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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阿姐,阿姐。”


    洛以鸣伸手在洛回雪眼前来回晃悠。


    “怎么了?”


    洛回雪眨了眨眼,猛然回神。


    “你在想什么呢?”洛以鸣一脸警惕:“不会是在想顾流风吧。”


    从那日他们两不欢而散起,顾流风再没有登过洛府的门。


    洛回雪含糊其辞。


    洛以鸣更加确定她心里在惦念顾流风,气不打一处来。


    他前几天出门撞见顾流风了,与他同行的还有那日在慈恩寺的王小姐。


    两人旁若无人般边说边笑,姿势亲密。


    洛以鸣当时差点冲过去骂人,好在及时被路过的盛令辞拦下。若是旁人,他定然不会理会,反而还要给他一拳,但他可是盛令辞。


    先不说肯定打不过,他也不敢下手去打自己心中仰慕之人兼救姐恩人。


    盛令辞没有说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大道理,洛以鸣放弃动手的原因是盛令辞的话。


    如果他当众闹起来,丢脸的不只是顾流风,还有他姐姐。


    洛以鸣心里就算再憋屈也得忍着,而且不能告诉洛回雪。


    他深知无论自己怎么说,只要不是她亲眼所见,姐姐是不会轻易怀疑顾流风的。


    她不喜欢胡乱猜测身边的人,总是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们。


    “阿姐别总是闷在屋子里,我陪你出去走走。”洛以鸣希望今天能和洛回雪一起撞见那对不知廉耻的男女。


    洛回雪惊奇道:“以往你不是最不耐陪我散心,说什么花啊草啊的看着没意思,又说春山楼都是些迂腐之人没有兴趣,怎么今个儿转性了?”


    这回轮到洛以鸣含糊其辞。


    他暗忖,还不是怕她害相思病。


    “走了,走了。”洛以鸣软磨硬泡把她拉出府。


    京都主干道上,姐弟两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在第三次路过脂粉铺时洛回雪微喘着气道:“以鸣,我有些累,到春山楼等你。你逛够了再来找我,行吗?”


    洛以鸣左顾右盼,眼里闪过失望。


    看着洛回雪发红的脸和泛白的唇,挠了挠头:“好,你坐在那休息,别走开。”


    他打算自己再去巡视几圈,等找到人后立刻过来通知洛回雪。


    洛回雪哪里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她的腿现在酸胀不已,只想找个地方休息缓解疼痛。


    两人分头行动,洛回雪带流丹去茶楼。


    刚上二楼,便听有人在说户部赵郎中因贪污巨款而被判死刑,家财充公,其余人等尽皆削入奴籍。


    “赵郎中前年才从江浙调入京城,还以为从此会步步高升,谁知道他竟是这样的人。”


    “听说赵小姐原本与王尚书家的庶子已经定亲,这么好的姻缘,可惜了。”


    洛回雪听着,眉头轻蹙。


    赵小姐,是跟在王静思身边的那位赵羽然吗?


    洛回雪对她没有特别深的印象,只在心里略微过了一道。


    两人在厢房里坐了约莫一炷香时辰,洛回雪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这里离行路书坊不远,她可以偷溜过去看一会儿书。


    交代好流丹,洛回雪再一次从后门离开。


    盛令辞站在高处,视线被前方那道鹅黄色的倩影完全占据。


    守株待兔十余日,终于被他等到。


    盛令辞走近书坊,伙计赶忙迎上去开口接客,还未开口便被他用凌厉的眼神制止,活生生将那句“客官好”给噎了回去。


    伙计连忙做了个捂嘴的动作,十分有眼色走进柜台,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个鹌鹑。


    今日这位客人的眼神好生恐怖,犹如一把等待饮血的利刃,吓得他浑身汗毛倒竖,差点连腿都直不起来。


    伙计躲在柜台后,只露出半张脸,小眼睛滴溜溜地时刻警惕着,生怕他在这里闹起来。


    盛令辞淡淡环视书架,第一时间锁定第五排书架中央那道略显纤弱的背影。


    今日洛回雪穿了身鹅黄色齐脚长裙,腰间系着两指宽的葱绿色的丝带,衬得腰身细如柳绦。


    视线往上移,她的头发上没有华贵的珠宝首饰,只用了根同色系的丝带做点缀,看上去更显飘逸清雅,不落凡尘。


    盛令辞站在原地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眼见时机已到,他迅速敛了面上的冷色,抬脚朝她不疾不徐地走去。


