕寒被她的模样逗笑。
没一会儿橙琪月就发过来闹洞房的流程,原计划就是让周艺桦和程琪月把温久骗走,找了一个体力好的男生温久的同款衣服在酒店周边跑。
其实只要周枕寒细看也能看出来不是温久,但他们就想考验周枕寒到底能不能认出来温久。
一开始程琪月和周艺桦是十分同意的,这样既然能和温久多待一会儿,也能让周枕寒多找一会儿他的新娘,但无奈在温久的撒娇下临阵倒戈。
于是晚上闹洞房的环节变成了穿着温久同款衣服的人在酒店外面乱转,但硬是没有看到周枕寒追逐的人影。
一开始跑的时候周枕寒还假装找一下,等人走远了直接回房间去找温久。
他们换了个房间,等几个人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回来也没找到人。
温久躲在周枕寒的怀里偷笑,“我可真聪明,他们估计还在好奇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假的我。”
周枕寒认可道:“我老婆从小到大都很聪明。”
温久:“那是自然。”
“想给我什么惊喜?”
“等会儿再看,你说我们这样作弊真的哈哈哈好吗?”温久一想到江远安排的那个穿着她同款衣服的人在外面溜达就笑得停不下来。
周枕寒也被她的情绪影响,低声笑道:“我们这叫智取。”
“对对对,智取。”
温久的手勾住周枕寒的脖颈,眨着眼看他,才道:“老公想现在看惊喜吗?”
“现在看。”
“那你得闭上眼,或者你等我洗个澡再说,我洗个热水澡,累死了。”
周枕寒捏她脸,“要一起洗吗?你累的话就躺一下就好了。”
“没事,不用。”温久指了指另外一边,“两个浴室,你选一个,我们一起洗完早点休息。”
周枕寒让温久选,温久随便选了一个,让周枕寒点进去,温久不知道带了什么包,就是不让周枕寒看,盯得很死,周枕寒便只好先进去。
等到他出来擦干头发的时候才听到身后的温久叫她,他站在浴室门口就想开门进去,温久笑着道:“不要进来,洗完了的话就先睡,闭着眼不要看我,要是我出来你睁着眼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周枕寒嘴上应下,但脚步未动。
他期待温久一打开浴室门就扑进他怀里的样子,因为他听到她在浴室里吹干了头发。
温久也猜到了他没走,她站在门边,握住门把手的时候还是道:“闭上眼睛。”
周枕寒未说话,温久继续道:“就算是在门边的老公也需要闭上眼。”
周枕寒这才缓缓闭上,想看看她到底要搞什么。
他闭上眼后,温久轻轻拧开门把手,看到男人穿着浴袍站在门口,长睫遮住眼睑,很平静地等待着她。
温久边走边说:“不要睁。”
周枕寒“嗯”了一声。
她慢慢靠近周枕寒,随后站在他的面前,拉起他的手凑到脖颈,抓住了她之前生日周枕寒送的那个项链。
周枕寒摸到熟悉的形状,轻声道:“十九岁的生日礼物。”
“你喜欢吗?”温久问。
“喜欢。”
她站在他的眼前,牵着他的手,凑近耳边笑得像个妖精:“不许睁开眼,还有你更喜欢的。”
周枕寒呼吸一沉,温久柔软的手早就以后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混合沐浴露清香,像是狐狸的毛,柔然得让人不舍得收手。
温久没有再限制周枕寒闭眼,但他却没有睁开,只闭着眼去猜测她到底穿的什么。
她在周枕寒的怀里,头发嵌进周枕寒浴袍里,垫脚去亲周枕寒的唇,“不睁开眼看看我吗?老公。”
周枕寒张嘴回应,沉声道:“我想听你说。”
温久不太明白周枕寒的意思,说她为什么会在新婚夜穿这个吗?还是说这个的样子?
周枕寒的意思不太明确,但温久果断选择了后者。
她仰着脸接受他吻她,笑着说:“头上有个耳朵,白色的。”
周枕寒并未睁眼,他慢吞吞的亲吻着温久,不知是因为思考她的描述才慢的,还是想要认真品尝。
温久继续道:“后背一根很细很细的线,连接着前面的两个猫爪,猫爪也很小。”
周枕寒一顿,嗓音如琴弦般低沉,“嗯,挺会买的。”
“能想象到吗?”温久笑着道:“反正到处都很少,所以你睁开眼睛看看,会不会觉得今天的我很不一样?”
