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我靠卷王系统考科举 > 11、闲时吟读无嫌猜(修)
    江行感受着手腕上她传来的温度,心说你这也不像是想让我继续读书的样子。


    一开始确实困,但现在受了这么一遭惊吓,他哪里还困,简直精神得不行。


    “不读了。”


    江行抽回手腕,问她:“睡得还好吗?我吵醒你了,实在抱歉。”


    时鸣手指蜷了蜷,继而撑在榻边,道:“我要是说我被你吵醒了,你就打算给我一句‘抱歉’吗?哎,可是现在再想睡,我也睡不着了。你说怎么办呀?”


    “糟了,”江行心想,“果然生气了。”


    他顺势把书本放回架子上,道:“好吧。那作为补偿,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真的都依我?”


    时鸣晃着一双腿,眼睛眨了眨,显出几分狡黠来。


    江行信誓旦旦:“真的。”


    “那我要你念书给我听,”时鸣换了一副可惜的表情,“唉,毕竟我看不见。”


    想来时鸣平日里想读书,都是由旁人念给她听。不就是念书,对江行来说自然不算什么难事。他立马就答应了,问:“你想听什么书?”


    时鸣又打了个哈欠,懒散地倚回了榻上,道:“都可以。”


    江行就从榻边小几取一本书来,看了看扉页,问:“那我给你读话本子好不好?”


    四书五经太过枯燥乏味,他怕时鸣听了觉得无聊——不,别说时鸣了,他自己看着都无聊透顶。


    还是读些话本子更有趣。


    而且看这书籍的摆放,很明显是时鸣喜欢,又苦于看不见,只能差玉竹读给她听。但江行手里的这本扉页崭新,想来还没有读过。


    正巧今日他在,就不用劳烦玉竹了。


    时鸣道:“随你。”


    江行于是便读给她听。


    平心而论,江行的声音不算难听。正相反,他的声音自有一种温和的气质,恰似春日流水,不急不慢地流过耳边,留下片刻的清心与愉悦。


    他就这样坐在榻边,没有系统的催促,只剩下阵阵鸟鸣和融融春光,以及指尖残留下的书香。


    一页读罢,江行信手翻页,却在看到纸上所写文字时蹙了蹙眉头,并没有读,而是又翻了一页,打算跳过。


    这点动静并没有逃过时鸣的耳朵。她不解地“嗯”了一声,问:“前一页怎么不读?”


    江行不好直说,就扯了一个富丽堂皇的谎,道:“有不认识的字。”


    话本子能有什么生僻字?不认识字当然是假的,不好读出来才是真的。也不知时鸣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东西,方才那张赫然就是一整页的淫词艳语,又怎么能读出来污她耳朵?


    他不禁心想:“难道平日里玉竹给她读的都是这些东西吗?这可不成。”


    还是以后帮忙筛选一下吧。


    时鸣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问他:“你居然还有不认识的字呀?”


    “对,”江行昧着良心道,“我才疏学浅,让你看笑话了。”


    时鸣顺势道:“那我拿去给先生,让他教你。”


    说罢就要起身下榻,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书。


    江行生怕被她拿了,再捅到先生面前;连忙把话本子往高处举,让她怎么也够不着。


    时鸣看不见,只好踮着脚尖,攀着他的肩膀伸手往上够。


    他这些年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身上也长了些肉,看着终于不那么营养不良了。如今几年过去,江行总到了抽条的时候,个子一天一天地往上窜。


    时鸣毕竟小一两岁,还没到个子疯长的时候。仗着身高优势,江行要是把书举起来,她的确很难够到。


    江行身子往后仰,任由她清浅的呼吸洒在脖颈间,目光往下看到她的发顶,伸手轻推她,慌张道:“哎哎,不用劳烦先生,我自己翻书找一下就好。”


    “嗯,好吧。”


    时鸣蹦了几下,怎么也够不着。她干脆歇了这份心思,重新卧回榻上,声音懒洋洋的:“继续。”


    这话本子讲的是一位翰林见了一位名叫赵生的学子,心生爱慕;所以乔装更名,同赵生一起进学,借机培养感情的故事。


    里面写的是龙阳之好,其质量不是很高,尤其用语不堪入目,看得江行连连皱眉,终于没法再读下去,忍不住发问:“你平日里就看这种东西?”


    时鸣遭了这么一声诘问,支着脑袋眨了眨眼,也不恼,轻声道:“我看不见呀。”


    这一句堵得江行没脾气了,心想她看不见,买到这样的话本子也不能算她的错。他按了按眉心,道:“……这个写的不好,你不要再看了。”


    “哪里不好,”时鸣道,“你跳过去的那些吗?”


    江行语塞:“我……”


    时鸣继续问他:“既然你都跳过去了,那读出来的部分不就说明还可以吗?”