    这几日他没有做奇怪的梦。


    原本以为触发梦境的条件是与洛回雪有交集,诸如见面,说话等,结果并不是。


    盛令辞重新思考这两次洛回雪在梦境中给提示时的当天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又有哪些相似之处。


    经过数次推演,他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与洛回雪接触。


    这个接触不单单是字面上的相遇,而是身体触碰。


    第一次他在画舫上抱住洛回雪,当天夜里做了梦。


    第二次他在救她下马车时,同样也抱过她,同夜做了另一个梦。


    今日,盛令辞此行的目的之一便是验证他的猜想。


    洛回雪此刻全身心投入在盛令辞上回推荐的书籍中,全然不知有一双眼睛盯了她很久。


    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已经翻阅完上卷,她将书籍重新塞回原位,准备拿旁边的下卷。


    视线一扫,发现不是她要寻的东西,抬眸望去下卷不知道被谁放在书架顶端。


    洛回雪看见旁边放了个简易竹梯,想也没想地爬上去。


    成功拿到书,她正准备下来的时候犯了难。


    竹梯仅用两根手臂宽的竹子拼接上一节一节的短竹制作而成,两边没有扶手。


    她此刻右手拿着书,只有左手一边能扶住竹竿,偏偏下卷书比上卷重了一倍,洛回雪不得不格外小心。


    然而上山容易下山难,她还是踩空了。


    千钧一发之际,有只手及时接住她的腰。


    “小心。”


    洛回雪被人按在竹梯上,梯子上有竹节,粗糙的纹理咯得腹部微痛。


    “盛世子。”洛回雪微微偏头,看清来人后心里的慌乱减少了一大半,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盛令辞在她心中已经成为可靠的代名词。


    “先把书给我。”盛令辞抽出她手里的书顺手放在一旁书架上,又重新把手递过去:“慢点下来。”


    洛回雪的耳根子悄悄发热,轻抿着唇,羞涩小心地将手慢慢伸出去,轻轻搭在他宽厚的掌心上。


    盛令辞脸上一派淡然,掌心平直,丝毫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洛回雪在他的帮助下平安落地,盛令辞率先收回手。


    “今日又麻烦您了。”洛回雪朝他躬身施礼。


    “举手之劳,洛小姐言重。”盛令辞略微侧身避过,再次伸手出来示意她请起:“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洛回雪微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她与盛令辞从前接触不深,最近几次相遇皆是因为他的好心肠,两人算不得深交。


    盛令辞见她神色有异,又道:“我与顾兄少年相识,他为人仗义,才貌俱佳。你与他相熟,也不需与我见外。”


    洛回雪心下了然,原来是因着顾流风这层缘故。


    盛令辞见她脸色恢复如常,拿起放置在一旁的书递到洛回雪眼前,嗓音轻柔:“更何况,我们还有个共同的爱好,不是吗?”


    尾音轻微上扬,与他平日里沉稳的作风略微不符。


    洛回雪双眸微抬,盛令辞的眼中盛满温和的笑意,细看还有些俏皮,不像是两人有共同的爱好,倒像是有个共同的秘密。


    洛回雪耳根的热意刷地一下蔓延到脸颊,泛起诱人的胭脂色。


    盛世子忽然这样,她有些不习惯,转念间又想到画舫那日他与王静思当众比爹,好像又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洛回雪眼皮轻压,静静看着他手中的书籍,缓缓接了过去。


    盛令辞低头注视着脸红羞赧的人,陡然生出一种自己在欺负人的罪恶感。


    他哪有闲情逸致去看这些东西,不过是接近她的借口。


    盛令辞给自己找了个充分的理由,他只是为了获得梦境中的内容,对他们两个都有利的线索,仅此而已。


    然而目光下移,洛回雪轻颤的长睫,小巧圆润的鼻头,淡樱色的唇,还有细长脖颈延伸的曲线……盛令辞猛然发现自己的眼神不自觉瞄到了哪里。


    她分明只是站在他面前,什么也没有做,他却控制不住自己要做点什么。


    盛令辞闭了闭眼,倏地偏过头,将洛回雪排除在目光范围外。


    今日目的既然已达成,他该离开了。


    盛令辞哑声说了句告辞,即可转身往外走,一脚刚踏出大门,而后传来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又怎么了?”


