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单子这么重视？咱销售部几个小组都要来。”
“听主管说好像是a市最大出租公司的订单，一口气订了一千多台，不过这单子上个月就签合同了，不知道怎么又要重谈一次。”
“你说话严谨点，韩董今天才把严组长职位给降了，你现在提主管招骂啊？”
“对对，哎我这嘴。”
……
说话间，简越随着几人进入包房，她掏出手机给韩槿姮说明情况，桌上摆着几箱酒，恐怕短时间内结束不了。
消息框内打出几个字，发送的时候简越犹豫了一下，很快又把内容删除。
算了，她都成年了，事事说得这么具体干嘛，像个小孩子一样。简越莫名不希望韩槿姮还把她当成没长大的小孩。
严理坐在最前面和客户交流，简越默默坐到离得最远的地方，几个组长说着客套话，简越讨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尔虞我诈，客户看起来猥琐尖嘴，简越自动把他归类于“坏人”一栏。
“简越过来，”严组长突然叫她，“坐那么远干嘛，过来听前辈怎么谈生意。”
吃东西的嘴一顿，一圈人坐着，严组长独独叫一个涉世未深的实习生。
简越抿唇不情不愿过去。
“再坐近点，陈总赏识你，特意点名要你谈合同，好好把握。”严组长给她让位，逼着简越坐到客户旁边。
“你好，简小姐。”客户伸出手，简越慢吞吞跟他握手，“你好，陈总。”
客户身上信息素极重，特别难闻，简越碰上他的指尖就极快收回手，抵触有任何接触。
还是韩槿姮信息素好闻，淡淡幽香，令人心安。
“听说简组长刚入职不久就混到组长位置，想必能力很强啊。”客户抬起酒杯给她，满满一杯红酒。
“也不是，运气好而已。”简越不卑不亢，接过酒杯没喝，径直放在桌子上。严组长在旁边拐她，压低声音说：“客户敬酒给喝了，放在桌上干嘛，快点。”
深呼吸一口，简越抬起酒杯笑了一下，一口把酒闷了。
迟早会有这一天，既然躲不掉就坦然面对。她已经不是简家小姐了。
“哈哈哈，”客户笑起来更猥琐了，“简小姐还真是豪爽，来再喝一杯，喝完跟我讲讲你们公司车型性能。”
说到这份上简越也不好推辞，只好又接过一杯喝完。幸好前段时间她做了功课，公司新能源汽车性能和类型都掌握了不少。
按照背过的内容，再加上许蔺标注的重点，简越说得很到位，甚至还对比了传统汽车的优缺点。
韩槿姮在家打电话谈工作时，她多少听了一点，学了很多新能源汽车先进观点和营销策略。
她介绍起来很顺畅，说到尾声时，隐隐约约感受到大腿部有人抚摸她。
“你干嘛！”简越“噌”一下跳起来往后退，用力擦拭刚刚被碰过的地方。
她穿的短裤，膝盖往上一点还留着指纹，恶心死了。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小心碰到简小姐了，”陈总虚伪笑着道歉，“我自罚一杯给简组长赔罪。”
简越警惕地望着他，嫌弃之意毫不掩饰，从没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没事没事，陈总用不着赔罪，实习生没培训过，不懂规矩，您不要在意才对。简越过来陪陈总喝一杯，别大惊小怪的。”严组长笑着打哈哈。
见简越站着不动，严组长想把她拉回去，拉了半天简越不动，他沉下脸呵斥：“都是alpha摸两下怎么了，别跟我闹脾气，快点过来。”
“我不过去，这个订单你找其他人。”简越恶心死了，胃里翻江倒海的，特别是包房里属于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道越来越重。
“你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你就滚，明天别来了。”严理威胁她。
妈的。
简越慢慢反应过来，酒局是个套，就等着她上套。
简越伸手去拿包：“你跟我平级，如果你有权利把我辞退，那就请你行使你的权利，我没异议。”
简越说完就向外走，一刻都不想多待在这，不知是不是alpha信息素太浓的原因，她感到一阵阵目眩。
“一千万买简家小姐一晚上怎么样？”
“反正你alpha爸爸也是这样，子承父业而已，不丢人。”
简越脚步急停，转过身去，目光锐利：“什么意思？”
子承父业？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家世，简越从没见过陈总，因为韩槿姮的关系，除了关系好的人外，外界几乎都不知道她。
“一千万一晚上，立马付款。”陈总笑得假仁假义。
“我说我爸。”简越拳头紧攥。