周枕寒比温久高出大半个头,他将温久圈在怀里,没垂眼从他的视角去看。
他往后退了两步,借着酒店里摆放着的穿衣镜,从后面去看她此刻的模样。
温久描述得很清楚,周枕寒觉得自己的想象力不弱,但他无法判断温久所说的少和小能到什么程度。
直到睁开眼亲眼看到,才是被震惊的程度。
真的很少。
少到全部都能看见,少到根本不需要脱。
特别是头上的猫耳更加增加了女孩的可爱。
从上到下是从可爱到性感的两种风格。
温久本来就不是那种很锋利的长相,只要垂眼或者睁眼就会显得乖张,猫耳朵的配饰正好增添了一丝可爱。
但她身材好,白色的衣服就像是她本身就有的一样,要不是胸前透露的那点淡粉出卖了她,都会让人觉得这就是她身上的皮肤。
周枕寒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的欲望毫不掩饰的展露给温久,低声道:“老婆今天确实很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很香,也很美。”
温久笑着道:“傻瓜,因为今天我洗澡的沐浴露很香,我还涂了很香的身体乳。”
“你一直就很香。”
说完,周枕寒公主抱起温久,温久头上的猫耳朵发饰似要掉落,她急忙伸手去按,却发现卡得很牢,又伸手抱住男人的脖颈。
白色的床垫缓缓下沉,周枕寒看了一眼,发现同为白色,酒店的床单早已成为了温久身上衣物的背景板。
根本不需要脱。
周枕寒很珍惜婚礼的这一夜,他并不着急下一步,光是看就觉得心满意足。
温久毫不掩饰自己喉间的音节,她笑着道:“你知道……在哪里买的吗?”
“哪里?”
“在去年你让我一个人去买内./衣的那个店。”
温久话都说不完整,却还是坚持说下这么一句,这同时也让周枕寒想起去年见她时的场景。
她不太愿意麻烦别人,更怕她的出现影响到自己,于是周枕寒才告诉她说自己要出差,实际是去江远那儿呆了一阵。
却又听到她生病的消息,想要立马回来被江远拦住。
江远说他才出差就回家显得太假,最后也在听到林姨说她已经好很多才放下心。
往事难追忆,周枕寒道:“去年那个时候我”
“去年那个时候我叫你小叔叔。”
以往的温久话比现在还破碎,多次开口才能拼凑出一句话,这时候周枕寒却让她说。
周枕寒贴着耳朵道:“去年叫小叔叔,今年该叫什么?”
“老公。”
周枕寒抱着她翻了个身,舌尖勾起她脖颈处的项链,往后倒去。
温久惊呼一声,手撑着她的肩膀,稳稳地坐下去。
周枕寒松开那个酒瓶似的项链,低沉的嗓音轻哄,“老婆,今天的主动权给你。”
她身上挂着那毛绒似的小猫随便触碰到哪一处都能引火,周枕寒说完后往后撑着手,轻轻的颠了一下温久清瘦的身体才肯收手。
温久真的把主动权拿在手里了。
最后她却发现不管主动权在谁手里都一样,她被周枕寒抱着去洗澡时周枕寒才问起她项链的事。
温久躺在周枕寒的怀里,认真说:“我之前以为这是水滴状,有天看了又看才发现是一个瓶子,这个礼物一定花了不少功夫吧?”
周枕寒低笑着问她喜不喜欢,只是这次称呼从一个长辈的口吻变成了爱人。
“很喜欢。”温久说:“我问了蒋政,从瑞士到米兰,再到卢塞恩,伦敦,最后去巴黎,就为了这一条和我名字相似的项链,真的值得你这么辛苦吗?”
周枕寒:“别听蒋政瞎说,我刚好去那些城市出差,遇上了而已。”
温久觉得他这样一本正经的给自己找借口十分有趣,纤细的手捧起周枕寒的脸,勾唇道:“周先生你出差一次去五个城市啊?”
“嗯。”
温久只笑笑没说话。
后来温久睡着,周枕寒才又仔细打量了她脖颈上挂着的项链一遍。
怀里的人是他的珍宝。
翌日,周枕寒睁开眼就看到温久坐在床头,将一颗拨开的喜糖塞进他嘴里。
女孩眉眼带笑,软糯的嗓音问侯道:“老公,早安。”
往嘴里塞糖的动作让周枕寒回到父母离婚那年,女孩一如既往的塞糖动作让人心头荡漾。
那时候他抬眼只看见女孩走远的背影,而此刻的女孩却在他的身边。
她是他的妻子。
周枕寒勾唇一笑,伸手抱住温久的腰,嗓音是清晨刚睡醒的倦懒,“早上好,老婆。”
就在这一刻,他好像抓住了多年前的温久,阻止了她迈向周溯的脚步。
两次吃糖的人都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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