    江行被问得心梗:“这……”


    他想反驳,但目光在触及时鸣那张状似不解的脸时,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他颇觉糟心,终于甘拜下风,无奈道:“随你。”


    江行虽然不是什么古板的老学究,但也没有开放到能面不改色地看得下这些东西——尤其当他想到时鸣才十几岁时,就更看不下了!


    这真的不是在荼毒孩子的心灵吗?


    但是大小姐好像并不想听他的。


    “算了,横竖她看不见。”江行心想,“我给她读什么,怎么读,不都取决于我。她既然爱看,我就多找些好看的话本子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健康积极。像这样的话本子,还是让它烂在书肆里吧。


    春光融融,闹了这么久,江行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看书。四书五经这种东西,他穿越前确实看过,并且看得还津津有味的;但这几年学下来,尤其是考完府试之后,他这才意识到,兴趣和考试还是不一样的。


    任何知识如果以考试为导向,那么无论一开始多感兴趣,到最后都会觉得这东西催人尿下。


    不过好在这个朝代的科举不考八股文,且重文轻武,不斩文官,士子的日子还算好过。江行苦中作乐地想,不用写八股文就是胜利。


    没看几行,门外就响起一道轻快的声音:“哥哥!阿鸣!”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江行再次放下书,理直气壮地对086道:“这次真的不怪我,这次我真的在好好读书。”


    三番两次的,086不想理他,道:“过程不重要,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晚上再挑灯夜战就是了。”


    江行心中流下两行清泪,寻思咸鱼被迫当卷王也太痛苦了。


    “哥哥!”江舟摇喊他,“来吃荔枝呀!我今天刚买的!”


    此时人间四月天,正是岭南荔枝成熟的时候。说来穿越到岭南也不是全无好处,就比如各类新鲜瓜果,四时皆有,价格很低;若是到其他地方,恐怕不太容易吃上这么一口。


    江行很小的时候读诗,总觉得荔枝是个祸水,一颗劳民伤财,怎么都不肯吃;长大了才明白,荔枝只是荔枝,只不过祸水东引,好好的水果蒙了不白之冤。


    想到往事,江行笑了笑,跟着凑了过去,分食荔枝。从前他得知自己身处岭南的时候,确实动过种荔枝的心思。可惜这里的荔枝种植与中原一带颇为不同。这里少数民族甚多,岭南人以“峒人”称之。


    这些峒人出入山林,承包了大部分的荔枝种植,再经过商贾之流拿到城中卖。因为产出很多,荔枝在岭南不算什么稀罕物,价格同别的瓜果没什么区别。


    要想种荔枝,首先就得过了峒人这关,其次还得在一众商贾中脱颖而出。即便各个环节都顺利无误,到最后也卖不出多少钱,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江行于是歇了这份心思,乖乖刻章赚钱了。


    江舟摇买回来的这份荔枝似乎在井水中冰过。岭南的四月已经很热了,此时吃上这么一口冰凉的水果,确实快活。


    江行剥了一个要往嘴里塞,瞧见时鸣素白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一个,她将熟红的果子捏在手里,想剥,翻来覆去总找不到章法。


    旁边江舟摇吭哧吭哧吃着,果壳都堆了一小堆;时鸣这里还在和这颗果子作斗争,面前空空如也。


    江行看不下去了,一把将时鸣手里的那颗夺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剥了放在盘子里递给她,问:“你不会剥吗?”


    时鸣“哎”了一声,端着江行递过来的盘子,实话实说道:“不会。往常都是玉竹剥好了给我。”


    江行嘴角抽了抽,想想好像还挺合理的。


    时家富裕,时鸣又是个瞎的,玉竹基本上只需要照顾时鸣的起居,其余的自有旁人来做。精细到这种程度,也不是不可能。


    今日时鸣午睡,玉竹正巧走开了一会儿,并不在身边。


    江行心说大小姐脾气还挺好的,被吵醒了不生气,找不到人也不生气,反而还耐心地自己剥。要是换个脾气坏一点的,保不齐就要发火了。


    这点小事也没必要专门去把玉竹找过来,江行干脆道:“我给你剥。”


    只可惜他再去摸篮子里的荔枝时,竟然摸了个空;低头一看,一篮子的荔枝不知什么时候见了底,就剩还滴着水的翠叶了。


    江行:“……”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江舟摇嘴边的汁水,问:“你全吃了?”


    小兔崽子吃东西还挺快,说几句话的工夫竟然吃了个干净。江舟摇嘴里的还没完全咽下去,口齿不清地答他:“嗯?怎么没了?”


    吃都吃了,又不能吐出来。江行胡乱擦了一把江舟摇的嘴,道:“下次多买一点就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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