    一个“又”字,叫洛回雪无地自容。


    她望向盛令辞,美眸中带了点点泪雾,破罐子破摔道:“脚好像又崴了。”


    盛令辞难得语塞,顿了顿道:“……是刚刚摔的?”


    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太明显,洛回雪轻咬下唇解释道:“与世子无关,是我今日走路累到了。”


    她脚踝上的伤本就没有好透,今日洛以鸣又带她来来回回在朱雀大道上走了好几趟,再加上方才久站,双脚有些麻。


    她只往前走了一步,脚裸处便传来剧痛。


    “我扶你过去先坐下。”


    盛令辞伸出手,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


    洛回雪不疑有他,全心全意信任他的一切安排,这次毫不犹豫搭上他的手借力。


    两人肩并肩走到书坊最里面的角落,洛回雪慢慢坐在一个梨木箱笼上,看样子是用来存放书籍的。


    “可以吗?”


    盛令辞半蹲在她的脚前,抬头询问她。


    洛回雪自然是肯的,她绝对相信盛令辞的为人,轻轻嗯了声。


    “有劳了。”


    盛令辞盯着她懵懂又信任的双眼,头一次感到心虚。


    洛回雪实在是太好骗了。


    她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上卷放在显眼的地方,下卷却在高处,恰好旁边又有一个危险的攀爬工具。


    盛令辞低头,除掉她的整个罗袜,白而细的脚裸猛地出现在眼前。


    书坊环境敞亮,但盛令辞觉得再明亮的光也抵不过手中的这只骨肉柔匀的脚,尤其在鹅黄色裙摆的映衬下白得刺眼。


    这几日他虽没有做关于预知未来的梦,却依旧会梦见洛回雪。


    只不过梦中的内容叫人难以启齿,他强迫自己遗忘那些不堪入目的内容。


    她已有婚约,他怎能冒犯,亦或者说……亵渎。


    而此刻,那些不堪的梦境如同洪水猛兽般席卷了他整个大脑。


    迷离的眼眸,柔嫩的肌肤,绯红的脸颊,她耳后那颗隐秘诱人的红痣,还有……还有绕在他腰间修长笔直的细腿,以及两人相拥时滚烫的温度。


    盛令辞瞳孔黝黑,呼出的气息滚烫,浑身发热,后背须臾间沁出一层薄汗。


    他为自己感到羞愧,然而在羞愧中,还有一丁点他不敢承认的嫉妒。


    这样美丽诱人的她,最终属于其他男人。


    这时,头顶传来一声低呼。


    轻轻的,压抑的,像一盆山林间的清泉瞬间从他头顶浇下。


    盛令辞才发现自己握住她脚踝的指骨用力到微微发白,难怪她会痛呼出声。


    “抱歉,我没掌握好力道。”他眼底立即恢复平静,声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


    洛回雪自然不会怪他。


    “涂药油会缓解疼痛。”盛令辞依旧垂着眼:“需要我效劳吗?”


    若换作从前,洛回雪定然回绝,可如今。


    “若您不嫌弃,我自然是愿意的。”她学着打趣:“真论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


    大名鼎鼎的盛令辞纡尊降贵替一个三品小官的女儿涂药,说出去恐怕别人都不信。


    盛令辞没接话,他心里清楚到底谁占了便宜。


    两次梦境虽有提示,但依旧有语焉不详的地方。


    诸如第一个梦提示洛回雪是在慈恩寺上香时没了腿,却没有给出她遇到的危险。而第二个梦境只是隐晦地表达他喝的药有问题。


    两次都存在语焉不详的地方。


    他有个推断,是否两人接触越亲密,梦境提示会越详细。


    盛令辞清楚自己的猜测或多或少都有故意的成分,将他不可告人的旖念包装成正当亲近她的理由。


    药油在掌心渐渐加热,他的双手将她的整个脚踝包住,密不透风。


    她的腿还在,就在他手里。


    真实,温软,柔嫩。


    这次,盛令辞无意识用了比之前不知大几倍的力道。


    洛回雪插翅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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