“简家破产那段时间，你爸为了还债，可是什么事都愿意做，”陈总端杯酒过去，和简越面对面，“可惜没来求过我，不然我还是很愿意‘帮助’他的。”
“简小姐愿意弥补我的遗憾吗？说起来我还没试过豪门千金的味道，特别是alpha，会更有感觉哦。”
简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猛地把酒全倒在他脸上，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眼睛猩红：“去你妈的，就你这样子还想上我，你也配？你给我舔.脚都不配。”
“跟你爸一个样。”陈总擦了一下脸，笑得更放肆了：“你爸当时有韩氏撑腰，我不敢动他，现在你有什么？要是你愿意给我当一条听话的狗，我可以考虑给你吃最豪华的狗粮。”
韩氏？
简越还未从这句话反应过来，陈总突然抓住她的手，长满胡茬的嘴就往她脸上凑。
“滚远点！贱人。”简越猛踢他一脚，陈总被踹得后退一大步，痛呼出声，弯腰捂着腹部直不起来。
“练家子你也敢动，查我家世的时候怎么不多查查我读书那会揍过多少人。”简越喘着气讥讽他，抬头扫视四周才发现包房内只剩下她和陈总两人。
操他妈的严理。
简越转身去开门，用了推了两下，门却纹丝不动，外面有东西抵住了。
“你他妈装什么，既然答应来了酒局还给我装，立牌坊？”陈总在身后追上来，猛力扯住她的头发往后拉。
后脑勺密密麻麻的刺疼袭来，简越忍着剧痛翻身给他脸上一记重拳，打的他眼冒金花，手上下意识松了力道。
趁着这个空挡，简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指着他，包房内alpha具有强烈压迫性的信息素急剧上升，简越被压得双腿乏力，意识也逐渐开始涣散。
“韩槿姮是我姐姐，你敢动我，她不会放过你！”简越撑着意识威胁她，声音颤抖。
“哼，两父女都是没用的东西，”陈总这次没有再逼近她，反而揉着脸坐在对面，眼里满是对猎物的势在必得，“没想到都成了韩家的狗，不如跟我一晚，待遇绝不比韩家差。”
信息素压迫感越来越强，两人都是s级alpha，简越想释放信息素已经来不及了。
怪不得他这么气定神闲，笃定了她跑不掉。只要多等一会，简越完全会被他的信息素压迫得无法反抗。
不行！
简越转头用刀狠心划过手臂，鲜血顺着手指连绵不断滴下，疼痛的刺激让她勉强找回了意识。
陈总笑她多此一举：“别挣扎了，现在跪下来求求我，一会我还能对你温柔点。”
窗户！
简越记得上来的时候，电梯显示在二楼，她死死盯着陈总悄悄往窗口挪，二楼掉下去，死不了。
等陈总发现她的意图时，她已经打开窗户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街道上行人稀少，简越毫不犹豫往下跳。
陈总气急败坏的声音被雨夜冲刷消音，简越顾不上腿上疼痛，顶着大雨一瘸一拐往前跑。
一直跑，一直跑，跑到衣物全被浸湿，跑到头发凌乱，跑到狼狈不堪。
恐惧推动着她停不下来，也不敢停下脚步。此刻她无比奢望能闻到一抹沉香，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有人能告诉她“姐姐在这”。
回家是动物本能。
不知跑了多久，路过的人对她驻足观望，互相讨论。
羞耻，难堪，害怕，孤寂一股脑都涌上来。
简越用力抹了抹眼睛，终于跑累了缓缓从跑改为走。
雨越下越大，回家的路还很长，简越不得已去找建筑物避雨。
手机也被雨水沁湿，简越甩了甩，忍忍哽咽按下熟悉的电话号码，她坚持不下去了，就算是狗，也需要主人牵绳。
嘟嘟声和心脏的跳动声共鸣，半分钟左右，那边接通，声音传来清脆悦耳，温柔动听。
“越宝，下班了吗？下雨了，是不是要姐姐接你呢？姐姐很快就过来了，”对方没有听到回应，疑惑的又说：“喂？越宝？”
简越“啪”的掐断电话，泪水混着雨水砸在地上。雨幕中，视线正前方五十米左右，一对男女并肩而立，女方颀长优雅，正是刚刚接电话的人。
而男方是简越目前看一眼就会爆炸的人——程俊。
通电话前，两人有说有笑，alpha绅士地帮omega打伞，omega微笑的回应。
多么讽刺，多么刺目，多么a才o貌。
就这一瞬间，简越忽然想明白了所有，为什么自己会极力阻止她们订婚，为什么会对韩槿姮有欲望，为什么会难受。
原来，韩槿姮说的成人之间的爱慕，早就在她身上开花结果，如此晦涩又直白。
只是，乖小狗好像被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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